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这部可以说是意外,随便看了看北影节的片单,被这个有点悬疑的简介吸引买了票,买完到豆瓣看了一眼,发现评分一般,还是日本电影,瞬间想退票(本人对日本文学电影一直有点接受无能。
)anyway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来看了,总体来说看得似懂非懂,挑不出什么毛病但觉得很难受——压抑、阴郁之外,还多了恐怖……不仅是黑白色调的原因,还有片中主角作为独居老男人那种单调、边缘、拮据的生活带来的压抑感,以及幻想、欲望和恐惧、欺骗交织的混乱状态,还有关于肠镜的梦,感觉是某种隐喻,或许是表达对于疾病的无力感和羞耻感?
人既面临身体的衰老和失控,也逐渐在精神上失去清醒和理智,这本身就是极恐怖的;再加上好友突然惊恐的表情、空荡的医院和太平间、夜晚窗外一闪而过的人影、突然涌出的难民、电脑上满屏讨论“北方敌人”的滚动字幕配着恐怖的bgm……真是没给我吓死。
看别的评论从科幻的角度去理解倒是感觉更有意思,在现实和幻想中反复跳跃,亦真亦幻。
和死去的妻子对话可以视作幻想,但幻想之外的部分,和先人长得一模一样的侄子、最后出现在镜头里的男人,以及最直接的,“敌”到底是谁?
影片留足了遐想空间。
喜欢的人应该会很喜欢,但我想我应该不会再看一遍了。
如果说《完美的日子》是陽光浪漫的,《敵》就是暗黑寫實的。
四季由夏天開始,就好像人生的下半場盛極而衰。
獨居老人在面對晚年時需要思考的幾個問題:每天吃什麼?
要吃的健康吃的有儀式感,偶爾還能和好友喝點小酒。
自己的財政狀況夠支撐到什麼時候?
要防止被詐騙包括網路上的、現實中的。
如何讓自己過得體面且有尊嚴?
盡量去除自己身上的“老人味”,盡量保持前法語教授身份帶來的體面與矜持,也是吸引年轻女子的最大杀手锏。
秋天是萬物開始走向枯萎與腐爛的過程,身體的機能不再允許自己維持正常狀態,從生理上到心理上:對亡妻留下的壓抑,對新歡的性幻想,對自己和友人的健康,所有的生活節奏在不知不覺間被打亂,無法被重塑的秩序交織折磨著精神,開始醞釀的遺囑是迎接死亡前最後的理智。
被死亡充斥著的冬日,直接走向癲狂。
躲不開的“敵人”還是來了,屠殺,毀滅,紛雜的幻覺被交織被打破,直至解脫。
一筆帶過的春天,是結局,是重生,也是延續。
全片黑白,高對比度的黑白,讓老人臉上的每一條皺紋隨時都清晰可見,光線明暗之間更多了份生死的思考。
中間一段配著重金屬的屏幕字幕混剪非常帶感。
整片劇情從現實逐步走向幻覺,幻覺再推翻所有現實,最後定格在望遠鏡里的幻覺與現實之間,節奏毫無拖沓。
到底誰是“敵”?
死亡?
疾病?
還是人性中的黑暗與可恥?
#BJIFF
实在是喜欢的电影,但一时还要整整思绪,先做一点儿试译换换脑子(说起来之前写过一篇导演《听说桐岛要退部》的评论:可以戳这里
听说桐岛要退部 (2012)7.92012 / 日本 / 剧情 / 吉田大八 / 神木隆之介 桥本爱《敌》:“人的两面性”(吉田大八・長塚京三・河合优实3人对谈)原载:https://www.pen-online.jp/article/017830.html2025.01.20文:SYO电影《敌》根据筒井康隆(《穿越时空的少女》《红辣椒》)的小说改编,由著名导演吉田大八(《听说桐岛要退部》)执导,将于(25年)1月17日公映。
妻子过世后,曾为大学教授的仪助在日本家屋(注:传统日式住宅)里独自过着安静的生活。
每天按时起床,慢条斯理地做饭,到熟悉的高级酒吧和朋友一起品酒聊天,惬意悠然地度过余生。
直到有一天,仪助收到一封不祥的邮件:“敌人来了!
