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按:几年前的旧文,当时发在百度“少年天子吧”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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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 皇后与花束子一个是凤舞九天,一个是无名野花,她们身份地位相差太远,原本不可能放在一起比较,然而偏偏是她们的相交,浓缩了后宫女子千秋万代的辛酸与悲哀。
她身上流淌着博尔济吉特氏高贵的血液,从她降生落在科尔沁草甸子上的那一刻起,就已注定了日后的显赫命运。
科尔沁的天高地阔,父母族人的殷殷期盼,把她养育成了一个如此傲慢犀利的少女啊。
爱新觉罗与博尔济吉特,她坚信这两个姓氏势均力敌的高贵和天经地义的匹配。
在蓝天白云下尽情打滚的青春岁月里,她也许曾无数次想象过那遥远的陌生的金碧辉煌的紫禁城,想象过那坐在紫禁城正中心等待她的未来夫君。
然而跋山涉水之后,漫长等待之后,她却愕然发现这夫君和她心中所想千差万别。
她和他连最基本的信仰和喜好都南辕北辙,脾性又偏偏相似如孪生,都那么骄傲,都不肯稍稍低头,稍稍迁就。
见了面就硬碰硬,每回总双双落得个遍体鳞伤,两个人都是一脸泪,一心窝子血。
而她只不过是个包衣奴的女儿,是后宫无数低贱卑微的奴才中的一个。
生活让她早早学会了委曲求全,默默忍受,可命运却把她安排到皇后的身边,成为皇上皇后相互羞辱的一样工具。
她日子过得艰难,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却仍然逃不掉主子的呵斥打骂。
这样一条任人践踏的生命,注定没有指望,没有出路,只能在黑压压的宫墙之内慢慢枯萎。
可是花朵一样的青春,却是任什么都压制不住,更何况她有幸(亦或不幸)那么近地仰望到了他。
她也许会在天气好的时候,悄悄发一会子呆,做一会子梦,但未曾真正奢望得到他的垂青。
对于她来说,那其实只是无望岁月里的一个空想,这男子是高高在上、独一无二的大清天子,而她,什么也不是。
皇后和花束子,这两个女子力量悬殊,却叫命运给拴在一起,从主仆到仇敌,最后再到相互依傍的亲人,这冲突关系的起承转合令人心酸。
君后不谐,皇上宠幸花束子,这其中是有点儿赌气,有点儿故意,但不可否认毕竟还是有那么一丁点动心。
在和皇后的两相折磨中,福临痛苦挣扎,筋疲力尽,偶尔瞥见这卑微女子站在了皇后的反面,那谦卑顺从的温柔恰如一道清泉,湿润了他干涩的眼睛和心灵。
饥不择食这个词汇或许太不厚道,但此时此刻的福临的确像迷失在沙漠里的孩子,皇后盛气凌人的爱如厉爪,不断掐着他的脖子。
他不顾一切,只为挣脱求一口清水解渴,于是就有了这短暂的宠幸。
这宠幸如一只命运之手,不动声色改变了皇后和花束子的关系。
从此花束子成为瑾贵人,再不必跪在皇后脚下任凭驱使,她微微隆起的腹部甚至成为最令皇后气短的武器。
可虚妄的幸福如同镜花水月,连她自己都看出这虚妄,眼神里只有诚惶诚恐,患得患失。
皇后却瞧不出来,她眼睛全被受屈辱的怒火占据,只顾咬牙切齿一心要把这仇人置于死地,全然不明白这也是把自己一步步推向绝境。
花束子失去孩子,失去宠幸,成为又一个后宫怨女。
皇后这才恍然发觉,原来她和她没有什么不同,身份和出身并不能分隔她们的命运,她们每天都做着一样的白日梦,喝下一样的保胎药,除了满口苦涩,再无他用。
她永远失掉了孩子,她只有在伪装中想象拥有孩子的喜悦。
她发现了,她也发现了,这冰冷的紫禁城里,其实她们什么都没有,原来竟只有彼此可堪依靠。
花束子是可怜亦自怜的女子,福临最冷酷无情的一面在她身上得到了全部体现。
他毫不掩饰对她的轻视,这轻视并不因为她的出身低下,却是更深的文化层次上的轻视。
她不识字,更不通文墨,因而就被排除在了他广阔驰骋的思想天地之外。
同是习字,乌云珠洋洋洒洒一篇草书就足以艳惊四座,而她再怎么苦练,后天的勤也补不了先天的拙。
同是东坡的一阙《江城子》,乌云珠是知心知意,泪沾满襟,她听着却懵懵懂懂,不知所措。
福临不可能和她在灵魂深处进行交流,一如他不可能与皇后相互妥协,倾心相爱。
他的残忍是无心的,当他怀抱着她却从心底发出寂寞的叹息,当他漫不经意间感叹一句“说了你也不懂”,当他在她失去孩子后冰凉凉地说我还会有很多孩子,那残忍就已一点一滴地粉碎了她。
然而福临残忍的话却是真话,“你这个样子,让人看了既为你伤心,又觉得别扭”。
这女子引人怜悯,叫人惋惜,却不能让人喜爱。
她白白凋零,如同历史长河里无数个后宫女子。
皇后不一样。
她是无所畏惧的女子,辱骂皇上,顶撞太后,屡次毒害其他嫔妃,言语之刻薄,出手之毒辣,一时无出其右。
吴良辅评价她用了“率真果敢”四字,亦褒亦贬,可谓恰如其分。
我常常觉得,她实在是个毫无心机的愚笨女子,白白浪费了上天赐予的天时地利。
她竟然学不会曲意逢迎,硬着头皮说上几句受听话,她竟然不懂得如何讨男人的欢心,慢慢冻住了皇上的最后一丝犹豫和怜惜。
她更实在是个外强中干的可怜女子,表面上什么都不在乎,骨血里,她其实比谁都渴望爱和温暖。
她的形象随着情节发展不动声色地丰满起来,逐渐袒露紧闭的内心世界。
刚开始只能看到她的臭脾气,后来得知皇上这个月来了永和宫两回,她笑着对花束子说,“两回?
比我还多一回!
比我还多一回!
”,真是令人心酸。
再后来她被废为侧宫静妃,摸着佟妃隆起的肚子说它像一口锅,越看越好看,眼神中射出的怨恨与绝望像寒冰做成的匕首,又像冻成了冰的泪珠。
再再后来,她唯一一次和乌云珠的正面交锋,是含着讥讽请她把皇上的宠爱让出一些给新皇后和花束子。
当她冲口提到她自己,马上就咬住了嘴唇,扬头笑笑,“……我不要,我什么都不要……”。
那一刻,这个女人的自尊、骄傲、渴望和怨尤穿透荧屏,一下子把我击倒。
直到最后,和福临的最后一次相见,她终于把她自个儿整个剖开了,把淌血的心掏出来捧在手上。
恶意和狠毒原来是虚张声势,她一副蝎子般的心肠里,竟然也是爱着的。
这爱,渴望却得不到,在岁月里摩搓便化为怨恨的毒火。
可当她汹涌澎湃的怨恨碰到他倾泻而出的悲伤,终于就融化了。
她猝然爆发的大声恸哭,是对自己、对命运的悲恨与悔痛,是对人生不可重来的愤怒与绝望。
那奔流的热泪如清泉,洗净了她滚烫的脸庞和心灵。
在这哀哭中,她所有的罪孽都得到宽恕了。
福临柔和地说,“你身上的种种好处只是睡着了,有一天他们会一一醒来,让你成为一个完全不同的人。
”其实她和她,她们都是沉睡着的,陷入一个吐露怨毒芬芳的梦境里,就不复醒来。
她在失掉对他的梦之后,就长眠于对孩子的梦中不愿清醒。
而她则夙夜噩梦,困在火里烧着了别人也烧着了自己。
她蜷在一个角落里,安静地做着自己伤心的梦。
她则赤脚游走在紫禁城里,就像飞奔回自由辽阔的科尔沁大草原,疯狂地做着自己偏执的梦。
冷漠的紫禁城里,埋葬了多少这样的女子,她们本就是疯癫之人。
这是部不折不扣的好剧,在一大推粗制滥造的历史剧尤其是清宫剧里显得尤为珍贵。
这部戏大部分尊重史实,台词精心推敲,服装发饰精致不张扬;而且多亏了有个身为文化人的导演编剧刘恒,使得这部历史剧竟还透出了深层次的无奈和人生哀叹;还有郝蕾出乎意料的演技大爆发,让我在看完这部剧很久后,还冉冉不肯忘。
在这部戏里,人人都会为了郝蕾的废皇后静妃揪心不已,这个女人带着和皇族时代联姻的姓氏的高贵傲慢,科尔沁草原蒙古血液的大胆自我,却因为不可调和的矛盾背景和自己那低情商的蛮横性子,成为了不可避免的悲剧,郝蕾的演绎让这个人物丰满无比,一个刁蛮任性甚至有些狠毒的废后,竟能让人如此喜爱和心痛,不能不说是这部剧里最棒的角色。
相比之下,原先充满期待的霍思燕就像个木头美人般不讨人喜欢,设定的乌云珠是集美艳文采于一身的传奇女子,霍思燕虽有纯情美丽的皮囊,但演出的乌云珠却像白开水一样完全没有光芒,可惜、可惜……看历史戏的习惯,便是会去搜索那个让人魂牵梦萦的名字在真实历史里的故事,当然,结果大部分是让人失望的。
下面的故事比电视更贴近历史实情,喜欢这部剧的可以了解下。
摘自《凋落的红颜》,一部写历史上有名的皇后后妃的书,挺好看的,也比较真实,推荐给喜欢历史和女性故事的朋友。
从草原到紫禁城——清太宗皇太极妃孝庄文皇后博尔济吉特氏布木布七、生了一个任性不孝的儿子 顺治读了不少的汉学典籍,就连艰涩的佛经都难不倒他,受汉文化影响极深。
然而他对汉文化真正的精髓,却是绝对的读走了调,他没有接受到汉文化优良的熏陶。
他的性格怪异狂妄,喜怒无常,对于自己治下的臣民,无论是汉族,还是蒙族,乃至于自己所属的满族,他的统治手段都可称极其不厚道。
顺治朝初期,满清施行了五大恶政——圈地、投充、逃人、薙发、易服,对汉人予以血腥屠杀;而顺治亲政之后,则一面继续推行五恶政,却又一面时时显示一点好处,使汉人多少有些喘息余地。
但是少年气盛的顺治在推行自己意愿的时候相当激进,他既没有很好地笼络汉人,又将满蒙八旗几乎打入另册, 这可与皇太后的政治倾向完全不搭调。
很快,两母子就成了政敌。
亲政时的顺治还不到十四岁,虽然才智过人,但他心态灰暗,更不是一个善于齐家的年龄,而他对自己“皇帝”身份的认同,也使他根本不在乎何所谓“齐家”。
他为所欲为,做什么事都由着性子连借口都不找就乱来,在婚姻这个重要问题上,顺治的表现就实在令人不敢恭维。
已经死去的多尔衮毕竟是一个政治人物,他所做的一切,不但是为了维护自己的利益,更是为了维护自己缔造了一大半的清帝国的利益,因此他没有贸然称帝,更因此将小皇帝的婚姻和自己的婚姻都纳入了政治考量。
多尔衮自己的十房正式妻妾中有六人为蒙古人,早在顺治十二岁的时候,多尔衮就为他选定了未婚妻:蒙古科尔沁贝勒吴克善之女、也是顺治生母皇太后的内侄女博尔济吉特氏。
初入关的清朝必须坚持满蒙联姻,增强军事实力,因此无论从哪方面考虑,即使多尔衮已死、即使决定这桩婚事的人不是多尔衮,顺治都必须迎娶那位显贵的蒙古公主。
然而,顺治却象一个逆反心理严重的问题少年,他的脑袋里一点这方面的概念都没有。
想到这位妻子是由自己恨之入骨的多尔衮所选、是与自己政见相左的太后的侄女,他就更是强烈地反感,至于什么满蒙联姻的重大政治军事意义,他毫不在乎。
从后来的发展来看,他的想法一言即可概括——别人要我做的,再有道理我也不做!
