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不用怀疑,观看金基德的电影的过程是极度虐心的。
之前作品的主题相对具象一些,到了《一对一》则完全是一种完全高度抽象化的主题——我是谁?
这个问题在哲学家那里,往往来不及顾及现实就扯到理想的乌托邦或空洞无物的批判上了,但在金基德这里,则完全是对现实赤裸而又无情的揭示。
电影的魅力在于,在几个小时的时间里,用角色、对白、镜头、音乐、光影等将我们的意识具象化,至于意识的内容、具象化的水平则是制作该电影团队的水平、目的、动机等决定的。
金基德作为极具个人特色的电影导演,有着属于自己的情怀与关注以及特有的表达方式、习惯。
如果说他之前更多表现出对底层人们的关注的话,这部电影则将他对整个人类处境的思考表达了出来。
【如果对剧情不甚了解的话,请看看豆瓣友邻MrLawrenceg的《我是谁:深不见底的绝望—— 《一对一》人物行为分析》,地址:http://movie.douban.com/review/7107204/?start=0&post=ok#last】壹•两个空间我并不完全同意某些朋友的看法,认为该剧表现了底层人民对有权阶层的报复。
这样想是因为,我们本能的更加关注影片角色在“影片现实”中的地位,却不小心忽略了“影片虚构”中的地位。
影片中其实有两个现实空间,一个是影片所展现的角色的“现实生活”,一个是影片已经构建起来的施加私刑的“现实空间”。
在前一个空间里,一派角色是打手、混混、队长、将军以及那个只有名字没有身份的最高领导,一派角色是受虐待的女子、没出息的读书人、被朋友骗光钱的无家可归者、修理厂小工、饭店侍者、流浪汉,这这个空间里,前面一派当然是有权的,后面一派当然是无权的。
但是在那个施加私刑的空间里呢?
前一派角色由于被绑架,完全丧失了在“现实生活”中所有用的权力,尽管他们都基本会先说一句:“你们是谁?
你们知不知道我是谁?
”意图用自己在“现实生活”中的权势地位压制对方以期摆脱困境。
但这样的威胁对对方并不起作用,因为在施加私刑的空间里,后一派这帮原来最无权无势的失败者,穿上各色制服,拥有暴力优势,瞬间在该狭小而虚构的空间里拥有了权力!
将两个空间结合起来看,的确不能否认,这是弱势群体对有权阶层的报复与反抗。
但将两个空间区分开之后,将会清晰的看到——角色转换了。
从本质上讲,无论在哪个空间,都是有权者对无权者的压迫。
在前一个空间里,杀害女孩的原因是“为了活着”,在后一个空间里,刑讯与施虐难道不也是“为了活着(问明真相,展开报复)”吗?
角色转换,权力依然,情势不同,然本质相同。
人与人之间是不平等的,个人认为这种不平等的核心,正是在于权力资源分配的不平等。
前一个空间里的故事是杀害与压迫,后一个空间里的故事是探究与惩罚。
通过两个空间中两条故事线索的引申,金基德为我们展示了一个有关“所有人对所有人的战争”的故事。
个人认为,这才是这部电影的基本情节架构。
贰•罪与罚以及时间说完情节,再来说说情怀。
基督教文化与佛教文化的视角是金基德电影的两个重要思考路径。
前者是罪与救赎,后者是无尽轮回。
这部电影无疑以基督教中的“原罪”概念为基调。
不同的是,在基督教看来,每个人都有罪,那是原罪,但只有上帝拥有审判和惩罚的权力;而在金基德的这部电影中,只存在前半部分的情况,上帝是不存在的。
那么问题来了,既然所有的人都有罪,而全知全能的上帝并不存在,那么由谁来实施惩罚、匡扶正义呢?
只能是人自己。
因此,第二个空间才有理由存在。
在第一个空间里并不拥有权力的人们,构建了第二个空间,利用在第二个空间获得权力的同时利用该空间剥夺了在第一个空间里拥有权力的人们的权力。
然后,颠倒过来的角色才能够得以施加惩罚。
在影片中,罪与罚的落脚点都在“去年5月9日女孩被杀”一事上。
看完电影就会明白,这个事件只是一个符号。
猜测具体的原因、幕后主使、动机等都是徒劳。
整个事件,只是“罪”的另一个标签。
我注意到了时间。
假如按照情节发生的顺序,故事是这样的:在第一个空间里,一些人犯了罪,“然后”,另一些人在第二个空间里对一些人实施报复。
但假如我们把时间颠倒过来同时将发生在第二个空间里的故事也看作是一种罪呢?
故事则变成这样的:在第二个空间里,一些人对另一些人实施肉刑,这无疑也是一种罪,“然后”,另一些人在第一个空间里对一些人实施报复。
看到了么?
两个空间里发生的其实是同一件事。
叁•存在那么这件事究竟是什么呢?
罪也好,罚也罢,其实都是对“存在”的评价,它们所指向的对象究竟是什么呢?
——就是存在本身。
褪去所有的评价、修饰、解释,存在就是存在,生活就是生活。
“我这样做是为了活着。
”杀害女学生事件的幕后指示者这样说。
只有他用语言说出了真相。
至于打手、小混混、将军等,都说的是“我是按照上面的指示做的。
”这是在第二个空间里通过私刑所展示的关于第一个空间里发生的事情的本来面目。
那么在第二个空间里的私刑又是如何的呢?
那些充当私刑实施者的人难道不是按照指示做的么?
他们其实和受刑者做的事情一样。
受刑者者在第一个空间里做的事情是因为他们所处的地位,被要求、被命令、被安排去那样做的。
施刑者在第二个空间里做的事情不也是因为他们所处的地位,被要求、被命令、被安排去那样做的吗?
他们的存在,其实也是一样的。
第一个空间里的最高领导者用语言说出了“存在,为了活着”这事实,却没有说清楚“存在,为了活着”的内容;第二空间里的最高领导者没有用语言说清楚“存在,为了活着”这事实,却用行动讲清楚“存在,为了活着”的内容,那就是:审视、揭露对方“存在,为了活着”的内容,并对此实施惩罚,但这一内容中最核心的事实要素,则是“观察”。
观察对方的行动、观察对方的动机、观察对方到底是谁。
按照福柯,观察,是权力的最重要功能。
两者结合,则说明了:存在,就是不停的观察和被观察。
肆•吴贤与观察金基德用了一个演员饰演了八个角色,由于第一次出现时,他是“吴贤”,我在这里也和MrLawrenceg一样,用“吴贤”来称呼他们。
吴贤到底是谁?
