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地狱》英文名叫《THE LAST DANCE》,最后一舞,正好对应片中的双层含义。
其一,最后即是尽头,尽头即是死亡,那么破地狱这种丧葬的传统仪式的存在即是对逝者的最后一“舞”。
其二,影片的叙事中,最后高潮戏是喃呒师傅文哥的葬礼,而主持仪式的,来执行最后一“舞”的,是不被传统所允许的女儿。
这时的最后一舞,不仅是情感上的积累与爆发,也是对传统文化排斥女性的一种坚定抗议。
而从更高的纬度来看,2011年,破地狱被列入了香港的非物质文化遗产。
借电影这种形式,这也是对逐渐式微的传统文化的肯定,让“破地狱”在未来不成为“最后一舞”。
影片伊始,视角放在黄子华主演的男主道生身上,镜头经济凋零的香港大街小巷蔓延开来。
本身从事婚礼策划的道生无奈转行,去做殡葬经济。
但他初涉殡葬,一门心思想多赚钱,进行创新,搞个性化葬礼,甚至发展出一些“殡葬周边”。
“婚礼和葬礼没什么不同,都是一场秀。
”在第一幕,道生对殡葬业的认知如此。
对于葬礼,他天真地认为,只需要完美主持一场让家属满意的“秀”即可,没有对于亡者的尊重,没有好好的调查与规划,所以才会闹出了兰博基尼跑车进灵堂的笑话。
但在后面的第二幕中,我们一起经历了“成长”。
随着道生的脚步,串联几个家庭的故事,我们开始看到了这个行业内的丰富百态,从大家避而远之的疯母亲开始,道生真正尝到了在这个行业帮助人的滋味,也逐渐明白殡葬经济人这个身份背后代表的东西:死者逝去,生者的痛苦和执着浓稠不化,而这场仪式,是对生者的疗愈。
从母子到挚友再到爱人,从不愿放手的执念,到老龄人群的孤独,再到不被承认的真爱,既有情感共情,又有社会关切。
道生从这个过程中获得了成长,他从最开始的无所谓,到真正尊重这个行业;从最开始的嫌弃洗手洗几遍,到自己独立给亡者穿衣服和化妆——第三幕中,这条线迎来了收束,难搞的前辈文哥,将自己葬礼的主导权放心交给了道生,而道生不仅疗愈了文哥的子女,也间接疗愈了自己。
在冲突中,我们更应关注“和解”。
这也是片中道生的那句话:我们要破的不是死人的地狱,而是活人的地狱,活人有很多地狱。
初涉殡葬业的道生面对“传统”想创新,业内大佬文哥则是维护着“规矩”,这是很典型的人物写法。
在第二幕中,文哥不断强调要尊重死者,要完成破地狱的仪式,让先人走出地狱的束缚,得以顺利投胎轮回(尤其是母子的故事)。
道生的一些“出格”的行为,却慢慢让文哥明白,生者的痛苦也需要被关注。
两个人从针锋相对的讽刺挖苦到互相理解的敞开心扉,主线上的和解得以完成。
文哥的第二个困境是家庭关系的困境,也是另两组冲突关系。
一个是不喜欢这份职业被父亲强逼“传男不传女”的长子志斌,一个是喜欢这份职业但被家庭关系和传统规矩困住的女儿文玥(在莲姐的故事中,书写这个亦母亦友的关系,本质是弥补女儿缺失的母爱)。
父亲生病倒下,志斌为了自己的孩子不再重蹈覆辙而移民澳洲,自私地将中风的父亲留给文玥照顾,父女二人的矛盾被放置在台面上,家庭温度被降至冰点。
这组家庭关系的冲突无疑是爆炸点,不管是兄妹之间的争吵还是父女之间的误解都是对典型东亚家庭缺乏沟通交流、父亲一力掌控的明确展示,父母对子女只有“我认为”,只有让人窒息的爱,没有说出口的道歉。
家庭关系的和解随着文哥逝去迎来了转机,在遗书中文哥终于明确表达了歉意并决意打破传统桎梏,让自己的女儿文玥主持破地狱仪式,和志斌合作,用桃木剑打碎瓦片,跨越火盆的文玥是一个明确的戏剧形象展示:不仅是让亡者文哥顺利“破地狱”,而且是这份关系的“浴火重生”。
电影也借着这个段落展现了态度,传统文化对女性排斥在外的行为是需要打破的,道生在葬礼上的舌战,提出的那些质疑,我们更应该一视同仁。
黄子华和许冠文作为大家熟知的喜剧演员,在这里一反夸张搞笑,深沉内敛的表演,可以说是电影“可信度”的“顶梁柱”,两次对唱和最后的隔空“南音”绝对是催泪弹级别的呼应。
剧本的起承转合圆融一体,前期笑后期泪,情绪积累到“最后一舞”的时候得以爆炸性的抒发。
我们最终明白,破地狱破的是痛苦,是执念,是偏见。
结束时,一边借道生之口落定面对生死的态度:“人生好像乘车,重点不是上车的人可以陪你去到哪个站,而是你们一起欣赏过那些风景。
”一边拉出全景,汽车穿越隧道,驶向广袤。
这一幕正好与影片开始时的观察形成对照,卡在镜头里的萧条的香港,跨过火盆破过地狱,会不会迎来新生呢?
香港电影的现状属实是有点薛定谔了。
你说它药丸吧,它这些年每年都能出一些不错的好电影,比如这部《破·地狱》。
你说它没完吧,《破·地狱》居然能在今年金像奖最佳影片和最佳导演上输给《九龙城寨之围城》。
虽然我也挺喜欢九龙城寨这部片的,香港武打片文艺复兴的漂亮一仗,但……最佳影片?
还没到这个程度吧。
算了,不谈那些影片外的纷纷扰扰,反正香港金像奖让人不忿也不是第一次了,我至今还在为《无间道2》的吴镇宇输给《大只佬》的刘德华而意难平,又有什么意义呢?
但就像《肖申克的救赎》在第67届奥斯卡上的颗粒无收并不会影响它在影史上的地位,好的电影是不会因为失奖而被人或者时间忽略的,还是聊回电影本身吧。
在看《破·地狱》前,我听很多人说这是港版的《入殓师》。
刚开始看时我也觉得是那味,毕竟题材接近,一样也有关于父与子/女关系因生死而得以释怀解脱的内核。
但继续看下去时,感觉这一部还是黄子华前作《毒舌律师》的精神延续,实话说就是一种很公式化的类型片套路。
这个公式大概是——主角一开始入行时是个为了赚钱、只顾利益的商人,随着剧情开展,主角在接触到各种客户和事件中逐渐被客户感化,于是真心希望靠自己的职业帮助世界变得更好,从中开始收获到他人的认可。
最后一幕是在某次重要的事件中,主角站在弱势的一边,不惜赌上职业生涯也要与权贵势力/社会习俗/政府专制……等巨头发起挑战,此处通常会伴有一段振聋发聩的主题演讲,随后电影落幕。
是不是听起来就感觉有点耳熟?
因为许多我们耳熟能详的好电影都在遵循着这道公式:美国的《永不妥协》、韩国的《辩护人》、大陆的《我不是药神》……可以说这种主角从利己到利他转变觉醒的英雄弧光故事套路,是从电影诞生之初,就深受观众喜爱而逐渐成熟变得标准的一道公式,身为平民老百姓的我们,绝大多数观众往往都更喜欢并能共情这类小人物以卵击石的剧情与勇气。
简而言之就是,虽然公式,但有效。
但这并不意味着每个人照抄这道公式,就一定能拍出一部传世的好电影,世界上哪有那么简单的事,只能说观众们对这样的公式与内核喜闻乐见,它能保障一定的下限,但成品如何,还要看导演的功力、编剧的细节、叙事是否流畅合理等等而《破·地狱》能从公式中脱颖而出,并比子华神前作《毒舌大状》更胜一筹的,在于描写是的生者如何面对死亡的这个严肃题材。
并不是每个人都会站上法庭去捍卫自己的正义,但所有人终有一死。
死亡是我们必将面临的一道终极考题,也许是唯一重要的人生大事。
即使日常中大多时候大家总是晦之不谈,但总有一天,我们之间的每一个人都需要去处理亲人离去的伤痛与空洞,都要去认真思考自己老去消亡的那一刻,到那一刻,我们将何以面对?
