1. 关于逃不逃的问题。
我的理解是,这就是他们的命运。
就像我们生来就被告知有一天我们终归会死去一样,基本上我们没有抗争的能力。
他们也一样。
他们除了保证自己的健康和等待捐献的那一天,没有别的技能,即使逃出一个海尔森,一个农舍,又能如何生存。
2. 克隆人的人权问题。
海尔森就是一个极其残忍的想法。
他们出生、成长,18岁以后便开始等待终结甚至期盼终结,除了动物性的吃喝拉撒和基本欲望,他们没有任何作为“人”的权利,只因为他们是被“制造”出来的。
就像猪圈里的猪仔,等待他们的是干净整洁的医院般的屠宰场。
可是同猪仔不一样的是,他们同样有思想,有感觉,会开心,会伤痛,会哭会笑,也会万般无奈的接受命运。
而他们的命运恰恰是和他们有着相同面孔相同基因的人强加在他们身上的。
3. 每个人的选择问题。
如果给你一个权利,可以“制造”出一个类似的完全健康的自己,用来为你将来可能的或现在正在有的疾病做器官移植,你会如何选择?
我读原作的日子,大概是一年多前,从图书馆借来书,放在家里好一阵子才发现,甚至都想不起来为什么要借这本书,大概还是布克奖的名头所致,或者是那个科幻的外壳。
石黑一雄写得婉转细腻,导致那本书闻不出什么“科”的味道,倒是有点布拉德伯里式的诗情画意,却是哀伤无比。
不过我也没想到这么快它就给改成了电影。
现在看来,电影和原作的出入不大,时间线也大致和小说的三段相仿,由于篇幅的问题,细节自然要丢失不少。
最有变化的地方,原作花了巨大的笔墨在刻画三人之间微妙的感情关系上(抛开Kathy和Tommy的纯真朦胧之爱,更主要的是三人之间的友情),然电影从一开始就在偏暖色调的摄影中逐渐地把色调调冷,把主要的精力用在培养气氛来让我们看那不可避免的悲剧。
有人说为什么这悲剧是注定的,难道Hailsham出来的人就不会跑么?
其实故事怎么设定是石黑一雄自己的事情,跑也无可厚非,那便成了通俗乐趣的逃出克隆岛,而简单的逃避并无法让观众对这个错误的根本有更多的认识。
换个角度想更容易理解这样的故事走向,尽管这是一本英文小说,但石黑一雄本质上是个日本人,故事也弥漫着日本审美的腔调,这种如梦的迷离感,加深了对宿命的接受。
就算跑,又能跑到哪去?
这已然是Hailsham学生的命运,唯哭,唯笑,唯爱过,唯有让自己按照宿命的轨迹走向终点。
无论是小说还是电影,尽管有对科幻问题中的假设提出了不认同的观点,但吸引人的地方,则在于利用腔调氛围这个陷阱,把我们也埋进故事的假设中,让我们随着那三人,一起被禁锢在那仿佛美好的学校,然后一点点发现自己的所有皆被创造自己的世界所蚕食,从灵魂到身体,一一被玷污,无力抵抗,也无从宣泄。
就像那艘在海边搁浅的船,被抛弃在一旁,一点点地锈掉。
这个悲观的世界观,缘何能感触到我们?
皆因我们也是另外一种程度的Hailsham学生,皆因我们的原罪和脆弱,皆因我们也有宿命。
我始终觉得,其实看似坚强的Kathy才是最可怜的,因为她最后要面对谎言的拆穿,面对好友的逝去,在多年后找回爱,却又要面对爱人的死亡。
作为一个carer,她要经历一切孤独时刻,而且要独自面对自己的宿命。
好在电影还给了我们几个美丽的时刻,Mulligan古典的微笑,和Garfield羞涩面庞下撇起的嘴角。
说着英国腔的科幻片往往都不那么纯粹,或者说别具风味,例如《人类之子》、《28天后》、《代码46》、《月球》……《别让我走》也是如此——虽说导演是美国人,但原作者石黑一雄和编剧亚历克斯·加兰都是英国人,后者还负责过《28天后》和《太阳浩劫》等的剧本。
于是,你就看到了一部披着科幻外衣的文艺电影。
影片从舒缓的回忆开始,校园中的场面似乎可以出现在任何英式电影中,男孩女孩们在庄园般的学校中游戏,古板的校长与激进的老师也一样不缺。
然而很快,你就发现这些孩子与众不同:他们不敢迈出校园一步,仿佛生活在伊甸园里的囚徒,而困住他们的则是克隆人这个身份。
同样涉及器官移植,美国式的科幻片《重生男人》就更多把这一题材当社会话题看待,围绕其带来的道德矛盾或引发的社会问题组织故事。
《别让我走》则像一首舒缓婉转、哀而不伤的小提琴曲,在美妙的自然光与油画般的场景中,刻画着三个青年的青春与爱情。
没错,这是一个悲剧且宿命的故事,因为他们生而完整,却注定死于不完整。
但影片并不是在为弱势人群鸣不平,值得哀悼的不是他们为他人提供躯体移植的克隆人身份,而是他们面对的与我们共同的人生困境:高更那幅“我们是谁?