第一个吴贤,是杀害女孩案的参与人,同时也是私刑空间里第一个被施加刑罚的人。
此后多次出现的吴贤分别是:作为欺负饭店服务员的富人、作为对女人施暴的男人、作为资助弟弟读书却因弟弟找不到工作而粗暴对待弟弟的男人、作为欺负修车工和他女朋友的修车店老板、作为诈骗朋友钱财的男人、作为讨要高利贷的混混、作为被私刑组织头目曾经欺负过的现在已经成为僧侣的前海军士兵。
除了第一个吴贤,其他的“吴贤们”在影片中的最直接的作用是作为在第一空间内欺负弱势群体的“强者”交代了后者在该空间内究竟如何悲惨的存在的。
他们在第一个空间内是“存在”的主体。
但更重要的,他们同时是“被观察的对象”,他们的种种行为同时展现了两边角色的生活状态,最终被权力所捕获与观察。
——他们是福柯意义上观察的实施者同时也是观察的对象。
只有第一个吴贤,在被刑讯完之后,因为发现了第二个空间是虚构的、假扮的,因此,才得以以“偷窥”的形式成为第二个空间内种种角色与行为的观察者,并在最后成为参与者——他作为第一个空间内最底层的施虐者反而在第二个空间里最终杀死了在第一个空间里他的最高指挥者,并在回到第一空间后,杀死了在第二空间里的最高指挥者。
吴贤,同时跨越了第一空间与第二空间,成为卢曼意义上的“二阶观察者”。
我不知道自己这样往卢曼身上扯是不是有装逼和为赋新词强说愁的嫌疑。
但我确实是这样认为的。
卢曼的理论过于复杂,在此我只说一点。
在一阶观察中,人只能看到自己看到的东西,落实到电影里,在第一个空间里的人只能看到第一个空间里的东西,在第二个空间里的人只能看到第二个空间里的东西,正因为吴贤同时跨越了两个空间,因此他能同时看到两个空间里的东西,也就是说,他看到了别人看不到的东西。
也正因如此,他才能杀死两个空间里的最高领导者。
否则,他至少在一个空间里是被观察的对象,是权力作用的对象,这就意味着,他顶多只能杀死一个人。
从跨越两个空间的意义上讲,吴贤,成为了上帝。
伍•我是谁影片最后,金基德打出了一句话:“我是谁?
”是啊,我到底是谁呢?
这个问题在影片中,有多个回答的层面和区分。
我是“强者/弱者”,我是“罪/罚”,我是“施虐者/受虐者”,我是“正义/不正义”,我是一切。
但我同时什么也不是。
在这些眼花缭乱的回答、矛盾与混乱的背后,一个让人不寒而栗的“疑问链条”就此出现:我还是自主的么?
我还是自由的么?
我口口声声为了活着,但我的活着是有意义的么?
这是让人绝望到死的疑问。
不管你是否乐意承认这一点,但金基德用他的残忍至少揭开了这种可能性的面纱,让我们得以窥见。
世界上有那么些导演一直坚持用同一种风格来执导电影,十数年或者数十年如一日,随便掰指头数数,西方有埃里克·侯麦、佩德罗·阿尔莫多瓦、科恩兄弟,东方则有山田洋次、王家卫、金基德等等。
「风格如一」有时候像把双刃剑,处理得好,那叫开宗立派、建立风格,比如侯麦、布列松。
若是处理得不好,那叫江郎才尽、令人生厌,比如蒂姆·波顿。
「好」与「不好」不在于他们的执著和倔强,而是在追求同一样东西的时候是否能呈现出不同的变化,或者说有没有在不断地认识自我中取得进步。
按照这样的标准,金基德算不算伟大的导演或许尚不能盖棺论定,但至少是个「好」导演、是个有追求的导演。
2011年的那部自导自演的纪录片《阿里郎》可以看作是其导演生涯的分水岭。
在此之前,金基德在欧洲三大电影节频频获奖,但在韩国国内却遭受冷遇,作品也被冠以「粗糙晦涩」之名,颇有点墙内开花墙外香的意思。
然而随着创作灵感的逐渐枯竭、弟子的离去、以及片场的一次意外(忘了喊卡而差点让一名女演员丧命),终于使他选择去江原道过起了离群索居的「原始生活」,用三年时间反思自己的人生和创作,并拍下这段心灵旅程,剪辑成了《阿里郎》。
在此之后,金基德仿佛换了一个人,从原来的孤傲怪异转变为平易近人,甚至还参加了韩国的综艺节目。
而其接下来的作品《圣殇》和《莫比乌斯》虽然表现着禁忌关系、充斥着血腥镜头,但却不再那么晦涩难懂,展现出某种蜕变。
不过尽管如此,金基德电影的内核依然未变——始终关注着社会边缘人物和复杂的人性,用残酷和写实风格直指人们的精神困境与罪恶欲念。
2014年的《一对一》亦不外如是。
很多观众评价此片莫名其妙、不知所云,事实上它的基本情节还是十分清晰的,一位女高中生被害,女孩的家人马海兵召集了六个社会底层人物组成了七人暴力团体,对参与杀害女孩的七个凶手依次进行惩罚。
之所以某些观众会觉得看不明白,个人认为可能主要在于以下两点:其一,背景交代不清、故事性不强。
影片对于女孩如何被害、为什么被害、为什么会涉及国家高层人物完全没有提及,而且通篇几乎就是挨个抓捕和拷问的过程;其二,内容无序、人物混乱。
导演在抓捕凶手之余不断穿插暴力团体成员的个人状况,同时让演员金永敏一人分饰八个角色,也难怪会令人一头雾水。
然而金基德仅仅是要讲述一个关于「复仇」的故事吗?
非也!
如果将「女孩」、「凶手」、「马海兵」、「暴力团体」等角色都符号化之后,呈现在眼前的是一幅真实、残酷、绝望的社会图景。
诚如他总结自己风格时所言:「不要太专注于叙事,而是抛出事件,让观众拼接、思考,像解密一样将细枝末节联系起来,从而得出一个惊人结论,而非拘泥于情节。
」在《一对一》里,金基德着实在用凄怆悲悯的情怀来慨叹对自己国家的憎恶与爱恋。
《诗经》中的《王风·黍离》有云:「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这句话恰能代表老金的心情,只有用心去看,真正理解他和这部电影,才能懂得他的惆怅。
金基德擅长描摹社会边缘人物,解剖他们的精神困境和自我挣扎。
本片中七人暴力团体的成员便是社会边缘人物的典型代表,其中有受尽顾客傲慢态度的餐厅服务员、被占有欲极强的男人折磨的女人、归国后无所事事又被亲人奚落的留学生、被好友骗得倾家荡产而只能住在废墟上的流浪汉、为给老婆看病而欠下巨额高利贷的可怜丈夫、整天被老板呼来喝去的汽车维修工,而暴力团体的首领马海兵虽然曾是海军的军官,但现在却只是个亲人被害、无处伸冤的普通人。
这帮人生活得毫无尊严,犹如行尸走肉。
在马海兵的召集下,他们得知能够抓恶人打贪官,于是欣然参与。
可是由于毕竟没有切身利害冲突,在他们的心里恐怕是发泄不满、报复社会的情绪更多一些,这与马海兵从骨子里痛恨权贵、下手毫不留情、做事做到根有着本质上的差别。
因此,当马海兵用酷刑折磨凶手,甚至枪杀了其中一个将军后,其余六人大多表示要退出团体,除了那个把马海兵当神般崇拜的餐厅服务员。
我们可以看到,这六个人退出团体的决心是和他们内心的绝望程度成正比的,不到万不得已或者说只要还能生存下去,谁原意与国家机器为敌?
