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是蔡明亮封镜之作,假若是真的话,实在太可惜了!
华语影坛中难以再找到另一位拥有如此风格和气质的导演,让我们在平庸的生活中看到微暗的希望之光。
如果说他之前几部歌舞片有点偏离轨道,走向形式主义的晦涩实验的话,那么这部新作终于回归到最贴近现实的描摹,跟早期的《青少年哪吒》和《爱情万岁》都有遥相呼应之妙,还似乎有点自我指涉的小趣味,比如小康在台北街头高举广告牌遭受雨淋的场景,以及在空荡荡的豪宅里呼呼睡去的一幕,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同样在威尼斯大放异彩的《爱情万岁》。
最令我感到意外的是,蔡导竟然在作品中融入亲情主题,哪怕是在后半段那个超现实的段落中,这条足以让人动容的父爱线索都不曾间断。
前半段白描的现实场景,从泪洒满江红,到街头聚餐、抱着高丽菜入眠再到全家庆祝生日等,所有日常化的意象在极其漫长的静止镜头和精心调度里,散发出滑稽而超验的味道,其内涵直指向社会最底层拾荒者的生存问题,而其中父爱的意味更通过李康生淋漓尽致的演技难以抗拒地流露出来,这两个主题叠加起来,令影片的感染力达到一种异乎寻常的强度,随之也产生出一种难以置信的共鸣感,这绝对是蔡明亮过去作品中难得一见的。
不过,这终究不至于沦为一部用眼泪鼻涕或所谓亲情来控诉残酷现实的廉价肥皂剧,因为全片从头到尾都贯穿着一股神秘感和象征主义,后半段尤甚。
比如墙上的壁画,充满裂纹的房间,还有三位御用女演员分别饰演的神出鬼没的角色。
法国影评人甚至将这部作品跟大卫·林奇的《内陆帝国》相比,两部作品中的诡异气氛有着异曲同工的气味,然而,我并不觉得所有都是男主角的幻境。
我更倾向于这是一种纯粹东方式的表达。
即使在最底层的小人物心里,仍然存在着白日梦的位置。
这也许才是他们对抗残酷现实的有效途径。
当然,这个白日梦没有任何贬义或者讽刺的意思。
导演更想用另一种诗意的眼光去看待这个弱势群体,而导演也希望他的观众能用最宽容的心态去理解他们的世界。
这似乎才是导演在作品中倾注的最大心愿。
蔡导非常善于在影片名称中营造一种反讽和背离的效果,正如《爱情万岁》其实是讲述爱情的虚无一样,《郊游》的片名表面上将人引向温情脉脉的家庭出游场景,而全片的实际内容和意象却与此完全相反。
我们将片名的这两个字拆开来,或许更能明白全片的内涵。
“郊”在这里指向边缘、荒凉、疏离等意象。
片中的男主角小康虽然做着豪宅营销这样看似高大上的工作,但他每天实际上做的事情,就是在闹市区、主干道风雨无阻地高举楼盘的广告牌而已。
而他下班以后回归的家更能放映出自己身份的边缘化位置:身处烂尾楼逼仄的小空间之中,一个大人、两个孩子连换衣服的私密空间都没有,而孩子们唯一的玩具就是稍加涂抹的圆白菜。
这些废墟之中游荡的流浪狗、神秘的壁画、楼外瓢泼如注的大雨,和杂乱不堪的场景,进一步让观众加深了主角被放逐、被边缘化的意象。
甚至在一家人上厕所时,墙上出现的摇摇欲坠的蒋介石画像,跟这种放逐感也是一脉相承(熟悉台湾历史和现状的人,就会明白蒋介石在当今台湾社会中的尴尬境地)。
蔡明亮的电影不在于技法,而是给人生理和灵魂的双重冲击。