我们从哪里来?
我们往哪里去?
”的名画也是为他们而画的。
只是三个男孩女孩的生命更加短促,命运更加残酷,这种人生的思考也更加迫切。
正因如此,影片没有突出这种制度的不道德,身为克隆人的孩子们从小受教育以捐献为荣,他们互相之间开着玩笑,希望自己不要在第一次捐献后就“终结”掉(有意思的是,complete同时也有“完满”的意思);他们申请缓捐,仅仅是希望相爱的两人能够多厮守几年;他们不想逃亡,不想反抗,只求死得其所……正如结尾处凯西即将进行捐献时说的:“我所不确定的是,我们和那些受赠人的人生是不是截然不同?
人生都那么短暂,是不是很多人都觉得活不够。
”我们甚至可以说这不是一部爱情片,这里爱情只是你活着、有灵魂的一种证明。
著名影评人罗杰·艾伯特分析说:“托马斯主义哲学认为具有灵魂的个体需要具有自由意志和爱的能力。
捐献者符合这两条。
”当你看到汤米画的生气勃勃的大象,看到汤米在手术台上昏迷之前呈现给窗外凯西的那个隐隐的微笑,纵然他们不能像普通人一样结婚生子,工作度日,谁能说,他们的生命不完整呢?
想起已故友人柳文杨写的一篇科幻小说,讲的是一个复制人用自己有限的半小时生命去爱,去给予一个女孩快乐——小说叫《闪光的生命》,却不是《闪光的爱情》。
小说结尾问“一百年真的很长吗?
”《别让我走》却告诉我们:永远其实也很短。
看到那几个孩子坐车出去找Ruth真身的时候就觉得奇怪,这些个帅小伙子漂亮姑娘们,明知道自己是待宰割的牛羊,为什么不尝试逃跑呢?
就算是牲口,被人关起来的时候也会反抗,为什么这些有意识的‘人’们不去为自己争取呢?
关于他们不逃跑,不抵抗这件事,估计大多数人看完都觉得莫名其妙,作者故弄玄虚。
对于这个问题最简单的解释,就是赖编故事的人。
石黑一雄这个日裔英国人,虽然是在英国这种较为推崇个人价值的社会里成长的,丫骨子里还是个挥着武士刀怒目圆睁咬牙切齿效忠天皇的家伙,对牺牲自我取悦社会有着一种近乎病态的追求。
所以他笔下这帮水灵水灵的小伙子和姑娘们,虽知道自己是被克隆的二等公民,生下来就属于二的平方那一等,注定被宰,他们也欣然接受了这种所谓的,像叉烧一般的命运。
于是就心甘情愿地让一个塑料手环绑着,忠诚地履行这个社会赋予他们被慢慢弄死的责任,微笑地把自己身上的东西一件一件地摘下来,给,这是我的肾,拿去用吧别客气。
噢,你要我的肺,那你顺便把心也拿了呗。
这心这二十多年都是为你而跳的,我尊贵的太太们。
这帮克隆人从开始存活的那一刻起,就已经被奴役了。
以往我们说奴隶,是说一群劳动得不到任何报酬,被剥夺了自由的人。
而Never Let Me Go的片头,就说这帮孩子什么都有,他们唯一被夺走的,就是时间。
他们被细心地圈养起来,直到膘肥体壮的那一天。
当他们像一块肉一样被切割,然后储存起来等待下一次被放上案板的时候,你便发现他们所拥有过的时光似乎都是为了别人而活的。
他们所有的过去,大概只是一块生肉被做成叉烧的过程而已。
而那些童真,快乐以及爱,对那些接受捐赠的人们来说,也无非就是些尝不出来的佐料。