杀人可是要偿命的!
如果说这六个人的妥协是不自觉的,是受制于社会制度与法律威慑的,那么马海兵的妥协则是自觉的。
作为被害者的亲人,为什么反而放过了最后那个高官呢?
是因为马海兵在对七个凶手的拷问过程中陷入了越来越绝望的境地。
这七个人的身份地位从低到高,从实施者到策划者,当马海兵询问他们是否后悔时,得到的却是几乎同样的回答,不是「根据上头的吩咐做事」就是「为了活着而这么做」,没有一个表现出悔意。
直到面对高官,马海兵终于意识到若是自己也处于那个位置和立场,也会做出同样的事情。
在这个世界上,人哪有好坏之分,每个人都是趋利避害的动物,为了生存、为了活着,都会去做违背灵魂的事情,而他自己用暴力手段对付凶手,和他们用暴力手段对付女孩也没有什么差别。
面对这样的社会运行机理、面对这样的人性本质,马海兵彻底绝望了。
让我们再来看看一人分饰八个角色的金永敏。
这八个角色分别是:职位最低的凶手(吴贤)、对服务员态度傲慢的顾客、占有欲极强的男人、留学生的哥哥、让好友倾家荡产的骗子、上门讨高利贷的打手、汽车维修店的老板、以及马海兵做军官时的下属。
金基德为什么要如此安排?
是演员人手不够?
还是想让脸盲症的观众痛苦不堪?
我觉得他这么设定的目的只有一个,用一种荒诞的手法来告诉观众,这个人不是特定的角色,这样的一个恶人,可以是你、可以是我、可以是芸芸众生中的任何一个人。
影片的末尾,马海兵看破一切、遁入空门。
而吴贤作为第一个被抓捕逼供的凶手,释放后始终暗中观察着七人暴力团体的所作所为,最终带着悔恨和憎恶杀死了被马海兵放过的高官,随后又化身为手持狼牙棒的蒙面人打死了已成僧人的马海兵,完成了憎恨与复仇的循环交替。
便如四季更迭,仇恨也是如此,旧恨未了,新仇已至,周而复始,永无止尽。
可以说《一对一》是金基德最为黑暗的一部电影,弥漫着刻骨的无奈和绝望,是以梦呓般的笔画勾勒出的一幅虽粗砺却精彩的现实素描,甚至没用其最偏爱的宗教情结去提供一丁点儿怜悯和救赎,无论你看懂还是没看懂,就那么摆在那儿,任观众自己去审视反思。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个人英雄主义的复仇行为,强加到底层弱势群体中以此达成苦难共情并合谋维护广泛的空间正义。
在绝对权利面前,从属的每个执行者,都不过是政治体系的建构材料,国家机器阴影的一部分,无原则地靠依附政治意志而生存,供随时调取,或随意割弃,而这其中衍生的道德谴责和痛苦只由个体自行承担。
影片在乌托邦式的暴力中,责问生存,试探受难者在苦难的挣扎与不断施压中,所能激活的最大有效的反抗行为和精神能动性。
即便这行为仍然苍白无力,让参与者都陷入质疑,发生内讧,开始本能地顺服苦难,不公,听天由命。
就像片中为自己殉道的主角,他从一开始就拒绝了怜悯和妥协,否认了宽恕,就像那段令人胆寒又不得不直面生存本身的那段话:人的软弱也是种罪,就像是罪有应得,因为从一开始就不想摆脱这种生活,他们只想等一个机会,如果他们爬到高层的位置,他们也会充当施压者。
人活着,无疑是一种悲哀,在一潭死水般的泥鳅里,放进一条蛇头鱼,泥鳅们就会挣扎起来,为了生存,它们反而变得强壮,更适应于环境。
尽管他被另一个疯狂的施暴者打死在石头上时,他依然还是没有摆脱受难者的形象。
但是,我仍记得那个个人英雄主义的暴力者,执行者,他只做了属于他能做的那部分,尽管微弱,但那才是他的角色。
我觉得拍的很好。
金这一次其实是更写实更朴素了,而不是更文艺或者说更“装逼”了。
那些貌似装逼的话,简单的道理,我们现实里其实也都在说。
这里不是在说教。
因为这些“道理”并没有成为影片的主题和最终价值所在。
恰恰相反,这些道理,最终都被反驳了。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道理,但是事实真相却也被这些道理所掩盖。
一个女孩被杀,她的父亲复仇的故事,看起来很俗套。
其实不然。
影片通过这样一个结构,一个人一个人的进行了描写,无论哪一方。
每个人的角色分明,每个人都参与了这幅无意义的犯罪-无意义的复仇-无意义的结局-的无意义社会图景。
影片表达了一种绝望的主题:一切都不能改变。
很多复仇电影喜欢表现复仇一方因为复仇的火焰引发的罪恶。
自以为深刻。
这部电影表面上也是如此,她用大量直白的-来自复仇者同盟们对复仇的道理式反驳,突出的其实恰恰是这种“复仇者也有罪”文艺冲动背后的每个人道理的虚伪。
使用无意义犯罪命令加强权威的独裁者、政府中的邪恶同盟、听命令行事自以为没有责任的自欺欺人者、自责的自杀者、勇敢的复仇复仇者、懦弱者、懦弱且以懦弱为正义和支柱者、贫穷懦弱易受诱惑的背叛者、永远沉浸在“有时也有好的”的话语中的女人和女人一样的男人。
以及无所不在的压抑,无所不在的独裁.影片全无费笔。
力不虚发。
为整个社会的斗争双方和其结局,以及斗争的结果,做了综述。
但是 作者最终选择了无意义的结局 强调了自己悲愤的情绪 这始终于事无补.
这个题目是我在知乎看到的,觉得挺贴切。
影评拖了两天,有些情节和感受都记得不太真切了。
这大概是一部有关复仇与循环电影,女儿被官方杀害,父亲组织了一群社会底层的劳苦大众前去复仇,他告诉他们,正是这些家伙,使这个世界变得混乱。
他就这样给那些杀害她女儿的高高在上的凶手贴上了标签,或许是出于对现实的不满,或许是为了心中的理想,这个组织一步步地对那些曾经的凶手处以严酷的私刑,在审讯的过程中,有将责任推给上封的,有一身正气为往事自责而自尽的,有愤懑不满觉得自己没错的……但他们无疑都有一个特点:进来时趾高气扬。
当他们发现自己的权势无济于事时,纷纷认罪招供。
地位没了,他们什么也不是。
这让我想到了熊培云,想到了他那“枪口抬高一厘米”。
后来,有的成员发现以暴制暴愈发没意思,选择退出组织。
这又让我想到了甘地的“非暴力不合作“。
后来在审问终极大BOSS时,他们露出了破绽,组织成员出现严重分歧,我看到了妥协,因俱而生的懦弱,纵观历史,又有多少妥协的革命呀!
