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画家一闪而逝的身影不断穿梭在千代子的各部影片中,然而说到底他们的交集也只有那相撞的一瞬、仓库的一晚。
可是这就够了,余味长久。
我至今还总是梦见那个少年,虽然我们已经有5年没有见过。
5年对于漫漫人生来说算不得什么,但是我知道这个数字会随着我每度过一回寒暑就刷新一次,随我老去的步伐也逐渐变得可观。
我的故事当然没有昭和时代的战争、世纪中叶的学潮作为轰轰烈烈的背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就是一个从小学到高中都同校的男生,虽然之前一直同班,却从高中分在不同班之后才开始喜欢上他。
然而高中毕业之后,他却音信全无。
毫不夸张——音信全无。
我问过无数我们共同的朋友和同学,他们全都不知他的去向——上了什么大学,在什么地方,发生了什么——大部分人也并不感兴趣。
当然,我没有千代子找得那样用力,我只是简单地询问熟人。
然而落空的结果却是相似。
在信息技术横行其道的大时代下生活的一个人居然能如此销声匿迹地活着,也是个奇迹。
也许他就是讨厌世俗纷扰,不用网络,躲个清静。
于是我再不在人前问起他的一二。
想起他时我就品味我和他曾有过的瞬间,一个个青涩得讲出来都怕你嫌无趣的瞬间。
有一次我无意间翻看初中被硬性要求记下的日记,里面居然记叙了一个有关他的瞬间,真是又惊又喜。
当时他坐在我的前座,自习到一半铅笔折断了,他把铅笔扔进桌堂,嘟哝一句“你下岗了!
”就是这么短短的一段——那是一个初中女生因无事可写却又被逼记日记时随手拾起的一个校园剪影——让我又连续几晚都梦见他。
然而在梦中,他就像千代子的画家,自始至终都只是一闪而过的匆匆背影。
有时是在隔了几排的做间操的队列中、有时混在开运动会时沸腾纷乱的人群里。
但是梦里我一下就能感知他在那里,像往常一样漫不经心、面带笑靥。
又有一次,我梦见我在昏黄的天色中坐在长城上面和几个女人缝一床喜被:猩红色的缎面用金线走的游龙戏凤。
我正纳罕这是在给谁缝,他从烽火台里走出来交给我一封信并对我说:我要结婚了。
醒来之后我太难受,就哭了。
说来汗颜,我从来不是多愁善感之人,时而还蔑视儿女情长,落在自己身上却也免不了俗套。
不知因为这梦的缘故还是清泪涤荡了心灵,我灵光一现地忆起早在小学的时候我就认识了他。
那是我转学至实验的第一天,傍晚放学,穿过操场时看见一群聚集的人,我走近一看,中央围着一个清秀的小男孩,脸色通红,一个漂亮的女人焦急地扒着他的嘴因为他吃糖噎住了,后来我知道这个漂亮的女人是他妈妈,也是我们学校的老师。
这个意外的滑稽的童年回忆的片段令我如获至宝,我不断回忆这一瞬,使得四年级的那个下午变得急剧丰富饱满起来。
我现在距故土时差12小时,非常可能一辈子也不会再见到他,但是我有这几个宝贵的瞬间,在遇到任何相似的场景时它们都会自然而然浮出回忆的水面,牵动上扬我的嘴角——就像千代子每次与人相撞满怀或是捶敲一扇冰冷紧闭的门,画家都会在她心底诉说:这个你到下次再还给我。
正因为交集产生于一瞬,所以才要将它不断修饰润色,恨不能将当时的分分秒秒掰开揉碎地嚼,让我的每一个神经突触都记住当时傍晚的金色光线与尘土的气息,再用我短暂的一生不断回味,余味绕梁。
How I wish I fell in love with you at the first sight when I was ten.
结构之美——戏中戏,情相连超现实主义的时空转换是《千年女优》结构上的第一大特色。
影片中所表现的千代子的经历如同一场美丽的梦幻之旅,偶然相遇,猝然分离,惘然追索。
为雪地里一次短短的邂逅,交付了穷尽一生的追寻,甚至倘若此生无缘,来生还要再续缘。
(片末,老年千代子闭上了眼睛,下一个画面是青年千代子以宇航员的装扮飞向太空,用类似《2001:太空奥德赛》里宇航员跨越太空中生命之门获得新生的手法,以出发代换了死亡,暗示着轮回和重生,千代子再度踏上追寻之旅。
)导演为千代子的追寻安排了宏大的历史背景,即千年的变迁。
千代子身披公主的长袍在战国时代的城楼上张望,千代子一身江户时代的忍者装扮伏击敌人搭救爱人,千代子的木屐踏过幕府时代的雪地,千代子身为大正时代的大家闺秀却爱恋搞民运的异端分子……背景繁复,情感却是唯一:唯一的爱,唯一的追寻。
千代子的爱与人生和日本电影史的发展紧密相连,细细交织。
作为千代子追寻之旅的背景的日本各个不同时代,不仅是历史上的宏大史实,也投射出日本电影在不同时期的表现。
于是,在这里,我们可以分解出《千年女优》中的三重时空:日本历史上的不同时代(千代子的千年之旅)、日本电影的不同时期(千代子的演艺生涯)、当下的时空(立花和虎吉采访千代子)。
而在这三重时空中,还有一点旁观和介入的小把戏。
在千代子的千年之旅里,立花和虎吉一个不漏的出现在每个场景里,扛着摄像机拍摄,并不时发出感怀或嗟叹。
甚至于到了千代子千年之旅的后半段,竟然出现了青年立花与老年立花共处一个时空的情景:立花和虎吉站在一边,看着青年立花对千代子的崇拜和关怀。
这一点小把戏是制作者的用心之处,立花是千代子的崇拜者和追随者,在千代子的故事里,他这个旁观者显得格外动情,甚至常常扮演帮助千代子的角色,跑前跑后,舍生忘死,“千代子小姐……我对你……”这句台词总在他喉咙里呜咽,却始终不敢造次吐出来。
与立花这个傻得可爱的超级粉丝相比,摄影师虎吉相对平静,他看到千代子的上天入地追古溯今的千年之旅,固然也有感动和嗟叹,但对其社长立花的舍生忘死状,始终是冷眼旁观,并时常出言讥讽。
这两个人物奔波在千代子的追寻之旅里,以跳脱可喜的形象出现,冲淡了故事的凄苦沉重。
他们时而旁观,时而介入,拉近了观众与戏中人的距离,观众仿佛同他们一起追随千代子历经千年春秋,与剧中人的感受贴得更近。
而老年立花以此时之心对青年立花彼时之情的回顾,更为电影增添了一股难以言说的真实况味。
这种时空变换,若是真人电影,通过剪辑也可以实现,但“逼真”、“乱真”又如何比得过“如梦”“如幻”。
动画片里的蒙太奇营造了梦幻般的历史变迁,看着千代子呼拉拉飞奔于不同时代,步履匆匆,裙角飞扬,脚下踢起的烟尘里挟裹了千年的春秋,情人的飘渺身影穿透光影交错中倏忽闪过的人世繁华。
戏如人生,人生如戏,人生是真实,梦更是真实。
千代子可穿越时空,历经千年追寻情人身影。
立花作为银映公司后期的见证人,也有幸加入戏中戏,在两个时空里做千代子的配角,时时对她施以援手,一偿自己关怀偶像的心愿。
还有一个不可忽略的人物是出现在战国时代城楼上的妖婆,她骗痛失爱人的公主千代子喝下草药,说如此,在阳间与爱人相守的愿望倘不可实现,在阴间也可成真。
而那草药其实是千年长寿茶,饮药之后,将生生世世受爱火煎熬,永不能歇。
(此茶可为千代子奔跑于各个时代,青春容貌依旧,却始终不能与情人相见这一情节设置做注解。
)这个妖婆在片中每每于千代子在追寻中遭遇伤心、失望和疑惧时出现,白发披身,音容诡异,手摇纺车,如同摇转不可抗拒之宿命巨轮。
似乎千代子的追寻之旅正是因为此妖婆的诅咒而遍寻不获,伤痕累累。
到了片末,当老年千代子凝望画家为少女时的她所画肖像时,玻璃上映出了妖婆的脸,妖婆眼角的那颗痣击碎了千代子的心:这妖婆竟是千代子自己的心魔!