关于顺治的个性,看御用文人写的史书意义不大。
倒是有一个特殊人物的观点非常值得重视。
此人就是德国天主教神甫汤若望。
顺治对他非常信任,与他相处得非常融洽。
汤若望对顺治无疑是很有点偏心的,但是即使如此,他仍然这样评论顺治的性格:“……他会忽然兴起狂妄的计划,以一种青年人的固执坚决施行。
……一件小小的事情,也会激起他的暴怒,使他的举动如同一位发了疯狂的人一般。
……他有这样的权威,又有这样的性格,自然是极可怕的祸害,谁敢来向这位火暴的青年加以规劝,他略一暗示,就把进谏者的性命给毁灭了……” 八、可怜的顺治朝后妃 顺治八年八月十三日,顺治终于册立自己的表妹博尔济吉特氏为皇后。
婚礼规模盛大,做为泰山老丈人的舅父蒙古亲王吴克善亲自进京参加婚礼,了却一桩心事的布木布泰也得到了“昭圣慈寿恭简”的尊号。
然而双方家长刚松了一口气,坤宁宫里却又闹开了。
虽然他自己也承认表妹“足称佳丽,亦极巧慧”,但他打从一开始就不想接触这位不谙汉字的蒙古妻子,从新婚的当天夜里,他就对皇后横挑鼻子竖挑眼,“合卺之夕,意志即不协”。
——这位格格就算再多毛病,也不可能在新婚之夜主动向丈夫挑衅吧!
事实上,大婚时的顺治虽然才十四岁,却早已经在后宫中花花绿绿地厮混惯了。
他的第一个儿子牛钮,就是大婚三个月后由后宫庶妃巴氏生出来的。
他只不过活了二十四年,却有正式后妃十八人。
未得后妃封号却有名份的“福晋”四人、“格格”十七人——至于连封号都没有得到的女人,那就更是天知道。
在史上的“开国皇帝”中,顺治是首屈一指的荒淫无度。
一般来说,开国之君日理万机,甚至还要出兵放马,很少有在如此年青时就耽于淫逸的。
然而顺治是个例外——很简单:为清王朝出兵放马日理万机的“开国皇帝”,实际上是多尔衮。
成为皇后的博尔济吉特氏做什么都入不了丈夫的眼,还动辄得罪,后宫中的女人们频频生养的同时,她身为皇后却得不到与丈夫亲近的机会,从立后之日起便整守了两三年的空房。
试想,有几个女人能受得了这样的待遇呢?
她屡次向姑母太后哭诉,太后当然对儿子加以责备,于是,这看在顺治眼里,又成了罪不可恕的一条:“处心弗端”。
身为嫡妻皇后,当然要管理后宫,对妾室加以约束,于是顺治又说她见到“貌少妍者即憎恶,欲置之死”——可是事实上,顺治又举不出哪个庶妃被皇后处治的实例。
那么,得不到丈夫的人,守着皇后的空名,总该可以用物质享受稍加补济吧!
这位皇后本来就是尊贵的蒙古公主,在家中备受疼宠,生活一向是奢侈的,器具都用金器,服饰喜好绮绣珠宝。
这一点太后也非常了解,并没有过多干涉——毕竟,你大清朝还要靠她的娘家平定边陲。
而且,大清朝的公主们嫁到蒙古草原上,也过着同样奢侈的生活。
更何况,假如不是福临身上流着博尔济吉特氏的血液,他这么一个小屁孩能被拥立为皇帝吗?
然而顺治对这一切都不买帐。
他固执地对皇后奢华的生活细节强烈不满,认为已经到了无法隐忍的地步。
顺治十年八月,正式立后刚两年,他就命令礼部整理历代废后事例。
此事一出,满朝哗然,无论是汉臣还是满臣,都纷纷劝阻,说皇后毫无失德,虽无子女却还正在青春妙龄,又关乎联姻大事,怎么能够就这样胡乱废掉呢!
说起来,顺治亲政后对汉人的态度是很不错的,很多时候更表现出超群的政治才华。
然而他一但固执狂暴起来,却似乎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在废后这件汉官们最为反感的事情上,他的表现就令人瞠目结舌。
无论汉官们怎样为皇后辩护,怎样说夫妻之道,怎样说国家大计,怎样说夫妻相敬是君子之道、是从百姓到帝王都必须遵守的重要道德,都没有用。
无论汉官们说什么,总之顺治吃了秤砣铁了心,仅以“无能”、“志意不协”、“未经选择”这样站不住脚的理由,就于八月二十六日宣布,废皇后为“静妃”。
此后,无论王公大臣们怎样辩解都无济于事,九月初,年仅十六七岁的小皇后仍然没能逃脱打入冷宫的命运。
——这个做事不过大脑的少年皇帝在五年后,终于明白自己做错了事,下令给静妃恢复相当于皇后的生活待遇。
然而她的一生却已经毁了。
——同时被毁的,当然还有顺治和母亲的亲情。
侄女被废,对于儿子这样的固执与恶语相加,皇太后心里的滋味可想而知有多难受。
她一面百般向娘家解释,一面努力维护皇家以及嫁入蒙古的清朝公主们的利益,一面又重新在科尔沁王公府里寻找新的皇后人选。
顺治十一年六月,又一位博尔济吉特氏登上了清帝国皇后之位。
她是吴克善的孙女、静妃的侄女、太后的侄孙女。
与她同时进宫的还有她的妹妹,被册为淑惠妃。
新皇后性情温驯,品行很好,然而在顺治口里仍然不值一提,他说这位比自己晚一辈的妻子“乏长才”——没什么特长和才气。
事实上这只是一个借口,她们究竟有没有长才,顺治压根不知道,因为皇后和淑惠妃在婚仪过后,就立刻被顺治丢到了脑后,连看都懒得去看一眼。
同样被顺治毫无理由地抛弃的,还有另两位蒙古妃子:主浩齐特的恭靖妃博尔济吉特氏、阿霸垓的端顺妃博尔济吉特氏。
与三位科尔沁公主一样,她们也终身“无所出”。
顺治一生放纵,虽然死时不到二十四岁,已前后有八子六女。
他见于记载的后妃十八人中共有蒙古女子六人(第六人为早死的科尔沁悼妃),但是她们居然没有一个人生过孩子。
这些无辜的蒙古格格,难道都是多尔衮选进来的吗?
当然不是。
唯一的理由,只是她们成了皇帝与太后感情不协、政见不一之后,皇帝抛出的牺牲品。
当然,顺治在表面上对母亲还是很不错的,他毕竟还守着孝道。
顺治十一年,顺治封孝庄太后的父亲为“和硕忠亲王”,母亲为“贤妃”;顺治十二年二月,太后过生日,顺治又亲自做了三十首贺寿诗进献。
然而这并不能掩盖母子不和、政治利益相逆的实质。
顺治离弃蒙古后妃并且延续时间如此之长,不可能不遭到母亲的报复。
他在运用皇权随心所欲兼心花怒放地毁掉那些与自己血脉相通的蒙古格格们的同时,根本没有想到,自己已经把宠妃的后路也全部堵死了。
代替顺治遭罪的,是董鄂妃。
九、悲剧董鄂妃 事实上,在顺治的后宫中,共有四位姓董鄂的妃嫔,她们是:鄂硕之女端敬皇后、宁悫妃、端懿妃、贞妃。
不过最广为人知的,是那位被追封为端敬皇后的皇贵妃董鄂氏。
董鄂氏属多尔衮的正白旗下,此后该旗又成为太后所属。
若说因为反感多尔衮而废后,那么几位董鄂氏做为太后旗下,就更没有理由得宠。
然而事实恰恰相反。
关于皇贵妃董鄂氏的来历,一直是众说纷纭。
首先,当然是董小宛说。
指她是明末秦淮名妓、做了冒辟疆之妾的董小宛隐名入宫,实际上比顺治还大十几岁;其次,是顺治弟媳说。
说她是顺治幼弟和硕襄亲王博穆博果尔的嫡福晋,与顺治有了私情之后,年青的亲王愤而于当年七月自杀,顺治则迫不及待地在弟丧才二十七天的时候,就把弟媳妇给召入宫中封为“贤妃”了;最后一种说法,则是“满洲军人之妻”。
据神父汤若望的日记中说,顺治皇帝对一位满洲军人之妻发生了热恋,当合法的丈夫为此指责妻子之后,竟被皇帝这个“奸夫”打了一个“极其怪异的耳光”。
于是合法的丈夫“怨愤”而死,未亡人则成了宫妃。
皇帝是怎么见到别人妻子的?