保守或许是因为太过大胆,或许是因为敌人太过强大、亦或是舍不得翻身农奴把歌唱的既得利益。
就如被绑后的队长所言,他给他们玩了一场游戏,他们穿上军装后重复的不过是凶手的老路,正是泥鳅与黑鱼的同时存在,才造就了这个不完美世界的相对平衡。
唉,金基德为何这般绝望,他就像一个遗世独立的智者,轻蔑地俯瞰着人世间的悲剧。
后来,队长放过了大BOSS,他想让他的后代活在金钱权力的影子下,这才是对他最大的折磨。
队长悟道后,在群山之上的青石上,队长盘坐在那里,俯瞰万物,哪怕经受着昔日被他施暴的人的毒打。
冤冤相报何时了,他的境界让我想到了菩提树下割肉喂鹰的得道高僧。
影末,金基德发出疑问:我是谁?
是呀!
我到底是谁?
施暴者?
受虐者?
亦或两者兼有?
此片我搜索了数据确实很不受欢迎,甚至迟迟不引进且不出字幕,观看人员极少,自然评分较差,但是我个人认为此片为佳作,相对韩国那些敏感题材的片子此片的确极端暴力重口味,虐心!
导演很自信很自大敢于尝试这样的题材,虽然剧情故事无味但是侧面反映出的众多社会敏感问题值得深思,只有泥鳅的鱼缸,泥鳅都活不了多久,在里面放条黑鱼,泥鳅就会为了不被吃掉活的更健康长久,心和城市都要干净。
暴力和权力之间的矛盾冲突。
以暴制暴,即便最终觉醒,还是逃不开应有的罪孽和惩罚。
韩国敢于拍摄性侵未成年而让国家震撼而去设立法律保护未成年儿童,但是世界是一样的,彼此的角色不同,我们是鱼儿,我们就只能完成鱼儿的使命,我们是鲨鱼就必须完成鲨鱼的作用,位置不同,造就的人生环境不同,可是反之为了鲨鱼的作用使用鱼儿的使命,就是悲哀。
片子讲述很多做人的哲学,但是很迷糊阐述,有点乱不太容易总结。
总之题材不错,演员演技很到位,就如冰火作者马丁所说我们拍摄的不是环境背景故事,我们拍摄的是人类的眼睛,人类的内心世界,人复杂的内心世界是从眼睛里流露出来的。
还是那句话,我是韩国黑暗电影忠实粉丝,在我心里都是佳作。
PS:此片过于暴力重口味以及人性黑暗的极端,过于虐心,不喜望请慎重观看。
泥鳅和黑鱼的纠缠——《一对一》
今天介绍一部韩国电影《一对一》。
片名One on One (2014)。
金基德导演作品,影片继承了金基德一贯的压抑风格。
用暴力对抗黑暗,结局并不能迎来改变。
相反,折腾一通后大家发现并未能改变任何事物,心理反而会觉得悲凉。
看金基德的电影总会感到压抑,建议备一部轻松暖心的电影,看完后接上看,免得太难受。
金基德前作《莫比乌斯》通篇无对白,全靠动作和镜头表达,时隔一年紧跟的作品《一对一》,没有继续减少台词,反而采用大量对白,传达他的理念。
《莫比乌斯》着眼于小范围内追求多巴胺,《一对一》将视角放大,重新将目光转到社会层面。
《一对一》想警醒观众们,让大家重新认识到眼前黑暗,并不能对已经发生的事情习以为常,更不能因为不合理的事物存在就觉得合情合理。
《一对一》从一起暴力犯罪事件开始,一名女高中生被剥夺感官后残忍地杀害。
一个七人组成的小团队开始为女高中生寻求正义,他们伪装成特警、军人、政府特派员等各色人群,逐个抓住当年行凶的七名罪犯,强迫他们认罪。
影片从一起陈年旧案开始,随后七人小团队开始行动,对当年七名罪犯逐个下手,期间夹杂着七人小团队的支线,最终复仇完成,所有线索汇聚到一起,重回金基德式的充满禅意结尾。
片中主要有两位重要角色,一位是马东锡扮演的小团队头目马海兵,另一位是金永敏扮演的吴贤。
马海兵曾是一名海军士官,被害女高中生是他的家人,马海兵退役后开始寻找当年下令行凶和执行命令的人员,逐个绑架虐待。
金永敏则一人分饰八个角色,他的吴贤也对应的有八个身份,他即是当年执行杀人命令的罪犯,也是与小团队七名成员有各种联系的人士。
七人小团队都是社会的底层人士,生存权都难以保障,不掌握任何社会资源,也无法赚取更多资源,绝大部分时间只能在底层苦苦挣扎,艰难度日。
七人小团队中领头人马海兵是退役海军士官,遇到家人被害的惨剧却无处申冤;还有餐厅服务员,每天都要忍受态度傲慢的顾客和蛮横老板欺凌;还有遭遇家暴的女人,每天都要忍受同居男性的各种暴力行为,无处可逃;还有海龟变海带的留学生,每天都要忍受哥哥的奚落;还有带着年迈老母住在废墟的流浪汉,被朋友骗走数亿韩元后追讨无门,每天追债却落得一鼻子灰;还有欠下高利贷的无业男人,为了给身患绝症妻子续命,每天都被高利贷追债人欺压殴打;还有文化程度不高的汽修工,喜欢买打火机却总被骗,每天都要忍受老板的全方面压榨。
吴贤饰演的角色和七人均有互动,他无一例外地扮演这些底层人士的供养者、欺凌者、压迫者的形象。
原本已经活得很艰难窝囊的底层人士,在吴贤的推波助澜下,愈发压抑憋屈,变成了一座座随时可能爆发的火山。
吴贤可以傲慢的顾客、可以是家暴的男人、可以是奚落弟弟的哥哥、可以是欺骗朋友的诈骗犯、可以是高利贷打手、可以是汽修店老板。
正是有吴贤这样的角色,七人才能聚到一起,寻求能够改变社会的方式。
所有的吴贤都是一个人,脸盲症观众或许第一次看的时候感觉晕头转向,理清这层关系后就能明白了。
欺压底层的吴贤并不是某一个特定的人,而是一类人,可以是你也可以是我,每人都会成为欺压别人的吴贤。
七人小团队无法通过正常途径倾诉,也无法通过正常途径获得满足,于是他们只能假扮成“正常途径”。
他们以为自己是泥鳅,打着公平正义的旗号向黑鱼发起复仇行动。
他们绑架后,都要乔装打扮一番,装成特种兵、特警等形象,借着无法帮助他们的形象来帮助自己。
忍耐无法等来改变。
七人小团队在一次次忍耐后,得到的只是无尽欺压,他们决定奋起反抗。
以杀害女高中生案件为契机,他们联合起来追讨公道。
在追求公正的过程中,他们发现其实不同立场的人做事都觉得自己做的没错。