所以,无论你是否有过相关的际遇,在看这部电影时,多多少少都会在内心深处被触动到,那股哀伤的情绪很容易就从银幕的影像与音乐幻化作风雨浇落到我们身上。
而这部电影的主旨,在电影里也说了:“比起死者,其实活着的人更需要破地狱。
”尽管电影用有些过于煽情和戏剧性的方式,温情而理想化地消解死亡带来的沉重与痛苦。
毕竟现实中至亲挚友的离去,不会是一场仪式、一次葬礼就能化解的,那更可能会是贯穿你一生永不停息的细雨。
无论过了多少年,任何时候想起那故人时,心就会在具象化的记忆里开始抽痛,不可能真正意义上的释怀,这种感觉经历过的人应该都明白。
但是至少电影给了我们一次假设的空间,让我们能在将来应对这类事情发生时,可以预留某些心理准备和安慰作用。
跟随影片中道生对待逝者的坦然态度,我们或许能把生老病死看得更加寻常,死亡可以是更有尊严的一次别离,是严谨的必经流程,而不全然只能带给生者无尽的悲伤,我觉得一部电影,能传达给人些许思考与社会意义,就已经做得很好了。
很可惜的是,现实中的殡葬业并没有电影里的那种人文温度,至少我亲身经历过家人去世时,感受很失望的。
也许是我以点概面了,但我见到的殡仪馆工作人员也好、超度亡魂的唱经法师也好,所有人眼中只有钱和例行公事的敷衍,并没有人会真的把家属当做有感情的人去对待,会去做什么特别的事帮助生者“破地狱”。
逝者在他们眼里就是一件货物,殡葬业和其他行业没有什么区别,不,如果要说有什么区别的话,那只能是更暴利这点分别。
他们利用家属普遍会有的“人死为大”和愧疚心理,将很多平平无奇的服务与物品都理所当然地开到天价,比如一个成本可能只有几十块的普通木盒,当成骨灰盒去卖以后,就能开价好几千,百十倍的利润都很正常。
很少人会在人生至暗的这段悲伤时刻去计较那么多,也会有这是最后一次为逝者花钱了、只要能给他们安排最好的后事(但其实远非最好)多少钱都没关系的心态,而殡葬业刚好利用了人性的弱点,得以赚得盆满钵满。
电影中的魏道生和郭文玥,是很理想主义的存在。
而现实是,见过了越多的死者的人只会为此变得更麻木漠然,人的特点或者说优点,就是无论什么事久了以后都会习惯和适应。
但我不会因为现实的冷漠和商业,就在看完一部好电影以后热血上涌喊出口号,说什么现实中需要更多道生这样的人。
因为我知道,即使殡葬工作人员再能真诚共情,他们也无法帮助你真正走出逝者带来的阴影,最多也只能带来一时的温暖,浮光掠过的短暂一瞬后,你还是必须独行在那场漫长的雨中,直到旅途的终点。
能帮你破地狱的人,一直以来都只有你自己而已。
《破·地狱》点映看完,几度落泪。
豆瓣冲上8.8分,其中或许有题材加持,但仔细回味便会发现,它配得上这口碑。
它的好,不仅在于呈现了独属华人世界的殡葬仪式奇观、生死观,更在于它在很多层面都实现了“破”与“立”。
这部作品叙述的秘密,就藏在片名中。
《破·地狱》最表层的看点,是对丧葬文化的科普。
“破地狱”是广府客家的传统丧葬习俗,序幕部分就展示了这个仪式的三个步骤:油绕沙尘、涉关免罪、破狱跃火,其作用是让喃呒师傅以神光法力来破彼岸之幽暗,使亡者猛然醒悟,放下执迷,从而不再受地狱之苦。
开篇不久,影片就以宏观视角进入到香港的殡葬行业,从业者有一文一武的组合,“武”即破地狱的喃呒师傅,“文”则是殡仪经纪,他们有着明显的分工,殡仪经纪负责接活儿,在葬礼仪式上又承担着主持人的工作,穿针引线,相比于喃呒师傅,他的存在感似乎没那么强。
《破·地狱》采用多视点叙事,最初将重心放在了殡仪经纪道生身上,并为他赋予了“摆渡人”的重要意义。
道生有着很强的“职业性”——他原本是婚礼策划师,因行业凋零,肩负巨额债务,同时又有职员要养,所以从一开始,他便以打工人的强大自觉进入了殡葬行业。
他把葬礼跟婚礼都视作一场秀,会用稀奇古怪的创意制造周边,这既能盈利,又能作为卖点打动客户。
在他负责的第一场葬礼上,他“驾驶”着纸扎豪车进入现场,声势浩大,尤其是推开车门落地的细节非常无厘头,他本以为能凭创意打动客户,但却不知死者正是被这种车撞死。
这场戏有着很强烈的黑色幽默色彩,一方面,主创是想以较为轻松的姿态带领观众触达死亡这个议题;另一方面,它也是剧情的明显分界点,此后,喜剧性被严肃性替代。
而道生也明白,击中客户的绝非创意,而是心意。
道生接到的下一单非常特殊,客户是一个心灰意冷的妈妈,她非常坚持地要保留孩子的遗体。
在此处,道生与前辈文哥产生了理念的冲突,文哥认为人死便要入土为安,道生则秉持着以客为本的商人信条。
而当亡者妈妈泪流满面地拥抱道生时,像是久溺悲伤河流的人终于抓到了救命稻草,他才恍然顿悟,生人也有很多地狱。
而他,就决定帮生人破地狱。
这便是《破·地狱》的第一重“破”,它跳开了传统的理念——所谓破地狱便是安抚亡灵,道生领悟到了自己的使命,即以亡者的逝去为契机,来关照生人的世界。
在随后的情节中,道生学会了为遗体化妆,也勇于打破“商业原则”,会将葬礼的纪念品以及死者的骨灰,偷偷送给那些真正在意死者的人。
从种种细节来看,道生似乎成了阴阳两界的摆渡人,他抚慰着生人的挂碍,带领他们穿越苦痛的河流,踏上彼岸。
如果按照惯常的剧情套路,这类丧葬题材的作品会遴选不同的死亡群体,小心揭开他们的过去,安抚生者的内心。
但《破·地狱》再次剑走偏锋,这也是影片的第二重“破”,它转而将叙事焦点对准了文哥的一家,并不断强化了女儿郭文玥的视角,以女性议题来深度揭示东亚社会最为普遍的家庭困境。
主创用简练的笔触,呈现了文哥的威严、古板,郭志斌为了小家庭的忍气吞声,以及郭文不断的忍让与妥协。
它更严酷地呈现了那些存在于很多家庭中的重男轻女、性别歧视等现象,比如破地狱仪式传男不传女,“女性污秽”。
能明显看得出来,影片对此采取的是呈现困境、坚决批评的态度。
它将这些陈腐的观念,视作家庭成员不得不承受的“地狱”,在反噬着每一个人的人生。
郭志斌貌似接受着来自性别的优势,但他从内心深处根本不想继承父亲的衣钵,甚至因此与父亲产生了反复积压的怨念。
从小将父亲视作偶像的文玥,对破地狱深感兴趣,常常偷偷练功,却因为自己是女儿身而抱憾。
而父亲对儿子的一味偏袒,最终换来的竟是他的举家移民。
这里的情节让人联想到了电影《姥姥的外孙》,片中有句台词非常痛:““儿子继承遗产,女儿继承癌症”。
”《破·地狱》揭示了类似的现象,在现实中往往是,儿子继承家业和本事,女儿却背负临终陪护的责任。
这种地狱,如何破?
在文哥的葬礼上,道生遵从他生前写下的遗嘱,让志斌、文玥两兄妹一同破地狱。
当众人反对时,道生以类似栋笃笑的辛辣句子向更加威严的、抽象的父权形象——祖师爷——发起了猛攻,在这里,黄子华表演的爆发力不亚于《毒舌律师》中的高光演讲。
文玥为父亲完成了破地狱的仪式,首尾的“仪式蒙太奇”,具备强烈的视觉冲击力和情感能量。
这不仅帮文哥完成了遗嘱,同时弥合了兄妹之间的情感裂痕,更关键的是,它以无比决绝的姿态,向父权、向重男轻女的陈规陋习,发起了反抗,昭示着港人破旧立新的坚定信念。
不断渡人之后,道生也完成了渡己,他愿意怀着热烈的、向上的勇气迎接新生命的到来,并敢于接受生命的老去。
《破·地狱》能大爆,一定是击中了大众的情绪,并为他们带来了疗愈的效果。
从某种意义上来看,这部电影就像故事里的道生一样,承担着“摆渡人”的使命。
相信观众也可以接收到它所传递的信念:不破不立,破而后立,大破大立,晓喻新生。
又在香港看电影了,这学期第一次。
我没想写影评的但是字数太多了。
特别喜欢的人别看下去了,看下去也不许骂我,本人特喜欢鸡蛋里挑骨头,这是前提。
分成两部分来看确实挺工整的…包括配乐插入感觉把“给我哭”写在了荧幕上。
我确实也哭了,没辜负导演,能调动人情绪的还算是一部成功的电影。
但挑战父权一定要这么通过有些不舒适的角度来吗?