”从那日起,一成不变的生活开始崩坏——在第37届东京国际电影节上,这部电影一举获得东京京都知事、最佳导演、最佳男演员三项大奖。
以下,刊载吉田导演、时隔12年再次主演电影的长塚京三、出演在酒吧与仪助相识的神秘女大学生的扮演者河合优实三人的对谈。
黑白片描述的精致生活与隐秘妄想——这部电影是黑白片。
这种风格是从一开始就确定了吗?
吉田: 和原作一样,我决定将故事的舞台设定在日本家屋中。
自然而然就想回顾“迄今为止的电影都是如何拍摄日本家屋的”,那自然就要回看小津(安二郎)和成濑(巳喜男)的作品,他们的作品自然多是黑白片,于是自然而然地就受到了影响。
我提出拍黑白片的方案时,完全没有人阻止我,这反而让我觉得很不安。
我和摄影师四宫秀俊商量:“我觉得黑白片比较好,不过如果你觉得彩色更好的话,我就用彩色。
到底怎么选呢?
”大概一周以后,我们敲定了这个方案。
说到黑白片的氛围感,我也喜欢《双峰·归来》。
河合: 电影里有很多用餐的场景,所以我很好奇黑白片拍出来的食物是怎样的。
我在拍摄期间还问过四宫先生,他回答说:“完全意料之外,看起来特别美味!
”吉田: 我也没想到会这样。
我与食品造型师饭岛奈美碰头时,我们都同意“如果没办法拍出‘美味’的感觉也没关系”,但我们试拍时却发现情况恰恰相反。
实际上,我们收到了很多观众的反馈,他们都说:“食物看起来好好吃啊!
”。
我想,黑白片这种形式,或许可以提高观众的敏感度,当观众无意识地感知颜色时,或许就会开始想象香气和味道,甚至会让人感到饥饿。
不过,正如我之前提到的,我采用黑白片拍摄的原因并没有多复杂,我更没有在事先做任何评估。
说起来实在有些不好意思,我是拍完之后才感受到“这样的沉浸感实在是好特别啊!
”——虽然有仪助有类似亲手烹饪精致饭菜这样认真生活的一面,但也有慢慢陷入困境的悬疑元素存在。
长塚先生您是如何捕捉并演绎仪助这样的两面性的?
长塚: 人们常说:“年纪大了,语言也支离破碎了。
”我却感觉,我从小时候起,就一直隐约在妄想和现实两个世界间徘徊。
我和仪助的区别在于,我尽量避免流露妄想与现实生活间的龃龉,避免与现实生活形成冲突——换句话说,演绎仪助,只不过是我是否要把自己的开关打开而已,所以这对我而言并不是特别困难。
尤其是作为演员出演这个角色的时候,类似“这是妄想,这是现实”之间的切换,是被我的理性整理和确认过的。
——法国文学也是解读仪助乃至整部作品的关键。
长塚: 仪助的“老残零落”(注:喜欢这个词,不翻了),让我想起了法国剧作家埃德蒙·罗斯丹的戏剧《西哈诺·德·贝热拉克》(注:通称《大鼻子情圣》)。
日版的《白野弁十郎》也很有名。
虽然原著中没有写过,但我猜想仪助可能在研修课上给他的学生朗诵过剧本。
我认为这个假想应该毫无悬念。
吉田: 我同意。
原著中其实也很少提及《西哈诺·德·贝热拉克》。
在曾去法国留学的长塚先生面前说这些实在是有些班门弄斧,不过我之前也稍微临阵磨枪补习了一下背景。
日本人自明治时代以来,就一直对法国文化很是着迷。
自然而然,仪助的自尊有一个支柱是 “自己非常了解法国文学、思潮”,而这也是理解这个人物——特别是他的脆弱性——的一个线索。
ⓒ1998 筒井康隆/新潮社 ⓒ2023 TEKINOMIKATA现在这个时代,所谓“敌”是?
——这部小说出版于 1998 年,令人惊讶的是电影却展现出了极强的现代感。
在拍摄时付出了很多努力吧?
