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爱相亲

张艾嘉在我心中的地位，差不多等同于李宗盛一个在影，一个在歌，好像都属于上了点岁数倒好不好的时候，稍微有点故事的教训刘若英、谭维维、张艾嘉，三个大爱的女人组成一部电影，很盲目的给满分，就像张艾嘉对刘若英说：一路走下来，我们都一直想把内在的东西发挥得更好，跟自己的心灵相处，自己去灌溉自己。

依旧很热爱演戏，所以我觉得爱演戏的人，真的一辈子都有戏瘾而很不凑巧，上次念念的出现是在恋人离开后不久，同样，相爱相亲这次也是好像注定着张姐出一部作品，我就被分一次手，刚不自觉瑟瑟发抖的查了下一步【林徽因】上映时间在2020年，意思是我在2020年又要遭遇一次这样的事情太他妈扯了但是，有你在，是最好一【20 30 40】2004年，刚上初中，13岁偶然回家看到电影频道播放的【20 30 40】，一部女性多视角，多选择，多生活的电影根本记不住讲了些什么，因为从小喜欢刘若英，家里第一张有印象的VCD就是刘若英（后来），后来这歌当时传满我们小县城的大街小巷，各种街边摊、君得利争相播放那时的刘若英如日中天，不仅音乐上有陈升，身边还有张艾嘉，甚至李心洁也不得不说，曾经的意淫对象之一，真的是天仙“其实你知道，我有多久没有为了爱跟一个男人吵架,我也不能因为是寂寞，我就带这个男人回家带那个男人回家,有点羡慕不是，有什么了不起，她们经历过的，我全经历过了”这是2002年刘若英“单身日志”演唱会张艾嘉与她合唱【爱的代价】前所说的话当年，她49岁 ，所以你说想，到底是因为寂寞，还是真的想呢？

15岁那年我当时拿着一个5cm x 5cm的MP4在小县城的河边，和女友看着很小屏幕演唱会，听爱的代价，听打了一把钥匙给你，听我曾爱过一个男孩，听成全，听后来，听张艾嘉在歌曲间奏中说的“是阿，这就是爱的代价，每天洗洗内裤呀，洗洗袜子呀，衬衫呀”当时，有你在，是最好二【念念】讲真，我中途看过的很多张艾嘉的电影，比如【吴清源】、【观音山】等，电影本身很好，就是没有把这个“爱”字贴上张艾嘉的标签记得【念念】上映前，我光听刘若英的电影片尾曲都听了不下一百次，在当日买了凌晨首映的票，晚上十一点出发，赶往离家9km远的横店电影城去观看，半路下起雨，我雨刮有一半还是坏的，最后才发现还闯了个红灯也就是那次，买了人生中第一次单人爆米花套餐，顺便吐槽下，凭什么单人爆米花套餐要比双人的贵？

梁洛施在片中出奇的美，甚至感觉已经超过了我对桂纶镁的第一印象看到一句念念的评论说的是：至“今”仍放你在“心”上，是谓“念念”我记得念念的票房惨的不行，影院一天只给排五场黄碧云在【失城】里写道：生命里面很多事情，沉重婉转后，至不可说【念念】上映后不久，我就恋爱然后至这部电影上映前两个月恐怕，有你在，是最好三【相爱相亲】电影上映前，许多微博自媒体都宣传的是谭维维的【陌上花开】，谭维维是我现今最喜欢的女歌手，我既爱她撕心裂肺的高音，也爱她温柔低沉时的声音前天我听何洁的“给陌生女孩的信”，想到最怕平时大大咧咧的女生，突然认真低沉的唱歌，可能这首陌上花开出自于黄韵玲，她也是和刘若英、张艾嘉千丝万缕的一个女人，她有首【喜欢你现在的样子】，也是KTV里不敢唱的歌曲之一说说我最喜欢电影的四个场景吧1.阿祖说，他不是不爱我，你看，他这个月还多给我寄了五块钱，说天气冷了叫我买个袄这其实就是那个年代所认知的爱呀，可以愿意信任一个人，一辈子呆在乡下等他回来，可以愿意骗自己，一辈子都守着他的坟，可以愿意在电视台的直播时，歇斯底里的宣泄自己的情绪，这就是那个年代，宁愿杜撰出无数个黄昏，就只为了幻想一只，飞出耳廓的飞蛾你说外公到底爱不爱阿祖，我觉得，爱吧你说外婆爱不爱外公，我觉得，爱吧就连最后家族谱翻出来，就连在电视台上说的第一句都是：我，岳曾氏这个男人已经从她17岁开始，根深蒂固的扎在了她的心里，即使他去了城里，即使他每个月按时写信回家，即使他的坟就在离她家不远处，她永远都是自己认为的，那个合法妻子，永远都是自己告诉自己的那个，岳曾氏想起张学友那首歌【你的名字，我的姓氏】中唱到的：只需要最回肠荡气之时，可用你的名字和我姓氏，成就这故事2.薇薇说，他去北京了，我等他... 随后说到，一辈子吧？

但是一辈子是多长呀？

这是这个年代的现状，男朋友为了追逐理想离开河南去往北京，你说阿达到底爱不爱谭维维，我觉得，爱吧你说阿达爱不爱薇薇，我觉得，爱吧这个年代的感情很复杂，她们每个人都在每个人的生命中，互不干涉，互相孤独，并且，谁也帮不了谁能够叛逆父母，偷拿着户口本出来就领证，可以交往着一个酒吧歌手全权不告知家里人，愿意脱离母亲絮叨的家庭氛围，搬出来自己养自己，甚至无限顶撞，说话毫无分寸，我不知道薇薇的人设是多少岁的女孩，至少也是在法定年龄之上这就是这个时代的常态，儿女永远是压死父母的稻草，尽管不是之一我曾经问我父母是怎么在一起的，我爸说在外聚餐看见你妈，在一起一周后确定了关系，当时他有27条牛仔裤，每天穿一条出去和我妈约会，终于在一年后把我妈约到了他厂里的单身宿舍，弹了首全程EM和弦的“大约在冬季”一周后去给我外婆提亲，就结婚了我之前收藏了一些撩妹、撩汉金句，可是后来我觉得情话在我们这个岁数，不应该是长这样的，我想象不到是怎样，至少不是这样那一辈子到底有多长，这有个很戏剧性的便是张艾嘉的“春梦”，她回到了和田壮壮当年的感情，却自己一点都记不住，很模糊，可能相濡以沫一辈子，或者就像影片开场时田壮壮所说：一辈子都在一起，就是相爱了吗？

