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10日那期《王牌对王牌》明星嘉宾竟然有祖峰,印象中他很少上综艺。
这期节目几个嘉宾不是因为同一剧组来宣传作品,也没搞煽情重聚。
之前搞06超女重聚引发网络轩然大波,估计想缓缓,但马上新一期又还是搞《庆余年》重聚,这路子毕竟是这节目的看家特色。
既然祖峰好不容易亮相综艺,自然节目里要多cue一cue他,cue了他的老婆刘天池,也在表演环节致敬了他演过的电视剧《潜伏》和《面具》。
1974年生人的祖峰,是北京电影学院表演系科班出身,与赵薇、陈坤是同班同学,毕业后留校任教,后来又念了艺术硕士,上世纪90年代就开始演戏,在很多热门的影视作品里都有他。
但对于很多观众来说,祖峰是因为在2016年《欢乐颂》里出演奇点一角而被熟知,加入到“魅力大叔”行列。
而提起祖峰,不免想起他首度独立执导并主演的院线电影《六欲天》(他早年有过联合执导数字电影的经历)。
《六欲天》入围了2019戛纳电影节一种关注单元,突然又由于“技术原因”退出。
2019年11月登陆国内院线,票房仅130万。
豆瓣评分也仅5.9分。
从数据来看,祖峰就是国内一众演员跨界当导演失败案例的又一例。
但我看过116分钟版的成片(据IMDb收录的信息,去年12月法国上映版本是2小时,不知道戛纳放映版本是怎样)后觉得,这分有点偏低,怎么着及格线还是应该过的,IMDb的6.9分比较恰当。
六欲天,片名就透着深度,这词来自佛经。
佛教将世界分为欲界、色界、无色界之三界,其中欲界有六重天,称之为六欲天,即四王天、忉利天、夜摩天、兜率天、乐变化天、他化自在天。
据佛经中记载,在六欲天中,天神皆不离食淫二欲,并有婚嫁行欲,如人一般,如称六欲天。
不太懂。
《六欲天》的制片人李锐表达过对电影主题的理解:“人类的生活就像一团迷雾,在难以触及的迷雾中心,隐藏着无法言状的各种黑暗。
黑暗的中心和人类的内心是相通的,只有看破这层黑暗,才能达到心灵的彼岸,看到无限量的光明。
从天道到人间,从残酷的欲望到灰冷的内心,我们有着说不清的爱与恨,逃不开的罪与罚。
”还是不太懂。
那看片子吧。
故事发生在2016年长沙炎夏,英文片名就叫《SummerofChangsha》。
湘江边出现断肢,祖峰饰演的刑警何斌和同事李磊侦查此案。
祖峰通过网络寻人帖找到骨科女医生李雪,证实死者是开网吧的李毅,也是李雪的弟弟。
诡异的是,李雪说七天前做了一个梦,梦见弟弟来找她,告诉她自己被杀害了,尸体被肢解,头和手被扔在北大桥下的湘江里,躯干埋在铁轨旁,梦里弟弟还带她去看了埋尸的地方。
何斌和李磊去到相关地点还真有所获,除了头,其他残肢都找到了。
事情太离奇,李雪也成为警方怀疑对象,何斌不断挖掘线索,逐渐揭开李雪的丧女往事、姐弟嫌隙、插足男医生婚姻,案情也由此获得进展。
据说这个剧情设置是改编自真实事件。
2014年11月央视的《撒贝宁时间》、《今日说法》都做了“梦境擒凶”的节目。
素材是2008年长白山张永成遇害案,其姐姐张燕做梦梦到了弟弟被埋尸的地点,警方真的凭此找到了尸骨,并进而一步步侦查破了案,张燕一度也是嫌疑犯。
《六欲天》中人物一再强调天太热了,这有点让人联想到国产高分犯罪悬疑片《烈日灼心》,太阳的意象、炎热带来的体感,像是在炙烤人性一样。
李雪曾是单亲妈妈,三年多前和弟弟的一次争吵,导致她患有先天绝症的两岁女儿被遗忘在车里并最终死亡,舆论认为是她和弟弟合谋故意杀人。
李雪信佛,但女儿死后沉浸在内疚里,和弟弟关系疏远,也摈弃了信仰,但她弟弟通过信佛逐渐获得心灵救赎,甚至准备皈依,却被损友见利忘义杀害。
而那损友,却正是李雪信佛时期因缘际会介绍弟弟认识的。
在查案过程中,何斌被李雪的境遇吸引,似乎是同情,又似乎是感受到同类的气息,查案非常投入,而其实他已经打了辞职报告,这是他当警察最后一个案子。
何斌也是沉浸在往事不得解脱,她前女友因为抑郁症自杀,他自己也陷入了抑郁,除了吃药,对抗方式是让自己活得像一个机器人,他恨自己没能拯救女友,现在他想拯救李雪。
《六欲天》拍的是现实主义题材,但在犯罪片的外衣下,一些镜头语言还是很文艺的,包括对故事走向的编排。
抓到真凶后,李雪和何斌都感叹没有力气再重新开始生活,决定一起在车内自杀。
其实影片结束在这里挺好的,很震撼,很唏嘘,也很唯美。
然而剧情还有后续,还安排了四个月后……两人都没死。
李雪外遇对象离婚了,李雪和他一起坐火车去深圳开展新生活。
何斌转行了,开起了网吧——汗,开网吧,非要和李雪弟弟一样吗。
通过一起耸人听闻的案件,关注人与人之间的情感纠葛,映照时代背景下的社会现象,何况抑郁症也是个“时髦病”,这立意其实挺好的,既有噱头引人关注,又有空间提升影片层次。
但祖峰作为新导演,掌控全局的执行还有力有不逮,不知道“技术原因”让他做了些什么改变,确实如有评论所说“破案之后一路崩坏”,相比之下,作为男主角,贡献的表演还是。
本片编剧是个90后女性编剧新人,通过事件和细节塑造人物性格还是体现出了女性细腻感,但编排李婷这个角色有点让人不解,明明是同事李磊的前女友,从她纠缠何斌、想拯救何斌被拒、自称怀孕后离开、最后又和何斌偶遇成为何斌新希望的象征,功能性太刻意,但真实度又存疑,演员对角色要有信念感才能演出妥帖情绪,而观众若对一角色没信念感,则这一角色就没了共情能力。
《六欲天》的女主角是黄璐。
跟祖峰一样,很多新导演的剧情长片处女作,都会请黄璐来演。
仇晟的《郊区的鸟》、董润年的《被光抓走的人》、徐翔云的《追凶十九年》、李卓斌的《G杀》、徐超的《六连煞》、尤行的《夏夜骑士》、李聆聪的《血十三》、乔丹·席勒的《三伏天》、陈澄律的《三城恋习曲》……这个现象还是非常罕见的,至少说明黄璐的演技有口皆碑。
黄璐在2017年参加综艺节目《演员的诞生》,并和刘芸闹出对战风波之前,国内观众普遍对这个名字还很陌生,当时节目方给她的标签是“文艺片女神”,这点倒是不虚。
而黄璐最新和观众见面的作品,是和瑞茜·威瑟斯彭一起演美剧《星星之火》。
也算是国内女演员中的奇女子了。
对了,刘天池也有来支持老公,演了何斌前女友的姐姐。
她总是作为表演指导老师出现在综艺里,还总让演员解放天性、放大情绪。
对照本片里的表现,她倒是知行合一,确实是嘶吼、干嚎的抓马式表演。
演对手戏的祖峰则是这样的表情↓
最后有点私人感受,这部发生在长沙的影片,没体现什么湘味。
身为湖南人,有点小遗憾。
影片结束时,炎夏已经过去。
想凉快凉快,老出太阳。
想出去走走,老下雨。
昨天去看了电影《六欲天》,非常不错的电影,可惜排片极低,好不容易找到非深夜场,却在偏远的电影院我一个人孤单的包场。
里面有几个非常喜欢的演员,祖峰、陈明昊、田雨,题材是以杀人案做切入的关爱抑郁症人群,氛围并不会刻意压抑灰沉,但绝对能感受到那份想挣脱又无力的纠缠。