吉田: 我第一次读这本书是在我30多岁时。
三四年前,也就是新冠疫情期间,我又重读了这本书时,我感觉我们自身的处境和仪助很相似:开始关注死亡这件事,无法出门,见不到想见的人……正当我为这部20多年前的小说有如此远见卓识惊叹时,我接到了制片人的电话,于是,这个项目就自然而然地开始了。
为了将舞台搬到现代,我们做了一些细微的调整,比如补充了70多岁老人的经济状况以增强现实感,并将计算机通信(注:20世纪八九十年代日本流行的会员制邮件形式)改为电子邮件,但也就仅此而已。
长塚: 拍摄的时候,我和吉田导演开玩笑说:“这是一个关于‘被复仇’的故事,被‘年轻的时候,使对方误解的人’报复的故事。
”有一个场景是,主角自以为对学生表示亲切感的行为,但却被告知“那是性骚扰”,你可以在电影中感受到#MeToo运动的存在。
虽然这并不是故事的核心,但质疑“旧时代的道德”的部分是有助于理解仪助这个人的。
河合: 从一开始读剧本的时候,我就一直思考:“敌人到底是什么?
是我这辈子一定会遇到的东西吗?
”刚刚听了您两位的话,我完全理解了。
同时,我也想说,这是一部即使不去考虑“谁是敌人”的问题,也可以愉快欣赏的作品。
我就特别喜欢近乎戒律一般地经营自己的日常生活的部分。
吉田: 说起这部电影中的“敌人”,可能立刻会想到的是衰老、死亡、孤独这些话题。
然而,看到长塚先生本人每天来到片场饰演仪助,在如此辛苦的拍摄过程中依然充满活力的姿态,让我不禁产生了这样的想法:“到头来,‘敌人’或许只是眼前一个必须追赶的目标吧。
”我意识到,敌人并非只是来杀死你,因着他们的存在,或许还可以让你活下去。
長塚: 就好像是“好对手”这个词啊。
吉田: 说不定,这种“即使可能会失败,我也要与敌人相遇;没有设定敌人,我就无法前进”的想法,是一种非常男性化的联想(笑)。
河合: 确实如此。
我内心根本就不存在这样的感觉(笑)。
ⓒ1998 筒井康隆/新潮社 ⓒ2023 TEKINOMIKATA
20250807★天堂电影院观影之日本电影《敌》
这是今年军少到电影院欣赏的第47部电影,也是到天堂电影院观赏的第306部电影,同时也是2016年以来到电影院观看的第883部电影。
晚上有六男五女共十一位影迷一起欣赏了这部日本电影。
这是一部日本独居老人的故事,他是一位退休的大学教授,教法国文学,妻子在二十多年前就已经去世。
影片前半小时不厌其烦地展现了老头的日常起居,起床、刷牙、做饭,他竟然还做到了每天饭菜不重样,今天煮面,明天小烧烤,后天就煎三文鱼,小日子过得似乎还挺精致。
让人联想到那部追求个人精神世界的日本《完美的日子》。
漂亮的少妇女学生来访,他产生了性幻想,在一个名叫“夜间飞行”的居酒屋他邂逅了美丽的法语专业女大学生,谁知女大学生骗走了他的养老钱!
他一向很自信的健康也出现了问题!
要知道他可是二十多都没去体检了(和他亡妻离开时间吻合,可见没老婆的男人已经很佛系了。
)他的能赚到稿费的连载也停了。
这成了压倒他的最后一根稻草,于是他产生了恐惧和幻想。
幻想北方的难民要来入侵了!
