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测一直伴随着我,因为疑问而非好奇。
是谁设下绊倒医生的绳索?
是谁半夜点燃谷仓的大火?
在清淡的叙述之中,德国电影《白丝带》显示出一些蛛丝马迹。
缺乏耐心的阿加莎•克里斯蒂的读者,肯定会急忙翻到最后一页。
然而看到凶手落网的愿望在最后一个镜头里有点落空的意思,似乎已经指明是谁,然而终究不予确定。
为什么?
因为这部电影的目的不是寻找凶手,而是寻找造就凶手的原因。
这个原因渐渐如同石头击中水潭形成的波纹,一圈一圈地扩散开来,继而形成更为广大的联想、思索与拷问。
一边是孩子,一边是成年人。
对立或许没这么清晰,只是几个家庭及其大大小小的家庭成员们,在一个浑然一体的半封闭的德国村庄里,相互交往,相互勾连。
开始只是分别出现一些人和事,似乎有点凌乱,东一下西一下的,渐渐就在你的脑袋中形成一个大致的模样:这个家庭是怎样的,那个孩子是怎样的,人物和人物是什么关系。
渐渐你就明白,编剧和导演迈克尔•哈内克的思路是清晰的,他只是让你一点一点地将琐碎的画面联系起来。
每一个镜头都有意味,或者其中的一个镜头只是一个陪衬或者烟雾弹,然而它在未来终将说明一个致命的问题。
有点像古典戏剧,每一件道具都不是平白无故设置的,墙上的刀剑如果仅仅说明主人的身份,而不在未来一幕发挥作用,那么它干吗还要出现?
你边看电影,边将琐碎的画面联系起来,或者因为眼前的这个画面而回忆起之前的某一个画面。
有的时候,你的记忆出了一点小故障,有点记不清了,那个人物究竟是怎么说的?
你想按暂停键,如果这是在家里,你会这么做的,但是这是在电影院里,你无法控制放映员,只好带着疑问和回忆的余音继续追随电影的进程。
电影的时间性,你终于感受到了。
它的消逝是无可挽回的,仿佛历史。
只有一种办法,那就是电影结束的时候,你再买一张票,再次进来,重新经历一切。
那时的你,仿佛一个已经读过第一次世界大战史的人,再次经历这次大战,你会清晰地看见其中的隐秘细节,而你第一次看的时候忽略了,或者做了另外一番反应。
那个反应是及时的,是生理与心理的第一反应,然而并非真正的理解。
怎么理解德国人的性格,或者怎么理解德国人的纪律性?
这些孩子长大后真的会出现在波兰战场上么?
出现在盖世太保的行列之中么?
出现在奥斯维辛集中营的铁丝网边么?
这些英俊的男孩和漂亮的女孩,长大后究竟如何应对旁人?
如何应对童年时代的犹太伙伴?
一切源于童年。
一切之诗源于童年之痛。
《白丝带》讲的是1914年左右的事,这些孩子的年龄大约在10岁到14岁之间。
等到1923年啤酒馆事变的时候,他们的年龄大约会在19岁到23岁之间。
猜测是有道理的。
如果中国人拍一部这样的电影应该怎么拍呢?
在《阳光灿烂的日子》里,王学圻扇夏雨的耳光。
这是当年值得称道而今仍有赞同者的管教方式。
是恐惧,而非爱。
牧师家的男孩马丁的恐惧,是从眼神之中显示的,他表面接受所有的叱责,然而他的内心是怎么想的?
牧师毫不在意。
弟弟小心翼翼地要求抚养一只伤鸟的时候,牧师的微笑具有何等的权威,或者说具有何等庄严的淫威。
他同意弟弟的要求,并非出于父爱的仁慈,而是出于淫威的恩赐。
是梦,而非真实。
那个女孩没撒谎,她的梦境是真实的,然而警察的逼供又是何等的威严,她只有通过梦的形式才能述说真正的现实。
暴力在成年人那里从来都是合理的,而且从不认为这是暴力。
他们一向认为目的高于一切,只要出于一种美好的目的,不妨采取任何方式任何手段。
他们完全忽略表面的服从并非真正的服从。
成年人成熟的大暴力换来的只能是孩子们有限而懦弱的小暴力的反抗。
丘处机以杀止杀的阐释不过是为成吉思汗创造堂皇的杀人舆论,而以暴易暴却是货真价实的历史事实。
这就是莫罕达斯•卡拉姆昌德•甘地和马丁•路德•金受人尊敬的原因之一。
还有一部德国电影《浪潮》,描述了一个课堂实验。
一个具有个人魅力的老师如何在一周的时间里,将一群散漫的中学生变成一群极富纪律性的极权主义者的。
说白了,纳粹其实可以随时随地复活,这就是这部深刻的电影告诉观者的。
至于是什么使当年的孩子长成现在的成年人?
这种追索的意义是什么?
我还有许多疑问。
还有那些红卫兵,如果活到现在,差不多六十多岁了,是否就是在公共汽车上需要年轻人让座的老年人?
还有现在的孩子,在今天的环境中长大,长大后会变成什么样子?
孩子反抗成年人,只是出于自己的天性;成年人约束孩子,是因为他们知道他们的社会需要什么样子的人,他们只是按照社会要求塑造孩子——又谈到教育了,还是打住吧,还是说说这部黑白电影。
选择如此平静而冷峻的影像,肯定是出于对电影本身的尊重,还有就是对票房的不屑一顾,对寻求娱乐者的不配合。
如果喜欢思考的人多了,票房自然也就高起来了。
公认德国人善于思考,而思考的德国人对德国人也是不满意的。
然而这些却不是我们不思考的理由。
即使人家黑暗,我们自己为什么就不能光明起来呢?
攀比有时候是下流的。
好像又说及道德了。
道德这个词用得多,然而用对的时候确实是不多的。
牧师的家庭看起来严肃,然而其中的不道德是显然的。
那些用来约束孩子们保持纯净的白丝带,在我看来不过是一种公开的羞辱,与海丝特•白兰胸前红色的字母A没什么区别。
对于教师的善意提醒,牧师的反应比较激烈。
我以为牧师的反应会与我们有所区别。
仔细想想,区别是有的,就是牧师只说话不动手,或者貌似文雅地说话,而非粗鲁地说话。
也就是这点区别吧。
然而这又是一种多么巨大的区别。
还有马丁被捆的手,弟弟没有一点儿同情的意思,等弟弟略大一些的时候是否也会遭遇这样的管束?
还有医生与接生婆通奸之后,对接生婆是多么的蔑视。
我其实是想理解这个禽兽不如的医生的,但是他道貌岸然的痛苦,在女儿安娜锥心的痛苦之中,不过是一张伪善的惺惺作态的面具。
实际上,孩子是成年人真正的继承者。
在德国作家乌拉•哈恩的长篇小说《模糊的图像》里,卡嘉•维尔德追究父亲的纳粹史时自我质询:“为什么她在她的学生时代不刨根问底呢?
而且之后再也没有这样做过?
她保持了沉默。
就像父亲一样。
那其他人呢?
那些提问过的人呢?
他们的质问是不是太毫不留情、太充满成见?
他们是不是没有给自己的父亲说话的机会?
他们是不是为了尽快地保障自己的无罪,而把整个一代人都毫无分别地打成罪犯、随大流者和旁观者,好摆脱跟他们的干系?
把父亲们视为有罪,把自己视为认真。
有的人甚至把自己也看成受害者,受罪犯父亲的害。
”(引自米夏埃尔•奥斯特海默《德国新家庭小说——纳粹时期的家庭史当下如何在文学中被历史化》,潘璐译)追寻历史真相的时候,反省自身是必须伴随的,而且是更为主要的,否则这种追寻将毫无意义。
波澜不兴的窗帘后面究竟掩盖着怎样的秘密?
究竟是谁应该佩戴白色的丝带?
唯一的温暖似乎来自教师,来自他和男爵家小保姆的感情,然而这些和他的叙述者身份有关。
农夫之母的死亡,农夫之父的自杀,究竟是怎么造成的?
