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电影大多都是反战的,无论是反法西斯,反种族之争,反宗教之争。
普世价值是人们经过时间淬炼之后趋同的价值观,因此我们确立了几乎真理一般的存在—我们的反战立场。
为什么二战以来,反战电影一直没有停止探索的脚步,反而老树开新花,常开常新了呢?
除了反思角度的不断更新,更有形式上的探索。
在这部电影中我们看到仿纪录片形式、访谈形式、闪回、画中画。
观念的探索是对白来告知,我们不关心人物的行动和命运,仿佛更关心人物的心理弧光变化。
观念是直给的,从人物之口就那么赤裸裸说给你听。
我们从而知道德国高知分子是如何拥护反人道价值观,并满怀希望建立一个屠杀天堂。
这些高知们,他们正派、恋家,也是老绅士的代表,旧价值拥护者,更是贵族。
不全是屠夫、鞋匠的儿子,也不尽是神经病和虐待狂。
所以那个错置颠倒的时代,模糊了社会等级,宣扬血统和人种。
但知识份子会有永恒的良心的诘问:这个世界会好吗?
如果契诃夫知道他的死后自己的老去的未婚妻被扔进焚化炉,他会怎么评价今天的世界?
而他们又是矛盾的,幻想着建立一座天堂,接纳目前的人类无法接受的“完美”,但没有地狱就没有天堂,可谓彼之天堂,我之地狱。
相反,片中的苏联贵族女性却是人性向善的典型。
享乐贪婪,懦弱怕疼,一直在苟且,但最后,善良只需推着走一小段路,人类便在希望之路越走越远。
(原载威尼斯电影节期间的腾讯娱乐报道)这些年俄罗斯与西方的糟糕关系,也反映于电影节的放映之中。
竞赛片《天堂》在本该最见多识广最包容的媒体场首映时,当片头资金支持单位出现“俄罗斯文化部”时,现场竟发出不多却足以惹人注意的嘘声。
接着,或许是对人不对事,又或许是另一波观众的反击,当导演名字康查洛夫斯基出现时,现场爆发出更大分贝的掌声。
接下来,则是让人安静投入好故事的2个多小时。
导演重回俄国艺术家所熟悉并擅长的二战背景,撰写出分别来自俄罗斯、法国和德国的三个人物以及彼此之间的纠结关系。
Olga,是十月革命后流亡法国的旧俄贵妇,在德军占领法国后,参与了抵抗运动,并藏匿和保护着两个犹太小孩;Jules是维希傀儡政权下的警察头子,他为了家人和生活,不得不替卑躬屈膝的替纳粹卖命,却也担忧清算罪行那天的到来;Helmut则是被希姆莱钦点的党卫军军官,多代为国捐躯的贵族家族史,让他笃信元首描绘的那个纯血的德意志天堂总会到来,即便他这一代人可能看不到了。
电影品质也跟着剧情发展渐入佳境。
开头的法国部分实在算不上多好,虽不至于塑造了青红皂白三观对照清楚的正反人物,但警察头子Jules的出场时间和作用确实有些打酱油,他在囚徒Olga以约会换取他人自由以及一顿饱餐的提议下,迅速决定背叛妻子,并紧接着遭到被游击队处刑的命运。
当然,作为通情达理的观众,也可以主动替导演圆场,认为Jules的角色有助于更立体化的塑造Olga,让她知晓利用自己的姿色和魅力,能把被囚禁的悲苦生活也过得精致起来,出卖肉体在你死我活的战争岁月里算不上啥,更何况还没等献身,警察头子就死了。
她在守卫到来前狼吞虎咽吃下一块肉,然后优雅的满上一杯红酒走回囚笼,至少在法国还不算糟糕的监狱里,她时时记得自己曾经的白俄贵族身份。
让《天堂》走向一个好故事的,是Olga被送往集中营后的遭遇。
如果在那样毁灭人性和姿色的环境里,还能让人保持迥异于庸众的高傲和美丽,那就实在不可信了。
与其他囚友一样,Olga也被清空了起码的礼仪。
个女人病死在劳作之中,身手还算矫健的她第一个冲上去,拔下死者的鞋子,没有一丝内疚、恐惧和迟疑,在这种时候,生存远远大过尊严。
偏偏在失去自我的时候,她碰上了曾在战前某个托斯卡纳夏天邂逅的帅气德国年轻人Helmut。
而这个如今的党卫军高官,权利大到能给必死之人一张假身份和前往瑞士的通行证。
又可以吃上热菜喝上好酒睡上好觉甚至擦上口红了,更何况这个能赋予她美好的军官,本就是自己心仪爱人,与之共枕,并不意味着牺牲肉体给恶魔。
只是,在愈发笃信“德意志天堂”的Helmut面前,已经卑贱到习以为常的Olga,不再能恢复与之对等的贵族做派和骄傲荣誉感。
战争即将结束、纳粹即将灭亡,集中营也即将被彻底清洗,绝大部分必将死去的人们,能进到悄悄期许着的另一个天堂吗?