意外惊喜的是居然是在长沙拍的,看到了许多熟悉的地方,听到了熟悉的乡音。
抑郁症,我曾经离它也就一步之遥,甚至已经站到了门槛上,幸运的是我及时发现了自己的无力自解并借助专业心理咨询师的帮助,摆脱了困扰。
也许每一个人都有这样那样的无奈和精神压力,哪怕每一个抑郁症患者也未必都能理解病友,但尊重每一个人是所有的开始,不要试图去说“你看开一点啦”“你别那么丧”,这并不是在帮助劝解抑郁症患者。
先倾听,用同理心去尊重他感受他,舒缓精神压力,帮助他慢慢找到热爱的事情/工作。
幸运的是这个人群,的确已经受到了越来越多的关注,从陌生的恐惧到慢慢为人所知,但依然停留在浅表。
谢谢一众主创团队奉上的这份诚意之作,有可改善的地方,但心意满满,值得推荐。
在当前的中国,在所有资源还不错的演员里,祖峰是转型做导演中最微妙的一个。
他,起初就不想转型。
在平遥见到他,从一进酒店房门,就感受到他在导演这件事上,少了别人喜形于色的快乐。
他说自己不喜欢人际上的事务,不爱指挥人,一开始也对做导演这事很是抗拒,剧本是好,但只想演,不想导——导演根本不是他规划中的工作方向。
偏偏是这个尖锐的主题,钻进了他双鱼座的大脑——抑郁症。
祖峰想起他认识的一位青年演员,因为抑郁症而离开人世,直面那场悲剧,他给了十个字——不可想象,超乎你的想象。
表面上的快乐,为什么背后却超负荷承重,而平息这份刺痛,还要牵扯进更多人的不快。
这是一场显著的灾难,但是,“早两年如果谈到这个问题,还得偷偷摸摸的,不能说,我是一个精神病,这是很难启齿的事。
”社会在向文明的方向进步,但是在途中,很多抑郁者的痛苦,无法被人感知,那简直是两个永远平行的宇宙。
这种憋苦的焦虑,也像极了首次做导演的祖峰。
祖峰说自己贪玩,懒散,两种性格交织在一起,就是他的悲观主义里“避世”的最大的体貌,这次,他只能和《六欲天》一起对抗抑郁情绪的挑逗。
逃出去,好像是提前告诉大家当导演失策了,而沉浸在里面,你也不自在,层出不穷的怀疑,艰涩难寻出口。
原本在电影里,他们找到了最有力量的那个出口——性——不行,它不能在电影里。
因为主角的身份,警察。
由此,《六欲天》独自咽下那些不可追补的损失,以至于电影发展到祖峰与黄璐最关键的情感时刻,一句“我今晚留在这,什么都不做,行吗”,令不少观众顿生困惑,导演在这一个小时的采访里终于也忍不了了——骗炮吗难道?
电影的内因,电影的外因,祖峰的内因,祖峰的外因,四种因果,来回周旋……《六欲天》的首日排片,1%,宣判它市场上的死刑。
这就好像有人看穿了他的“病情”——呀,你抑郁啊,那多出去走走,想点开心的事吧。
但我想说,这个题材,至少在难度上,和今年的《送我上青云》有的一拼。
至少它需要被关注,被讨论,祖峰当导演的个案,也需要复盘。
“《六欲天》工作已经结束了,剪完最后一个镜头,我就不是导演了,我就下班了。
”祖峰话虽这么说,但是回到家,他还是躺在床上,想着这次工作上的种种欠妥。
我常说一句话,把这个世界所有痛苦放在一起让你挑,你还是会选择自己那份。
第二天一早,还是平遥那家酒店楼下,看见祖峰在外面溜达,我说峰哥,散步呢,他说,没来过平遥,转一转。
我听出来了,他话的意思其实是——他想回去,想再回到电影里。
01、为何做导演:制片人鼓励,剧本的助力第一导演:现在这么多演员转导演,你的动机和大家一样吗?
祖峰:其实没想把职业方向偏向导演。
十多年前我跟朋友(刘涓)一起拍了几个片子,做联合导演,两个电视电影(《和顺的夏天》《掌声响亮》),一个胶片电影(《轮椅上的奇迹》),那是2006年的时候,在云南。
《轮椅上的奇迹》那会儿对于我来说,导演这事没干过,挺好玩的,是以我那个朋友为主,早年还一起排话剧。
第一导演:片头署名就是“联合导演”对吧?
祖峰:对。
那两个电影的剧本都是他写的,他中戏文学系的嘛,他更多是跟摄影师,或者从大局上去把控,我可能侧重一些表演上的指导,当然开镜头会大家都在一起,创作会也都在一起。
第一导演:当时动机是?
祖峰:就是没玩过这事吧,之前跟他们排话剧时,一帮年轻人,大家一起讨论,诞生一个方案,这过程还挺有意思的。
你是跳出了演员思维模式的那个局限,在一个相对比较宏观的角度去考虑一个故事,这对于我之前的知识领域来说比较新鲜,我这人又比较贪玩。
我之前大部分朋友都是编剧,我喜欢跟做文字工作的人在一起交流,同时也有幸,他们也能把我当朋友,谈到一块去了。
第一导演:那为什么中间那么长时间没再做这个呢?
祖峰:做过一回之后,我就觉得有点复杂,承担是一方面,就是说如果你光考虑创作方面的事,那也挺快乐的,但你要做一个导演,可能还要兼顾……第一导演:人际上的沟通。
祖峰:对,还要兼顾各种沟通和一些事务工作,就这个。
第一导演:你是一个爱指挥的人吗?
祖峰:我不爱这样。
我骨子里是一个比较自由散漫的人,我也不想管别人,别人也别管我,是这种的。
这次我在决定是否要去拍这个片子时,就是制片人李锐鼓励我,我想了很长时间。
之前做过这样的工作,但是对于这个片子,我不知道该从哪儿下手,我知道它好,我知道它从哪个角度想都好,你不知道从哪儿开始着手。
第一导演:那怎么去进入呢,这个正确的渠道怎么找到的?
祖峰:我不知道正确与否,因为可能每个人的工作习惯不一样,我先提醒自己,这个片子里面你觉得特别困难、最挠头的那些场次的戏你该怎么呈现。
比方说这个戏里面有打斗戏,我就问自己,我为什么要拍这段打斗戏,拍它要达到什么样的效果,如果没有效果的话,它为什么要在这儿呢。
就像我们看抓真凶的这场打斗戏,然后一进剧组的时候,就说咱们得找一个动作指导,因为剧本写得很具体,他追那个逃犯追到筋疲力尽,然后在一个废弃的厂房,他要打倒逃犯,逃犯拿一钢筋插到他的肋骨里,然后他奋力地把逃犯按住,铐上……我想我需要这么具体去描绘这个吗?
这个片子本身是讲什么的?
那么细致的打斗,对这个片子或者人物有帮助吗?
我没找着答案,所以我就把那场打斗的戏藏起来拍,用一面墙把它挡住了,这好像是一个办法。
第一导演:那到底是什么力量推动着你来导演《六欲天》呢?
祖峰:就是这个片子的剧本,当时是天池老师推荐的,学校里面有很多学生都喜欢她,不光表演系的。
她就说,学校有很多有才华的学生,你们看了哪些剧本好,可以让我们看看,我们其实可以帮助他们去完成。
有的时候,这些学生光凭自己毕业之后吭哧吭哧且走呢,对吧,但是如果这东西真的好的话,为什么不让他们快点走呢?
然后,天池她的一个学生,现在已经在戏剧学院读博士了,也是我们之前就认识的一个孩子,就拿来了一些剧本,天池老师就看,她就觉得这个《六欲天》剧本好,推荐给我,又推荐给我们制片李锐。
大家都特别喜欢这个剧本,特别奇怪,这个剧本刚一拿到手,就很完整。
第一导演:第一次读完的感受,怎么形容呢?
