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头原创埃纳尔的往事篇,不知是幸村仅作授意留待动画组自行补充,还是像谏山那样会给出了详细的分镜、情节设计和建议:整个故事稍显敷衍,也可能是因重点本身不在于此,只为最简明交代一下背景。
概括一下就是,原本埃纳尔已有一些磨练武技保护家人和家乡的想法,很快受制于有限的能力、消解于并非严苛坚定的训练环境和家人的轻松安乐的氛围之中。
期间姐弟母子三人进行了一场只为给出角色信息的、在编剧角度显出僵硬直白缺少余韵的日常对话。
在母亲“我们没有输”的宣言后,埃纳尔眼神望向远方,接着利落转场。
接着,三人一路躲避,母亲中箭呼唤二人先走,埃纳尔试图背上母亲但无济于事,妹妹奋起反抗被海盗如玩闹一般的一刀殒命等一系列事件中,埃纳尔自始至终处于极度震惊、身不由己的旁观者视角,更体现出海盗对中世纪英格兰等相较之下的富饶安定地区农民生活之打击的暴力和毁灭性。
用本人当年因看冰海第一季感兴趣而购入的《维京传奇》一书的引言来说,就是:“农人在田野中悠然劳作,耕牛甚至自觉把头伸入耕地的挽具之中……这时的人们都以为会一直这样持续下去。
”艾奈尔目睹战火纷飞家园破碎惨状以后无能狂怒,随之的这个跳动游离的粗线条、扭曲混沌的主视角镜头展现(令我联想到PrayerX的MV)也可圈可点。
不同于第一季极为平实工整的镜头语言(少数由近景拉远景或是跟踪武器旋转的镜头,也都应该是薮田导演作为3D出身的的思路与惯性)或许是本季动画团队中有注重情绪表达的新一代创作者加入,对于文戏占大头的种田篇来说,这当然是一件好事。
中段直接用了一段奥丁箴言过场,不知道以后是这季的惯例了还是仅为特例,总之是不错的创意。
如果真有这方面想法,有广大的萨迦可供使用,“口舌之勇者多,行动之勇者寡”这类朴实的名言也正好切合维京人的特性和作品主题。
而埃纳尔被海盗截获以后被卖为奴隶,曾试图逃跑终被抓回,奴隶主对众奴隶所训斥的话语:“好好听着!
无论如何你们都无法回去了,也不会有人帮助你们逃跑。
那是因为你们家乡千里,身无分文,还是奴隶。
被好主人买下后,你们要拼命干活。
”的这种在他看来天经地义的规训,正体现出奴隶制的残酷无情。
之后雷夫来寻找托尔芬时,明确埃纳尔不是他要找寻的人后搭上艾纳尔的手臂轻声致歉的这一举动,与之前数名买家对奴隶随意摆弄、评头论足的行为不同,让埃纳尔久违感受到被当做一个有价值的人类个体来看待的尊严和温暖,不禁感慨:“能被这样的人寻找,那人真是幸福。
”殊不知接下来他就将结识这个“幸福”的人,各自饱含创伤和迷茫的两人将要开始互相疗伤,领悟生命的漫漫道路。
结尾随着艾纳尔的旁白:“总而言之,我和托尔芬就这样相遇了。
”虽说是事后回忆一般,但如果按照原作的剧情发展过程来说仍然稍显亲昵了,两人尚有一段能够友善平等交流之前的磨合期。
第一集其他不满意地方在于3d效果和开头吟诵“铭刻吧”一段时镜头切换的时间分配,诸如此类的细节之处仍有雕琢的空间。
当然,考虑到制作工期和制作组的人力物力资源,也没什么值得强求的,以上仅作为个人的第一感受。
假如托尔芬在补王子漏的时候遇到披着羊皮的狼,那他会怎么做,就是假如那些在王子的国度无法被容纳和无法生存的人逃亡至托尔芬的国度,但是带着掠夺目的性去的,那托尔芬会怎么做,把他们打跑吗,那如果他们杀人了呢?
还有王子那边,弃军权的确能获取信任,但能确保所有人吗,会不会有贵族身份的好战派极端主义者,或者一些有号召力的军中叛逆之徒趁你国王军权减弱心生邪念等等。
所以其实无论主角和王子都没有办法照顾到所有人,看似讨论宏观问题,其实我更愿意当作是老友叙旧,就像你和你多年不见的朋友坐在咖啡厅里讨论一个议题,但是讨论结果如何影响也不大,环境还是那个环境,只是他们这两个人的思维产生的碰撞和变化罢了所以最终结果居然是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哈哈那就是无尽轮回了就像永远耕不完的地
第二季的农奴篇比起第一季,把原本聚焦在杀人飙血的战争的视角,转移到了岁月静好的田园中。
但田园生活和安逸之间没有太多关系,其深刻与残酷程度,比起战争篇只有过而不及。
值得肯定的是,在很多动漫故事里,大多会占领宏大叙述的高地,讲述一个个快意恩仇,酣畅淋漓的故事。
极少极少有动漫愿意去描述这种相对宁静的情节,也极少用这样的慢节奏,去铺垫与展开,把角色的内心变化十分完整地呈现出来。
在经历了战争创伤后该如何康复,如何填补因仇恨而千疮百孔的内心。
老谢死后的人生该往哪里走,这些留给托尔芬的问题,终究是需要托尔芬自己去解决。
所以在这种基调下开始的农奴篇,比起战争篇更具有人文关怀,大家能非常清楚地看到托尔芬内心的挣扎,从自我治愈,到自我认知以及圆满的过程。
作者把这种过程都埋到一幕幕农耕的日常里,以一种和平的表达方式,情感十分丰富。
如果说战争篇的基调是在描述这一大时代的残酷背景,那么奴隶篇就是聚焦了这个大时代下的小人物的,个体的选择与命运。
而农耕情节似乎在很多优秀的动漫都有出现过,《EVA终》里面真嗣被带入到由遭受冲击的幸存人类所建立的村庄,而在这种原始的农耕生活里,绫波丽也领悟到了“与人产生羁绊”的“爱的形式”。
井上雄彦的《浪客行》里也有种地情节...