这历经千年的追寻之旅中时常出现的甚至似乎成真的诅咒,竟是千代子心中的忧虑怀疑恐惧所幻化的阴影。
这一角色的设置,为电影更添一层厚色:实现愿望的障碍不仅是战乱时代的身不由己,不仅是沙威式警察的时刻追踪,更是追寻者自身的心魔。
对“得到”的渴盼有多深,对“得不到”的恐惧就有多重,相信自己必胜的信心有多明亮,疑惧自己将败的心情就有多黑暗。
人世的苦难,不过“内忧外患”四个字,为实现愿望,不仅要排他,更要忘我。
影像之美——场景转换与服装设计以花哨复杂的蒙太奇处理时空交错的手法是导演今敏的一大招牌手势,他的前一部作品《未麻的部屋》也是以戏与人生之交错混乱为主题,其主人公未麻从流行歌星转行作演员,她在疯狂歌迷的追逐下,在拍摄自己不愿意拍摄的镜头的压力下,崩溃于水银灯下,迷失在现实里,她在戏里扮演凶手,更在戏外身犯凶案。
《未麻的部屋》中用蒙太奇来处理未麻所演的凶杀连续剧和她逐渐失控的人格分裂,以巧妙的场景转换使真实与虚幻对垒,梦境与现实错位:在未麻真正杀人之后竟出现片场的掌声,而未麻在戏中作心理治疗时显露出自己的人格分裂……在未麻迷失于现实与戏梦之时,也使得观众混淆了戏里戏外的关系,戏中人迷乱,戏外人惊悚,两个世界的邪恶竟因为亦真亦幻而得以平衡,而戏中的噩梦其实早已点破戏外的真相。
《千年女优》同样说的是戏梦人生的故事,而今敏也同样以时空转换、场景转换这种蒙太奇手法来创造美感。
千代子在千年梦境(连绵不断的戏中戏)中不断变换身份,而执着追寻的主题由戏中延至戏外,始终奔跑不息。
片中巧妙运用多种元素进行场景转换,打开门,就可以从一个情境走入另一个情境;奔跑中,千年的历史变迁也不过是身后的不同布景;明明是从战国时代奔马上摔下的公主,抬起头来却成了幕府时代的艺妓……这时时不息的变化又阶段性的几次和千代子真正的身份——演员重合,所谓戏假情真,千代子是在奔流不断的戏码中演绎自我的情感,是千代子不分戏梦现实的不论生死、一往情深,使得人造的故事有了血肉的真实。
有关服装中“一点红”的设计,已具盛名的是斯皮尔伯格在《辛德勒名单》中的妙想:灰蒙蒙的黑白世界中,那犹太小女孩的红衣是唯一的亮色。
这微弱娇嫩的“一点红”虽昭示着暗无天日里的一线希望,但充盈于观众心中的,却是由这微弱一点红引发的悲悯和感伤。
在上演着人类大悲剧的无情天地里出现的一点红,虽是希望之兆,却不可做如旭日东升之浩大希望解,亦不可做如郝思嘉百折不断之钢铁柔肠“明天又是新的一天”解,这一点亮色,以微弱有情对浩大无情,如此强烈对比,令人泪雨苍茫。
希望之大小,倒并不是那么重要了。
《千年女优》中画家的几次出现:雪地邂逅、仓库对谈、路上相撞、狱中背影、画中身影。
自从雪地初遇后,画家再出现时脖子上总有一抹红色,那是初遇时千代子为他包扎伤口的红围巾。
画家每出现时,总戴着这围巾,虽然片中他出场的机会很少,即使出现,要么是逃亡中的匆匆一面,要么是监狱里令千代子绝望呼号的背影,千代子对他的莽莽深情和千年追寻,他知不知道,还是个未知数呢!
而这红围巾的设计,回答了这个问题:在他心中,对千代子也早已情根深种。
而这时刻伴随他左右的“一点红”,正是对千代子深情的回应。
这一点红的设计,虽小,其重要性却犹如小说里那万分要紧的“棺材钉”。
感动于千代子千年追寻之旅的观众,必会对画家是否“身在福中不知福”产生疑问,这“一点红”,亦是无情战乱时代里的“有情”,原来,千代子的千年追寻,是追寻一段实实在在的有所回应的感情,而不是由短短邂逅之缘而引起的一厢情愿的少女之梦呢,这要紧之处一旦得到解释和保证,追寻之“虚”为深情之“实”所证,其梦境之真,其情深之切,观众的心在投入与怀疑中翻转了87分钟,此时,已是无言。
青丝白发,红莲盛开柏邦妮金色的月亮在千万颗露珠上升起唯有打破即将来临的黑夜牢笼才能盛开在你的梦里展开千年的追寻驶过平行的船队仿佛变幻莫测的云这一切都是为了跟随你的踪迹——〈千年女优〉主题曲歌词关于反差和对照——初看《千年女优》,觉得处处都是反差和对照。
2001年《千年女优》上映,适逢《千与千寻》以雷霆万钧之势席卷世界,就这样,眼角有痣的千代子完全被那个胖嘟嘟的千寻打败,被人们遗忘在满是灰尘的角落。
相比〈千与千寻〉的环保主题,《千年女优》中一个女人的爱与人生,纵是与整个日本电影史交织也显得软弱,尽管,〈千与千寻〉多少有点图解和说教,所谓的人文关怀显得有点廉价,而〈千年女优〉却因灌注了特别强大的精神力量而显得光彩夺目,使人不得不赞叹欢喜,感伤流泪。
盛名和寥落,相差竟如此之大。
关于繁复和简单——〈千年女优〉的形式非常繁复,如蝴蝶的斑纹无法分辨。
隐退三十年的75岁的女优藤原千代子,向“lotus樱??ǎ┕?镜睦习辶⒒ㄔ匆步彩鲎约旱囊簧??保??械娜松??味纪u(C)电影情节来展现,从古装时代剧到战争谍报片,从战后时装剧到科幻怪兽片,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电影中有四重时空:过去电影的时空,过去的真实时空,有立花和摄影师虎吉参与的时空,以及当下讲述的时空。
导演今敏宛如一个神奇的魔术师,点化历史,拆解时间,扭曲电影,再造真实,只要出于他的叙述需要,一切皆可能。
电影最值得惊叹的地方在于,尽管在如此复杂的片段中穿行,观众丝毫不会觉得怪异,也并不会疑惑。
一则因为动画本身就更加自由魔幻,默许了异想天开和鬼斧神工;二来,则因为故事虽花哨,情感却简单。
在任何不同的故事情境中,爱一个人的心情,寻找一个人的心情,狂喜和巨痛,都是一般。
一切都是背景,唯有爱情真实。
关于寻找和梦想——说是千年等一回,等待并非千年,女优也并非仅仅等待。
与其说是被动地等待,不如说她是执着寻找,上穷碧落下黄泉,她超越时空和历史的藩篱,跨越电影和现实的界限,用世间女人最为坚韧的勇气,永不停息地奔跑:二战时期,她用14岁童稚的容颜在雪地车站奔跑;她在沦陷的中国北方奔跑;战国时代,作为城池中幸存的公主,骑着马奔跑;幕府时代,穿着青楼的木屐在雪地里奔跑;大正时代,穿樱花和服骑着自行车奔跑;昭和时代,凄冷雨夜,她穿过漆黑树林奔跑;哪怕是在荒凉淼茫的月球上,她身穿笨重的宇航服,艰难地行进……千代子永远目光闪亮,高昂头颅,长发飘扬,紧紧攥着那把钥匙:“一定要见到那个人!