随着最后声光画色依次退场,各种感触仍然徘徊停留。
首先这是一部关于时间的电影,所有的事情都发生在宏观的静止里,最后的长镜头也把它定位在了永恒里。
男人和女人重合在一起,女人打着手电筒照着男孩的一次郊游,然后女人走了,男人留下,静止,男人走了,声音留下,声音走了,光留下,光走了,电影走了,留下了观众。
这就是纯粹的德勒玆所说的反抗艺术,是电影对死亡宿命的抗议,对贫穷,对城市的无言呐喊,每次看这部电影时受到的震撼都是极大的,我在影像里看到了坚决的反抗艺术的态度,所以总是看到有些评论着什么“无用的影像”,我只能说,这是你自己思维懒惰了,你要反省才对,怎么只能搞那些花言巧语呢,包括现在很多影评人,一写评语就是“影像自由流动”、“惬意无用而自由”……这绝对是懒惰者混饭吃的流俗术语,现在传遍了文艺圈子,搞得大家都懒惰了,都不想看到影像的利刃,而只看也只愿意看那些“平面”。
说白了,是这些人庸俗的本质,他们不敢让影像去触摸那些危险的洞穴,那些不该出现的事物。
一直以来被我视为电影神的导演蔡明亮,永远都在用影像在告诉我,镜头里的凝视,可以有多温柔。
所以我始终相信,掌镜人对于被摄者有什么样的情感,他所呈现的出来的,也绝对诚实而无法骗人。
终于看完了,一个镜头可以持续十几分钟,而且不带动的,真正考验人的耐性呐。
136分钟,让我来剪的话可以给他剪成40分钟。
下面的配图可以配上台词:导演!
是不是该喊CUT了!
偏偏就是这样的电影在国际上得奖,不正常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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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郊遊》絕對是蔡明亮至今為止最為集大成的作品。
有些藝術家會從日常人的生命中,拍出日常人不看的日常;賈樟柯的《天注定》讓人不忍看,蔡明亮的《郊遊》則讓人不曾看。
《郊遊》拍一個遊民帶著兩個孩子,一家三口居無定所得在都市之間一路漫遊。
這趟本來畸零的無根之旅,卻逐漸嶄露出了迷離又璀璨的風情。
♟迷離以蔡明亮的電影而言,《郊遊》好懂到不可思議的地步。
蔡明亮電影向來是非影迷與影迷都會燙手的一個存在,非影迷忍受不了他的晦澀敘事與長鏡頭的折磨,影迷則對他作品中的符號指涉戰戰兢兢,觀影時總不知道,是自己想太多,還是太少?
《郊遊》則不然,本片的中文片名取作郊遊,英文片名譯作Stray Dogs(流浪犬),其實都是在說一句中文成語:「喪家之犬」!
《郊遊》就是一個喪家之犬的故事,電影中純然就是在拍一個中年的遊民,看一個發生了太多故事而不再有故事的男人如何疲於奔命,一家子如何在窮困中依偎;偶爾出現與遊民關係匪淺的女人(由陸弈靜、楊貴媚、陳湘琪三人同時飾演)可能是他的情人,是老婆,是前妻,或著以上皆非,但肯定是他失去了家的原因之一。
沒有對性與愛的深談,沒有對群體生活作出評判,沒有再將抽象概念轉化為電影主軸的乾澀,全然就是談論生活與生命同時的極簡;只有女人出場時,才讓《郊遊》稍有吹起複雜的漣漪,但也已離昔日蔡明亮電影的費解有一大段的距離。