农业是对人类来说,是最稳定也最接近生物本性(种族繁衍的目的)的方式而诞生的,在原始的农耕中,经历最原始的劳动,去自给自足,回归一种本质的状态,于是就能更坦然地直击心灵深处,听见内心的声音。
所以佛道两家都提倡种田修心这个行为,不只是宗教戒律,其中也蕴含着这几分道理。
对于我个人而言,是非常是非常喜欢这种田园山村的元素代入到动漫作品中的,这也许就是我那么喜欢《虫师》的原因。
人类是自然的一员,从自然中衍生,自然也要回归自然之中,农耕生活一方面从自然中索取,一方面也回赠与自然,是人与天地和谐共存的最佳方式。
比起短短千年不到的工业文明,乌烟瘴气的钢筋水泥的世界中,几千年的清淡悠然的农业文明似乎在慢慢被人类遗忘,讽刺的是农业才是人类在这个世界中立足的繁衍的最早方式。
(看完1-7集忍不住写评论了 每周一集太难受了 继续屯着吧!
)
北欧维京人背景,是反战题材与历史题材中不可错过的作品。
与较为出名的《巨人》相比(哪怕不谈大结局),是更为写实的架空历史,多了一些厚重感。
对于反战的讨论本身也比《巨人》要更进一步,《巨人》还是默认‘敌人’等战争名词的存在,只不过像反战题材应该的那样说敌人不等于坏人。
《冰海》这边则已经讨论到敌人不存在了,在开战前,大家只是无冤无仇的陌生人而已,那么战争的意义是什么呢?
第一季的男主沉迷于复仇,混迹于各种大场面,所以打斗场面比较刺激,故事情节也更复杂。
第二季则是失去复仇目标之后的低迷,还被卖为奴隶为地主种地。
这就注定了第二季要平淡许多,除了最后几集几乎都在种田,也招致了一些差评。
喜欢刺激点的作品无可厚非,实际上第二季作为过渡回观感就是差一点。
当然,差一点真的只是差一点,无论是豆瓣还是bangumi第二季都只是比第一季低了0.2分而已。
第二季虽然剧情本身平淡,反战思考却是递进的。
少了打戏,文戏质量也很高,依旧是高质量好片。
如果有人觉得第一季打打杀杀是‘超级热血’,第二季种田是‘无聊得要死’,那我只能说学着看慢节奏作品吧。
当然,不学也行,我就有一个一直认为论暴力等阴暗面本来就是人性的一部分,而看动漫看电影玩游戏可以说是消解这种阴暗面最人畜无害的方式之一了。
不过,在现实中,还是希望大家都明白,开垦田地是远比掠夺土地更值得尊重的行为。
最后开个脑洞:有个说法是战争促进了人类科技发展,可假设所有人都比起掠夺更喜欢开拓,会不会变成完全不同的科技方向,开启宇宙纪元了呢?
前言在看完《冰海战记》(以下称《冰海》)第二季后,便自然地想起《进击的巨人》(以下称《巨人》)。
尽管在表现手法和叙事结构上不尽相同,两部作品都有着强烈的人文关怀,探讨了人的生存处境和难题。
因为太喜欢这两部动画,所以决定趁热打铁把第一手的想法和感觉记录下来。
这份即兴的素描会讨论两部作品所呈现出的人的困境,及其(没有)给出的解决方案,它更多是直觉性的感受,不免有概念的误用和过度解读之嫌。
但希望能抛砖引玉。
本文涉及剧透,可能的话,极力推荐在没有任何了解的情况下欣赏这两部作品。
正式开始之前,先简单回顾两部作品的创作背景和故事梗概。
创作背景和故事梗概《冰海战记》(Vinland Saga)由幸村诚(1976-)创作,2005年4月首次连载于《周刊少年Magazine》,中间一度中断,并于同年12月在《月刊Afternoon》上再次连载。
动画第季由WIT STUDIO负责制作,2019年7月7日首次放送,第二季则由MAPPA负责制作,2023年1月9日开始首播。
这部作品讲述的是公元10世纪末维京人入侵英格兰的背景下,一位名叫托尔芬的北欧少年的传奇经历。
第一季主要描绘了托尔芬的战士生涯,而第二季的调性有所转变,讲述的是托尔芬作为奴隶的生存和救赎。
《进击的巨人》(進撃の巨人,Attack on Titan)的作者是谏山创(1986-),作品最初于2009年9月连载于《别册少年magazine》,漫画已经于2021年4月9日完结。
动画则是在2013年4月6日开始放送,前三季的制作方也是WIT STUDIO,而后最终季改为由MAPPA制作,2020年12月6日开始放送,截止到今天,只剩下“最终季·第三部分·后篇”还未播出。
《巨人》的故事更加复杂,讲述了名为艾伦·耶格尔的少年在一个拥有吃人巨人的世界里不断抗争、追寻自由的故事。
从漫画的连载时间来看,《冰海》实际上是早《巨人》四年的,但后者的动画化反而先于前者将近六年的时间。
这种倒错也影响了我个人的观影/阅读体验,所以本文的标题是从《巨人》到《冰海》而非反过来。
从漫画原作的作者来看,幸村诚是谏山创的前辈。
幸村诚于1976年出生于神奈川县横滨市,1999年辍学于多摩美术大学,并于2000年正式以漫画家出道,最初在《周刊Morning》杂志上连载《星空清理者》(プラネテス ΠΛΑΝΗΤΕΣ),该作品获得了2002年的日本星云赏,于2004年完结。
翌年,幸村诚就开始了《冰海》的创作。
