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童

这片子，慕名而看，败兴而归。

两个小屁孩在个绚烂的城市里跳来跳去打大人，大人就被这俩孩子打怕了。

城市要搞拆迁，上层人物动用“地方势力”（拆迁文件里都是这么称呼的）拆掉老的红灯区，建新的娱乐会所，你说，多好的事情，两个青春期都没到的小屁孩捣什么乱？

首先要表扬的是，场设不错，花花绿绿的背景涂鸦煞是好看。

但是人设很丑，是的，很丑，也许这是一种风格，往往要表现人物动作张力时就要套用一种火影忍者里常见的透视模式：头很大地凸在画面前，然后身体往后延伸依次缩小，手脚就消失在身后的灭点里。

然后，此种手法，在本片里用烂了。

当然，曾经的游戏《幻侠乔伊》也是这么干的，现在广受青少年热捧的《火影忍者》也是这么干的：主角飞檐走壁，一个大头顶前面，甩在身后的手脚就跟针一样细。

但是，这种漫画式夸张为什么要这么夸张，你得活力啊，得热血啊，得愉悦啊，得激情啊，《恶童》里咋就用热血漫画形式整出了这么蛋疼严肃的城市拆迁暴力抗法主题呢？

然后得批评，两个小屁孩的关系。

萌是没有罪，卖萌就有罪的嫌疑了，两小孩，一个叫“黑”，一个叫“白”，行为方式都属于地痞流氓的，偏偏要长得可爱，还是孤儿，让观众们产生恻隐之心来同情他们，这不输出了错误的价值观吗？

一口一个“我要保护这座城市”一边用功夫加棍子将人致残，你说说，语言上天真的孩子其行为与城管有何区别？

也许我不是女人，对那种“白 我要守护你”的暧昧台词与剧情，是无比排斥。

这俩小破孩就开始卖萌了，此种台词也是让人浑身不舒服。

白是傻得没心没肺的，黑是心机重得七老八十的，我不能了解女性观众的心理，这两孩子确实像一个攻一个受，这么小的家伙能让你YY起来吗？

反正我看在眼里，无比别扭。

既然同性，兄弟就兄弟嘛，朋友就朋友，日本人不搞点暧昧出来就一定是不舒服的。

也许，孩子眼里的世界就是那样：世界是多彩的，大人是邪恶的，怀念是需要被守护的，自己是可以成大侠的，天空是可以自由翱翔的，友情都是无价的，梦想都是能成真的。

然后恶童再搞出了点很血腥的现实。

于是，我就觉得这片子定位尴尬了，这么文艺的东西，大人压根懒得看，大孩看了觉得幼稚拖沓，小孩看了也就只记得这跟《火影忍者》差不多吧。

《恶童》帮你做一个梦，梦醒后，你自己也只能莞尔：人都是要长大的，这都是忒么扯淡的。

《恶童》根据漫画大师松本大洋的同名漫画改编，导演是曾经制作了AniMatrix的那个美国人，所以画面影像非常精细华丽。

故事是关于两个孤儿在三不管的“罪恶之城”里为守护自己所爱的那个世界与恶势力之间殊死拼斗。

还是日本漫画常见的那些主题，正义与邪恶、杀戮与和平、城市化与传统的美好、孤独与友爱等等等等，两个主人公更是被直接命名为小黑和小白，象征意义彻底直白。

这些主题向来都很有感染力的，观众非常投入，片尾的时候大家在黑暗中看了很久的字幕，才起身离开。

我也很感动，但却因为不同的原因。

摘录以下对话，相信大家就会明白，多麽明顯的bl^^小黑：安心安心，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

小白：我想存钱，在海边给我俩盖一座房子。

小白：神造我们的时候失败了，我的心缺了螺丝，小黑的心也是，但我有小黑缺的那些螺丝，我全都有，我想给他……感動中…………

“白呢，缺了很多螺丝 心的螺丝 失败了 神作坏了好多。

所以呢，黑他也缺了很多螺丝 不过黑缺的螺丝 白有拿着 全部...都有拿着。

”——《恶童》看着人物画风不会觉得很讨喜的一部动漫，但细节处理上的细致，情感的烘托，人物内心挣扎的体现实在勾人眼球。

它有直戳人心的社会残酷，阶级纷争，不同人对于“根”的责任与依恋，混杂着挣扎，抵抗，顺从等等的情感。

主角黑与白二人是这座城市中的相依为命的一对不良少年，在他们的城市被企图牟利的人所占领时，他们做出了各自的选择与坚守。

对我来说觉得全片最戳的就是这段词了，看似两个人相处中黑占主导的保护地位，但却是因为他有“白”作为支撑，正因为白牢牢握住了他心内的螺丝，两个人才得以彼此救赎，注入理想的信念。

