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死亡,面對離開了的人。
這片子我想起了台灣電影百日告別,都用了相同的題材,調子驚人地相似。
不過對比起這套,我更喜歡《百》。
因為導演的親身經歷吧,他把不依的情感非常仔細地渲染了整部電影。
而且林嘉欣比深津繪里更加演繹到面對被逼留在世上面對龐大的孤獨感的那種表情。
不完全評論深津繪里的功力,而是角色的問題。
在裡面的太太似乎沒有任何性格,超級平凡,沒有生氣沒有愉快,沒有深度。
她更像是死去的人,隨丈夫飄蕩的遊魂。
他丈夫,又是一個謎樣人物,為什麼要回來?
因為自殺的內疚所以決定回去看妻子過到如何?
我解不開。
人物一號,那位發日報的老伯,代表的是恐懼?
對於膽小如我的觀眾其實並沒有期待在片子裡獲得心臟的刺激啊⋯⋯ 可是那一下卻真的被騙了,以為會有恐怖的事發生,結果沒有。
什麼嘛。
人物二號,因為使用暴力而內疚不堪長達三十年之久的店主太太,被妹妹彈一曲就治癒了。
什麼嘛。
人物三號,朋子,老公的外遇對象,咦,咆哮宣示主權不遂,似乎還被擊中了內心的太太,是在什麼情緒下希望丈夫再次回來的?
除了自私之外看不出別的東西來。
什麼嘛。
人物四號,薰和她兒子、死去的老公、老爺爺。
其實看到這段已經失去耐性了,反正都是一連串奇怪的事情發生,然後結束。
在此穿插的鄉間講課真的是做作到極點,光速、宇宙大爆炸,這些深奧的課題挑戰的不是耕者的耐性,而是觀眾。
毫無說服力。
同場加映,女主角的爸爸,在瀑布邊出現,我已經抬不起眼睛了。
什麼嘛。
再來是薰的老公,在一片霧氣之中眾人胡鬧一陣子,完結。
什麼嘛。
什麼嘛。
如果拍這題材的電影是為了幫助別人透過代入角色去舒緩情緒,我並不覺得在生的女主角有任何解脫,相反我倒是覺得去世了的男主角,他才是解脫的那個。
第一次有這麼多人在片子完結以前離座。
戲院中一片不明朗的氛圍。
一直很想看,但是实在太忙,分三天看完的,看了一下大家的影评,多半讨论的是生死,我个人觉得看的有一些表层化了,故事讲得是生死,但是导演想要表达的其实跟生死无关。
而是在完全抛弃执念,抛弃社会属性,普世价值,之后的爱。
生死,忠诚,尊严,价值全都不重要的时候,爱应该是什么样子?
爱,对于人类来说真正的意义是什么?
这是导演想要表达的语境,而不是剧情表面的陈述的死人复活说声道歉那样简单。
文 | 阿嬷电影用长达两个多小时的篇幅讲了一个玄乎神道的魔幻情爱故事,自杀的丈夫灵魂没有上天堂或是地狱,而是踏上了长达三年的漫漫回家路,一切只为与妻子做最后告别。
重逢的二人踏上了奇异之旅,并在行走的途中试着重新了解对方,让过去濒临破灭的爱情重燃。
故事本身所裹挟的诡秘气质对我来说,并没有太多新鲜可言,因为失而复得让七年之痒的濒危情爱再次起死回生的套路,甚至让人有些昏昏欲睡。
但是,两个多小时的片长里有一处最动人之处,一下弥补了我对片子的所有不喜,那就是苍井优出现的五分钟。
这大概是片中最好看的段落了,深津绘里饰演的妻子瑞希始终对丈夫生前的一次不轨行为耿耿于怀,最终决定去见让自己的婚姻崩塌的始作俑者,苍井优饰演的情人朋子。
两个女人面对面客气地坐着,面上不动声色,内里刀光剑影,一言一语,你来我往间暗藏的强大戏剧张力好不过瘾。
-我叫薮内瑞希。
-我叫松琦朋子。
那之后他怎么样了?
-找到了。
-是么,太好了。
这样问挺厚脸皮的,但我一直挺在意的。
-他联络了我,说他一切都好。
-真是太好了。
-嗯。
医院的信寄到家里了,不说清楚情况,可能会给大家添麻烦。
-好的。
-真是让你们担心了,已经没事了。
但他不再回医院工作了,有什么手续要办么?