行凶者是在执行命令,指挥者是为了更大整体利益。
而被牺牲的人就成了需要服从整体利益的可牺牲部分。
七人小队以为找到了黑鱼,其实黑鱼在更大黑鱼面前也只是泥鳅。
认识到丑陋却没有改变丑陋的能力。
这就痛苦了,寻求正义的人找到最后发现自己也是施暴者。
泥鳅和黑鱼的纠缠,压抑和诡异的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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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演: 金基德主演: 马东锡 / 李利景 / 金英民 / 赵东仁本片讲述了一个老生常谈的话题,一个有关法外之外的故事。
金基德导演在这个故事中加入了韩国社会的尖锐矛盾,却没能在这个故事中加入更具新意的亮点,看过本片后“假公济私”这个成语清晰的印在脑海中,或许这也便是金基德导演对于这个故事态度,至于那份改造社会垃圾的大话都不过是个借口而已,真正的动机还是愤怒与仇恨,而暴力就成为了发泄的手段。
私刑是这个故事中的主要部分,而滥用私刑的理由便是对女儿被杀的报复,这个过家家般的行刑队纠结了一帮着社会上不得志的人,被一个改造社会的借口所蛊惑实则是在报复社会,记得有句话是说暴力是懦弱者的最后的手段,这句话用在本片中再恰当不过了,其实懦弱并非是他们的善良,只是这些人在暴力面前无法忍受,或许仅仅是仇恨没有真正发生在他们身上,所以在负责人枪杀了将军之后他们一个个都退缩了,他们绝非良心发现,只是他们都是怯懦的人。
其实本片核心的问题还是法外之法的正义性,但其实故事中基本上没有什么站得住脚的理由,完全是一己的仇恨便开始了对多人的私刑拷打,其实与什么社会全无关系,当然导演借负责人之口说去了不少社会的问题和人性的卑劣但这并不能成为他们实施私刑的理由,而且这个故事的走向处理得过于简单粗暴,作为受害女孩的父亲——负责人,完全有理由付诸法律的力量来解决,法外之法没有更坚实的基础,因此也令电影的力度大打折扣,如果在故事中能加上更具备说服力的情节,矛盾或许能更显得尖锐和突出,导演所想要表达的核心也将更为清晰。
《我是谁:深不见底的绝望—— 《一对一》人物行为分析》(严重剧透,未看勿入)本片的分析前提在于几个理论基础:1、人所有的行为都是趋利避害的,围绕着追求快乐进行。
—— 《文明及其不满》 、《一种幻想的未来》2、挫折会使人产生攻击性。
—— 《犯罪心理学》3、自我防御机制。
—— 《自我与防卫机制》影片最核心的人物,是第一个被“组织”拷打的人,叫吴贤。
吴贤,只是一个名字。
请大家一直带着这个问题:吴贤是谁?
吴贤第一次出场(第一个吴贤),是作为女友的男人,突然遭遇了“军队组织”的绑架,被刑讯逼供,写下了自己的罪状,罪状写好后,他留下了眼泪,我更愿意认为他的眼泪是出于为自己的所作所为难过,而不是疼痛。
组织的头目问了他一个问题:“为什么这么做?
”他的回答是:“我只是按上面的吩咐这么做的。
”也就是说,他本人是不愿这么做的,是外在的压力迫使他做了自己不愿做,不该做的事。
人的良知在多大的程度上能够抵挡外部世界的压力?
每个人都不一样。
被放走后,他在车里,不住地砸方向盘,既是后悔,更多的,是恐惧和憎恨。
在他看来,更加该收到惩罚的,是始作俑者,他只是个跑腿的。
吴贤的第二次出场是一个阔少(第二个吴贤),跟一个女人在一家餐厅吃饭,请注意,吴贤只是一个名字。
因为有钱,尽显高人一等,在餐厅完全不把服务生当回事。
然而人都是有自尊的,就算是地位再卑贱的人。
所以餐厅的服务生受了气,就往他的菜里吐了口水来换取一种心理上的平衡,却被餐厅老板发现了,当着客人的面扇了他的耳光,为了自尊,却失去更多的自尊,失去了更多的自尊,就越强调自尊,就形成了这样一个恶性循环。
接下来是另外一个被绑架的人,他是吴贤的同事,是一个孕妇的丈夫,是一个女孩的父亲,也将成为另一个孩子的父亲。
他去庙里参拜,心事重重,看起来像个善良的人,在庙外遭受了“黑社会”绑架。
严刑拷打之后,承认了自己做过的事。
“黑社会头目”问他:“有没有罪恶感?
”他只是不住的点头,他的忏悔,在所有人当中,是最真心的。
最后跟家人道别之后,在车里,作为女儿的父亲却夺走了别人女儿的性命,在悔恨中,选择了开枪自杀。
吴贤的第三次出场(第三个吴贤),是作为组织唯一女成员的男友或丈夫出场。
他是一个极度缺乏安全感的人,对女友私生活的介入无孔不入,让人窒息。
然而不可否认的是,他确实很在乎他的女朋友,但他对女友的感情不是爱,更多的是一种无法失去的占有欲,不能失去,就会宁可玉石俱焚,所以才会敏感,才会极端,于是出现了许多近乎变态的行为。
而女友在他的阴影下,摆脱不能,生活得十分难受,但是,相对与组织的其他成员,自白“偶尔还有好的时候”。
因此,在组织对被绑架者施加刑罚的时候,往往是这名女成员最先无可忍受这样的暴力。
被绑架的第三个人,是吴贤的直接上级,同样一顿严刑后,吴贤的直接上级交代了自己的罪状,组织的头目问他:“有没有做错什么?
”。
他哭着回答:“全部都做错了。
”……吴贤的第四次出场,(第四个吴贤)是作为组织成员其中一名男子的哥哥,这名男子接受了美国名牌大学的教育,是用哥哥的钱。
回国后却找不到工作,继续靠哥哥过活,哥哥以此为耻,言语之间尽显挖苦讽刺,哥哥是弟弟最大的挫折来源。
哥哥也是弟弟加入组织的原因,但是哥哥其实是爱弟弟的,只是爱的方式有问题,结果便朝着伤害的结果上去了。
被绑架的第四个人,是吴贤的所属部门的领导,严刑峻罚之下也同样写下了自己所犯的罪,组织头目问领导:“你怎么看你写的这些?