谏山创则是1986年出生于日本九州,毕业于九州Designer学院漫画专业,2009年的《巨人》是其首部长篇连载。
机核有一期节目介绍谏山创的创作历程,内容更加专业和丰富,此处就不再赘述,但是一般认为八、九十年代日本泡沫经济的破灭对其社会有着深远的影响,这种影响自然也折射于文艺作品当中。
无论是幸村诚还是谏山创都称得上是“失落的一代”,经济上的停滞对个人最直接的影响就是就业压力,年轻世代丧失了乐观情绪,发现未来充满了不确定性。
国际政治带来的安全焦虑也不容忽视,尤其是对于在冷战时期度过童年的幸村诚来说。
日本是两大阵营对垒的前线,它的北边盘踞着苏联,国土上则驻扎着美军。
冷战结束后,日本经历了以奥姆真理教为代表的恐怖主义阵痛,高度紧张的日本社会始终被多重张力所撕扯。
但就是在这样的语境下,像幸村诚与谏山创这样的年轻漫画家的的确确接受了高等教育,并在民主转型后更加开放的社会环境中成长起来,他们切身感受到了焦虑和恐惧,但也得以从个人和集体的经验中提炼出新的议题,并用漫画将它们表达出来:为什么人与人要互相伤害,有没有办法共存,人到底该如何选择……这些问题在更古早的作品中就已被反复讨论,例如《银河英雄传说》和《高达》系列,日本战后的社会性反思早就涌现于手冢治虫以来的漫画乃至特摄作品中了,这种传统也因而世代传递下去并被不断推进。
从动画来看,两部作品也颇有渊源,WIT STUDIO与MAPPA均是先后负责两部作品的制作。
其中WIT STUDIO也就是我们俗称的“霸权社”,是于2012年从日本动画制作公司Production I.G中独立出来的,它前身为PIG社的6课制作组,曾制作《罪恶王冠》,《巨人》的一炮走红更是奠定了WIT STUDIO在业界的顶尖地位。
除了《巨人》和《冰海》外,WIT STUDIO后来还制作了《甲铁城的卡巴瑞内》《间谍过家家》《国王排名》等现象级作品。
而另一家动画制作公司,2011年建立的MAPPA更是制作了近年来一票炙手可热的高人气作品,例如《咒术回战》《电锯人》等。
本文主要是对《巨人》和《冰海》两部“动画”的观后感,需要注意的是,从漫画到动画的制作过程中涉及到不同的部门、技术、人员和资本,可以说动画是一个十足的工业产品,类似电影,分镜、音乐和声优等等都是一部动画作品不可或缺的部分,这就意味着将动画想象为单一的、私人化的艺术品是不符合实际的,要想更加全面、深入地解析两部作品,远需要对业界、漫画家自身乃至其制作过程做更多的功课,而我们尚不知道相似的制作方对两部作品意味着什么,它们在制作流程上是否有什么联系,两位漫画作者又是如何与制作方沟通的,他们之间又是否有什么交流。
可以肯定的是,网上流传有幸村诚和谏山创的对话访谈,他们两位互相欣赏着对方,如有兴趣可跳转阅读此篇。
在这篇对谈里,两人聊到了《冰海》所描绘的中世纪北欧,我们不妨就以幸村诚在访谈中的一句感叹说起:这是一个会轻易夺走两个人生命的时代呢。
“他者即地狱”:暴力,创伤,与人的境况正如幸村诚所说,他在《冰海战记》所讨论的是暴力,而维京时代(8-11世纪)在他看来正是一个被暴力所统治的舞台,是生命可以被轻易夺走的时代。
强者杀戮或奴役弱者在维京文化中是天经地义的,它遵循着弱肉强食的森林法则。
在中世纪,“国家”是缺位的,有的只是大大小小的军事贵族不断地互相挞伐,因此人人自危,正如霍布斯所述社会处于“一切人对一切人”的战争状态。
而《巨人》所描绘的暴力层次更为丰富,在马莱篇之前《巨人》的世界实际上笼罩在人类兴亡的宏大叙事之中,它表现为人类-巨人的二元对抗,“巨人”实际上并不被视为“人”,因此观众(以及主角)并不把人类和巨人之间的冲突指认为“暴力”(就像被咬的人不会指责一只狗动用暴力);而当帕拉迪岛人重新发现外部世界之后,也重新发明了自身的身份,他们迅速构建起艾尔迪亚人的民族认同,与之对应的则是重新解释了与巨人对抗的历史,在旧有叙事瓦解后将之嵌套到了一个以艾尔迪亚为中心的国族叙事中去,因而人类与巨人的存亡之战转换为马莱发动的种族灭绝,变为艾尔迪亚帝国与其他民族之间长久战争的一部分。
尽管描绘的都是暴力,两个故事的质感是不大一样的,其中很大的不同点在于时代背景。
维京时代是中世纪,谏山创笔下的架空世界大概对应着现实的19世纪末,但当我们把两部作品放在一起讨论的时候,会惊奇地发现暴力始终在延续,从10世纪到19世纪将近一千年的时间,现实世界有了工业革命,有了启蒙运动,有了民族国家,暴力非但没有销声匿迹,反而以更加浩大的规模愈演愈烈。
这里我首先想到一个绕不开的命题,即现代性的问题,换句话讲就是“古今之变”的问题,即从中世纪到近代的时间里人类社会什么延续了,什么断裂了,问题的关键就是现代文明究竟给人带来了什么。
启蒙运动制造了人类社会将永远进步的神话,并且相信理性就是解决一切问题的关键,这些问题包括比较现实的生活水平问题,人身安全问题,乃至人精神层面的问题,暴力则是自古以来所谓的“文明”社会所希冀解决的众多问题中的一个,那么暴力在现代化的“文明”国家解决了吗?