就比如说阿文最后在信里说我看到你被打耳光很心疼,那么他伴随着“女人污秽”的耳光也切身地落在了文玥的脸上。
拍亲情电影总要在人死了以后才能达到一个释怀的温和的点,虽然阿文确实是一个很标准传统的父权中男,但这不代表他对女儿的伤害可以轻飘飘用父爱如山父爱沉默什么的消解吧。
还有阿斌,凭什么你留下了需要照顾的父亲最后能和妹妹握手言和恩怨两清?
你能做到最大的让步就是让妹妹解开心结、做破地狱吗?
这些物质上的牺牲就什么也不是吗?
为什么你可以一走了之?
为什么阿玥需要原谅所有人为什么不能一开始就做好?
还有男主,哥们你要不想生孩子你戴个套不行吗?
你的精子怎么就飞到你女朋友的子宫里了?
我知道你们想讨论五十岁的人还生不生孩子,但能不能别这么懦弱啊。
如果想避免早就可以,但是怀孕三个月了再说我不想要,我有点不能接受。
阿玥的缺点实在太刻意了,要让一个女人能被人扇让人心疼的方式是让她当小三…阿玥真的是这样的人吗?
她必然是一个像阿文一样悲悯的人,她忌惮生死无常,她并不自私,为什么要去伤害素不相识的另一个女人?
其实它是个挺好的电影,阿文是一个很复杂丰满的角色,虽不至于令人喜欢,但会觉得编剧这么写的确有功力在。
很多幕也很典型香港,令人不寒而栗的高楼和表皮像要脱落的墙。
仪式本身令人敬畏,邪得一身鸡皮疙瘩,阿玥跳那么一下是真帅。
片尾让我想到弥敦道一晚goodtrip里「先揀最好嘅風景放在面前」。
活吧,不论怎么样,「停止虚无」係個好緊要嘅嘢喎。
活人也要破地狱故事在疫情打击下的香港经济中展开,处处是灰蒙蒙的。
破地狱是香港传统的殡葬礼仪的仪式之一,指在送先人进入另一个世界。
可道生这个门外汉的闯入却告诉所有人更多的意义。
影片表面上破地狱是葬礼的仪式,可是就像道生说的,活人也有很多地狱的。
所以整部片子里的每个人都在破自己的地狱。
郭志斌很喜欢影片把这个人塑造的相对立体,他不是一个完全好吃懒做的坏儿子形象,最后他和妹妹的争吵,和父亲的争吵也展示了他作为一个重男轻女,传男不传女的家庭中,被偏爱的那个的苦恼。
我记得钟汉良谈起过他作为家里唯一男丁由于父母的偏爱而对姐妹们充满愧疚,大家都以为被偏爱的男人是幸福的,可是他也有他的地狱。
他不喜欢这个行业,有点懒散却也算努力,为了父亲的衣钵,穿上内心不认可的道袍,他觉得凭什么妹妹可以想干嘛就干嘛,他却被父亲管教着,批评着。
这份偏爱慢慢形成了他的地狱,当他离开父亲,表现出来的是不孝,但从另一个角度,他打破了父权,也算是破了他的地狱。
郭文玥看着她我想起很多身边的女人,在父母偏爱哥哥的家庭长大,哥哥继承了家族,可父母老了,哥哥却尽力不尽心,只有自己耐心地养老送终。
她们不甘心父母的不公,却又对不公的父母不忍心。
她虽然从事救死扶伤,可是却多年无法直面生命和死亡,用自己的身体纵欲作为情绪不好时候发泄的出口。
她的地狱是一面困在自身对家庭的爱和责任,一面又质疑这个她付出了爱与责任的家庭对她到底有没有爱。
所以道生问她你究竟是不想听到这个答案还是害怕听到的不是自己想要的答案,点出了她的矛盾。
她一直活在传男不传女,女人污秽的压迫思想下,活在对父亲重男轻女不爱自己的质疑下,这是她一直没能逃出的地狱。
所以最后父亲的信和道生让她来执行这个仪式,这个份量对她有多重,看看王蒙、全红婵等女孩在自己拿了奥运冠军才可以上族谱就知道了。
她的父亲是一辈子不懂说爱的父亲,就算最后,父亲也只是委婉地提醒她,你是我的珍宝,所以要珍惜自己(不要去做浪费自己时间和身体的事情,当第三者,找没有感情的性伴侣)。
破地狱的仪式在她心中演练了无数次了吧,终于她送父亲离开,一段漂亮的last dance之后,破了她多年愤懑的地狱。
Hello文他有着传统中国男人的内敛,固执,愚钝,自傲,也有担当,责任,自尊和坚持。
他说老婆死了他想自杀,他给女儿起名叫文玥,是阿文的珍宝的意思。
他爱女人,可是他听着老祖宗的教诲,说了一辈子女人污秽,不可以做喃呒师傅,却从没想一下这些话会伤害到他爱的女人。
他坚持这旧传统,连一张凳子也不能换。
可是道生的不按常理出牌,儿子的反叛,女儿的伤心,让他认识到自己一直困在旧传统的地狱中,甚至他都没理解传统背后的意义。
爸爸这么教,他就这么学。
祖师爷这么说,我就这么执行。
他不善表达,所有感受往心里咽,表现出来的全是口是心非。
他不想女儿给自己洗澡,是自尊是怕丑,可他不敢沟通,说成是因为女人污浊。
他想念儿子,担心儿子,也不敢多问,只能说一句他英文不好怎么生活啊,只能将思念化成一句“天各一方难相见”拉长的“难”字的唱词。
他猜到女儿深夜而归想说几句却始终开不了口,在女儿被骂小三后,说一句“你来帮我洗头”的话就已经是他能做出的最大的安慰。
这让我想起我的外公外婆,临走前,因为舅舅不在家,一遍遍地数着舅舅出门了多少天,却从来不会说一句想念甚至不会说一句早点回来。
他就像所有传统的爸爸一样,坚守着自己都不懂的传统模式。
所以在道生帮丧子的母亲做冷冻的时候,他开始改变,他认为道生是违背祖宗规矩的,这样使得死人无法超生,可道生也告诉他,殡葬业一文一武,你超度死人,我超度活人。
他终于看到原来葬礼的意义也要超度活人,所以他赞同了道生帮“疯女人”冷冻儿子的想法,同意了道生偷骨灰送给女同的爱人,从心底里原谅了儿子,说他破了自己不敢违背的父志,也在最后表达了对女儿的歉疚和爱意,让道生完成自己的葬礼,就算他没能明说同意女儿破地狱,但他知道,道生会打破传统,做出让活人舒服点的仪式,替他完成最后破掉他的地狱的遗愿。
道生道生起初进入这个行业只是为了赚钱,这是他最大的好处。
他圆滑,灵活,对他来讲,葬礼只是一门生意,是一个show,和婚礼一样。
所以碰到说“钱不是问题”的客户他愿意为了钱满足客户的需要,在他心里没有传统,自然也没有传统的桎梏。
可是在他帮忙完成丧子母亲的遗愿后,他发现令活人释怀也是葬礼的意义之一,他开始学会在赚钱的同时,尊重死者,尊重爱情,尊重活人的感受。
他第一次感受到了帮人的快乐。