3.在经过很多事情后，阿祖同意了迁坟，在村民们从棺材里拿出那个矩形的骨灰盒，阿祖摸了摸上面的大骨架说了一句：我不要你了这不得不说一下这位名为吴彦姝老演员的演技，我看着她眼熟，应该是在电影电视剧中经常客串老一辈的演员，并且至少该是国家一级演员，通过她的表演，直接刻画出了那个年代人们所保留的固执、迷信、感情观在当代感情中，表白和在一起其实成本都挺低的，如果两人在一起了超过了有两年以上，那么若要说出 我不要你了 这句话，这得是个多大的误会和问题才能导致，而他们花了一辈子的时间去说，我不要你了，是等不到了吗？

是信念崩塌了吗？

都不是想起网络分主流金句：你没有如期归来，这正是离别的意义我不要你了是什么意思在我看来是，我放弃你了，我释怀了我这一辈子为了保留的感情，镜头拉到贞洁牌坊，和这一幕想呼应从此以后，我和你都自由了4.故事所有的主线全部平息过后，田壮壮买了新车（好像是斯巴鲁还是什么我没看清）去新的树德中学接张艾嘉下班这里面角色设计挺有意思，一个驾校老师傅，一个中学老师，一个电视台编导的女儿组成的一个三口之家，你要说工薪也算是，你要说小康也算是，但是其实他们就是万千世界的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家庭，这样的家庭中国至少占五成以上路上田壮壮播放着【花房姑娘】，诉说着年轻时代的承诺，歌和车，现在都有了而张艾嘉只关心这车啥时候买的，花了多少钱呀你要问这对夫妻爱不爱，这才是标准的爱阿，不是那些撩汉撩妹的情句所能比的田壮壮说：这些年让你受了那么多委屈，我吧，现在可以放手，你还可以再活一次，可是我还是想出去的，有你在是最好......最后的最后张艾嘉泣不成声说梦里的那个人就是年轻时候的你呀，而田壮壮则是五音不全的跟着哼唱那首【花房姑娘】“你呀，唱歌还是那么难听”什么是有你在，是最好其实就是，如果你不在，那真的他妈的一点也不好

这可能是一篇“偏题”的影评，只是希望可以带来欣赏《相爱相亲》的另一个角度。

本文可见于公众号 “风影电影纪” 孤岛间的距离，《相爱相亲》不只是“爱的教育”

《相爱相亲》开头，岳慧英（张艾嘉饰）、薇薇（朗月婷饰）与尹孝平（田壮壮饰）朝着外公的坟茔，依次走过瘠瘦的田垄。

外公的坟茔坐落于广阔的农地中央，仿佛是一座等待问询的孤岛；而两代人在银幕上的前行，则构成了在时间轴上迈向生命尽头的隐喻。

死亡成为了一座孤岛，而当我们回到生者的世界之中，我们同样能感受到人与人之间存在的距离。

有趣的是，张艾嘉的讲述并没有局限于家庭的琐屑，而是将日常家庭生活嵌入了现代社会的语境之中。

我们不仅能游弋于细腻微妙的家庭情感关系之中，也能从中反思现代社会中“亲情”这一语词的尴尬处境。

人与人之间的“孤岛”状态并非仅仅植根于具体的人自身，更有其深层的社会背景作用——这一点也成为了影片涓涓细流中的澎湃之处。

影片的核心矛盾发生在岳慧英与姥姥之间。

二人在交锋中同样瞄准了“结婚证”的补办。

而一张半个世纪前的结婚证的补办背后是一系列繁琐的程序。

中年一代人已经长久置身于现代社会的秩序之中：岳慧英在工作中雷厉风行，她愿意奉献自己退休后的时间，她禁止乡民打电话到工作的场所之中，她也能够将孩子们的声音在领导观摩的公开课中统一为齐整的回答（这同样是一种制度的象征）。

但是当自己父母长久的婚姻关系受到法律的质疑之时，她依然无所适从。

对于姥姥来说，她需要跨越的障碍便更为庞大。

那不仅是冰冷的法律，更有曾经贞洁伦理的烙印，还有更为沉重的“他并不爱我，只是为了家庭负责”的事实。

两代人同样繁茂而厚重的记忆都需要挤入法律那一条狭窄的通道。

当理性所难以分析的情感必得依托于法定关系的建立，而关系需要一条条律则进行证明之时，人与人之间的对话距离便再一次被拉开。

理智与情感的矛盾被外化为人情与制度间深旷的鸿沟，难以逾越。

镜头是故事中频繁出现的物象。

作为现代科技与媒介的双重载体，影片中的镜头被塑造为两种：大众传媒的、外向的镜头与私人记录的、内向的镜头。

外向的镜头表面上是开放的、公共的、求真的，实际上却是高傲而封闭的娱乐商品。

当记者与主持人对姥姥毫不顾忌地提出追究“真相”的问题，当岳慧英在街头不得不“被”女儿的同事采访，真相中细密挚切的爱与纷繁的代际纠葛已经被节目制作的主观目标与观众消遣的心理需求所过滤。

而当镜头被放置于日常生活的真实琐屑之中：在阿达（宋宁峰饰）偷拍薇薇时，在姥姥帮阿达照相时，在薇薇给姥姥看阿达的照片时……我们自然地开始了“爱的教育”，沉浸于如田壮壮所说的“具体、执着而有态度”的情感。

由此我们不难看出张艾嘉对待年轻一代与现代科技、大众传媒的矛盾态度。

一方面，汽车成为了尹孝平与岳慧英安全感的空间，“上电视”成为朱音（谭维维饰）维系生活的希望寄托，“去北京”成为阿达追逐梦想的代号……更多的可能性在新生代中展开，人与人的距离在科技中消弭；另一方面，在媒介与科技的规训下，一家人在宾馆也无法摆脱对手机的依赖，姥姥与岳慧英陷入猝不及防的镜头陷阱之中，女儿薇薇也无法预料媒体对“真实”的虚构……被窥伺的恐惧、被捏造的愤懑、被疏离的孤独全都被放大。