还有男爵家的男孩的失踪,牧师家的女孩被父亲扯着耳朵离开,接生婆的弱智儿子被弄瞎了眼睛,一个孩子为了争夺一只自制的笛子而将另外一个孩子推入河中……全片笼罩在一种近似于死亡气息的压抑氛围之中。
没有光亮,没有配乐,只有平静之中的暴虐。
农夫砍杀蔬菜的泄愤与男爵家的欢庆仪式形成对比。
值得庆幸的是哈内克没有渲染欢庆,没有像勃吕盖尔的油画那样卖力地表现粗俗与卑贱的快乐,而是淡然的演示,而且绝非牧歌式的。
马丁危险地走在桥栏之上,想看看自己是否会跌下来。
他知道自己错了,应该受到上帝的惩罚。
结果却是他没有跌落,这使他误以为自己获得了上帝的肯定。
其实,不是没有惩罚,可以这么说,是因为惩罚的时刻没到,上帝再次来临审判的时刻未到,正如叶芝的诗中写的,“显然第二次来临已经很近”。
2010.1.28.
讲述人性恶是如何通过权威人格代代遗传的影片,不懂基督教背景很难理解这种地方语境。
不懂战后对学界纳粹起源的执着研究,也很难理解欧洲人的这种心结。
这片子要回答的问题与知识界一脉相承:最野蛮的种子是如何在最文明的欧洲萌发的?
答案显然是,人性本恶,然而权威人格更是这种恶的温床和放大器。
哈内克说这片子表现的主题是上帝的右手——残忍。
然而上帝的残忍是爱,人的残忍,那就是纯粹的恶了。
大人行为的伪善戳穿了口中的美德,让孩子从小见识了虚伪,学会了冷漠。
应该说人僭越神的威严才把残忍真正变成了恶。
镜头语言很好,对话的正反打的节奏符合场面情绪,能不剪尽量不剪,不过也说不上出奇,只是精准。
“家训”那场调度确实不难,可要想到老爸是如何揍儿子的,儿子就如何去揍别人,就很不寒而栗。
下半段36分的坚信礼上,牧师给女儿发圣餐时犹豫了一下,大约通过杀鸟事件,已经对女儿的邪恶有了警觉。
回头去看,克拉娜的伪善,马丁的愚顽,都有充分表现。
给医生拉了绊马索之后,还去探望他的孩子。
马丁在桥上走,大约也是为了肯定上帝根本不存在——有能力的人就是上帝,这是他们跟那些满口神意而举止污秽的大人学来的。
这片子还是胜在寓意和剧本,讲述人群是如何欺凌弱小、排除异己的,跟欧洲当下的气氛有共鸣,又是熟悉的基督教隐喻,难怪得奖。
要说缺点,主要是叙事差,看得出是想讲故事的,所以“怪事连连”,但怪事之间没有联系,跟老师的罗曼史更是八竿子打不着,还有费迪南遇刺事件这种政治风云,彼此之间是靠宗教隐喻连接起来的,调子高了点。
想用故事吸引人,又不肯在故事性上下功夫,最后就像道德寓言故事集了。
闷是难怪的。
印象最深的还是20分钟处姐弟讨论生死,平淡中见哲理,最后小男孩一推盘子,象征了人的局限。
版权声明:转载时请以超链接形式标明文章原始出处和作者信息及本声明http://qfmeng.blogbus.com/logs/193272031.htmlDas weiße Band – Eine deutsche Kindergeschichte (2009)继续看金棕榈奖获奖影片。
本片获得第62届戛纳电影节金棕榈奖。
电影讲述了一个老人的回忆,回忆第一次世界大战前自己生活的村庄中的怪事。
影片的情节很琐碎,主要讲述了如下事情:1.村庄的医生骑马时被一根隐蔽的绳子绊倒,受了重伤住进了医院。
2.在村庄大地主男爵的指派下,一个农妇工作时因意外身亡。
3.男爵的菜地因为农妇儿子的报复,在一个庆典日被破坏。
4.男爵的儿子在跟随村庄中其他孩子玩耍时失踪,并被殴打。
5.男爵管家的孩子因为不喜欢刚出生的男婴,在深夜打开窗户冻病了男婴。
6.男爵的农庄在深夜被人纵火。
7.因为全家被男爵开除,农妇老公在自己家中上吊自杀而死。
8.医生与产婆有私情,但是医生康复回家后就开始厌恶产婆,不与她发生关系。
9.不能解决生理需要的医生,在深夜猥亵自己的女儿。
10.神父的女儿被父亲训斥时装作晕倒,在恢复后杀死了神父钟爱的小鸟。
11.产婆的智障儿在跟随其他孩子玩耍时被人弄伤眼睛。
12.男爵儿子吹奏笛子时,被管家的儿子抢走笛子被推下河中。
13.医生一家与产婆的智障儿同时失踪,而产婆则慌张的去往城里。
以上是电影中发生的主要事件。
此外,片中还有一些次要情节,如回忆者与未婚妻的交往、两个单纯男孩的天真行为、兄妹情等,以及第一次世界大战将要爆发的背景。
通过电影的情节,本片描绘了一个充满复仇、怨恨、残忍、冷漠的村庄。
在这个村庄中,人与人之间缺少信任,而且村民们都有着极强的报复心理,甚至连孩子都近乎残忍的成熟且相当具有城府。
简单概括,这个村庄就像电影的名字一样处处充满着“白色恐惧”,是一个人人都想逃离的恐怖之地。
因此本片的主题是,通过电影的描写将人性恶的一面展现出来,包括嫉妒、报复、冷漠、性欲、叛逆、残忍等等人性的劣根。
此外,本片还将第一次世界大战前德奥农民的生活状态展现出来,从更深的层次揭示了战争爆发的起因。
当然,本片主题如果要延伸的话,还可以理解到纳粹青年们的童年生活,不过这就扯远了,因为电影故事与纳粹根本不沾边。
这一点也是很多人理解本片的重点,不过在我来看这就属于过度诠释了。
电影只是要表现德奥农民在那个时代的精神与生活状态,表现出德意志民族的一些特性,仅此而已。
况且,纳粹党的成长与壮大还有着许多其他主要原因,如二十年代末的经济危机、第一世界大战后德国的萎靡、德国民族主义的崛起、魏玛共和国的软弱等等等,所以将本片的“白色恐惧”与纳粹联系在一起时相当可笑的。
当然,不能否认片中的孩子们都是二十年后纳粹德国的中坚力量,只是这些孩子成长在农村,能有多大作为?
既然如此,我们就看一看德意志民族日耳曼人都有些什么特性。
首先,这个民族的男人很强势,医生可以猥亵自己的女儿、神父在家中彷如上帝;家中的所有女人都害怕男主人,无论是回忆者的未婚妻,还是神父、管家的老婆,她们在男人面前都是唯唯诺诺的样子。
其次,这个民族的孩子都很聪明但冷酷,只要他们想做的事情,任何威胁都不能阻碍他们,无论是父亲的皮鞭、耳光,还是宗教上的惩戒。
第三,这个民族崇尚暴力,这些从片中的事件都可以看到,只要人与人之间产生矛盾,他们都要用暴力解决、用极端的方法伤害他人,而从来没有通过沟通来解决。
第四,这个民族虽然信仰虔诚,但是他们只按照自己的想法去信仰上帝,比如男孩自杀后的举动以及神父面对回忆者的指控,这两人都依照自己的想法从信仰上给了自己宽慰。
第五,这个民族对于阶级的差异非常认同,这从男爵对在村庄的影响力可见一斑。
以上就是电影着重表现出的德意志民族特性,可见电影描述的与我们对德国人的理解是相差不大的。
针对以上的这些民族特点,就可以知道德奥迅速开战的深层次原因了:德奥两个皇帝一句话,普通大众能不听吗?