” 寻找是许多电影的主题。
等待是许多女人的宿命。
在等待和寻找之间游走挣扎,一生无比漫长,千年却也不过是一日——相遇的一日。
那是黑白战争年代,只有少女是一抹亮色,鲜红的围巾,缚于他的伤腿上,也系上了一生痴缠。
一把开启画箱的钥匙,恪守着一个承诺:要在和平到来之时见面,她归还钥匙,一起远赴北海道的雪原,在白雪皑皑中,他将完成未尽的画作。
《千年女优》看来似乎是讲一个女人和她的爱情。
这种永不放弃的爱情在时间更迭,戏剧转换,人世变迁和生离死别的映衬下显得无比伟大。
千代子成为一个象征,一种精神,一个童话。
我总觉得,这种精神并非单指向爱情,也可指向一切:反抗生活的设置,存留着天真而伟大的梦想,固执以自己的信念生活,哪怕要受孤独和时光的煎熬。
就像电影中的钥匙君始终面目模糊,他不再是一个特定的男子,而可成为任何一个梦想的象征——梦想能不能实现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梦想始终存在。
因此,在电影结束,千代子在向着未知空间进发的时刻说道:“是否找到他已无所谓,我,喜欢追寻那个人。
”关于旁观和介入——初看的观众往往会莫名其妙:为何立花和虎吉一直在故事里跑前跑后?
我觉得这两个角色的设置实在是〈千年女优〉最为高妙的一着。
一来,故事凄苦,感情沉重,这两人调剂了气氛。
大叔立花舍生忘死的粉丝状,实在是傻得可爱,而虎吉在一旁的插科打诨也平添了几分喜感。
二来,这两个人物在电影中,从旁观,窥视,跟踪,探访,到评价往事,介入叙事,扮演角色,见证历史,完全颠覆了老套的电影观念,创新出一个新的角度,一重讲述空间。
就像小说〈法国中尉的女人〉中,作者直接跳出来扮演角色,读者不再仅仅被动,而变得与作者平等;在电影中,观众不仅大笑,也仿佛与立花虎吉一起在电影人生中历险,而当老年立花回首看向青年立花的时刻,卡通变得深刻,这是一个生命的回顾。
关于莲花和妖婆——电影中有两个贯穿始终的意象:莲花和妖婆。
在千代子隐居的府邸池中静静盛开的莲花,就是千代子的象征。
电影中,借立花的口表白:莲花的花语就是纯洁。
莲花不会因为生长在污泥中就变成芥草,同样,高洁的千代子,如同立花在重逢之前的断言:“这个女人,是永不可能老去衰败的!
”在一段战国背景的电影中,千代子在乱兵围困的危楼上遇见了一位长发老妪,手摇纺车,如摇转不可抗拒的宿命之轮,骗她喝下千年长命茶,并诅咒她一生受爱火煎熬,伤痕累累。
(这一段非常像黑泽明的〈蜘蛛巢城〉。
)妖婆和诅咒在每一次千代子受到命运重创时出现,成为厄运的化身,提醒她这种寻找是徒劳。
在电影最终,老年的千代子注视着玻璃相框中自己少女时的容颜,青丝对白雪,妖婆映照在玻璃上,她赫然发现妖婆眼角有痣,竟是自己。
难怪妖婆说:“我对你无比仇恨,却又无比怜爱……”妖婆其实是她的心魔,是她的恐惧,忧虑,对年老的害怕,以及对自己的怀疑。
而在电影结束时,千代子沉睡着闭上眼睛,却以少女的面目飞向太空,导演用出发代换了死亡,暗示着一种轮回和重生。
妖婆消失,千代子再度踏上另一个世界寻找钥匙君的旅程。
“必须走吗?
”“已经约定好了啊。
”“踏上不归路就不能回头了!
”“我说好要去见他的!
”这一回,她必定能找到他。
PS:《千年女优》剧情梗概阪神地震余震未息,莲花公司社长立花在狭小的房间里观看女优藤原千代子的最后作品也看到了最后一幕,摄影师虎吉提醒他,应去拜访千代子了,这是为了纪念拆除的银映电影公司所做的特辑,千代子是70年来最大的女明星。
车窗变成景框,不停倒带中,千代子一生的片段展现出来。
在千代子隐居的山中府邸中,一池红莲静静开放。
年老清瘦的千代子微笑着接受采访,说,地震就是缘分,因她出生在关东大地震中。
翻看着黑白相片,地震时父亲亡故,依靠着父亲遗留下来的店铺和母亲生活。
懵懂的少女在黑白照片的战争背景中奔走,是唯一的一抹亮色。
年老谦恭的千代子叠化成14岁童稚的千代子,电影出现了第一回故事:母亲严厉回绝了电影公司老板,不同意千代子去做女演员。
立花和虎吉在一旁拍摄。
千代子愤愤离开,在外面的雪地里被一个男子撞倒,面目模糊的男子亲切地向她伸出了手。
千代子将手纳进他的手掌,也将一生情怀放在他的手里。
刀疤脸警察追踪而来,说男人是反动的思想犯。
千代子隐瞒了男人的去处,并将他隐匿在自家的仓库中。
立花感叹:“少女真是大胆啊!
”虎吉则不停咕哝:“我们简直是跟踪的变态了啊……老板,这叫什么摄影啊?
能播出吗?
”千代子将鲜红的围巾,缚于流浪画家的伤腿上,也系上了一生痴缠。
一把开启画箱的钥匙,恪守着一个承诺:要在和平到来之时见面,她归还钥匙,一起远赴北海道的雪原,在白雪皑皑中,他将完成未尽的画作。
次日男人离去,千代子在雪地里的火车站不顾一切奔跑,摔倒在地。
立花在一旁哀号:“在电影院里看这一幕我已经哭了52回了!