祖峰:第一遍读完就想从头再读一遍。
我那么多书,哪有时间读,拿到一本,能坚持看完30页我就接着往下看,看不完那书我就不看了。
特别神奇,我干这活已经干了这么多年了,好坏剧本也看过很多了,然后拿回来一下就看进去,这剧本还是一学生写的,而且是一个女孩写的,很厚。
之前那么多本子找我,其实好的就那几个嘛,当然时间距离很远了,比如说《潜伏》、《北平无战事》,《面具》也是年代戏,但当代戏离我们生活很近,又能触动到你的很少,尤其你像就抑郁症这个题材,我想我们身边都会有很多这样的人。
02、抑郁:社会的问题就在于,得了病,但难以启齿第一导演:抑郁症这个东西吧,我工作十几年,身边很多做媒体的朋友,慢慢慢慢就开始确认了。
祖峰:对呀。
第一导演:是真的确认了,而不是像。
祖峰:是啊,而且我们这行业的人有很多,就包括我们听到的有自杀的。
就在你身边,离你特别近,拐弯抹角就认识了。
第一导演:读剧本的时候有没有好怕,就想起某个人?
祖峰:也没有,也没有,我觉得比较解渴的在于,我们自身某些时候也有抑郁的情绪,就那种低落,我们现在说抑郁症只是一个……怎么说呢,只是一个概念,但是如果它具体的话,它呈现出来有很多很多不一样的状态,有的人可能在人前的时候是一个特别开朗的样子,但你不知道他就是很严重的抑郁症。
第一导演:罗宾·威廉姆斯,喜剧演员很多。
祖峰:对呀。
就说我生活当中遇到的,一个年轻演员,我们俩一起演电视剧,他叫哥,哥,你教我,我演戏不怎么样,没受过训练……然后我就教他,在现场开玩笑,那就是一个特别快乐的孩子。
他妈经常带着家里做的菜来剧组,然后中午吃饭的时候,大家在一块,说这是我妈做的菜,哥,你吃。
第一导演:后来出了事?
祖峰:不可想象啊!
我觉得,那么开朗,对谁都很好的一个孩子,从来没有见过他,就是……第一导演:有任何戾气。
祖峰:对,对,就离开了,不可想象,超乎你的想象。
咱们不多聊这个,就说现在身边的事吧。
第一导演:我明白。
其实抑郁症是生理上的一个问题。
祖峰:一开始大家就不了解它的时候,觉得这是一心理病吧,但其实它是一病理的病。
了解了之后,就知道了,有病就要吃药,但是有的时候大家不理解,觉得矫情,还以为是一个心理上的病。
第一导演:你觉得公众对这个观念开始转变了吗?
祖峰:现在应该在慢慢地接受。
你像我们生活当中会遇到一些心理上的问题,现在社会发展得这么快,大家工作压力这么大,你去找心理医生做心理辅导,不是一个丢人的事,对吧。
时间长了,你如果没有出口的话,人是会产生问题的。
第一导演:心理医生也都去看心理医生的。
祖峰:对呀,这个社会如果再往前走,走到文明的时候,大家就要正视这些问题,你像早两年如果有这个问题的话,还得偷偷摸摸的,不能说,觉得我是一精神病,或者我是一神经病,这是一个很难启齿的事。
那是不文明的时候,你像再早几年,说大家连饭都吃不饱的时候,谁还顾得了这个呀,对吧,现在有很多不理解,就是说我供你吃供你喝,你这矫情啥呀,说你抑郁或你郁闷,这就是不理解,其实这还是比较初级的对待。
第一导演:就你拍这样的题材的过程,有没有稀释一些压力呢?
祖峰:可能是会有一些缓释的作用,但不在于内容本身。
你在跟一群志同道合的人专注地做一件事情,会产生一种蓬勃的状态,可以减少你的一些负面状态,让你没有工夫去管那些。
第一导演:“欲”本身也可能是“抑郁”的“郁”吗?
祖峰:其实人的欲望和需求……我不说圣人啊,圣人是一个奇怪的物种,我就说活生生的人,其实欲望这词可以放在人的所有的面,只要他还活着,对吧,有食欲,有性欲,还有一些延展的邪恶的想法,就欲望这事,可以把人整个包裹起来,哪个方向都会有。
03、无奈的争议:性是两个主角的能量出口,但是不能有第一导演:天池老师爆发那场戏有点争议,有观众觉得演过了,是剧本就这么提供的吗?
祖峰:剧本提供的,当时我看那场戏的时候我很震撼,其实你想啊,演员应该呈现角色的历史,就是她为什么爆发,之前剧本也是让她那么忍着。
但是戛纳那个版本,稍微真实一些,因为我台词跟她说的是“都是我的错”……所以他是有负罪感的,就是女朋友抑郁症自杀,他可能是知情的,这样就和黄璐那个角色产生了呼应,所以才做的这两个角色。
它就有点像你看过法国一个电影叫《爱》吗,就是一个老头,一个老太太,老太太得痴呆了,就开始作,老头各种对她好,最后忍不住,拿枕头把她……其实这不是“爱”,但其实这也是“爱”嘛,对吧,就是这动作不是“爱”,但这是爱。
《爱》第一导演:在你的预想中,黄璐跟弟弟的这条线,在某种人物的困境上,和你演的主角这条线,是怎么形成接轨的呢?
祖峰:相似的经历嘛,就是我们挚爱的人都是因为我们而死去,那个自责也是在的,就是我把(得了绝症的)孩子忘车里了,然后这孩子被闷死了。
但是,现在还有一个问题就是,大家不知道这个意外是主观还是客观造成的,对吧?
我也没在电影里去解释,观众你可以去想嘛,但是作为创作者来说,我觉得,它是客观的。
第一导演:你倾向于这个意外死亡是非主观因素。
祖峰:对,我倾向这样,黄璐是爱她孩子的。
第一导演:还有一个疑点,我瞎胡猜啊,就为什么你要设置那么多姓李的角色,片里前前后后总共四个姓李的人。
祖峰:编剧给他们起的名字就是这样。
第一导演:没有其它隐喻吗?
祖峰:没有,“李”是中国第一大姓嘛。
倒是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我们为什么要放在长沙拍,就在于长沙是一个特点不鲜明的城市,如果去重庆或者武汉,会选到很丰富的景,但是我从头上来说,我就不觉得这是一个典型的中国故事,这种故事发生在世界任何地方。
回过头来说,就说有那么多姓李的,就是它不是只发生在一个人身上。
你怎么想的?
第一导演:我觉得这四个姓李的角色,他们分布在抑郁症的病理的几个阶段上,至少都有问题。
祖峰:他们是一个人的不同阶段,是吧。
李婷,李磊,李雪……对啊,为什么,我们其实都没有察觉。
第一导演:李雪和他弟弟是不是有乱伦?
祖峰:不是,没有没有,我坚定地觉得不是。
第一导演:峰哥太善良了。
我觉得这个片子会有一个难度,就是他是一个警察,在讨论抑郁症,他的上级,磊哥,也有一些偏激的女性观,这会不会有风险?
祖峰:之前的版本会更丰富吧。
这样一个警察其实电影里还挺难见到的,但生活中很多警察都是这样,因为我之前演过刑警的戏,我去采访过他们,跟真警察待在一起,聊天,一块吃饭,喝酒,他就是那样一个状态,不是那种高大全的形象。
第一导演:这么说吧,他怎么看这个警察的消极,以及他最后离开了这个岗位。
祖峰:离开是合适嘛,因为本身警察有心理问题是要离开这个岗位的,然后,我是觉得其实我们讲的是一个积极的故事。
就讲一个人在寻找出口的故事,他不是往下掉的故事,对吧。
虽然看起来好像有忧郁的气氛在里面,但归根结底是人对自己的审判和忏悔,不原谅自己,李雪那么狠,永远就是不让自己内心平和,如果信佛可以让你忘掉过去,可以让自己变得很快乐,不,如果那样的话就是背叛,对过去死去那个孩子背叛,不行,我要惩罚自己。
这个忏悔多深刻呀,宁愿折磨自己的余生来做这个忏悔,但是我同样说,人为什么会有忏悔,是因为有良知嘛,如果你没有良知,你可以尽情地去作恶。
从这个意义上来说,他多正向啊。
第一导演:电影的犯罪部分从第二幕结束后就没了,会显得第三幕有点长,你有想过怎么去平衡这一点吗?