另一个佐证,则是顺治十一年四月初五,太后下诏停止命妇入侍后妃的规矩。
那么,惹出这道诏令的有夫之妇,恐怕就是董鄂妃了。
总之,无论是哪一种说法,她都不是循正常途径入宫的。
除此之外,董鄂氏做为太后旗下,与太后之间很难建立起正常的家庭关系,若是太后对她不满,她就只能是个奴才。
然而,顺治却对董鄂氏付出了前所未有的热情。
董鄂氏八月二十五日刚出现在皇宫,就是以“贤妃”的身份亮相的,称贤妃才两个月,还未生育过的她就晋升成“皇贵妃”,跃居后宫次席。
顺治对这次册封非常重视,大张旗鼓地加以操办,甚至为此颁下了只有册后才能有的恩赦。
顺治可能觉得这样的待遇才能体现自己对董鄂氏的爱意,也可能他已经开始蓄谋下一次的废后。
这位目空一切的少年皇帝不会想到,所做的一切正成为董鄂氏的催命符。
假若董鄂氏真是一位背夫通奸的命妇、甚至是逼死顺治弟弟的引子,那么她竟得到皇帝如此偏爱,无疑使得太后的脸面一丢再丢……别说孝庄是太后,就是一个普通的婆婆,都一定会无比反感、百般警惕。
顺治似乎对身边的一切都毫无知觉,由于连续在“废后”和“董鄂氏高升”两件事上,都达到了迫使太后认同的目的,使得顺治更认为自己是皇帝,谁也不敢挡着他。
春风得意马蹄疾。
顺治快马加鞭地继续清扫与母亲的族群相关所有东西:在册立董鄂妃为皇贵妃的一个多月之后,顺治下令,太庙匾额之上再也不得出现蒙文,已有的一律挖去!
——而仅仅在不到半年之前,蒙古的多位王公还专程到北京来朝见这位皇帝,尽管自己的女儿遭到进冷宫的待遇,他们仍然向他表示愿为大清效忠、为大漠屏障!
很多人说,顺治推进汉化是对的,孝庄在这方面跟儿子对立没有道理。
实际情况并非如此。
顺治沿袭了多尔衮的治国大方向,但是他没有多尔衮的手腕与心计,也没有他的心胸,更不懂得在满汉蒙之间寻找平衡点。
虽然从长远看要推进汉化确实没错,但是顺治所做的事情,未免实在太快太极端。
他认准了“党争”这一件事,只要被他疑心有党争倾向的,无论满汉都要被他修理得心惊胆颤。
满洲此时入关并不久,汉人经历了清兵入关的多场战乱,多数都有血海深仇,顺治做为皇帝再怎样推进汉化,汉人大多数也不可能在短期内甘心服从,因此推进汉化更不能操之过急。
由于国家初立,推进汉化就更需要牢牢控制国家政体、必须掌控得力的军队。
顺治却将清王朝最重要的军力支援——蒙古——如此无忌惮地拒之千里,又对满官严加制裁,不但无益于他的政治理想,反倒会动摇清王朝的基础。
更何况,顺治对汉人并不宽厚,多尔衮所行的恶政,他在亲政后一条也没有革除,在他的统治下,民间汉人并不平静。
剃发、圈地和投充三法,顺治做得更绝,远超出多尔衮!
顺治并不仁义。
顺治朝是清朝历代中实行逃人法最严厉的一朝。
实行逃人法得到顺治的首肯支持。
此外,顺治坚持贯彻残酷的剃发易服政策,即留发不留头,留头不留发。
顺治帝听说郑成功打到南京时,一时惊慌失措,准备逃回满洲,后来被孝庄所阻止。
并且顺治及以后的清朝皇帝还是极力卫 护 衣冠制的,礼部尚书陈名夏因为建议“留发复衣冠”而遭到顺治的绞杀。
实际上,他更需要满蒙军队的支持。
因此做为一个统治者,别说比多尔衮,就是比孝庄,顺治都是远远不合格的。
总之,这一切看在蒙古后妃们的眼里,冷暖自知。
孝庄太后毕竟老道,没有太强烈的反应,但是新任皇后却病倒了。
董鄂妃与皇帝不同,她明白自己的身份和宫里宫外的所有利害关系。
何况,对于婚外情的关系,顺治可以不以为然,董鄂妃却不敢也不能假装没有发生过。
因此,面对太后和皇后,她采用了低声下气的姿态,服役奔走如同婢仆,毫无宠妃的模样。
平日处理宫务之时,她也从不敢以位尊自恃,对所有的人都礼敬有加,“长者媪呼之,少者姊视之”,甚至劝顺治与其它妃嫔亲近。
与此同时,她也深知自己所依靠的仅仅是皇帝的宠爱,一但宠衰就不堪设想。
因此她也在规劝进谏的同时,竭力地逢迎“至尊”的心意。
初入宫时,董鄂氏也许还有些得到皇宠的喜悦,有时会象普通的妻子那样,在丈夫无理指责时为自己辩护。
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看到了后宫女子的遭遇,进一步了解了丈夫的性情,她不敢这样做了。
在被顺治斥责时,即使自己再有道理,她也强忍委屈向丈夫陪不是。
知道顺治为奢侈而废静妃之后,她就克行节俭,“不用金玉”。
她本是满人,并不通汉学,更不习禅,但为了迎合顺治,她也诵读四书五经,还勤练书法,而且竟“未久即精”,顺治让她学禅,她也很快就“参究若有所悟”。
所有的一切无疑都使这个年青的女人心力交瘁。
——顺治知道“爱妃”的心事吗?
看来他是不知道的,他只知道自己是皇帝。
即使在后来为董鄂氏所写的《行状》中,他仍然写道:“偶有未称旨,朕或加谯让,始犹自明无过;及闻姜后脱簪事,即有宜辩者,但引咎自责而已。
”认为董鄂妃之所以不再为自己辩解,完全是因为受了自己的“教诲”,懂得了“姜后脱簪”作自我批评的道理。
然而,就在董鄂妃努力适应顺治、适应后宫渐见成效的时候,又一件事发生了,这件事最后摧毁了她平安度日的希望。
顺治十四年的十月七日,董鄂氏皇贵妃为顺治帝生下了皇四子。
对于这位皇子的诞生,顺治的表现欣喜若狂,皇帝的表现看在所有人的眼里都只有一个再明白不过的答案:这位连名字都没有的小婴儿,将成为清帝国的皇储。
而他一但确定为皇储,皇后被废指日可待。
就在这个时候,一件事发生了。
远在皇家南苑过冬的太后忽然生病,诏命所有嫔妃都前往侍疾。
董鄂妃虽然刚生孩子,但也一样接到了太后旨意。
以贤惠闻名的她自然是一定应召的,而且一去之后,恪于自己是太后所领的正白旗下,她必须“左右趋走,无异女侍”“朝夕奉侍,废寝食”。
对于一个正在产褥期的后宫娇弱女子,在寒冬腊月过一个这样的“月子”会有什么后果,不言而喻。
皇太后的病还没彻底好清,皇四子就在顺治十五年(1658)正月二十四这天,无声无息地离开了人世,满打满算也只活了一百零八天。
董鄂妃本已产后失调养,再加上这样的打击,从此形销骨立、缠绵病榻,虽然顺治对她百般呵护,她也再没有完全康复、再无法生育孩子。
(当然顺治并没有为难自己,呵呵。
在董鄂妃病倒后,他的夜晚并不寂寞,三年间其它宫妃又为他生下了四子一女)。
与董鄂妃相对比的,是新皇后压根就没有到南苑去看过自己的姑祖母,事后孝庄也仅仅是以不让她再来慈宁宫做“惩罚”。
可以想象,这件事很可能就是孝庄皇太后所使的计策。
不过即使如此,我们仍然可以再次反过来推敲:为顺治生育儿女的妃子很多,为什么偏偏是这位董鄂氏皇贵妃遭到这样的算计?
要知道,为顺治生儿子的妃子中不但有旗人、汉军旗人,甚至还有未入旗的正宗汉人(唐氏,生皇六子奇授)。
孝庄是反对儿子快速汉化政策的,但是她为什么不对那位生下皇子的汉女动用手腕呢?
这其中的原因不言而喻:董鄂妃已经代替顺治,成为宫内外所有人不满的对象。
愤怒的顺治遂将满腔怒火喷向皇后,指责她在太后生病之时“礼节疏阙”,“命停应进中宫笺表”,准备再一次废后。
董鄂妃立即明白了皇帝的用意,她对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一切感到心惊肉跳,立即对皇帝以死相谏,劝阻他的废后之举。
事实证明董鄂妃是明智的。
仅仅过了一个月,皇太后便下令恢复皇后的一切待遇。
董鄂妃力阻废后之事,使太后对她改变了看法,有了好感。
“爱其贤,如怀环宝”。
然而一切都来不及了。
顺治十七年(1660)八月十九日,已经过度透支生命的董鄂妃病逝,时年二十二岁。
在和母亲连续几年争斗都占上风之后,顺治输了一大仗,然而做为母亲的太后也并没有赢。
十、顺治之死 董鄂妃的死给顺治带来的打击是巨大的,这个本来就性子冲动的年青人行为日渐疯癫起来。
顺治追封董鄂妃为“孝献庄和至德宣仁温惠端敬皇后”,停朝五日,下令举国守丧,逼着显贵重臣为她抬棺,下令朝中所有命妇都必须痛哭,否则议罪。
顺治还一反他口口声声“参禅慈悲”“力行节俭”的说法,强迫三十名太监及宫中女官为董鄂氏殉葬(太监倒也罢了,清宫女官多数是满蒙八旗中的贵家小姐出身,这事儿造了多大的孽,引起了多大的仇恨,可想而知)。
董鄂“皇后”丧事过后,为董鄂氏做道场的僧人曾经居住过的两座宫殿也和大量的珍宝一起烧成灰烬,供这位皇后在阴间使用。
民间传说,顺治帝在董鄂妃死后,誓愿要做和尚。
其实他并不仅仅是因为董鄂妃母子的死而感到爱情失落才万念俱灰的,因为董鄂妃之死代表自己这个皇帝终于败在了太后和朝中重臣的手下,恐怕才是背后的真正意义。
他剃去了头发,起了个法号叫“行痴”。
虽然没有当真出得了家,确也是一具行尸走肉了。
顺治在最后疯狂一把之后,终于走到了人生的尽头。
董鄂妃逝后四个月,顺治十八年正月初七日,当新旧两天开始交替的时候,福临崩于紫禁城内的养心殿,还不满二十三周岁。
人死如灯灭。
顺治皇帝在人生的最后几年里,用尽法子和母亲斗,然而终于没有胜过命去。
当他死后,他对自己生前身后事的安排,也全部被孝庄皇太后改变。
虽然独生儿子的早死使做母亲的孝庄“极哀痛”,但是做为一个政治人物,她还有很多事要做。
据一些记载,顺治囿于自己做少帝时听命于人的遭遇,本来是要让自己已经成年的从兄弟之一继承帝位的——他真有这么远大的政治理想?