”原来这是千代子所拍的第一部处女作。
在第二部电影中,千代子来到中国北方,导演大泷一把夺走了她把玩的钥匙,想占据她的心灵。
而对她冷嘲热讽的女优泳子则买通算命先生,告诉千代子要找的人在北方。
不顾一切的千代子乘着火车去北方,在途中遇见马贼,立花奋不顾身去保护千代子,虎吉则吓得要命:“真正的马贼啊!
”千代子用力去拉开车门,打开外面却是战国时代的城池。
千代子成了战国时代的一个公主,乱兵围困,父亲已死,正要自刎之际,千代子在乱兵围困的危楼上遇见了一位长发老妪,手摇纺车,如摇转不可抗拒的宿命之轮,骗她喝下千年长命茶,并诅咒她一生受爱火煎熬,伤痕累累。
(这一段非常像黑泽明的〈蜘蛛巢城〉。
)立花摇身一变成了长门守源卫门,要保护千代子去到未死的大人身边,虎吉目瞪口呆。
千代子骑上马,向着那个人奔去。
刀疤脸紧追而来。
逃到小路,千代子又变做了女忍者,和泳子对打,要去都内营救顶撞权贵的流浪武士,而立花则变做路见不平的浪人,嘴里含着草叶,功夫不堪一击……一把被推倒的千代子变做幕府时代的艺妓,青楼太夫泳子将她关押在牢狱中,她哭喊着要去见那个人。
立花则是店里伙计,将她偷放出来。
在雪地里,千代子被撞倒,和钥匙君重逢了。
钥匙君告诉她,将在北海道等着千代子。
刀疤脸跟踪而来,质问千代子之时,被打得鼻青脸肿的立花挡在千代子面前,吹着怎么也吹不响的呼哨……千代子骑着马,坐着马车,坐着人力车,驶过不断变化的电影布景。
立花拉着人力车,跑得直喘气。
一转眼,千代子穿着樱花和服,在大正年间,骑着自行车,被刀疤脸拦住,并投进监狱。
立花花钱将千代子赎出。
千代子走出监狱时,钥匙君正被押进监狱。
千代子急急拍打着监狱大门,喊着:“让我见他啊!
”大门打开,外面是一片战争的废墟。
在废墟上,千代子看见家中仓库未朽的一面墙。
墙上是钥匙君为她所画的画像:画上少女千代子羞涩地微笑着,一如红莲花。
在昭和年间,千代子不停拍戏,希望被钥匙君看见。
在片场,青年立花开始打杂。
母亲催促她结婚,她却不理。
导演大泷也表达了对她的爱慕,她没有回应。
大泷指使泳子偷去了钥匙,心灰意冷的千代子与大泷结婚。
却在婚后打扫之时,不小心找到了钥匙,此时,已成残疾的刀疤脸前来赎罪,并交给千代子钥匙君给她的信。
千代子毅然离家,向着北海道的雪原奔去。
所有她曾为追寻他而奔跑的片段都出现,千代子奔过哥斯拉,变作博士,在月球上,一片皑皑荒原。
孤独的画架伫立,千代子高喊:“无论到哪里我都要找到他!
”就在拍摄这部电影时发生了地震,青年立花保护了千代子。
千代子在头盔上窥见了自己不再天真的脸,妖婆出现,她离开了影坛,从此归隐三十年。
故事讲述到这里,千代子晕倒,救护车开过,远处电影场正在拆除。
属于她的时代已经过去了。
立花告诉虎吉,当年刀疤脸已经杀死了钥匙君,千代子一生追寻的是一个永远追赶不上的故人的身影。
千代子安静地握着钥匙辞世。
艺术存在的意义在于讨论意识/意志在自然或者非自然状态下的可能性。
如果说文字是容器,音乐和色彩是介质,那么画面则是渡船,帮助我们达到想象的彼岸。
电影作为结合了这三种(或者更多)形式的艺术,其自身丰满的衍生足以常常让人摆脱对于形式的拘泥感而直接自我认同于在被这形式所构建的意志世界,默认设定,感其所感。
于是就产生了电影和梦境的界限的讨论。
对于电影工作者仍然是两难的抉择:形式的束缚太强会使不能跟上的观影者出戏,形式的束缚太弱观众又会脱离构建的世界将剧情带入自己的经验讨论。
两种情况下都会削弱观影者对影像表达的接受程度,使作者和受众的互动无法完全完成。
于是法国人从古希腊戏剧中找到灵感,认为只有完整的悲剧的力量才能发人深省; 而德国人从奥地利和瑞士邻居那里学会了在戏剧进行中玩心理干预,使用离间效果, 即使是开放性戏剧也能让观影者无法深层代入。
千年女优是这两者的结合,又是这两者的颠覆。
从叙事的主线来讲这是一个古典主义的完整悲剧,从两人到千代子家,到主角死去,发生于一日之内,人物的关系层层剥见谜底,却从头至尾没有产生具体的变化;而在回忆的支线中,采访的两人组无处不在的作为外来人的视角吐槽并参与在镜头之中。
两条时间线碰撞产生的火花,是导演的野心所在,而主角演员的身份,使得片种出现老屋纪录片摄制,摄制中的口述回忆,回忆中的片场拍摄,三个维度来回穿插,常常让人把才出现的感动又生生咽下,只因分不清是戏是梦还是真实。
源太郎在千代子濒死时坦言了“画家早逝世,千代一生追逐只为虚幻”的这个在他眼中的事实。
而如果千代子就这样和蔼慈爱的死去,也许我们会唏嘘她的纯真,感叹事实的无常,生命的孤独,人间的悲喜。
美好的在一切成熟的时候在我们面前被摧毁了,观众们注视千代离开的宏大背影感念伤悲,灵魂又受了洗礼。
而她却在恰恰在结尾说了那句:“再怎么说,我爱的只是追逐他的旅程。
” 此时悲伤的音乐消失,画面变为黑白,黑色的宇宙被白光吞噬。
这句话在此片的分量,好比观众自己忙了一天做出了大餐,正盛盘上座准备开动,却被旁人不由分说撒上一把盐:无论菜最后是否合乎自己的口味,对菜的看法、吃菜的心情总归不一样了。
当然这句话的出现不可能也不该只有一种解释。
乐观的人会看出理想化的存在主义,对自我价值的坚持,以及对“拥有”的哲学上的重新定义,并认为这是再讨论爱和人生的真谛。
而这却无法说服我今敏千百种设计却卖了一个三毛钱戏剧能阐明的主题思想。
在我看来,这句话其实是推到神像的最后一击。
千年女优用千代子为载体向我们表现的其实是戏梦人生四个字。
梦是什么呢,梦是欲望的衍生,欲望的最强烈的形式就是执念,obsession,而爱只是万千执念中比较普遍的一种。
千代子对画家的欲望促成了她成为演员,而演戏生涯中的人物体验交织成梦充斥了她的人生,使得欲望变成执念,意志变成“现实”。
影片从一开始就埋下暗线旁敲侧击。
画家模糊的脸,永远只有背影,故事背景更迭却永远相同的人设相同的走向,千代子永远重复的一句话,时空的交叠、流畅的更换:一切线索指向这是梦境。
而总是在旁感动的痛哭流涕,颇有吐槽千代子内心自白意味的源太郎的台词则是陷阱:听完了那句“再怎么说,我爱的只是追逐他的旅程。
” ,难道不会怀疑戏梦中千代子的人生有多少是由这些旁观者的诠释构成的?