祖峰:后面会有一些节奏的问题,虽然现在已经定了,不会再更改了,但依然会去想哪些地方有问题,这可能也是我们不断往前走的积累,但是从一开始,我就是更关心案件破完以后的那一部分,其实案件部分,虽然是有一个案子,但这显然不是一个犯罪题材片,案件只是一个把两个绝望的心引在一起的线索,然后我们试图在剧本上去调整,让案件更早地结束。
但是前边都还比较严丝合缝地去铺陈,只能在第二幕结束,可就在案件进行过程中,这两个人慢慢慢慢地互相渗透,他们在不自知的情况下,阿斌更向这个女人倾斜,然后案件结束,他们开始正儿八经地说他们之间的情感碰撞了。
他们可能做了努力,但是觉得努力不成功,放弃了,因为你用一个痛苦去治愈另一个痛苦,做不到。
第一导演:阿斌和李雪,是爱情关系吗?
祖峰:我觉得未必是,他可能是找一个对过去沉重压力的一个出口,但未必到爱情,也许有可能,但是一定不是。
其实他们在车里有一场很美的车震戏,但警察是不能和涉案人家属发生情感的,拿掉了,我只能——“咔”。
所以你会觉得转场之后,他们到楼上,阿斌跟李雪说了一堆话,特别挣扎,“我留在这行吗”,观众一开始会想,你是骗炮吗难道?
会有这种感觉吧。
第一导演:会。
祖峰:不是我们隐藏起来,是必须要被拿掉。
第一导演:改剧情补拍,有没有考虑过?
祖峰:不会有别的方式了。
你想,同是天涯沦落人,慢慢地靠近,靠近到那会儿,他必须有那么大力量的出口,你换别的什么方式都不够力量,这不是说他俩相爱就必须有性,在某种程度上,性是一个出口啊。
所以田雨演的大夫和黄璐出轨的情节很重要,那是可以治疗好他女儿的那个大夫啊,然后女儿死了,她跟田雨在一起,就是为了鞭打自己,提醒自己时时刻刻要想起这事。
04、下一次:我是一个悲观主义者,拍完了,还在想错在哪第一导演:你有没有想过阿斌这个人物的前史,是什么促成他做刑警?
祖峰:阿斌的性格没有那么坚定,阿斌其实是一个软弱的人。
第一导演:但他对一些坚信的事又比较坚持。
祖峰:因为我们讨论的时候做这个类比,就是他跟李雪经历了相似的事情,但是其实他们对这个事情的处理方式完全不同,李雪才是一个特别坚强的人,这阿斌是一个逃避型人格,他选择把这个事埋起来,再也不去想它,虽然尽管他过得好像一个游魂一样,他家里没有任何之前痕迹。
第一导演:你觉得阿斌这个角色,因为你演,有没有注入到其它的一些东西呢?
祖峰:我不知道,可能没那么明显。
之前有记者问过相似的问题,但是问法没有你这个高级,他们会问你拍这个戏,演这个角色,哪场戏特别满意啊。
我每次都会跟他说,我不知道,因为如果我要觉得我哪些单场戏很满意的话,可能这个人物就垮了,因为你要从形式上或者比较悬的角度去说这个演员的工作,他挺悬的,他无中生有地在创造一个灵魂,对吧。
它还是一个活生生的整体,不是一个在某一个地方它成立,然后别的地方你就可以演的一般一点的,它是一个整体,气质这个东西,它看不到,摸不到,但是它确实存在。
或者举个反的例子,换一个人演阿斌,肯定是另外一个样子。
第一导演:起初有想过自己不演吗?
祖峰:想过呀。
第一导演:那为什么又放弃了这个想法?
还是喜欢这个角色?
祖峰:不是,因为一开始就是决定只演不导,然后他们在鼓励我做导演的时候,我还想过,就是对这个人物的剖析,包括其他的一些人物的剖析,大家都觉得我说的还蛮对的,很契合,包括有一些碎片,包括影像上的,电影表达上的。
第一导演:刚才我问影像上的基调,你说是从模糊到清晰的过程。
祖峰:因为原本剧本的名字叫《热》,就想了好多这个东西,就是说在极端热的情况下,画面里面都可能会有一种躁动不安的感觉,而且它又是一个夏天的故事,就在想这个热,我采访你,你有这样的电影浮现在脑子里面吗?
第一导演:你这么一问我有点懵了。
祖峰:你看,我想了一个,张艺谋拍《大阅兵》的时候,最简单的想法,热给我们的感觉,我老家是南京的,小的时候踩在柏油路上,那些柏油路被晒化,软绵绵的,然后你在马路上往远处看的时候,会看到蒸腾热气,气浪会让这个物体扭曲,对吧,这是一个最先跳出来的画面。
然后再多想一点,就是说很多人汗流浃背,有些潮湿和闷得让人透不过气的感觉,这是最初的影像感,但后来就没有要嘛,这种感觉太简单了,换别人做这个事,第一感觉大家都能想到的。
然后就去想,我们在最热的画面里,能不能透露出一丝寒意呢?
这个想法未必是对的,但是你要这么想,可能会是一挺好玩的事。
第一导演:那这种从暖到冷,怎么实现从戏剧推进到画面的变化呢?
祖峰:我跟摄影师聊过这事,后来也没有完全去执着,但是现在我看的话,有点那感觉的。
很简单一点,就是我们拍室内戏的时候,这些灯都是黄颜色的,对吧,但我跟摄影师再去聊的时候,我觉得这灯有可能是接近白颜色的,有些苍白的感觉。
很碎片化,这种感觉也不是特别成体系地做出来,但多少好像会有一些。
第一导演:这种想法是在拍前决定的?
祖峰:差不多在拍之前。
第一导演:我最后好奇的是,《六欲天》这个片拍完,对于你来说,它搁在什么位置上?
祖峰:《六欲天》工作已经结束了,剪完最后一个镜头,我就不是导演了,我就下班了。
第一导演:话是这么说。
祖峰:但这可能也是他们鼓励我去做这个事情的原因,就是因为这事不是在之后去想的,你做这个事之前就要去想,就是虽然它是一个故事呈现,但是它还有一些形式上的东西,我们怎么去兑现它,包括还有一些抽象的东西,我们怎么去兑现它,可能好多时候我没有完全兑现回来,可能丢失了很多味道,那些有电影意义的东西。
当年林徽因给建筑系的学生们上课,告诉他们有一个词叫“建筑意”,是从诗意来的,我想拍电影也应该有电影意。
第一导演:那《六欲天》对你导演这个工作的经验参照在哪?
祖峰:刚才没说完,现在这个片子已经定剪了,就这样公映出来,尽管不会再修改,尽管你不会再有一次机会了,但我其实也经常躺在床上,我也会再想,就像考完试了,考完试之后我有几道题做错了,但这几道题是怎么错的,但是,想这事对于未来有多大帮助呢?
下回拍戏,你可能又遇到别的苦难。
可能是一个悲观主义者我才会这么去想,但是还有一种人就跟我相反,就勇往直前,这事还没怎么样立刻就冲,然后在冲的过程当中,他再想是不是清楚,我觉得都挺好。
第一导演:会去刷豆瓣,看看大家怎么说的吗?
祖峰:我不会。
第一导演:实话实说。
祖峰:实话实说就是在入围戛纳之后,我刷过两次豆瓣,然后我就再也不看了。
第一导演:为什么呢?