透過這一趟遊蕩的旅程,主人翁傾洩悲憫的情懷,關注繁榮下的陰暗,藉以體會到他自己的內在與外在都在邁向荒蕪,找不到值得視為目標的終點。
♟璀璨雖然《郊遊》易口得讓人訝異,卻仍保持著蔡明亮作品一貫的豐沛,有著層次井然的意涵與美感。
全片對室內構圖的營造,讓整部片的都會角落揮處處都發出一股富麗堂皇的驚人弘幅。
老舊空屋可以被一盞小燈烘托出別有洞天,簡陋小船在一條小河中盪出月湧大江流的氣魄,置於廢棄房樓的夜中石畫,更是不可思議的猶如天宮。
這明明是喪家犬流落街頭的一趟苦行,卻拍得像是一隻老狗誤入廟堂,在璀璨中奢持的迷走。
片中這一趟旅程更像一條拉軸,鑲嵌起無數蔡明亮美學的典型:長鏡頭美學、自信的調度、用物件演戲、迷走的都市人、陸弈靜、楊貴媚、陳湘琪…..當然還有最不會少的主角李康生。
李康生在片中已經不是在演主角,而是在跟著電影的氣息吐納。
他的慢條斯理,形成了電影的節奏;他的臉孔,就是蔡明亮永恆不滅的美學記號。
♟總匯這些美學符號的共處,彷彿也重組了諸多蔡明亮作品的面向。
蓬頭垢面的流浪者與把居處的異化在他這幾年的左品都痕跡,流浪者居無定所的構圖美感則混雜著《洞》之中對閉與合概念的詮釋,《臉》麋鹿傍走的流浪意象在本片換成了一隻李康生飾演的老狗,《臉》又與《黑眼圈》聯合起來,將純熟且定型的妖嬈佈景直接影響了本片,塑造出都市色彩與廢屋奇畫。
風格沒那麼安靜的《天邊一朵雲》卻置入本片置入得最搶眼,李康生咬爛的這顆高麗菜怎麼看都像當年他嚼脆的那顆西瓜,連影射的花招都大同小異。
蔡明亮曾幾次公開說過,自己將在拍完《郊遊》後息影。
本片大總匯的特質,莫非也是隱隱出於他在回顧自己一生創作的意圖?
♟裝置《郊遊》曾經入駐北藝美術館,卻不是以電影的身份「播放」,而將全片以長鏡頭為單位打散,各別放在數個螢幕上同步「置放」。
蔡明亮這幾年投入於裝置藝術的創作,他嘗試把《郊遊》與裝置藝術的形式融合,將電影透過剪接與戲院制度建構的連續性拆解,轉而供觀眾理解,並且將每一顆長鏡頭都建構出單一作品水準的飽滿度。
提到長鏡頭,蔡明亮的長鏡頭向來是他最被人提及的技法,錢翔的《迴光奏鳴曲》與趙德胤的《冰毒》更顯然是有意模仿。
但錢翔與趙德胤對長鏡頭的使用僅止步於捕捉時間,蔡明亮卻對自己能力的極限更為自負。
隨著經驗增長,到了《郊遊》時,他這個導演幾乎掌握了每鏡每幕的一切。
當觀眾總以為演員的表情或場地零散的道具只是佈景時,他就偏偏能在長鏡頭內調度這些元素的意義,他能在廁所的小便斗上玩出供觀眾計時的花樣,在吃便當的過程裏拍出一家三口交換主菜時一閃而逝的溫柔神情;本片尾聲那顆近達二十分鐘的鏡頭,更將他對自己的自覺與自信展露殆盡。
♟之後《郊遊》這部片將蔡明亮的一切集結起來,呈現了一個沒那麼蔡明亮的風貌。
他對自己過去的總結、呈現給觀眾當下的自負,以及嘗試於裝置藝術未來的實驗,通通都能在本片中一窺。
《郊遊》絕對是蔡明亮至今為止最為集大成的作品。
不是每個人都能將蔡明亮的電影視為神品,但我們應該慶幸,藝術人的世界有過他這樣獨一無二的存在,替觀眾捕捉我們習以為常的生活,剝落出生命的探頭,也替電影的技法提供新的可能。
(2015,03,20 發表於台灣影評人協會)
影片前半部有大量綠色,郊外的自然環境鏡頭,而後半部則是大量的黑暗,昏暗,殘舊,破爛的室內空間,形成巨大反差,書寫出一段感情的走向,鮮綠明黃到殘亂暗昏,通過對比手法營造出那種悲涼,哀傷氛圍。