显然没有。
马莱人有制造飞艇和巨舰的能力,但依然制造种族隔离,准允着对艾尔迪亚人的有形和无形的暴力行为,甚至进行种族清洗,这一点在现实对应着纳粹对于犹太人的种族灭绝。
技术没有被用于改善人的生活,反而用来精准地进行肉体消灭,无论是现代化的交通工具,还是国家的科层体制,都成为有组织行凶的工具。
技术没有解决暴力,理性没有解决暴力,对“野蛮”文化嗤之以鼻的、自诩为文明的欧洲诸帝国恰恰是世界大战的发动者,这标志着现代文明永远进步的神话破产,暴露出理性主义的限度。
说过了暴力在现代文明的延续,再来看断裂,或者说,《冰海》与《巨人》中的暴力有何不同。
首先看《冰海》,其中描述的维京人几乎是肆无忌惮地凶杀和掠夺,他们无视财产和生命权利,将人变为奴隶,剥夺了他们基本的人权,将活生生的人视为物品。
维京人也几乎没有契约精神,充斥着背叛和手足相残,他们的政治想象里武力是核心要素。
骇人听闻,但在中世纪乃至近代以前的整个人类历史这其实才是更加普遍的情况,长期的和平不过是最近三十多年才发生的事情,我们实际上处于一个和平“爆发”的时代,自然很难想象一个生活在中世纪的农民有多么危险和不安。
《冰海》描绘的就是这样一个时代,一个日常生活被暴力所充斥着的不确定的时代,除了随时可能出现的维京人,领主之间的冲突、气候的剧变、瘟疫流行,都可以在很短时间内把脆弱的生活彻底毁灭。
因而,陌生人是可怖的,对于异乡人的敌意总是大于信任,你不知道这些人来自哪里,目的是什么,这种对于安全的焦虑根深蒂固。
那么《巨人》所展现的近代世界里发生了什么呢?
的确,在帕拉迪岛和马莱几乎看不到人与人之间毫无来由的伤害,中央的王城内有宪兵团在巡逻,这在维京人看来可能是不可想象的。
日常生活中的有形暴力确实减少了,同一国家的民众也因共同的语言文化和意识形态更加团结,国家间的纷争以条约为限,连打仗都有一套标准化的外交辞令。
那么为什么呢,是什么限制了无节制暴力的发生?
首先是民族国家的崛起,一个更加强有力的集权政府将暴力垄断起来,并拥有了自己的军队和财政系统,这就意味着封建制下大大小小的地方势力都遭到中央的削平,强力的国家成为各类纷争的介入者,施行审判,在一个高高在上的最高权力面前,国民的生命财产权理论上平等地受到国家保护,无政府状态让位给利维坦的支配,人与人之间无序施暴的时代便结束了,人们为了安全将一部分自由让渡给了国家。
其次是技术和观念的进步,这一点也无需赘述。
但暴力是怎样发生的?
按照康德的观点,如果国家都完全施行民族自治,那么出于人人都想要和平与繁荣的理性逻辑,战争理应消失,但问题就出在国家难以完全实现国民的自治。
社会财富的分配不均导致国家权力并不总是公正不阿的,少数人总是因为有更多的权力而把自身的利益放在首位,这就引发了更大规模的暴力,以国家为单位的总体战。
统治精英利用新技术动员国民,让他们投身到一场场根本与其无关的战争中去,这就是现代传媒的力量,意识形态塑造的力量。
我们看见马莱无所不用其极地向一代代国民灌输仇恨教育,恶魔化艾尔迪亚人,当贾碧面对小女孩的责问,“明明毫无纠葛,为什么马莱人要杀死她的母亲”时,现代战争的荒诞性便展露无遗。
统治精英筛选着公共记忆、煽动大众情绪,让民众心甘情愿地诉诸暴力。
民族国家的崛起就像是潘多拉魔盒,它凝聚人们,提供相对稳定的秩序,保证生命财产安全,但也因此打开了通往极权主义的大门,“我们”与“他们”的分野变得比以往更加清晰。
如果说《冰海》的悲剧在于国家的缺位,那么《巨人》的悲剧就在于国家过于强势,而它们带来的结局都是暴力。
暴力的结果是什么?
托尔芬的父亲无故被杀,托尔芬寻求对阿谢拉特的复仇;帕拉迪岛被世界伤害,于是艾伦发誓要把其他所有人类驱逐。
暴力导致仇恨,导致创伤,最终仍将导致暴力。
在前现代,心理学被发明之前,人们较少关注人的精神健康,哪怕到今天也是如此,人的心理需求经常被漠视。
因为各种原因,造成创伤的源头并不被拿到台面上解决,身体可以愈合,废墟可以重建,但一个人的心理创伤如果不做些什么就无法恢复健康。
对于个体来说,原生家庭造成的创伤可能会影响个人的成长并造成性格上的缺陷,童年如果缺乏安全感,则他在成年后可能会为了满足安全感而做出过激的事情;童年时期被过度控制,长大后也可能会变成控制狂。
对个体来讲如此,对集体来说更是如此,如果一个群体遭遇到了巨大的创伤且没有被很好地解决,那么就非常可能为日后的集体施暴埋下种子,在统治精英的操纵下这种创伤便成为一种意识形态资源。
这在战争中非常常见,马莱人曾被艾尔迪亚人所剥削压迫,这种压抑的记忆直接成为后来马莱进行种族灭绝的合法性来源,它让大规模暴力成为可能。
对于托尔芬来说,复仇几乎是他人生的全部意义,而当仇恨终于失去客体,他的主体叙事也就崩塌了,因而托尔芬的心理失去了能量,他丧失了讲述自己人生故事的能力,成为行尸走肉。
创伤也会成代际地传递,如果没有系统的、公开的反思、对话和谅解,创伤只会被掩盖并发酵成仇恨的种子潜藏于集体的潜意识当中,也就是因此,艾伦几乎看不到和平的希望,因为人们站在各自的立场上拒绝对话,托尔芬注意到了类似的情况,他说:我们甚至都没有为避免冲突努力过,就一股脑地厮杀。
究竟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
在看到艾伦决意屠杀墙外所有的人类时,想必所有人都问过这个问题,为什么非这样不可?