那么最终，亲情是被扭曲还是被还原？

孤岛之间，是否更多了重重迷雾？

卢明伟（耿乐饰）这一角色的作用在影片中颇为独特。

他是单亲父亲，也是演员。

作为父亲，他供养着孩子，在孩子的老师面前诚惶诚恐；而作为演员，他以穿梭于市井之中的表演获得金钱。

他可以是悲痛欲绝的儿子，可以是大义凛然的律师，可以是一切顾客所要求的角色——现代社会中个体存在的“扮演”性质在这一角色中体现得最为突出，背后的操纵者是生存，或者是更赤裸的金钱。

无独有偶，在影片开头的强迁段落，岳慧英也同样反复念叨着，“你们都是收了我的钱的！

”两代人的关系在金钱的网罗下显得尤为轻浮而虚假。

而薇薇等年轻一代对“生存”与“赚钱”的反复提及也愈发令人无奈。

金钱所衡量的不再只是狭义的商品，它也间接地扰动着我们对日常生活中种种珍爱之物的判断——那是我们曾经如此熟悉如此自如处之的幽微。

而如今，孤岛之间仅有的交汇，都蒙上了互相利用的阴影。

影片中的一个段落非常耐人寻味：岳慧英意欲寻找曾经的街道办事处，尹孝平带她来到原处，却只见高楼平地而起、施工机械上天入地。

而此时尹孝平却和慧英有意无意间开始了对记忆中生活场景的辨认。

镜头保持远观，二人身影愈发渺小，而回忆的余香却无形中逸散而出。

另一个角度来看，这也是卑微的庶民所无法抵抗的时代变迁的缩影。

他们在庞大的工地中渐行渐远，而曾经的街景一一浮动于他们脆弱的记忆伏线之中。

广袤的时空被凝缩于短短几分钟密度醇厚的影像里。

在这个陌生又熟悉的场景中，夫妻二人竟如此靠近。

另一个同样具有“凝聚”意义的段落则发生在阿达与姥姥之间。

摇滚青年阿达在姥姥的棺材之中躺卧，仿佛在芳华未尽时来到了世界的尽头。

漫长的生命就这样被折叠在了几平方米的逼仄之中。

阿达与姥姥在无言中达成了对“衰老”与“死亡”的沟通。

而这种共鸣的背后，同样是不可逆转的时代变迁隐喻。

整部影片的地理语境同样是精心设置的。

张艾嘉并没有选择诸如上海、北京、香港这样真正的现代化大都市，而是选择了处于发展改造之中、糅合城市乡村诸元素的地理环境，从而呈现出颇为复杂的影像质感。

我们甚至能够从中感受到有意的粗糙化处理与生活元素融入，从而更为真实地触及现代社会的多重变化——以及其中亲情的距离。

影片中有一处镜头与开头颇为相似。

岳慧英走过乡间的小道，偶然间目及远方高耸的烟囱，直立于平坦的农村景物之上——同样如坟茔般苍凉的“孤岛”。

人生的况味一瞬间漫卷于她的脑海，投下森然的落影。

她想不起那个在陡峭的崖壁上向他伸出手的人，就像孤岛一般，遗忘了环绕身边的水波与远处其他同样落寞的岛屿。

最终她明白了这梦中的一切。

而张艾嘉最终也让我们明白，是什么使我们成为孤岛，又是什么让海水被分开。

寒枝雀静 / 10.16

《相爱相亲》个人观影随笔，非正经影评这么拗口的电影名字，在看之前我挺不解的，看完以后，真的取的妙啊，相亲相爱是两个人的故事，而相爱相亲就可以是三个人的故事！

三个人具有稳定性，这里面的关系，民政局也解不开！

我觉得这部电影是近年来看过最舒服的电影之一了，没有刻意的煽情，其实打感情牌无可厚非，只不过现在有些电影真的把苦大仇深当成工具，可能他们认为只要你哭了，动容了，就一定会说电影好，事实根本不是这样！

《相爱相亲》导演张艾嘉，印象中她拍过很多电影，但是作为导演这好像是我知道的第一部，她自己也演的不错，虽然是台湾人，可几乎听不出来台湾的口音，所以也不会觉得出戏，角色的情绪把握的很好，不光是张艾嘉，其他的演员也是这样，没有一点点尴尬，尤其是正房老奶奶，真的演的太到位了！

电影的主题是关于"爱情"亲情"，也可以理解为等待和追寻，当然这其中横跨三代人，我是这样解读的，一开头张艾嘉带的女儿去迁坟，然后看到一块儿贞洁坊，当时我挺意外的，真的有这种东西吗？

没想到后面这个牌坊成了整部电影的"信物"，也是一个象征。

抛开敏感的话题不说，我觉得看问题还是要从不同的角度，可以说那个男人不值得，也可以说他太自私，可以说奶奶的思想太保守，也可以说奶奶是坚守爱情的天使，这些在电影中表现的很委婉，前半段我一直以为是比较套路的那种剧情，就是一位老人去世，然后像廊桥遗梦那样的解开心结，把故事慢慢的呈现，可是后面并没有着重去描写老人对于原来丈夫的思念，而是做了一个对比，潜移默化的把这种情感衬托的如此伟大，现代人是不能理解那时候人们的观念，过去的只属于过去，现在看起来也不过时，而是一个时代的印记，导演并没有给我们答案，到底该怎么去解释他们的关系，或许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答案，可是有一点，我相信一定有共鸣，那就是老奶奶对于原来丈夫的爱，不管怎么说，他一定是伟大的，无关什么贞节牌坊，也无关固执愚昧，这么多年的等待，这也是最让人心痛的地方，她的丈夫爱着别人，对原配更像是亲情和责任，你说它一开始就不该发生，可一旦发生了，就无法回头，注定有人受伤！

当奶奶对着一堆骨骸说我不要你了，看到那儿我差点儿崩溃，真的，那一刻一切都在无言中，什么旷世的爱情，什么乱世佳人，都比不上这一句，几十年的厮守啊，随风而去了，走吧，走吧，人总要走的。。。