祖峰:不如你坐在观众席里面,跟大家一起去看片子,你能直接感受到真实的反应。
我之前演过话剧、舞台剧,在舞台上演出,灯光全亮,台下你看不见,黑暗一片,但是你能清楚地感受到台下的观众的心是什么样的,你会通过很多细节,譬如说人如果不耐烦的时候会不断地调整自己的坐姿,对吧,你在台上一定能听到。
你要分析的嘛,就是说这个声音在哪个段落出现的频率比较多,就说明这个地方可能节奏有问题,或者说这个地方叙事会有问题的。
那你还不如你坐到观众去,你去听这个,你看你片子的同时,去感受这个。
第一导演:明白。
祖峰:对,这么多的心在一起,是一种能量。
(采访、文 / 法兰西胶片)*本文首发于【第一导演】公众号(ID:diyidy)*文中图片均来源网络,如有疑问请联系本号。
《六欲天》这片子主题想法很好,镜头也相对准确地表现了人的状态,但是野心太大,从片名也能看出来,都上了探讨人的欲望的问题了,铺垫太多支线最后都合不上,像到处起线的衣服,破案追凶的现实主义柔和着灵魂出窍的空灵,心理纠葛相似的男女主演互文的相似经历,并因此而寻求精神寄托的“爱情”多条线杂糅,不知所谓,个人认为并不能因为抑郁症人设就可以这样乱整人物关系,也不知道到底删了多少因为什么原因删的,至少目前的公映版本完成度是很低的。
压抑,但还未丧的片子。
六欲天,名字里的六欲可不是七情六欲里的六欲这么简单易懂。
六欲天是佛教里的用语,是三界中的欲界里的六重天,在这里脱离不了身相意;而这之上的色界就非常多重的天了,逐渐的脱离身相,但还有意;直到最终的无色界,已弃身相后,最终以意破意达到三界上限有顶天,修成正果。
在第一界的欲界,脱不了身相意,就是眼耳舌鼻身意这六项,可以理解是这六项引出七情六欲极其所有。
我想电影起这个名字,可能是想说里面的人物无论多么努力,都陷入之中的六重轮回,内心无法达到平静。
人不在了,李雪记起人物的身影;李雪仍旧和田雨(阿斌分析的片段);以及台词中,李雪弟弟记得小女孩;都是身相意脱离不了。
医生问阿斌食欲,性欲,其实医生不理解阿斌的心理状况:女友意外自杀,阿斌深陷自责(和女友姐姐告解),食欲性欲包括很多欲望可能都放弃了,以拼命努力工作企图忘记其他感受。
电影里阿斌是个看似颓废警察,连庆功会他都是个很边缘化的人物,但查案为什么效率看似最高,最拼命,最执着的想知道答案(追逃,垃圾转运站,垃圾处理站,锯开水泥墩等等),其实是想以另外一种方式企图做到舍弃意。
但能成功么?
显然失败了。
两个企图能舍弃这些的人,我想可能电影删减了阿斌分析李雪后的一些片段,两个同样深陷之中的人应有相拥,然后相约消亡。
但能成功么?
很多人纠结了乌龙鼓掌,觉得2人自杀是最高潮的结局,我告诉你们,这不是祖峰想要的,这也不应该是这样的电影。
为什么?
深陷了就应该以自杀逃离?
绝不应该这样,祖峰也在努力的寻找方向,我信祖峰对现实生活也有这样的困扰,但他在生活中也一定在寻找方向。
而深陷其中,乌龙鼓掌的人,顶多是在六欲天里的最顶层而已:他们无法制造快乐,只能利用下面几重的快乐而自认为快乐而已。
真正应该什么样,电影结尾给了一些方向:李峰换了工作,换了住处,晚上开始跑步,桌上的药好像并非打开;李婷准备用一个孩子给自己一个新的方向,至少不再是之前的状态,变得开心起来;李雪和田雨准备去深圳,用一个新的生活给自己一个方向。
李雪的选择问题不大,田雨没有自己的孩子,不知是夫妻谁的问题,应该貌似未来他们会有新的生活。
磊哥,貌似没有什么困扰而活在当下,其实“活在当下”关键词不是当下,而是“活”。
他只是没遇到这样的困扰,假如他是李雪的弟弟,假如是他的女儿没了,可能他也无法摆脱。
祖峰给出的结局,表达了对希望的期望,但是不是真的希望,这不是电视剧,不会告诉你那么长。
正如《大象席地而坐》,结尾胡波也给出了去往另一个城市的希望。
我希望深陷其中的人,能多一点思考,哪怕探索出一点点的希望。
经历太多苦的人,哪怕只有一丝丝的甜,就足够带来安慰。
给想得比你多的他们多一点关注,其实也是对我们未来的关心。
《六欲天》的故事主线并不复杂:中年警察阿斌在侦破一起杀人焚尸案的时候,与死者的姐姐李雪结识。
这两人都患有抑郁症,在案件告破后相约自杀。
但自杀失败了。
之后,阿斌辞职开了家网吧,李雪与情人结婚移居他乡。
就影片中的杀人分尸案而言,其案情并不算复杂,其曲折离奇程度大概连登陆《今日说法》的资格都没有。
整个案件的侦破过程也十分平淡,摸排、走访、盯梢、看监控……没有福尔摩斯式的缜密推理,也没有布鲁斯·韦恩式的炫酷打斗,若非被害人托梦寻尸这般离奇的设定,恐怕一半的观众得在影院里昏睡过去。
以罪案类型片的标准而言,这部电影大约连合格的成绩都拿不到。
它太闷、太平、太淡,还太长。
当剧情推进到侦破案件、捕获凶手之后,整部电影才放映了四分之三。
此后的半个小时,影片又交代了阿斌和李雪在自杀未遂后的一系列遭遇与结局,拖拖拉拉直到两小时才告结束。
在早前已经在平遥电影节和戛纳电影节上看过这部电影的观众之中,对此不乏批评之声。
我在观影之时,一开始也觉得前面的一个半小时太平太闷,后面半小时显得冗长而多余。
可在电影放映完毕,当我走出影院之际,我转念一下:如果我不把它当成是一部罪案类型片,不去过多关注影片中那可怕残忍的杀人案,而只把它当成一部抑郁症题材的文艺电影,会不会另有一番感受呢?
怀着这样的想法,我在回家路上仔细回顾影片中的每一个细节,真是越琢磨越有味道。
也越发觉得祖峰作为一个新手导演,真是相当聪慧。
他借着罪案片的壳,相当准确地向观众抑郁症患者的真实状态。
国人历来对心理问题、精神疾病讳莫如深,近些年虽然风气渐开,但大多数人对于抑郁症的了解相当肤浅,甚至有着很多错误认识。
不少人以为抑郁症不过是一时的想不开,刻板地将抑郁症的症状理解为终日以泪洗面、郁郁寡欢。
但实际上,除了极少数重度抑郁患者,大多数抑郁症患者在表面上和常人并没有什么区别。
就像电影中的阿斌和李雪,他们一个是警察,一个是医生,每天都很正常的上着班,其工作表现也都很不错。
看上去除了话少了一些、性格内向一些,似乎并没有什么异常。
可实际上,他们失去了感受快乐的能力。
抑郁症最初的病因,或许与遭受巨大的精神打击有关,但随着病程的发展,患者的身体机能也会出现种种问题。
简单的来说,他们的神经递质失调了,以至于他们哪怕身处一个本应快乐的情景之中、理智层面明知这个时候他们应该快乐,却也快乐不起来。
影片从一开始,祖峰就为我们展示了抑郁症患者的这一状态。
阿斌和搭档出差归来,刑警队为他们吸尘庆功,在这样一个热闹而快乐的时刻,身为主角之一的阿斌虽然坐在酒桌上,但他的状态是游离于众人之外的。
他感受不到快乐,也就融入不到众人的欢乐氛围中去。
而电影画面的色调,也无时无刻不在提醒我们人物的精神状态。
整部电影,故事发生的时间绝大部分是在夏季。
这是一个热闹的季节,也是一个艳丽的季节,可电影的画面却无时无刻不在强调着一种灰蒙蒙的冷色调,就好像这是萧瑟的冬季一样。
这正是像阿斌、李雪这样的抑郁症患者眼中的世界。
因为失去了感受快乐的能力,他们的眼睛就像被戴上了一层滤镜一般,让他们无法看到世界的美好。
如果长期失去感受快乐的能力,人就会悲观厌世,乃至失去生存的信念,选择自我终结,就如阿斌的前女友秦蕊一样。
但人又是有求生本能的。
在抑郁症发展至最终阶段之前,抑郁症患者大多会有意或无意地挣扎,试图自我疗救,摆脱这种负面状态。
《六欲天》这部电影,至少为我们展示了四种疗救的办法。
其一,是跑步。
电影中,阿斌每晚都会出门长跑。
这是因为长跑这种体育锻炼能够放空自我、刺激多巴胺的分泌。
多巴胺是一种能够让人感到快乐和幸福的物质,就是上文提到过的“神经递质”之一。
精神科医生给抑郁症患者开的常规处方,总有“加强体育锻炼”这一项,原因就在于此。