他们幼时画的那些画,大概就是个优质生肉的戳。
再怎么牛逼,最后也是要变叉烧的。
而等到他们真正意识到的时候,他们已经没有时间去改变了。
片中的小情侣攥着自己的画去申请一份对爱情从宽处理的判决书,希望用高尚的人们最推崇的爱情来给自己换几年好日子,结果最多只证明了,克隆人也是有感情的,这些孩子们也怕死。
而这件事情对于他们的饲养者来说,不过是可能看见待宰的猪落了眼泪,虽然可能有几个脆弱的观众心生怜悯,但也改变不了猪要上案板这一现实。
导演Romanek说,大部分人都甘心于生活的平淡,对于无奈的事情,很少人会采取很积极的行动来改变。
无数的人一辈子都干着一份自己不喜欢的职业,然后回家睡在自己早已不爱的人身边,甚至还要挨打。
他们自己都觉得很莫名其妙,但大多也就这么过下去了。
好莱坞大片里面那种反抗命运,与强者搏斗,然后最后取得胜利的故事大概就跟童话故事一样玄乎。
如果看这个片子被郁闷吐了的话,可以去看一眼The Island,是好莱坞版的克隆人故事,帅得一B的克隆人主角们战胜了邪恶的博士们,赢得自由,最后亲嘴生孩子了。
不过对于奴役这件事,反抗是没屁用的。
反抗了,你赢了,就角色互换呗,换你奴役你的奴隶主。
可是这个制度还是没变,而你总有一天又会被打败的。
唯一的办法就是废除奴隶制,斩草除根。
而当我们所处的环境无法放弃那些个条条规规,甚至大多数人都赖以生存的话,那逃跑也许就是个比较主动的,废除这些条规的方法。
有人说,这是个虚伪的故事,和我们无关,可我说,这就是讲我们的故事。
同样是有血有肉活生生的人,尽管我们没从生下那天起,就顶着一张别人的脸,等着为别人输送器官,我们却一样的,从生下那天起,被固定了生命的轨迹。
其实每个人的人生都是既定的,生老病死。
只是在生和死的阶段,会略有外观上的差异。
我们很难决定我们的命数,生从何来死亡何去。
总说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其实说的仅仅是个活着的姿态。
或奔跑,或飞翔,或沉沦,或颓靡。
起初我们都是懵懂的,服从和循规蹈矩就是乖就是好,就可以被赞赏就不会被惩罚,就会幸福快乐。
早熟的孩子往往就会失去很多,失去天真和单纯。
明白了生的初衷,就会去探寻活的意义。
从此,世间依旧,你已不同。
总是不可或缺的,是心中的那一份冲动,眉宇间的注视,一笑倾城的脆弱,和为一个人甘愿孤寂一生的那份执着。
在其身后,默默注视,默默关爱,骄傲又执拗,得不到却又不肯放弃。
直到有一天,紧闭的大门变为虚掩,必定微笑着站在门口,以最优美的姿态,轻盈进入。
这一生,似只为此。
可你要强大,要内心强大。
即使你知道终点的方向和样子,你知将如何倒下,但你更知你可以选择怎样一种骄傲的步伐。
也只有内心强大的人,能耐得住寂寞,能把握住机会,能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坦然面对一切,却不轻言放弃。
守候,不笑不语。
既然注定要倒下,就无需瞻前顾后。
生死之间,究竟能留下些什么?