李康生工作是站在路中做著無聊的舉牌動作,背景是城市的喧囂和煩躁,在長鏡頭下更是融入深切,而郊外的遊玩更是無聊的釋放,《滿江紅》也是站到情感的宣泄,演技張力十足,有種無所事事到郁郁不得誌,憤恨難平,無奈心酸感。
小男孩女孩也是李康生的情感寄托,是生命的聯系紐帶,小女孩的奇思妙想一直是影片唯一散發的歡樂,暖感。
英文名 Stray Dogs,李康生和孩子,超市經理都是一條條流浪狗,如同片中的流浪狗聚在中沒人問候的廢墟中,是一群無助,孤立,疏離,被排斥的社會邊緣者。
經理照顧一堆流浪狗,對應片尾挽起和擁抱著孩子,也暗示出她雖則也是 Stray Dogs之一,但還是擁有著人情之暖,如幫小女孩洗頭,(清洗內心塵垢)用風筒給她暖氣。
李康生弄那個高麗菜是隱喻出夫對妻的感情象征表現,先是用枕頭焗死她,然後插她雙眼嘴巴,啃吃,擁在懷裏痛哭,那是夫妻情感關系走向衰敗時一個個感情階段的過渡,這段戲表現可以拍得上之前念誦《滿江紅》,抽離,壓抑,痛苦,憎恨。
片尾陳湘琪出現,在殘破,頹垣敗瓦的黑漆漆屋子裏,隱喻著這個家庭關系。
李康生吹熄蠟燭,僅剩余的一點光,一片黑暗,如同吹熄那快樂、溫馨、美滿的家庭。
女兒講述著黑暗的童話故事,母親給小女兒講解屋子的變化過程,屋子的變化也如情感,長時間的居住下,出現裂痕皺紋,經過雨夜滲進過後,留下黑色的淚痕,無法修補。
有一個鏡頭李康生被黑漆漆房間包圍著,只有一小角的的框架顯露出他,他在沈溺酒精,而妻子走過,後來進入到那連光線都昏暗的黑色空間裏,墻上是一幅黑色的風景,夫,妻長時間站立著,妻前(左)夫後(右),一直無言,只有間鐘夫飲酒,妻留下一道淚痕,沈默著,夫妻占據畫面大部分空間,卻完完全全失語,後有丈夫擁抱一剎,但很快隨即分離,只剩下李康生在黑暗中呆企,他走後,仍是只剩下空間給你黑暗,壓抑,頹喪,絕望的感覺。
這裏導演用了15分鐘的長鏡頭讓觀者全身心去感受夫妻極度疏離關系,真是神來之筆,而之後那七分鐘鏡頭更是不留喘息余地,將絕望的境地推上一層,狠!
引用夕爺歌詞做標題,因爲李康生在郊外郊游時就像一條流浪狗咁,很落魄,但做條吹吹風流浪狗卻比【 局在瓮中渐变抑郁走兽 】更加快活,【瓮】字也猶如蔡明亮構築的家庭四口相處的那所房間。
儅然夫妻的關係也可以是【叫你我也很狗】,這裏【狗】是很形容詞,很狗本性(你就像: 如你對狗好,狗反咬你一口,有種背叛感,無奈感。
我:舔狗 ),長期這樣表現之下也可以是很鄙視這樣的感覺,因爲前面一句是男主【恒久這樣地忠心親厚乖巧馴服】的表現,所以就將影片與《 困兽.28》裏面的婚姻感悟作互文對比,去聽,去感受也是可以的。
看完了两个小时,感觉没看懂,是什么意思,不知道在讲什么,是这类人的生活嘛。
就是没太理解,想找一下,看过且有点点见解的朋友。
他唱的是什么意思,他们也很苦感觉,那个超市、喂狗狗的女人,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就感觉看完了,慢慢在理解其他人吧。
不能做到感同身受,因为每个人经历不同,怎么可能感同身受,只是说理解,我不懂而已。
因为有人说过,“观众是电影创作的最后一环”,所以我自告奋勇的来写一下我的解读。