-不用,我转达给院长。
-那就拜托你了。
-我一直很好奇薮内医生的夫人是怎样的人,不过,您跟我想的差不多,反而有些失望。
-我也一直想见你一面,你带给我了很多鼓励。
-我给你鼓励?
-是的。
我一定要先比你找到他。
每次想到你我都充满力量。
挺奇怪的吧。
-我的话,与其让他被别的女人抢走,还不如让他真的死好了。
-那真遗憾,他还活着。
我比从前更了解他了。
-你是来跟我说这个的?
-也不是,只是想让你知道,我们是一对平凡普通的夫妻而已。
-我知道啊。
-那就好,夫妻关系其实很复杂,我原本以为外人不太明白这些的。
-我当然明白啊,因为我也结婚了。
-什么?
-预产期在今年秋天,医院这边也打算在下个月请辞,大概从今往后,平凡的生活就要日复一日了吧。
不过,还有什么能比这更幸福么?
这是女人与女人之间的残酷博弈,死去的丈夫再次回到自己身边而没有去找情人,手握一筹的妻子本以为可以赢得这场局,却没想到满盘皆输铩羽而归。
情人比自己更年轻,更决绝,更从容,更放得下。
她轻巧地取笑自己温驯本分的妻子身份,她对过往情爱丝毫不留恋,她甚至嘲笑自己视之救命稻草的婚姻关系,她向自己示威:我可绝不是你想象中的孤家寡人,寄生情人,不就是平凡而幸福的婚姻生活么,我也一样拥有着并且拥有的更多。
这是怎样一番狼狈呵!
几近内伤的妻子失魂落魄地回到家中,混杂着痛苦和不甘再次召唤丈夫。
而这,才是她彻底输掉的最后一步,她还得依侍这份温存。
「我一直很好奇薮内医生的夫人是怎样的人。
」这多么奇妙!
朋子对瑞希无比好奇,瑞希对朋子的想象又岂止停过?
当一个女人爱上一个男人的时候,她会发动五脏六腑去想象和找寻对方。
这种状态迷人又疯狂,而唯一可以与之匹敌的,则是一个女人对另一个女人的好奇。
一段三角关系里的两个女人,在知道对方存在的那一刻起,就再也无法停止想象。
对方是美是丑是善是恶是老是少,穿什么衣服扮什么妆?
她到底倚侍什么与自己瓜分同一个男人的爱?
男人为什么选择她?
我输的是时间还是其他?
这种好奇与想象会让人坐卧不宁,寝食难安,比陷入一段爱情还要磨人,因为它是那样真实又不确切,是实实在在,又是假想敌。
当脑中想象了千万遍的对手出现在面前,一切想象便有了可以兑换的凭证,那些过去从男人口中隐约听闻的细枝末节,自己体察到的蛛丝马迹,活生生地长在另一个女人身上。
「您和我想象的差不多,倒有些失望了」朋子的这句话太厉害。
她的失望,暗含自己的想象得到印证的洋洋得意,一切都在预料与掌控之中,对方不过人畜无害的温驯良妻。
她的失望,是对过去那段非正常情爱关系的放下,自己爱的不过是有着普通婚姻生活的平凡男人,而自己在他眼中想必也不过即兴选择。
当然,其中也不乏朋子对自己即将平凡过活的人生隐隐不甘。
当知道对方存在那一刻起,你再也无法停止想象。
而当所有好奇实现的时候,一切突然就意兴阑珊了。
为浅野忠信而来。
日本家庭看起来干净舒服。
你们在那好过得好吗我们过得很平静那就好你能忘掉那个男人吗我会过得很好快进着看完了,节奏太慢。
只记住了这段对话,挺好的对话。
希望我们都能在梦中与已经离开世界的爱人,朋友,家人说我们会在对他们的回忆中过的很好,也希望他们在那个世界可以过得平静。
在压抑中,寻找回忆。
片中无论灵魂还是活人都残存着对过往生活的遗憾、悔恨、纠结、留恋等种种不甘!
主角通过追溯亡夫消失的时光,走过一段心灵之旅化解了自己和他人的残念,但最后冒出个父亲来化解女主心结实在是太生硬!
故事板块状明显,好在人物功能和前世设计能交织穿插、紧实结构;导演营造奇幻的视听效果也颇为用心,很好地利用光影、剪辑和声音制造出灵异、奇幻的质感,声音做得尤其出色!