当年董鄂妃所生的孩子还是个月娃娃,他就要定他为继承人了,那孩子又有什么才干可言,无非是爱屋及乌发了昏。
事实上顺治自己也非常无情地承认过,他对自己其它的年幼儿女和妻妾都毫无感情,对他们的一切和生死都无动于衷。
孝庄皇太后当然不能接受儿子这样的主张,她要让自己的孙子继位,并且派很多人去劝说气息奄奄的儿子。
顺治终于点了头。
皇长子牛钮早死;皇次子福全是董鄂氏宁谧妃所生——他母亲的姓氏注定了他不受祖母的欢迎,何况他还身有残疾;接下来当然就是皇三子玄烨——他的母亲不但是“佟半朝”家族的女儿,他本人还已经从天花中痊愈,再不会患上这可怕的疫症。
于是事情就定下来了。
七岁的皇三子玄烨继位,四大臣辅政。
在顺治死后,还有一件事反映了孝庄太后与顺治母子成仇的情形。
那就是正月初九颁行天下的所谓“遗诏”。
这其实是一份假托顺治名义的《罪己诏》。
里面一共列出了顺治的十四款“罪状”,从“渐习汉俗”这条孝庄太后最反感的事开始,然后就是不敬祖宗、不孝母亲、对宗室无友爱之道(襄亲王?
)、对董鄂皇后丧事过费、信任太监、自恃聪明等等等等,总之,把顺治的一生于公于私都贬得一钱不值,不但将他生前所推行的政见几乎一律否决,还将顺治的为人骂了个狗血淋头。
但是孝庄对儿子不留情面的辱骂是换回了收获的,在董鄂氏葬礼上被顺治侮辱得面无人色的重臣和命妇们,都觉得挽回了面子,对太后感激涕零、也因此对顺治的继承人少了几分恶意。
除了这道绝不可能出自顺治手笔的遗诏之外,董鄂氏贞妃的殉葬则成为顺治人生悲剧的最后尾声。
由于顺治在端敬董鄂氏死后曾经一度移爱专宠于她,这个年仅十九岁的女子做为端敬董鄂氏的堂妹,在顺治死后无法面对自己未来可能有的遭遇,走上了自杀从殉的道理。
然而即使如此,她也仅仅是被葬入普通妃嫔的墓地,没有因为从殉而得到任何优待。
皇宫内外对董鄂氏的迁怒与痛恨程度至此可见一斑。
说起来这也是顺治造的孽:端敬皇后董鄂氏死后,他借丧事之机侮辱重臣命妇以泄己愤、逼迫女官殉葬、在军费紧缺的情况下大批烧毁珠宝宫殿,使得所有的人都恨透了那个身不由己的可怜女人、并进一步迁怒在了贞妃的身上。
——在清朝往后的一百余年间,端敬董鄂是唯一一个再也没有得到过追封的“皇后”,历代清帝和宗室、大臣,从来就没有把她当皇后看过。
她辛辛苦苦地在后宫中挣扎求存,付出了多少的努力和辛酸,都因为顺治为她举行的那场疯狂的丧仪而化为乌有,再也无法得到这个帝国的谅解。
一见如故 日子在浅浅淡淡中悄然流逝。
然而偌大的乾清宫却是激流暗涌,争斗不止。
因为皇后的种种过激行为使福临决定废后。
但是,福临还是无法选择自己的婚姻,他的第二个皇后是皇太后的侄孙女—— 一个缺根筋的傻姑娘。
乌云珠被选为侍奉合卺宴的冲喜福晋。
福临心神俱疲,目光呆滞,不悲不喜宛若木偶,当乌云珠捧着子孙饽饽托盘,近距离的看着福临的时候,她泪流满面,为能见到皇上圆了少女之梦而喜极而泣,也为皇上的不得已而心酸心痛。
那一刻,他们相互凝视,此时无声胜有声,分明有一种灵犀相通的弦牵引着彼此的心。
福临开始找各种理由召见乌云珠,仍然记得乌云珠第一次见福临的场景。
乌云珠一扫往日的素净淡雅,着一袭浅粉色的衫裙,淡绿丝线滚边,娇俏妩媚,纤弱袅娜。
她安静的看着福临,浅笑盈盈,仿佛看一个神交已久的故知。
他们谈笑风生,无半分生疏之感。
此刻,在他的眼里她不是自己的弟媳,在她的眼里他也不是高高在上的皇上,他们只是可以谈诗论画的知己良朋。
无奈,良宵苦短,短暂的相聚换来的是更多的依依不舍。
欲罢不能 流言无声无息的四散传播着,博果尔成了贵族王爷们的笑柄,他们嘲笑他讥讽他,无形中践踏了他作为男人的尊严。
早在乌云珠偷偷的画皇上的时候,这个爱武如痴的少年就知道她喜欢皇上。
他也喜欢乌云珠,只是他不懂乌云珠,他不会表达爱,所以他注定无法赢得乌云珠的心。
他愤怒,他嫉妒,深夜,他高高举起长剑,却无力的落下,他还是心有不忍。
福临身居乾清宫亦是日益懒散了,他心不在焉,萎靡不振,食不甘味。
为了排遣对乌云珠的思念,他拉着安亲王在山水间四处游荡,然而走的再远,始终逃不脱心的渴望和呼唤。
他还是走进了王府,奔向了乌云珠。
博果尔押送马匹给吴三桂的时候,遭到吴三桂的白眼和冷待,回家又看到了福临和乌云珠合写的“悲辛无尽”。
这个粗糙稚拙的莽夫忽然间释然了,看穿了,在这场三角关系的角逐战中,他只是个抓取不到任何温暖的局外人。
他对乌云珠说,我要送给你一只鹰。
在马场,博果尔用死结束了自己的生命,捍卫了作为男人的尊严,退出这场让三人彼此痛苦的三角关系。
他把乌云珠留给了皇上,把皇上作为一只鹰送给了乌云珠。
破茧成蝶 流言终究抵不过两颗相爱的真心。
福临还是要了乌云珠,封为贵妃,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从此,积雪未消的长城,烙下了他们奔跑嬉戏的脚印,见证了他们相依相偎的身影,凛冽的寒风传扬了他们诗词唱和的韵律:“槛菊愁烟兰泣露,罗幕轻寒,燕子双飞去。
明月不谙离恨苦,斜光到晓穿朱户。
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
欲寄彩笺书尺素,山高水长知何处。
”山明水秀的天地间,他们并肩执辔,相视而笑,策马而行。
宁静深幽的承乾宫里,他们磨墨执笔,挥毫作画,享受着属于小夫妻的快乐温馨。
福临也因为有了乌云珠,逐渐改了孩子气,变得成熟大气,在治国方面沉稳干练,指挥若定,很有帝王的气派。
乌云珠有身孕了,福临决定到别苑休憩。
在途中,一群反清匪徒拦路截杀,轿外的格斗声使福临吓得面无土色,他紧紧攥着乌云珠的手,浑身颤抖。
但是乌云珠轻声说:“皇上,你抓通我了”,福临回过神来接触到得是乌云珠淡定平静的盈盈笑脸,和鼓励安抚的清亮的眼眸,渐渐福临拜托了恐惧,他们平静的凝视着对方,面含微笑,无数的刺刀破轿而入,他们依然无惧无畏。
这一刻,我泪流满面,为他们灵魂相依的坚贞,也为他们共患难同生死的决绝。
悲辛无尽 在后宫,万千宠爱在一身同时就是集万千仇恨与一身。
他们的爱情太美好,太纯粹,注定无法长久。
纵然乌云珠谦逊温和,得体大方。
终究还是惹来无数的妒恨和排挤。
先是父亲鄂硕被政敌陷害,接着自己未满周岁的儿子又莫名出天花而夭折。
再加上博果尔的死使她一直郁结在心,多重的打击使这个身体纤弱,才华横溢的女子精神垮了下来,一病不起。
心力交瘁,重病缠身,使太医束手无策,更使福临一筹莫展。
这个可以左右天下的男子,却无法左右爱妻的生死,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日益消瘦,奄奄一息。
乌云珠知道她若死后,福临绝不会独活,所以她要福临在十年后为他写一阕《江城子》。
弥留之际,乌云珠问:“一口气不来,到何处安身立命?
”,福临答:“到山水间”。
一个才华横溢,高于流俗的女子就这样香消玉殒。
留下的只是悲辛无尽,只是不能与爱人携手到老的遗憾。
重温进度已过半,写一点感受。
【福临】片头曲一开始,是年青的福临愤懑而压抑的喊道“我自己的事情,凭什么要跟别人商量!
凭什么!
”。
这句现在看来略显中二的话听上去有些可笑,然而,福临却困在中学二年级的漫长青春期里,耗尽半生同看得见看不见的桎梏反叛、妥协、妥协、反叛,终身都不曾摆脱,也终身未得到解脱。
这是一场现代人也曾经历过的反叛,我不愿意属于“我的身份”,我不愿意按照“身份”要求我的活法活着。
那么,我有出路吗?
福临没有找到出路,他曾屈服,却无法背叛自己的心意。
他曾强硬,却无法承受带给别人的伤害。
他一次又一次的崩溃,像个孩子那样大哭。
进,伤害别人。
退,伤害自己。
左右为难,进退无路,他想怎么办,他能怎么办,他敢怎么办?