可能蔡明亮说了剧中女主角是个人理由用了三个不同的演员,但是以我的观点,可以解释为三个不同女演员其实是有象征作用的。
片头的杨贵媚出场时明显房间不是废墟里的房间而是正常的房间,孩子们的床也有像样的棉被,杨贵媚的打扮看起来是生活的不错的家庭主妇,头发尾部还是烫过的,但是她的肢体动作感觉是正在准备抛弃孩子离去前的最后陪伴,梳完头发就准备启程。
杨贵媚的镜头之后就是李康生落魄的样子也象征李康生从老婆的离去开始就开始落魄或则自己做了什么错误导致这种结果。
陆弈静则象征的是离去的母亲因为还是牵挂,所以在暗中保护自己的子女的心情,而不让自己的子女知道。
陈湘琪则象征母亲最终还是决定回来因为父亲没把孩子带好,但是最终镜头还是显示了老婆还是很伤心,没有原谅李康生的意思。
如果一定要有个简单的故事叙述,就是 1)李康生做错了事,把老婆气走 2)李康生只能靠举牌生活,之前做错的事可能和自己志愿有关或是朋友背叛,所以有“满江红”的桥段 3)老婆不放心孩子,还是暗中观察和照顾孩子,由陆亦静的超市主管象征 4)李康生的“同事”也不做了,却意外让李康生发现了废弃的售楼处。
这个应该也是象征着李康生的生活转机的一个开始 5)李康生太思念老婆,开始酗酒。
本来钱都给儿子保管但现在开始从儿子那拿钱 6)老婆担心李康生自己都照顾不了还酗酒,根本照顾不了孩子所以决定回来。
“庆祝生日”象征着李康生的“重生” 7)废墟里的墙是老婆常常自己去看的,象征着某个和李康生的回忆,所以片尾他们两人会一起看那面墙,但是老婆没有完全原谅李康生。
8)顺带一提,陆亦静有一次带食物喂狗的时候有问道“是不是有人喂过你们了”,我觉得这也是导演的暗示这个角色会有多过一人来演。
如果看过李安的少年派,应该知道生还者在叙述自己故事的时候,用了很多的事物象征代替了真实的故事,我觉得蔡明亮做的也是一样,只是蔡明亮让观众的创作这环留下了更多的空间给观众
《郊游》跟以往蔡明亮的作品一样,极其私密,都市里生活的人们内心的孤独是一贯的主题,但这又是一部崭新的蔡明亮电影,空间比以往更为重要。
城市,一个破败的病态空间,被消费主义(超市)与经济泡沫(房地产广告)侵袭,不断滋生和增殖出里空间——废墟、废弃住所、郊外,都指向边缘与荒芜。
家,一个不断流离又再生的空间,有着它隐秘的过往。
雨水渗入,房子哭了,都是眼泪,废墟墙上一幅巨大的风景画犹如这座寂寞城市的病灶,这些都是空间自己的历史与记忆,空间的自然性与人物的动物性混杂为一体,人物对白稀少几乎不说话,借由这些空间的氛围与情绪帮助人物表达情感,这种情感不会具体,但最终都会走向孤独。
影片中大量的固定长镜头,我们不必去考究,正如蔡明亮导演说的“如果你常看月亮,也会看懂我的电影”,我问朋友“你平时发呆望着某一样事物时你会想什么”,他回答得很抽象甚至反问我,其实我并不是要他具体回答什么,内心想什么只有自己知道,常看月亮每次心情也会不同,我们可以柔软一些,感受时间流逝,察觉别人的孤独与痛,看蔡明亮的电影也是如此。
小康“捂死”高丽菜,啃食并吐出,此刻他在想什么我们不知道,但是他流泪了,他一定很痛。
小康陈湘琪一前一后站着,久久望着废墟墙上的画,一人喝酒一人流泪,我们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拥抱后离去,剩下小康,此刻他一定很孤单,小康是一个极具天赋的演员,脸上像雕刻满了时光,蔡明亮很喜欢他,我也是。