PS：最后的那首《花房姑娘》意味深长，我们都在等待，也都在追寻！

《相亲相爱》里，我们窥见的城市景观并不是高楼林立的繁华森林，而是粗糙的水泥高架桥与遍地的施工现场，像绝大多数城市一样在经济浪潮中仓促的向上挣扎，疲倦且面目模糊。

与之相对的农村却经由城市化进程的改造，小汽车与牌坊、黄土地共存。

在电影中，两种景观所代表的现代经济文明和传统农耕文明彼此隔离，甚至对立，但在“景观上”却都呈现为一种“废墟”——建设的废墟与被摧毁的废墟。

改革开放后的中国在世界经济的浪潮中无疑是走得最快的一个。

经济腾飞的巨大力量使资本运作的逻辑被无限放大，城市化的进程正是依仗着巨大的的金融资本，用似曾相识的高楼大厦取代一切细微的、不同的原生文明，并将之抹平、吞噬。

残存的传统文化景观失去原生土壤，在城市中被孤立成一种奇观、一种“文化商品”，提供一种对过去和另外一种生活（文化）的遥远的想象。

这样的想象存在于生于媒体时代的薇薇第一次看到牌坊时的惊奇中，更存在于她的视频所引起的猎奇围观里。

薇薇接近姥姥并非出于她对姥姥处境的体认。

她的摄影机先于她的个体闯入姥姥的生活，一种现代城市文明的“观看”、一种猎奇式的期待与想象随之产生。

但姥姥拒绝提供这样的想象。

薇薇的狼狈在一场雨后化为一种攻击性：肆意的翻箱倒柜寻找衣服。

而姥姥对此毫无招架之力。

出于两种文化逻辑的撕裂和断层，他们无法理解对方，更无法形成有效的对话关系。

这种断层在“法律”与“人情”的冲突上更为明显：岳慧英为了证明父母的结婚关系奔走在法律程序之中，姥姥却将之诉诸于人情；“法院的传票”在乡村遭遇到“保暖内衣与羊毛衫”的哂笑，如此等等。

当然，这两种文化内部也有诸多问题：岳慧英遭遇到繁复冗杂的程序过程、对姥姥来说理所当然的情感却无法作用在冰冷的现实世界。

冲突的双方并不势均力敌，且态度也不尽相同。

姥姥想用家谱换取法律的肯定，而岳慧英却从未试图接近姥姥的人情。

现代经济文明在此展现出一种超凡的自信，或者说傲慢的侵略性。

正如薇薇所言：姥姥的篱笆挡不住妈妈的暴力。

由此姥姥为了留住坟地的顽强抵抗的形象，获得了一种更广阔的象征性，她在此几乎抽象为挣扎着的传统乡村文明的缩影。

但面对强大的城市资本的力量，传统乡村文明也不尽是负隅顽抗的姿态。

电影中，村长的角色与姥姥的形象一起构成了对现代文明的双重呼应。

村长对现代文明一直保持着有底线的欢迎态度。

他第一个迎接电视台的采访、陪姥姥录制节目，在姥姥与岳慧英之间努力调节斡旋，又在每个关键时刻都能维护自己和姥姥的尊严。

这似乎正是当下许多乡村的处境：渴望发展带来的利益，又要强调自己的存在和尊严。

但经济主导下的“商品”逻辑，使得这两者处处矛盾，无从着力。

我们对于其他文化的认识往往建立在一种想象性的共情基础之上，但如今这个“共情的基础”却被经济的快速发展所撕裂、摧毁、重构。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通行于一切的新的“商品”的法则——金钱即上帝，金钱重新评估、换算一切。