“我说，黑，夜晚心情会很悲伤呢。

一定是因为那个，夜晚那么暗那么黑，让人想到死亡所以心情才悲伤。

”人们刚生下来的时候,并不知道自己有一天会死吧。

后来在电视上看到有人死了，知道了死是怎么一回事，但还是不能马上想到，自己也会死的。

再后来在个入睡前的夜晚，躺在床上天马行空地胡思乱想，想到最后猛然惊觉：我也会死的！

于是有生以来第一次体会到了真正的，冰冷的，静默的，强大的恐惧。

死亡，加之世界上所有的阴暗面，从此开始浮现在我们的世界。

就像黑灵魂深处的黑暗图景，里面充斥着肮脏、鲜血、狂躁、绝望、虚伪、恶心、放纵等等的画面。

不可思议啊，这些污七八糟的勾当都是我们这个世界上每天都在发生着的事情，都是和我们一样的人类干出来的好事。

人究竟是一种怎么样的生物啊！

我们的城市就是容纳这一切的机器和温床。

它外表光鲜，日新月异，当我们成长的速度再也赶不上城市变化的速度的时候，我们开始怀疑到底是人类创造了城市，还是城市创造了人类。

耗子说，自己越来越不喜欢变化了，或许是因为自己老了吧。

一个人的老去总是比一个城市的老去更为容易。

于是有一天，人们发现自己辛苦建立起来的世界正在迅速崩溃。

新的一批像是被城市所异化了的家伙突然冒了出来，声称世界是他们的，不再，或者从来就不属于你。

而先前曾经相信的那些美好，在巨大的黑暗和虚无面前竟然显得那么软弱，世界是怎么，宇宙是什么，生命是什么？

一切的一切到头来还会剩下什么？

黑心中的另一个自己虔诚地说，黑暗是最强大，最纯粹，白是伪善者。

是的，灵魂受到挫败之后，身边一切的美好统统变成了伪善者。

真实不复存在，只有死亡和黑暗才是绝对的真实。

这是一个巨大的旋涡，我感觉我正心存恐惧却又不能自拔地跟随着黑一起慢慢下沉。

但是，白凄厉的叫喊撕破了黑暗。

生而为人，一定有什么是不一样的，一定有什么是特别的，是与众不同的。

是什么，究竟有什么不一样？

也许就像耗子告诉他手下的那样，要相信爱。

要相信爱，这句话在我们的城市早已变得像塑料袋一样廉价，像街头小广告一样可笑。

伪善者也会告诉你要相信爱，并且说得跟真的一样。

白就从来不说什么爱不爱的。

但是他比世界上任何一个人都更能明白爱是什么。

他的爱存在于他的内心，存在于他色彩斑斓的梦境里，那是一种摆脱了狭隘和虚荣的感情，没有所指也没有所求。

黑是悲伤的，因为他看尽了城市和人性的阴暗面，悲伤和愤怒变成了一股异常强大的力量，随时准备吞噬掉这个小小的灵魂。

但白是快乐的，他的笑声永远单纯，他的眼睛永远清澈。

他用看不见的爱封印了黑的悲伤，有的时候，看不见的东西往往具有比看得见的东西强大得多的力量。

于是两个灵魂拯救了彼此。

黑的另一个自己在他的手心留下了一道疤痕，他说他会一直守护黑，不会离开。

是的，悲伤也是生而为人的独特之处，不可逃避的。

加之所附带的愤怒、绝望、惊恐等等的感情，终究会跟随每一个人一直到死。

人类或许也是需要这黑暗的力量的。

这力量可以用来摧毁一些东西，包括别人的，也包括自己的。

生而为人，一定有什么东西是不一样的。

一定有。

不想去揣测松本大神的创作意图，只想感受自己眼中的恶童。

以一个恶童的名义。

从太阳里飞出的黑鸦引导着一组长镜头，让我们看到了这座叫作“宝町”的城市的全景与残楼破巷。

立刻觉得有似曾相识的感觉，《燕尾蝶》的Yan Town。

一样的老房，一样的残破。