可另一面的他又是悲观的,太敏感的人总是过于悲观,他五十几岁不敢要孩子是因为害怕分别,害怕留下孩子一个,“怕孩子伤心,我伤心,孩子不伤心我更伤心”,可从婚礼到丧礼,从为了赚钱到参透丧礼是为了度生人的道理,与hello文一起唱起的南音,也让他学会面对死亡不是终结,人生的旅途有人上车有人下车,向死而生也是无比灿烂。
结局他也勇敢地牵起女友的手,去面对新生命的到来,他也终于打破自己的地狱。
从电影拍摄的角度,整套戏在经济疲软的情况下发生,却没有过度渲染悲伤,没有过度塑造坏人与好人,喜剧与悲剧。
每个人都很立体,每个场景都很让人感同身受。
一个拿着账单发愁的镜头已经让大家了解为什么道生能去接别人不接的仪式,以及能够应付难搞的hello文。
两场全家吃饭的戏就将家庭里互相的不满,尊敬,爱意展现出来,大嫂帮老爷洗衫,老爷却责备她女人内衣沾污了他的道袍,大嫂不用吵架,已经看出在家里受的委屈及背后让撺掇老公离开的动机,女儿半夜回家父亲起早,都想说点什么又都什么都没说,兄妹俩人在医院吵架那里,郭志斌演的太好了,很气人又很真实,他声音哽咽,眼神不甘,动作要故意表现出一副混不吝不在乎的不孝子模样,让这个曾经听话不敢忤逆父亲的儿子坏的很真实。
还有一点,电影没有避讳地拍出了先人的样貌到化好妆的样子,老人肿胀的双腿,摔倒后难以起来的样子。
还有道生最后送走丧子母亲后,站在义庄门口,阳光下微风轻轻拂过头发,一边是阴一边是阳,却如此和谐统一。
「斗擞垢秽衣,度脱生死轮」,故事发生在疫情后的香港,也是对香港的疗愈,也是对香港电影的希望,希望香港电影也能在新旧交加的困境中破局。
不负众望,电影《破·地狱》,是一部非常好看的电影。
作家米奇·阿尔博姆的小说《相约星期二》里,被诊断患上了ALS症的莫里教授就说过一句话:“每个人都知道自己会死,但没有人愿意谈论它”。
对于死亡的忌讳,乃是人之常情,很少有作品去大胆且直面讨论生死。
《破·地狱》就敢,并告诉各位,要“死的漂亮”(片中涉及到给尸体化妆、做防腐),更要活得精彩。
剧本写得非常巧妙(黄子华应该出了不少力),道生通过四场葬礼仪式,让一个门外汉逐步学会了如何关怀在世人的感受,也让观众一起理解了活着的意义。
该片浅显易懂,以死写生,讲述殡葬行业,跟同题材的《入殓师》类似,却也有所不同。
后者专注好好道别,本片则通过生死的话题,专注在世之人的感受(其实更像《心灵奇旅》)。
大部分主题,都通过道生(黄子华)之口,以及文哥(许冠文)最后的信件,把电影要表达的内容,都呈现给观众了,用不着解读。
但这里要沿着电影的剧情,拓展一下,包括剧情的逻辑、大家相对陌生的一些外延内容,毕竟这种封建糟粕内容俺之前曾经了解过,为什么女人不能破地狱,“月经污秽”的说法在古代怎么形成的?
殡葬经纪与喃呒师傅他们之间关系是什么?
为什么道生从一个外行逐步领悟到了破地狱的真正意义?
我稍微顺一下,您就明白。
“三喜”临门《破·地狱》是一部“喜剧电影”,不是我的话,这是许冠文老师说的。
影片的三位主创,双主角+导演,都是拍喜剧电影出身。
许冠文的“许氏喜剧”在港片里什么地位不必多言,况且人家是还是“贺岁档”三个字的创始人。
1981年的《摩登保镖》是首部在春节临近档期公映的华语电影,至此开创了一个热档。
如今春节档这些卖座大片们,挣了钱都要感谢许冠文。
黄子华的“栋笃笑”就更不用说了,让很多观众最早领略了脱口秀的风采。
导演陈茂贤观众相对比较陌生,但提起他师父可谓大名鼎鼎——王晶。
没错,陈茂贤就是被王晶提携并代入编剧行业的。
后来他跟谷德昭合作,以编剧的身份参与了《恶人报喜》《百星酒店》《六福喜事》等喜剧片,然后也是喜剧系列《不日成婚》的导演。
就这三位,合作了一部题材沉重的电影。
但许冠文其实不这么认为,在他的访谈里,文哥曾经表达过一个观点。
就说《鬼马双星》《半斤八两》这些喜剧片,自己后为什么突然不拍了?
是因为观众早已熟悉了自己的搞笑方式,“我人还没动,你们就猜到我下一步要干嘛了”。
许冠文表达,现在的喜剧模式拍了很多,如今在小红书、TikToK上的笑话每天都多得不得了,不用钱的你都没时间看,怎么可能花钱买票看?
所以他觉得,真正的喜剧,是那种看完之后觉得很开心的电影。
“喜剧就是看完之后世界变得美好,解脱自己,这个才是最棒的喜剧,所以我形容这部电影是喜剧,是未来喜剧的前奏,当晚我就答应(出演)了”。
无论是你是否同意许冠文的观点,但必须承认这部电影的主题是非常积极的,就是“死亡教育”,通过生离死别的故事,带动气氛渲染,大家不但要好好活着,还要放下那些执念,好好享受现在的人生。
喜剧演员黄子华与许冠文,也为这个严肃的主题赋予了人生的幽默感,Hello文的谐音,黄子华说“我看到孩子们伤心,我也很伤心;但如果他们不伤心,我更伤心”等台词和金句,都挺有意思。
所以我称《破·地狱》为“地狱喜剧”,就跟大家常说的地狱笑话类似。
PS,拍喜剧片的陈茂贤,为什么要一部这样题材的电影?
用他的话来说,因为自己有家人离世,去了殡仪馆,心情低谷,就写了一部殡葬题材的剧本。
电影中,道生最初是一名婚礼策划师,干不下去了,才改行当殡葬经纪人。
而导演呢,拍本片之前的作品叫《不日成婚》,二者联系,就能猜得到,道生就是导演本人在电影中“机械降神”。
他把自己的真情实感融入到这个角色。
只不过最早该片剧本的结局是比较悲凉的,然后就被黄子华和谷德昭联合diss。
黄子华说现在社会风气不景气,我们电影工作者要有社会责任,要有正能量。
最后电影变成了许冠文口中的那种“让人心情愉快”的喜剧片。
四道人生陈茂贤曾经评价过自己的恩师,说王晶是一个比较精于做生意的人,他很懂得舍弃自己的作品,将其变成商品。
然后话锋一转,“我真心认为他是一个非常厉害的编剧”。
《破·地狱》的剧本就非常厉害,这是俺最为认同的地方。
很典型的“外行代入专业视角”类手法,以道生的视角去探索一个陌生的行业,逐步引出一些忌讳,一些束缚,被悲伤困住、教条禁锢的人们,然后再逐步打破。
都说电影感人,为什么感动?