薇薇与男友谈婚论嫁时，止步于存款；岳慧英从雇人迁坟开始一直未放弃用钱来解决一切争端；而姥姥确认感情也是因为“他每次都往家寄五块钱，从来没忘记过”。

值得注意的是，薇薇正是通过姥姥“五块钱”的故事，才最终体认了“姥姥”的感情，决定帮助她。

金钱成为不同文化、阶层、个体之间沟通的媒介，成为结构社会象征秩序的唯一准则。

每个人都通过彼此对金钱的想象产生共情，进而想象另外一种生活。

以金钱为准绳，电影又深入到两性的对立上。

电影里所有谈论钱的都是女性角色，而男性角色却承担了一种“逃离生活、追求梦想”的形象，无力承担家庭的“责任”。

尹孝平买了新车，岳慧英第一反应是多少钱；当尹孝平提醒她年轻的梦想时，岳慧英听着《花房姑娘》呜咽难言，大有“夜深忽梦少年事，梦啼妆泪红阑干”之意。

我们不知道岳慧英的眼泪是否来自于从搁浅的梦想里发现了“失落”的自己，但是我们却对这种“无言的失落”、对横亘在两性之间巨大的鸿沟深有共鸣。

谭维维与耿乐扮演的角色试图弥合两者的差异：谭维维想借“梦想”赚钱，耿乐却借赚钱实现表演梦。

但他们却都没有“成功”，无法即成为一个“母亲”，又是一个“父亲”，只能挣扎着陷入各自的泥潭里。

电影结尾，岳慧英最终与姥姥的和解，是在象征着现当代文化的媒体的注视下进行的。

面对姥姥的质问，岳慧英终于将法律替换为“一个女儿的心愿”，获得姥姥的理解。

在这场“和解”里，岳慧英不得不放弃法律的逻辑、姥姥也遭到“人情”反问、薇薇天真的的保护欲遭到媒体的冷酷暴力。

唯一的胜利者是媒体本身，猎奇的期待终于被满足。

也许这就是我们社会的方向，它们不需要来体认任何异于自己的事物，只需更快的发展、侵略，将一切抹平、展览。

我们在这些遗迹，或曰“废墟”上想象一种逝去的文明，然后封闭在相互交错的想象世界中进行着注定失败的交流，世界向着想象的世界坍塌。

而当不同背景的观众作为一个集体走入电影院中时，我们不得不褪去所有背景标签与《相亲相爱》一起，站在想象的间隙里，开始观察，开始思考。

今年看片子的所有泪点，几乎都在电影《相爱相亲》里。

这是我今年最喜欢的一部片子。

好久没有这样爽快地哭上几回了。

去市区办事的空隙，临时买了张票到影院，一个人包了全场。

出来时我一直低着头，生怕工作人员嘲笑我红红的眼睛。

我走去公交站台的路上，风很大，想到电影里的情景，眼泪又蹦了出来。

情绪很复杂，想到了太多太多东西。

这部电影几乎包含了人这一生要面对的所有问题，尤其是女人。

爱情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家庭存在有什么用？

该如何与30岁和60岁的自己相处？

这其中，参杂了背叛与理解、坚守与逃避、束缚与自由等等之间的博弈。

在看片子之前，我知道它得了很多奖：金马奖7项提名、釜山电影节闭幕电影、入选东京Filmex影展开幕影片，在豆瓣获得了8.4的高分。

但真正吸引我走进影院的是导演张艾嘉对女性的生存状态，一贯细腻又温情地表达。

51岁的张艾嘉拍过《20 30 40》，对于现在64岁的她，十几年过去了，我想知道她对女人的情感，有没有一些变化。

片中三个女人，快90岁的姥姥，60岁的妈妈，30岁的女儿。

三人性格迥异，各自做着完全不同的工作。

姥姥当了一辈子农民，妈妈是一个处在更年期快退休的学校老师，而女儿在电视台真人秀节目工作。

如果不是一场“迁坟”之争，我想这三人几乎井水不犯河水，封闭在自己的小天地里，慢慢过下去。

姥姥可能抱着贞洁牌坊，带着她的所谓真爱，守着那个负心汉的孤坟终老。

妈妈在多疑暴躁的更年期后退休，咒骂几句楼上年轻漂亮的王太太，生活最终归于平静，她只需要做的就是老去。

女儿会和随便一个认识不久的男人偷偷领证，不会考虑领证第二天做些什么。

02每个阶段的女人，都有她要操心的事情。

每个时代的女人，都有她独特的价值观念。

从片子开头到最后，包括出了影院回来，我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真的有人会等一个人一辈子吗？

有吗？

我身边好像从来没有过，我自己就不是一个长情的人。

所有的心动爱恋，都随着时间的流逝，深埋在心底，更多的是忘记了。

今朝有酒今朝醉，你不好好爱我，我一定会去好好爱别人。

爱情算什么，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呀，它没那么重要，他也没那么重要。

可片子里的姥姥不一样，她在最年轻的时候嫁给了那个男人，包办婚姻。

后来他走了，去城里工作，跟别的女人相爱结婚成家。

而她连张他的照片都没有，一等，就是几十年后，等来了他的棺材。

姥姥也替自己打好了棺材，等着死后跟他合葬。

当城里的后辈们来迁坟时，她还是不愿意承认，那个男人心里没有他。

一向波澜不惊的姥姥，手里拿着当年他给她的信，流着泪说：“你看他在城里，每个月都给我寄生活费，那次还多给了我五块钱，让我做身衣服，我做好穿着拍照片给他，可他......”她没有继续说下去。

坐在她对面的女孩残忍地说出：“可他对你的不是爱，是义务，他对我外婆才是爱情。

”姥姥一辈子的委屈，岂是几句话就能说清楚的。

她还是要等。

以前等他活着回来找她，现在她等着自己死了去见他。

村口的贞洁牌坊上写着她的名字，这只是她那个时代的女人，为丈夫做的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那个时代的女人，表达爱意，可以用一辈子。