为什么这些旁人会为她毫无理性的执着所感动?
这种感动和迷醉的本身是否带有某种欲望的指向性?
千代子对画家的感情,感性和自我满足居多,画家在仓库上画的自己的像频频出现,不得不说有些水仙的暗示。
而这种感情何以成为她的光辉呢?
为了她的这份执着,她身边的人付出了比她更大的代价,毕竟对于千代子自己来说,一切为的只是自己的感动。
由此我们发现了人感性中的盲目,不但盲目,而且其实并不太光彩的。
但是千百年来人却无法逃脱感性的牢笼,一代代盲目的重复这样的悲剧之轮。
希腊人称之为命运(Ananke), 心理学家称之为癔症,凡人们称之为美。
千代子并非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但在梦和戏中,欲望会压制理性占据主位。
于是纺线的老太常常在戏中出现,讽刺千代子的无所作为和自我满足,而在最后一次太空戏中,地震(现实)打破戏梦境,纺线老太再次出现,千代子领悟,让理性接手,蒙上画家留给自己的像,过起了看书种草的隐居生活。
当然这部片除了人性想说的还有更多。
和同年的千寻相比,同样的执着之旅,千代子的形象虽然也经历了成长,却因电影颠覆的形式被迫、或者说设计成带着审视的、对人性考察的成分且并未给出答案。
而同样的嫉妒,自恋,贪婪,软弱,荒谬,孤独,霸道却被千寻和白龙的勇敢与坚韧一一化解。
人生如戏,人生入戏,而人又是趋利避害的生物,对光与热有天然的向往,这大概是千代子只能神隐而千寻却成了千年的原因吧。
在1975年那部电影中,刚满十九岁的伊莎贝尔•阿佳妮,站在海边,骄傲地昂起美丽的头颅,对着天空可及的最深与最远处,念出阿黛尔•雨果五十年前离开家时在日记里写下的话语:“千山万水,千山万水,去和你相会,这种事,只有我能做到!
”镜头定格在那可以飞越流星碎雨的绝美面孔上,刹那间,汹涌的感情从画面上扑面而来,气势磅礴,发出巨大的轰鸣声,冲刷着心灵的每个角落,那并非是海水呼啸出的浪涛声,而是那个女孩奔涌不息的爱。
她的爱是巨大绽开的古老焰火,永远保持着爆裂瞬间的华美,不会熄灭。
世界在她的面前近乎破碎,不敢直视却又无法抑制心中颤抖的欲望,凝视着她的脸,她的双眼,任由泪水充盈了这个蓝色的星球。
从法国到哈利法克斯再到巴巴多斯岛,她一路追寻而来,说谎、乞求、流泪、疯狂,用尽一切方法来想要得到那个男人的一丁点关注与爱。
结果他只是鄙夷她,嫌弃她,侮辱她、利用她,最后逃避她。
在巴巴多斯岛的大街上,平松想要上前警告她不要如此纠缠下去,却没想到这个曾经痴狂地迷恋着他的阿黛尔,目光疏离,不再用狂热的深情迎接他的每一次出现,没有作任何回应,径直走过了街角。
留下他一个人呆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曾经他是被深爱的那个人,被不停的追求着,而他对这份坚贞执著的爱不屑一顾,甚至还要放在脚下碾碎踢开,如今真正失去的时候,他才若有所失,仿佛他才是被抛弃的一方。
没有人再能像阿黛尔这样追求、等待,热烈的爱着他了。
就像是《一封陌生女子的来信》中的小说家阿尔,他被那个他从不认识的女人默默的狂恋了一生,而他对此却毫无所知,一再忽视她,哪怕曾和她一起生活,也可以经过她而毫不回头,轻松地犹如经过一滩污水,而她却总是一再回头凝望、等待。
直到一天死亡湮灭了她等待的姿态,她不用再沉默,不用再卑微地乞求。
她用死亡让他知晓这种深沉隽永的爱,是他曾经拥有,却不曾珍惜,最终悄无声息地失去了,没有任何挽留的机会。
他受到了惊吓,感到了心灵上的空虚,被另外一个世纪吹拂来的热情震撼着,久久不能平息。
如果说爱情是有关等待的一场情事,通常来说陷入爱情中的便是等待的一方。
等待让人不敢动弹,恋人不经意的一分钟拖延就会让人心生焦灼,世界的重心完全倾斜了,似乎全都集中在他(她)出现的那一刻,怀抱着满腔的爱意从失控的踟蹰中解放出来,“就像箭忍受弓的紧张,以便射出的刹那超越自己”。
可是有时候实在说不好谁才是等待的一方,正是因为她(他)是等待的一方,付出全部热情的一方,她(他)也是随时可以决定成为不再等待的一方。
不论是“天堂电影院”中的公主与士兵,还是罗兰•巴特笔下的风流名士与妓女,都讲着共同的一个故事:一个男人迷恋上一个女人,而她应允这场爱情的条件是,他坐在楼下等待一百个晚上。
在第九十九个夜晚,男人起身走了。
故事就此戛然而止,哪怕不是身为那位女子的其他的观者,也能轻易地体会到那种怅然所失的感觉——巨大的热情慢慢积聚,当膨胀到一个最大的限度,却突然凭空消失不见了。
到底谁才是等待爱的一方呢?
是接受者,还是给予者?
爱是不可捉摸的存在,它君临天下般高高在上。
在它祈求怜爱,渴望关注的时候,已经渗透入了对方的血液,这种追求本身就是一种力量,当它像离弦之箭飞出弓弦永不可追回时,方才显示出其力量。
不论是法国的平松和还是小说家阿尔,都未曾意识到被爱着的世界多么不同,那些爱着他们的女人创造了一个隐秘而温柔的世界,在不知不觉中甜蜜地融化了他们的生活,哪怕是午后的酣睡似乎都受到了某种保护才如此安宁。
就像每年生日阿尔都会受到的白玫瑰,它是沉默的存在,可有可无的摆设,只不过在他生命中占据每年只有一天的生存空间,却在消失之后用绵延不绝的爱情拍打着他的心,让他知道曾经的生命曾被如何的填满,如何被挚爱着。
“当你感到渴念,就歌唱恋爱中的女人吧; 因为她们著名的激情仍然不是不朽的。
歌唱 被抛弃和凄惨的女人(你几乎要羡慕她们), 她们可以爱得比那些满足者更为纯粹。
”——里尔克 “千年女优”(Millennium Actress 2001)中的藤原千代子将这种不求回报的爱,演绎得更加纯粹和浓烈,她穷尽一生追求的并不是一个人,她追求的是爱情本身。
正如她喜爱的莲花的花语“纯真”一般,真正这种对爱情纯粹的追求才让她永远保持心灵的纯洁。
她没有坐在那里,哀戚地等待爱情的降临,她勇敢的飞奔出去,永不停息的追求。
她能掌控那变化不惜的爱情,付出持久的热情,远比那些享受爱情带来甘甜富足的人,更加充满生命的力量。
正如安妮•莫洛•林德伯格写道的那样:“爱是一种力量,它并非结果,而是原因”。
当少女时代,千代子遇到了负伤逃难的画家,他匆忙中撞倒了她,毫无防备的她跌落在雪地上,也自此跌入了让她沉溺一生的爱情之海。
实在说不出他有什么特别的,她只是看到了他被帽沿遮住的半张脸就爱上了他,他温柔的低语,手掌的温热,让她在一刹那就从懵懂的少女觉醒成为一个女人。
她无法把他归类成任何一种人,对于千代子来说,他没法用语言形容,他的容貌、外表、语调,都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存在,他是纯真的,美好的,不可摧毁的,让她在战乱的年代打开了另外一个世界的无限之门。
在未嗅到那种天使般的气息前,她懦弱、胆小、无措,蜷缩在当时社会对女性禁锢的牢笼中。
她可以是大街上任意一个女孩子,过着母亲安排的平静人生。
可是她却在那个谷仓,和爱情勾了手指,定下了缠绕千年的誓言:“我一定要去和你重逢!