但是剧情的性质,本片缺乏必要的爆发力。
日系劇情的魅力在於讓你愛上平凡的日常,柴米油盐、每個普通的生活舉動都被愛過被關注,有一種日本的禪宗底蘊(雖然禪宗有他的不足,在於把現實世界過分神化),對於太“形而上”的人是一種治愈。
雖然有點靈異和交鬼的意味,但我把他看成是一種靈魂里的故事,這一條與親人死亡告別的療愈之旅,就變得十分有心理學意義。
女主在丈夫無由消失後,痴情無法釋懷的地尋找和等候,也許這也是為什麼男主要回來做個了結的原因,或者說女主需要與消失的丈夫又在內心無刻不在的丈夫的影子做一個關係處理與告別的原因,這也構成了整個劇情的推動力。
女主生前與男主的婚姻並不盡美滿,但他們內心裏卻真實相愛,男主對於女主有許多虧欠我們從女主的父親靈魂的敘述可以看見,甚至有外遇的現象。
男主的靈魂回來后,建議一同去走一場告別之旅。
這樣的旅程中,女主經歷了不同的故事,有的是用來對未瞭解的丈夫有重新發現,有的是用來發現自己的痴迷狀態達到反觀與共鳴的。
當人對死者有虧欠、有未了的事,有憤怒,有因對方帶給自己自我的互補與價值的那一半喪失的悲痛就很難告別,心中有散不去的陰魂。
因為愛,因為一種渴望努力彌合關係的動力,又遭死亡的攔截,使得告別變得更難,不僅有愛還有沒完的糾纏。
這趟岸邊之旅,岸邊,就是一種此岸彼岸、今生與來世的觀念下定義的臨界狀態。
岸邊之旅中,女主發現自己對丈夫更深的愛和諒解。
這個電影的世界觀,來世今生的狀態描述,是很人本的,來世跨越而來的人也與此世無異,也並非都有男主靈魂的覺悟與善良,我對這樣的歸屬的世界不感興趣,也不覺得是更好的盼望,還真是如女主所說,我們回家吧,不要去那個世界。
但人是被動的,必須去。
电影是导演的,也是故事的。
电影是有节奏的,故事也是有节奏,电影只要掌握了好的节奏大多都能卖座,故事掌握了好的节奏,则可以被叫做文学。
《岸边之旅》改编于小说,电影的节奏则被文学带走了,所以就会有人BB这电影这不好那不好的。
但《岸边之旅》会迎合那些喜欢小说的观众,比如我。
我喜欢这样的节奏,有点像曾经看的《东尼泷谷》的感觉。
一种淡淡的孤独,不过这部《岸边之旅》带着一点点的温暖。
看海报,去官网看,大大的图片占据电脑。
深津绘里靠在浅野忠信的肩膀上,黄色的风衣很亮,给人活的气息。
电影中每次优介穿上这件风衣的时候总是会给人以活着的气息,毕竟,优介已经是死了的人。
整部电影中最有符号气息的大约就是这件风衣了。
不知道小说中的主要场所写了几处,电影中的三个地点基本以持平的比重瓜分了电影除去开头和结尾后的剩下时长。
其中无论哪一处都没有太大的意义,就像是平常人的平常生活那般,没有太大的意义。
每一处,见到的是活人也好碰见的是死人也罢,并不从中洞见什么,也不从中了解到生与死的意义。
只是有些人死去了而并不在知道,活着的人则从他人的死去中多多少少背负上了些什么继续生活。
一个偌大的房间很久没有时间打扫,一台很旧了的电影终于迎来了报废的时刻,一个经历了大半生的老人无法承受再失去什么。
虽说有不少台词是在探讨生与死,但并无什么结论。
优介最终终要消失也好,死去的父亲在水潭边的告诫也罢,瑞希大约都会带身上,然后等到未来再次相见。
或许,用男性的视角来写这部小说,能更有趣一些。
在《岸边之旅》中,导演黑泽清使用极强的光暗对比,光与影的渐变感,以及镜头的失焦感,来呈现这种模糊、暧昧的此岸世界和彼岸世界,因而带给观众极强视觉冲击感。