记忆会模糊,温度会淡化,长相厮守总是奢望,彼时的激情也终将化为残存的话题。
就如同生命这一遭,或如鸿毛或如泰山,不过是心肌的一张一弛,没有什么是天长地久,或许真的只有“曾经拥有”最为珍贵。
结局总是注定,万事皆是如此。
会不同的,只有过程。
会被锻炼的,只有内心。
畏首畏尾也是活,洒脱不羁也是活。
方向既定,无欲则刚。
我们迟早要分开,在这苍茫的世间。
不离不弃已是最高境界。
他会向我挥手,也许还会呼喊我。
我不能奢望太多,仅此足矣。
我提醒自己,只要能有时间跟他在一起已是万幸了。
我不确定的是,我们的生命与我们救助的人的生命是否真的有所不同。
我们都有终结之日。
也许我们都不了解自己的遭遇,也许我们都觉得已经活够了。。。
他会向我挥手,也许还会呼喊我。
我不能奢望太多,仅此足矣。
我提醒自己,只要能有时间跟他在一起已是万幸了。
我不确定的是,我们的生命与我们救助的人的生命是否真的有所不同。
我们都有终结之日。
也许我们都不了解自己的遭遇,也许我们都觉得已经活够了
石黑一雄的有无之辨《别让我走》(Never Let Me Go)是去年秋天的电影,石黑一雄原著,马克•罗曼尼克(Mark Romanek)导演,我却直到不久前才看到,那还是在长途飞行途中,前排座椅背面的小电视上。
因为在手提电脑里存了要给某期刊评审的稿件,而文章的主题恰好是小说《别让我走》,于是就带上耳机,把电影看完,然后又读了一遍别人的评论,忽然觉得自己也有话说,就开始写这篇短文。
电影版《别让我走》颇为赏心悦目:人物青春,服饰淡雅,面画考究;故事却颇为惨淡,这自然源自石黑一雄的原著。
通常的科幻故事都有明确的“危机-解决”主线,过程也大多紧张刺激,《别让我走》虽然有着克隆人主题,却更像是一部披着科幻外衣的文艺片,毕竟,少男少女的三角恋爱时刻发生在我们平凡而琐碎的生活中,由成长到死亡的时光流逝更是谁都不能逃脱。
然而,与一般意义上的成长和爱情故事不同,《别让我走》的少男少女其实并非真正意义上的人类,他们为克隆技术所创造,自出生起就被精心豢养,生活在看似世外桃源的寄宿学校里,却注定要捐献出健康的器官,直到生命凋零。
他们曾经浑然不知主宰自己命运的“上帝”正是那些想要征服自然、掌控命运的人类,即使被告知克隆的身份和器官捐献的使命,他们仍然误以为自己就是人类成员,仍然义无反顾地去爱,去贪恋生命,去承受“爱别离、求不得”的痛苦。
如此看来,我们这些人类,倒是可以被理解成“上帝”玩弄于掌心的克隆。
《别让我走》的篇名来自于陪伴着故事中克隆少女成长的流行歌曲。
一边哼唱着“别让我走”,一边目睹朋友爱人渐渐地失去器官乃至生命,而自己也终将发挥着“治病救人”的功用直到无用,克隆人究竟在向谁呼告哀求“别让我走”?
与此直接相关的正是我读到的那篇评论所提出的问题:当人类僭越上帝,执掌了创造和毁灭生命的权柄,上帝又能有什么用?
小说/电影中有这样一处情节:克隆少女露丝在朋友们的陪伴下去小镇上寻找自己的“原本”,却发现在旅行社工作的陌生女郎只不过与自己容貌略有相似而已;露丝大失所望,对朋友们哭着说:“我们本来就是照着渣滓做的,所以才能被轻易抛弃,这个世界从来都没有我们的位置。
”当克隆孩子们在寄宿学校里得知自己的宿命时,他们并不理解其中的含义,真正的“觉醒”发生在那次远足。
怀着“我是谁”这样的问题,克隆孩子们怯生生地闯入了世界,他们趴在窗前好奇而羡慕地张望旅行社里工作的人类,却最终意识到这个美好的人类世界并不属于他们。
这样的场景并不陌生,早在玛丽•雪莱的《弗兰肯斯坦》里,就曾出现过怪物透过玻璃窗窥探普通人家的情节。
无论《别让我走》中的孩子们如何地青春逼人、美丽精致,他们却不过是肮脏丑陋的弗兰肯斯坦的升级版本,是源自渣滓、归于废物的“医疗用品”。