一开始，我觉得她可怜、蠢笨，对负心汉忠心耿耿的人是没有好下场的。

可到最后她对着他唯一的照片红了眼眶时，我觉得可怜的是我自己。

能为爱坚守一辈子，我做不到。

我太自私了，害怕受伤害，把自己的心保护好好的，不受外界的一点侵害。

我怕失望，我怕没有结果。

我的爱是功利的。

姥姥孤苦终生，可她每天都活在她的爱意里，这世上没有什么，能比一生心甘情愿只爱一个人，这件事情更加伟大又孤勇的了。

我终究是爱自己多过别人。

以前我喜欢的男人，经过一些小事的磕碰，心上就留下了疤痕，不敢再轻易触碰。

我是软弱的，姥姥是坚强的。

为了等他，她敢一辈子。

我不敢。

03张艾嘉扮演的岳慧英也在等。

她的脾气很大，家里家外都是女强人。

她嫁给了一个驾校教练，在家喋喋不休老公的身体和女儿的顶嘴。

更年期的她，在各种琐碎的日常中，消耗了大半辈子。

在她看来，爱情就是过日子。

老公身体健康，不跟楼上的王太太走得太近。

女儿听话懂事，能多跟自己说几句贴心话。

而她自己也能晚点退休，一直有事做。

她就满足了。

为来为去一个家。

活脱脱的中国中年妇女的形象。

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跟我母亲一样。

我母亲在地里走过了大半生，她在学校里过了一辈子。

她们几乎从来不提爱情这个东西，爱情没有饭重要，没有全家平安健康和谐重要。

久而久之，对爱情和婚姻麻木，除了争吵，还有猜忌。

丈夫对她说：“你不记得啦，那时候我们说退休以后，买辆自己的车，一起出去兜风。

可现在车有了，歌也有了，你却没有兴致。

”后来岳慧英说了一句全片最让我感动的话：“我那天做了一个梦，我梦到一个男人的脸，我怎么都想不起来是谁。

后来我想到了，是你年轻的时候。

”我也有过类似的梦境，醒来发现自己老了，一阵空虚后，才最难过。

我们老下去的时候，常常忘了最初的模样。

岳慧英是相信爱情的，只不过她的爱，被日常掩盖，但一直在。

她在等，只要还能听到那么一句话，她马上就能想起从前的爱情。

像个十六岁的少女，看着心爱的他。

女儿薇薇完全不懂长辈们的感情，她也不想关注。

她只喜欢在酒吧当歌手的男朋友。

她们爱来的快，去的也快。

心血来潮就去民政局登记，忘记带了身份证。

等男友要去北漂时，她说：“我不会等你的，真的不会等你了。

”说完这句，两人都哭了，互相拥抱。

也许就是那一刻，薇薇理解了姥姥的等待，为一个人等一辈子，是多么多么卑微又勇敢的行为。

可她知道，她的爱只是一瞬间。

她生命的全部意义，在于等待那些瞬间的降临。

她在等一辈子，我在等一句话，你在等一刹那。

这是三代人的爱情观。

每一种爱情，都让我泪目。

04《20 30 40》里，张艾嘉对爱情的看法是“我是一个被抛弃的女人”，而在《相爱相亲》里，张艾嘉借着姥姥的口，说出了那句“我不要你了”。

不同的话，却是两个同样被遗弃的女人说出来的。

前者40岁，人生重新洗牌，她晨跑，微笑，跟每个人问好。

后者快90岁了，对着爱人的照片凝望良久，最终鞠了一躬，回村守着一座空坟。

我不知道姥姥有没有放下心结，但我知道她跟以前不一样了。

张艾嘉电影的女人本质上都是向上的。

她们能很快从痛苦中抽离。

就算前晚哭到深夜，第二天依然打扮地体体面面，去面对新的难题。

我在想，可能张艾嘉的心里，古往今来女人的命运是相通的。

等待，永远是女人一生的宿命。

等着爱人回归，重拾旧爱。

等着孩子长大，得到他们谅解。

等着自己退休，把忙碌停下。

直到等来了死亡那天。

每个时代的女人，都有她的专注，也有她的豁达。

但都是隐晦的。

《相爱相亲》之前的名字叫《陌上花开》。

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

路边的花开了，你可以一边赏花，慢慢回来。

你不回来也没关系，我会一直等。

片里还有首歌，叫《花的话》，唱出了一切：我在你出发的地方等你回家你是我无怨无悔甘心付出一生的牵挂

首先是“接地气”让我惊奇，这居然是部在河南拍摄的电影，张艾嘉女士跨地域驾驭题材的能力出乎我的意料。

虽然片中并没有刻意强调“河南”，但熟悉那个地方的人很容易就看出来了。

我念本科也在河南，待了四年，所以我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

这当然是导演的能力，试想一位内地导演/编剧去执导一个纯台湾题材，恐怕还想不出来。

然后是以小见大的“生活流”质感，看似淡然，又蕴含着丰富的生活戏剧冲突——我总想起总书记在十九大报告中说的：“加强现实题材创作”，“在深入生活、扎根人民中进行无愧于时代的文艺创造”——不吹不黑，《相爱相亲》应该担得起这样的评价。

普普通通的中原一家人，家长里短，城乡互补，生生长流，却勾连出中国人最本真、最质朴、最切中肯綮的伦理诉求——中国人之所以是中国人，独特的生活伦理自然是最大的文化图景生活和表征。

还有那信手拈来又让人忍俊不禁的幽默感，我几乎想起《饮食男女》，女性独有的细腻把控，让简单又扣动心弦的暗涌在日常生活的哂笑中流淌。

人类一思考，上帝就发笑，生活就是这样，那么多无聊有趣的事件，就在我们身边时时刻刻发生着，就看文艺家们如何选取、裁剪、征用，就这一点而言，《相爱相亲》有一种炉火纯青的举重若轻。

但是我笑了，不是被胳肢的，而是源自内心的善意（是的，我是个善良的观众和评论者）。

再有就是张导多年以来的女性视角，《20 30 40》以来的不同代际女性的差异，继续在《相爱相亲》中被书写，姥姥、母亲、女儿，苏童式的《妇女生活》在新时代里又被赋予了新的意义。

城乡有别，代际不一，与酒吧歌手相恋的年轻女子，突然闯入旧社会以来的一桩包办婚姻，却无意间经受了一场最纯粹的“爱的教育”——女性对婚恋、对爱情的坚守甚至愚守，因之又有了一层时间的磨砺。

还是回到前文那个观点，最本真的中国人伦理，一定要放在历史的脉络中，才有可能得以厘清。

少年夫妻，一生守活寡，但是坟茔也要继续坚守，这绝不仅仅是村口的贞节牌坊那么简单的隐喻。

有时候，爱会在过多的追逐、讨论和激情中被遗忘，细水长流，却可能是最纯粹的晶体。

同时，这里还有一层对于大众媒介的反思，甚至是批判——以前说“家丑不可外扬”，现在，狗血的家族冲突却成为电视栏目竞相追逐的收视法宝，是看客变得无聊了？

还是现在的人们越来越不理解与自己哪怕血脉相连的前辈？

姥姥、外婆，与我们并不遥远，却又像月亮那样触不可及。

少年夫妻老来伴，年少时的承诺，可能是对后辈们最好的爱的教育。

最重要的是，相爱，相亲，别忘记。

一部很感动的片子，片名被译为Love Education是很妙的，过去，爱倾向于是责任，是承诺，是我必须要还你对我的好，我只能必须记挂你，是“你寄了家用和另外五块钱让我作棉袄你就一定是爱我的”。

现在不同了，有另一种可能：爱是成全，是自由，是我要让你自在的呼吸。

是“我是一定要出去的，有你在最好...”相信一定是进步的。

让人心疼的点：老太太抱着坟（内心的恐慌），踮起脚看丈夫照片（仰望自己这辛苦的一生“爱”（奉献）了一个怎样的人？

），不顾自己被雨淋透了先拿毛巾擦p过的照片（还是需要它告诉自己没有错？

一个纪念？

一种结果？

）。

采访时第一句说的“我是曾于氏”

试想一个情景：清晨的餐桌前，你的妈妈端来一杯豆浆、一碗粥和一碗牛奶，请问你要先喝什么？

当你端起豆浆，她就会问：是粥煮的太稀了吗？

当你端起粥碗，她就会问：是牛奶太烫了吗？

当你端起牛奶，她当然也会问：是豆浆不甜吗？

因此答案是，先喝哪个都不对。

我们当然不是在讨论早餐吃什么比较好，而是为什么好像无论做什么选择，当妈的都会质疑。

但是当我们换一个文化语境，外国的妈妈们也许不会问出如上的问题。

自古以来，中国的家庭都存有一种先天的潜规则：“男主外，女主内”。

因此，当我们回到家里的一方屋舍时，其实是走入了母亲的领地。

张艾嘉在新作《相爱相亲》中将这个领地归属者的形象就立的非常成功。

她毫无意识的擅自推开了女儿的房门，女儿不满的大喊：“你进来为什么不敲门？

”作为母亲的她也意识到自己的粗鲁无礼，于是关上了房门，重新敲了敲门，女儿非常配合的回答：“进来。

”然而，门口却没了动静，女儿忍不住好奇走出房门，却发现母亲已经坐在了沙发上。

傲娇又任性，这就是一个已经知错却不好意思认错的领地者。

当领地者用力过猛，妄图统治一切的时候，就变成了《钢琴教师》中那个把女儿逼迫进厕所中用剃刀伤害自己来寻求快感的母亲，或者是《黑天鹅》中那个坐在阴影中看似等待女儿回家，实则静坐示威的母亲。