我们分析了个体和国家规模暴力的成因,讲述了暴力造成的创伤,但这就是暴力的全部吗?
它作为恶最糟糕的地方,最根本的地方在何处?
我想答案就是“漠视”,暴力就是漠视他人的主体性,就是漠视他人作为一个“人”的权利。
暴力,就是把自己的意志强加到他人身上。
一个人当然可以因为任何理由(哪怕没有)选择这么做,但他也必须承担这样做的后果。
维京人遵循弱肉强食的法则,当他残杀他人时,他也必须时刻注意自己是否会被以类似的方式杀死。
人不仅在抉择中塑造他自己,也塑造着自己周围的世界,这样血腥的世界,正如托尔芬一度看见的那样,是血海中无尽无意义的互相杀戮,那不是瓦尔哈拉,不是真正的战士所至之地,而是地狱。
萨特曾描述过这样一个场景,三个恶人死后被锁在一个房间内等待进入地狱,但最终他们发现自己已经置身地狱,因为他们将永远活在他人的目光下,在他人的敌意和凝视下生存。
这就是《冰海》和《巨人》所共同描述的困境,互相仇恨、漠视的人们并不真正地尊重彼此的存在,他们一代代地困在陈旧的创伤与新的暴力之中无法解脱。
那么有什么解决办法?
人是否有可能逃脱这样的循环、这样糟糕的世界呢?
谏山创和幸村诚分别给出了不同的方案。
“站在人这边”:没有一条路是容易的首先来看《冰海》。
面对永无止境的战争,克努特与托尔芬分别走上不同的道路。
正如之前所述,无政府状态是造成中世纪暴力的重要原因,克努特则希望通过政治手段整合国家力量,进而垄断暴力,打造出一个秩序井然的乌托邦。
尽管这意味着在完成这一目标前必须使用血腥手段,但在克努特看来,这是合理的代价。
托尔芬则放弃暴力,选择逃离,希冀以和平的理念建立一个新的共同体。
可以看见两人的立场是不同的,克努特是站在君主的立场上,而托尔芬是作为奴隶领悟到放弃暴力的必要性。
在这里,当然不能否认克努特并非是不想解决暴力问题的,但是这里的问题在于,克努特没有把自己当成一个与众生平等的人,而是一个所谓的高高在上的王,当他顺理成章地认为为了更高的理想而死一些庶民是必要代价的时候,他就已经落入漠视他人主体性的陷阱之中,这种牺牲局部的叙述是带有极权色彩的,恰恰是暴力隐秘的源头。
尽善尽美的乌托邦是不可能存在的,要想解决问题,就是要一点点的、一代代的,没有捷径,只能靠巨大的耐心和包容去对话,去增加人与人之间的共识。
而托尔芬选择站在了人这边。
他并不像克努特那样自大,妄图一劳永逸的、从人类尺度上解决问题,反而是脚踏实地的,从小规模的生活开始,从日常的细节中一砖一瓦地构建个体的乌托邦,他至少保证了暴力在个体层面的放弃,毕竟希望一个强有力的人去解决所有问题,不如所有的人共同解决问题更脚踏实地。
逃离更是一种去中心化的应对策略,是弱者的武器,但又有什么不妥呢?
在父权制的话语中,逃跑和妥协往往是耻辱的,但更应被指责的不是施暴的一方吗?
再来看《巨人》。
如果说在中世纪,在空间尚未被完全统治,国与国的边界尚未完全关闭,逃跑仍是一种选择,那么在领土和人口都被国家监控的现代,这种席卷世界的冲突该如何避免?
谏山创将诸多选择展示在了我们面前,首先是艾尔迪亚王族,他们自愿放弃权力,逃至一隅,消灭了关于外部世界的集体记忆;其次是吉克,为了彻底终结仇恨,选择对全体艾尔迪亚人绝育,通过一种相对温和的方式消灭艾尔迪亚人;艾伦同样选择了种族灭绝,不过对象是帕拉迪岛外的全部生命;最后是阿尔敏等人,仍保持着对话的希望。
正如之前所述,逃跑的王族理念与托尔芬类似,但在现代资本主义的无限制扩张下,终将冲击世界上每一个角落,正如克努特所说的,终有一天帝国会抵达世界的每个角落,托尔芬不可能永远逃离。
而本质上吉克与艾伦的选择没有什么不同,都是克努特的一个更加激进的版本,他们都高高在上地决定别人的生死和自由,他们又有什么权利这么做?
在决定发动地鸣的那一刻,艾伦已经沦为极权主义的化身。
与果断、冷酷的艾伦相比,阿尔敏在最终章的表现是迟疑和踌躇的。
但困境就在于此。
个体是自由的,人们有选择的权利,但是却不知道选择最终会导向什么结果,并是否能够承受这样的结果,《巨人》不断地把这种抉择抛在观众面前,不断把选择的背景铺展开来,《巨人》中的每一个个体都有抗争的理由,这里没有绝对的恶人,但所有人都只能在之前选择的后果里去接着做新的选择,问题是结构性的不是吗,贾碧杀死了萨沙,但这个糟糕世界的每个人都负有责任不是吗。
艾伦的解决方案是直截了当的,如果“我”的主体性不被尊重,干脆就消灭所有他者,在这里艾伦放弃直面境况的复杂性;也正是因为阿尔敏意识到局面的复杂,肯认他人的主体性,便无法像艾伦那样屠杀了事,这不是解决问题,而是解决提问题的人。
艾伦和阿尔敏之间的分歧在于,当两个主体摩擦时,是努力建立共存的边界,还是粗暴地消灭,直至一方彻底侵吞另一方。
最后,需要承认的是,阿尔敏这个更具建设性的方案在落地时将充满阻力,在一个慕强的世界发出对话的邀请是需要勇气的,对话意味着双方愿意重新分配利益,愿意放弃原有的权力边界,也因此在历史上发出改革与反战声音的人往往会遭到镇压,这种声音是革命性的,但也因此腹背受敌。
此外,站在人一边,它不仅意味着高扬人的价值,人的权利,更是承认人的限度,人的局限。
我们看不到托尔芬或阿尔敏有什么伟大的宣言,不试图建立任何形式的乌托邦,因为真正的理解建立在一言一语中,建立在长久的行动中,就像一碗米饭的米是在夜以继日的劳作中生产出来的。
《冰海》在第二季不再着重描绘战士与战斗,而是将镜头转向土地,转向生产的每个步骤,这恰恰是现代文明所日益丧失的,真正的基层被边缘化,尽管中产阶层享受着农民和工人生产的产品和服务,却鲜少关注基层个体的真实境遇,这也是一种漠视不是吗?