明明什么都没发生,却让人感觉什么事情即将发生。
明明寂静无声,却让人喘不过气来。
首先说一下看《岸边之旅》的直观感受。
我是在大半夜看的,一个人,看之前关了灯。
看着看着,忍不住重新开了灯——早知如此,就不会选这样一个时间段看了。
简单介绍下《岸边之旅》的剧情。
钢琴教师瑞希的丈夫优介三年前神秘失踪,尽管如此,瑞希依然对他念念不忘。
一天晚上,优介忽然出现在家中,他告诉瑞希,他已经死了,是从那边回来的。
于是,瑞希和优介开启了一趟漫长的旅行。
这是一趟关于寻找与失落、执着与放下、爱与虚无的旅行。
在旅行中,他们重返优介曾经工作过的地方,他们终于坦诚以对,直面过往婚姻里的种种问题。
影片改编自汤本香树实的同名小说,由日本导演黑泽清执导,是一部地地道道的日本物语电影。
《岸边之旅》记得村上春树曾这样说(也可能是其他什么人说的,读的东西太多,实在找不到具体出处了,如果有人知道出处,还请告知),在日本传统文化中,尤其是物语(民间传说)中,此岸世界和彼岸世界并不存在一条明确的界线,而是相当模糊的、暧昧的,人们相信,此端和彼端是可以自由往来的。
这就是物语,这就是日本人的生死观。
当然,所谓「彼岸世界」,世界上许多地区和民族都有类似的文化。
以我国来说,有阴曹地府、蒲松龄的志怪小说等等,总的来说,阴阳两个世界的界限是很明确的。
像奈何桥,还有皮克斯电影《寻梦环游记》里万寿菊构成的桥。
所有这些,似乎都想告诉你,那是一个决然不同的世界,中间存在难以逾越的鸿沟,但日本物语并非如此。
这种模糊性、暧昧性似乎是日本文化里面特有的。
电影《寻梦环游记》很多人喜欢《挪威的森林》里面那句话——「死并非生的对立面,而作为生的一部分永存」——尽管并非十分理解,可能更多是出于一种虽然不明所以,但其中大有深意的态度而记住。
所以,理解日本的物语之后,就会发现,日本人就是这样看待生死的嘛。
在《阅读村上春树的午后》里面,两位日本研究村上春树的资深学者汤川丰和小山铁郎指出(顺带说一句,两位学者对村上的解读极富见地),「我」在东京电车上遇见的「直子」,已经是一个身在彼岸的「灵魂」了。
这倒是过度解读了,毕竟村上阐明《挪威的森林》是彻头彻尾的「现实主义」。
与《岸边之旅》气质上非常相近的,倒非《挪威的森林》,而是村上另一部被视为现实主义题材的《国境以南 太阳以西》。
其实这部小说是地道的现代物语。
仔细想想看,岛本身上那种神秘、郁郁寡欢的气质,是不是像极了来自彼端的人?
她时而现身,时而消失,最后与初君渡过漫长一夜之后,终而销声匿迹。
村上在其后记里写道:「岛本是实际存在的吗?
这应该是这部作品最重要的命题之一。
」在村上众多作品中,神秘出现、神秘失踪的角色,数量相当之多,他们似乎不讲道理地闯入主角的世界,继而像是完成任务一样消失在台前,只留下台上孤零零的主角。
比如羊男、喜喜、双胞胎女郎等等。
更不用说,小说中,岛本与初君携带骨灰离开东京,找到一条河流抛洒骨灰时,那不无溢出的浓郁的死亡气息。
村上这种「死亡情节」早在《1973年的弹子球》已现端倪。
为了寻找弹子球游戏机,主角毅然踏进了彼端——被废弃的养鸡场仓库。
那静谧无人、厚重黑暗的场景,那种阴森森、压抑的氛围,使人时刻准备拔脚就跑。
此外还有《舞!
舞!
舞!