不仅仅是生离死别、最后一舞的华丽、最后一信的真诚。
该片是有情绪培养的,就在于片中的四场葬礼,看似毫无关联的四段殡葬,其实暗含了一条情绪线索,这是电影最厉害的地方。
四场葬礼,对应了“四道人生”——道歉、道谢、道爱、道别。
这是中国台湾赵可式教授提出的理论,是用作临终关怀的,患者的家人在最后的日子里给予真诚关怀,用“道歉、道谢、道爱、道别”这种情绪循序渐进,能有效减少患者及家人痛苦,更平静而无遗憾地面对和接受死亡。
而该理论,也是基于人的需求层次理论演变而来,转换过来就是,心有愧疚、得到尊重、感受到爱、找到归属的自我实现。
这种进阶式的情感刻画,不但影响着片中角色,也作用到观众,让观众情绪由浅入深。
★第一场葬礼,道生不忘婚礼策划那些整活,势要打破陈规,结果搞了一个大乌龙,家属更加伤心,自己要被要追究到底,去文哥家里赔罪,再度表错情。
这让角色有着负罪感,就是愧疚,还被搭档怼——你就是不尊重这个行业。
★第二场葬礼,他顶住了很大的压力,成功帮助妈妈给孩子做了防腐,期间也得到了文哥的协助。
对方眼含热泪感谢道生,后者从业以来,首次感受到被尊重,填补了之前的遗憾和愧疚,道生也明白了生者的感受最重要。
虽然文哥说那孩子“到站但不下车,就无法投胎”,但他也了解了文哥这个人,面冷心热,虽然嘴硬,但心里其实不这么想,两位其实是一路人,都打破了一些传统东西。
★第三场葬礼,道生察觉到那名女子和死者的真实关系,虽然不合规矩,但从人情上还是第再次破格,帮助了对方。
对方依然感激,这是前一场的延续,情绪上的升阶,他跟文哥关系再进一步,可以一起对唱《客途秋恨》了。
随后便是文哥和女儿的故事主线,但道生也当了推手,文玥跟他诉苦,道生直接跟她说,你别觉得父亲轻视你,你去亲口问问你老爸到底怎么想的。
★最后的葬礼,是完全的破局,让女儿破地狱,自己直抒胸臆,信中的真诚表达,“天各一方”的两人,共同完成了自我实现。
所以,四场葬礼,每场都在打破一个东西,以此的歉意、谢意、爱意、离别四种情绪,逐步升格,才完成了电影最终的情绪累加。
死亡让我们看到了人生的全景和限度,让我们懂得了珍惜和取舍。
生命的意义,不仅仅在于它的长短,也在于它的过程和内涵。
每个人的地狱电影是“死亡教育”,这个议题并不新鲜,在《死亡诗社》《临终千言》乃至《寻梦环游记》中都有过呈现。
本片很重要的主题:人生都是有很多地狱的,就是苦难。
道生因为恐惧未来不敢生孩子,文哥则是被传统观念束缚一生的喃呒师,女儿文玥崇拜父亲,但在“传男不传女”的性别歧视下也轻视自己,是遭遇偏见;还有一个有了自己家庭不想子承父业的儿子。
人生总有跌宕起伏,我们的地狱,都是自己建立的,只能靠自己去破。
通过故事,电影展示了“破人生地狱”的过程,就是破掉焦虑、世俗与偏见。
所以本片与《入殓师》最大的不同,就是将故事重点对准了传统桎梏下东方式沉默的父亲、感觉被轻视的女儿以及符合当下的生子话题。
这些破旧立新、中国式家庭、中年危机、重男轻女……归纳起来,核心主题就是,告别之后,我们改如何面对新生活,如何好好活着。
结合上述四场葬礼“四道人生”所囊括的人间四种情感,使得情感循序渐进,直至情感破防。
最后伴随着文玥破地狱的“最后一舞”,文哥那封信的内容和道生那番义正言辞,成为全片最大的情绪释放点+催泪弹。
电影通过破地狱这种超度仪式,其实将内核用普世化的方式和大众化的情感传递给观众——率性而活,随遇而安。
葬礼和仪式就是一场“秀”,都是给活人看的。
你去到殡仪馆,是为了道别故友人,对方离开,彻底走了,就把心情沉重的你一个人留在那里,你怎么办?
还得一个人回去啊,难不成要跟先人一块去吗?
每个人在自己的人生旅途中,都会经历很多人和事,有的让我们感动,有的让我们快乐,有的让我们遗憾,有的让我们痛苦,这些情感汇合成这些独一无二的人生故事。
电影用坐车来形容人生,就很有见地。
我们这一生就像买票上车,能买到票就已经挺不容易了。
与其顾及什么时候下车,倒不如好好享受坐车的过程,看看沿途的风景,多多跟身边一同搭车的人,就是家人和朋友们好好享受这一程,否则这一趟挺贵的,你这车票不就白买了吗?
哪儿来那么多禁忌规矩,哪儿来那么多瞻前顾后,“在世人的感受才最重要”,好好生活!
关于电影本体的故事,就介绍到这里,下面开始“飞”一些。
殡葬服务指南电影通过一个外行的视角,窥探了香港殡葬行业,文武殡葬师,他们之间的关系到底是怎样的“搭档”呢?
“文”就是殡葬经纪,电影中粤语台词叫“行街”;“武”殡葬师是喃呒师傅,也叫法师。
殡葬经纪经营长生店,而喃呒师傅坐镇殡仪馆,这是两套系统。
长生店与殡仪馆,最大的区别,就是殡仪馆有殓房设施和礼堂,长生店则需要向殡仪馆租用这些设施,才能代办葬礼。
另外,长生店可向顾客提供一些服务,也如电影中所表现的那样,也售卖或代订棺木、骨灰盒等殡仪用品,以及道生那些整活道具。
之前就有新闻说,香港医院和公众殓房(太平间)外常有殡葬经纪徘徊,然后厚着脸皮去问人家是否需要服务,当年高英培相声《大家研究》里,卖花圈的上门推销,现实里竟然真的有。
长生店另一项服务,就是帮客户安排礼生(俗称堂倌)、仵工、化妆师等,电影中殡葬经纪道生最后自己上手做了,为了尊重这个行业,也为了省钱。
此外,还会根据不同信仰,安排喃呒师傅、僧人、神职人员等工作人员。
电影里文哥也说了,我们不是搭档,因为二者严格意义上,是雇佣与被雇佣的关系,属于合作方。
而他们最后之所以互称“partner”,还是因为关系近了。
干这行,殡葬经纪是有几个忌讳的,电影里也有体现。
★比如殡葬经纪不能说“谢谢”,因为办丧事并不好,而要用“有心”来代替,片中黄子华说了好几次“有心”。
★殡葬经纪也不能送客,因为这行送的都是死人,当家属离开的时候,最多说个“再见”,不能往外送。
结尾处黄子华怼那几个师傅“走好,不送”,实际上是给他们留面子了,一旦道生再狠一点,“我送你们出去”,这没准就打起来了。
PS,《破·地狱》是首部在香港著名的“东华义庄”实地取景的商业电影,导演是这么说的。
东华义庄成立于1875年,就是存放棺椁的地方,已经称得上是历史文物了。
为什么是“首部”呢?
因为这里是不外借的,早年间来借义庄拍戏的商业片都是鬼片,所以人家都拒绝了,并认为这是对逝者的不尊重,所以他们只外借拍过纪录片。
本片是义庄工作人员看完剧本之后,破例出借场地,据说也是空前绝后。
而剧组也只是赶在义庄“放假”的时候拍摄,因为平时担心打扰逝者和家属。
而义庄放假也只是在春节、元宵节这种传统上不会出殡的日子。
电影里就是第二次葬礼给孩子做防腐那场戏,两位演员还在义庄门口合影,这张照片也用作了本片的港版海报。
而该片另一大著名“景点”,就是“和合石坟场”喽。
就是开场秦沛带着黄子华入行,为了测试对方的耐受度,特地挑选了一个重量级仪式——捡金(洗骨)。
那个背景就是 和合石 。
由于是公共坟场,随时都可以去,以前看过香港鬼片的朋友,对这个地方不会陌生。
非遗破地狱破地狱仪式是国家级非遗。
2011年,潮人盂兰胜会(中元节)入选国家非遗,当中的主要仪式就包括了破地狱。
道教“破狱科”,兴盛于宋代,有破九幽狱和破五方狱之分,师承和地区不同,也有差别。
香港的“破地狱”科仪,是融合了广东地区的民间习俗,其中主持仪式的喃呒师傅,传承自道教中的“正一派”。
正一与全真,就是中国道教的两大主要派别。
正一主符箓,全真主炼丹。
正一派有个特点,道士不用住道观,可以娶妻生子也可食荤腥,平时做法事的时候才需要穿上道袍+斋戒之类的,所从事的就是祈福仪式和驱鬼画符什么的,所以民间又称他们为“火居道士”。
我们有个非常熟悉的正一派道人,就是茅山道士林正英。
这位在电影中的行事作风,跟《破·地狱》中的文哥都差不多,而林正英电影《僵尸先生》里有个徒弟文才,是已故演员许冠英扮演,如今哥哥许冠文也穿上了道袍,演正一派的喃呒师傅,也算一种呼应与传承吧。
用港片里比较传统的类型片,破旧立新。
广东一带的正一道比较兴盛,战乱年代,有很多道士为逃避战火落户香港,从而将习俗也带了过去,可参考小说《茅山后裔》里的描述。
上世纪70年代,殡仪行业开始普及,由于香港地区信仰比较庞杂,但根据统计,大约由70%的人会选择道教的葬礼仪式。
所以从私人道观的喃呒师傅,逐渐拓展为由殡仪馆专属代理的“喃呒法事部”。
PS,可见香港地区和内地的殡葬风貌,至少仪式方面有很大差异。
咱们内地殡仪馆、追悼会我也去过,基本都是致悼词、遗体告别仪式+演奏哀乐等,最多给你来个和尚念经。
但咱见识短,我是北方人,反正我没见过有道爷在场的。
香港就不一样了,那边根据不同宗教,葬礼仪式也是不同,单说道教传统下的葬礼,一共分为10个科目,其中“破地狱”为第4科。
而破地狱这个道教仪式的起源,源自佛经故事《目连救母》。
释迦牟尼的弟子目连,因为见到亡母在地狱受苦,便请求释迦牟尼帮忙,最终以禅杖打破地狱门,将母亲亡魂救出,使其得以解脱轮回。
电影中,就有《目连救母》彩蛋。
“破地狱”仪式,“破”是打破的意思。
指喃呒师带领亡者,从九幽地狱的束缚脱离出来。
★道教认为,人死后只去一个地方,就是阴曹地府。
这里没有天堂与地狱之分,天庭那是你修仙才有机会去的地方,那么生前无论你是什么人,帝王将相到平头百姓,死后全去地狱,等阎王爷审判。
★地上摆火盆和瓦片,叫“建狱”。
★法师手中的桃木剑,叫“持仗”,指法师手执策杖(剑)击破地狱之门;★随后便以鱼贯蹑步及穿走花纹步法,口中诵经,来引导及拔导亡者;★击碎九个瓦片,代表着打破“九幽地狱”,跨火盆则象征冲破地狱。
电影中的仪式,其实是简化的,或者香港那边都是这样,因为具体破地狱还需要灯仪,就是烛灯,即法师一手持仗一手持灯,用将身内与身外之炁寓于灯光之中,一盏尘世的烛灯即转为“圣器”。
所以破地狱,也叫“燃灯破狱”。
殡葬经纪都有忌讳,喃呒就更有喽。
电影中那帮货都反对的“女人破地狱”、以及祖师爷的“月经污秽”,这种玩意儿古代为何产生的?