老头的精湛表演让他获得了日本东京国际电影节的影帝,本片也荣获了最佳影片。
黑白片还是有点东西的,当下敢拍黑白电影的导演都是有点料的,老头好可怜,直到电影上映,他才知道导演用的是黑白胶卷,他直到“死”都以为他拍的是彩色电影。
[捂脸]《敌》精彩台词我要守住演讲费10万的底线。
如果降了,以后倒贴去演讲都有可能。
你还是教法国文学的,都还没带我去一次巴黎。
日本新片展@上海影城
首先要说明的是,还是有被吓到,以为是黑白电影,但没人告诉我也是恐怖片啊...影片循夏、秋、冬、春,在一年的时间里,讲述已然处于高龄的大学教授「渡边」是如何度过人生的最后阶段、走向死亡的。
大家都说(不知道谁说的)死亡之前,人会走马灯地快速回顾一生。
那如果设定是一个垂垂老矣,妻子去世了二十多年,现在独居一隅的一生研究法国文学的男人,在迎接死亡来临的时候,他会挑选什么最深的记忆,他的梦魇如何纠缠不休,他又如何自处,才能坦然(也可以不坦然)地直面死亡呢。
为什么选择黑白电影来呈现这个故事,我想这是大家一定会问的问题。
《敌》的大光明首映场其实是有映后的,但因时间冲突我没买那场,所以不知道是否有观众问了这个问题,导演又是如何回答的。
虽然不知道导演如何解读。
但黑白在我看来是面对死亡的颜色,是从不断累积体验的彩色人生逐渐过渡到要面对死亡的老年所必经的褪色过程。
不仅是年龄,还有记忆。
记忆也会逐渐褪色,只挑选那些我们潜意识中在意的点滴留下来,成为我们的梦魇,挥之不去。
如渡边,便是。
影片为我们揭示了渡边目前的老年生活,早上起床,做简单的餐食(比我吃得好),磨咖啡,坐在书桌前,写文章。
虽然曾经是大学教授,但现在的老年生活是困顿的。
妻子已经死了二十多年,与朋友相聚时,渡边也说着悲观的话,计算存款还能支撑自己到什么时候,说没有一个国家会希望年老又不缴税的人长寿。
家里有珍贵的绝版书又有什么用,自己熟捻法国文学且深受学生尊敬又如何,坚守着每次讲座费用一律十万日元不松口,但也只能在学生的关系下在不甚相关的旅游杂志上连载文章赚一点钱。
影片行至中段,我们才开始思考,到底哪些是真,哪些是假,哪些是渡边的梦?
幻想和真实的区别是什么?
我们大可以循着逻辑进行猜测,但对渡边来说一切都是真的。
就算他自己也说这一定是梦吧,你怎么会问出这种问题,我的家里又怎么可能有死人。
这太不合现实逻辑了对吧。
但即使是梦,是记忆的残缺,是潜意识想法的放大,又怎么样呢,归根到底,所有生发的想法和幻象都是渡边创造的,这可以是梦,也可以是真实发生的。
对渡边来说,他经历这一切。
这一切就因此变成了真实。
从一封封地删除垃圾邮件,到收到关于“敌人”的邮件,那邮件一开始可能是真实存在的,但那些句子唤起了渡边心中的恐惧。
潜伏的敌人,不是缓慢前进,而是突然而至。
但死亡不是,死亡潜伏在日常的琐碎中,不断靠近,偶尔将你的一片记忆抽离,偶尔让你疑神疑鬼,直到最后用枪林弹雨,用直升机的轰鸣,用狰狞的人脸将你包围,把你困在最孤独的角落。
渡边在杂间躲藏的时候,他已经意识到了这一定是梦,所以他才拿出棍棒,想冲破这个梦境。
但是他怎么能抵抗死亡呢。
他被击中,被打倒,虽然他输得彻底,但是他直面死亡了。
这对他来说才是重要的,直面后便是坦然,他可以坦然赴死。
他本意就是想在山穷水尽之前自行了断,只是这面对的过程太痛苦,他不敢。
所以他创造了这个巨大的梦境,被围追堵截,退无可退,梦里他死了,现实中他才敢死。
而在其中,我们也了解到渡边的故事,他对妻子的愧疚,他的欲望,以及对他可怜的自尊的践踏。