》中那有六具白骨、令人毛骨悚然的房间,《刺杀骑士团长》里头发出不明声音的井,无不带有彼端的特征。
汤川丰和小山铁郎认为,村上小说中这些彼端情节,灵感源泉显然是日本传统的物语。
村上本人也在接受《巴黎评论》采访时肯定了这一说法,他说:「我想把那种意识与无意识之间界线或者觉醒与非觉醒之间的界线不分明的作品世界以现代物语这一形式表现出来。
」写了这么多,骤然觉得,以后晚上尤其是半夜里读村上可得当心了。
《岸边之旅》是一部极具象征意味的物语电影,影片名《岸边之旅》便是一种象征。
「岸」的一端是我们赖以生存的陆地,另一端是变幻莫测、吞纳万物的海洋,一端是此岸世界,另一端是彼岸世界。
这之间不仅没有鸿沟之类的事物,而且正如前文所说的,「岸」就是日本物语模糊性、暧昧性的象征,海浪无休止地冲击着陆地,有时候会冲入陆地深处,有时又退得很远,两者交织纠缠在一起,无法确切地将之区分开来。
影片也出现了连接此端和彼端的象征——瀑布、黑黝黝的水潭、以及据说隐藏于水潭之下的洞穴——似乎也跟水有关。
瑞希便是在瀑布边遇见了自己已过世的父亲,这也表明瑞希越来越接近彼端了,甚至近在咫尺。
父亲的出现将徘徊在两段的瑞希往此端推了一把。
《岸边之旅》其实这一象征在《世界尽头与冷酷仙境》出现过两处。
第一处是主角跟胖女郎前去见博士,路上一团漆黑,连声音被消除了,需要穿过隐藏在瀑布后面的洞穴。
进去之后,虽然好像还在东京的地下,但一切的一切,都像另外一个世界,夜鬼神出鬼没,连绵不断的洞穴,曲曲折折的路,仿佛迷宫一般。
第二处则在世界尽头。
主角经过仔细分析,认定逃离世界尽头的出口是一个水潭,那里位置偏僻,人迹罕至,村上这样描写道——(水潭的声响)与我过往听过的任何声响都有所不同。
既不同于瀑布的轰鸣,又有异于风的怒号,亦非地动之声,而类似巨大喉咙突出的粗重喘声。
其声时而低回,时而高扬,时而断断续续,甚至杂乱无章,如咽如泣……如蒸汽一般从水潭中涌出的巨大喘息统治着周围,仿佛是地底回响的无数死者的痛苦呻吟。
两部完全不同的作品,近乎一模一样的象征,这当然不是什么巧合。
应该说,两者都继承了日本民间传说、物语的遗产,又以各自的形式表现出来。
村上以文学的方式呈现,黑泽清则以电影的方式呈现。
在《岸边之旅》中,导演黑泽清使用的方法相当巧妙,当然也可以说是寻常的技巧。
他利用极强的光暗对比,光与影的渐变感,以及镜头的失焦感,来呈现这种模糊、暧昧的此岸世界和彼岸世界,因而带给观众极强视觉冲击感。
明明什么都没发生,却让人感觉什么事情即将发生。
明明寂静无声,却让人喘不过气来。
《岸边之旅》例如在邮递员老人家中,当瑞希和优介扶着老人睡下时,强光打在纸花布满的墙上,然后自上而下依次黯淡。
再比如瑞希弹钢琴那一场景,原本是亮晃晃的大白天,随着剧情的推进,女主人请求早逝的妹妹原谅,妹妹自黑暗中现身,整个场景逐渐过度到漆黑的状态,而当妹妹再度离去时,场景再次回到光亮状态。
此外,影片还使用了雾气来营造此端和彼端的区别,但似乎有点出戏,效果远不如光影变化那般出色。
在影片步入尾声时,优介给当地村民讲最后一堂宇宙课。
一开始,室内昏暗不堪,所有人的脸似乎都隐没在黑暗之中,之后,村民从左至右,将灯依次点亮,室内一片亮堂,人们的脸清晰地映照出来。
似乎也寓意着瑞希和优介的岸边之旅行将结束,而瑞希将放下对优介的念想,重返此岸的世界。
《岸边之旅》最后,请允许我再阐述一遍,《岸边之旅》是一部以电影的方式集中呈现日本传统文化的地地道道的物语电影。
黑泽清是个喜欢探求生死话题的导演,但是他不是个老老实实讲故事的人。
所以每每,他的作品并不能被大众普遍接纳。
然而鬼才的不走寻常路,也铸就了他自己的风格,懂的人自然会懂。
看完这样一部题材的电影之后,第一要感叹的是,原来还可以这样讲一个鬼魂的故事。