我无从知道阿斌的跑步究竟是医生的建议还是他自己的本能选择,但我知道有不少抑郁症患者同时也是运动成瘾者。
因为他们只有在运动中才能获得内心的些许宁静,体验到些许快乐。
一旦让他们两三天不去运动,他们机会变得情绪低落,甚至狂躁、易怒。
其二,是性爱。
电影中,有几段关于男欢女爱的描写:阿斌与李婷、阿斌与李雪、李雪与已婚心脏科医生。
乍眼一看,阿斌和李雪的私生活似乎有些混乱。
尤其是阿斌和李婷、李雪的之间的欢爱,来得十分突然。
但如果对抑郁症稍作研究,便能了解到不少抑郁症患者也是性成瘾者。
其中的道理和跑步其实一样。
男欢女爱同样能够刺激多巴胺的分泌,让抑郁症患者暂时摆脱抑郁状态。
电影中,这些人物之间的肉体与情感纠葛当然并不是单纯的性成瘾,促成他们关系的还有很多其他的因素。
但我想,抑郁症患者对多巴胺本能地追逐,也应是其中一个重要的因素。
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到电影中的一个细节:当阿斌与搭档磊哥询问李雪与她的情人——那位已婚出轨的心脏科医生——案发当晚的行踪时,心脏科医生能比较清楚地记得他与李雪做爱时电视上播放的节目,而李雪却全然不记得。
我想,她应当不是在回避警察的问询,因为这毫无必要。
她当时应当是极度投入、沉溺其中,才会如此。
其三,是吃药。
需要注意的是,无论是跑步还是欢爱,都只能让抑郁症患者在短时间内摆脱负面状态,其效果并不长久。
就目前的医学发展而言,治疗抑郁症最靠谱的办法还是按医嘱吃药。
关于吃药,电影中也有许多描写。
其中比较有意思的是阿斌断药前后的表现。
在电影的前半部分,阿斌的言行举止显得十分平静,甚至有一点点迟缓的感觉。
有过服用抗抑郁药物经验的人应当知道,这其实是绝大多数抗抑郁药物的正常反应。
和一般人印象中不太一样,抗抑郁药物并不是毒品,它不能让人变得开朗、自信、乐观,但它能让患者不至于不可自拔地陷入负面情绪。
基本上所有的抗抑郁药物会有较为明显的副作用,而让人思维变得平静甚至迟缓,则是绝大多数药物共同的副作用。
祖峰在电影前半段的表演,十分真实地展现了长期服药的抑郁症患者的这种独特状态。
而在阿斌前去医院配药未果之后,他的情绪开始有了较大波动,在诊室、在审讯室,他甚至一度情绪激动,这也是很明显的药物戒断反应。
抗抑郁药物需要遵医嘱坚持服用,不能随便停药、更改剂量或变更药物品种,否则的话,药物不仅不能起到应有作用,反而会引发患者陷入更深的负面情绪,从而导致严重不良后果。
电影中,阿斌与李雪相约自杀,便很可能是断药所造成的不良后果之一。
其四,是寻找心灵寄托。
长期被抑郁症困扰的患者,会陷入自我否定、丧失生存意志的境地。
最常见的症状,就是过度自省、过度自责,当周围发生一些不好的事情的时候,他们往往会把造成这一事件的原因归结到自己身上。
阿斌对前女友秦蕊的姐姐说,秦蕊的死是他的错。
可他真的错了吗?
仔细分析他与前女友最后一次通话的内容,不难发现他说的不过是平常人在安慰他人是都会说的话,算不上有什么错。
但女友的死给他造成的精神打击,以及延续多年的抑郁症,让他不断去反省这最后一次通话,自虐一般地从中发掘出了本不该由他承担的罪责。
为了活下去,抑郁症患者会下意识地寻找心灵寄托,试图重新发现自我价值。
李雪为什么会和已婚的心脏科医生出轨?
因为她忘不了已经死去的患有先天心脏病的女儿。
母性的本能或许让她在潜意识中还想再生一个孩子,来当作死去女儿的替身,但她害怕新生的孩子依旧会患有先心病,所以她需要给这个孩子上一道保险。
这也就解释了李雪为什么最后会和医生结婚远走他乡,而没有和在精神上有着更深纠葛的阿斌结为连理。
阿斌又为什么会对磊哥的前女友李婷怀着莫名其妙的情感,甚至在电影结尾处强烈暗示他将会“喜当爹”?
是因为他从李婷身上看到了前女友秦蕊的影子。
或者说是,他把李婷当成了前女友的化身。
照顾这个怀着其他人孩子的女人,就成了他后半辈子继续生存下去的动力。
值得一提的是,这部电影的主要人物中,患有抑郁症的并不仅仅是阿斌和李雪。
同样有着较为典型的抑郁症状的还有李婷、阿斌的搭档磊哥,以及分尸案的受害者(也就是李雪的弟弟)。
初看之下,李婷这个人物很让人莫名其妙。
但如果我们把她看作是一个抑郁症患者,就不难理解她的言行。
她把被人需要当成是一种生存的支柱。
影片一开始,李婷对磊哥的纠缠,是因为她恐惧于失去磊哥的需要。
而之后莫名其妙的转向阿斌,则是希望与同样是抑郁症患者的阿斌报团取暖。
她说她想照顾阿斌,可实质上她真正想要的是阿斌对她的需要。
这种心理状态一直持续到电影即将结束,当李婷解开大衣,露出她隆起的肚皮时,我们能感受到她精神状态的变化,一种出生不久的小羔羊终于自己站起来的变化。
这是因为她知道,她终于拥有了一个真正需要她的人。
至于磊哥,这人乍眼看去不是个粗鄙的糙汉子,不修边幅、举止随意。
但我们看他对待李婷的态度,就可以知道他其实也是一个对爱抗拒、与人疏离的人物。
他不过是用玩世不恭的表象来掩饰自己真实的内心罢了。
这也是一部分抑郁症患者会有的表象。
而影片中的受害者、李雪的弟弟,当然更是一个抑郁症患者。
他在外甥女死后陷入了深深的自责,多年来失眠,直到信了佛才变得平静。
从宗教上寻找心灵的寄托与安慰,是很多抑郁症患者会去做的事情。
但信佛真的能得到自我疗救吗?
李雪的弟弟被在放生活动中结识的熟人杀害,或许暗示了我们这种自我疗救不过是镜花水月。
如果说,《六欲天》这部电影对抑郁症的刻画还有什么缺陷的话,那最大的缺陷或许是来自于影片中死者的托梦。
李婷在弟弟死后,梦到了他被埋尸的地点。
而警队还真的就在她梦中所见之处找到了尸块。
这样的设定脱离了科学常识,有悖于常理,似乎让电影的格调瞬间降低了好几个档次。
但我想,电影这样设计应该是有其用意的。
就好像李婷在自杀时因再次梦到弟弟托梦而唤醒了求生意志一样,作为一个抑郁症患者,信点什么总比什么都不信要来得好,哪怕那是镜花水月。
《六欲天》是演员祖峰,导演的第一部电影。
电影上映后,院线排片率较低,口碑也一般。
如何理解导演的意图?
这是不是一部烂片?
我们不妨从几个方面去探讨一二。
01演员祖峰祖峰1974年出生于江苏南京,毕业于北京电影学院表演系96级,和赵薇、陈坤、黄晓明是同班同学。
与其他几位同学相比较,他的星途并不是大火,算是比较低调的一位。
2000年毕业后,他曾经留校任教,教授表演和台词课程。
2001年—2007年期间参演多部电视剧、电影、话剧。
终于在2008年,他饰演谍战大戏《潜伏》中的:李涯。
这个人物性格阴沉,不属于外放的角色,祖峰将他的头脑灵活,精于算计演的活灵活现,并凭借此角色获得华鼎奖最佳男配角奖。
2010年参演电视剧《旗袍》,剧中饰演赵士杰,再次获得华鼎奖最佳男配角奖;2014年参演电视剧《北平无战事》,饰演崔中石,获得国剧盛典年度最佳男配角。
2013年参加许鞍华导演的《黄金时代》,饰演罗烽;2014年参加张艺谋的电影《归来》,饰演邓指导;2015年参演热播电视剧《芈月传》,饰演屈原;2016年主演热播电视剧《欢乐颂》,饰演魏渭。
从祖峰的从业经历,可以得出,自2000年起到现在,近20年的时间内,祖峰一直活跃在银屏前,是一位勤勉并且十分优秀的演员。
他所取得的成绩,在影视界的辛勤耕耘,值得人们敬佩。
02导演祖峰戏里的祖峰变化万千,生活中的他却是性格内敛,平日爱好书法、篆刻、听戏、读书、抄写佛经。
尤其是书法,他经常会用毛笔给妻子写信。
他的妻子刘天池,1972年出生于吉林省长春市,演员、中央戏剧学院的表演系老师。
这次在祖峰导演的《六欲天》中,饰演“姐姐”。
演而优则导,演员做的久了,自然而然就希望,出品一部属于自己的作品,祖峰也不例外。
性格沉静的祖峰,以及又一对银屏夫妻档,会带来怎样一部电影呢?