“自由不会降临,人需要上升至其高度”:后记回到开始的问题:人是否有可能跳脱出悲剧的循环?
幸运的是,我们正生活在先辈选择的后果中,生活在和平中,但是也仅仅处在那个循环的边缘,随时有再度掉入的可能。
幸村诚和谏山创,以及有太多人指认了可能的路径,我们也深知哪条路是更对的,但当我们自己抉择的时刻来临,我们中的大多数会像阿尔敏一样踌躇,一样怀疑,又或者像每一部作品里的小角色那样精密地计算着代价和收益,也只有到那时,才会真正理解“站在人这边”究竟意味着什么。
最后选择总是诚实地告诉我们自己究竟想要成为怎样的人,想要拥抱怎样的世界,也更会意识到去往一个更好的世界需要付出多大的代价。
自由是一个从古典时代就被提炼的概念,它总是和人本身的价值息息相关,尽管后世不断为它增添含义,把它用作形形色色思想的标签,但真正的自由主义高扬的总是人的主体性:人不该被压抑,不该被抹杀,也不该被牺牲。
谏山创的结尾描绘的是这样的愿景,最终人的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人本身,这就是阿尔敏的理念,也是托尔芬的理念。
人注定要受自由之苦,因为自由不是乌托邦,它是对人的体认,当你意识到自己是自由的瞬间,同时也意味着你要承担自己行为的一切后果。
因此自由之路是艰难的,它不会凭空降临,更像是一座高峰的峰顶。
自由是一种能力,就像爱也是一种能力,你需要不断练习,不断在与他人的互动中寻找彼此舒适的距离,不断指认和质疑日常中受到的压迫和伤害,而生活中的阻碍和困境就像一块巨石,它会一次次滑落,你需要顶着它攀爬,上升。
没有浩大的战争,也没有惊险的决斗,自由的细节就在生活之中,对抗的是疲惫、麻木和恐惧,我想这是我们世代的战记,我们的进击。
注:由于第十七集太过震撼,感觉得插个坐标,方便二次观看。
托尔芬多数时间承主人公之名,但无主人公之分,人物形象过于单薄。
回忆一下第一季,开头的历史及故事背景交代,幼年早期的民族文化认同,在同村小孩之间角色扮演都是蛮刻板的,随后父亲艺术般的死奠定了第一季复仇的基调。
以救赎为主旋律的第二季,长达十六集的铺垫也非常充分(暂且先撇开事后诸葛的嫌疑),对于人物的成长,性格的转变,我挺喜欢这种冗长的处理的。
本季最期待的就是托尔芬上线,意向不到的是在十七集哥达的谢幕将剧情推向高潮(个人向),凄美的余晖特写、失血过多对应的冷色调幻觉、柔和模糊的光线对应的温馨回忆、崎岖道路颠簸的现实等的交互演出(最后星际穿越既视感(墨菲,不要他走)O(∩_∩)O)、非线性的表现手法(征服、被征服、反抗)等等相得益彰,感受到很强的情感共振和个人认同。
在ed(放在这一集最棒)制造几分钟的留恋时间里,余温中一闪而过的是这一集我有从托尔芬身上开始看到他父亲的影子(注:同蛇纠缠的时候阿谢拉德的幻觉独白),这倒推翻自己对于托尔芬妄下的断论,有名无分。
这种后知后觉或自我说服,再不妥点按最坏处理就算过度诠释。
第一季对于他父亲、阿谢拉特、克努特、第二季对于埃纳尔、哥达等角色个性、思想、性格、行为、经历进行详尽描写和表现,对于主人公形象刻画却是简单的让人怀疑。
我想会不会要通过这些角色的烘托才能促进托尔芬的完整。
幼年的民族文化塑造了他的底色,然后父亲的死亡使得向阿谢拉特(朋友、敌人、亲人、导师)复仇成为了他唯一活着的意义,托尔芬心理不畸形矛盾才怪。
随着第一季阿谢拉特戏剧性的死亡标志第一季复仇的结束,也标志托尔芬人生第一阶段的结束。
第二季自然是托尔芬寻找新的人生意义、行尸走肉期间受到的人性谴责,精神及肉体上的痛苦看似主动救赎,我认为更多的是一种被动搁浅,是一种无意义无目标的过渡期。
由于多年来太过于关注仇视这一情绪,没有其他的精神沉淀,很多后置的情感需要与很多不同的社会角色慢慢培育,这时候第二季的很多角色及经历都会成为托尔芬蜕变成形的养分,这么看并不存在什么喧宾夺主。
最后,含糊其辞、胡编乱造半天总算是把自己的困惑发散嫁接到其他地方去了,对十七集只剩下满满的喜欢了。
王子(已经是王了)之所以退兵,有一个很现实的理由,是他赢得太多了,他赢麻了.托儿芬治好了他的精神内耗.他不再被自己的内疚自责所吞噬.他得以从焦虑中解放出来,是因为他懂了托儿芬身体力行教给他的一个道理,也是我觉得这部作品的主题之一:即对"零和博弈"的摒弃.我承认这部番剧的说教意味重了点,也充斥浪漫化的情节.但是我还是看得很感动.这部番剧之所以不被接受,我觉得第一个原因是,这是个剧情驱动的故事,不是工业流水线上被批量生产的以角色驱动的一般意义上的商业作品.第二原因是,他讲的其实是一个前现代性的故事.作为被城市&工业&消费主义浸淫的现代人很难再共情那种人与自然天人合一的情怀.这集就是个很好的例子.现代人习惯了零和博弈,在生存压力和随之而来的焦虑下,大家都卷得飞起.所以尔虞我诈兵戎相见存量残杀是能够被理解的.但是一个世外天堂和理想乡的童话是很难被想象和相信的.但是我觉得这个故事并不是向前现代性的倒退.要走出这千万年蛮荒的冰雪,抵达生而为人的理智尊严和文明,就是靠要爱,靠诗与思.去建设,去创造,去给予和分享.幸村诚这部"冰海战记"我没看过原作漫画,但是他的另一部漫画"星空清理者"我是看过原作的.主题几乎如出一辙.主角个人内化的精神探索也很让人动容.S02ep08&09集文戏的精彩,我觉得甚至要好过结尾这几集稍慢的叙事节奏和演出效果.但是整体上S01&02不亏是一部悠长隽永的史诗.既是个体的求道,也是文明的进步.张艺谋有一部商业电影叫"英雄",跟这集的桥段颇为相似,但是那个宏大叙事下对个体意志的抹杀,跟这部比起来.我只能说,高下立判.