让《天堂》成为一部好电影的,是故事中穿插着的大量“打破第四堵墙”式间离自述。
Olga、Jules、Helmut时不时的面对镜头、面对观众,向审讯桌那头的罪人,回忆自己的所作所为、剖析自己的行为成因,以及对个人过往历史的态度和对未来的期许。
在如今较有探索精神的电影中,这样的方式已经不算鲜见。
然而偏偏要等到影片行将结束前,观众们才会意识到,他们这是在进入天堂大门前交待历史。
然后,一个俄罗斯艺术电影中经常神来之笔的画外音只对Olga说到,“你可以进入天堂了”。
已近八旬的康查洛夫斯基,在好几十年的拍摄生涯中,制造了太多良莠不齐的作品,也因此他在影史上的声誉和地位,比弟弟尼基塔.米哈尔科夫差了一个量级。
庆幸的是,从两年前回归广袤俄罗斯乡村土壤,却将情怀深藏起来的《邮差的白夜》,到如今这部回归二战背景浅析“罪与罚”的《天堂》,都可谓是展现着老艺术家深厚世界观和电影美学的佳作。
作为苏维埃时代的过来人,康查洛夫斯基又深情缅怀更早一代的旧俄贵族精神,这或许也像这些年我国的知识分子,总对民国文化有着美好情结一样吧。
感谢北京国际电影节,让我得以一睹期待已久的《战争天堂(2016)》。
在导演Andrey Konchalovskiy(安德烈·康查洛夫斯基)的掌控下,这部电影呈现出了一种不疾不徐的叙事节奏,一个夹缝中求生存的好色法国警官朱尔斯、一个迷茫而无畏的俄国王妃奥尔加,和一个自我纠结的纳粹高级将领赫尔穆特,三人的自我剖白与回忆中的现实相互交缠。
在这个发生于1940年代的二战故事里,它的一帧帧画面,尤其是这对错位鸳鸯在意大利度假的那些往昔回忆,让我想起了生于圣彼得堡、在1920、1930年代的欧美大放异彩的时尚摄影大师George Hoyningen-Huené(乔治·霍伊宁根-许纳)的作品。
可见本片的摄影师Alexander Simonov(亚历山大·西蒙诺夫)对那个时代上层生活的拿捏之精准。
对了,Hoyningen-Huené恰巧是一名俄国流亡男爵,也曾在法国生活。
但很明显,导演Konchalovskiy似乎有意削弱奥尔加身上的俄国色彩,除了“嫁给了一个不爱的王子”、“职业是《Vogue》杂志编辑”以及“会和纳粹情人谈论托尔斯泰和契诃夫”之外,没有提供更进一步的线索。
实际上,这背后隐藏的信息非常丰富。
在我的知识架构里,唯二有深刻印象的大规模俄国或前苏联流亡式迁徙,一则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1917年俄国革命爆发,大批贵族远逃欧洲;二则与前苏联“大恐怖(the Great Terror)”时期和著名的河滨公寓(The House on the Embankment)有关,被遣送至世界另一端的社会精英人数巨大(总体而言,他们仍属于幸运的那一小部分人)。
基于这个背景,不难理解为什么一个俄国贵族女人会出现在这个故事情境里。
曾经听说过一句话,大意是“在20世纪初的巴黎,最不缺的就是俄国流亡公主/王妃”。
她们没有了城堡和庄园,在维持奢靡生活的路上也到了强弩之末的阶段。
为了生存,受过良好教育、精通法语的贵族女子愿意为各种时装屋或杂志负担模特的工作;更有甚者,还当起了设计师。
因此,奥尔加选择了这个职业并没有什么特别值得惊讶之处——当时的时尚界已然需要名流效应,而落难贵族也需要新的经济来源。
那些曾经高高在上的女性,在社会现实面前,必须学会审时度势。
拿奥尔加来举例,为了脱罪,向盖世太保的同伙性贿赂?
可以。
想要重新过上正常的生活,与纳粹将领保持关系?
也可以。
听起来貌似有些堕落而自我,但Konchalovskiy还是爱这些“飘零燕”般的女子的,因为他给奥尔加的献身加上了手足共情与家国大义的前提。
台湾地区给这部电影的译名,是“寻找天堂的三个人”。
判定这三个人是否抵达了理想彼岸的权力,Konchalovskiy交给了“第四堵墙”这边的人们。
那么,奥尔加找到了吗?
和其余两个主角一样,在自白片段里,奥尔加往往流露出懊悔的表情。
这令我想起曾在一个展览上,看到的“大恐怖”期间被滥杀的“罪犯”们在临刑前被照片定格的那一刻,他们大多神色麻木。
但幸运的特权阶层还有空间回顾一生,流泪、崩溃,恼怒自己棋差一着;而那些不幸的人,万般不安也只能化为无力反抗的接受,生死不由人。
人造的天堂,不论是纳粹的雅利安狂想,还是亚细亚的理想主义,在真实的死亡面前,都现了原形。
而奥尔加,不属于其中任何一个“天堂”。
或许,她有自己的新天堂也未可知。
作为北影节看的第一部电影,《战争天堂》无疑是惊艳的,有特色的。
4×3的画幅,黑白的画面,定格的镜头,胶片的颗粒感和年代感的画质,大量直面镜头的独白,把人们带回了那个残忍的二战和集中营中,但是又以一种超脱的视角注视着这一切,看着芸芸众生在战争的摧残下人性或泯灭或残存着挣扎着,竟是产生了一种悲天悯人之感。
#人性的泯灭与挣扎#
女主角Olga真正好的电影,一定是把人物塑造得立体,把人性的善恶和矛盾都体现出来,绝不是单纯的伟光正或穷凶恶。
《战争天堂》里的三个人物正是如此,这里主要谈一下女主角。
女主角原是苏联优雅的贵妇,曾经是托斯卡纳阳光下率性纯真的少女,二战中因为包庇收留犹太儿童而被捕,被捕后主动试图靠着美色与男三警官交换自己的自由,此时的她,虽是已经为了生存开始出卖自己,但是毕竟眼里还是有着神采的,依然散发着女性的魅力,彰显着求生的活力。
可是进入集中营之后一切都变了,在那里,所有的身份和过往不复存在,人变为牲畜,只剩下最原始的本能。
片中非常震撼的一幕,当她们吃着堪比猪食的饭菜时,一老妇人突然倒了下去,有女人惊呼“她是死了么?