下面简单说。
女性破地狱在古代人观念里,“地狱”有两类:一指身中地狱、身外地狱。
“身外地狱”好解释,就是仪式里去的那个地方,九幽地狱。
“身中地狱”,是以三宫五脏对应三途五苦八狱,以大肠之下为罗山苦穴,也是九狱。
破身中地狱,法师必须先破身中狱穴,随后才能破冥曹之狱。
包括沐浴、斋戒、禁欲、把肚子清空等一系列活动完成破狱。
只有在自身阳气充盈的前提下,法师才能有效地救度亡魂。
所以这个不正当旧观念就是这么来的。
因为月经的缘故,导致身中的最后一狱“罗山苦穴”无法被破掉,使得法师无法带领亡魂离开地狱,就这么简单。
古代人就这么认为的,导致这个行业,只能“传男不传女”。
由此也可以引申到电影行业,女性不能坐在“苹果箱”(胶片箱),说女性坐镜头箱会失(湿)焦,在古代说法里男生是阳,女生是阴,所以有好多上一代的摄影师不会让女生碰摄影器材。
这个观念,也是香港那边传过来的。
但是,人家鲁迅说了:“从来如此,便对么?
”这句可真是鲁迅说的啊,可以查到!
古代很多那些所谓传统,都是建立在知识相对匮乏,对这个世界认识有限的基础上的。
其中好的部分,可以传下来,作为我国优秀的传统文化,比如《只此青绿》里表达的制笔、制墨、篆刻技术;那些不好的部分,就是糟粕,传下来干嘛?
让现代人看笑话吗?
小弟我就深受其害,小时候我的名字,被村里老人说跟某个皇帝重名,必须要改。
结果人家一句话,老子户口本都得改,小学入学报的名字和户口上的名字不一样,老师以为我冒名顶替的。
人家《撞死了一只羊》里也说得好,天葬仪式和康巴人的复仇,前者可以流传,后者就该被舍弃。
搭车的金巴要根据习俗,要手刃仇人,结果被司机金巴怼了一句,现在都法治社会了。
那些所谓的传统和规矩,都是人定的,遇到不符合当代观念的就该被舍弃。
再借用《少林足球》里陈国坤的一句话,你整天师父师父的挂在嘴边,师父死了多少年我都不记得……言下之意,你还是关心关心我吧,现在穷得都快要饭了。
所以《破·地狱》里的文哥一家,全是被传统观念所禁锢的人。
文哥家是三代喃呒师,都说喃呒传男不传女,但有没有考虑过,当年文哥接班的时候,他愿意吗?
我觉得老爷子当年也挺难受的。
电影里塑造了一个可气又可怜的儿子郭志斌,人家也有理——老爹一句话,我书都没念完就去念经了,整天穿着这些被人嘲笑,一辈子被困在这里。
结果女儿也说了,我tm想当(喃呒)当不成啊。
所以文哥也说了,儿子比我厉害,至少敢反抗自己的父亲。
说明文哥年轻时候,也不想子承父业,他确实有自己的梦想或者想从事的行业。
因为他片中说了,自己要做西装三件套。
喃呒师,从他到儿子乃至那些同道,全部都穿着中式传统服饰,应该是这个职业只能这身打扮,穿一辈子。
除了西装, 文哥还提到了《教父》马龙·白兰度,联系电影的年代和文哥的岁数,可见文哥年轻的时候,教父或马龙白兰度就是他的偶像啊。
最起码打扮的像一些也行啊。
可惜家训行规下,文哥也未能如愿,知道最后一刻,还把这事儿交待给了道生,说要你要把我“打扮的帅一些”。
在这个被传统观念束缚又活着拧巴的家庭里,女儿文玥的最后一舞,算是彻底破除了桎梏。
世人皆苦,还要被那些世俗、未来、传统所折腾,那些旧时规矩,也是古早时期活人定下来的,有的已经不符合这个时代了,祖师爷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年了,那些陋习也该改变了。
所以的一切都是虚无的地狱,放下所有的一切,好好活下去呗。
后记:我是真的没有想到,即便是在表达反思、尽量克制温和的帖子,这一周来能被骂几百楼,甚至私聊骚扰辱骂我。
而他们攻击的话语又如此的单薄,除了侮辱性的脏话(我直接举报)和觉得「田园女拳」能骂到我(我直接拉黑),竟然说不出一点别的话语。
女性视角不是评论电影的唯一视角,但也是不应该被驱逐的视角。
以及我只是没有写在里面,这部电影除去女性视角,叙事节奏也把控不佳,想探讨的主题很多,却都流于表面。
人物塑造不够深入,为了塑造金句而推着人物走,而非人物自然的转变。
所有外面包裹着的那层概念,无论是传统殡葬行业还是现代概念,都是有一种不自然,一种包饺子就为黄子华那碗醋的感觉。
如同不喜欢《毒舌律师》,即便抽离出女性视角,我还是会给他较低的评分。
——————————————————————以下是原文:原本还是有一肚子吐槽想写个长评,从人物性格转变的突兀,到议题表达的混乱,到黄子华的无效嘴炮,再到套皮女性意识,实则维护父权体制的内核,来发泄一下我被高分哄进电影院后,坐立难安的愤怒。
但是看到《破·地狱》的评分今天倒是涨了0.1分,从8.7到8.8分。
便决定冷静思考一下,为什么大家都喜欢而我却觉得如此难以忍受。
《破·地狱》的点映城市选择在了上海和广东,突然想到这正好可以和《好东西》作为一个对照组——女性议题在不同文化的城市,是如何落地和表达。
《好东西》在女性议题上被批判的点为,过于小资而脱离现实,看似先锋却又内里温顺,如同上海的城市形象一般。
而《破·地狱》的困境在于,它需要在一个传统与现代文化交织的社会中讨论女性议题。
香港像是一个封建思想与进步思潮夹杂一体的大熔炉,各种思想在其中碰撞交融。
女性在其中能够接触到新兴的女性主义意识,又受困于根深蒂固的传统观念。
电影中的「破地狱」的含义,不仅是简单的仪式概念,也是女性试图打破传统束缚的努力。
影片里文玥渴望女承父业,学习「破地狱」的传统,却被从祖师爷传下来的重男轻女,女性污秽的概念拒之门外。
她面临的阻力不仅来源于父亲的固执,也是整个崇尚传统与继承的行业的阻碍。
她并非完全的逆来顺受,她会用言语抗争,用在工作上的极大热情来证明自己。
可是最终她追寻的目标却依然是父亲的认可。
即便影片最后,她被父亲允许参与了「破地狱」仪式,却依旧需要在男性那套框架下运作,缺乏更独立的女性视角和更强的主体性。
最后的大团圆结局实则是一种妥协,也削弱了影片的批判性。
《好东西》能够讲一些新的东西,也恰恰是因为在上海这座城市,没有需要拖负的沉重的历史包袱,才能够如此轻盈地展示出,更加外放、直接的抗争。
而香港想要破除一些旧的东西,所需要面对的阻力,如同结局众人反对并纷纷散去一般,是难以轻飘飘地去理想化地消除。
只能用一种更内敛、更隐忍、更迂回的方式进行抗争,他们的抗争如同在厚重的历史瓦罐内轻轻敲击,试图寻找到裂缝的可能性。
那么我观影的体验到愤怒和欺骗的感受,大概是因为我带着错误的预期和过高的标准。
我以往对《芭比》《出走的决心》《好东西》的态度都是,需要结合背景而来理解女性表达的困境。
里面那些不那么好的东西,不那么成熟的表达,都可以去接受并理解,并更去关注里面对女性主义发展好的那部分力量。