正因为如此,曾经视察寄宿学校的慈善家贵太太才会在见到克隆孩子们时流露出“见到可怕蜘蛛却又不敢有所表露”的僵硬表情。
电影中,演员生动地表演出了这种刹那间的尴尬相,然而,电影却终究失掉了小说里隐藏在比喻中的“怪物”意象。
电影的唯美影像很好地表现了克隆孩子的纯真美丽,也因此而更富有“把美好的东西毁灭掉”的悲剧意味;然而,《别让我走》的小说文本却通过比喻和互文在美好形象的核心藏着弗兰肯斯坦的阴影,这是电影所未能成功再现的。
与原著小说相比,电影的视觉图像虽然有所失,却也不能说完全无所得。
例子之一就是克隆少年汤米的画作。
小说中,汤米从小就喜欢画画,用笔在白纸上创造出并不存在的生物是他的僭越游戏。
无论文字的描绘如何生动形象,在电影屏幕上亲眼看到汤米画作的冲击力是不可替代的,正是在这种冲击的提醒下,我意识到:所谓的“创造”,在人类科技和上帝的竞争之外,还有一层含义,那就是艺术。
我所读到的评论文章深入探讨了何为“创造”,即,当人类通过克隆技术实现了原本为上帝所独有的创造能力时,我们该如何理解上帝的创世以及创世的上帝。
十六、七世纪的欧洲,当人类步入早期现代社会时,世界被视为精密仪器,每个零件都各司其职,而上帝则有幸被比拟成钟表匠,其设计无懈可击,哪怕世间的缺陷和灾难都最终有其长远的功用。
现代理性的疆域虽然时常受到各种质疑和冲击,但科技层面的跃进(以克隆为代表)是碾碎螳臂的车轮,更勿论现代社会越来越完善的种种控制机制(寄宿学校甚至学校外的世界何尝不是反乌托邦小说里极权社会的缩影)。
这种情况下,难道我们不该回头去反思一下那个创世只是为了让事物各逞其用、各尽其职的“上帝”?
坦白并悲观地说,身为普通人的我们不可能做到为了渣滓的卑微、低贱和无用而去爱,而这种爱,才是上帝存在的意义。
与这种爱相呼应的,正是汤米的艺术。
遗憾的是,我审读的那篇小说评论忽略了这一重要主题;而电影虽然让观众实实在在看到了汤米的“创造”,却也仍然缺乏这方面的深入挖掘。
《别让我走》中,寄宿学校曾经鼓励克隆孩子画画、做手工,其背后的目的却是为了向人类社会证明克隆也有灵魂。
用看蜘蛛的眼光打量克隆孩子的贵太太收藏并展览他们的作品,以此推动“维护克隆权益”的崇高事业。
该项事业毫无悬念地失败了,一来要归咎于人们不愿意放弃克隆为他们带来的健康长寿;二来,更是因为慈善也好、维权也罢、更还有所谓“映射灵魂”的艺术,其实都不过是某些人寻求自我满足的渠道。
与克隆技术的实用相比,艺术终究无用。
更有甚者,就连“艺术无目的且无功用”的说法都是现代社会的产物,是现代社会运作所必须的意识形态。
无法理解这一切的汤米只管埋头画画,他是自己画作的上帝,他爱这个诞生于想象的世界,甚至幻想这个世界能够证明他的灵魂,能够为他赢得区区几年的多余生命,在这求来的额外时间里,他能够与心爱的女孩平静地生活,并最终满足地死去。
然而,当他带着自己的画,和爱人一同去见克隆权益维护者时,却被告知“用艺术证明爱情,用爱情赢得生命”只是幻想。
回程路上,汤米跪在车灯前,摧心裂肺地哭嚎,为身为废物的自己,也为那些毫无用处的画,但更深的痛苦却源自对这些渣滓割舍不下的爱这是故事中的第二次“觉醒”。
人们可以随意割取克隆的器官,取消他们的生命,却无法阉割他们的对彼此、对世界的依恋,因为,拥有、利用并最终抛弃一切的人类,唯独把这个东西留给了那个被命名为“上帝”的终极废物。
电影结尾,露丝死了,汤米也死了,他们的朋友凯西在暮色中眺望,期待自己的死。
这时,我多么期待导演能够再给汤米的画作一个镜头。
花败了,人不在了,那些蕴怀着山川草木珍禽异兽的白纸,它们又都去了哪儿?