有趣的是，这些母亲面对的都是女儿而非儿子，且对待她们的感情都是非常引以为傲的。

无论是早餐的选择，还是对领地和孩子的管控，母亲这个角色势必要带上些许焦虑的色彩。

《相亲相爱》正是将这种焦虑完全具象化、放大化了。

这部电影入围了第54届金马奖最佳剧情片、最佳导演、最佳男女主角、最佳女配角、最佳原著剧本、最佳原创歌曲7项提名。

得此殊荣，有人说国内文艺片的春天以及来临了。

《相爱相亲》也许就是文艺片的春天，它展示的是一个如此中国式的原生家庭，和如此契合本土时代发展的女性成长史。

影片中张艾嘉身处的这个家庭，三代人的事儿都不少。

上至老，父母双双过世后才知道父亲在老家还有一房原配妻子，迁坟合葬成不了，烦躁！

下至小，女儿叛逆动不动就要搬出去住，她的记者同事还紧追着自己的家事不停的采访。

烦上加烦！

就连自己也面临着即将退休，以及陷入老公开始和女客户不清不楚的危机之中。

再回归到我们刚刚提到的领地者问题，可以说这个家庭已经在逐渐失控了。

虽然我们当然知道，最终这一家人还是会相亲相爱，和美如初的，但在逐渐分崩离析的悬崖之前，要力挽狂澜靠的还是这个领土的主人。

张艾嘉塑造女性角色还是很有层次感的，《相亲相爱》中有三个不同年龄段的女人存在。

父亲的原配妻子——姥姥，为了不让人把丈夫的尸骨迁走，她用树枝篱笆将坟墓围起来，见人就打，并且拿着一本老式家谱到处说理，甚至还决定出演电视节目来表明事实——勇敢又偏执。

人母、人妻兼人女——岳慧英，为了证明父母的合法婚姻关系，走访大小机关，着实全面的展示了一下中国式的关系证明法——焦虑又偏执。

年轻冲动的女儿——薇薇，为了让父母看看自己有多独立，就一言不合地拖着行李箱离家出走，要和歌手男友领证结婚。

为了让公司看看自己工作能力有多强，就一言不合地背着行李包来到乡下，硬是和姥姥住在了一起——叛逆又偏执。

没错，三个女性角色，都有一定程度的偏执。

这种典型的“三段式”偏执女性角色，上一次出现是在张艾嘉的《20，30，40》中。

20出头的小洁想到台湾实现当歌手的梦想。

30出头的空姐想想就是要一个稳定的家。

40出头的LILY遭遇婚姻失败之后要找寻自己。

这是何等的偏执才能用一句话就可以概括出一个角色。

有趣的是，时隔13年后的张艾嘉明显成长了，心境发生变化了，她镜头下的女性虽然依旧偏执，但都“安分”了许多。

《20 30 40》中，三个角色都或主动或被动的依然向往着远方。

但在《相爱相亲》中，这些妄图改变的角色都变成了男性。

外公为了逃荒，留下了原配妻子，自行在外又组建了家庭，但死后仍将尸骨运回了家乡。

父亲深感前半生没能实现年轻时的誓言，每天忙碌的工作，所以买了新车决定带退休的妻子去远方旅行。

女儿的歌手男朋友本来是吟游属性，为了爱情留在此地，但最终也是为了爱情决定再次远行。

这些男性角色的“流浪意愿”，无形之中又赋予了伴侣女性以新的成分——豁达。

偏执仍豁达，这是女性真正的魅力所在。

姥姥用尽一辈子等待丈夫的归来，用尽全力守护丈夫的尸骨，最终还是能微笑着对白骨说：“我不要你了。

”薇薇那么用力的爱和被爱，终究还是放手让野马回归属于他的草原了。

岳慧英的妥协是最虚无的。

然而，当她坐在丈夫的新车上痛哭流涕时，第一句话却是：“不允许王太太坐这个车。

”这就是女人的可爱的脑回路。

《相爱相亲》是家庭片，但也是真正能让你笑出来的电影。

不仅仅是影片中体现的生活里似曾相识的尴尬，还有田壮壮、王志文等大咖的淳朴演技。

当你看到氤氲而朦胧的春日阳光下，奔跑在花田中的不是回忆里多么年轻美好的肉体，而是老态龙钟身姿笨重的老人，这种不适的审美会让你笑也会让你哭。

再回到最开始的问题，当你也遇到类似早餐的抉择，正确答案应该是：“妈，你说我先吃哪个？

”女人，就是要可爱一辈子，作一辈子的呀！

首发于公众号：MOVIE木卫

微信公众号：movie432 首发于 MOViE木卫电影延续了张艾嘉“20、30、40”的女人步上阶梯设置，拉大了年纪和岁月跨度，引出不同世代的中国女性，对爱与家庭的执着追求与不同理解。

姥姥相信爱，得不到爱的回应。

妈妈信守爱，却似乎感到迷惘。

女儿追求爱，依然选择了放手。

这是一篇围绕20世纪中国女性的情感好文章，关乎爱的教育（正如张艾嘉饰演的妈妈角色是一名中学老师），也是娓娓而谈，文艺片架势的，那是为爱所付出的代价。

由于年代与时空跨度的存在，无论是姥姥从乡下进城，还是两口子回到街道办事处——即便是郑州这样的二三线城市，同样经历了中国城市化的惨烈阵痛。

摩天大楼高架桥已经彻底改变了城市的面貌，被埋葬的，有许许许多多人的记忆和过去。

所以，《相爱相亲》对我触动最大的点，并不是什么结尾车内的《花房姑娘》对话（我不是认为这段不好，而是觉得它太像导演为了给观众某种相信与寄托，特地设计安排的冰释），我相信更为残酷的东西，像火葬场被敲碎的颅骨，陌生的踮脚仰望，还有照片打湿后，被手指抹去的容颜。