笔者带着几分好奇,去电影院看了《六欲天》。
故事里:祖峰饰演一个普通的刑警“阿斌”,他的前女友是抑郁症患者,不幸离世。
因为长期内疚没能挽救女友,他自己也出现轻度抑郁,电影一开始,他已经向警队提出了辞职。
他和搭档“磊哥”侦办了最后一起案件。
当事人“李雪”是一名医生,她的弟弟被人杀害了。
在办理案件的接触中,他了解到原来“李雪”的女儿因为自己和弟弟的疏忽,意外离世。
“李雪”长期处在内疚和自责中。
相似的心理,并没有使两人同病相怜,反而激发了他们的病情。。。。。。
《六欲天》的英文发行名称为“summer in changsha”,拍摄的地点自然也选择了闷热的湖南长沙,不过剧本的名字原来叫《热》。
祖峰解释了为什么没有选择,重庆或者武汉等同样炎热的城市,是因为这些城市过于鲜明的特色,会抹掉影片平实、沉闷的感觉。
电影在激烈情节的处理上,一反常态的回避真实场景拍摄,比如:警察和逃犯打斗的情节,展现在观众面前的只有一面冰冷的砖墙,通过声音的传递,让观众自行联想情节。
阿斌和李雪在梦境中,浮身海面的拍摄手法,也是对电影蒙太奇的一种诠释。
2组人物关系的对照,姐姐对弟弟的恨意,一明一暗。
李雪对弟弟的恨意在明处,因为弟弟的过失,直接造成了女儿的离去;阿斌女友的姐姐,对阿斌这个“准弟弟”的恨意为暗,虽然表面上,她一直表现出不介意的姿态,但通过停车场爆发可以看,她的恨一刻没有停止。
整部电影的节奏相对缓慢,拍摄手法冷静、克制。
虽然是警匪悬疑剧的类型,却并没有多少剧情的反转,更多的是情理之中的叙述,对人物刻画,心理动机的深挖。
这样的处理方式,非常不讨好观众,但并不妨碍它成为导演独特的电影美学展现。
03一种关注2019年10月12日,祖峰携此片参加了,第三届平遥国际电影展。
获得“藏龙单元最受欢迎影片”提名,并透露电影将于12月在法国公映。
同时,影片在第72届戛纳电影节,获得“一种关注单元:一种关注大奖”提名。
戛纳电影节“一种关注”单元于1978年正式启动,主要关注国际新人导演,影片类型多以独特审美和小众风格见长。
著名导演:库斯图里卡、杨德昌等,都曾是这个单元的评审主席。
最近一次获得此奖项提名的华人导演,是毕赣和他的电影《地球最后的夜晚》。
电影受到这个奖项的关注,除了表面提到的抑郁症外,更多的将视角投入到抑郁症患者的家人、朋友、爱人身上。
有部分人会因为亲朋的离去,而产生的内疚、自责,认为如果当初自己能够怎样怎样,也许不会得到这个结果。
“六欲天”,出自佛教用语,由诸天:四天王、忉利天、须焰摩天、兜率陀天、化乐天、他化自在天组成。
电影中李雪的弟弟一直因为自责而痛苦,为了排解心中的郁结,参加了拜佛、放生的活动,间接导致了他被同为放生的朋友所害。
电影在叙述故事的同时,也想要告诫大众,不幸发生之后,一味的沉浸在自责和痛苦中,对一切都无济于事。
如果走上极端,制造更多的不幸,得不偿失。
想要减轻自己的罪责,去吃斋念佛,也打不开自己的心结。
真正的解脱,只能勇敢面对。
就像片中的“父亲”一样,原谅了阿斌,也原谅了自己,最终,放下了仇恨,也放下了心魔。
电影结尾,留给阿斌和李雪的,也许是漫长的生活,而他们也将用一生的时间,去完成自己的救赎。
《六欲天》这部电影,与当下的主流商业电影格格不入,它既不是迎合市场需求、观众口味的轻松娱乐片,也不是靠高投资、大制作博人眼球的鸡血片。
笔者倒是觉得,作为祖峰的大银幕处女作,它的完成度还不错。
虽然算不上精彩,但导演用自己的电影语言,在一个燥郁的环境里,下起寒冷的飞雪,呈现了自己想要表现的“电影意境”。
也为国产电影类型的突破,作出了积极的尝试。
综合评分:7分;类型:文艺片、剧情片;观影伴侣:白开水;尽量不带娃。
我不是什么电影节的粉丝,称不上陀螺那种级别的影评人。
但是自从去了釜山之后,对电影节的认识更有一种神圣的感觉。
而且有了华语片的身影,瞬间感觉很亲切。
人的话题近年来在电影里不断被提及,不管是《寄生虫》,《三块广告牌》或者《小偷家族》,在暴力或者悲情这些商业元素的外表下,是这些人的心理状态。
我逐渐感觉国内也有不少注重情感体验的片子。
这些片子往往都很现实,很残酷,主人公都很悲悯,值得大家同情。
在能过审反映出社会阴暗面的同时,也给我们一丝希望。
让大家关注一些话题或者群体。
最近比较有代表性的作品一个是我之前评价过的《少年的你》。
另一个是今天要说的《六欲天》。
对于祖峰的印象主要源于《欢乐颂》,觉得他是一个挺有哲思,而且内敛的男演员,选的角色往往跟自己很像。
这次也不意外,演一个警察,内敛,话少。
虽然工作认真,破案不错,但是他个人面临不少困扰。
朋友不多,性格孤单。
前女友因抑郁症自杀,他责怪自己,愧疚不已。
结果阴阳巧合下,他在辞职之际遇到一个分尸案。
受害者的姐姐李雪,跟他有同样的遭遇,没能及时救助自己的女儿。
其实分尸案不是重点,但是他是个引子,给两个忏悔需要救赎的人能在一块。
特别是对于李雪来说,她弟弟李毅一直是通过梦境托梦,帮她找到自己的遗体。
他生活中用佛教给她生活意义,让她活下去,死后也希望她好好的。
我蛮喜欢李雪的演员黄璐,她拍过不少娄烨的片子,所以她对于悲伤呈现的非常内敛,很少有那种很撕心裂肺的哭戏。
对她印象最深的台词,就是在床上跟阿斌对话,绝望时,说了那些“能维持正常的生活……”还有就是“你在坚持什么”之类的话,让我顿时压抑了。
影片中经常穿插阿斌的个人生活,不仅是展示他的逃避性格,对于开启另一段感情的恐惧,比如面对李磊的前女友他非常胆怯,不太愿意跟她日久生情。
更多是展现他的孤独,我最喜欢的桥段就是他在前女友爸爸葬礼后,回到曾经跟前女友住的房间。
空荡荡的房子只有一面镜子和一张床,镜子象征着他经常不愿面对此事,经常失眠。
床则是他发现自己女朋友的地方(开头就有隐喻,通过阿斌梦里发现李雪的地方和后面对煤气的描述)。
阳光依稀透露着,但场景大部分被阴暗所笼罩。
其实我看这部电影主要目的是我也曾患抑郁症,不仅是因为工作的烦恼,更多是因为感情关系的空白。
我很感激祖峰老师拍这部片子,让我对之前的事情有所释怀,也让我能更好面对自己。
毕竟现在很多工作上自杀的情况都是因为我们把自己内心的郁闷憋在心里,直到成为一个心结,我们变成机器,机械式地在过着每一天。
我希望这部片子献给患抑郁症的每一个人,或者群体,毕竟我觉得我们现在很需要这样的描述大众心理的电影。
我们天天关注减肥,变得更漂亮,更美,其实应该更多关注我们的内心。
在去年入围戛纳的几部国产电影里,出尽风头的自然是刁亦男的《南方车站的聚会》,而顾晓刚的《春江水暖》也在平行单元里不遑多让,而最“隐姓埋名”的要数这部《六欲天》了。
作为导演处女作入围戛纳是值得庆贺的喜事,尽管只是平行单元“一种注目”,但是这部影片在首映前夕因“技术原因退出”,令人大跌眼镜,而一众主创人员也因此放弃了宣传,令影片的关注度大幅下降。
该片导演祖峰此前一直以演员的身份出演不少电视剧,初次执导的电影竟然可以入围戛纳,相信一定是在品质方面有其出众的一面。
之前看到华语媒体对这部影片的反应较为冷淡,所以不抱着太大希望,最近看过后发现戛纳的眼光果然独到!