01
影片中一开始,就是女主角瑞树的侧影,开篇的镜头里从头到尾看不到她的脸。
就像是一个巨大的空洞,深不见底的黑暗色调。
她是一个教孩子弹钢琴的家教,但是家长对这位老师的评价却是,那么欢快的琴声,不像是从你的手中弹出来的,如果你能性格再活跃一点就更好了。
这样的交代和铺垫,自然而然的让人陷入导演所要给我们的忧郁的氛围中,一下子就感受到了这个主人公的苦闷和压抑,相信她背后一定隐藏着不为人知的故事。
紧接着镜头一转,她回到空无一人的家中,搓着汤圆。
这时候高大的丈夫出现了,他就一直站在那里,藏在一昏暗的黑影之中。
在他们的对白中,你听不到歇斯底里的声音,但是毛孔已经随着那阴暗的气氛开始战战兢兢。
丈夫优介回来了,却不知是人是鬼,这样突然的出现,又不知何时会再消失,一切都在摇摆的不安中。
02
未有过至亲至爱之人离世经验的话,恐怕很难理解,一个活着的人对逝者的介说老人曾经收留过他,但老人自己似乎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死去。
在起初重遇的日子里,岛影教瑞树如何打包报纸,跟他们一起吃饭,一起看电视,一起聊天,瑞树看到他剪了很多花瓣的图案,收藏起来,很是好奇。
有一天瑞树岛影家中的平底锅煮寿喜烧,却惹怒了岛影,为什么惹怒,影片没有明确的交代,恐怕是让他回忆起了自己的妻子。
岛影冲出家门,跑去街上喝的酩酊大醉。
优介去街上找岛影,并把喝醉的他背回家,优介和瑞树一起,把他平放到床上休息。
在岛影生气、奔出家门的那一刻,嘴上说着“家人是什么?
仅仅是肉体的分离就结束了吗”
在放下岛影之后,岛影的床背后的窗户上,一大片的剪下来的花朵贴在一起,十分漂亮。
面对岛影床后发着亮光的花墙,瑞树的目光被深深吸引。
次日醒来,再面对着凋零的花墙以及落满灰尘、满目苍夷的房间,瑞树呆立在岛影空空如也的床前。
这一站,也开启了影片要述说的主题,岛影的灵魂迟迟不肯离去,是因为对妻子的愧疚,此刻他离开了,是一种释怀。
在岛影和瑞树、优介和谐相处的那些画面下,岛影已经放下了我执,放下了要留在这人间找寻妻子的念头,肉体分离并不是完全的离开,岛影不再执着。
04第二站,他们来到了小镇开饺子店的夫妻家中。
女主人有一架钢琴,却从来不碰。
瑞树一天帮忙做完工,忍不住打开了琴,弹起来琴上放着的琴谱。
琴声却唤起了女主人心底深处的懊悔,女主人逝去的妹妹在女主人深深的自责中出现,终于妹妹在瑞树的鼓励下,弹完一曲完整而流畅的《天使的合唱》,至此,女主人和妹妹也达成了和解。
05
第二站的拜访结束之后,一个重要的插曲上演,也揭开了夫妻感情中的迷雾和面纱。
原本要去下一站,但瑞树提起优介曾经出轨的对象,二人发生口角,瑞树负气下车回家。
回家之后,瑞树去拜访了丈夫的情人朋子,她似乎要去炫耀自己先找到了丈夫,但是在和朋子交谈的过程中败下阵来。
她以为自己很珍视的男人,在他的情人朋子那里也会占据同样的分量,然而出乎她的意料,朋子早已云淡风轻的放下,而且她告诉瑞树自己已经结婚,并且很快会有新的生命降生。
瑞树曾一度因为有这样的情敌,或者说是假想敌的存在,对寻找丈夫,召唤他的魂魄归来这件事充满了斗志,然而在真正见到了朋子,了解到她的心态之后,瑞树难免有些失望。
再次回到家中,瑞树有些歇斯底里,空虚、恼羞成怒之下,她无所适从,最终又是一碗汤圆,丈夫优介再次出现。
06第三站,他们来到了一个村庄,优介曾在那里教书,村里的孩子和大人都喜欢听他讲课。
在这里,和优介相关的是香织的丈夫。
香织的丈夫也已经死去,不同的是这对夫妇纠葛不清,生者拉着死者,死者拖住生者,互相折磨着。
香织丈夫之所以不肯离去,是因为他不肯放下。
优介问香织丈夫“你有什么愿望?