” 自此,她勇敢的踏上了追爱的旅程,奔向命运,迅速后退的风景映衬着她飞驰滚烫的心。
去往满州,跑向北方,穿越时代。
作为一名女优,她扮演过少女、公主、忍者、妓女、科学家,在参演的作品中,她永远是那个不顾一切,为爱而爱的女人。
在疯茫的逐爱途中,她也会迷茫、恐惧、退缩,她总会看到那个手抚命运纺车的老人,诅咒着对她说:“你会永世遭到爱恋之火的焚烧。
我恨你,同时也爱着你。
”每一次她放弃希望和追逐的时候,都能看到那架命运之轮碾压过她的身体,编织着她不可预知也是无法改变的命运。
在心中,她既惧怕着命运,又怀着渴望的心张开双臂拥抱着命运,并非是因为存在着所谓幸福,而是这命运让她发现这个不停去爱、去追逐的自己,原来是如此接近永恒。
男人、女人、事业、渴求、妒嫉、甚至时间,所有这些看到她都颔首臣服,因为爱可以征服一切。
爱可以包容、相信、盼望、忍耐,而“饮再多的水也不能消除爱的饥渴,即使是洪水也无法溺死爱”(《所罗门之歌》)。
爱不是可以亲眼所见的影像,也不是可以亲耳听闻的乐章。
就算你闭上双眼,掩住耳朵,逃往世界的尽头,仍旧无法平息激荡在脑海中的影像与耳边的歌谣,只要你停下奔逃的脚步,它便会冲击你的心灵,撕碎你弱小的胸膛,喷发而出。
对于爱,你永远无法逃避,无法视而不见。
被爱的人固然是快乐的,却是一种被施予的快乐,在爱的平静愉悦的打谷场,他们失却了爱的能力,无法尽情地哭与全心的笑,当爱远离的那一刻,他们只能赤裸着无爱的心灵,狼狈地发现自己原来一无所有。
不论是平松,还是阿尔,抑或是趾高气昂的被追求者,认为自己拥有着至高权力和永恒权威,可以掌控欢笑与悲伤,却没想自己才是被爱囚禁在皇座上不能动弹的人。
那些奉献着热情、勇气、痛苦、光彩的追逐者,他们才是被允许自由进出爱情大门的人,那把神秘之匙可以带领他们通向任何他们所要抵达的都城。
而爱情永远不会青睐那些原地等待的人,爱伦•坡曾说:“献给那些爱我的,并且我爱的人;献给那些正在深深体验的人,而不是那些正在沉思的人;献给所有梦想家和那些对梦想满怀信心并把梦想作为唯一现实的人……”。
是的,哪怕澳洲大陆与非洲大陆接壤,河水开始溯流,鲑鱼跑到大街上歌唱,仍然要去爱,去追逐。
因为,爱是永不止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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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种错视画,当你站在不同的角度观看时,会有不一样的感官体验。
这就是今敏和他的企划团队最开始拍摄《千年女优》这部动画时的创意构想。
这只是他的第二部作品,然而个人的风格已经纯熟彰显。
千年女优的内容可以理解为是一档长篇人物访谈节目,提到人物访谈,我们首先想到的无非就是记者坐在受访者面前,正面侧面中景特写各种切,受访者滔滔不绝地讲两个小时的故事,其间穿插几个具有年代感的老照片缓动镜头,多么无聊!
但如果采访人可以和观众一起进入到受访者的故事当中呢?
甚至可以在其中扮演一个角色,不仅能够以第一视角看到事件的全部过程,还能参与受访者的人生,这必定能让观众有更加直观深刻的体会,呆板的访谈节目也变得生动有趣起来。
今敏在《千年女优》中则是把这两种讲故事的方法结合了起来,让观众就像站在一幅错视画前,实现了现实、过去、电影中三个时空的自如切换。
而最精彩和最复杂的部分也就在这里,如何在能够在多维度的时空里流畅地转换并且不让观众转糊涂?
匹配式转场是今敏最擅长的手法之一:在电影的一开头就用了一个很高级的玩法,双时空交叉剪辑,同时体现了千代子在追寻钥匙主人的旅程与制作人立花先生与摄像师长途跋涉寻觅千代子足迹的过程;荧屏内飞船发射的震动牵连了现实时空的一场小地震,屏幕一拉远就从电影时空转到了立花制作人所在的时空;骑在奔驰的马背上的千代子被战争的硝烟掩盖,烟雾散去她便从战国时代转到了明治时代的马车上;躺在病房里戴着氧气罩的千代子通过一个简单的图形匹配转场,就变成了躺在即将发射的太空舱里宇航员;从这个时代被绊了一下却跌入了另一个时代的空间里......像这样的精彩例子数不胜数,使用大量巧妙的匹配式转场,对于无需考虑拍摄执行难度的动画制作者们来说,这无疑是最能发挥其魅力和想象力的技巧之一。
试想一下一部电影动画,只有电视访谈节目式的平铺直叙和正反打,那谁还会看呢?
这个访谈中涉及的三个时空之间,跨越了一千年,从日本的战国时代一直到未来的宇宙时代,有什么人可以活一千年呢?
为什么女主角被称之为千年女优呢?
这里特指的是女主角千代子在电影次元中出演的角色跨越了千年,所以她的身份不仅是一个女演员,更是日本电影史的见证者和创造者。
千代子的少年时期恰逢日本海外扩张的时期,正好符合了主角怀揣梦想朝气蓬勃的状态,千代子在这时偶遇了一个青年画家,他的神秘感和描绘的美景让年少的她如同跌入爱丽丝洞穴,开启了一个全新的世界。
她开始握着那把“可以开启最重要东西”的钥匙开始她漫长的追寻之旅。
她通过电影这个神奇的通道,穿梭在不同的年代和地点,荧幕里的她在苦苦寻找,荧幕外的她也不放弃任何线索,观众喜欢这种为了心中最初的梦想去不顾一切追寻的角色,这完全是那个时期日本民族形象的刻画,所以千代子能够成为万众瞩目的明星这一设定也顺理成章了。
她挫折同时也伴随着日本战败的阴影,她婚后平静的生活也顺应了日本战后恢复时期的平和。
主角的每一个成长印记都铭刻着时代的烙印,让观众能够更深刻地看到并理解这个人物背后的环境因素,也让整个作品更有厚度。
在我看来,把这部动画理解为是一部富有传奇色彩的人物传记,不如理解为是今敏对他所热爱的电影事业本身的一次致敬。
导演通过千代子这个角色表达了太多对日本电影的爱。
只因年少时的一次偶遇开始怦然心动,从而演变成了耗尽一生去追逐的目标,哪怕到最后这个目标只是一个虚无缥缈的幻影,然而追逐的过程却让他“恨之入骨,爱之入髓”,为了最初的爱我们可以做什么?
