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厨子来做个比喻形象化一下银河的三巨头:杜琪峰是五星级酒店的金牌大厨,手起刀落庖丁解牛般硬桥硬马,做的就是这个气势。
用餐环境必须配以冠冕堂皇,服务生个个燕尾服一张嘴一口伦敦腔:“May I help you?”倍儿有面子,这就叫范儿,吃了道《枪火》够出去跟人吹半个月的;游达志是小区门口大排档的老板大哥,技巧娴熟,极具亲和力且调皮鬼马。
经常还会不见外的拉个凳子坐你旁边吹一瓶,一边念叨着他曾经多么牛B闪闪却又《非常突然》的大起大落;韦家辉则是世外高人,可能先祖是御厨出身,也可能是半路出家突然顿悟。
这边厢农村办喜宴,一人包办百十号人的流水席游刃有余,敦实的硬菜《和平饭店》,辛辣的小炒《一个字头的诞生》,家常菜《鬼马狂想曲》,《最爱女人购物狂》,《喜马拉雅星》……能满足各种口味的食客。
那边厢杜师傅办国宴请他去帮手也不显得技拙,《大块头》,《神探》登韦氏绝活颇能登得上台面。
韦厨子永远不按常理出牌,你不知道他会用什么材料做出什么味道。
但这道名叫《再生号》的回锅肉有点过于炫耀奇技淫巧了。
就像不安于寂寞的绝顶高手,出山游历,恰巧遇见血雨腥风的武林大会,蹲在一边看了半天热闹,那边头破血流昏天黑地的打了几天几夜,终于一人浴血而出几近登顶,他却一出手轻轻一掌给拍死了,然后拂袖而去:“试试掌而已,你们继续,盟主爱谁当谁当。
”你看,我在厨子的比喻中又套了个武林高手的比喻,是不是说得有点乱?
乱就对了,犯了《再生号》同样的毛病。
韦厨子这道回锅肉就是这个感觉,食客知道这是回锅肉,也知道回锅肉应该是什么味道。
可韦厨子说:“我的回锅肉不是一般的回锅肉,你吃出来我回了几次锅?
”我们TM只是想吃道回锅肉而已啊!
你是做给我们吃的?
还是做着自己玩的?所以,对韦家辉的编剧能力顶礼膜拜的不要延续到这部《再生号》,平行结构的《一个字头的诞生》和多视角叙事的《神探》已然证明韦家辉不愧为华语编剧的翘楚。
可《再生号》为了编剧而“编”,却忽略了讲故事就有点自我陶醉了。
我倒宁愿相信韦家辉此次是尝试了一下存在主义的哲学思辨,不过很可惜,这依旧是不够成功的。
如果我的理解方向正确,那么《再生号》的篇头韦家辉便提出了自己的疑问:“什么是鬼?
有人说鬼是死了的人,因为舍不得在生的亲人,留在这个世界上没走;又有人说鬼是在生的人,舍不得死了的人想象出来的。
”前一个说法涉及平行空间理论,鬼和人为不同空间的平行体;后一个说法则沿用了笛卡尔“我思故我在”的哲学命题。
平行空间和存在主义结合的优秀电影有很多,个人认为最好的是《十三阶梯》和《移魂都市》。
二者都探讨了同样的问题:何为存在,是感官上的确认还是丰富的人生经历?
并用空间错位来试验这个问题,但都未曾给出结论。
而韦家辉在《再生号》里却试图对这个问题盖棺定论。
《再生号》的开头味道做得很足,小女儿 Melody 跳楼前的回忆,特写至小说手稿,镜头语言为“It's written。
”命中注定。
之后通过回忆开始论证自己的观点,Melody思念亲人,以写小说的手段创造出虚拟的平行空间来抚慰自己,却又因现实中的变故导致虚拟的平行空间同样产生不可逆转的变故,最后由虚拟空间的经历得到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他去吧的超脱,决定以后好好生活。
很可惜韦家辉陷入了自己的逻辑悖论中,Melody最后的超脱是否也是另一个作者的剧情安排呢?