1. 克努特想要摆脱父亲头颅的诅咒。
克努特自称王以来,欲望膨胀,逐渐成为父亲那样心狠手辣、野心勃勃的暴君,与此同时父亲诅咒的头颅一直纠缠、嘲讽着克努特,唯有停止无休止的征伐、放下自己的野心才能摆脱这一诅咒。
(参考第10话「呪いの首」)
第10话 呪いの首2. 克努特对于征讨农场一事,本就想凭借自己国王的身份让凯迪尔不战而降,因为人也是国家的财产,必须尽量减少伤亡。
但是在凯迪尔真的反抗并且双方一番大战之后,克努特已没有放过凯迪尔的余地,而托尔芬的劝谏正好给了克努特一个台阶下。
(参考第18话「最初の手段」)
第18话 最初の手段3. 克努特听了托尔芬的劝谏之后,更加明白穷兵黩武、苛政于民不是治国的长久之计。
克努特在班师的船上说,不想给立志用不同方式建立和平国度的托尔芬增加负担,亦即不想让自己的臣民站在自己的对立面。
此外,从英格兰退兵之后,并未发生叛乱,也进一步说明唯有停止征伐才能维护自己当下的统治。
(参考第23话「ふたつの道」)
第23话 ふたつの道
《冰海战记》第二季完结因为第一季而追第二季的人估计都掉坑里去了。
第一季描述了北欧丹麦的人与人之间生与死之间凝结出的复杂的痛苦仇恨,克努特(丹麦国王)想到解决的方式,就是通过战争去统一,创建和平的国度。
到第二季突然变成种田番,怕是让大部分让大部分骂骂咧咧的放下了手中的泡面。
第二季宗教色彩还是非常明显的。
先不说克努特通过战争去创建和平国度方式本身也会产生会给北欧的大地上带来血与死亡。
就算建立了统一的国度,那又怎么样?
掠夺,欺凌,努力,弱者依旧存在,贫穷依旧存在,因为战争掠夺,是有其合理性的,生产不够,就得斗争。
所以第二季讲了,要种地,要生产。
掠夺会使强者富有,要使欺凌和掠夺消失,需要违背经济学的基本假设,资源稀缺假设,假如大家都足够富有,那人与人之间的冲突就会大大减少。
问题是,不现实。
第二季中的一句台词:在这样地狱一般世界,为什么要活着。
文兰,草木丰盛之地,生活在冰与海的维京人期待寻找到的那一片的净土。
像不像上帝许诺的那一片流着蜜与奶的迦南之地。
克努特的乐园缺少弱者的生存之道:粮食和希望。
弱者缺少生存之道,那就要拿起武器了,历史又会陷入轮回。
王冠的诅咒,其实就是这个。
强者为其存在而存在,弱者借助幻想而存在。
太赞了。
这一部紧接着第一部的内容,政变之后,托尔芬被卖作奴隶,在一个农场劳改(雾),替主人开荒种田。
说是种田,内容却很残酷。
维京人的生活方式是掠夺和杀戮,生存得艰难,死得也残酷。
战争的尽头,杀戮的尽头究竟有没有救赎?