”,正当我以为下一秒她们会去检查老妇人的死活,或是悲伤不能自已时,却见这些人一拥而上,抢夺老妇人所余不多的破烂衣物和饭食。
女主更是第一个冲上去脱下了老妇人的靴子自己穿上,继而接着喝她的稀粥,仿佛一切不曾发生,一脸习以为常的淡漠……
男主角Helmut直到男主角纳粹军官来到集中营,认出了她就是当年在托斯卡纳偶遇之后念念不忘的女人,把她留作了自己的清洁工。
这时的女主角已不似刚被捕时会主动利用美色去寻求出路,反而是透着认命和卑微的姿态。
只不过,她自己都没有想到,“短短几天时间,只是不再忍受饥饿的威胁,我就从畜生变回了人,又变回了女人,甚至开始在意口红、头发和皮肤”。
即使是曾经的贵族,在残酷的现实面前,生而为人的尊严竟也变得这般的一文不值!
作为一个一直以来痛恨纳粹又深受其害的人,当男主军官提出帮她办了假护照要帮她逃离的时候,她竟是不可置信激动万分地几乎跪了下去,无比卑微地讨好她,又疯了似得反复喃喃自语“你有权力做一切的事情”。
有人不喜这里女主的表现,可我恰恰认为,正是女主这样绝望后的狂喜,才更突显出最后女主将生的希望留给萝丝和那两个犹太孩子的不易和令人唏嘘。
所谓英雄,所谓人性之辉,向来不是样板戏中单薄的伟光正,而是经过了挣扎痛苦和矛盾后的抉择。
就像《勇敢的心》里面,华莱士在行刑前也曾在牢房里脆弱不能自已地喃喃道“我很恐惧”,而恰恰是这肉体凡身的情感,才让最后那一声“Freedom”震撼心灵。
托斯卡纳往事所谓悲剧是把美好的事物撕碎了给人看,男主军官回忆中的那个托斯卡纳的美好女孩,可堪为他的梦中情人,甚至于在黑暗现实中最后的希冀。
所以男主最痛苦的时刻恰恰是看着女主卑微而疯狂地感谢自己,他吼道“你是一个有智慧的女人,怎么会变成这样?!
”是啊,怎么会变成这样,所有的人,不都是被那时代的洪流裹挟着前进,消磨了自由意志么?
曾经的他自己,不也是个丰神俊逸的少年么,热爱着俄国文学,在大学校园里和同学讨论着契诃夫,听着窗外女同学高跟鞋哒哒的声音,一缕阳光就那样照了进来。
虽然后来的他见到屠杀,闻到透着死亡的恶臭时依然会不忍和挣扎,但是最终他还是或主动或被动地成为了战争的帮凶,不是么?
#天堂的陨落与救赎#
二战前的德国,已经是一片萧条,“就连12岁的小姑娘都已经涂着深色的口红出去勾引男人”。
这时候,希特勒以超凡的演讲感染力,许给了大家建立一个天堂的美好未来,借此登上了领袖之位。
可是啊,就如集中营指挥官所说,“要建立天堂,必须先建立地狱”,这些狂热的党卫军们,以天堂之名,将地狱之实合理化、高尚化,多么契合邪教的特征。
男主甚至直到最后,一直坚持认为,“没有取得胜利,是因为我们要建造的天堂太完美了”。
在战败前,他穿戴整齐地坐在遭受轰炸的办公室里,淡定地吸着烟,仿佛周围一切都与己无干,竟是无端生出了一种“殉道者”的感觉。
只可惜,在那样一种背景下,这样的殉道者是那么可怜可悲。
《战争天堂》没有多少正面描写战争和集中营残酷的画面,但是通过少数几张触目惊心的屠杀照片,通过上至纳粹军官下至集中营犯人的木然或是惶惶不可终日,更多地通过那力透纸背的独白和文字描写,将这地狱的画面赤裸裸地呈现在观众眼前,比直接描写来得更加胆寒。
印象最深刻的就是男主军官回忆到:“最可怕的是集中营的地面是动的。
我们时常将成堆的尸体层层叠叠地扔到坑中掩埋,那里面还有些人没有死,还在抽搐着呻吟着,其中有些人挣扎着想要爬出来,于是,这集中营的地面之下是活的”。
还有那集中营的指挥官轻描淡写又带点炫耀地说:“集中营的每个营房可以容纳700人,我们已经塞进去了1200人,可是每天还是源源不断地有火车运人过来,于是我们就把后来的这些人直接投入毒气房,炉子昼夜不停地运转,却还是烧不完这些尸体,烧剩下的骨头也实在太占场地。
我们现在定了一天杀掉一万人的目标,而且我们认为,这是可以实现的!
”纳粹们认为的天堂实际上是这样的地狱,而实际上的天堂却在最后给了人们救赎。
影片结尾,上帝的声音响起“不用怕,进来吧”,接着亮起一道光,这一刻,恍惚间竟有一种耶稣临世之感。
当集中营的犯人们被要求去毒气房“消毒”时,犯人头子说的竟然是“快起来吧,要去消毒了,再也不用干活了”。
死,竟是成了一种解脱。
而女主在走下地下的毒气室前,认真地在墙上刻下自己的名字,眷念地回头最后看了眼天空,转身走了进去,仿佛不舍,亦仿佛超脱。
如影片名称“Paradise”,何处是天堂?