”回答是“方法手段是有些问题,结果是为了好的方面。
对组织忠诚,不就是为了国家吗?
”而这一切,都被吴贤看在了眼里。
吴贤的眼里,全是憎恨。
憎恨这假冒的组织给他和他的同伴们带来的痛苦。
这是一个由弱势群体组成的组织,组织的成立,完全取决于一个共同点:成员们生活得很痛苦,对社会有强烈的不满。
而人天生就是趋利避害的生物,当遭遇挫折的时候,自我防御机制就会启动。
而组织的人,无一例外地都选择了“移置”的方式来应对挫折。
如同今日,很多人在现实生活中受了委屈就去网络上谩骂,在现实生活中无法得到满足的自尊通过“见人就骂”的方式来换取一点小小的平衡。
有的加入组织,是想发泄心中的憎恨,有的是想得到答案:自己该往哪里去?
是什么让这个世界变成了这样?
遭遇的挫折越长越痛,人的攻击性就会越强越重。
看清了这个所谓的组织之后,吴贤找到了他的前辈和上级,告诉了他们真相,想邀他们一起复仇,而他的前辈和上级并没有同意,不是因为没有能力,而是因为自身确实悔恨万分,无法原谅自己曾经做错的事。
当他去找前辈的时候,前辈对他说吴贤同事是由于良心发现而自杀,但他始终不愿意面对这个现实。
这又涉及到另外一个问题:人所看见的,人所相信的,往往是自己愿意去看的愿意去相信的,即使明明知道真相,也会刻意的抹杀掉。
当他去找队长的时候,队长一看见他就慌忙地跑掉,无法面对的不是他,而是自己,看见他就如同看见自己曾经做错的事,内心更加的受到折磨。
人自私的本性决定了人无法原谅别人,所以吴贤只能继续一个人调查跟踪这个组织。
吴贤的第五次出场(第五个吴贤),是一个作维修工的组织成员的老板,同样也是极尽所能地欺压这个维修工,同样也是在第五个吴贤这里遭遇了强烈的挫折。
组织的头目有一种近乎于乌托邦的幻想:“这个世界坏了,很严重……弄坏这个世界的家伙也不多,就有那么几个一直在繁殖,要找到那个种子,废掉它。
”那个“种子”是什么?
组织头目一直在找那个“种子”,想把它摧毁,让这个世界变得美好一点,他目前认为的种子,就是那些“弄坏这个世界的家伙”,就是那些当权而不作人事的人。
到目前为止,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摧毁让世界变化的种子,实现心中的正义。
但是到最后,他所认为的种子会发生改变,这在这篇文章的末尾会讲到。
被组织抓的人都无一例外地问了一句:你们的负责人是谁?
说明这些被绑架的人本身就在为政府做事,属于体制的一部分。
每次在拷问完毕之后,组织的头目都一定会问被拷打人怎么看待自己所做的事,然而他自己跟这些人其实没有一点点的区别。
被绑架的第五个人,已经是一个高官了,叫振浩成。
振浩成说:我认为我是正确的,都是为了更好的生活。
那么这个组织,或者说人类的所有行为,哪一件不是为了“活者”,“活得更好”这两个不朽的命题呢?
为了自己活得更好,而去伤害别人,是理所当然的吗?
就算不是,自己也会轻易地将它否定掉。
如我们做错事之后,我们一定会说:“我不后悔。
”其实在潜意识里,不管后不后悔,都不能承认自己后悔了,一旦承认,那么以后该如何面对自己呢?
吴贤的第六次出场是(第六个吴贤),是组织一成员的朋友,第六个吴贤诈骗了他所有的钱财,让他无家可归,只好跟老母亲住在废墟里。
值得一提的是,就是这个成员在上一次的绑架中,努力地劝阻着组织的头目。
然而。
被绑架的第六个人是名将军,级别已经很高了,在受刑罚时发出了痛苦的呻吟声,片中原本很有“正义感”的被朋友诈骗只好同母亲住在废墟里的男人,在开始的时候还在试图阻止队长“不要采用过于极端的方式,而当下个“受害者”在拷问室呻吟的时候,他只是默默地抽着烟。
一个人遭受的挫折越大,他的攻击性就越强,对别人的痛苦,就越加的视而不见。
将军是军人,由于意志力的坚定,没有屈供,最终被杀,这也导致了成员的内讧。
从成员是否离开组织,我们可以看见的,是成员对生活的绝望程度。
越绝望,就越依赖暴力,越依赖暴力,就离“人”越来越远。
但是,其中有一名成员例外。
这名成员遭遇挫折后,无意识中启动了一种自我防御机制:认同。
他对于组织头目产生了一种崇拜,这种崇拜,使得组织头目于他而言,接近于神的“父”的形象,因此,只要是组织头目要求做的,他就会去做,近乎于一种信仰。
组织的头目要的是什么?
他要的不是物质上的东西,也不是别人的性命。
他要的,是伤害了他珍视的人的自责与愧疚;他要的,是实现心中的正义;他要的,只是对错。
归根结底,他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在换来自己的心安,都是趋利避害的行为的衍生品。
吴贤的第七次出场(第七个吴贤),是一个黑社会流氓,来跟组织成员讨债,组织成员因妻子住院,被迫借了高利贷,吃着廉价的泡面,将希望寄托在彩票身上。
吴贤的第八次出场(第八个吴贤),是一名僧人,这名僧人曾是海军,而组织的头目,是海军的军官,组织头目的名字,叫做马海兵。
在马海兵的手下,常常被他揍。
他们相遇的时候,马海兵在浏览网页,网页上,是暴力,在世界的任何一个角落都在发生着的暴力。
当马海兵对他说出对不起的时候,僧人的眼里泛着泪花。
这为以下的情节作了铺垫,也就是说,马海兵并不是真的想揍手下的士兵,是因为他到了那个位置,是他的立场,是他的位置,决定了他要做的事。
最后一次绑架,绑架的人叫卞吴具,算是国家领导层面的人了。
被黑社会追债的组织成员在遭遇黑社会虐打以后,再一次进行绑架活动的时候,队长说出打算绑架的人的名字时,他的回应是“光听名字就觉得恶心。
”最后我们得知,马海兵是被害女孩的家人,女孩其实是被高官所害,疑似权力争夺的牺牲品。
可推测,马海兵,组织的头目,应该是个高官的后代。
当然,这又是另外一个故事了。
组织成员三人在面对卞吴具的时候,因队长执意杀人而引起的内讧,引出的那段话,信息量太大太多,有呐喊的无奈,有队长自认为成员“阿Q”的悲愤,还有在窗外静静看着这一切而落泪的吴贤。
吴贤看到了什么?
他看到了自己。
如果他是马海兵,他也会做出一模一样的事情。
为什么马海兵最初的时候会选择用这种极端的方式来报复这些人?