在一群循规蹈矩的古人里,福临是个现代人。
他不忠于“皇帝”这个身份,只忠于“福临”这个人。
皇帝和福临没有冲突的时候,他是圣明天子,自信,果敢而英明。
皇帝和福临冲突的时候,他是任性的孩子,软弱,残忍而反复。
他在这两种身份之间徘徊,终生无解。
而我,感同身受。
【安郡王和简郡王】成熟,理智,既能杀伐决断又能顾全大局。
安郡王是福临曾经想要成为的人,也是福临臆想中一个合格皇帝的模样。
重温是在b站,碰到安郡王出场弹幕一水的“想嫁”,忍不住觉得发弹幕的小女(男)生们太可爱了。
一个合格的政治家不足以“想嫁”,安郡王的魅力更在人设之外。
一把温和而沉稳的嗓音,开口时永远不徐不疾。
一双隐着沧桑的眼睛,笑起来会流露出眷顾和爱惜。
他在朝在野都很自如,坐下时会歪在一侧——宠臣和权贵的不羁坐姿。
而自如背后却是一步都不曾踏错过的战战兢兢。
演员演的真好啊。
安郡王对皇帝说过一个对子“满朝文武,一群妻妾”,福临打了个岔笑闹着过去了,却没有察觉到这是安郡王内心深处的一丝流露。
安郡王对福临有朋友的理解,有兄长的爱怜和包容,但也仅仅如此了。
安郡王忠于一个臣子和八旗的本分,没有越出身份一步。
福临的兄长们虽多,只有两个人他另眼看待。
一个是安郡王,得他亲口“御封”诸葛亮。
另一个得此殊荣的是简郡王,被“封做”周瑜。
这个周瑜,可不是三国志里的真。
周瑜,而是三国演义里那个英姿勃勃又心胸狭窄的假。
周瑜。
除了一时瑜亮,安郡王和简郡王可比较的地方太多了。
简郡王也是一个政治家,却不是安郡王那种一心为公的政治家,而是一心为志——志向的志。
在别的剧里,他会是一个反面人物。
因为他弄权,他搞阴谋阳谋,他杀人如麻,他不择手段。
但在这部剧里,他同安郡王一样,也是弹幕偏爱的对象,一出场就半屏“好帅”“舅舅太帅”。
因为这部剧不设正面反面,只讲人,人人皆陷牢笼,人人无法挣脱。
简郡王困于“志”,福临自暴自弃,安郡王隐忍承受,简郡王却披荆斩棘,一往无前。
傲慢而自持,简郡王是尊贵的战士,永远昂着头,他可以被杀死,却不会认输。
这样的安郡王,确实有点苏。
待续
索隐派有种说法是《红楼梦》写顺治故事。
说来有趣,我以为,刘恒编剧的《少年天子》恰恰成为了《红楼梦》的一个注脚——剧中着力描摹的宫廷环境,不正是元春口中那个“见不得人的去处”吗?
关于政治与情爱明月照高楼,流光正徘徊。
上有愁思妇,悲叹有余哀。
借问叹者谁?
言是宕子妻。
君行逾十年,孤妾常独栖。
君若清路尘,妾若浊水泥。
浮沉各异势,会合何时谐?
愿为西南风,长逝入君怀。
君怀良不开,贱妾当何依?
————曹植《七哀诗》“君怀良不开,贱妾当何依?
”几乎概括了剧中所有的情爱纠葛,当然,还有所有的政治博弈。
这两者本质都是争斗———于是,曲线救国,前朝的角力转移到了内廷。
废后是科尔沁势力,花束子是平民,得过盛宠的汉军旗佟腊月背后是满洲铁骑的勃勃雄心,悲辛无尽的董鄂氏乌云珠背后却是汉大臣的不得志与望圣恩。
于是,娶蒙古格格是被迫,纳花束子只是一时流连花丛,喜爱野心被发现之前温顺的佟腊月是立威的尊严诉求,只有身上流淌着江南才女血液的乌云珠才是主张“满汉一体”的皇帝的知己与白月光。
佟腊月在皇上面前说济度舅舅的好话,是为了重现满洲铁骑横扫天下的雄风;乌云珠劝皇上废除逃人律,是为了完成汉大臣“致君尧舜上”政治抱负。
情爱是政治的延伸,政治也是。
不论这些女子是否着意于此,她们早已身不由己。
只是因为乌云珠培养起了与皇帝政治理念合契,她的形象仿佛加了一层清透的滤镜;诚然,佟妃是“装腔作势,争强好胜”的女人,乌云珠就“一生爱好是天然”吗?
她也是经由吕师傅一手塑造,安亲王保驾护航来的。
关于宿命与轮回对于政治与情爱的展现,刘恒用了大量对照的笔法;而关于宿命这一文学母题,刘恒的文眼则是“轮回”。
耷拉吴成为了另一个吴良辅,太后扶着另一位年幼的皇帝登基,多年前就以自尽相胁的废后终于死于深宫。
还有豪情满怀的简亲王,没能死在疆场;及时行乐的巽亲王,也没能死于温柔乡;安亲王则踏上流放之路。
还有太后、太妃、吴克善亲王、叔王、安巴度、佟夫人。
没有一个父亲或母亲,得见儿女照他们的理想活着。
《红楼梦》有“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的结局,冷峻却慈悲。
《少年天子》则让这个无解的悲苦世代相传。
一朝妃嫔荣华谢去,新一季灼灼春花又将照耀宫闱——深宫独不缺青春容颜。
只是相似的命运不断照临,苦恨接续,悲辛无尽。
若时间只是轮回,那才当真绝望。
“苦思冥想,攀不过紫禁铁壁高墙,枉我是万人之上。
”苦思冥想而不得的,又何止是顺治一人?
这些权力巅峰,荣耀加冕的人们,都苦于“云中梦中,不见天阶”的困厄。
上穷碧落下黄泉,所托非人、所求不得、所留不住。
关于其他刘恒到底是作家,剧中人每句话都带着机锋,全无废笔、拙笔,对照齐整,严丝合缝。
初看觉得精彩无比,再回想就觉得有点太工了,太漂亮了,有点“山抹微云,天粘衰草”的意味。
当然,这属于求全责备了。
乌云珠就像追星少女,被老师按照皇帝喜好定向打造的定制备选秀女。
她本身没有背负振兴家族入宫的使命,对皇帝一见钟情非常莫名其妙,是因为福林的才华还是容貌?
论相知,乌云珠并不认识福临,只是街上见了几面,福临则根本不认识乌云珠,所以当时必不存在心意相通相知相怜。
论才华,以她的家境身边有才华的适龄才俊必定不少。
论相貌,历史上也没有福临相貌出众的描述,那乌云珠钟情于皇帝到底是什么?
是皇权?
是相貌?
才华?
只有皇权对后者的加持,才会形成一种特殊的性质,所谓在那时适龄青年里,有皇权的没有福临有才德貌,有才德貌的又不如福临社会地位高。
非要说是如同粉丝爱偶像那般,那粉丝见面当场脱粉的也不少,实际和幻想中的人儿是不同的。
乌云珠嫁给福临之前,心存梦幻尚可说是可悲,她正式入了宫,看到皇权的冷漠残酷,看了后宫其他弃妃的凄凉处境,还看不出帝王无情吗?
乌云珠是没害人,那花束子也人畜无害啊,佟腊月也是双商很高不伤害别人啊。
可乌云珠娱乐误国啊,琴棋书画没有造福饥民流民还不事生产消耗税收那就是娱乐误国。
后来明知自己会对福临产生很大影响,却和皇帝一起沉溺风花雪月。
诚然,皇帝和制度的悲剧,不该归罪一个女子,但她受子民供养却在自己可以作为的范围内没有把百姓放上高位,只追求自己的儿女情长。
我同情她的悲剧,但也不喜欢她。
看着这一对自叹辛悲无尽的人,我就一直在想,无论乌云珠什么身份地位,福临认识她是会爱她。
那么反过来,如果福临不是皇帝,甚至不是亲王,只是普普通通参加科举的才俊,或是和她一同在吕先生那里学习书画的青年,乌云珠还会不会爱福临?