何况这个民族的人都充满暴力基因,还都是由男人掌权的社会,而且在宗教上还可以给自己找到冠冕堂皇的理由。
当然,这些都是我的推测,不过不可否认的是,德意志民族的特点是使得德奥两个国家迅速开战的原因之一。
影片拍摄方面的亮点不多,只能说影片的风格与剧情很协调。
因为电影黑白的画面、寂静的场景、缓慢的镜头、固定的机位,以及荒凉的村庄景象都使得电影冷冰冰的,给人一种彻骨般的寒冷感觉。
“白色恐惧”一切尽在不言中。
因为这是一部德国电影,且演员都是孩子,所以对演员们就不多说了。
对于他们我只有一个整体评价——本片所有演员恰如其分的诠释了每一个角色,这使得电影看起来非常真实,也让观众们感受到了影片中那“心慌慌”的恐怖氛围。
总结一下。
本片是一部有着很深隐喻的电影。
虽然它看起来非常沉闷、拖沓,而且情节也不吸引人,但是在了解到相关的历史、文化背景后,就会惊讶于影片的深邃。
总之,本片是一部可以带给人众多思考的好电影。
金棕榈奖的获奖影片,终于有一部我比较欣赏的了。
序列:0721The.White.Ribbon.2009.Blu-ray.720p.x264.DTS-MySiLU2012-02-18
Michael HanekeWe all know that violence arises in the first instant from fear. Because I’m scared that something will happen to me, I use violence against others. It’s the same with the whole hatred of foreigners. It’s also a form of violence which always arises from fear and ignorance. Because I’m unfamiliar with something, it scares me and because it scares me, I want to push it away. And if it can’t be pushed away easily, I push it away more violently. There’s also a certain urge to destroy in all of us. It’s not only justified by fear. There’s also a dark side to everybody. I’ve often quoted Goethe, who said, ‘there’s no crime that I can’t imagine having committed myself’. You just have to be in the right situation. I think it’s naïve to talk about what others did when you weren’t in that situation. For me, it’s the elixir of life. For me, a life without music would be difficult for endure. Music is actually the greatest pleasure that you can allow yourself. With an increasing workload and increasing success, which can come to a very abrupt end, demands and pressures on you grow of course, and you start to allow yourself less freedom that you would have before. The danger is that you restrict yourself too much; that you say, ‘I can’t take this risk’ and so on. You have this permanent struggle with yourself, to allow yourself the freedom to take more risks.People have sometimes thought of me as a pessimist. I would say the pessimists are those people who make films which make people more stupid because they think it’s not worth talking about real things. It’s kind of cynicism, taking people’s money out of their pockets, just to appease them, I call that pessimism. Everybody who gets angry or annoyed, who is furious about injustices or whatever can only be an optimist. Otherwise, they wouldn’t even speak about these things. They would say, ‘it’s not worth it so we won’t do it.’ I don’t think you can change a lot. On the other hand, I believe that the world today would be poorer without art. I don’t think that society or all individual or a single work of art can change world. But I do believe that as whole it contributes to a more bearable world. Live up to the ideal is the source of all forms of terrorism. I aimed to make a film where you understand that any ideal is corrupted as soon as you take it to the absolute extreme. Julie BinocheMichael is extremely fearful. He confronts his fear through his films. Basic fears – death, illness, suffering, being abandoned, not being loved, not being central, and not being seen or heard. Susanne LothadEverything a child experiences becomes an integral part of its character. A child psychologist once said to me: a child’s mind is like a freshly ploughed field. It you walk in it wearing boots, you leave deep imprints. The older you get, the harder the soil gets. But the child’s field is freshly ploughed and soft; the boots are stiff and hard so they leave deep marks. A child never forgets it, and as a grown up, passes on its humiliation. If Haneke heard me, he’d say: ‘Hold it, you’re explaining the film!’ But it clearly explains a lot of the horrors of the war and it’s also very timely because it’s still going on. You don’t see direct violence in his film, but the humiliation works insidiously in the film by excluding the children, turning them into outcasts or failure. I find it’s so horrible, but it’s so real. And not only in the past, today it’s still going on even though we’ve become more liberal.