他通过妻子之口道出,他因为与女学生的关系而被大学提前开除,他对妻子怀有愧疚之情,我甚至怀疑妻子的早逝可能也与他这段婚外关系有关,所以妻子的影子时常出现在他的生活里,他仍然自我安慰般的承诺妻子要一起去巴黎,说着妻子死的早是好事因此不用一起受困顿之苦。
(其中不乏文艺的情话,法语就是为了表达爱而诞生的。
)而在他看来与女学生的美好回忆,其实在女学生看来或是职场骚扰。
对于女学生的几次来访是否是真实发生的,这个我觉得都可以解读。
除了中间沙发戏那次,镜头明显暗示了桌上只有一份餐具,其他几次可以都是真实的。
也或许女学生的确曾经来过,但影片中的女学生来访都是渡边的臆想也无不可。
至于最后一次,女学生说着渡边其实是职场骚扰并且很可怜的话,可以是真实发生的,也可以是渡边潜意识早就知道只是不愿意承认而借学生之口来对自己说的话。
因为对他可怜的自尊的践踏在渡边被年轻女生骗钱就已经体现了。
他自视过高,为自己能被年轻女孩崇拜而沾沾自喜,自作聪明地打开别人的书看到了学费催缴单,于是精准地被拿捏。
而他被骗后,反而没有过多懊恼,而是对这病床前的朋友说自己并不感到气愤。
这是对他可怜的自尊的一次嘲笑,他倒也能够承认he deserves it。
所以,后续女学生对他说的话,不论是真实的还是他想象的,也就都合理了。
其实对于本片,我尤其印象深刻的是镜头聚焦于渡边的每次睡醒之时。
有人曾经说过,每次睡觉都是一次死亡,醒来是新生。
而当我直观地看到一个老人的由睡及醒,是如此的疲惫与困顿。
他已经分不清梦境与现实,他每一次的醒来变成死亡的渐进,而梦中才能自由畅想。
影片用一场大型幻象为我们还原了死亡的具象。
迎接死亡,是一场兵荒马乱的战争,我们如何四处逃窜,如何退无可退,如何战斗,最终又如何溃败。
不过最终望远镜里看到的渡边又是怎么回事呢。
吉田監督:我從來沒有對“藝術電影”和“娛樂電影”做過什麼區分。
對我來說,我的電影總是希望做到兩全其美,《敵》也是一樣。
就拿這部電影來說吧,我很感激在拍攝過程中我能夠擁有的自由度:和產業裡通常的考慮不一樣,這一次我的創意被放在了最高優先順序那一欄。
在當前的電影產業環境下,儘管有著預算和拍攝時間的限制,能夠如此自由地進行創作,著實非常珍貴,我也感到非常幸運。
https://mp.weixin.qq.com/s/3KaoYVOdl0xnktMgXKZqvQ
用黑白影片呈现这样一个关于衰老、死亡的故事很妙,黑白色彩和随处可见的现代元素之间构成了绝妙的张力。
这是一个关于年迈文学教授的故事,以时间为线索,穿插了大量的梦境叙事和意象,探讨关于衰老、死亡与尊严和欲望、文学与现实等命题。
我个人觉得和川端康成《山音》的意味很像(这也是我最喜欢的川端的书)。
影片节奏交替合理,适时地转换叙事节奏能够很好地调动观众的注意力,配乐恰到好处,很多镜头语言用的非常好,演员功力深厚,可以关注微表情。
总之是很不错的片子,感谢北影节!!
提醒:偶有突脸小心被吓到。
以下有剧透:电影以季节为线索推进叙事,并时时插入时间话语(比如11:45?
)。
据日本学者加藤周一考察,日本文化的时间不同于西方是直线性的,而是循环的。
电影用季节更替的循环很好的呈现了这一点,配合以衰老和死亡叙事,让一个虽然是法国文学教授的故事体现出浓浓的日本风味,折射出作者对老龄化社会中“个人”问题的关照。
都和川端《山音》有异曲同工之处。
电影最初给了蝉鸣一个特写,也会让我联想到《山音》中从夏季开始的叙事。
虽然用了很多梦境叙事,并没有特别强烈和刻意的弗洛伊德式指涉,是我觉得尤为独到的一点。
(当然和梦有关的研究并不止弗洛伊德,但很多作品中的梦境叙事有过于刻意的弗洛伊德味,看多了没有什么新鲜感。
)衰老意味着尊严的丧失吗?