悲观者会爱这部片。
故事很灰暗,怀旧式的科幻包装骨子理透露的是闭上双眼的绝望,如同眼前是长而深的隧道,我们却在未进隧道前就闭上双眼,只剩呼啸的风。
我们真正的眷恋的东西,一旦失去,仅剩的只是脆弱和无力。
开始的过程中我曾想将自己代入到三位主角身上,却始终只能保持着一种旁观他们可怜他们的状态。
如同老师露丝,如同那些旁观者看待他们的表情,只是同情。
“医学界于1952年有突破性的发展以前的不治之症全都能治愈人类在1967年的平均寿命已过百”看完片我才能想到这句话的背后是有怎样的残忍。
原谅我神经大条,当看到海尔森的孩子们一个个的吃药的时候,我才想到克隆人,才想到剧情的设定如此残忍,其实全片完了,我并没有为三位主演之间的感情有如何的伤痛,而是为整个这种设定感到难过.完全英式的气场和唯美简至的画面为整个故事架构好了一个完美的舞台,而这个舞台就如同包装华丽而干净的墓地,而演员也从开始孩提时的生气勃勃逐渐变成阴郁而缺少生气。
看整部电影就如同参加一场葬礼。
在欢乐中挣扎求存,在倒计时来临之前挥霍仅有的一切。
他们不敢选择,不敢反抗,没有期望,而这种人物设定才是最为难过。
我们可以接受一切坏的环境,但是要有期望!
但是这故事里没有,它更像一个深渊,一切的设定只是为了绝望,我们花了100分钟看一个深渊的黑暗,乃至看到我们内心深处的深渊,绝望开始泛滥。
如同看到年老的自己,没有了与这个世界共存的勇气,愿孤苦而死。
凯西她怀念着农舍和海尔森的一切,却对将来没有期望。
那段被汤美激活的短暂的期望,也被海尔森院长浇灭。
露芙,汤美,都终结了,海尔森也是,能长存下来的只是在终结前短暂的回忆。
看到凯拉奈特莉的尸体躺在手术台上连切口都不缝上,让我心中始终抽动,活在当下的理念的确可以将就快乐,但是并不能分割终结的理所当然,汤美下车后的呐喊,让我瞬间眼眶湿润,那一瞬间我内心的绝望和汤美的呐喊共鸣了。
一直来沉默的接受这种命运的凯西,在最后的对于自己的生命和他们有何不同的质疑让我心头颤动。
我们从出生开始就接受了种种设定,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读书,然后工作,然后用父母半辈子的成本做首付,用我们自己的半辈子来分期。
我们的付出被抽水成只剩2成,我们何尝不是把自己捐献,完整的观看了的一场葬礼,最后我们却将尸体看成了自己,环顾周围,我们就站在墓地里。
倒下,即是墓地。
凯西最后对汤米说了一段话,大意是我们捐赠器官给那些人,延续别人的生命,但人终有一死,其实我们和他们没有分别。
看到这儿的时候我差点就哭了,她意思就是人生体验过友情,爱情,肌肤之亲,牵挂,嫉妒,希望,失望,其实和别人没什么分别,露丝选择第三次捐赠时死掉也是同样理由。
死于青春。
看电影时我在想,如果我意识到自己时这样的命运可能根本不愿意活下去,但看到后来凯西说那段话又觉得非常有道理,总而言之,生命重要的不是长度,不是结局(大家结局都一样的)而是一个过程,每分每秒的体验。
许多艺术作品都在表达这个主题:来过,爱过,活过。
整部电影的光线和镜头都非常美好,但作为局外人,观众无法摆脱绝望残忍的感觉。
当几个同学说起栅栏之外的『传说』(其实是学校编的洗脑故事),她们说的非常认真,看得出她们是真心相信。
当男生女生满怀期待的把自己攒的代币收集起来,兴奋的去买一些外面世界的垃圾,并且作为自己礼物而兴奋不已,当他们无奈的接受自己的命运,寄托微茫的希望在延期捐赠(生命多美啊,我想再慢一点~~),我感到由衷的难过。
人间最难过的事就是看到纯真被利用,被高高在上的其它人设置的议程控制,从肉体到思想。
其实这样的故事在所有共产国家都发生过,被利用的纯真,被刻意扭曲的人性,每个这样的故事都令人心碎。
看不到他们抗争的可能,因为他们没有抗争的基因,他们有的只是绝对的顺从,手上的金属环,天下之大而他们有的只是自己的同班同学。
他们可以选择死去,最后属于自己的只是几本书,一点可怜的旧玩具。
人类进学校送货,送吃的东西到农舍给她们,冷冰冰的,情感上,和喂猪喂羊一样吧。
但她们是鲜活的生命,不但有灵魂,甚至有道德情操高洁的灵魂。
特别逼真的一点就是克隆人都非常热衷于寻找自己的母体,这也是人性很重要的部分--我从哪里来,我的根在哪里,为何我是今天的我?