想起我看蔡导另一部电影《爱情万岁》时最后的一个长镜头,杨贵媚走了一段很长的路,最后坐下来,她哭得好伤心啊,她为什么哭了,我不知道,但我也跟她一起伤心。
常看月亮吧朋友们,“我想虽然现在是太空时代,人类早就可以坐太空船去月球,但永远无法探索别人内心的宇宙”——《大佛普拉斯》如是说。
電影第一個鏡頭,母親坐在兩個孩子床邊梳頭,動作緩慢,時而望向睡著的孩子們,時而彷彿沉思。
見她梳理頭髮的手勢與神情,心裏便默默有些糾結。
電影藉由片段片段的生活切片很確實呈現了各種樣態的生命困境。
英文片名Stray Dogs,更已揭示了它的本質。
如同白先勇認為文學的根柢是慈悲一般,我想蔡明亮的電影之於他約莫也有相近的意義。
在城市底層流離的人,每日每日被生活壓得喘不過氣,出賣勞力掙得一點溫飽的錢,睡一覺隔天起來又繼續這樣無望卻不得不為的勞動;根本沒有時間或心力去思考什麼人生的意義。
即使沒有意義,也得為了家庭苦撐下去。
活著就只是活著,它並不代表任何意義。
蔡明亮用他的眼、他的每一個鏡頭凝視著這個他愛著的土地,凝視著那些被多數人忽略卻又普遍存在的種種。
他並沒有講出什麼驚心動魄的故事,儘管有些破碎,但呈現出的多半是人的普遍情感,遭遇到的痛苦與其中近乎絕望的掙扎。
那些內在的暴動令我斷續流著眼淚,久久無法停止。
許多人覺得蔡導的電影節奏過於緩慢。
以看慣了的好萊塢式電影對照,確實如此。
然而真的能說它緩慢麼?
現實生活裏,人的生活不外如是。
沒有澎湃起落的情節,面臨崩潰至多是很壓抑地嗚咽、低聲咆哮,凝視讓自己心神嚮往的事物久久無法動彈;貼近真實情感的表現手法被視為曲高和寡,我總是有些困惑的。
一個長久定格的鏡頭裏其實並非真的是靜止的,有太多的東西在流動。
尤其坐在電影院裏感受會更加強烈,稍微一點窸窣的聲響都會震動神經。
最後一幕那個十幾分鐘近乎凝滯的長鏡頭,我真的非常非常感動。
電影結束後,蔡導和李康生出來說了點話。
蔡導一貫的不愛解釋電影,被問了問題輕描淡寫幾句便反問這樣你們懂了吧(笑)九年後再次見到他,他的眼神晶亮如昔。
而我彷彿還是當年在他面前顫抖著說話的小女生,坐在離他好遠的位子上默默淌淚。
我相信他仍會繼續拍電影直至那雙澄澈發亮的眼眸失去光彩。
DFW说过,小说的目的就是为了让读者明白成为一个人是怎样的一种滋味。然而,我相信对于电影来说也是同样的。蔡明亮的这部《郊游》的前半段做到了,城市间人和人的孤独、游离,底层人的生活刻画出极致。只是下半段直接意识流,三人演一个模糊的角色,人变的机械,上半部分里那个啃鸡腿,路边小便,充满烟火气的小康突然成了一个黑暗中望着女人十几分钟不吭声的,莫名其妙的人。这种反差让我感觉很不适。
这是一部关于绝望的影片,就是绝望,你我都无法逃脱,但也不必与绝望同归于尽。我一直都不算蔡明亮的粉丝,他在我心中的地位一直排在侯孝贤和杨德昌的后面。但不得不说,蔡明亮是一个能够从日常生活中挖掘影像艺术的导演,他的影片的场景、人物都很日常,却有着超越日常的冲击力和返回日常的孤独感。
导演的映后谈比片子本身更柔软和包容