托尔芬这一季在反省和成长,杀人狂魔托尔芬下线,基督徒托尔芬上线。
(他理解了他父亲与当时维京人不同的价值观和内心的善良慈悲)与之正好相反,第一季柔弱的基督徒克鲁特,这一季变成了冷血无情的弑神者,为了王道霸业,杀人无数😂。
这一季的主题是反思战争和暴力,文戏居多。
女奴支线很赞,我觉得它用细节升华了这一季的主题。
因为无论怎么空泛地喊口号说战争残酷,生命可贵,都太过于教条主义和空洞,都不如一个活生生,血淋淋的实例故事给人展开更容易感同身受的画卷。
女奴原本是平民,有老公,有孩子,种田织布,不愁吃穿。
老公和村子里的男人们为了并不需要的铁去打仗争夺资源(掠夺别人),村子里空虚,突然来了一群海盗,烧杀抢掠,把村子烧了,幼崽杀了,把女人们漂洋过海卖作奴隶。
也就是,在那个世道下,并不是犯错了才会成为奴隶,而是在暴力的支配下,谁都有可能成为奴隶,只看谁运气不好(大老爷原话)。
女奴和她老公孩子的悲剧是整个时代的缩影,很好地说明了战争残酷,暴力为尊的社会是没有天理的。
最后,托尔芬终于回冰岛了,见到了阔别多年的母亲和姐姐。
他接下来要去文兰建国,建立一个没有奴隶的农耕社会。
我看了一眼地图,文兰不应该是格陵兰,格陵兰终年冰雪太冷了,不像是能种地的地方。
我觉得文兰像是北美加拿大的纽芬兰。
但是也太远了,好家伙,都飘去美洲了,那我开始期待第三季文兰开国记了。
😂
臭
故事倒是还行 但是苦等了几年的北欧海盗故事变成了农场故事,另外节奏有点过于缓慢了,与第一季截然不同。
老谢斩王的画面记忆已经很模糊了,刀落下的一刻,呼,群星流转,一切定格了,如何往前走,当你永久性失去目标,如何走下去[你想过以后,我死以后,要怎么生活吗,托尔芬 哈哈,你什么都没想过吧,目光短浅的家伙。是时候往前看了,别老是被绊在这种无聊透顶的狗屁地方。你是托尔兹之子,要勇敢的继续往前走,去看看托尔兹也未曾看过的更广阔的世界,这才是真正属于你的战斗。成为真正的战士吧]
扣两星主要是因为越来越不真实了(后半段)变得像少年番的感觉 和期望实在不同
圣父生成记
从另一个角度,描写了那个野蛮混乱,众生皆苦的世界。思想深刻的反战题材,和作者心中梦想的乌托邦。 奴隶夫妇的故事,令人唏嘘动容。
哥达太离谱了,纯纯他妈剧情需要,真脑瘫他是怎么从100拳下活下来的?要证明自己是自己,可没那么简单啊。
就是说男主的转变缺乏足够的动机,丹麦王也是。文了一整季,不是不可以文,是太拖拉了,没有足够的外力来推动,全靠自己,是真的拖。剧中推进度的mv反而很好看,片头一如既往地震撼,一到情节就想睡觉。。。
比起第一季来说,文戏多,抒情部分占比太长。当然引起的思考也更多,关于人类的欲望和野心谁能给出答案呢?天堂和人间都不是答案。
第二季关于剧情更侧重与文戏,对于武戏的期望值不要过高就行。唯一要说的是13-14集,女奴明明怀着老爷的孩子,打算开始新生的时候,遇见了自己丈夫的暴走,而且杀了五个帮工后,依然要想和他远走高飞的,无法理解这种圣母婊。之前嘴上口口声声说新生命诞生了如何如何,最后被打死也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看不清自己的形势。还有奴隶埃尔纳也是无法对自己有认知,明明没有那个实力,还要冲动的帮女奴,托尔芬虽然最后用了嘴遁术,至少他对自己有认知。
神作。与上一部复仇给人的心血澎湃完全不同,这一部更多的着眼于托尔芬作为奴隶在地主庄园的颓废与成长,前者是表后者是里,真正的战士是不需要剑的,在暴力与对话、压迫与反压迫种种矛盾的作用力下,主角们开始朝着建立梦中的理想国度文兰再次出发。很是佩服原作及动画制作组的能力,能阐述地这么平静、细腻和深刻。
哥达那条线整个一大崩现场,毫无魅力的一个人,我是不理解主角救他的意义是啥。你要和平不打仗,这个随手杀人的人就是你最大的敌人,你还帮他?那些死了的护卫怎么说?莫名其妙。如果你的原则是少年漫的保护朋友,为朋友而战,那就没有不打仗那回事了。本来主角的逻辑就已经很极端了,但当基督教传教看也还能接受,观点不认同但是表达还行。经过这一段整个一逻辑崩坏。
90分。究竟是原汁原味的维京人风格好,还是精简版的日式人生哲学更符合时代精神,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但于我而言,我不喜欢披着欧美面孔,实则是日本人魂灵的角色,即使我知道这是编剧功力高深的证明。把对于正义的探讨,融入到一场奴隶逃犯与保镖的斗争中,看似贴切,却并未能给出更深层次的解答,这点普遍存在于日式动漫中。也罢,反正再争论个几百年,也不会有普适性的答案。动漫画作精细,情节精彩,颇具深度,是很棒的作品。
好看
早睡!
摆脱梦魇,接下来,他要从种田王变成航海王。史诗故事,美剧质感。漫长的半年番,还是养肥点再看效果最佳。
第一季好看.
略有点失望,知道这季会是大篇文戏,但整季文戏是我没想到的(说是文戏都有点抬高了这季),前16集是少男养成,17集才正式开始推进剧情,21还是22集双王对垒(这才是我想到看的文戏),托尔芬更是从上一季的加强版“艾伦耶格尔”在经过养成后摇身一变变成弱化版“阿尔敏”(圣母),什么海的那边建立乌托邦,建立属于无产阶级的国度,圣母心爆棚,但我仅存的理想主义还是想看看下一季剧情会怎样发展,也或许我会直接去看漫画
第23集直接封神!本季为种田季,以文戏为主,缓缓展现了男主成长的心路历程。相比第一季武戏为主的“热血”,这一季的托尔芬才算是真正成长为了一个成熟而立体的角色,这也是我最喜欢的角色类型:强大而温柔的理想主义者。自身很强大不会被欺凌,又很温柔不会以自身的强大去欺辱别人。从长年累月的仇恨与杀戮中走出来,看尽了世态炎凉和人性黑暗残忍的一面,却依然相信着人性中最崇高而纯粹的那一面,践行着尊重生命且众生平等的理念。即便明知充满着不确定性的前路漫漫,却依然充满勇气前行。本季最惨的角色是阿尔涅兹,在男尊女卑的旧时代,战争是男人挑起的,女性没有选择的权力,却被迫承受了更惨痛的代价,一生都在家破人亡后的习得性无助中被摧残和奴役至死,一生都身不由己,直至死亡的那刻才成全了自己“不想继续活下去了”的自由。
非常无聊,想开8倍速看。我想要的是宏大的世界观,跌宕起伏的剧情,而不是托尔芬种地的战后伤痕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