那么对于《破地狱》,对香港的女性意识的进步,我也许应该也更有耐心一点。
不过我依然不喜欢这部电影,只是试图来理解它,好在倒是没那么愤怒了。
#VUE 英雄之旅的结构,整体的表达看似突破传统走向现代,主旨能代表着对于老一辈思想的反思,对于“无信仰”的人的批判同时也能看到对于留下人的思考,但实际的内核却是非常保守。
内容上非常像《入殓师》,不过单角色设计的方向比较散,还有些拧巴。
演员演绎的非常不错,不过男主这种事事稳如老狗的语气让影片少了不少情绪上的起伏。
从表象上看可以大概理解其中的表达,传统教育下的东亚小孩们,质感不咋好,有反思,但不多,尤其是结尾处的女性需要得到父亲的认同的处理,感觉可以看为是父权社会架构下的规劝,像是在说“父母不让孩子好好学习,孩子反而好好学习得到认可”的故事,这样就能感受到其中的拧巴了。
哥哥这个形象则是非常明显的,也是非常符合社会现实。
内里上则仍然给我感觉涉及到香港的未来,破地狱的传统似乎预示着老一辈人对于“生死”的看法,守旧传承听老一辈的话让他们得以生存,面对时代发展的车轮,他们的方法明显已经“过时”了,那些坚守与信念也应该有新的继承,而男主和女主的角色讲述的是留下的人,男主不想生育表达的是对于未来走向不确定的恐惧,他也是在传统中寻求突破的人,女主对照是新一代的身份,从设定表达上来说明显能感觉的意思是面对未来不能完全的守旧,但她身在传统忽略的身份下成为传统追随者看起来还有拧巴,以此对照下作为女主作为消防救护人员在开场受到质疑本职责是现代社会与传统社会共同的问题,以此来展现整体弱化了这个角色。
视听上,整体中规中矩,有几个镜头处理的还是蛮细腻的,尤其喜欢室外拍室内,男主与文哥在室内暖光,哥哥作为无信仰的人在室外冷光,还有几处比较不错的构图,感觉也是很能代表表达。
女主演绎的角色蛮好的,+1星,最后是奥迪广告收尾我大受震撼。
原本打两星,结果评论区太多男人和精神男人来骂我了,改成一星。
我可以接受世界上有很多人爱男媚男,但我不能接受这些人跑我评论区用自己糟糕的艺术鉴赏水平硬按着我的头要我和他们一起吃垃圾,还得夸好吃。
爸爸向女儿表达爱的温情的方式就是重男轻女、看不起女性、觉得女性是肮脏的、活着时一直用难听的话伤害女儿。
这就是男人爱的温情。
让我们一起祝女性主义电影越来越好!!
原帖:看一半离场了,花了钱都看不下去。
剧本结构松散,东一棒西一棒,什么都想讲的后果就是什么都讲不明白。
剧情和人物都比较老套平庸,电影总体三星及格分,但太老登爹味了,我再扣一星。
很讨厌Hello文这种男性角色,自大、傲慢、爹味、不尊重人、心理脆弱,全世界谁不按他那套三观来行事他就给谁甩脸,再不行就死给你看。
最后稍微表演一下温情脉脉就能获得理解与爱,问就是不善表达,我看你歧视女性以及训人甩脸时都表达得挺好啊。
这种不善表达的男性角色简直多到数不过来,快看吐了。
别再用不善表达给男的洗白了,一个个不善表达父爱沉默如山的男的,给他丢领导的酒桌上去,你看他善不善表达。
只是打心底看不起你所以懒得对你表达而已。
一句我不吃素,一句这是我过世老婆送的椅子,很难表达吗?
还什么“你不知道我爸只吃素吗”?
不是,你谁啊?
你那点陈芝麻烂谷子的破事全世界都得先背得滚瓜烂熟才配活着?
自我意识是不是有点儿太过剩了?
现实里领导前辈甩这种臭脸,下属私下里怎么脏怎么骂,放电影里就是“不善表达”,真是有病。
自己一丁点都不知道尊重别人,却要求别人用最高规格尊重你,您的脸未免也太大了。
该说话时不说,不该说话时硬说,在别人葬礼上和儿子吵最后心脏病死给你看那段真的绝了,平时一副特别尊重自己职业和客户的样子,这时候怎么就不知道尊重客户了?
还是散发爹味更重要是吧?
代入下死者家属,交了钱还碰到这种家伙,整个葬礼都毁了,这玩意能办第二次不成?
简直是想告上法院的程度。
在家里打着祖师爷的名号歧视女性,打着传男不传女的名号逼迫儿子必须继承自己那点破烂衣钵,在职场仗着年长打压歧视后辈,这种货色就是无能、卑鄙、坏,这辈子就不知道尊重这两个字怎么写。
其它剧情也主打破烂,还要硬蹭一下女性主义的热度,真不会蹭就别蹭。
几乎所有角色都扁平脸谱化,没什么可挖掘的地方,你能在其它电影里找到n个类似的角色,再加上那么爹味,无异于在电影院受刑,晕死。
《破·地狱》做得最好的一点是选题,主角道生的转行的来由也是因为疫情爆发导致婚庆做不下去,这背后是肉眼可见的整个社会的下行,很多重要的人、物和精神气在逝去,经济指数下跌,自杀人数攀升……香港确实比任何时候都需要所谓的破地狱。
主创敏锐地觉察到观众需要什么,是慰藉,是如何面对死亡,如何面对失去,这也是以丧葬行业为切入点的原因。
但生死不是一个可以简单玩弄用来捞票的主题,生死是生命的终极议题,在吸引观众上是带有天然的强大吸引力,这个题材我相信很多创作者都知道它的分量,出于对生命的尊重和敬畏,有良心的创作者不会轻易尝试。
因为直视死亡和失去,需要勇气;表达对生死的看法,需要诚意和思考;想要完成杰作真正触达心灵,需要灵性。
然后我们看看《破·地狱》,披着“生死”议题的外衣,创作者最后把故事主题扣在了“重男轻女”的和解上,本质上完全没有讨论过死亡,所有故事只是在死亡的旁边转圈圈,目的是调动观众本能的泪腺。
当然在电影创作中,表面上看起来是讲“b”但其实本质是讲“a“的方式是很常见并且很受用,这种方式本身并无褒贬之差,但表面上的“b”一定是要比本质要讲的“a”更为轻浮且夺人眼球,类似吸引观众的噱头,而“a”是相对更为严肃和有重量的核心,这个核心也应该是创作者最倾注内心且最虔诚地想要表达的想法。
比如《我谈的那场恋爱》,是表面讲“杀猪盘”,但其实讲的是中年女性内心失衡后的自救;《破墓》由悬疑色彩的“破墓”出发,其实主要展现因二战创伤带来的民族情绪。
但《破·地狱》对这个方式的的使用堪称灾难,“生死”明显比“重男轻女”的和解重要得多,而更为虚伪的是,你完全感受不到创作者是真的想真心实意表达这种“和解“,这种不真诚从“文玥”角色的创作中鲜明体现。
“文玥”这个角色的遭遇和行为,是一种烂俗得刻板的符号,而不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物,其实是要赞扬卫诗雅的塑造,是有把“文玥”中一些刻板符号中稍微解救出来的。
奈何“文玥”最终选择的结局变成了春晚“包饺子”的大团圆戏码,要说父亲对文玥的态度基本上和隔壁九龙大老板对王九的态度相当,但王九的选择更有说服力得多,虽然生活中无法达到王九的放肆,但比较普遍的则是“出走的决心”的选择,而不是留下来等着“上桌”。
所以创作者为什么会用“重男轻女”的戏码来填补他的无能呢?