有鉴于我很怕大闷片,而Haneke同学是出了名的闷片王,所以电影海报上只要出现伊的大名,其恫吓作用对我来说并不低于某些业已作古的“大师”。
没想到这片在gaumont撑了一个多月没有下片,害我误以为Haneke同学转性了,于是买票入场。
硬撑着看完之后,我先要感叹一句:这片也只有在欧洲才可能上映这么久还有观众入场去看——而且还不少!
(中途计离场两人)果然在欧洲看电影,是需要不断接受闷片考验的。
其实影片的前一半还没有让我产生不耐的感觉。
除了很好的黑白质感之外,故事由一起有预谋的“意外”开始,这样的设定多少激发了我的兴趣。
其实就全片来说,也可以算是某种程度上的“心理悬疑片”(是说闷X100的希区柯克)。
片名叫做白色的缎带,根据牧师的解释,这意味着“纯洁”。
就在父亲给Karla和Martin重新绑上缎带时,其实幕后的凶手就已经很清楚了,剩下的问题只是“为什么”?
为什么是医生,为什么是Sigi?
是什么引发了“纯洁”的孩子本不该有暴力,是什么玷污了白色的缎带?
是父辈。
可是父辈的污点从哪里来的?
说到底,有可能只是人性罢了。
而Karla和Martin——准确的说是Karla——则统率着孩子集团:影片一开始旁白就说得很清楚“那一天,围绕在Karla周围的孩子们向村子的出口走去”,在一个集体亮相的背影中只有Karla穿着如大人一样的全黑长裙。
这不是暗示,是明示,表明这个长期封闭的固有的价值体系的崩坏,这个社会将要面临的暴力。
在这个封闭的环境中,父辈习惯用暴力来体现爱——牧师爱孩子的方式是责打他们;医生口口声声说爱自己的前妻,但是却在她生前对之施以精神虐待;就连男爵夫人对Sigi也是威逼与恐吓。
女人在这种环境中成了斯德哥尔摩患者,而孩子在与父辈的对抗中继承并且发扬了这种暴力,在下一代形成了某种新的价值标准(首先就是其首领是个女人)。
当尘埃落定再回过头来看第一起事故,Anna显然是造成医生受伤的原因——成天跟Karla他们混在一起的她不可能没有看到绳绊,而且这也是在整个故事中唯一一起针对大人的犯案,或者说后面发生的事其实都是这次事故的余波。
Anna告诉了,至少是暗示了,她父亲对她所做的事,而她寄寓于父亲与其情妇之下,不能做出反抗,于是Karla和Martin干下了第一桩“让村子不安的大事”。
孩子们用石头呼唤Anna露面,也许在影片开头时还看不出来,但影片结束后回头想来那似乎有一种“约定达成”的意味。
Anna和Karla一样穿着大人款式的全黑长裙,她们是影片中唯二两个如此穿着的少女,Anna是被其亲生父亲剥夺了童真。
而Karla则以另外一种方式进入了成人的世界——这个表面看上去温良恭谨的孩子后来将一步步现出其与年龄不符的世故冷静算计与残忍。
与Sigi的受虐有直接联系的事件似乎是农妇的死亡。
与其他的父亲一样,农民老子直接将矛头指向儿子,表面上这是父子间一次公开的对抗,但这不过是Karla和Martin与父亲的对抗的符号化表达而已——Sigi是被藤条打伤的,而在此之前Karla与Martin刚刚挨过藤条的打,当然,还戴着他们的白缎带。
两个孩子将痛苦转嫁到了可以象征父亲的对象身上——男爵像是某个村子的大家长,是这个大家庭的权威。
与之产生对比的则是农民的儿子去破坏男爵夫人的卷心菜地——成年男子即使对权威不满却只敢通过伤害女人的菜地来发泄,虽然尽管他看上去敢于向父亲宣战,鲁莽粗暴,但实际上仍然是在这个封闭的价值圈子里的——最明显的证据就是父亲死了之后他回去参加葬礼,正赶上棺材出来,他先是站在棺材的旁边与众人对峙的位置上,但几个握手之后(只有两个人躲开了,却没有推走他),他便回到了人群当中,且占据了最前首中间的位置,搂过小弟弟的肩膀,俨然是新一代的家长诞生了(嗯,这一段也可能是我误会了,要看过德国史大概会清楚一点吧)。
而与仓库起火事件相联系的则是Martin的手淫。
众所周知纵火是性发泄的一种表达方式。
牧师因为自己的儿子手淫就把他的手绑起来(这一段对话说得极其隐晦,德语听不懂,光看法语字幕我一开始真的不懂他们在讲什么,直到有个镜头很故意地带到Martin背后墙上的十字架我才知道是在讨论这个),而仓库的大火则意味着父辈表面上的成功与实质上的失败,同时也很清楚的表示了这不止是Karla和Martin两个孩子的叛逆,而是与村上几乎所有孩子都有牵扯——包括Sigi在内,在医生发生意外之后他在母亲面前晃来晃去心绪不宁就是因为知情却又不敢说,可惜他的母亲更关心舒伯特胜过他,此事就不了了之。
而Sigi之后挨打的直接原因就是这个,所以后来的小女孩只敢说她做梦,打死也不肯说出真相。
于是为什么是由Martin第一个发现起火,又为什么在起火的时候一个劲儿地要弟弟解开自己,其象征意味就非常明白了。
可以说虽然推翻了父辈,但一个新的控制者与受控者的模式也形成了。
后来一而再地拍孩子们集体在教堂唱圣诗,尤其Karla和Martin身上那刺眼的白缎带,简直就是一种讽刺。
对于孩子的反抗,大人其实多多少少是知道的。
如同农民直接怀疑到自己儿子身上一样,牧师最初如此严厉地惩罚Karla和Martin撒谎,并不单指他们晚归家的事。
后来在学堂里他更是揪着Karla的耳朵把她单独地拎到最后一排背对着所有人——这样一来在念祷词的时候仿佛她背叛了上帝一般。
父辈一开始还企图用上帝用暴力来恫吓孩子,但先是农民死了,接着Karla用剪刀插死了牧师的鸟并且张狂地在桌上摆出十字架的形状,这场战役胜负已定。
小鸟死后,曾经严厉地训诫小儿子“等它长大了就要放走它。
从现在开始你就是它的父亲与母亲,要承担起这个重责”(有趣的是紧接着下一句是“准备好笼子来接待你的新病人吧”,说明于牧师而言父亲与母亲的责任就是用笼子装起小孩,直到它们“痊愈”了——也即能永远系着白缎带了——才能让他们自由)的父亲,却要接受小儿子的怜悯,这是上一代已然由下一代所推翻的证明。
在教堂里。
如果说当Martin在独木桥上行走只是在考验上帝的存在性的话,当牧师喂Karla喝下圣水时,上帝确实已死。
这种与父辈暗中的对抗渐渐进入到白热化的阶段,直到哨子事件,终于由男爵夫人说破了关键。
她要离开的并非男爵,而是这种封闭的环境,和在这样的环境下这样的价值观引导下一代传给一代的冷暴力最终发酵而成的暴发。
从意大利回来的Sigi有一个意大利女仆,会说意大利语,已经不再属于这个环境了——不是哨子,而是这种“逃离”将他推下水的。
而当孩子的哨声嚣张地在房间内响起,父亲拎着藤条冲上去时,那响起的不止是哨声,而是挑战的号角,是新秩序要冲破与推翻旧秩序的宣言。
即使明知自己女儿可以干下何种恐怖的行为,却依然坚称孩子们洁白无辜的牧师,害怕的是承认自己失败,承认上帝的死亡。
紧紧伴随着孩子们的胜利的,是第一次世界大战——德意志民族的暴力走向世界的第一次尝试。
医生——也即是第一个受害者,这一切后续的主要原因——与其情妇及私生子消失了。
这似乎是影片最后留下的一个谜团,父亲离家诊所停业而Anna却还在学校且什么都没有说,而母亲似乎也不会抛下残疾的儿子自行出走。
她为什么不敢向老师说出原凶是谁?
为什么出门前要如此仔细地锁好门窗?
为什么说去警察局报案最后却没有回来?
真的要我来猜的话,医生、其情妇还有那个残疾的孩子大约都死了罢——因为在医生刚刚出事之后,Anna就和弟弟进行了一番关于死亡的对话,而影片最后旁白在述说关于他们消失的留言时镜头只是定格在教堂上,一格一格地推远。
至于那个残疾的孩子是否喻示着日后纳粹口中的“劣等民族”我不得而知,我只知道,所谓象征“纯洁”的白色缎带已然染满了罪恶,那些清澈的眼睛与优雅的举止只是欺骗而已。
始终以旁观者的身份经历了整个故事的老师结果倒是顺利结了婚并且离开了那里。
老师在本片中是另外一种父亲形象——他去向Eva提亲时,Eva的父亲有一句话就是“你都可以做她父亲了”,正是指出了他与Eva实际上是两辈人的关系——因为是没有结婚的大龄青年,可以说他介于孩子与成人之间,成为一种特别的纽带。
他之所以能全程以旁观者的身份袖手而立,因为他从一开始就没有进入那个世代相传的价值体系,他可以说是全片唯一一个不使用任何形式的暴力的成年男子,在他带Eva出去野餐时,Eva害怕的反应足以说明她生长的环境是如何充满了暴力——即使她这样天真的女孩在将来的丈夫身边仍然不能放松,难怪老师只是一个在我们看来再平常不过的温柔迁就就如此感动她,Eva也主动吻了老师,这是全片中唯一一女方主动向男方表示爱意,且举止轻柔的动作(医生跟伊情妇做的时候感觉完全只有单方面享受快感而已)。
老师的这种特性,使得他与孩子们之间没有冲突与对立(老师也从来没有受到过自己学生的伤害)。
就Haneke同学来说,这片子闷的程度尚在我的忍受范围之内。
而且能将黑白片拍出这种质感也确实难得。