你很容易把这个人与人，关乎爱的软性主题，挂放在宏大的，作为背景出现的城市建筑和街道马路上，因为就连学校也在进行围墙与新校门拆建。

城市下面，定然也埋葬着骸骨，那么，它到底是属于何方的春闺梦里人。

毕竟，姥姥的丈夫，离开她的原因，就是进了城。

如果陈可辛在香港是文艺片头号把手，张艾嘉也是台湾文艺片的代表作人物。

我是相当不喜欢《念念》：“文艺腔重得全程不适，演员的表现也不在状态。

要讲的东西很好也很简单，但是，非要用自以为是的技巧，来加强表现力，效果其实适得其反。

”《相爱相亲》几乎没有用什么太花哨的剪切闪回。

我所注意到的，是两段超现实的记忆：一次来自病房的回光返照，一次是妈妈晕倒后的梦里场景。

同样是天国往来，纯洁过曝，白得发亮。

这是最最文艺片的抒情。

完全是为了成全张艾嘉最后的记忆杀，“那个人，原来是你。

”如何去证明婚姻关系，《相爱相亲》耗费了不少公家办事难的段落，看似中国特色荒诞剧，为了揶揄讽刺，本质上还是中国人对爱情婚姻的安全感匮乏绝望所致。

就仿佛有了一张结婚证，就能证明两个人合法、圆满地相爱过（田壮壮在片中也说了一句嘲笑话）。

无论老一辈还是新一代，她们共同提到的，摊开的一封封家书，还有火车的对话，都是钱字打头。

“每个月往家里寄的五块钱”，“你把积蓄全部给了别人”……对姥姥而言，钱是生活的保障，更是爱的证明。

对女儿来说，钱是爱的基石，是某种条件。

这种解释，似乎偏离了电影的主线。

也许田壮壮对女儿的困惑解答，也回答了这个问题。

妈妈是害怕。

中国人也都是害怕。

害怕一切变得太快，害怕抓住的东西会丢掉。

譬如名为爱，被命名为婚姻的东西。

怎么知道身边人，是不是真的爱自己呢。

许多人已经在岁月的打磨中，丢掉了这个问题。

但凡解决了人生往复循环周而复始的现实琐碎，午夜梦回之际，你可能会突然打个冷颤——尤其是那些失去了亲人、自信和人生依靠的女性。

英：以往日子清苦，总盼着能过好点，如今日子变好了，感情反而淡薄了，这么多年，你心头有什么不快乐的，那真是我的错，别跟自己过不去，洗个澡好好睡一觉，咱们的路还长着呢！

孝平田壮壮老师用说不出来的浪漫（手写贺卡与哼唱歌曲），用“不经意”的方式，表达了自己的爱，对这个家的坚守。

然后，许多观众和张艾嘉一样，都哭了。

只有这样，结尾积压的情感，才能干完那碗鸡汤，顺利把生活在新时代中国的负能量释放掉。

原来我们都忘了，年轻时候想要做的大事件。

不是被柴米油盐酱醋茶所包围，不是被工作、家庭和教育所绑架。

这对几代中国人的生活，尤其是一种讽刺。

即便你知道，可能只有到了退休时候（如果你还记得），才真有可能去做自己想过的生活。

但恐怕到了那个时候，你已经忘了。

电影处理不太好的地方，大概是对传统媒体电视台的批评，意图过于粗暴。

尽管城市拆迁建设和证明你爸妈是你爸妈也有设计痕迹，始终没有谈话节目给得这么硬。

那太像要表演，或者试图煽情些什么。

与此同时，《相爱相亲》也抖露了同期中国电影一大弊病。

真正感人肺腑的，并不是演员滔滔不绝的大段话——这些话不拖累带坏节奏已经是万幸。

像结尾那样不失控还打动人的，已经是奇迹了。

最大的煽情点，是在那些不言不语的沉默之中。

比如前面提到的，姥姥两次看照片。

时间的力量，情感的涌动，无情与友情，都不需要任何对白。

估计没有人会认为，姥姥有得到过真爱。

可是，她的表现不是爱，又能是什么。

是代价。

是供养的爱。

相反，当女儿的角色，试图用言语去证明什么，那段故事，反而是最弱的也是最俗的，爱上一个唱歌的文艺青年，为了理想去北京之类。

得到自由，拥有选择之后，也许爱已经被稀释，不是那么贞洁，不需要完美，动不动要用上此生不渝。

当然了，这也是现代人的爱。

爱人，也包括要爱自己。

一度对金马54，张艾嘉多项提名入围有所保留怀疑。

现在，我全部收回。

延伸观影：“我们只关心死，却很少关心怎么活。

”——《哀乐中年》 电影台词“嫁给你爸爸的时候，不知道他身体不好，嫁给他20年，足足服侍他20年。

” ——《童年往事》电影台词“其实一家人住在一个屋檐下，照样可以各过各的日子，可是从心里产生的那种顾忌，才是一个家之所以为家的意义。

”——《饮食男女》电影台词从开场的等鱼死，到最后的人生如朝露。

电影说的是女人四十，其实讲的还是一个“死”字。

人被时间岁月所打败，衰老和失忆被表现得极其可怕，养老院寥寥几幕，还有年轻人说的大实话，它们都道出了人生的残酷。

五十年不变的诺言，它可能是小孩子的勾勾手指尾，也可能是那对相扶相渡的中老年模范夫妻。

——二哥评论《女人四十》

7.0分。

三代女人，三种感情生活状态，顺带带出这当下时代的社会问题。

女儿和姥姥都是功能性角色，女儿是年轻一代女性的缩影，姥姥是上一辈被时代迫害老实巴焦的贞洁牌坊氏人物代表。

女儿带出年轻一代的感情状态：分离式恋爱，并将当下娱乐节目的丑恶面目揭露。

张艾嘉用两个功能性人物立起来母亲这个活生生的女强人，不服老、试图掌控一切，甚至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却又因此容易伤害到身边人；顺带引出当下官僚体制的老生常谈踢皮球。

而失败主要在于姥姥这个核心矛盾的人物没能立起来，尤其是结尾由针锋相对突然化为和平接受的转变太突兀，若说因为看到自家男人的遗像而转变或者说加上女儿角色的感化，对她转变之前的表现就完全是颠覆。

核心冲突设计的失败，再多耿乐这种完全可有可无的剧情线也无用，只能说张艾嘉和吴彦姝的演技托起了整部电影，不至于完全坍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