从他选择的其他几个案例中可以看出,他选择的都是近期的热点话题和猎奇话题,他选择这些案例或者人物,不是因为他真心实意地想表达,而是因为这些话题火,这些情节可以利用人性的本能催泪,他才来说。
这种创作方式,更加近似于短剧,短剧的基因本身就是基于短视频的媒体所诞生,这种什么火就加入什么料的创作方式在短剧上是极其得当的。
但是这种方式用在电影上,只是单纯利用人性本能调动观众的泪腺,而不是触及心灵,是非常劣质的。
当然我觉得最大的问题,不仅是这部表面满是死亡丧葬元素的电影对死亡本身避而不谈,而是人物和整体缺少一种生机,令人绝望地死气沉沉。
尤其是我带着看香港版《入殓师》的期待,就更为失望。
《入殓师》的精彩之处在于当主角在接纳、直视面对死亡的同时,也同时展现出生的可贵与美好,这也是人类的艺术作品永恒的主题。
然而《破·地狱》这部电影会告诉观众活着也有“地狱”,甚至出现了主角让非常想要孩子的妻子“打胎”的情节,当然还是说一些金句在一些特定事件特定场合展现这样的观点是没有任何问题,但在这样一部议题下的电影,主角插入所谓的段子金句,简直匪夷所思,没有任何对生命的尊重。
这里就更别说兰博基尼纸车事件,不是搞笑,是创作者的低能。
本片的死气沉沉更体现在每个人物都是符号化的,卫诗雅、许冠文、朱栢康有血有肉的表演也拯救不了编剧导演对人物轨迹和行为的塑造,似乎在导演编剧的心里没有光了,在没有能力和勇气对真正面对自己所选择的议题,还一味地展现自己的“丧”气,有一种痿了还要炫耀让大家来看的意味。
黄子华用策划婚礼的思维对葬礼流程进行创新的尝试颇有旧香港电影逆境中小人物拼闯乐观的劲头,疫情之后的这种行业转变也非常契合时代氛围,许冠文重回早期尖酸刻薄却心怀测隐的形象。问题是前后割裂严重,子华的人物弧光并不明显,以及硬贴性别议题,主线实则是父亲找到了一个更合自己心意的儿子顺带接纳女儿罢了,阳台移交公司权属(认父)的一场戏原本在场的女儿直接消失了,以及,女儿有非得获得父权认可的必要吗?用现今的标准来看过于落后了。
看电影时听到抽泣声,我很茫然,男人说女人污秽,男人又说男人搞女人,大家都污秽。女人很感动。男人说了一辈子女人污秽,死后遗书说我其实爱你。女人很感动。好像女人一生的叙事都在男人生前身后里。男人的“破”是刹那的动词,女人的“破”是永恒的形容词。
不是导演举重若轻,而是编剧情感太薄。
迂腐到让人咂舌。它就连反思父权、触碰女性独立和LGBT的方式都是陈旧的。不要在2024年拍一部应该在1994年出现的电影。
奖励就是让你也跳一次大神(这就是所谓的上桌吗?
“活人也有很多地狱。”这部片非常准确的抓到了丧葬仪式的本质——它不只是超度先人,最重要的还是去“超度”后人。因此,相比于其他同题材的电影,主创没有花费太多时间在呈现破地狱习俗的条条框框上,也没有刻意去歌颂职业精神,而是把焦点放在了人与人之间的冲突:代际鸿沟、性别偏见、甚至禁忌恋情上。作为三主角之一,卫诗雅毫无疑问是全片最高光的角色,文玥的苦闷与挣扎简直像真情流露一样,而最后她和兄长和解,接过衣钵的一幕更是看得人热泪盈眶。相比之下,许冠文的拧巴和黄子华的超脱就显得有些失色,当然总体表现没让人失望。
比同题材的《入殓师》差了不是一星半点,没感受到主人公真正的成长,他好像就是一瞬间悟了,只能说果然是叫“道生”的,本片非常走马观花地呈现了所谓的破地狱,显而易见没有真正把重点放在破地狱上,本质上还是讲了一个家人之间和解的故事,破地狱感觉只像一个讲故事的壳,不然现在这个年代谁还有空去看一个家长里短的故事,不过这次的新瓶装旧酒也只能说有点刻意美化现实了,所有矛盾就这么轻飘飘的解决了,果然现实还是无法太真实的示人,话说现在的大陆电影和香港电影有点题材对换了,这种民俗题材的东西倒是以前大陆喜欢去拍的,也算是现在市场对调的写照了。
拍摄很用心,制作很精良。但试图讨论的议题都太大了,几个主要矛盾都没有落地解决。只能倚仗情绪,靠一封信、一场抱头痛哭、一段奇葩说辩论、一次配乐慢动作舞蹈就和稀泥带过去了。
比好东西呈现出的女权不知道要高出多少倍
又被评分骗了,热门评论说是中国人的寻梦环游记我才去看的,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儿。。
一生都没有让女儿感受到爱的父亲写了封遗书就可以和解了
很讨厌国产影视里这种活着的时候对孩子百般伤害,凭借死后一封信就和解的戏码。感受不到的爱就是没有,想道歉也请趁活着的时候当面道歉。但其实文哥已经遥遥领先中国的父母了,毕竟他还会反思,还会道歉,绝大多数的中国父母都是不可能反思一点的
拍的轻飘飘,看的沉甸甸!看到四分之三处都有点可惜全片到此都没有对破·地狱的仪式有所展示,原来重头戏在这四分之一处,也才明白英文片名为何取THE LAST DANCE。全片以“破”点题,破先人、破活人、破旧、破生、破死,破香港电影之困境。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还Call Back了《年少日记》。许冠文和卫诗雅提名明年金像男女主应该没跑了吧,特别是许冠文,将东亚家庭里的父亲形象(古板、寡言、冷漠、严厉)演绎的贴皮入骨,香港的马龙白兰度名不虚传(魏道生说的)。
前几天还在讨论「老登电影」,这不,《破地狱》马上抓住热点、勇夺排名了。经血污秽,宁愿把店铺交给主角一个外人,也不愿意给女儿。主角还捧他臭脚说他是教父,你敢相信2024年了,还有人自比教父!低声些,难道这光彩吗?结局更是荒谬,老登死后留下一封信件,说自己也是父权的受害者,从来没想过他爹为啥说女性月经就是污秽,反正就这么言听计从迫害下去了。还要让女儿为他跳大神送行。女儿那个感动呀,轻飘飘几行字就放下多年的打压和痛苦,马上与父权和解,就差跪下谢主隆恩了。臆想出一种被剥削伤害了一辈子却还要顽固维护传统和父权的「好女性」形象,从头到尾充斥着意淫式「爱孩子只是不会表达」的自我感动,连最后点睛的「祖师爷没有母亲、不做爱吗?」都要借助男性角色之口才配说。就这价值观,还敢对标《入殓师》《人生大事》呢?
子华神竟然说这是个文艺片…还没许冠文访谈随便说的两句话更令人思考。感觉跟去年那俩风很大的片子一样,大概只要在香港的背景下稍微触及一点社会问题这片子就会票房成功了。无所谓我会给喃嘸佬买单
集结一群老中青戏骨的殡葬亲情题材电影,各个演员的表演没有问题,但剧情松散,套路,且煽情过度,外科与内核一样陈旧。金燕玲饰演了一个“为了死亡而死亡”的功能性角色。反倒是能与“为了儿子的人生而忤逆父亲、放弃继承喃呒事业”的儿子产生共鸣。“超度活人”的概念也很好。传统与现代观念的冲突、父女、父子原生家庭的问题、夫妻对是否生育的矛盾,条条重要的角色关系线索与故事线,都只靠片尾一场“破地狱”的仪式就能解决吗?就能让女儿与父亲与哥哥和解、解开心结?套路感实在太生硬刻意。可能这就是杜Sir说的“《狮子山下》”式电影吧。如果香港影人只能拍出这样所谓“叫好叫座”电影,那还蛮令人叹息的。香港电影,也需要一场“破地狱”。两星半
根本没必要给卫诗雅安排一段莫名其妙的床戏 这很男凝
适合来月经的时候看。这老爹对女儿还不如对外面认识三个月的“儿子”好。
流畅、通俗,但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什麼時候可以停止歌頌不存在的父愛?最後看無語了,貶低謾罵女兒大半輩子的父親死前自我感動式的「我允許你破地獄」😅然後就可以被世界原諒哦,當男人真是輕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