我一直很pf这位同学对光影的运用——特别是在Rundi撞破自己父亲强〇自己的姐姐时,Anna身上的光打得太漂亮了(他一直把Anna拍得很漂亮,有一幕是Anna与弟弟吃饭,就一直从她的侧影拍到特写,每个角度都拍得好像油画一样,不知道导演是对这个演员有爱,还是对这个角色有特别的怜惜)。
还有敢在现代电影中如此长时间的定住镜头不动——而且还是好几次——考验观众的耐性,也确实是很难得的。
Martin他们挨打那一段,先是房门关上,然后Martin出来取藤条,房门再度关上,镜头就这么瞪着房门,观众也屏息凝神,过了好几秒才从房间内传出发闷的叫感。
确实我也明白如此费事来拍挨打这个动作是为了用以表征封闭的表面上看来平静坚实内中却传出被父辈凌虐的孩子们的痛呼的环境,也知道之后但凡再出现这种不动的镜头就表示说Haneke同学是在做“符号化”动作,不过总归是挑战我的观影习惯了。
我以后看到这位同学的名字,还是尽量绕道走好了。
在折桂嘎纳的《白丝带》(Das weiße Band – Eine deutsche Kindergeschichte)之前,奥地利导演迈克尔·哈内克(Michael Haneke)把他1997年自编自导的实验电影《趣味游戏》(Funny Games)翻拍成了英语版的B级恐怖片,在美国上映。
同一个故事拍两遍,可见他对这个题材的倾心。
《趣味游戏》讲的是两个年轻人劫持一个中产之家,以夺命游戏的方式残害、侮辱、杀戮一家三口的故事。
不管哈内克的社会讽刺寓意为何(比如影像本身的暴虐之恶),全力表现暴力的趣味性都是影片的重点之一。
两位反面主人公的年轻人在这场暴力游戏中最为尊重的是游戏规则的权威和游戏过程的公正,至于人命跟道德,则不在他们考量的范围之内。
我觉得理解这种暴力的畸形恶趣,对更深入的理解影片《白丝带》十分必要。
从心理学的角度分析,暴力的趣味性主要在于一种强烈的感官冲击,它激发人内心深处对死亡的恐惧,引发人的攻击本能,激迫肾上腺素飙升,同时获得出于绝对主导地位的控制权和破坏行为所带来的心理快感。
可以说,暴力的趣味是人用于肯定自身的原态自然趣味中的一种。
在影视作品中,暴力的趣味性发展到极致就是“暴力美学”。
暴力美学强调暴力行为的形式美感,多以一种浪漫、超脱、梦幻的视觉方式存在。
然而哈内克在《白丝带》中所表现出来的,却是暴力趣味性的另一个极端,一个彻底颠覆形式美感,曝露人内心深处隐藏最深、最原始原发暴力倾向的极端。
这种对形式美感的颠覆表现之一是刻意剥夺了背景音乐的令人燥郁不安的长静默,以及肃穆萧煞的黑白摄影。
在这个黑白单色的传统德国村庄里,秩序井然的田园生活本来恬静安逸,,却不知什么原因的突然发生了一系列令人不安的暴力事件:先是骑着马的村医被一条绳子绊倒,差点丢了性命;然后是村中最大地主男爵的幼子被人虐打;再后来是有人趁着收获会偷偷破坏男爵的菜园子;暴力事件愈演愈烈,最后甚至发展到火烧谷仓及虐待村中寡妇的弱智儿子。
对形式美感颠覆的另一方面是主体叙事的不完整性。
故事采取了乡村音乐教师的个人视角与回忆,直到影片结尾也没有明确证实那一系列暴力事件的凶手或凶手们究竟是谁。
但探究明确的凶手并非影片的关键,乡村教师对这些源自奇怪暴力事件的片段性回忆重点其实是为了琐碎而又细腻地揭示出这个村里人们的生活状态。
而这个状态的中心便是:压抑。
一种是显性的压抑。
这种压抑以牧师一家为代表。
具有父权神权双重性质的父亲在家庭中是绝对的权威,他强调绝对的秩序,孩子晚归会被施以体罚,而且全家饿饭作为惩戒,他用罪恶感约束孩子的行为。
在这个家庭里成长起来的小孩,为防手淫男孩睡觉双手被缚,女孩子因为说话大声即被当众羞辱;他们胳膊上缝着象征纯洁的白丝带,心里却一寸寸长出恶毒的反抗之草,逮住一切缝隙疯狂地实施报复,他们只有在破坏中才能重获对自己身体与行为的控制及肯定,原生态的暴力趣味成了生活中仅有的、唯一的乐趣。
这正如作家刘瑜在影评《快乐的可能》中所说的“当一个人追求快乐的权利被剥夺时,别人的痛苦就成了他的快乐。
”另一种是隐性的压抑,以寡妇和男爵的妻子为代表。
这两位女性在各自所处的男女关系中都处于绝对的劣势,前者被粗暴的抛弃,后者虽主动逃离,却依然要遭受侮辱与蔑视。
这二人都没有像牧师家的孩子那样直接反抗她们的压迫者来宣泄压力,而是采取了隐忍的态度,不自觉地把压力从自身转移到下一代身上,从寡妇搧男爵管家儿子的那一耳光和对医生儿子的抱怨,还有男爵妻子责备大儿子的不耐中,隐隐可见暴力的传递性。
无论显性或隐性,源自心理压抑而来的暴力倾向都具有类似于强迫症表征的惯性,一旦养成心理快感,再要戒除,非常困难。
这种暴力倾向还具有群体性及诱导性,往往并不止于一个人的独立行为,常常蔓延而出,通过不良示范作用波及他人。
在一个运转正常的健康社会里,人格中的暴力趣味通常是被抑制的,最多也就是通过影视作品、电子游戏等虚拟娱乐的方式来进行舒解。
但如果一个人的真实生活状态处于一种连贯的压抑之中,心底的暴力恶趣便会如火山爆发一样,待到合适的端口剧烈喷发,造成暴力的个案;而假若一个社会长期处于压抑状态,不论是普遍性的阶级压抑还是有针对性的群体压抑,暴力的恶趣则会逮住一切机会恣意蔓延,暴力个案终于演化养成群体性的暴力心态,在压抑中发展到极致,甚至形成变态的暴力崇拜,开出法西斯主义的恶之花朵。
刘瑜认为自由是通向快乐的唯一途径,但我觉得“自由”这个命题有点太过宽泛了,因为不加约束的绝对自由并不存在,不具体限定的自由距离不自由也只有一步之遥。
对于消除暴力来说,自由的作用其实是一种转移的作用,将人的暴力恶趣以其他的形式舒缓出来,或者给予人充分的选择,以更有建设性的趣味打败暴力的趣味。
从《白丝带》中那个具有寓言性质的德国小村出发,要对抗群体性暴力,自由的含义便是民主社会,自由的希望孕育在牧师的小儿子对责任与欲望似懂非懂的肩负之中,孕育在乡村教师对自己未婚妻真诚的爱恋与尊重之中。
但即使在民主社会里,自由对暴力恶趣的转移也是暂时的,是不彻底的。
在被社会忽略的某些角落里,暴力犯罪依然猖獗,是表面光鲜之下的根深蒂固的暗疮。
但若要彻底的消除暴力的恶趣,那只能如库布里克在电影《发条橙》,或赫胥黎在小说《美丽新世界》中所表现的那样,通过对人性的根本否定来实现,而这种行为本身就是一种暴力,是超越了个人小暴力之上的社会大暴力。
【少年犯罪系列】《伊甸湖》:暴力的源起http://aixiaoke.blog.163.com/blog/static/115553544201022024116893/《哈里·布朗》:以暴制暴http://aixiaoke.blog.163.com/blog/static/11555354420102210544740/《白丝带》:暴力的养成http://aixiaoke.blog.163.com/blog/static/11555354420102242429780/《无人知晓》:黑色的河流http://aixiaoke.blog.163.com/blog/static/11555354420103294019829/《被遗忘的人》:被遗忘的阶层http://aixiaoke.blog.163.com/blog/static/11555354420103691734721/
1.白丝带:可以象征犯错受罚后向纯洁的回归;2.视觉风格:奥古斯特·桑德的摄影作品的灵感,处理人脸上的光泽和清晰度;黑白制造间离效果,禁止一切“自然主义倾向”。
3.彩色胶片拍摄:黑白胶片无法表现计划好的光源(蜡烛、油灯、火把);哈内克自《隐藏摄影机》之后不再用数字摄影;将彩色胶片转成数码格式再转成黑白。
(“在拍摄之前,用黑白形式放映了几部故事年代跟《白丝带》一样的片子,其中包括克林特·伊斯特伍德的《不可饶恕》。
不出所料,简直惨不忍睹。
每一个为了强化灯的光晕而追加的隐藏光源都一目了然,但如果是彩色,这些小把戏就不易察觉。
色彩会分散注意力。
而黑色会把所有人造的因素放大。
”)4.服化道:选择面部轮廓接近过去人的演员和龙套,发型都梳到后面;5.对白和旁白:多受到《艾菲·不李斯特》作者西奥多·丰塔纳影响;6.取景:莱佐夫村(Netzow),在普利希尼茨地区。
原本坑坑洼洼的柏油路被挖掉铺上了沙子,铁皮屋顶组成城堡,数字技术再抹掉这些屋顶。
7.时间设定:1913-1914年间,哈内克希望探讨二十年后纳粹掌权的那一代人的童年。
电影里的孩子的报复行为,源于他们所接受的僵化的新教教育。
(同时,哈内克强调“教育是人类的一大问题”。
如何将一个生来带有潜在的强烈的利己主义的个体变成社会的人?
这向来都是个问题。
指责《白丝带》里的牧师的严厉做法不人道是容易的。
但我这一代人的父母,1968年之后抛弃了教育上的一切权威原则,也没有给他们的孩子带来幸福。
相反,成年后,后者经常感到迷茫,无法融入社会。
”)8.医生龌龊的两面人格:人们总是忽略真正的人性,属于潜意识的一面。
(接生婆对医生说“能做出如此额恶毒行为,你一定会感到很痛苦吧!
”)9.拍儿童戏:最简单的办法就是直接把他们需要做的演示给他们看,需要需要重拍,就用简单的词给他们解释。
10.