#拍摄手法#在开头提到的那些拍摄特色中,讲几点印象最深刻的。
黑白的4×3画面,定格的镜头,极为考究和纯熟的摄影,有着充足的历史时代感,在男主收拾旧时物件时,光影斜射入储物间中,盒子打开后的灰尘飘散在光中,晕染成了无数的颗粒,给画面中的男主也笼罩上了一层旧日气息。
大量直面镜头的独白,时时跳切的镜头,让人有一种审视感和对话感,开始很容易会猜测是战后被俘的问讯画面,但当最后发现,这是他们在死后进入天堂前的最后忏悔,瞬间给人以一种终极审判到来的肃重之感,俯视众生的悲悯之感。
加上通过这些独白,很多细节充沛的描写和心理被或怀念或痛苦或五味杂陈地娓娓道来,带给观众的画面感和想象倒是比镜头拍摄更真切了几分,而且有时竟有一种文学作品的唯美和伤感。
一念天堂,一念地狱,战争所及之处,一片荒凉,只有那微弱的人性之光时明时暗,在那尽头,是否有救赎在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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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第六届北京国际电影节展映了安德烈·塔尔科夫斯基自《安德烈·卢布廖夫》(1966)以后的五部作品,看嗨(shui)了一大批观众。
而今年即将展映的唯一一部俄罗斯新片,就是塔尔科夫斯基自学生时代起的亲密搭档、好友安德烈·康查洛夫斯基(Andrei Konchalovsky)导演的《战争天堂》(2016)。
本片以二战为背景,以独特的形式讲述被关押在集中营的俄国女贵族的救赎故事。
影片无论在主题、场景还是意象上,都能让人找到两人共同编剧的、塔氏早期作品的痕迹。
年近80的康查洛夫斯基凭借这部《战争天堂》和2014年的作品《邮差的白夜》,在最近在三年威尼斯电影节上两获最佳导演银熊奖。
和所得到的褒奖相比,康查洛夫斯基的名气(至少是在国内的知名度)与其并不相配。
他的名字总与塔尔科夫斯基,或者是与他异常显赫的家族一起出现。
安德烈·谢里盖耶维奇·康查洛夫斯基于1937年8月20日出生于莫斯科,他来自俄罗斯最知名的艺术世家之一:曾祖父苏里科夫是俄罗斯巡回画展派著名画家;父亲谢尔盖·米哈尔科夫是为全民所爱的儿童文学作家、诗人,同时是前苏联二战时期国歌《牢不可破的联盟》及以此为基础的现俄罗斯国歌的创作者;弟弟尼基塔·米哈尔科夫则是俄罗斯最享有国际声誉的电影导演,曾拍摄《西伯利亚的理发师》、《烈日灼人》等影片。
当被问到为何改名,跟随母亲姓氏的时候,他曾做出过两方面的回答。
一个是,他不想成为那个伟大的、写着最著名的儿童文学却给了自己童年伤痛的谢尔盖·米哈尔科夫的儿子;另外,当时的电影行业有太多米哈尔科夫,而没有康查洛夫斯基。
如今的康查洛夫斯基已经执导电影整整50年之久,有22部长片问世,获得赞誉无数。
在好莱坞拍摄数部影片又重新回到俄罗斯后,他已成为照亮俄国电影的人,比如《邮差的白夜》中的消逝主题和诗意,或是这部《战争天堂》中的救赎意味和冷厉风格。
《战争天堂》看上去像是一场只有受访者露面的口述历史,或者是战胜方对战争参与者的审判。
1942年,法国的弗雷纳监狱里,俄罗斯女贵族奥尔嘉被推进了狭小牢房的铁门,在她的叫喊和锤击铁门的响声里,这个关于“天堂”的故事开始了。
35毫米胶片风格的黑白画面中,三个人轮流坐在桌子前,交代着个人信息和经历。
奥尔嘉(女主角),俄国贵族,1910年出生,东正教徒,哥萨克人,1941年加入抗战,成为法国民兵组织成员。
赫尔穆特,德国军官,1915年出生,出身贵族,学习并热爱俄国文学,是希特勒鼓吹的国家社会党的忠实信徒。
朱尔斯,与纳粹合作的巴黎警察总局官员,1901年出生,有一妻一子。
在个人独白中间穿插着与之相应的故事内容,两种形式之间频繁而巧妙地切换,共同架构起整部影片。
奥尔嘉因为收留两个犹太儿童被捕,她想利用觊觎自己的朱尔斯在监狱里得到照顾。
但他们的关系还没开始,朱尔斯就被枪杀。
奥尔嘉随即被送到集中营。
她在那里碰上了曾受自己保护的两个孩子,以及若干年前迷恋上自己的赫尔穆特。
赫尔穆特负责集中营事物,他信仰着纳粹党能在德国建立起人民的天堂,同时想保护奥尔嘉。
黑白画面如《修女艾达》(2013)一样精致,却没有丝毫刻意感。
细节上的设计值得反复回味,比如开头朱尔斯仔细翻看奥尔嘉的随身物品。
在看过被逮捕的奥尔嘉档案上的照片后、奥尔嘉被带到他的办公室之前,他小心地触碰着每一件东西的手一直颤抖,还未见其人就深受吸引;名贵的皮包和里面的物件,都表明奥尔嘉曾经过着精致而享受的生活,这与她在集中营里为了一双鞋而第一个冲向死去的老人对比鲜明,也不免让人想到集中营堆积成山的碗盆、眼睛……单人“受访”镜头占据影片一半的时间,而这其中大部分都是奥尔嘉和赫尔穆特。
两位演员塑造出了令人完全信服的复杂角色。