因为这些人用了极端的方式来对待了他所深爱的人,他要让这些人感受到自己深爱的人的痛苦。
马海兵被成员拷上手铐,马海兵最后含着眼泪看着卞吴具,他看到了什么?
他看到了自己。
如果他坐到卞吴具的位置,他站在卞吴具的立场,他也会做出一模一样的事,不会有一点点的差别。
成员准备倒戈的时候马海兵被他的崇拜者所救。
马海兵最后对卞吴具说:“我想了想,活者也有可能是地狱,让你的子女,享受你的钱,享受你的荣誉,那对你也是一种惩罚。
”最后他终于认了,世间没有对错。
他所执着的对错,本身就是自身趋利避害的产物,他追求正义的手段,与其他人造成伤害的手段,没有一点点的差别。
马海兵一直以为的种子是那些不作好事的人,是那些坏家伙,直到现在,彻底地改变了自己的想法,让这个世界变得这么糟糕的种子:是人。
是任何人,是所有人。
Anyone of us and all of us.最后吴贤(第一个吴贤)的出场,带着愧疚与憎恨问卞吴具:为什么要指使我们做这种事?
卞吴具的回答是:为了活着。
吴贤又问:“那我们怎么办?
”灵魂都被破坏了,内心满是憎恨与悔恨,在这种状态下,如何活下去,变成了一场艰难的事。
这就相当于在问:我要到哪儿去?
卞吴具自然无法回答,答案是你们要自己去找。
最后一个问题,吴贤问卞吴具:“我们做的事,是为谁做的?
”卞吴具的回答是:“谁?
我也不知道。
”没有得到答案,就等同于生活没有了一点意义,终生将离不开爱,恨,愧疚的纠缠里面,所以最后,吴贤用杀死马海兵家人的方式杀了卞吴具。
看破了一切,马海兵遁入空门,但是他并没有完成自我的救赎,还是会执着,有欲有求,就有悲有喜。
他的遁入空门,与其说是看破了世界,愿去相信“凡所有相,皆为虚妄”,倒不如说是一场逃避,一场自我欺骗。
只要有人存在的地方,人为了活下去,为了活得更好,就会有争斗,有恩怨,有爱恨,只好逃避人群,来到一个人烟罕至的地方。
但是身达彼处,心终究是不自由。
他明明已经打算走上一条自我救赎的道路,理智说:“这不是别人的错。
”可情感终究还是过不去,还是痛不欲生,还是忍不住的落泪。
终究成不了佛。
他的痛来自于哪里,来自于对家人的爱。
有爱就有保护,一旦自己所珍视的人遭受了伤害,这比要了自己的命还要难过,然而接受这伤害的合理性,又是多么困难的一件事啊,心里的理智和情感往两个方向扯,这就是地狱。
而吴贤,却化作了一个身穿军装,手持狼牙棒的无面人,走上了马海兵走过的道路,最终,吴贤依然在面具之后,并不因马海兵的痛苦而止住自己的杀戮。
面具,象征着的,是对“人”这种生物的无奈与绝望,生而为人最大的桎梏,是爱恨,人不可能不爱自己,人也不可能不爱别人,恨,是爱的衍生品。
痛苦不在于历经,而在于爱恨的纠缠。
躲在面具之后,抛弃了人面,就做出了一种最极端的选择,可以是正义,也可以是恶魔。
纯粹为善,或存粹为恶,避免爱恨再在心里纠缠,不愿再受生而为人的桎梏。
他选择的,是这样的一条人生道路。
最后,以完全憎恨的姿态杀了马海兵,完全不顾马海兵让人垂怜的痛苦,彻底抹掉自己爱的能力,彻底抹掉自己的同理心,只化作纯粹的憎恨。
影片在这纯粹的憎恨中结束。
影片最后,抛出了一个问题:我是谁?
回到最初的问题:吴贤是谁?
吴贤是某个为国家组织效力的工作人员,吴贤是富人,吴贤是倾向于变态的极度缺乏安全感者,吴贤是商人,吴贤是诈骗犯,吴贤是流氓,吴贤是僧人。。。。
吴贤是让别人产生攻击性的人,是吴贤让这个世界变得那么糟糕。
吴贤是谁?
吴贤可以是任何人,吴贤是你,是我,是他。
是任何人。
我是谁?
影片一直传递的观点:“我”只是一个产物。
“我”是基因遗传、 家庭教育、 社会教育、 知识、 阅历、时代背景、立场、社会化的产物。
“我”做的事情完全来源于“我”的认知,当“我”在决定着某件事的时候,其实已经有很多很多的因素决定在“我”的身上,也就是说,“我”的决定,本身就是被“决定”了的产物,甚至在“我”出生之前,这一切都被决定了。
“我”所下决定的过程,不过是事先被决定的结果在“我”头脑里出现的过程而已。
这就是极度绝望的决定论。
那么出路在哪里?
我要到哪去?
人既然被迫来到了这个世上,就不会主动想去死,求生,是人的本能;除非,现世的悲伤已经远远大于对死亡未知的恐惧。
于是,被迫生而为人,就不得不活下去,首先就会考虑如何活下去的问题,然后就是如何活得更好的问题。
完全的平均分配已经被历史证明不可行。
而市场经济就一定有竞争,由于人和人之间的差异,这种差异比如家庭教育,社会教育,个人阅历,甚至可以追溯到自己的基因,会导致人和人之间在获取资源上的差异。
就算姑且不论所谓的阶级固化,比如我们今天常常遇见的官二代富二代成功的几率就会比常人高太多,因为他们手上握有的自由余地大大胜出常人,然后富人越来越富,官二代继续当官。
就算回到最初,就算假设世上所有的资源都被平均分配了,然后人和人之间的差异,比如诉求,比如精气神,有人懒惰,有人勤奋,有竞争就有优胜劣汰,有优胜劣汰就会有人得利,有人失利。
然后就有了地位,财富的差异。
这些差异,会导致自尊的受挫,自尊受挫,就会拼命要自尊。
而人性有太多弱点,比如男人天生就是权利动物,男人天生就渴望成为领袖,有些人获得成功之后,为了放大这种领袖的快感,就会通过打压别人的方式来提升自己的高度,就会进一步使人受挫,就将会进一步地加深这个社会的暴戾,所以我们常常看见很多很多的暴力事件,网上无休止尽的谩骂,其实,后面掩藏的,无非是一颗受挫的自尊心,还有一张躲在阴暗的角落,欲哭无泪的脸罢了。
只有“我们”没有“我”,是人性的灭失;只有“我”而没有“我们”,这就是地狱。
人活在世界上难免遭受伤害,那么在伤害发生之后,怎么处理呢?