但又有很不同的感觉，是色彩与华丽的钟楼，是天台的儿童乐园，“可以管它叫童话世界吧”。

城市的远景让我想起东京，从海岸线到地平线，为钢筋水泥所充斥，都市，尘嚣。

街边许多写着汉字的广告牌，也许，与《攻壳机动队》一样，在中国取景了吧。

这该是个很单纯平静的城市吧，两个孩子可以称王，好相与的警察，尽管仍有不可避免的冷漠的市民。

平静已经不是时代的关键字，扰乱平静的人终于来了。

追逐与打斗的场面轻灵且点到即止。

并非为了暴力的暴力。

战斗，但不是幼稚的正义战胜邪恶，因为我压根没有看到正义与邪恶。

流血与嘶吼，我看到的是时代与不合时代的单纯，是阴暗与阳光的碰撞，因为寂寞而癫狂乱舞。

主题不是战争与摧毁，而是都市恐惧症，人格分裂症，孤独。

“我的地盘”，这是一个不好的说法，这是被都市吞噬的预兆。

小黑离不开小白。

如果没有小白，小黑早已忘记什么才是美好，小黑早已成为行尸走肉，小黑早已死了。

小白，难能可贵的存在，未被玷污的心灵。

他对小黑有着依赖。

没有小黑的维护，也许不会有小白的天真，“安心安心”，要两个人在一起才能安心吧。

一起长大的同伴，在看到他们分开的时候，我就想，他们会不会心灵感应呢。

果然，在小黑即将被心中的另一个个体幻灭的时候，小白会痛苦与呐喊。

人格分裂症，黑与白，忽然发现有另一个人能控制自己。

孤独与抑郁，也许只有杀戮才能排遣。

小黑是本片的第一主角，因为他更像我，我需要单纯的美好，我需要小白。

钢筋水泥筑就孤独。

在我心里，小黑与小白是一个人。

保护单纯的天真，与被天真的单纯保护着。

木村死了，新的杀手，城市终究还是城市。

童话，小黑与小白，还是到蓝蓝的海边去寻找涂成蓝蓝的房子吧。

铃木死了，他注定的悲剧，因为他太怀旧。

“夜晚心情会很悲伤呢。

一定是因为那个，夜晚那么暗那么黑，让人想到死亡所以心情才悲伤。

”白天懂得夜的黑，夜的悲伤。

代表死亡的黑暗，心灵深处向外肆无忌惮扩散的黑暗，因为悲伤而变得强大，铺天盖地，抢夺光明的地盘。

一如你、我的内心世界。

失去光明的约束，黑暗变得强大，继而失去控制。

失去爱的心灵，被荒漠替代，只有蝎子跟毒蛇才可以生存。

悲伤实际上是种能摧毁意志的情绪，悲伤总会过去，可悲伤带给心灵的辐射，就如黑夜掩盖光明，那么黑，那么暗，那么痛……坚强面对？

是种可笑的信念。

看不到光明，如何坚强面对？

看不到希望，要坚持多久才能有结果？

真好，黑有白，无论生死，他拥有他，他们是注定的。

真糟糕，我什么都没有，除了那颗渐变衰竭的心脏，还有那迅速枯萎的年华。

不要快乐，都是短暂的、虚无的。

黑与白的快乐才是真实的，彼此依靠，彼此信任，就算是水泥地里也能种出桃子树。

会开漂亮的花。

于是，人海茫茫，不停的找寻那属于自己的白，一直坚信，找到了，人生才是完整的。

从来没有想过，为什么自己会如此的不完整，如此的渴望被修补，将希望寄托在另外一个陌生的灵魂之上。

寻觅了那么久，才发现，这个世界上的灵魂都是残破的，或者，他们已然遇到了自己的白。

原来，每个找寻的人都是黑夜，只有黑夜才需要光。

我要停止寻找我的白，或许，等过段时光，我也会变成白，然后，遇到那个一直寻找我的黑夜吧。

如果我們說，每個人都有平等的機會和能力站在陽光底下，因此陽光是世界上從造物以來最公平的事，看完這部電影、關於兩個孩子在一座城市相互依存的故事，以上關於陽光是公平的論述立刻會被推翻。