我们该怎么面对“不能像以前一样的步调”去生活,这并不是独属于好强者的命题,其实是每一个人都要面对的挑战。
日本文学文艺中,死亡的叙事往往与一种美学体验相关。
影片中的季节、风景、甚至主角自己自杀时放弃绳子选择了和服腰带(应该是吧)都包含一种死亡美学观。
这种美学观,亦与对于衰老的焦虑有关。
不论是电影还是《山音》都关注了衰老的焦虑(或称死亡焦虑)和年迈者的尊严、欲望和“自戕”。
电影中的渡边虽声称对于活的长久没有眷念,实际上从他拼命摆脱“老人臭”、掩盖自己遗忘某些事的举动、偏要吃最辣的泡菜、在第一次自杀时用幻想打断自己(幻想是欲望的投射)等等,可以看出他其实对死亡存在着焦虑。
渡边一直活在矛盾中:衰老过程中渴望维持尊严和在社会意义中尊严(用处)的丧失、渴望死亡又对死亡感到焦虑的矛盾。
他不得不面对自己的在他者视角下的失能,又不愿意承认这是事实。
他面对医生“您已经老了,不能再像原来一样的步调生活了”的沉默,既是这一焦虑的典型体现,也是影片节奏的转折点。
其中,他对(前)女学生(靖子?
)的欲望,是一种象喻。
我们可以思考,他梦中妻子对女学生的态度是曾经现实的折射?
又或是他回忆往事,面对孤独年迈难耐孤独的自己仍然持有这种背德欲望(或者说年迈鳏居的他仍然有欲望本身在他的尊严看来就是一种背德。
只不过前学生作为欲望客体将其具象化了)的自罪感。
年轻与衰老也在此形成了对比,妻子早逝,因此在梦境中出现亦是年轻的,将年轻者作为欲望的投射,是否也以为着对于年轻的渴望呢?
(我个人认为渡边是爱逝去的妻子的,可以观察他的微表情在面对学生和妻子的不同。
)文学与现实在这里也被提出来,渡边遭遇河合饰演女学生步美的仙人跳,步美在这里是另一种欲望的客体(否则她和靖子是重复的)——热爱法国文学的“现在的”年轻人。
在一个“出版社已经不会雇佣文学专业学生”的现实利益至上的时代,教授渴望并享受着来自年轻人的尊敬(与遛狗年轻人和老邻居对比)和信任,仿佛重新回到教书的时候。
然而,文学是用来包装仙人跳的筹码,背后的目的是他微薄的收入。
他享受的尊敬比梦境更像梦境,是一种自我欺瞒,回过现实,他依然是衰老的、被社会语境厌弃的“老人”,他所视为信仰的文学面对利益至上的现实“失语”了、落败了。
同样地,一向拒绝明显是垃圾邮件和谣言的他,终于败给了“敌”,是否也意味着他在矛盾中终于倒向了其中一方?
遗书的改写也是影片一个重要线索。
藏书、藏品、学生们在其中的消失,回归了“渡边”代表的血缘,是一种自我说服的成功吗?
但最后侄子用望远镜看到的身影,似乎又意味着渡边所代表的我们每个人终将面对的问题,仍然没有解决。
可以考究的地方还有很多,衰老者执拗地清除深根地下的杂草、两个编辑的不同出身和主角请他们用茶后两个人的不同选择(这也导致了为什么是这个人出现在梦里)、连载终止后的座位互换(以及这时候主角开始吃那个点心),都是很巧妙的对比。
最后主角的独语,“雨下完就是春天了吧,春天的话,就又能见到你们了吧?
”,我们是否可以重新思考,梦境叙事比重在冬季的部分为什么那么多?
到底哪里,不是梦境?
日本新片展。
还可以的,最吸引人的就是梦中梦。
不过就像观众所说的,此片中“梦境”和“现实”的界限还是比较明确的,没有今敏那么难懂。
这场导演映后还挺真诚的,也给我一种启发,就是有时候也许真的是我们过度解读,也不是所有电影的每一个镜头都是有意义的。
其中一位观众问道关于遗书前后不一致,是不是暗示主角对死亡的态度前后发生了转变?