多少伟大艺术由此诞生。
《Blade Runner》不是简单的科幻,《Never let me go》也不是。
伦理是什么呢?
无非就是一套我们习以为常的亲情,血缘,对生命无常的思考。
当我们可以更多的控制生命,既有的伦理就受到挑战--人们不知道怎么自处。
其实这有什么可怕的呢?
人一开始也不知道怎么自处,慢慢的几千年几万年,形成了伦理,道德,并用这些定义了人性。
当一曲悠扬柔情的Never Let Me Go奏响在黑尔舍姆的宿舍里,小凯茜将枕头轻轻抱在怀里,出现在门口的却不是泪水满面的夫人而是小露丝时,我就知道,这部影片的重心已经不再遵循原著作者石黑一雄的原意了。
在小说里,几经周转,露丝终于是把一个好朋友的手交给了另一个好朋友,对于这份已经来到得太迟太晚的感情,故事的叙述者凯茜还是保持了一贯沉静的语调,没有多加渲染,一切表面上都是平平淡淡的。
这份没有浓墨重彩的感情,哪怕是在末了和夫人的见面中都是极为克制的,一种东方人特有的“隐忍”浸淫在了字里行间。
只有到最后,在失落之地诺福克,那个曾经汤米帮助凯茜找回过心爱的唱片(电影中她从没有丢失)的地方,凯茜说“仅仅几周前我才失去了他”,她“没有哭泣”,但是“泪水滚下了我的脸庞”。
影片把着重点放在了这份由儿时便滋长的情愫中,中规中矩地把讲述三个主角故事的部分搬上了银幕,也没有去杜撰什么原著之外的情节。
然而对这份隐忍的感情不动声色、了了几笔的描绘远不足以支撑影片视之为脊梁骨的爱情线,片子因而显得非常地单薄,Carey Mulligan一行清泪已经下来,我却觉得情绪积蓄地太少,爆发地有欠说服力了。
其实,编剧若是能牺牲博人眼球、亘古不变的爱情桥段,使三名主角服务于大主题——黑尔舍姆,若是能重点童年的经历,加强对老师的刻画(而不是对课程潦草带过,那不如不提)那么影片或许就能凸现石黑一雄想要表达的一个严肃的话题,并使之区别于同种题材电影的娱乐、惊险与末日情结而上升到一个“史诗性的道德恐怖故事”。
我更希望电影的开头复制书里写的,凯茜的捐献者一再问她关于黑尔舍姆的问题。
黑尔舍姆,这个凯茜和她的朋友们长大的地方、拥有着友情与爱情的地方、学会欣赏艺术与文学的地方、被给予了人性的关怀与教育的地方,她回望过去,在对儿时一幕幕的怀念中,终于明白黑尔舍姆创建人和维持者的不易,了解到,一直以来,作为黑尔舍姆的学生的幸运。
期间,老师和学生的几次冲突:露西小姐对汤米创造力前后两次的不一致的意见;拥有“画廊”的夫人对学生们不能掩饰的害怕之情;露西小姐在瓢泼大雨的一天,嘈杂的体育馆里听到年纪尚小的学生们的“演员梦”“美国梦”,突然对他们就身份问题做了次清晰的解释(而不是在寂寂无声的教室里,讲课似地,学生们也只是听话地坐在下面)以及夫人听到一曲Never Let Me Go而潸然泪下的片段一并串起,推向最后的高潮:夫人告诉凯茜,这支歌曲之于她的意义“我看到了一个新世界的迅速来临。
更科学,更有效,是的。
对以往的疾病有了更多的治疗方式。
那非常好,却又是一个非常无情和残酷的世界。
我看到一个小女孩,她紧闭双眼,胸前怀抱着那个仁慈的旧世界,一个她内心知道无法挽留的世界,而她正抱着这个世界恳求着:千万别丢下她。
”电影中的埃米莉小姐反驳了汤米关于画廊的猜想,说艺术品的收集“不是为了来鉴定你们的灵魂,而是为了看你们是否有灵魂。
”这营造了一种古怪的氛围,让人几乎要对为黑尔舍姆的开办、维持呕心沥血、每每必须和自己的内心搏斗、克服“从书房窗口向下看你们”的厌恶感的人们产生怨恨的情绪——而这些极少数,是在这场科学与道德的博弈中,坚韧的选择道德的人。
最后,电影中的凯茜也提出了克隆人与正常人有否不同的问题,这本是个进步的、深刻的问题,却应该是由观众提出来的,因为石黑一雄的人物们,包括这些无法决定自己命运的克隆人,“是安静的牺牲品,对于‘责任’认命且默默承受,不知道‘抗争’是什么。
”而他致力于表达的是“人在没有任何权利和能力的情况下,仍然能做厚道的事情,能选择一条正确的道路”。
正是这份对命运的接受让凯茜和她的朋友们那么不同于别的人物,正是这些无力反抗的克隆人使人们开始思考对这些有着灵魂的新物种的运命的裁决。
而黑尔舍姆已经随风飘逝,它只存在在凯茜的记忆中,与越来越少的克隆人和做过努力的人类的记忆中。
这个特殊群体的庇护所在何方?