赫尔穆特坚信纳粹党会让德国成为天堂,却以读俄国文学来逃避现实;他平静地谈论着集中营的建造,却在得知契诃夫的前未婚妻死在毒气室后感到折磨、情绪激动;他因奥尔嘉不相信犹太人应被铲除而受挫,又在所爱的女人疯狂而卑微地重复着“你这么不同”、“德国人就是上等人”时崩溃大怒……赫尔穆特面对镜头时有着一贯的自信和坚定,但每一个事件所带来的情绪变化,都能在他的脸上呈现出来。
而奥尔嘉,从一开始陈述信息时的平静,到讲到个人经历时眼神躲闪,再到哽咽、哭泣不止、埋下头无法抬起,这段经历加之于她的折磨我们仿佛感同身受。
而即使这样痛苦,她还是做着最为真实、最为虔诚的坦白。
“我的影片中的这些演员并没有在表演,而是在发挥一种想象力,这个不是能通过学习获得的,是一种存在的体现,而不仅仅只有独白本身。
” 三张面孔所诠释的人物,以不同的方式做着内心的独白:朱尔斯软弱又透着愚蠢;赫尔穆特自信又坚定;奥尔嘉则仿佛赤裸着坐在这里,从不直视镜头,却带着某种力量。
而这由不同的存在做决定的不同方式,也将他们引向了各自的结局……迷雾中的树林、预示着希望的孩子、上帝的救赎,《战争天堂》中有许多我们熟悉的俄罗斯电影中的诗意元素。
加上其独特的形式、冷厉的风格,康查洛夫斯基以对过去的坚定回顾,给观众站在上帝视角的机会,审视那段值得被一再提及的历史。
中国电影资料馆第七届北京国际电影节宣传团队撰稿 / 瞧天r编辑 / 郭 舟
是2016年俄罗斯拍摄的二战时期的影片。
故事围绕着三个人物展开。
分别是法国警察朱尔斯、俄国女囚奥尔加、德国军官赫尔穆特。
朱尔斯是维希政权下的一个警察局长。
一个普通的法国人,有一个美满的家庭,可爱的儿子。
如果没有战争,他也就是坐在办公桌前,维持治安,审阅文件,无聊却安定。
然而战争改变了他的生活,也改变了他的行为,由一个正常的人慢慢向野兽靠近。
德国人的占领,一面残害着正直的人们,一面用纳粹的理论熏黑着这些走狗的灵魂。
他讨厌德国人,却又不得不对他们唯唯诺诺,帮助德国人去抓捕犹太人。
他可以一边听着对犯人的拷打声,一边安排秘书去为自己买马戏团的演出票。
不动声色,从容镇定。
和他们的傀儡领袖贝当一样,用彬彬有礼的举止来掩盖他猥琐的心灵。
奥尔加是定居在法国的俄国贵族女性,并不是犹太人。
因为掩护两个犹太孩子逃跑而被捕。
在集中营里吃尽了苦头,使她忘记了贵族的尊严,变得麻木了,看淡了死亡,只是像狗一样活着。
当赫尔穆特打算帮助她逃脱集中营时,她心里曾经又燃起了生的希望。
而在最后时刻,为了那两个犹太孩子,她内心中的善良的让她毅然选择了死亡。
尤为感伤的是,她在随众人平静的走向毒气室时,在一边的墙上冷静的刻下了自己的名字”OAR“,之后,她向外面的蓝天投去最后深情的一瞥。
让我们在那个地狱中仍然感受到了人性的光芒。
也为了让后人不要忘却这曾经有过的野蛮屠杀,不要忘记无辜的生灵。
德国军官赫尔穆特,贵族出身。
算是这个影片中性格最复杂的人物了。
他在大学专攻斯拉夫语,喜欢俄国文学,喜欢契科夫。
他的祖上曾经立下显赫的军功,他也自豪于自己的贵族身份。
在自报家门的时候,特别强调了他姓名中代表贵族的的那个“冯”字。
同样是战争改变了他的生活。
他怀着不甘平庸重塑家族辉煌的想法投笔从戎,正是在军中的生活中,赫尔穆特逐步接受了纳粹的思想。
在德国,纳粹党早先只是个不起眼的小党,代表了底层一帮混混的利益。
这个党的混乱的指导思想并不为贵族阶层所接受。
在德国的主流社会中,所希望的是使自己的这个一战战败的国家再次成为一个强国。
纳粹党就是利用了人们这种心理,并逐步把希特勒的生存空间和种族主义理论渗入到人们的思想中。
在这之前,赫尔穆特对逝去的贵族生活有着深深的留恋,对纳粹党的排犹举动也有疑问。
他还亲自解救了仆人中的犹太人,虽然很勉强。
在这之后,在愈演愈烈的疯狂的灭绝犹太人的行动中,他狠斗私字一闪念,坚信纳粹和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拯救德国。
追随希特勒就可以建设一个德国天堂。
特别是在受到希姆莱的接见后。
希姆莱安抚他说:“我们的军队中有药剂师、屠夫、面包师,我们也需要贵族。
社会等级不重要,雅利安纯血统才重要。
我们已经认可了你接班人的身份。
”这番表述让赫尔穆特受宠若惊。
更坚定了他的信念。
在以后的经历中,他遇到的一些事也曾让他有过动摇和反思,如听说契科夫的前未婚妻因为是犹太人而进了毒气室;偶然在集中营里巧遇自己曾经的恋人奥尔加;以及看到集中营里发生的那些暴行和丑闻。
但最终他对未来天堂的企盼都战胜了这些内心中的善良和人性。
他直到死,都这样坚信:“我心怀希望,我甘愿赴死,一个残忍又伟大的年代,将不可避免的来到我们的星球,需要我们为之打好基础。
即使我们要进地狱。
让别人去享受吧,但请保佑德国天堂。
它太完美了,人类还没准备好接受完美。
”他在这种虚幻的图画中死去。
而他曾经的大学同学则对赫尔穆特这样评价他心中的德国天堂:“你认为如果你的契科夫知道,当今世界成了这幅样子,他会怎么说?
他什么都不会说。
你真的相信你的天堂是所有人的吗?
相信我们都是平等的吗?