这个问题我觉得很好,因为我看电影的时候也注意到了这个转变,而我想的是这也许暗示其中一个场景是梦境。
但是导演的回答是前后遗书并没有不一致,只是前面读了前半段,后面读了后半段…… 原来咱拼命解读的东西是如此轻巧… 还有不知道是不是翻译不太准确,感觉导演很多回答没有答到点子上,比如这个电影看完我第一个想到必然是黑泽清式的“人的异化”,但听导演的意思他是围绕这座古宅呈现的一代代人生活过的痕迹,关于“敌”的隐喻大家也不用过多去解读,你觉得是什么就是什么,也许什么都不是……还有一个难民跑上来的镜头,让我想起了也是今年看的山下敦弘的搞笑恐怖片《告白》,突然感觉这种带点搞笑的恐怖情节最近是在日本很流行吗哈哈哈
借由吉田大八导演说的借鉴过去的日本“古い”电影中刻画出黑白影像,在单调乏味的生活中流出恐惧,所谓日本性的东西变成了无形暴恐(由网络email传输过来)中的限域空间(重复固定机位展示的庭院日常),清除臭味(狗屎,疾病,不同层级的划分)以达到礼貌清高的肥皂,精致的菜肴咖啡,与老人格格不入的法文教授的身份,动物化的内部性欲相冲突,魔幻的将这恐惧通过梦展示出来,经济学专业从事者变成了编辑并被老人的幻想杀死,被埋葬到内部挖掘的井,而最初老人出生时遭受空袭的创伤记忆觉醒,“敌”以外部侵略者的形态得以出现,时代的受难者们幽灵都聚集在日本的家庭中瑟瑟发抖,老人只能逃往(在医院中逃跑的姿势相当滑稽)古旧记忆的杂货间,再选择冲出反抗死亡,迎接死亡,到达最后的春日,旧的房间,新的幽灵
《敌》是我看过的当代老年境况描写里第一名的电影,获今年东京电影节最佳影片、最佳导演、最佳男演员。
近远超《完美的日子》,远也比《Amour》更有人之将死的轻盈通透。
虽然大家都对现实&梦境/图像&文本切换穿插那套熟稔于心,但不代表它们就此失效。
很多事情都只是基本几步的技术操作,但是吉田大公这位技术员(导演)端得是技艺高超,把一位法文权威教授退休十来年后的鳏居生活拍得极有情感强度。
老来我们能怎样求得一份体面?
怎样在时间对肉体的绝情磨砺下辗转接住那些失去失落,不掩饰残存情欲的拷打,不对顽固的死亡意识闪烁其词,再像从半昏睡状态中醒来和医生说“我还没完全失去人文关怀”的晚年康德一样,用仅有的自由意志,confess自己。
就这样人文又坦白,但又全然从人物自身出发,不疾不徐讲完一个当代老人的故事,就连他遗落枕上的口涎,自撸的内裤,也都能转为恰切的隐喻。
衰退的生活瓦解了精致和自洽后,再怎么自处?
等待死亡中,我们怎么“做个废物”?
拿什么填充那些具体的最后时光?
这种电影真是对人(这真的是不论男女的)的照护(care),是我生日的最佳观影片。
2024上海日本电影新片展
盗梦空间的梦中梦结构,讲述了老年教授晚年和记忆共处的艰难时光,令人唏嘘
at宛平剧院。三星半,形式趣味很足,虚虚实实看得一愣一愣,那些细节就更显破谜的线索(一人食、疾病、欲望、深井、北方敌人),心境上应该有点对拉辛《费德尔》的指涉(幸福的日子一去不返,离开这不详的现实),老年的困境被视觉化为鬼影幢幢的祖居,相比文德斯文青式的恋旧是要深刻些的,尤其借今批昔,是非常老人味的。但我有所保留的是,类型的迁移还是有太轻巧的借鉴痕迹(丧尸对法语教授不免cliche),黑白影像对氛围、情感的把握没有太多贡献,更像是大场面藏拙的策略,这方面的杰作参见肯杰扎夫斯卡《死期将至》。男主腔调神似周奇墨。
有意思!“敌”是一种处境