一动不动的长镜头,信息密度很低,我常常盯着蔡导精心的构图走神,思绪飞扬,除了随地小便,没看出跟郊游有啥关系。蔡明亮阐述电影背后,几个有意思的点:1.女人原本是陆弈静来演,后来蔡明亮身体很不好,担心自己随时会死掉,没机会再跟喜欢的演员合作,《郊游》很可能是他最后的一部电影,于是突发奇想,找来杨贵媚、陈湘琪,三个女人演同一个角色。2.小男孩小女孩是李康生的侄子侄女,蔡明亮的干儿子干女儿。3. 蔡明亮坦言《郊游》最大的功课,就是去故事,去情节,去叙事,去结构,甚至去角色。李康生的脸,就是他的电影,在某一段行为之下的一张脸的完全呈现。
长镜头并不是刻意拉长,只是还原了原本的时间而已。-蔡明亮(陆弈静 / 陈湘琪 / 杨贵媚三人同饰一角有点像《朦胧的欲望》里不同演员演性格不同的女主)
ENDING处15min的长镜头……爆表片、梦游片,都市畸零人,丧家之犬,亦有哀愁。不难懂,蔡明亮对李康生是真爱啊。
蓬头垢面,举牌处,风狂雨斜。抬望眼,浅吟低唱,壮怀激烈。三十而立尘与土,八小时站十字街。李康生,白了少年头,愈悲切。展板人,苦逼狗,丧家犬,流浪儿。驾野舟,踏遍闹市郊区。壮志饥餐鸡腿饭,床头恶啃高丽菜。待从头,伫立过火楼,朝迷墙
蔡导这节奏没把人憋死,几次以为播放键暂停了
联想到侯孝贤与蔡明亮的长镜头,前者通过人物来映射环境,个体是时代的光点,后者以空间来完成人物,精神外化都是孤独世界。这是创作哲学的差异,也是创作者人生立论的不同。映后蔡明亮再次谈起这部电影完全是为李康生创作的,台下响起一阵细簌簌的惊叹声。BJIFF@资料馆
等我再长大些。
人,就是我执,毫无意义,渴望成功,不过是乞讨别人的眼光,营造幻觉;看的过程唤起最不敢面对的我自己。害怕失败、害怕肮脏,活在自我营造的幻觉中。肮脏、那紫色嘴唇猪肝色皮肤刺目胡渣、才是真实的记忆,才能唤醒我的虔诚;荒原处,人性被逼迫出不可思议、无穷无尽。永远要逼视真实。
@2024-06-02 12:33:03
结尾这个镜头……
游动在艺术装置中的鬼魂,牵引起万物有灵的童话。食物拥有了视角,因此它们在被吃掉前要先被“杀死”,玻璃阻隔了空间,却在化作镜子时延展了世界;墙在流泪,人在流泪,神也在流泪;暗中有烛火,窗外有雨鸣,梦境的缝隙间掩埋着最深刻的现实主义
如果把一部电影看成一个动词的话,《郊游》既非“复制”、”讲述“,也非“建造”,而是”描绘“。
各种怼脸拍长镜头 最后一幕长的连演员都受不了了 不过李康生的表演倒是看出来跟以前不一样了 可能是因为终于从儿子过渡到了父亲吧
这已经不是一部电影了,碎片边缘化的一个个长镜头已经不能算是长镜头了,这是生活中的一个完整的篇章。蔡明亮用这些画面拷问着我们,拷问了许许多多的问题,但你却无法准确说出他到底问了什么。但是,在废旧大楼中,面对着那副“壁画”,一动不动盯了几分钟后,整个世界尽在其中。8.8分
于城市或荒野中郊游,在雨夜中聆听高铁的轰鸣。诉诸于时间的观看,第一部蔡明亮的电影。
房子(居所和这个社会(个人与人类)被集合其中);山河;难成之情;水。整体一致;已不在乎。尿是水也是身体。大街上唱出阿彼察邦。超现实和意象融合起来。挺漂亮。蔡明亮在致敬自己。终于沉静下来了。(人伤心的时候不止吃一整个苹果)。仍年轻,不懂。
一个男人为了孩子 也能这样生活 但是这样手法 观众几个能看的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