”香织丈夫说“我不想死。
”可是他这个愿望已经无法实现。
看到这一对夫妇的纠缠,瑞树劝丈夫不要再管,她说“有时候没有了断才是最好的结果。
”她的心结也在此打开,她已经明白与其痛苦的纠缠,不如放下。
最后优介开始意识到自己的时日也不多,身体已经变得十分虚弱。
在他即将离开之前的那一晚,优介一改一开始见面时,对瑞树身体接触的拒绝,主动抱起了她,两个人的灵与肉融为一体。
第二天,他们来到了优介说的岸边,优介向瑞树道歉,然后离去。
瑞树在岸边将自己曾经去寺庙写的祈愿书全部烧掉,从此释怀。
07
在最后一站的小村庄,有一个瀑布,那瀑布下有一个黑影,就像是生与死的临界点。
瑞树偶然在某一天,在那里见到了在她16岁时就已经离开的父亲。
父亲告诉瑞树,他一直在那边看着她,希望她能过的好,因为不放心看到她现在的样子,所以父亲出现。
对于至亲,生者能给与他们的最大安慰,就是好好的活下去。
而面对生与死的隔绝,就像是优介给村民们讲述的光与质子的故事一样,一切万物在宇宙中都是如此的渺小,即使大爆炸也不过是一个开始。
当我们意识到生命存在的虚无,也就不再执着于纠结眼前的失去。
08
一部电影,要讲一个完整的故事,还要输出作者、导演的价值观,进而再引起人们的共鸣,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黑泽清的故事,讲的不算完整,甚至有些跳跃和拖沓,但是他的镜头下给予的启示,却不能忽略。
生死的界限,是人无法跨越的。
但是如果离去的人能发声,他们想说的,恐怕是叫活着的人,好好的活下去,甚至是把自己没活好的那一份也活出来。
《寻梦环游记》说,如果一个死去的人被活着的人遗忘,那么他就将彻底的消失。
然而活着的人如果执着于和死去的人之间的联结,久久不能放手,不能向前行,就像影片开篇时陷入忧郁的瑞树一样,那么死去的人如优介一般也永远无法得到安息。
活着,背负着至亲离去的伤痛,但是依然阳光的、热情的再次起航面对生活,那不是对死去的至亲的背叛,是一种放下,是一种对两者都好的解脱。
经历过亲人离去的痛苦后,依然能站起来努力的活着,不是因为这种痛消失不见了,它就像是一道伤疤永远不会消失,只是我们找到了一个方式,和这道伤疤和平共处而已,这是对生的自己和死去的亲人最大的宽容。
以上
黑泽清的这部《岸边之旅》相对上部《东京奏鸣曲》,显得很意识流,节奏缓慢的心理戏,情节是零散的,截取片段独立成章,并用细致的方式表现出来,当然更没有出现血泵、一惊一乍的惊悚之类的镜头,看不进去的观众会觉得这是部闷片,但是一旦看进去了,随着导演的思维跳跃同步的话,自然就不会觉得闷了。
失踪三年的丈夫有一天忽然回到家中,直接告诉妻子「我已经死了」,妻子虽然惊讶,但是没有恐怖片中的惊悚,就连丈夫的忽然而至,也表现的不是那么的唐突,而是他就站在那儿了,妻子只问了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好似日常夫妻间的表达,而妻子那日式物哀的表情,仿佛是对于丈夫亡灵归来的期盼。
在丈夫的邀请下,两个人开始了三段「生与死」的旅行,他们第一次拜访的是丈夫工作过的报纸社,以及丈夫的同事报纸派发员岛影先生,而岛影先生的身份和丈夫一样,是徘徊于阳间的幽灵,愧对家人而不肯离去的幽灵,一个忙到连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去世了的幽灵,当酒后释怀后安详离去的幽灵,当隔天红叶飘落如观墓冢的时候,才明白生存与死亡、现实与虚幻的边界只是一线之间。
说不清楚这是部惊悚片还是部公路片,他们的三次旅行牵涉出的三个家庭,三个家庭背后的故事,每个家庭中的亡灵都有一份未了的心结,而妻子还在此中遇到了自己的父亲,父女重逢却已是阴阳两隔,影片的主题既是让人们珍惜身边人,也是让生者对亡者的放下。
丈夫与妻子重逢开始,消亡结束,妻子不仅在旅行中重新认识了丈夫,也解开了自己孤独悲痛的心结,这次岸边之旅成为两人之间的和解之旅,一场对死亡的深切问候深深埋进了这部温情的电影里。
這裡的影片中是記錄下一個二千年前後時期的歌手怎麽以一首歌紅遍全球在講她的生平因為歌首首歌聲動人,感人心弦,像是在講大家的生活中的點點滴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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