每个人都认为自己在做的其实是对的事,甚至如果有信仰,这种信念就更加坚定,而由于立场的不同,自己的信仰,也许就会造成对别人的伤害。
“复仇”是不朽的主题,以眼还眼,以牙还牙,然后又形成新的伤害,周而复始,永无止尽。
尤其是在社会价值观空缺,传统道德丧失殆尽的今天,失掉了人和人之间的友爱,失掉了爱别人的能力,这样的暴戾就越发严重。
可是,这一切,都是没有对错的啊。
任何人的行为,一定是基于他的认知,“发生的事,是不会忘记的,只是想不起来而已。
”如果“我”出生在另一个“我”的家庭,“我”经历另一个“我”的经历,认知另一个“我”的认知,“我”也会做出一模一样的事情,一模一样。
就在同样的时间,同样的地点,同样的暴戾,留同样的眼泪,说同样的话,做同样的事,不会有一点点的差别。
影片从始至终透露的都是绝望二字,深不见底的绝望。
这也是老金所有作品里面最绝望的一部了。
《撒玛利亚女孩》的女主人公通过无偿交际完成自我救赎,男主人公通过自首完成自我救赎;《空房间》把希望寄托在外部世界的不真实性,通过修炼内心: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既非风动,亦非幡动,仁者心,一瞬和永远的差别来获取宁静;《圣殇》通过自杀,陪命来完成自我救赎;《春夏秋冬又一春》通过向神明靠拢来完成自我救赎;《莫比乌斯》通过遁入空门来完成自我救赎。
而到了《一对一》,根本没有救赎,透露的只是深不见底的绝望。
因为不管怎么做什么,怎么做,都是被决定了的产物,都是合理的。
可恨的是人是有情感的生物,理智能理解,情感不能接受。
又形成恶性循环,终究无法自由。
看完以后整个人都不好了,赶紧把眼睛集中在美好的事物上。
决定论是永远不可触碰的底限,要不然做什么,或不做什么,都没意义了。
所以卢梭才会说:“就算没有上帝,也要创造一个出来。
”ps:听说老金最近过起了自闭而离群索居的生活,哎。。。。
很难想象导演是在什么样黑色背景和消极心理下创作出的这个作品,虽然会有很多深刻的寓意没领会出来,但仍然能感受到影片所传递出来的那种深不见底的绝望。
实在是太可怕了,这部实则没有血腥,色情,暴力的影片依然被限定为十八岁以下年龄禁止观看的级别,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影片全篇都在用“复仇”来潜移默化的赤裸着抨击这如今的社会,复仇这个商业词汇在本片中简直就是一个“天使”般概念的美好存在。
只有泥鳅和鱼缸,泥鳅一定会死掉,假如鱼缸中有了黑鱼,那么泥鳅就会为了不被吃掉而健康的活着。
这就是事实,也是当今社会的真实写照。
拉面对于有的来说是主食,对于有的人来说是零食,真不知道这些完全恰当且犀利的话是怎么创作出来的。
现社会90%的人都会对状况不满,因为他们处在金字塔的底层,他们每天经历的就是超低性价比的劳动和人格和自尊上的践踏和侮辱,其中有的人会很努力的爬到顶层然后再对底层的人开始昔日他所遭受的,看似这样的恶性循环其实就是弱肉强食的自然法则。
有的人或者说很大一部分人,他们注定要顺从这样一个抵触却无力改变的现状时,他们绝望了,甚至他们都不知道什么时候绝望的,剩下的就只是体制化的顺从和苟且的求生欲望。
影片就是这样用一种夸夸其谈的方式来素描了一副全黑的实景,实际意义个人感觉不大,甚至连一点友好的印象都留不下。
或许就是这样吧,我们活着的意义只是一个负面的衬托而已。
在屏幕前我不敢再直视本片第二次,因为它太消极,但在屏幕外,我或许正活在本片中。。。。。。
人心,深不见底的绝望。
看不下去。。
人的视觉,神的审判· 底层生存者的革命之路,无奈又绝望!
金基德最为暴力和阴郁的电影,展现了赤裸裸的暴力,人和人最丑陋的一面展现的淋漓尽致。而最后吴贤对于海兵的复仇也塑造了暴力对应暴力的轮回感。里面吴贤的扮演者演了八个角色,让人有点混淆不清,但其实我猜导演想说人人都是吴贤,人人都是加害者,人人都是受害者。但是也有不足之处,女孩的死和被拷问人之间的关系没有说清楚,导致人们只看到暴力而困惑,而逻辑整个都陷入混乱,导致这部电影风评很低,唉。
本来没有太看懂,但是看过@高茂文的分析后豁然开朗,重看一遍后,才发觉导演的意图;这部电影真的看,你以为的伸张正义,你以为的查明真相,你以为的嫉恶如仇,都只是自身的趋利避害,最终成为伤害他人的人;不同的阶层不同的看待问题方式,不同的阶级不同的解决问题的方式
金基德差劲的电影。老怪的电影,台词越多,越差劲
唉,威尼斯救了老金,也害了老金
应该是左派电影了,金基德少见的多对话剧本,男主最后争论戏也有疾呼传道的意思。视觉上看着不经心,还是有设计的。朝鲜半岛资源匮乏,5000万人口的体量,确实会造成人跟人互相折磨的成果。前半部分的暴力戏和英文对白又看笑了,可能是因为这里面有对权利跟智识的嘲弄,一种赖皮的失败感。马东锡演得好
看完脸盲症犯了。
弱。是你自身的错
对这种病态的世界观无法苟同。
比起以前的片子写实了些,温柔了些。。。
直白没错 但是这种大段大段的念台词 有意思?英语对话笑喷
“贫益贫 富益富” 自幼家贫 工厂谋生 教堂作画 20岁时因被小混混骚扰 做了一把枪开始与世界对抗的金导演 屡屡受挫 最终在本片选择了一个社会性下的自我了断/3星半
除了暴力还是暴力 别的 什么都没有
“在只有泥鳅的鱼缸里,泥鳅不会活很久,如果放进一条蛇头鱼,泥鳅会为了生存而拼命逃,反而变得更健康,活得更久” 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泥鳅们,当他们真的主宰了命运,却又什么也不敢做,于是相互攻击起来。 这不恰恰又是奴性的一部分? 其实,这不也就是我们?一会儿扮演拼命生存的泥鳅,一会儿又扮演追逐泥鳅的蛇头鱼。而在争夺生存权利的舞台上,善良,便会让你很可悲。 金基德导演,马东锡出演了非常精彩的角色!虽然把这世界看得很明白,却因为太特殊,不被这个世界所接受。最后死不瞑目地俯视着地狱般的世界。太过另类的电影,这是太过真实的电影,心理承受能力差或年轻人就不要看了。
金基德还在重复自己,片子里的对话基本不像是两个人在互相说,而只是导演在自言自语。秉持绝对论的人赶紧去看看混沌理论和量子力学不就完了,非自己在那痛苦挣扎个什么玩意?
welcome to the world
大师的偷懒之作
不给我说法,我就给你说法韩国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