今年的戛纳电影节上,当于贝尔将金棕榈大奖交到汉内克的手上,我并不认为那是为了自己曾经的最佳女主角的一次回报,我坚信《白丝带》将是我今年看到的最好的电影之一。
在今年欧洲大热的《预言者》在我看来只是一个技巧高超的黑帮影片,或许对于习惯小情调的法国影迷而言,雅克欧迪亚这部具有史诗气节的影片是对法国风格一次强烈的冲击,但并不意味着在整个黑帮电影史上,它能够与辉煌的《教父》或悲怆的《美国往事》相提并论。
黑暗暴力的《反基督者》与《白色带》比较起来显得幼稚而无病呻吟。
而肆意为之的昆丁新作《无耻混蛋》在内涵层次上与《白丝带》相差甚远。
尽管其它二线导演的作品我还没有看过,我不认为会有那部电影能够替代《白丝带》在2009年的地位,甚至对于汉内克而言,这部电影也将是他整个导演生涯最重要的影片之一。
在确实的讲述影片涉及的暴力事件之前,先来梳理一下影片主要涉及的几个家庭1. 男爵家,男爵对于家庭有绝对的控制权,甚至对于整个德国小镇有绝对的控制权,他有一个儿子Sigi是影片中受害者之一。
2. 男爵管家家,他有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他们都是少年团体的成员,而妻子刚刚生下一个男孩。
3. 牧师家,信奉路德教义的牧师对孩子的管教甚为严厉,他的女儿Klara和Martin,可以肯定的是他们是这个少年团体的核心。
白丝带是他的一个做法,在鞭笞做错事的孩子之后,他会在他们的手臂上绑上白丝带时时提醒他们。
4. 医生家,医生与接生婆通奸,流言他们害死了医生原配的妻子。
更为恶心的是医生性侵犯自己的女儿Anna,而医生与接生婆有一个儿子,由于怀孕的时候想要偷偷打胎没有成功,而导致Karli智商低下。
5. 教师,教师是整部影片的线索,也是将所有暴力事件指向少年团体的唯一一个人。
6. 农夫家,农夫的妻子给男爵家工作时意外死掉,导致了大儿子的暴力行为电影讲述了一个平静的德国小镇上发生的暴力事件,从医生跌落马下开始,直到低能儿Karli被毒打,影片冷静的描述了8件暴力事件1. 医生骑马回家的时候,马被拴在树上的细绳绊倒,医生骨折。
这可以看作是少年团体对于医生的卑劣行为的一种报复,这是他们的第一次暴力事件。
2. 农夫妻子的意外死亡,或许是整部影片唯一一次死亡,却是最为自然的一件事故,并非有人刻意为之,但这却是一个导火索。
3. 农夫大儿子毁坏男爵家的菜地,是一次个人宣泄,并非一次有计划的行为。
后果是导致父亲事业,但德国下层与上层的矛盾昭然若揭。
4. 男爵的儿子Sigi被虐打,可以肯定是少年团为了男爵对于农夫妻子的死漠不关心的一次报复。
5. 农夫失业的情况下无法承担家里的支出,上吊自杀,因此男爵家谷仓的起火肯定是农夫儿子所为。
6. 男爵管家新增男孩,但另外两个儿子对此异常不满嫉妒,因此在冬天将婴儿间的窗户打开,婴儿差点因此而死亡。
管家的女儿向教师提到自己的梦,并非是梦,只是她良心发现但又无法直言而已。
7. 男爵管家的两个男孩嫉妒男爵儿子Sigi的笛子,将其推入池塘,抢走笛子8. Karli的被虐打失明,并留下字条“为其父母偿还罪恶”,肯定是Klara的少年团体所为,报复他父母,也就是医生和接生婆的通奸行为。
影片中最为核心的就是孩子们对父权的反抗,影片所有家庭几乎都有一个极端暴力的父亲,极端的父权导致了少年团体的诞生,以反抗父权甚至发展成为对整个社会层面的反抗。
当Klara用剪刀将父亲的小鸟杀死并摆成十字架的形状之后,牧师还要在教会上给女儿吃圣餐宽恕她的罪恶,象征了父权在这些孩子面前的动摇。
紧跟着就是第一次世界大战的爆发,这些团结残忍而且计划周密的少年团体象征了社会上一个新生团体的即将走入德国社会,那就是纳粹。
纳粹的上台可以看作是原有的国家政治权力瓦解的产物。
而当教师向牧师报告他的发现之后,牧师由于恐惧而将其逐出房间,这便是父权的彻底妥协。
《白丝带》中的故事发生在1913年-1914年第一次世界大战前夕。
然而更值得注意的是,20年以后,当这些孩子成为成熟的公民的时候,正是纳粹上台将世界带入第二次世界大战的时候。
“权威主义社会是借助权威主义家庭在群众的个体结构中再生产出来的”这句话恰恰印证了影片中少年团的诞生,也是印证了纳粹党的诞生。
冷静克制可以看作汉内克电影的标签,但暴力的宣泄总是可以在他的电影中最终找到出口,如《大块人心》从头到尾的虐打,《钢琴教师》中最后于贝尔将剪刀刺入自己的肩头,或者《隐藏》中突然喷薄而出的血液。
但《白丝带》中,汉内克并没有给暗涌的暴力寻找最后的出口,而是将其始终遮掩在生活的表象之下,因为它的真正爆发要在20年后的第二次世界大战。
而影片所充斥的浓重的宗教感与肃穆感,区别了其与90年代后电影的讨巧性,而通向伯格曼那个时代。
因此可以肯定的是,《白丝带》是近几年中最具有大师相的一部电影。
文/故城有人说哈内克暴力自上至下充满着一种温文尔雅,却如冰冷的匕首刺向每个人的心房,其实他的冷峻是建立在对现代社会弊端的一瞥中,他制造出一种疏离内生于社会秩序的无助,挖掘出一种暴力内生于内心欲望的无奈。
《白丝带》继承了哈内克电影一贯的“开放式”结局,也继承了哈内克一贯的阴郁内质,将潜藏在社会结构下的群体压力与异动展现给观众,有着撼动现代社会的权力结构根基的勇敢和执着。
一《白丝带》的故事发生于一战前的德国小镇。
它讲述了掩盖在平静小镇下的嫉妒、怨恨与报复,伴随着医生的坠马,农夫妻子的意外身亡,男爵儿子被鞭笞以及谷仓被恶意焚烧,似乎一场蓄谋已久的阴谋正在展开。
实际上即使在影片的结尾,我们也无法知晓那个阴谋的策划者到底是谁,村长女儿对众人的缄口、牧师对教师疑虑的恐吓都让观众心中的假设与猜想无法考证。
影片完全以黑白影像呈现,摒弃色彩的渲染和暖色调的侵扰,黑色给影片搭下了庄重与阴郁的基调,作为一部探讨社会问题的严肃影片,这样的处理是必不可少的。
哈内克说,用这种特殊的叙述方式来制造出一种遥远的效果,“遥远”本身酝酿着一种距离、一种荒芜感,使观众能更清醒自己所处的位置,也更接近影片所表达的核心。
影片中没有任何配乐,完全剥离了音乐对于叙事的牵引和干扰,观众只能听到脚步声、关门声以及人物的对话声等,寥寂的声音世界更多的呈现出一种强烈的压抑感。
影片中牧师家走廊的那个长镜头让人难忘:狭小的空间里,孩子低着头从一个房间进入另一个房间,将戒鞭取来交给父亲,我们观察到的只有暗哑的灯光和脚底压迫木地板的咯吱声,关上门,寂静中传来的是鞭打声和矜持的呻吟。
我无法描述此时内心巨大的压迫感到底来自于哪里,是逼仄的空间,还是枯燥的声音,或是两者兼有?