扑入火海,攀上月球,穿越千年也在所不惜。
如此看来,那个浪迹天涯的画师对今敏而言不正是电影本身吗?
如今,厮人已去,千代子也好,今敏也好,都深深铭刻在了具有跨越千年魔力的映画长河当中。
电影成全了千代子,也成就了今敏。
中国电影资料馆胶片放映,一部美丽而忧伤的电影让我联想到了一部TVB的老剧,一个叫做小蝶的女星一样遭受等待和相思的煎熬,得不到世俗的幸福也许从事艺术的女人,总是很难获得情感的圆满十四那晚的月亮是最美的,月满则亏十五那一天最好永远不要到来这样才能永葆艺术的青春“因为这份感情,她能够永远扮演女主角,而我,只能扮演不起眼的老妈妈”这是借另一位女演员之口说的而那份千年情殇的诅咒,就像那双不断束紧自己的红舞鞋因为刻骨的思念和约定,才有喷薄而出的台词和激情才有永不凋谢的艺术生命才能从日本到满洲,从北海道到天涯海角从废墟中的断瓦残垣到极度寒冷的冰天雪地从地球到太空一直在追寻,一直在找他那么爱他,却连他的样子都忘了他的样子其实一点都不重要无所谓时空错乱,无所谓人戏不分重要的是追寻本身
去年看了一部致敬今敏神剪辑的总辑才知道原来大师已经英年早逝了,当时深感不可思议,一直以为这位脑洞大开的大叔还能创作更多作品。
今天才看了千年女优,说起来是一部剧情有点莫名的电影,千代子一直追寻着少年时偶遇的初恋,而立花又何尝不是一直在追寻着千代子。
但那种面目都记不清楚的几日之交又能在人生中有多深刻呢?
那把全片中一直出现的钥匙说不定也只是画家的画箱钥匙而已。
也许在最开始的时候那人就没有走到火车站而已经被老管家出卖被捕了,毕竟包藏一个嫌犯这种超越理智的事看起来也只是少女会做的。
正如去年看的那部分析今敏剪辑的片子所说,这种片子应该就是今敏一直想拍的吧,千代子所拍的电影和她的现实人生虚虚实实结合在一起,众多场景的转换和过渡,摄像机位的推动都非常有水准。
让观众都有点分不清楚,我们就像来采访的社长和摄像小哥一样被代入了一幕幕眼花缭乱的场景中。
而那个漫长的岁月,经历了战乱的千代子说不定也不能很好的区分她所扮演的那些追求真爱的角色和自己少女时代春心一动的区别,她不自如的代入,而那把钥匙渐渐的就真的成了千代子心中打开最最重要东西的关键。
她每一个所饰演的日本女性角色中忠贞隐忍不放弃又充满幻想的核心可能都注入了这把钥匙里。
所以身为导演的大泷才安排了把钥匙从千代子身边偷走的剧情吧,而身为一直追逐饰演着那样纯真代表的终极脑残粉的立花才对大泷如此的愤恨吧,不止是大泷娶了女神一样的千代子,更是因为他企图夺走千代子心中那份纯真的信仰,不是什么宗教,可能只是那份少女对这个世界不切实际的幻想。
大泷和千代子的妈妈都在“逼迫”千代子回到现实中来,结婚生子家庭主妇,但千代子却一直在追逐,追逐心中少女时代惊鸿一瞥的“初恋”对象(在我看来根本没恋起来),其实就是一份不肯长大不肯变老的纯真。
所以在故事的开篇,摄影对立花社长说无论曾经多么美丽有名的影星她都已经是个老太婆啦,社长却说千代子是不会老的,因为千代子所代表的就是那份不肯面对这个残酷世界不切实际却让人在这个莫名剧情中戳中人泪点的纯真。
(关于公司名字和最喜欢的莲花花语也是纯真)社长立花与其说是千代子的脑残粉还不如说他和千代子都是一类人,他们共同呵护着那把钥匙象征着的东西,在回顾千代子所拍的影片中他一直都以神助攻的形象出现,都是来保卫千代子护送她顺利去追逐“那个人”的大无畏配角。
所以才有几十年后他如此郑重的回来交还钥匙的情节吧。
看动画片《千年女优》,一下子被吸引进去了。
没见过这样热闹的时空交错,故事连着故事,回忆套着回忆。
身为自己的女子、身为演员的女子、电影中虚幻的女子,就这样莫名其妙地被组合到了一起。
蒙太奇的使用、不同场景间的镜头剪辑,角色的切换和节奏的掌握,几乎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着迷于动画片就是为此。
唯这种虚幻的笔下风光,才能接纳各种夸张离奇的想象力,丝毫不受现实条件的制约和顾忌。
想想看:如果换几个真人在那里,这一刻还是激烈的火车打斗,穿过一扇门,同样几个人物,立马要换个身份面对古代的宫廷恩怨,场景服装化妆道具都要彻底转换,一部片子被这样折腾个十几次,还不弄得人仰马翻,吃力而不讨好?!
片子看到后来,哪些是角色,哪些是回忆,哪些是想象,已经模糊不清。
学生、演员、贵族、王妃、妓女、主妇、教师、难民、剑客、战士、太空人……无论身份和装扮,眼睛里只是一幕又一幕跌跌撞撞的镜头:那个眼角下有一颗泪痣女主角跑啊、跑啊,却始终和要找的人隔着一线,伸手不及……华丽的背景舞台,精巧的故事设定,层出不穷的不同身份,装扮各异的同一张脸……影片的结构是巧妙的。
好象变戏法一样,从桌上变出个帽子,从帽子里变出朵鲜花,从鲜花里变出块手帕,从手帕里变出个彩球,从彩球中又变出个帽子,循环嵌套,无穷无尽。
——然后,忽然间彻悟,所有这一切的复杂繁巧,只不过是梦幻泡影而已,一个戏法。
留下的,只是一个空空荡荡散了场的舞台,和一些空空荡荡没着落的感觉:人生如梦的空荡荡的悲凉。
一个女子,一个始终追逐着影子,一件要交给的东西,女子身边一个默默的仰慕者,一片乱世的背景。
……几千年的风雨曲折,真能沉淀下来的,也就是这么简单的一点点了。
如同小时候的数学题,鸡兔同笼也好,出水管进水管也好,小张小红也好,都只是迷离险峻的假象,是反反复复无穷无尽的陷井。
而真实的过程和答案,永远是简单和抽象的,ABCD、1234、XYZ。
张爱玲也有过类似的表达的么?