(这篇被审核将近半个多月,以为发不出来了,所以放到讨论里,今天放出来了还挺开心。
)
[作者按:几年前的旧文,当时发在百度“少年天子吧”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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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 福临与博果尔他们是同父异母的兄弟,身上都凝固着爱新觉罗氏高贵的血统。
他们是俊美纯良的少年,尚未被污染的心中都藏有最真挚的理想。
然而命运的天平严重地倾斜着,他们一个高高在上,一个跪倒在地,一个因为这“低”而备受屈辱,一个则因为这“高”而不胜寒意。
开始的时候,福临只是有点儿拿这个幼弟当小孩,博果尔也不过是对这位皇兄有点儿不服气。
他们曾经像每一对寻常百姓人家的兄弟那样相亲爱过,可惜从未走进对方的内心世界,从未试图了解彼此,所以他们注定彼此误解,渐行渐远。
说到底,他们不过还都是半大孩子,好恶爱憎简单明了,掖不住也装不像。
任谁都瞧得出来,福临最亲近倚重的是堂兄岳乐,他心中并没有博果尔真正的位置。
在他眼里,博果尔的雄心壮志是好高骛远,博果尔的从军理想是少不更事,连博果尔心仪的女子也是不值一顾。
每当博果尔跪下请求,他都习惯性地皱皱眉头挥挥手,仿佛拒绝是弟弟应得的赏赐。
只有一次,是否准博果尔进议政大臣会议让他踌躇不决,他怕伤兄弟的颜面怕伤太妃的心,可他恰恰没有察觉,这个请求却是博果尔众多请求中最不出自本意的一个。
也只有一次,他毫不犹豫痛痛快快答允了博果尔的请求,连一丝为难都没有,甚至还有点儿窃喜,因为他以为舍弃一个粗脂庸粉而能让弟弟高兴,这比应付他那些冲锋杀敌的纠缠容易得多。
他甚至没转过一下念头,担心与那秀女失之交臂会成遗憾,在他眼中,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博果尔所爱之人,必定为他所看不上眼。
直到岳乐携乌云珠的水牛图而来,忧伤地说出可惜二字,福临才顿时悔了,他知道经堂兄称赞的好女子,必是真真正正的好女子。
可是博果尔,博果尔的话无足轻重,博果尔的情感不足为鉴,福临把博果尔整个忽略掉了。
如果福临的弟弟心胸开阔,或许冲突可以避免。
可博果尔,是太妃的儿子啊。
他继承了母亲偏执的敏感和自尊,心气超过了自己所能企及的高度却不自知。
一次次重重地跌下来,并没有使他清醒,他倔强地不肯低头,只有归罪于他人。
他对福临的不服气,自有他的道理。
同为先帝之子,他自认样貌比皇兄还好些,武功比皇兄强许多,他自认他才是满洲的巴图鲁。
在他看来,福临两度废后是小题大做,福临不忍杀戮是软弱如泥,福临不让他上战场是心胸狭隘。
可是他从来不明白,福临推崇的那些妇人之仁、他所不屑一顾的那些舞文弄墨,却真正需要大勇气和大智慧。
他从来不理解,福临的坚持里浸透了福临的原则和理想,福临的拒绝背后也深藏着福临的艰难与苦衷。
博果尔愈信服从兄济度,就愈疏远福临,到最后,他把福临完全曲解了。
用几何的视角观察,福临和博果尔之间形成了一个意味深长的弓形:母亲是身后的弓身,兄长是并肩的弓柄,兄弟俩连成一线,搭弓上箭的正中心是为他们所爱的乌云珠。
他们背后那浓重的阴影是太后和太妃,两位母亲无时无刻不左右着这两位少年的意志。
她们是他们生长存在的根基,她们预见了他们气度见识的长短高下,她们为他们铸造了最坚实的壁垒,和他们永远逃不脱的牢笼。
站在身旁的是他们最信赖的兄长岳乐和济度,那些最尖锐深刻、却没能说出口的种种矛盾,很多都着落在岳乐和济度身上爆发。
岳乐是福临的同道甚或导师,他帮助福临用自己的眼睛看,用自己的头脑思考。
而济度则仿若博果尔的精神领袖,灌输给博果尔他铁血的精神信念。
两位少年,就这样不知不觉走上两条没有交点的岔路,从此他们再不相逢。
再相逢处,即是剑拔弩张时。
那些把他们的决裂归咎于一个女人的看客不免看走了眼,他们之间的矛盾,套用教科书上的话,其实就是世界观和人生观的殊途。
从本质上来看,他们正正印合了岳乐和济度之间、满洲新崛起的民族融合者与渐没落的民族独裁者之间的冲突。
只不过在福临与博果尔的身上,更添了一重稚嫩与单纯,揉进了剪不断的骨肉亲情,多了许孩子似的赌气,还夹杂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与哀怨。
在这几何形弓弦的中轴点,在这不可化解的矛盾漩涡的核心,正是为他们俩所深爱的女子乌云珠。
乌云珠仿若冥冥之中有意安排的命运旋钮,扣动了兄弟俩内心深处的火线。
她让博果尔发现了爱,可惜未能让他学会爱,他并未发现爱不是单向的,更不是强加的。
她让福临发现了爱,更让他懂得了爱,这颗敏锐而孤独的心踯躅良久,终于明白在欲望之上,在肉体之上,还有更可贵的灵魂相契之爱。
博果尔的悲哀在于,他爱乌云珠其人却不知其心,更无法走进其心。
他本能地抗拒那些他所不了解的事物,并徒劳地遏止乌云珠对他们的向往,殊不知,乌云珠之所以成为他所爱慕的乌云珠,骨子里正是由那些虚幻的东西所支撑,就像一个好字要由一副好骨架来支撑。
博果尔执拗地爱一个人,却又执拗地想摧毁真正的她,这样的爱想获得回应,注定是全军覆没。
他只有虚张声势的暴力,可在平静悲悯的乌云珠面前,却又显得多么虚弱和张皇?
剧本里有一处,写深夜里博果尔悄悄打开乌云珠的画卷,福临的肖像充满了他的眼睛。
此时此刻,含在他嘴里的应该不是愤怒,而是无能为力的悲哀。
一厢情愿是痛苦的,而两情相悦最苦楚莫过于相见恨晚。
想见可不敢见,想见却不能见,想见而无从见,福临与乌云珠的相见,来的何止太迟?
他们被层层厚障壁所隔绝,每迈出一小步,都要背负千夫所指,万人唾骂。
福临人生之荒谬在于,人们以为他拥有全世界,却不知他渴求的每一样其实都难以企及,他每一点小小的欢乐都伴以无尽辛酸。
许多人责备他为了一己私欲而至兄弟亲情于不顾,可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这唯一的也是最后获得幸福的可能。
强压着负罪感的固执,使这少年眼中初恋般的羞涩和身上那股不顾一切的执拗格外动人心弦。
信仰的对立,爱情的对敌,终于不可逆转地拽两兄弟反目成仇。
慢慢地,福临对弟弟由轻视走向了蔑视和嫌恶,博果尔对皇兄的不服气也演变成了憎恨和激愤。
你是什么人?
——监牢中,他们大声向对方吼出这句愤怒的质问。
他们是两种截然不同的人,遵循两种不能相容的理想,再演变下去,他们就会成为敌人。
站在棋盘的两极,福临与博果尔,孰是孰非,幸与不幸,如同一个苹果的两面难下定论。
历史有其偶然,也仿佛别具慧眼,福临确比博果尔更具天资秉赋,也比博果尔得天神眷顾。
他有一位高瞻远瞩的母亲指引,有学识渊博的群臣辅佐,于是他的天资得到了开启,他的秉赋有了土壤生长,他日积月累的才干有整个天下供之施展。
而博果尔,他也是皇太极的儿子,可自小缺少父亲的教诲,亦无良师益友相同行,母亲狭隘的爱更如同沾了妒嫉之毒的乳汁,深深浸入他干净的血液。
所以枉他空有一腔热血,终化成匹夫之勇,所以任他出身高贵,终落得可叹可怜之下场。
在我心中,博果尔始终是个纯洁无瑕的孩子,他的眼睛像草原上的泉水那样明澈,这明澈让人原谅他所有的过错。
可惜的是这双眼睛里含着的目光却迷茫,像许多朝气蓬勃的年轻人一样,他体温的沸点太低,太容易被一种激情所煽动,太容易被一套说辞所怂恿,也太容易被一次挫败所打倒。
他过分的自尊心里深锁着自卑,最怕名誉蒙受羞辱,偏偏他的一生都像是给人故意羞辱似的,拼尽全力却总也够不到自己应得的荣耀。
他受不了这人世煎熬,寻不着出路,唯有一死。
他天生是自然之子,选择把身体交还给茫茫冰雪,让鲜血融入广袤大地,是他对尊严最绝望的捍卫。
博果尔的死是个决绝而凶狠的转折,兄弟间对峙的情势自此颠倒。
从前博果尔怎么也争不过福临,因为他贵为天子,而他离天再近也只是人臣。
可博果尔死后,肉体消逝,力量反而变强大了,现在轮到他高高在上,福临跪倒在地。
福临不承认,可内心深处他深责弟弟的早夭有他推卸不掉的罪责,他畏惧上苍惩罚,他愧对弟弟,他心灵无法安宁。
博果尔让人为之叹息,可是,福临让人为之揪心。
我始终觉得,福临是更受苦的那个人,他最大的不幸就从幸运地登上帝位那一刻起始。
他母亲孝庄太后是冷静而冷酷的政治家,他堂兄安亲王岳乐是有良知的政治家,然而,帝王身的福临偏偏却不是政治家。
这少年的心太柔软,性情太激烈,对自我的感知太强太真,他或许应该成为一位大诗人大学者,人们却把他拉上帝位,还一口一个少年英主,要求他无知无觉,舍身求仁。
他一再退让,一再忍耐,一再为大多数人而牺牲自己。
可深陷斗争的最中心,找不出化解痛苦的方法,这痛苦便压在他胸口,像云层愈积愈厚,终究要寻一个缺口下它个暴雨倾盆。
他本性中的率真、热情和仁慈,因为没有政治手腕的护佑,在紫禁城的围墙里就成了暴虐、偏执和软弱的同义词,就只有被吞没扼杀。
福临的遁世,不是一时激愤悲恸,而真正是心之绝望,慢慢地,一点一滴地,从对他人的绝望,渐渐蔓延到对自己的绝望。
他站在最高处,他是天下权力的顶点,他肩负天命也竭尽全力履行天命,最后却发觉自己竟然是无力的。
他的思想没有错,甚至是超越常人的,可他终于得面对一个事实,就是自己缺乏实现这思想的力量。
这无力感彻底粉碎了他,一如当初粉碎博果尔。
他们挥出刚猛遒劲的拳头,却永远打不中对手,他们的拳头是空的。
生命何其宝贵,年轻的福临和博果尔,却都选择由自己亲手结束。
对大清国来说,对历史来说,博果尔这个人的生死实在是微不足道。
不像他的兄长,顶着顺治的年号,清世祖的庙号,必然在历史长卷上占据不可抹煞的一席之地。
然而,人们记住的只是具空壳,有血肉灵魂的个体在历史中永远低过尘埃。
福临的生死一样是譬如蜉蝣,他的悲欢荣辱更加可以任人肆意践踏。
悲辛无尽,究竟是谁人的悲辛?
谁鲜红的热血冷了,谁战栗的心跳停了?
谁家少年明亮的眼眸再流不出泪水了?
谁被永远钉死在历史的图腾上,谁又被永远地遗忘了?