只知道静寂中内心已汹涌澎湃,却无法阻止肢体的僵硬和冷却。
一个个长镜头和空镜头的拼接,便让这种煎熬延续,便让身上的镣铐越发沉重。
《白丝带》的别名叫《白色录音带》,它一方面与著名的“白丝带“运动(反男权暴力运动)遥相呼应,另一方面暗示影片中的教师自叙是以录音带的形式呈现的,它与《隐藏》的别名《隐藏摄像机》有异曲同工之妙。
实际上,这种设置有两个深层次的寓意。
首先,“录音带”与《隐藏》中的录像带都是匿名的,录制者是不可知的。
换句话说,即罪恶都是被匿名揭发的,不能公然署名公布的。
它表明,有些罪恶本身是内生于社会构成的,揭露了罪恶也会动摇社会结构的根基,这也是文明发展的两难问题,是所谓文明的衍生物和附着物。
其次,录音带和录像带都是记录现实社会的工具,具有客观和理性的特质。
通过它们,观众感受到的是一种隐秘的真实和一种理性的存在。
然而,《隐藏》中的摄像机是人为操作的,它截取时间流上的某些节点,本身就是有选择的,而本片的“录音带”是一个人物的自述,它是对现实的主观呈现,或多或少都带有人的主观偏见。
虽然两部影片都对叙述者的立场、情感态度和价值取向抽象化了,《隐藏》抽象为隐藏的摄影师身份,而《白丝带》抽象为影片中内心情感最单纯的乡村教师。
但是仍无法避免视角的片面和单一,它告诫观众任何的单向逻辑与思维都是不可取的,只有放在更多元化的历史语境中才存在解读的可能性。
借此深入,我们发现录音带或录像带之中,还包含着哈内克对于电影叙述手段的探索。
萨特说,小说中的任何东西都是作者操作的表现。
电影中亦是如此,只不过操纵者更为隐蔽。
一直以来,非人称叙事是电影特有的模式,观众往往会忽略这个全能叙述者的存在。
当我们沉浸在冷静客观的镜头叙述当中时,哈内克用录影带(《隐藏》)或者录音带自述(《白丝带》)提醒观众,这里是存在叙述者的。
《白丝带》中叙事者时而是乡村教师这个具体的个人,时而又是隐藏的观察者(摄像机)。
两者交互出现,既保持了道德上、理智上、情感上、时间上、身体上的一种距离,又产生了影片的多义结构和反讽的复杂的叙事效果。
它使得观众略过对人物单一伦理道德评价,而直奔一种对生命存在形态的关注,甚至正是这些引起道德评价歧义的人物,更淋漓尽致的触动了退去世俗身份屏障的本真存在。
二《白丝带》所讲述的本真存在,涉及到一个“仇恨”与罪恶从哪里来,一个人类社会中一直存在却无法解决的问题,即家庭/社会权力分配结构的问题。
影片将矛头直指父权/男权的社会权力结构,用德国小镇中形形色色的人物及其之间的关系呈现出家庭和社会中所掩藏的暴力的根源,甚至将当今社会中恐怖主义的源头也包裹在社会权力结构的对抗之中,这便是《白丝带》与前作《隐藏》的立意之所在。
从《第七大陆》到《隐藏》,哈内克对暴力的解读往往关注于家庭内部。
《第七大陆》中身处澳洲的家庭成员的自我残害,《班尼的录像带》中父母未能有效疏导孩子暴力的情绪,《钢琴教师》中母亲的强权压抑导致女性心理的扭曲,而《隐藏》中夫妻的疏离关系被录像带的介入变得紧张而复杂。
而《白丝带》则将镜头对准德国小镇,焦点则从家庭拉升到社会层面,我们不仅看到每个家庭内部的矛盾,也看到各个家庭因社会身份、地位不同而产生的对抗情绪。
而且这种情绪并不是简单的一对一,而是多线交错、盘根错节的。
男爵作为小镇权力的最高象征,他拥有小镇财产的支配权,往往他的态度决定一个家庭的生存。
农夫儿子因母亲的死将过错推给男爵,他破坏菜园和焚烧粮仓都是试图用暴力来伸张正义,是对男爵社会权力核心地位的反抗。
与此同时,在男爵的家庭内部,妻子用不忠向丈夫权威发起了挑衅,她对个人情感的诉求无疑是对冰冷淡漠的夫妻关系的反抗。
应该说,男爵的家庭与社会关系中存在的对抗成分,是对影片中各类关系对抗的浓缩,而更多匿名的暴力可以说是个人/阶层对父权/男权社会权力结构的不满和反抗。
影片中的孩子和女性均处于一个弱势群体的地位,不同于男爵家庭关系的有限度紧张(可以类比《隐藏》里中产阶级的家庭矛盾,是有限度的,很难引发暴力),牧师的家庭是一个父亲/丈夫过度强势的家庭结构,影片中牧师对子女带白丝带的强硬、鞭笞儿子马丁的严厉以及对乡村教师的恐吓都集中体现了一种牧师对自我权威的滥用;而农夫的家庭则是一个父亲弱势的家庭结构,农夫本人虽然对家庭成员有父亲的权威,但他对于男爵的地位却从来不敢挑战,他是社会关系中的弱势力量却在家庭关系中的占据强势,所以挑起家庭反抗旗帜的竟是受父权长期压抑的儿子。
我们仔细思考这其中的关系链条,发现社会关系的强与弱往往是建立在一种依赖关系上,人的生存对别人的依赖程度越强,他便越处于权力关系中被支配的位置。
牧师对小镇权力中心的男爵的依赖程度最小,所以他更多的表现出一种强硬一种专断,而农夫迫于经济压力不得不依存于男爵的恩泽,便更多的表现为一种软弱一种妥协。
顺着此思路,我们对比男爵和医生的家庭关系,就会惊喜的发现一个惊人的秘密。
男爵的妻子虽然在意大利与其他男人私会,但她最终仍回到男爵的身边,即使男爵问她是否与那男人上过床,她停顿片刻说没有(显然是有的)。
这里,男爵妻子在夫妻两性关系中处于依赖性较强的一方,他对丈夫的经济依赖过强导致她不敢也不愿意贸然与丈夫决裂;而医生家庭中的女儿(不是医生亲生的)则有本质的不同,女儿继承母亲前夫的财产是可以独立生存的,她在经济上是不完全依赖于父亲的,所以她在家庭关系中应该是最容易反抗的(类比农夫家庭的儿子),在遭受医生数次淫辱下她的委曲求全就不可思议了。
带着这种疑问去看待医生坠马受伤的事件,我们便可发现一个隐秘的线索,即那条细绳是其女儿所为,她的弑父行为是对父亲乱伦的反抗,影片中医生坠马的全过程是通过女儿站在窗口的一个反打镜头呈现,也印证了我的猜测。
至于教师在与牧师对话中提到的村里的孩子参与了此事件,我想也不难解释,女儿指示她的小伙伴们参与了此次“阴谋”,他们在事发后的心照不宣的“会面”便传达了这个信号。
其实,影片中后续的匿名事件大都可以用此思路判断“凶手”是谁,并且逻辑清晰明了,大体上卡里去揭农夫妻子面纱以及医生救活了村长孩子发烧两场戏是解开疑问的两条关键线索,这里就不再赘述了。
在男权社会中,权力分配的失衡往往影响到人们对于善恶的判断。
影片中的种种破坏和虐待事件,放在一个正常的舆论评价体系中,都是不道德甚至是邪恶的。
然而由弱势人群构成的“小团体”中,集体的越轨行为却不易被整个集体所察觉(即使某些人被察觉了也会被匿名的惩罚),这是一种集体无意识的表现。
而这种罪恶造成的根源,是成员中个体的仇视、敌对无处宣泄,个体在权力链条中弱势地位无法改变造成的。
个人的仇视进而变成一种集体仇视,个体暴力通过集体暴力这种匿名的形式得以实现,也就是说仇视、怨恨是被集体成员抽象了的,而不是具体到某个个体成员身上的。
因此这种抽象的怨恨极易被扭曲,或者被群体中某些拥有话语权的人所利用,故而产生一系列匪夷所思的暴力事件。
这也许就是暴力和恐怖主义产的的根源之一。
三影片中一再试图通过上帝/宗教的感化疏导怨恨、仇视和暴力的发生,但事与愿违,结尾那虔诚的圣歌响起是对宗教多么深刻的反讽,暴力并未在圣歌中得到消解,相反,更大规模的社会矛盾和群体暴力(战争)正在激化,宗教、伦理和道德在社会结构中的尴尬地位逐渐突显,基于“善”与“恶”的宗教、伦理和道德约束在社会评价系统失效了,基于父权/男权的社会权力结构在权力分配系统失灵了。
历史的看,生命本身的生产形成了广义的配偶、亲子等原始人伦关系,并逐步衍生为宽泛意义上的家庭伦理关系。
在家庭形成的同时,又伴随着劳动形式和财产关系的建立,形成了家庭层面上的最初权力结构,父权/夫权结构便是人类社会依此衍生的最初的家庭权力结构。
随着家庭成为社会关联的出发点,生产分工又导致了社会关系的相互依赖程度加剧,因为受夫权家庭结构影响,以男性为中心的社会权力结构便应运而生了(基于男性天赋和财产的权力分配结构)。
从个体到家庭的权力构成中,需要建立以伦理为基础的家庭契约关系,而从家庭到社会的权利构成中,则需建立以道德为基础的社会契约关系,伦理与道德均是宗教和社会秩序产生的基本准则。
然而,当我们聚焦于社会分工本身时,发现分工是把双刃剑,一方面它使得人与人之间产生了一种凝聚感(杜尔凯姆),另一方面它使人高度抽象,并承担被扭曲的风险(费尔巴哈)。
凝聚感使群体产生共识继而转化为行动准则(道德),但个体的抽象化使得道德本身遭遇个体时也面临被抽象化的窘地,也就是说道德产生的同时,被扭曲的道德也同时产生,个体在不同集体中其实是有着不同行为规范和道德准则的,这些都是社会秩序本身所内生的。
影片中,那些匪夷所思的暴力是舍弃道德存在的,来自家庭的紧张催生出更为激烈的社会紧张,“小团体”的行为在一种抽离出道德后的准则下变得越来越放肆,每当事发后他们聚集时的眼神总会给我一种阴森的感觉,这其中有种众目睽睽的放肆。
从另一个角度来看道德这个社会的衍生物,它很多时候被看做是通过某种目的性对单纯因果序列的扬弃,是反省意识对当下人的意欲冲动的超越,它其中是蕴含着一种集体潜意识对个体自主意识的压抑。
用道家思想来看是“从心所欲而不逾矩”,“从心所欲”即是表明存在一种个体的动机系统(自我),而“不逾矩”则是表明一种集体评价系统(自律),后者对前者的限制作用是显而易见的,它体现了自律对自我的压制,有种弗洛伊德意味。
然而当社会因经济文化等意识形态发生突变的过程中,自律可能出现缺失或者被扭曲的现象,那个鞭笞自我欲望的戒尺消失或损坏了,我们便会不自觉的去寻找其他的“戒尺”或承认已扭曲的“戒尺”。
从这两个角度来看影片中暴力和一种恐怖主义倾向的诞生,乃至延伸到一战和二战的爆发,是极具说服力的。
在后现代的语境下,被扭曲的“道德”不再受道德的压抑,一种对社会权力结构重组的诉求呼之欲出,暴力和恐怖主义可以通过集体匿名的形式重构社会秩序。
同时,自律这个群体意识缺失或被扭曲了,造成个体动机系统的“失控”,并寻找新的或扭曲的自律,自律很容易被借用达到煽动个体的行为的目的。