所以这种题材只能拍成开放性结局,最后Melody在天台两个分身反方向跳楼,影片就应该戛然而止,可惜最后画蛇添足的主旋律结局,神作变拙作。
确定存在需要怀疑而非肯定。
我们都是薛定谔猫,既活着又死了,即是人也是鬼,即是现实存在的也是虚拟想象的。
罗素曾提出过一个关于时间的思想实验,是问你如何证明世界不是在五分钟之前被创造出来的。
当然你可以举出许许多多的例子来证明,证明到目前为止,世界上的时间至少已经绵延了五分钟。
比如你拿出一根钢笔,说,这是三天前你在中关村家乐福买的,而且你极为细心地保留了当时的小票;假如我不信的话,你还可以带我去家乐福查找三天前的记录……但我可以说,这只笔、这张小票、中关村和家乐福这些名词和实物以及你此刻对三天前的记忆(记忆本身是神经元的电流),都和你的身体一样,是五分钟之前创造的。
这样你就没办法再做进一步的反驳。
哪怕做同位素的放射性检测也不能说明问题,因为射线、衰减甚至此刻地球上全部的物理化学知识也都是五分钟之前上帝创造好的。
所以,罗素说,谁也证明不了,谁也无法肯定。
人生无常,我们的悲欢离合,究竟由谁来书写?
命途多舛,众生的生老病死,到底是谁在掌握?
影片试图探讨这个问题。
从这个角度来说,本片的英文名Written by显然更为切题。
不得不说,影片的创意很棒。
韦家辉、欧健儿可以说是杜琪峰的御用编剧,老杜的片子拍得好,本子过硬是很重要的一个因素。
影片由一个女文青贯穿始终。
在10年前的一场车祸中双目失明的欧乐儿成了一名作家,为了怀念在那场车祸中死去的父亲,为了抚慰伤口依然在滴血的母亲、弟弟和自己,她开始写小说。
小说中她家的情况与现实相反,母亲、弟弟和自己死去,父亲活着,却失明了,由一个菲佣照顾。
虚构的世界里是有鬼的,他们母子三人回到父亲的身边,一家人通过特殊的方式重新团聚。
可是好景不长,灾难再次降临到欧乐儿头上,母亲和弟弟在一场事故中丧生,撇下了欧乐儿孤零零一个人。
她坚持把小说写下去,故事开始变得峰回路转,可是也开始变得有些混乱。
总之,通过种种,她终于意识到无论多么不舍,故去的亲人还是要离开,无论多么艰难,她必须要咬紧牙关活下去。
影片最后算是对命运由谁来书写的问题给出了答案:我们自己。
结尾主题的升华有点儿牵强,母亲和弟弟的丧生过于生硬,排除掉这些部分,整个故事从开头到结尾还算丝丝入扣、自然流畅,高潮部分的混乱并没有对整体产生太大的影响。
并且,所谓的“混乱”,有可能完全是我,一个比较理性、强调逻辑的人的一种偏执而已。
如果不那么理性,那一段倒是最为煽情、最为感人的一段。
还有一点,刘青云的戏真好。
印象深刻的是吃鬼妻做的饭那场戏,他一个表情我的眼眶就湿了。
好演员就是有这种气场。
直接说吧,我认为真正的现实是MELODY的家人在98年那场车祸里已经死光了,只剩下她一个人,所以她把她的思念写进了小说里,可是越写层次越多,越写越悲伤,家人仍然在小说里不断死亡,,以至于她自己的精神接近崩溃了,靠写小说来逃避现实反而让她更加痛苦,(她的小说结构本来像电影十三层凶间那样一层层的分下去,可是到后来空间之间也开始来回穿越,甚至创造出新的空间,每个空间的MELODY的结局有死有生,其实都是女主在小说里对自己思想的投射【比如每个死去的MELODY都是代表了她失去亲人的痛苦,而孟婆的存在则是代表着她思想之中的理智成分(也可以说成是自我安慰,因为失去亲人的人总会希望往生者存在于另一个世界),理智是痛苦的人能活下来的重要因素】,里面设定的多种选择表现她现实中生或是死的矛盾心态。
即便她在小说里的多种选择都有了结果,似乎看开了生死,可是在现实中她仍然需要作出选择,就像开头结尾表现的那样,到底跳还是不跳),最后她终于放下执念决定活下去了。
天台上那一沓草稿已经说明一切了,所有的情节都包含在里面。
有个暗示大家应该注意,最后孟婆的再生号一起带走的是爸爸、妈妈、弟弟三个人,这辆跨越几个空间的再生号带走的其实是女主头脑中不承认现实的部分(在她小说的几个空间之中,有的是妈妈和弟弟死了,有的是爸爸死了,综合起来看她的家人其实一开始就全死了,她只是不愿承认全部事实罢了),在她所写的诡异莫测的小说里创造出了家人团聚的场面,这是她十年来一直希望看到的场面,其实也是在说明在现实中只剩下她一个人。