还有多少人类愿意去思考这个问题?
有勇气去承担这份责任?
在科学至上、道德式微的时代,历史车轮滚滚向前,将我们带向无法预知、不能回头的方向。
***吐槽Carey的空表情真是充满了内容,相比加菲就显得呆板许多,不过汤米本来就是个笨拙的人嘛,所以还是很符合小说形象的KK这次牺牲大了,一度我都可怜她怎么被塑造得如此bitchy了(尤其是大晚上跑到凯茜那儿去和凯茜说自己和汤米是一对儿- -)两次捐献后非常地憔悴啊,本来就瘦,这样一来愈加单薄,眼窝都下陷了,太可怜了……村舍里那位是比尔吧?
哈哈不过他的女朋友很抢镜,演得很到位!
黑尔舍姆“校歌”固然非常好听,最后还echo了一下,似乎是很熨帖这悲伤的情景——可是!
片名就是一首歌唉!
本来就不够点题了,还这样来一下,让片名情何以堪啊
男主和女二實在是零演技! 不知是島國人的思維我沒法理解 還是字幕組做得太爛 總覺得看著怪怪? 著實是對我精神的一番摧殘…
这种还是看小说有味道
女主的声音太好听了 ~说着说着我就想哭~
凯拉奈特莉悲催了,这部电影将她的所有缺点暴露而且是放大,丑!
音乐很美,画面非常英国,我想原作肯定是部不错的小说,我也猜想原作者将时间段设为过去而非未来本来就没有打算将这故事写为太“科幻”感的小说。小演员都非常好,而成年版反而只有Keira的发挥最为自在,加菲最后大吼让我觉得他并不只是呆呆在地里卖弄可爱的(非贬意),而主角让人分不出是内敛还是呆
看过书 再看的电影
确实一般,故事,导演,都没出色之处。
想法不错,剧情为0。2013.10.28
人之所以为人。
虽然现在的我,很难从电影中领会出什么新的意义。但电影仍可让我确信那些我早就相信的东西。时间对每个人都不够长,要尽情地去做点什么,让自己的所有情感都有理由痛快发挥。
眼泪连连是因为哈欠不断
克隆岛的文艺片版本
什么乱七八糟的
因为有三位大牌,这部电影算是增色不少。但是依旧无法掩盖电影的平淡。好好的一个科幻题材,一个绝爱设定,为什么讲述起来,不仅丝毫不残忍,也不太感人呢?估计还是与导演的功力有关。
科幻爱情文艺?你妹!无非就那么点痛痒的东西,制作成一部5分钟的短片或许会很出色,电影太长了。
"We all complete. Maybe none of us really understand what we've lived through, or feel we've had enough time."
欧洲文艺腔《逃出克隆岛》做作
不被理解
科幻爱情文艺片,很有创意==就科幻片来说,被海尔森学校收养,注定要捐赠器官至死,还蛮有寓意的;就爱情片来说,女一贱,女二贱,男主更贱!就文艺片而言,无愧文艺二字。
从头压抑到尾,没啥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