因為即使是佇立在無比溫暖的日頭底下，一個人會有受光而發亮的一面、和背光而晦暗無比的一面，甚至陽光還照出一個吞噬著光明、更加陰沉的陰影。

故事裡的小白和小黑，正是受光和背光的兩面一體，而從小黑心頭釋放出的黃鼠狼，是從屬主體的影子，卻懷抱著吞噬小黑的意圖和力量。

小白喜歡拿起無人回應的話筒，用沒被正確教導過的不標準日文（moshi moshi變成mochi mochi），向腦袋裡虛擬的外太空總站回報地球星日本國的小白隊員，今天又好好的保護了地球；而小黑總是冷冷的高距頂端俯瞰市井裡發生的一切，好像對任何威脅生命的事情毫無畏懼。

他們都是一開始就被造壞的藝術品，為了在寶町裡生存而飛簷走壁、用拳腳闢路，因為被造壞的地方不是身體，而是他們的內心。

小黑看似用自己的性命保護著總是天真的小白，但是誰才是被保護者的答案，事實上卻相反。

正是小白明亮無邪的心靈，讓處於背光的小黑染上一點光線和溫度，抑制心中黑暗力量的反噬。

（這樣的概念在原著另一作品改編電影『乒乓』裡也提到過）因為小黑缺少的螺絲釘，小白都有，『安心安心』。

這兩個只擁有彼此的孩子，過著我怎麼也無法體會的童年，或者說，根本沒有童年這回事，他們的人生早就以飛快的速度，在追逐、鬥毆、行竊的家常便飯裡展開了。

唯一還有童年的是那一群不用也無法在高樓間穿梭，只需要被父母打扮的漂亮，牽著手去新開幕的兒童城裡，以哭鬧來向大人撒嬌的普通小孩，就跟寶町這座巴比倫城市一樣，有著浮華絢麗的外在、看似埋了許多寶藏，一深入挖掘才發現那空空如也、敗絮般的實質。

寶町沒有寶藏，但這只有歷經風霜的人才懂。

街頭老人糾正著小黑，把「我的城市」掛在嘴邊是不好的口頭禪，這城市一點也不屬於誰，即使惡童們在爭搶、黑道們在盤算、邪惡勢力虎視眈眈，這場城市的爭奪戰必定沒有結局，在人們心中燃起對城市的佔有慾，會讓城市嗅到氣味而反將人吞噬，葬亡在巴比倫的城池。

被小白以純粹童心和不符合自然的手法埋下的蘋果種耔，我們總是知道直到最後，會在小黑和小白互補完整的心頭，緩緩地、高高的抽出枝枒，開成一朵可愛小花。

蒼井優詮釋的小白充滿了活力，當他一開場拉出掛在腰間整卷的衛生紙，就知道這個人物真是可愛的不簡單；身為黑道組長的老鼠，卻把星座運勢倒背如流，是最有人性的反派人物，最後自願犧牲的太動人，要下屬部相信愛不行啊；宮藤官九郎當那位新手刑警，雖然一路看下來沒有太突出，但是回想起冷感到不行的對話，彷彿能趕受到鬼才的笑點了。