原谅我喋喋不休,可总也写不好这一篇,我的心乱了。
文章来自《少年天子》百度贴吧。
作者:野兔丁丁。
丁丁关于《少年天子》的一系列题为《呼喊与细语》的评论文章在我看来有很不错的含金量,先转一篇邀请大家一起欣赏。
原文链接:http://tieba.baidu.com/f?kz=116029135如果说人生是一场较量,有时候关键要看是否遇到敌手。
谁也无法否认佟腊月福慧双修。
她母亲佟夫人的苦口婆心没有白费,这少女被调教得艳若桃李,甜如蜜糖,黠似狡兔,满洲贵族小姐应有的一切她都拔尖。
其实她已算是女中之翘楚,她的人生本该一帆风顺,可命里注定叫她遇上了一个真正的对手和克星。
谁都瞧得出乌云珠命运不济。
她生母早亡,继母刻薄,慈父又愚钝不得志,于是她单薄地长大,寂寞地开放。
然而就如她名字所暗示,漫天乌云并不能遮掩明珠的光彩,落在污泥般的俗世里,她照样是微笑着翩然经过,足不染尘,却留人满鼻余香。
凡事最怕比较,因为一比便有高下。
偏偏每一回,佟腊月都和乌云珠狭路相逢。
裁缝店里,两位待选秀女初次相见。
腊月换上新装,陶醉在老板娘的阿谀奉承之中,谁料乌云珠不经意一番评语就把她打落云端。
两人站在一处,腊月的气势立时便堕,低头带了委屈,加了提防,而乌云珠却始终含笑有礼,不卑不亢。
这第一个回合,两人已见云泥之别。
佟腊月和乌云珠都是美的。
腊月之美在其俏,巧兮倩兮,美目盼兮,依着天性她该长成一个伶俐娇憨的女子。
可惜这美经过了驯化,如同嫩芽植入盆栽,人工雕琢的痕迹太过明显,便失之于矫揉造作。
她时时刻刻意识到自己的美,每一出场,必是翘起嘴角露个浅笑,拿眼角去扫四下里注视她的目光,瞳仁中心却又紧紧扣回自身,提点着自个儿不可忘形,步子要撵得再小些,嗓音要掐得再细些。
乌云珠之美则在其洁,天姿灵秀,意气殊高洁,承乾宫门前的梨花似就是她一缕芳魂。
难能可贵的是,对于这美她并不自持,甚至不自知,她只是安静地走着,苍白的脸上射出别人不易察觉的深情与热情。
习草书,读东坡,像男人一样作画,她内心必是澎湃的,却又早早学会了克制与忍让。
她紧抿的嘴角含住了所有委屈。
每每望见她,不由自主总想为她从心底发出一声长长叹息。
佟腊月和乌云珠之间并不曾爆发面面对峙的冲突,然而背后的波澜起伏,比之沙场点兵只怕更残酷。
选秀女是一场大战,双方力量悬殊,简直难以相提并论。
腊月身后站了千军万马,既有母亲四处奔走,又有舅舅简郡王济度上下运作,更有老谋深算的舅姥爷郑亲王在关键时刻推波助澜。
而乌云珠有的只是对少年天子理想主义的满腔思慕,除此之外,她实在一无所有。
所有人都巴巴地把腊月往宫门里推,所有人也都赶着把乌云珠往宫门外拽。
佟腊月稳操胜券,乌云珠无路可退。
黯然惋惜的岂止是岳乐,连收了贿赂的吴良辅都撩动恻隐之心,不忍把这样好的女子挡在第一道宫门之外。
我看着,只觉得揪心。
这一场较量,佟氏封妃,董鄂氏落选,看似腊月胜出,其实她却输了。
她先就输在气势上。
第一轮遴选,她和她再度见面,乌云珠坦荡荡点头致意,佟腊月却意乱心慌,如惊弓之鸟。
事先早已打点好的吴良辅意料之中选上腊月,她飞快地瞥了对手一眼,含着得意也夹着挑衅,乌云珠只还她善意的微笑。
佟腊月服饰都是亮色,极尽富贵,乌云珠的却似嫌太过素净。
然而在她青瓷般的装束下,腊月虽裹一袭大红,仍显出小家子气,终落了下乘。
如果说女人的战场是男人,佟腊月和乌云珠对垒的胜负更如木炭与白雪般分明。
福临与博果尔兄弟,他们志趣迥异,心灵的天平竟出奇一致地倒向乌云珠。
博果尔心虽粗莽,识人却准。
他有句话说得好,“我不喜欢装模作样的女人,更不喜欢争强好胜的女人。
”临窗遥遥一眼,他即看透腊月的伪饰,也看出乌云珠的可贵,这执拗孩子从此就十匹马也拉不回头。
福临与二女相待也有大分别。
他草率地将乌云珠许给弟弟,待到惊醒,为时已晚。
无奈退而求其次,一眼相中佟腊月。
然而他对她,再多宠幸也是天对地、君对臣、帝王对姬妾。
他看她的目光直截了当,充满了欲望和强势。
一旦宠失,便连恩也跟着断绝,再相处竟似陌生人,眼中仿佛只剩下嫌恶。
而他对乌云珠,却是一颗真心对另一颗真心的爱慕、怜惜与敬重。
纵不相识,他爱她手墨几近膜拜,他怜其处境痛斥博果尔,他想见不敢见仿若青涩少年。
待到金风玉露一相逢,后宫三千粉黛从此尽如粪土,他眼里就只容得下她一个女子。
他在她面前卸下沉重的盔甲,袒露软弱的内心。
他们抛却帝王与妃子的身份,像世间凡夫凡妇那样恩爱,也像平凡夫妻那样失去亲人痛不欲生。
他始终称她为佟妃,在他心中她并没有名字,只是一个嫔妃。
他始终称她为乌云珠,穿越宫墙万重他呼唤她,温存地,激烈地,深情地,悲伤地,撕心裂肺地。
他穿过肉体爱佟腊月,在铜墙铁壁的牢笼里,毕竟她是这样一个温暖聪慧的可人儿,比科尔沁皇后顺从,又比花束子有才学。
他掀开锦被俯视这小鸟般的新娘,迷惑地相信这是可以慰籍他心灵之人。
然而他透过纸背爱乌云珠,甚至不需出场,只一幅豁达飞扬的“大江东去”,她已赢得他整个灵魂。
整夜整夜地凝视,一遍一遍地临摹,他和她隔着人世最远的距离,用神交以交流。
他因为看穿腊月的灵魂,连带着厌恶她所生的儿子。
他因为深爱乌云珠的灵魂,连带着深爱她所生的儿子。
他看三阿哥玄烨,是严厉的生疏的漠然的。
他看襁褓中的四阿哥,却饱含骨肉亲情,眉眼都要绽放出疼爱的光彩。
连他自己都承认,独独偏爱这个孩子,看着他,就像是看着自己。
佟腊月比之乌云珠,最不为人知的悲哀在于,纵然福泽深厚,却泯灭了她一颗真心。
她淹没在佟夫人和吴良辅的耳语教唆中,丧失了自己,沦为一个美丽的玩偶。
那一丁点儿小马撒欢儿的活泼劲,也闷死在一潭死水里。
她绝顶聪明,一点就通,成长为一个真正的后宫女子。
这女子心明眼亮,渐渐学会了不流露醋意,在皇上面前对乌云珠的评价可谓中规中矩。
而当他让她也临一幅字时,她却不露痕迹地推脱了。
她是太了解这个劲敌的强势,所以宁肯不比较,不对决。
这种狡猾正是宫中生存之道,佟妃小小年纪,已成个中高手。
然而,可悲的是她不曾大悲恸,亦不曾大喜悦,她从不曾真正活过。
刘恒可比凌力狠,原著中佟妃尚对福临怀有热烈的爱情,一经改编,就只剩赤裸裸的躯壳。
爱是虚伪的,笑是扭捏的,一切都经过彩排,无瑕而空洞,只有恐惧突如其来,无比真实。
腊月最真的表情就是她睁大眼睛,簌簌发抖的瞬间。
那才是她,一个不能掌握自己的弱小的女子。
这是一场单向的较量,因为乌云珠从未把佟腊月当作对手看待。
乌云珠最大的敌人不是单个的人,而是天赐的命运。
这也是一场单向的较量,因为她注定落败。
乌云珠有一颗滚烫的真心,然而她又太想做一个完人,两方撕扯拼杀,耗尽了她生命之火。
命运玩弄了她一次,把她和福临最顺其自然的相遇一手掐断。
但命运偏偏又还给她一次机会,让她亲身证实那理想中的人正是理想中的模样。
她委曲求全,固守柏拉图式的爱情,尽心竭力想超越她所能承受之极限。
可她的真心不答应,它已等待了太久,再也无法拒绝阳光雨露的滋润。
博果尔之死不啻为一种成全,她艰难地咽下这幸福,强忍住良心无休止的鞭挞。
她心灵那根弦绷得太紧,因为渴求和隐忍颤抖得太厉害。
生命只细细一线,经不住这般折腾,终于就“嘭”地一声戛然折断。
乌云珠在最好的年华即凋零陨落,可我觉得,她还是要好过佟腊月,她爱过,也被爱,她用心,也有心回应。
其实佟腊月才是一个真正的悲剧,悲到无人察觉,无人怜悯。
人们只说,她是有福之人。
而乌云珠哪,乌云珠真正是一个理想。
1.老一辈里何赛飞和李建义胜潘虹一筹。
前者与郝蕾这两个戏精一碰上我就震悚,后者台词真好呀,不阴不阳的口齿淋淋漓漓地吐俚俗之语,吴良辅是被好多人戳脊梁骨骂没跟的狗奴才,可十足是个“人”。
2.我永远为郝蕾扛旗。
当年这一帮新人无一不出色,唯有她诠释了神演技和好演技的区别。
她那一双眼睛那一张嘴有贵气,凝神是俨然的傲气与傲骨,露齿一笑又分明是娇憨明丽的小儿女,她哀哀地蓄泪,那泪都是硬的,凄切得尖锐得像个凿子。
她的眼不知道怎么能恰如其分地盛满错综莫辨的情绪,只要懒洋洋地、半疯半痴半醒地一望,霍思燕之纯、杨蓉之俏都黯然。
而且越到后面力蓄得越足,她浸在浴桶里与太后对峙、她死捏那六个荷包、她跟太妃痴人相对、她最后一次捉着皇帝的手嘶声的时候,那冷凝的、黑黢黢的怨毒、乖张、偏执、激烈…像不像余红?
像不像她自己?