说整个香港的沦陷,只为了成全一段情而已。
她才是那个抽丝剥茧、直达内核的最初的抽象者呢,只一眼,便瞥到了那个苍凉的手势。
然后,上海和香港的沦陷也成就了她。
再然后,借她的眼,几千年的天灾人祸、战乱离散,也不过浓缩成一段赶不上的追逐。
只是如此,而已。
人生如戏,戏如人生。
舞台、时空、角色都不断地切换转变,不变的是一份长久的寻找。
转到后来,连自己也忘记了要找的究竟是些什么。
然而那女子仍然在找,在往前跑往前跑……不离不弃的寻找之路,是她的悲哀,也是她的幸福。
网上找张爱玲的那句原话,却意外地看到了一段叫作《空城》的歌词,王菲唱的:“爱情是面镜子,有谁住在那里,我寻找你,看见天敌,点破天机,用我一滴泪的力气”。
——忽然就想起片中女子的那颗泪痣来了。
用一滴泪的力气,真的能钻进镜子、点破天机么?
是否就永远被禁锢,从此迷失在那里?
动画片中的无穷追逐,印象最深的,是女主角身为宇航员的那一幕。
即使在无穷大和无限纯粹的宇宙里,离开了尘世的纷纷扰扰,要找的东西,还是那样空落落地找不到呢。
一部片子,记住了一个名字。
赶着去淘这个叫做“今敏”的动画导演的其他作品,捧回来一部新作:《东京教父》。
看了,然后是说不出来的别扭感。
那片子也很特别,也有灵性,然而,却是压抑迟缓、甚至有些丑陋的。
和《千年女优》完全不同的极端。
或者,这就是梦境和现实的差异吧,跨不过去的巨大鸿沟。
也许是先入为主,还是喜欢那部《千年女优》。
相对于沉重迟缓的真实、相对于都市流浪汉们最终拥有的微小实在的人间温情,那些缥缈灵动、抓也抓不到的东西,才真的是美。
美得让人忍不住钻进魔镜里去,即使早已知道,一切的追寻终究是空,从出发的时候起就已经空了。
从此入戏,从此入劫。
辗转千年不得解脱。
然而,走过一路,也值得了。
美国剧作家大卫·马梅认为,所有电影都是梦境的串连。
的确,一个梦就是一部电影。
导演(潜意识)为了抒发内心的思想情感(压抑的欲望),利用各种艺术手法处理(凝缩与移置作用)最近几天的琐碎记忆,拼接出一部剧本,提交审片(前意识的稽查作用);剧本在删节修改后开拍(回归作用),导演利用蒙太奇手法剪辑镜头(拼接漫长人生记忆中的影像)获得毛片,然后进行最后的修饰(润饰作用),最终获得一部让人身临其境的电影(梦)。
梦中拼接记忆并非难事,但拍片时用镜头讲故事却很难,离不开天才的灵感。
电影艺术家是清醒世界里的造梦者,用那块神奇的荧幕,带领观众们实现并碎裂着人类曾拥有的全部乌托邦梦想。
虽然我相信电影可以解释梦境,但我并不相信电影可以重现梦境,,直到我看了日本新生代电影导演今敏的作品。
《红辣椒》,这部讲述梦境治疗的电影,用不可思议的镜头变换,诠释了弗洛伊德所描绘的那个太虚幻境的世界;《千年女优》,这部讲述爱情信念的电影,用难以置信的镜头剪接,实现了多少电影人所追求的那种天衣无缝的境界。
对于这两部电影,我只能说,它们就是梦。
正如有人在介绍今敏作品时所写的:“今敏的作品里,好像所有的人都在不停地在跑,跑出了人生百态,跑出了时代变迁,更跑出了自己的人生。
”电影不光是电影,它更是指引人生的星光,带我们在奔跑中追逐梦想,体验执着追求的幸福过程。
Into the story
如果给我一个千年
没有红辣椒的刁钻 也没有未麻的部屋那样隐匿晦涩的讽刺 千年女优里很直白 很简单 影像在影像的魅力里将一个追寻爱情的故事杂糅在时空里 拼贴 打乱 最后凝聚成一幅画 穿越数千年 镜中那颗如珍珠点缀般刻在眼角的痣 胸前那把珍藏多年的钥匙 执著地去探寻一见钟情最是人间留不住 朱颜辞镜花辞树 爱的人在远方 而爱你的人 在身旁
千代子跑了将近90分钟,把自己都跑丢了,连放弃都不是因为找回自我而是“不想让那人看到自己衰老的样子”……最后居然还能上价值说喜欢的是追逐他人的自己?可能我真的对浪漫过敏,只觉得这种追求是蠢不是爱
不可思议,女性在自己的电影里也是可以是“配角”。多可笑啊,她的求索围绕着一个男人展开,穷尽一生追寻的东西竟然是“永远追寻爱、永远年轻的自己”。虽然幻想万分绚烂、剪辑堪称巧妙,但这部动画本质是日本男性艺术家的意淫作品。在多少日本小说中见过与女主角大同小异的大和抚子形象?源氏物语、雪国...贞洁高雅的女性理所当然要为爱献身。日本男作家对女性内心世界贫瘠的想象本质是对女性彻底的不尊重。当然千年女优这部电影在其他方面的优秀弥补了主题上的缺陷,但这太让人不舒服了。
如果冲着剪辑手法和画面精细度,可以给出四星;但是剧本也太单薄了,故事内核也很无趣,最多只能给个两星。我本身就非常不喜欢这种囿于执念一生追爱的大女主形象。当然,艺术表达是极致的,观众也可以充分解读无限拔高把那个追逐对象理解为人生理想生活信念balabala,但女主每一次出现、每一个表情、每一句台词、每一次奔跑,无不是为了追逐あの人。但在这里面,她是谁、她在想什么,一切都不重要,只有那个模模糊糊又万分坚定的目标。(总之看得我很不爽
3.5
什么狗P东西
生活中如果只是缩小到只是爱情,我认为很没有意思,太单调了。
终其一生,只为追逐遥不可及的爱情之梦。虚虚实实的情节,今敏各种展现天马行空。
看的狂躁,
女主角与其说对爱执着,不如说是为了一个信念而执着。
啰嗦 无聊
为什么他喜欢调度这么多人
20200728上影节@影城巨幕重看,泪湿口罩,泪满衣襟,平沢进一出,仿佛也叩开自己过去的电影之门,绝对目不转睛的八十分钟,“剪辑”分镜转场如畅游园林,一步一景,移步易景,婉转参差,“总有一天我们会重逢”,洞天水月,结构布局匠心精妙,历史、人生与她的电影齐齐打通,命运的纺纱车,爱之永恒的煎熬,千年的诅咒与千年的祝福在千代子身上融为一体,带着他的钥匙开启的门,她度过了如莲花般纯粹、一往无前的精彩人生,你们终究会重逢,我们终究会重逢
爱情如电亦如幻。信奉爱者,必将用尽一生苦苦追寻;现在再看这部动画,因了已经历过感情,能听懂简单的对话,越发的感同身受,动心动情。
我该说她傻呢还是傻呢还是傻呢?不要用她追求的只是爱情这样的语句来糊弄我,她就是一个傻得可以的女子!
一般
二刷后升为今敏私心最爱,因为它再次向我们证明电影是无可置疑的“爱的艺术”。“女优”不仅是一个串联起影史和苦难记忆的形象,而且也是记忆的直接化身。电影作为记忆的制造者,对抗权力的追逼,对抗布景的变迁,对抗自身的泯灭。始终徒劳地向前奔跑的少女,又何止是电影对自己的致敬,不也是对轮回的人类史最好的答复吗?
看了两遍才看懂,宿命的爱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