真是荒谬。
”影片中有几个细节值得玩味。
在集中营艰苦的劳作中,一个妇女冻饿而死,一旁的人似乎在等待着这一刻,没有悲伤没有哀悼,而是立即抢上前去,扒掉她的鞋子和袜子以及一切可用的物件。
人到了这种境地,已经无力去宣泄感情了,剩下的只有求生的欲望,甚至“求生”也只是一种奢望,谁都不知道下一刻,他自己是否也会同样倒下。
赫尔穆特在遇到自己奥尔加后,打算救她逃离集中营,安排好了一切,并为奥尔加办好了护照。
他之所以做这些,并不是对自己信念的怀疑,而仅仅是因为奥尔加是自己曾经的恋人,同时在奥尔加身上,他隐隐寄托着对自己过去生活的一丝留恋。
影片中有一个场景,赫尔穆特和奥尔加一起看电影,拍摄的是他们曾经在一起的聚会。
在一所别墅的高墙上,一起看风景一起欢笑一起喝酒。
看到这些,他们都陷入了对往事的怀念,但他们的感受也有很大的不同。
赫尔穆特开怀的笑着,在他,即感受到以往的美好,又企盼着未来更美好的德国天堂。
而奥尔加则木然又悲伤的回想着那些经历过的往事,对自己的前景是那么的绝望那么的无助。
看完了这部影片,使我想起了几年前看过的另一部电影《辛德勒名单》中的一个情节。
两个德国兵在驱赶犹太人的过程中,来到一个空无一人的房间,主人已经被这群士兵押往了集中营,房间里的唱机仍然在放着音乐,于是两人驻足聆听,并有了争论:“莫扎特?
”“不,贝多芬。
”这段情节与现在这部影片一样,向我们提出了这样的问题:一个产生了歌德贝多芬的国度,为什么产生了那样令人发指的暴行?
一个崇尚思辨富于思考进入现代文明的民族,为什么会将六百万无辜的人送进毒气室?
人类诞生后的岁月里,一直在跌跌撞撞的前进着。
人类所有的进步,都是人性的进步。
在这个过程中,人类在不断丰富着自己的知识,这知识是用来认识自己改造世界的。
而不是用来充当邪恶的遮羞布。
任何违背人性的行为,不论它有多么华丽的包装,无论它将这种邪恶描绘出多么绚丽的图画,终将被人们所唾弃。
影片由著名的俄国导演安德烈·康查洛夫斯基执导,黑白片。
也许是只有这个样式才能体现那种冷酷的现实吧。
大量的镜头是安排了三个重要角色的陈述。
这并不是他们的内心独白,而是他们死后,穿着同样的麻布衣服,面对的终极审判。
这种影片结构很新颖也很冒险。
实际上,并没有因此割裂了影片的情节,反而给观众更强烈的震撼。
按照导演的思路,镜头只是在一个客观的角度上,没有褒贬的去拍摄真实。
可我们也能感受到俄罗斯民族性格中的那种忧郁、冷峻和坚毅。
本人评分:8.0。
1942年战时的欧洲,奥尔加,移民到法国的俄国贵族女人,同时是法国抵抗组织成员,被盖世太保发现她在自己公寓藏匿两名犹太儿童而被捕,她的案子被分配到盖世太保掌控下的法国警察局长朱尔斯手里,奥尔加想用身体交易换取自己的自由,然而好色又胆小的法国人还在犹豫不决,就被抵抗组织一枪送去见了上帝。
朱尔斯被枪杀后奥尔加被关进犹太集中营,遇到了一个认识的德国军官赫尔穆特,在战争开始前,两人曾在托斯卡纳和朋友们一起度过愉快的假期,在那里,赫尔穆特曾对奥尔加一见钟情。
如今,貌美迷人的俄国贵族成了为一点点生存可能抢死人靴子、为了两根香烟给集中营里的女监工提供服务的阶下囚,而热爱音乐和契科夫的德国青年,放弃家产和一切,全身心投入到他所相信和追随的纳粹事业中来。
在每天都要死一万多人的地狱般的集中营里,两人踏上一段扭曲的关系。
在战争后期纳粹全面失利的时候,赫尔穆特做好了假护照决定带奥尔加一起逃往南美德国殖民地,这让对生存有巨大渴望的奥尔加激动得无以复加。
然而奥尔加在集中营里偶遇自己曾在巴黎公寓里藏匿过的两个犹太男孩儿,让她一念之差,在最后关头改变了主意精美的明暗对比让人印象深刻,4比3的黑白画面和考究的打光,让人想起黄金时代的单色摄影。
画面的风格非常符合占据影片绝大多数篇幅的1942年至1944年间的岁月,近乎四方的镜头成功凸显了战争年代对人性的禁锢,以及罪恶的集中营地狱般的逼仄空间。
演员的表现堪称出色:赫尔姆的扮演者克里斯蒂安·克劳斯成功诠释了在善恶之间挣扎的内心,而奥尔加的扮演者朱莉娅·维斯托斯卡亚则将人物的智慧、痛苦和绝望的牺牲表现得淋漓尽致
1、我一直疑惑不解,纳粹及其仆从国是如何分辨和甄别犹太人的?
即使一直保持犹太血统的犹太人会保持一些外表特征,可那些经历过数代与异族通婚、外表特征逐渐模糊的呢?