3.邓超那时真好。
眉眼没有戾气,张弛极有分寸,台词把控纯熟到我都不相信没有用配音。
真是,真是像我见过的一句评论里说的那样,真神奇—在剧里俩人是一对怨偶,戏外居然还能谈恋爱。
但里外他都是无法掌控她的。
这剧中的顺治其人纵然是悲辛无尽,这悲辛使人无奈更使人生厌。
他诚如上上下下所说,是个不折不扣的懦夫。
4.我没有喜欢过霍思燕。
尤其是刷剧之前便清楚她演的董鄂氏占尽郝蕾不可即的宠爱,便更不喜。
可她当年是真纯呵,配上这样接近于圣母的角色才让人信服。
灵气倒是从没有过,可彻头彻尾的纯也不大需要灵来掺合了。
我看着她一颦一笑,我跟个直男似的。
5.连杨蓉都要排在她俩之后。
也是角色的不讨巧,不显现出十足矫饰的娇俏就没法演。
杨蓉也演得好,初时尚有一股子先天的灵巧,很是讨喜的。
慢慢的虽还是年轻,出于胆怯、短视与深沉心思的不露声色就显出来了。
这种转变,杨蓉把握得很好。
6.这剧中有我十分喜欢的男女cp吗?
似乎没有。
顺治与董鄂最好的一场戏是顺治第一次召她进宫舞文弄墨前,堂堂天子手足无措乃至幼稚的样子。
及至二人见面,三言两语都写得很有味道。
之后就俗套了,蘸的一点墨水也颇浅薄。
她从前爱他像爱一个理想,而后却像在爱一个孩子—从前的骨架撑得起,后来愈发哀愁而孱弱的心如何撑得起呢。
她走之前不诉来世如何,并无安乐面容,只在他一叠声的发问下说“冷”。
是真的很冷吧,冷得心中爱情的神像也开始迸出裂纹了吧。
7.我最喜欢的是静妃与花束子这对女女cp呀(喂)!
其实细想来,郝蕾演的静妃进宫后碰见的就尽是厌弃与算计,唯有花束子捧上温温热热的善意,何况宫中度日寂寥穷极。
生情是一点都不奇怪的。
8.这剧的尺度真蛮大的。
磨镜的磨镜,吃对食的吃对食,动手动脚的动手动脚,还可以扒出只刺猬解决生理问题(不是)…没下架真是千恩万谢了。
9.最触人情肠的戏是久病的鄂硕唤人把家中藏书烧尽之时。
他愚钝,不知烧成灰的还有藏在书里的他的半生的深情、连带着他女儿的五分魂魄。
此时他的女儿,父亲时日无多、儿子命悬一线、丈夫疯疯癫癫,自己的根也这样被人生生碾了,当真是五脏俱焚而里外不是人。
10.其实我想来,她的夫君还是换做安亲王来得好。
安亲王对其有情,二人心志相趋,一见钟情纵无,日久生情可期。
安亲王其人,也断不会让她陷入这般摧肝断肠的境地的。
11.至于安亲王,我是很喜欢的,但旁人已写下的比我写得好,我不再写了。
一言以蔽之,是有帝王之气然无帝王之运的人。
12.这剧旁的不讲,尤好在角色塑造、演员挑选、台词多藏机关。
13.年轻的一波演员里,演济度的李修蒙看上去着实一身浩然正气,眼神很抓人;演花束子的崔波是清秀,但不是惯见的那种清秀,跟郝蕾对戏也不怎么输阵。
现在都悄无声息了,诶。
静妃世祖废后,博尔济吉特氏,科尔沁卓礼克图亲王吴克善女,孝庄文皇后侄也。
初,摄政王多尔衮为帝纳聘。
顺治八年正月,吴克善送女京师。
八月,立为皇后。
一说她的小名叫娜木钟,其实皇太妃,也就是博果尔的母亲才叫娜木钟。
大婚时她的年龄不详,福临只有十四岁。
《清史稿》中记载:“后,丽而慧”,按说金童玉女,两小无猜,又有姑母在旁点拨调教,应该前途坦荡,终究性格使然,“上好简朴,后则嗜奢侈,又妒,积与上忤。
”顺治十年,在庄妃默许下废后。
废后之时,曾遭礼部诸大臣反对。
礼部尚书胡世安、侍郎吕崇烈、高珩疏请慎重详审,礼部员外郎孔允樾及御史宗敦一、潘朝选、陈棐、张璟、杜果、聂玠、张嘉、李敬、刘秉政、陈自德、祖永杰、高尔位、白尚登、祖建明各具疏力争。
允樾言尤切,略言:“皇后正位三年,未闻失德,特以‘无能’二字定废嫡之案,何以服皇后之心?
何以服天下后世之心?
君后犹父母,父欲出母,即心知母过,犹涕泣以谏;况不知母过何事,安忍缄口而不为母请命?
”顺治执意要废。
据《星源集庆》第三十七页载,顺治的皇后博尔济吉特氏于顺治十年(公元一六五三年)八月被废黜,降为静妃,改居侧宫。
这个侧宫是永寿宫,静妃失宠遭冷落,无人问津,永寿宫自然就成为冷宫。
有人说她也没有被贬为庶妃,还是有一定地位的。
史书记载,偶有小疾,董鄂妃还去探望照料呢。
后来,顺治在《董鄂后行状》中表达了对皇后的诸多不满:“因叹朕伉俪之缘,殊为不偶。
前废后容止足称佳丽,亦极巧慧,乃处心弗端且嫉甚,见容少妍者,即憎恶欲置之死。
虽朕举动,靡不猜防。
朕故别居,不与接见。
且朕素慕简朴,废后则癖嗜奢侈,凡诸服御,莫不以珠玉绮秀缀饰,无益暴殄,少不知惜。
尝膳时,有一器非金者,辄怫然不悦。
废后之性若是,朕含忍久之,郁慊成疾。
皇太后见朕容渐瘁,良悉所曲,谕朕裁酌。
故朕承慈命废之。
及废,宫中人无念之者,则废后所行,久不称众意可知矣。
”剧中也有这一情节,因为一个金匙,这位“野蛮”皇后大闹中宫。
也许大家都处在青春期吧,好冲动,爱走极端,正赶上对方不懂事的时候,互相伤害,把对方的愤怒当作快感,等到董鄂氏出现的时候,福临经历过情感的波折,成长起来,让人家赶上了好时候。
剧中皇后自尽永寿宫。
吴伟业《清宫词》谓卒于世祖崩年。
不详葬处,或先葬蓟县黄花山下,未移葬孝东陵。
东陵的确没有她的陵寝,福临的后妃都葬在东陵,其中孝陵葬两位皇后,孝东陵葬一位皇后、七位妃子、四位福晋、十七位格格。
以上三十一人都有名有姓,惟独没有静妃。
这位废后自降为静妃改居侧宫以后,在官方的一切记载中便销声匿迹。
由于清初档案大部分遗失、毁坏,加之这些又是宫闱秘事,讳莫如深。
据朝鲜国的史料记载,她回到了科尔沁草原,并生有一子。
《李朝实录》原文如下:上谓礼曹判书郑致和曰:“卿归自彼中,有何所闻?
”致和曰:“虏中非但彗出,其它天变,不一而足,汉人皆以为变异之惨,一如戊午,不久必有兵祸云。
窃闻蒙古之女,曾为顺治皇帝之后,失宠黜还其国,而生子,年今十四,淸人屡请于蒙古,而终不送,早晩必有干戈从事之举。
盖蒙右在西北方,其地广漠无际,部落沵漫,恃强不用命,且顺治之子,乃是人才,蒙人若立之而来争,则必为大患,故淸人甚以为虑云。
” 据专家介绍,皇后害死诸皇子的机率很低,几乎不太可能,影视作品作了夸大,但是性格乖张总还是有的,蒙古公主不把满州皇帝放在眼里。
邓超那时演技在线
这破剧应该改名叫顺治和他的妻子们,完全不是讲他创业艰辛的故事!看这种冷门短剧是真的有风险!
那年的邓超多青涩,那时的郝蕾爱他爱得发狂
最喜欢里面的郝蕾。隐隐约约的蕾丝边情节拍的很美,虽然是给后宫的穷极寂寥给逼出来的。还有个年轻的亲王也很帅。吴云珠的师哥不就是《雍正王朝》里面的老十三么?我老觉得他在这戏里面对顺治有意思……我脑子里面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啊
郝蕾,任凭戏里的乌云珠再倾国倾城,都抢不走你一丝一毫的光芒。你的癫狂,你的不羁,你那一点点神经质,你撇嘴时那不屑的模样…真是无法让人不为你着迷。邓超是个有眼光的人,生活中的他也曾为你疯狂着迷···但注定收服不了你·······
已看
很一般
受不了了,看了十四集,情节拖拖拉拉台词啰里八嗦不说,除了皇后没有一个角色让我感受到魅力,只有在皇后痛骂皇上和皇宫的时候稍稍舒一口气。主角是幼稚伪善又无能的皇上已经够让人烦的了,看到一群人把乌云珠能进宫当作天大的事,简直可笑,乌云珠这种温柔贤淑的好女人对皇上一见钟情痴情得要死要活,她的老师为了说服安郡王引荐乌云珠搬出“为君为国为民”的一通屁话,还好大清是没有广告法,为了她没进宫还在雨夜里发疯痛哭。嫁给皇帝又是什么得意事?皇上不过是不敢背信弃义又舍不得美女,乌云珠没进宫,仅仅因为皇上又懦弱又没决断,一群人在那痛心疾首地惋惜,不觉得是悲剧,只觉得滑稽。没感觉到立意高在哪里,台词好在哪里,是我这个土人品味不够高雅了,拉踩甄嬛传已然成为宫廷剧的时尚单品了🥲
郝蕾好美,再美也遮不住狗血和废柴
我刚想起来… 一直忘了添加了…
郝蕾像演话剧一样 ,这个皇帝确实窝囊,
特别扎心,每个角色。
明明是一部后宫剧,非要打扮成历史剧的模样,看了颇为失望
那时候的电视剧人都好美哦 可是我对这么“作”的顺治怎么也喜欢不起来诶
很美的女演员,很垃圾的剧情,感觉纯是屌丝文艺男的YY
清宫剧的佳作,邓超的第一部作品,演得太好了!演员们具备古典美,像从画中走出来的人。剧本写实,罗辑缜密,画面古朴,很好看。
拖拖拉拉
都说是经典,点开三次了就是没看完过
人物塑造毫无逻辑可言。
年长的赞何赛飞演技、年轻的赞杨蓉演技,郝蕾就最后一集爆发了一下,但前面也演得着实可恨。剧情一般跳着看,演员是好演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