澤田說，自漢摩拉比建立巴比倫開始，城市就已經是冷漠的了。

黑說，建立巴比倫的是尼布甲尼撒二世。

　城市是冷漠的。

城市是交通、政治與金錢雜交之後所產生的怪物。

而我們所能做的，只是在這變態的城市裡進行一些微不足道的小小叛變。

朝過站不停的公車比中指。

對著電視裡滿口胡謅的政客嗤之以鼻。

研究關於歷史的真相。

聽NIRVANA。

這些微不足道的小小叛變，就當作是給中間偏左的自己一些小小的交代罷。

　美國佬的報應就快來了喔。

　松本大洋的《鉄コン筋クリート》，是高中時候偶然在圖書館裡翻的。

還把上面白的彩稿給剪了下來貼在自己書桌上，只可惜後來搬家沒能把他帶走。

白的配音員是蒼井優。

　「這裡是地球星日本國白隊員」「請回答」「今天也好好保護了這顆星球的和平唷」「請回答」「這顆星球非常地和平」「以上。

通話完畢」「安心、安心」　黑對白說，人不會這麼容易死的。

　是真的。

　當他們問我，「為什麼要活著」的時候，我都只能夠一笑置之。

因為我不會說出，「那為什麼不去死」這樣刻薄的話。

其實「為什麼要活著」以及「為什麼不去死」是一樣的矛盾。

會煩惱這類型問題的人，不是活得太安逸就是太過煽情。

去他的憂鬱症吧，明明一個個都正常得很。

　人不會這麼容易死的。

因為人最擅長的就是苟且偷生。

即使考虑到松本大洋的故事一向很松散，《恶童》的世界观还是比较模糊：故事的最后，黑和白找到了那片海，但是在哪里？

如何去的？

没有说清。

苹果种子发芽了，是因为小白忘了他？

也没有说清。

这种开放式的暧昧结局，有点像《第九道门》里，德普走进了那片光，然后什么都没说。

但《恶童》的世界观还是很有趣的。

耗子说，黑从以前就一直不喜欢成年人。

黑也不要成为成年人。

他和白坚持作为两个孩子活下去。

可是当蛇想把宝町开发成一个刻意招揽孩子的游乐园时，遭到了黑的誓死抵抗。

这是否又说明，黑不喜欢被人当做孩子对待？

与其这么说，不如说这两个孩子对孩子的定义，和别人的不一样。

在别人眼里，孩子只是成年之间的混沌状态，成年代表更高的进化，所以成年人有权对孩子保持着高高在上的态度：有权安放你，有权管理你，有权杀戮你。

连娱乐和玩耍，也要在他们限定的游乐园里。

用他们的规则玩耍，自然也要用他们的规则生活。

而对这两个孩子来说，孩子和成年人并无高下之分，只是对立的，彻底割舍了对方的另一种生活方式罢了。

那不是苹果籽和苹果的关系，而是苹果和桃子之间的关系（片中有镜头暗示这点）。

更何况，这两个孩子还不仅仅是童，而是恶童，自然要和恶成年人对战：）黑和鼬之间的关系，其实是比较老的桥段，死神里也有一护和白一护嘛····白每天向天神报道的“保卫了世界和平”，其实就是保卫了黑的安宁。

黑和白似乎是代表儿童身上最让松本赞美的两点：执拗和纯真，有执拗的力量才能保护纯真不受伤害，有纯真的力量才能保证执拗不暴走。

这大概就是松本心中的理想生存之道。

当然在这种生存之道下，如何找到宁静海，他可能也有点迷糊。

看了下大部分对此片的赞美，都集中在赞美风格化上面。

但其实我觉得有这样迷糊也不错。

不是所有的故事都一定要给一个铿锵有力的答案，大多数时候，我们只能提出这个问题，给出我们自己的假设。

至于这些假设归类总结优胜劣汰，那是成人的事情，和孩子的蓝海没有关系。

城市总是太冷漠，即使故作轻松地喊着“安心安心”也还是无法像小白一样让自己平静、满足，甚至在空中漂浮起来起来，毕竟我们再也回不到11岁时那样用个小小咒语就能把自己哄得开心。

小白说：“小黑，当天空的颜色变黑时，小白总觉得很难过。

”小黑问：“为什么？

”小白在后来才说：“可能是因为黑暗的黑容易让人想到死亡。

”每天一过五点，小白就开始难过。

在白天，黑是透明的，而五点过后，黑暗便从隐身的状态中消失，恢复到本相。

小白有感知这一切的能力，外表单纯柔弱的他也因此比小黑更坚强。

小黑的行为并不证明他比小白要勇敢，老人的预言则是：最后的拯救者是小白。

小白在小黑被追杀的时候做了个梦：梦见自己是只白色的鸽子，在黑色乌鸦的追逐下快速飞行，而残缺的月亮在前方像一道狭窄的慢慢闭合的门缝，我在看这一段的时候觉得自己也是只乌鸦，在追逐鸽子时，实际是将它在最后时刻逼进属于它的纯洁世界。

就像电影最后，小黑要被心中的黑暗吞噬时，小白的一声呼唤就将黑暗的“强大力量”摧毁，老人的预言到底被印证了。

有时候我们觉得自己是小黑，能够保护小白，可事实上不是这样，正真坚强的反而是看似柔弱无力的小白。

人的梦就像小白的苹果种子一样，你在很久之前埋下，等着发芽，可是它在你的关注下并没有像你期待的那样破土而出见阳光，而是静静在废墟与黑暗中沉睡。

不要奇怪它老不发芽，它自然有它的打算。

小黑是这样安慰小白的：“等我们慢慢忘记的时候，它就发芽了。

”是啊，等我们的现实面目全非的时候，梦终于发芽，而我们也许已经不认识梦的模样，记不得那是自己的梦。

但愿我的心里有小白这样的小孩在为我守护柔弱的梦，不受污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