2、如同食腐的秃鹫一样,一旦有难友死去,他(或她)身上的衣服、鞋子或是最后一点残余的个人物品,都会马上被身边的人洗劫一空,正如可以为了一盒香烟去杀人……集中营没有道德准则,集中营是不折不扣的地狱……3、人生如棋。
在集中营,伯爵夫人和她曾经的仰慕者--纳粹军官(还是布尔什维克和斯大林的“小迷弟”)不期而遇,和她曾经掩护过但仍难逃魔爪的一对小男孩意外重逢……4、奥尔加,俄国贵族,法国抵抗组织成员,在生死抉择之际,慨然将生的机会让给了“还有女儿等着”的狱友,走向了人生的最终归宿--毒气室;5、同样是逝者独白,但是折射出各自生前的人性高下立现
从第一个镜头开始,“禁锢”就成了影片反复出现的主题。
在影片中,朱尔斯、奥尔加与赫尔姆三个角色各自面对镜头,好像在回答一个不知身份的采访者的问题。
此人的身份直到片尾字幕才公布,这种设计给人的感觉未免刻意,拉远了人物和观众的距离,让他们的情感和处境显得无关痛痒,也影响了叙事的节奏和流畅度。
导演对于花哨的叙事技巧追求过度,让影片的诚意打了折扣。
此外,在几个片段中,影片用他人配音的方式替代了演员本人的声音,这种粗糙的做法令人不解。
不过,演员的表现堪称出色:赫尔姆的扮演者克里斯蒂安·克劳斯成功诠释了在善恶之间挣扎的内心,而奥尔加的扮演者朱莉娅·维斯托斯卡亚则将人物的智慧、痛苦和绝望的牺牲表现得淋漓尽致。
奥尔加,这个移民法国的俄国贵族女人,正一步步走向所有人的地狱,那个黑暗逼仄的毒气室是她生命的终点。
集中营的人麻木颓丧的步入地下,可这个叫奥尔加的女人却停留在门口,她拿着石块在地狱入口的墙壁上刻下了两个字,然后抬头望向天空,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天空骤然明朗,把那两个字照得份外光亮,她用尽力气,刻下的是“天堂”!
对,这是所有人的地狱,但却是她的天堂。
对,这是众人地狱的死门,当却是她通往天堂的生门。
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这个普通的女人,在战争的压迫威胁下,信仰摇摆过无数次,可最终她选择了信奉善,回归自己的真实的内心。
这是安德烈·康查洛夫斯基去年的电影《战争天堂》的最后一幕。
这个经典的场景,让我们看到了人性的闪光,善意的流淌。
这才是电影之所以为艺术的最高级存在。
电影可以提供娱乐,但教化功能也是电影的应有之义,电影作为一种艺术形式始终是“高尚”最后的避难之地。
安德烈·康查洛夫斯基无疑用《战争天堂》保护和诠释了人类最伟大的高尚,即在人性沦丧的战争中,以献身精神守卫、超越人性本身。
安德烈·康查洛夫斯基凭借《战争天堂》提名金狮奖最佳影片,获得威尼斯电影节最佳导演奖。
《战争天堂》无论从画面还是故事上都堪称艺术佳作。
故事中出现了三位人物,一位受德国人控制的法国警察;一位喜欢俄国文学和音乐,最终成为集中营监察官的德国贵族;还有女主角,因庇护犹太小孩而被关押进集中营的俄国伯爵夫人。
影片在对于三人的单独质问和回忆中交织推进。
三人在仿佛审问室中,独自言说着对于其他人,对于战争,对于自己的看法。
影片没有着墨集中营的残酷和炼狱场景,而是集中力量表现人性的忽明忽暗,信仰的左右摇摆。
没有什么能够比死亡,能够比地狱式的集中营更能压迫人性了。
整部影片,我们看到了小人死亡后仍旧是小人,贵族死亡后变成了疯子,而只有这个软弱的女人死亡后却成为了天使。
奥尔加贵为伯爵夫人,战争前过着锦衣玉食的上流生活。
战争发生后,她因为庇护犹太人小孩而被抓捕入狱。
在被警察朱尔斯审问时,她放下身段,希望用身体换取自由。
朱尔斯犹豫了片刻,“我还从来没有睡过伯爵夫人”,然后约定了时间,准备享受特权提供的声色犬马。
可第二天早上,他却死在了陌生人枪口之下。
他后悔的是死时被自己的儿子看到,可他更加遗憾的是,没有睡到那位俄国伯爵夫人。
这个父亲,这个平常生活中的小人,死后依然保持着小人的贪婪,但同时他也是位怀有善意,心慈手软的普通父亲。
朱尔斯的死亡让奥尔加失去了最后的机会,她被关进了集中营。
对于她的人性压力测试开始了。
《战争天堂》对于集中营的描述极为克制,但刀刀见血,力道生猛。
其中一幕尤为令人背脊发凉,汗如雨下。
在饥寒交迫中,一群集中营的女人,坐在雪地中吃着残渣剩饭,突然一位年纪较长的女性倒地身亡。
这一刻,文明坍塌,兽性压制了人性,所有人没有想着救援,有的人大吼,“她死了”,声音中没有同情,只有喜悦。
一旁的人疯狂的拉拽这位失去妇人的衣服,寻找她身上可以利用的东西。
而伯爵夫人,女主角奥尔加在第一时间抢走了死者的鞋子。
她忍受着别人的咒骂,穿好鞋子,满脸冷酷的继续吃饭。
而一旁,一群人,仿佛野兽掏空猎物的尸体一般继续搜刮着可用之物。
她们没有其他诉求,死亡之前,人性和文明不值一提,她们只想活得更久而已。
除了细节,影片还集中构建了奥尔加好德国年轻军官赫尔穆特的主角——对手关系。
他们之间是有爱情的。
战争前,赫尔穆特对奥尔加一见钟情,他在她的身上仿佛一个小孩,奥尔加女王般的让他“压”住她,而他那时是她听话的裙下之臣。
但现在,赫尔穆特已经是集中营的权力执牛耳者。
他意外的发现了奥尔加的存在。
他希望保护她,他让她担任他的佣人。
他第一天就命令她洗澡,然后躺倒床上去。
他内心挣扎,他欣喜若狂,同时瑟瑟发抖。
他走到窗前,看见疲惫不堪的奥尔加已经睡着。
这时爱意回归,人性闪耀。
他放下了欲望,只是悄悄的给奥尔加盖好了被子。
战争中,永远没有绝对的正义和邪恶,人人不过是命运巨轮下的蚂蚁。
奥尔加和赫尔穆特总是被丢在人性的铁板上炙烤着。
他们挣扎,苦恼,希望超脱,可只能画地为牢。
赫尔穆特越是给予,奥尔加越是退让。
赫尔穆特越是求助,奥尔加越是卑微。
爱情从两人再次重逢的一刻就已经死亡了。
地狱,怎么能生长出健康的爱情之花呢!