这个剧本很厉害,前半部分有不少韩国犯罪悬疑类型片的影子,离奇的谋杀案,狠心变态的凶手等等,但当凶手伏法之后的情节却又猝不及防地转向忧郁症人士的心理问题探讨,在这个国产电视剧的格局里大胆地尝试了一次跨类型的实验,其完成度相当不俗,某些镜头画面看起来甚至有日本导演黑泽清的味道。
▲影片前半部分有不少韩国犯罪悬疑类型片的影子祖峰虽是演员出身,但从这部作品的拍摄手法看来,他应该有系统地学习过导演知识或者接触过视听分析研究。
他对各类视听语言有自己的见解,除了一些电视剧里常见到的灯光美术和对话拍摄手法较为单调之外,他有比较突出的电影意识。
片中的悬疑感并不是建立在曲折离奇的情节上,而是依赖氛围和人物情绪。
梦境与现实两个时空彼此映照,互为补充,既推动叙事暧昧地行进,也令警察与受害者家人的关系出现越来越强大的张力。
这种叙事手法令前半部分呈现出黑色电影的轮廓,恰好跟同一届入围主竞赛的《南方车站的聚会》相映成趣。
这个梦境破案的情节来源于一则真实的社会新闻,匪夷所思之处相信是促使祖峰将其改编成剧本拍摄的缘起。
但他不甘于仅仅讲述一个刑侦破案的故事,他的重点放置在警察与受害者亲人两者同病相怜的心理阴影,透过各种细节铺垫,逐步显露出关注抑郁症患者心理创伤,及其与人沟通相处的话题,这才是整个剧本的核心所在。
从这一点来看,自然也能够理解不少观众对节奏冗长拖沓的诟病和抱怨。
导演不惜花去最后半个多小时的篇幅,描写警察向前妻的妹妹坦白心迹,深刻地展示出他对前妻之死的负罪感。
▲警察和受害者家属两人的心理创伤才是影片的核心话题人都有七情六欲,抑郁症患者也需要找到发泄需求的出口。
剧中结尾处男女主角相约赴死一幕可谓将这种心理状况描绘得淋漓尽致,而黑幕完出现多年后两人各自回到生活正轨的结局,更是出其不意的“反转”。
在正常人看来,面对痛苦压抑而一死了之看似是最直接了当的结局,但对抑郁症患者来说,能克服和跨越这些心理情绪障碍,重投积极的生活,也许才是最艰难的挑战。
凭这一点来看,这个大团圆结局给人留下更多耐人寻味的思考空间,也是作品有别于常见犯罪悬疑类型的高明之处。
这部片陈明昊老师的演技爆裂了,绝对影帝级演出,相反祖峰老师的导演大于表演,黄璐也是一贯的风格无大突破,祖峰老师说磊哥很单薄,我恰恰觉得很丰富,既有警察的工作业务能力,又有自己放纵的一面,还有对兄弟的感情,而且拿捏的很好,不做作,一小幕戏就能完全让观众感觉到他表达的意思。
最莫名其妙的戏是,要求留下来,结果是聊一晚的天,不太合逻辑,后来才知道是床戏删了。
好大一出melodrama,想法有闪光点但执行差得要命,对白做作得让人起鸡皮疙瘩,某些人的表演也是让人浑身不适。对比一下娄烨是大师,真是错怪了风雨云。
想表达的想隐喻的想直接说的都看得出来,这就变得有些粗糙。最讽刺的是,全片中我看到最多的笑脸都出现在葬礼那场戏。两星半,祖峰首导再加一星吧。ps.刘天池的演技真的好么?全片就她尬到我了
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不想再看黄璐任何电影
完成度挺高的,为什么感觉看完这电影整个人就像祖峰一样无精打采....传染?
前面法治在线,后面模仿娄烨。从台词到表演到配乐,没有一个是高明的。终于捱到电影黑屏,一位观众疯狂鼓掌。结果字幕渐渐淡出“四个月后”。
2倍速播放也挽救不了它的不好看。
72届戛纳电影节一种关注入围影片。看过那一期今日说法,看到影片觉得很惊喜,跟想象中很不一样。第一次看到黄璐表演这种角色,黑色美人很有魅力。祖峰的表演非常细腻。试听上比较平稳,没有惊喜,但是第一次当导演值得鼓励。结尾那里,感觉好压抑啊……
人物和案件没有很好的互相成就,案件基本牺牲了去为了讲述主人公的某种沉浸状态,同时还烘托出李雪的角色,因此整个案件像是一种氛围性的东西,而非叙述的主要推进的情节,更因为如此演员把表演重点似乎都往状态上倾斜,祖峰在演沉浸,黄璐则在保持“没有”,目的都是为了营造一种影片所需要的气氛。
总体确实比较平庸,但压抑氛围已经体现的很足了,音乐和电影氛围在夏天观看的话心里确实会躁动“热”的不舒服。
处女作面瘫脸。
消化不良
城市缺乏质感,破案全靠托梦,主题写在脸上。
烂………………………………
每个《看见恶魔》的人其实都想在被吞噬之前遇见天使,但这听上去总像是一个不合逻辑而不可解的梦。现实里经常事与愿违:人们要么把天使当作恶魔,要么把恶魔视为天使。因此碎尸案在《六欲天》里是一个麦格芬,祖峰借悬疑类型片的框架真正想要梳理的是人心理的谜团。正所谓色字头上一把刀,与《火口的两人》一样,祖峰也选择用“情欲”来肢解记忆。遗憾的是,身体可以被分开,历史却不能。所以我们看到,两个拥有同样经历的人于深夜回忆起了过去。但随着案件的发展以及涉案人员的增多,前任与现任的关系在多个视角下越发胶着和复杂。人与人之间的“欲”也一直模模糊糊暧昧不清,而那颗神秘兮兮的头颅究竟是天使还是恶魔呢?导演用许多小细节以及最终的小确幸给了我们一个美好的答案。难道大家真对这份微弱到必须启动警报才能听见的《生之欲》无动于衷吗?
挺真诚的
祖峰还是一如既往的慢吞吞,文艺青年。喜欢电影的质感,那种缓慢、细腻铺展开来的,带着泛黄色调的、流动、生活的声音。还是支持一下。
#72ndCannes#一种关注第二十一场。高开低走,提前半个小时结束完全没问题。《今日说法》的案子选得挺不错,其他部分编得都不行,要不是念在祖峰当年演李涯给我印象太好我要给二星半。心疼黄璐。(惹看到现在不会我这个三星是最高分吧……)
节奏很好啊,除了一些局部突兀可能因为删减,提供了非常宝贵的氛围,感觉漫长的季节略有借鉴吧。另有幽默的是,一段穿越厂房的追缉拍的像猫和老鼠…
惊呆。天池老师演的太猛了,害怕。全片演的最好的是一直吃吃吃嘴没停下来的磊哥?所以弟弟的死跟故事内核有很大关系吗?弟弟太炮灰了。在除了自杀以后漂流在海上那一幕有些惊艳,其他的该怎么说呢,破案案子没意思,爱情爱情没看头,亲情亲情飘飘过了。好为赋新词强说愁啊。这个片子好像似乎嗷嗷好电影学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