黑白片,大量封闭空间影像,一个对死亡或者衰老的隐喻。又或者,一个老男精英知识分子非典型性阿尔兹海默症荒谬残酷的人生最后阶段。集合了现实、大量梦境和恐怖幻想,越到后面界限越模糊。上半段叙事和主人公的生活有多井然,下半段就有多混乱。像是一种形式与人物的互文,但观众难免审混乱疲劳。主人公是退休十年丧偶四年的大学法国文学教授,事业正在完全成为过去式,残生却有着至死不熄的欲望:对妻子的怀念,对女学生的渴望,对酒吧老板“侄女”的梦想(夺智夺命的最后一根稻草)。有知识分子的反思、自嘲和自省,甚至包括女性主义立场的质问:您约我(女学生)长谈文学、吃饭喝酒,这是借职务之便的性骚扰吧?自我的苍白辩解是:可是你也说你学到了很多呀。(大光明“2024年日本新片展”首场影片,导演吉田大八出席开幕活动和映后谈。)
有被吓到🥲🥲好日本但后面又很直接(失序和X-day什么的…感觉简直就要是我的日常
有spoiler:本来以为是Ozu或是枝裕和或文德斯的(日本)岁月静好,但没想到是Eugene Thacker所说的dark media。Thacker的例子之一包括伊藤润二的“长梦”,那里面主人公做梦的世界覆盖并淹没了清醒的时间与生活体验。这种virtuality未尝没有包括某种性别批判……中岛步略变丑!制作委员会居然叫做「敵の味方」😂😹
吉田大八拍得很好,但不喜欢,当然世界上的确存在这种读过书的老登,很会包装合理化自己的软弱无能。
能拿三个大奖TIFF和SIFF都是水A
#15thBJIFF#暮年高知放在当下这个社会,不就是「北方来的难民」吗?文学性细节繁多,但还是免不了匠气,尤其梦境和现实之间的分野太实,看完也不知道该对主人公投射怎样的情感立场。
生肉。
北影节第二场,为什么好像生怕观众不明白,每场梦都要醒来……
BJIFF25#5 从开场十分钟起我就想逃走,「独居老人的日常」这件事太残酷、太真实,也太让共情能力强的人幻痛了,后面果然变得更纠结了,各种破事接踵而至,主人公对生活渐渐失去/放弃掌控和自律,甚至渐渐分不清现实与幻想,在梦中走马灯式通过幻想出的人之口来自洽,真的可怕……如坐针毡地捱过100分钟,但不得不说越这样反倒证明他拍得好。最后演职员表才惊讶地看到筒井康隆×吉田大八,很妙,筒井的创作面是有多宽……而且日本的演员池子真深不可测,男主演技这么好的演员之前竟然没见过
扣一颗星给亮瞎眼又跟不上的字幕。老年人岌岌可危的精神状态,特别喜欢那句“让想象中的我这么说你就安心了吗,你真可悲”,不断翻覆的迷思和挣扎。夏是文德斯,秋是希胖,冬是林奇,春是导演本人。今年第三次看到/听到河合优实,好灵好灵。
没看懂,用黑白有点故作玄虚
其实是个很容易被想到的故事结构 但是节奏控制确实非常精巧
很喜欢,还得是吉田大八啊!说到底,我们工薪阶层独居老人根本不可能有“完美的日子”。我们过的日子是早晨在透不过气中醒来,是算着钱倒数还能活多久,是时不时要提防被人骗。在这样的日子里,费劲力气维持体面,没有老人味。如果让我日日活在影片这样的梦中,我真想死了算了。(ps. 片子整体把诡异感呈现得恰到好处,最后祖父站在那儿的一幕,反倒是让我觉得单一化解释了)
#日本新片展 电影节特供电影,文艺逼的苦逼老年,梦境、惊悚、切片、远方的危险......但基本没有产生有机的结合
老年知识分子被童年、欲念、名望玩弄的一生,日常里充满恭维和奉承,真心话要在梦里脑补,分不清虚实,也害怕时间,羞愧维系着尊严,最终成为一代又一代不断继承的诅咒。
补标:怀着体验一下顺便看看中岛步的心情在旅游途中抽出时间进了电影院,好消息是中岛步在他出场的那两分钟里确实帅得惊人,坏消息是日本恋老癖男导演拍的惊悚片实在太他妈抽象离奇搞笑了。又及:对于一部室内惊悚片,不去研究建筑结构而大用固定镜头,其实并不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