赫尔穆特失去了家人,失去了信仰,在战争中已经完全被纳粹的“超人”意志洗脑,他全心全意为帝国付出,他为奥尔加办理了逃离的护照,可当他发现获得护照的奥尔加居然开始认同灭种屠杀,认同德国人就是高等民族后,他美好的一面彻底枯竭,他最终选择了同帝国共覆灭。
这时,本来可以逃离的奥尔加听到了同床,折磨过她,但这时向她发出最后祈愿的同伴。
这个女人,知道她能离开,她希望她出去后给她的女儿报信,告诉她的母爱永存。
神奇的一刻发生了,奥尔加突然觉得自己生无可恋,她把求生的机会让给了这位女人和两个她一直照顾的犹太人小孩。
接下来,就是片头的一幕发生了。
她去到了大多数的人地狱,但在她心中,那是她最后的天堂!
《战争天堂》精准的捕捉到了战争中人性的闪烁,信仰的摇摆,虽然表现的是地狱般的集中营,但最终善意取得胜利的结果是导演对于人性的一首壮美赞歌,也是电影教化能力的艺术性体现。
除了故事和人物,《战争天堂》在表现形式上也是颇具魅力的,导演用形式给影片披上了神性的外衣。
影片中,警察、军官、女人,三者大量出现了在了一个审问室里,随着影片的发展,我们知道三人已经死亡,但三者却依然行使着诉说。
谜题在最后得到解答。
三人最后一次告解,警察继续小人着,军官已经发疯,只有女人希望得到宽恕。
这时镜头后的人说话了,“来吧,这就是天堂”!
女人顿时被一束光亮照耀。
她卑微的身体里,一颗怀揣着善意的心温暖了整个画面。
安德烈·康查洛夫斯基利用这样的结构方式,让观众不再是冷眼旁观看客,而是同角色一样经受了良心的拷问,甚至成为了人性的裁判,上帝的门徒。
为了表现禁锢和压迫的主题,安德烈·康查洛夫斯基采用了黑白色调,同时选择了4:3的方形取景框。
加上大量的室内场景选取,从门后的偷窥,辅以中景,甚至特写镜头,始终给观众营造了一种狭窄局促的视觉效果。
他用画面制造着角色压力,故事的冲突,同时给观众带来一种逼迫感,一种极度不安全感。
如何在战争中守卫内心的天堂。
安德烈·康查洛夫斯基要你作为上帝去评判和体味。
太規整,設計感重。資料館
【2019年8月15日-中国电影资料馆-「战争之尘」】“契科夫的未婚妻被送进了毒气室”由内而外的解构历史,后现代手法用的挺巧。但结尾处理真的是,为了点题而点题,戏剧目的的闭环略显刻意。(片尾曲的调性很煞风景)
战争过后才会有天堂,特别喜欢黑白画面搭配4:3画幅的质感
不是很喜欢这个拍法
好看,就是钢琴师那种好看程度。不会成为最爱的好看
接受“上帝”的审问,也许是种释放,天堂的光最终只照向了她。她始终没能爱上他,他爱她的高贵、自由、不畏权势,当她失去这些的时候,也会有畏惧。不变的,是连她自己都不知哪来的救赎的勇气,让天堂的门向她敞开。
阴郁、沉闷、压抑
emmmmm……虽然是描写的二战但完全不真实……两星半吧
故事挺大路货的,独白的设置也主要是讨巧,好在是老导演,技术指标上还算稳健。
片头字幕说明资方是:俄国文化部、德国文化部、欧洲犹太人基金,于是内容果然就是三方的宣传材料。但在不相关的人中找到联系,这个还挺好。就是二战片请不要再拍了,看疲了。
单就此类型题材电影而言,没什么出彩的,看得人也是犯困。
死人直面镜头,二战的独白,最后光明的结局是沉重的一击
精致的黑白画面和构图,我喜欢的人物关系。PS:八月君的弟弟也这么好看。
人可以有各种对错,但要有底线,这样就不会有罪孽
二战不知道每年贡献了多少部欧洲国家选送的奥斯卡外语片的灵感来源,直到最后才意识到所有人面对镜头的独白都是在天堂门口的自省,海报上竟然是本片的女主,故事不算精彩,但是形式还算有用心在创新。
4.5
Emmmm…
俄罗斯德国联合拍摄。安德烈·康查洛夫斯基导演牛逼!“谨以此片纪念苏联移民者以及抵抗占领法国纳粹党人的抗战战士们,他们为了拯救犹太儿童牺牲了自己的生命。”
以二战集中营为背景,叙述的故事不关乎战争,而是生死的尊严,爱情变得畸形,智慧显得荒谬,理想成为摆设,影片以审视角度遍历两位主角从凡人到升入天堂的升华,情爱物质都不重要,生死都可以无视,从人性迸发的亮光是那么绚烂高尚。
战争是地狱,天堂存在于闪耀的人性之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