联系到影片中这些小孩所生长的年代,二十年后正是他们登入历史舞台的时期,他们儿时所处的这个极度扭曲的家庭/社会环境,以及他们缺失的或被扭曲的自律意识,被二十年后希特勒轻易的煽动和操作,原本的伦理、道德和社会秩序自此坍塌,一种由内向外的新秩序悄然生息。
原载于《礼·志》10/01/05 4:25
Michael Haneke follows Lars von Trier (Antichrist) in borrowing a serviceable horror-movie premise, gussying it up for the international festival crowd, and passing off its sclerotic insights as harsh new truths about the essential evil of man (and woman and child). Von Trier wallowed in psychodrama and metaphysics (and gore), but Haneke has a social agenda. His brow lifted higher than usual, he attempts to depict the festering psyche of the Germans on the brink of World War I. The movie plays like an Ingmar Bergman remake of the little-kids-from-space picture Village of the Damned—except if Bergman had made it, he might have set out to discover something he didn’t already know. Haneke’s contempt for humanity had congealed into dogma before he shot his first frame of film. The movie is a long 144 minutes.Haneke’s setting is a small village rocked by acts of malevolence. A doctor and his poor horse connect with a trip wire. A farmer’s wife working for the town’s chief landowner, a baron, falls through a hole in the floor—shortly after which the baron’s little son is found strung up and lashed, with a note that says the sins of the father will be visited on the child. Who could be responsible for such acts? The ingenuous male schoolteacher (who relays the story of the village as an old man) notices a group of children led by an obsequiously angelic blonde girl and her guilty-looking brother as they troop down the street to ascertain the condition of the latest victim. By and by, the blonde gazes with disgust on a boy with Down syndrome—clearly an inferior specimen. The teacher sees the brother balancing over a precipice: The boy says he’s giving God a chance to kill him for crimes unspecified. As in the revenge-of-the-repressed quasi mystery, Caché, Haneke doesn’t deign to deliver the genre goods—resolution, catharsis, etc. That way he can crudely spell out his themes and yet still give the bourgeois audience the finger.Haneke depicts the whole village as morally corroded: economic exploitation, incest, corporal punishment of kids, hypocrisy, too. The title refers to the white ribbon the minister ties to his eldest daughter to remind her of innocence and purity. Later, he binds his elder son to the bed to keep the boy from masturbating. Few can resist abusing power: It’s a virus. And we know where it’s leading: to blind obedience, collective madness, fascism. Somewhere along the way, the director made the leap from generalized sadism (Benny’s Video and Funny Games—so not nice he made it twice) to political indictments (Caché). But his basic sadistic impulse never evolved.Christian Berger has shot The White Ribbon in stark black and white, in imitation of Sven Nykvist’s work in early Bergman. It’s striking. But Bergman pared down the frame to allow us to scrutinize his actors’ emotions, while Haneke’s faces are (Scandinavian-looking) masks. Chill to the core, he presents human cruelty not to make us empathize with the victims or understand the oppressors but to rub our noses in the crimes of our species. He thinks he’s held on to the subversive ideals of punk, but all I smell is skunk.
虽然是获奖作品但我只能说这不是我的菜!
..... (無言)
看着平静,却暗藏杀机,影片一直紧扣心弦,喜欢这样的电影.
实在沉闷的不行,背后的小暗招也没什么惊艳之处,不懂为什么这么高评价。
看完电影,看剧透,我从1星勉强打到2星~
反复的睡着醒了又往前倒重新看最后可算是看完了,冰冷、晦涩、又张力十足,但却是实在的大闷片一部。。。
这片子到底怎么拿金棕榈的……
悬疑题材割析社会。牛皮。我为自己看不懂而惶恐。把我憋屈坏了。但是看不懂。
白丝带的位置正是纳粹军服上的万字臂章,几十年后这些在压抑恐惧气氛里成长起来的孩子变成了纳粹。
这货太喜欢长空镜头了。不过长时间静止空镜头给人的视觉压抑感与影片内容自身的压抑相得益彰
2024.08.30 yxh 這種多人物➕多線敘事的電影簡直是我的噩夢 兩個多鐘我連小孩都沒認全 全程都在問我對象這個是誰這個又是誰 我快瘋了 沉悶程度堪比英格瑪伯格曼
这8.1分都是很耐得住寂寞的人打出来的吧
昨夜通宵闺蜜彻聊阴暗面,今晚睡前独自直击欲本性。
1.乡村逸事,案件迷踪,悬而未决;2.空冷的镜头,门后的暴力,压抑的情绪,看不见的罪恶。
#资料馆哈内克展# 因片头片尾独白而减一星
压抑的环境下压抑变态的人性。小女孩克拉拉显然是虐待狂,而这与牧师父亲的严厉家教也分不开。全村人竟然因为一个人的心理病态而集体紧张,一战前村庄居民的实际心理状态就是这样脆弱。这片子沉闷得要死。
上帝的右手。關於統一的模式和腐蝕的理想。你根本就沒有必要先成為壞人才有罪惡感,這已經是我們每個人生活中的一部份。
实在是看不下去……
看了之后,除了压抑还是压抑,真是虚度两个半小时的光阴。完全没有领会影片所要表达的深刻内涵,我很惭愧。“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我承认,我没有再看第二遍的勇气了!
罪恶的小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