另外妈妈和弟弟的死法有点超现实了,不是说阳台砸死人的事情没有,而是说这种事概率太低,比车祸要小得多,更像是小说的写法,代表了女主对于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的无奈心态。
最后的台词也具有对应关系,“①小说中我选择死来宣泄,②现实中我跳回天台选择活着;当初我和妈妈、弟弟写小说疗伤(这里是指第一小说空间,对应①句),现在我写小说为自己疗伤(对应②句)。
” 顺序就是:98年车祸导致女主家人死光光,她盲了,女主开始写小说,在小说中她的妈妈和弟弟还健在,只有爸爸死了,于是小说中的女主又开始写小说,在小说女主的小说中,全家只有爸爸健在,于是女主小说中的小说中的爸爸开始写小说,这是最开始的三个小说空间,第一个小说空间是女主、妈妈、弟弟的空间,第二个空间是爸爸和菲佣的空间,第三个空间是爸爸和3个鬼的空间,随着第一个空间妈妈和弟弟的意外死亡,导致了下面空间的连锁反应,第二个空间的菲佣死了,第三个空间三个鬼都没了。
于是第一空间的女主创造出第四个空间,那里的她穿越到第二个空间想和爸爸在一起,第二和第四空间甚至发生了重叠,爸爸、妈妈、弟弟掉到了第五空间,也就是孟婆的空间,妈妈爸爸弟弟被孟婆劝上了再生号,第五空间可以穿插到其他空间(除了第一个空间,因为孟婆空间是第一个空间女主创造出来的),第四空间的女主被孟婆赶回第四空间,跳楼自杀,为了与之对应,女主又创造了第六个空间,这个空间的女主和第一空间的女主各方面遭遇都一样,只是第一个空间女主为自己创造出来的不同选择,第六空间女主自杀被再生号救起,获得了生活的希望,有一个长镜头由下而上,正是已死的第四空间女主和决定活下去的第六空间女主,以及站在天台上正决定跳不跳的第一空间女主,这个镜头最能说明这三个女主都只是存在于小说世界,当然,第一空间女主最后还是跳下去了。
死亡顺序就是第四空间女主跳死———第六空间女主被再生号救起,决定活了下来———第一空间女主写完这一切之后仍然跳了下去———现实中的女主跳回天台,活了下来。
小说里的女主死几次都没关系,最关键的是现实中的女主最后没死,之前的一切情节都是小说的幻想和推断,这部电影只有开头和结尾是真实的。
看韦生回归很多人对韦家辉有偏见,只因看到[大块头有大智慧]、[神探]的导演一栏总是署着两个名字,看到离开了杜琪峰的[鬼马狂想曲]、[喜马拉亚星]、[购物狂]近乎胡闹,便断定这是一个只懂搵金的投机分子,一个只能依附于杜琪峰而存在的名字。
却不闻杜琪峰曾说“香港最好的编剧就是他”,亦不知中国香港影视圈那句不成文的真理“得韦家辉者得天下”。
最早因得了韦生而得了天下的当属80年代末90年代初的TVB,但凡对TVB电视剧有涉猎者,于《流氓大亨》、《义不容情》、《大时代》等当是如数家珍,跌宕,鲜活,激越,让人欲罢不能,而韦生即是这些经典剧集的幕后操盘手,彼时的他因天资过人、奇想频出而被赐名“韦小宝”。
而用笔锻造了事业大时代的韦家辉,在如日中天时却毅然转身,走入了一个叫和平的饭店。
[和平饭店]监制吴宇森,主演周润发,有枪战,有白鸽,于是更多地被纳入吴宇森的电影体系,但[和平饭店]中实则充斥着吴宇森所没有的黑色幽默与讽世寓言,杀人王于小曼怀中的猝逝,及旁人那些漠然的眼神,更是解构了吴宇森那种豪迈得有点过分的个人英雄主义,建构起独属于韦家辉的偏门文体。
韦氏偏门在加盟银河映像的首作[一个字头的诞生]中偏到锋芒尽显,分起了与基耶斯洛夫斯基[盲打误撞](Blind Chance)、阿伦·雷乃[吸烟/不吸烟](Smoking/No Smoking)类似的剧情岔道,摆起了极具后现代意味的广角镜,用一种荒诞戏谑的姿态彻底破了风行多年的黑帮义气、英雄气概。
眼见一个韦氏字头即将诞生,港影的没落却生生让韦生从直奔台中的路上折向了湛江方向,为顾银河大局,行以商业电影养作者电影之道,作为彼时银河班底中唯一懂得市场的作者,韦生开始一头扎入[孤男寡女]、[辣手回春]、[钟无艳]、[瘦身男女]、[全职杀手]、[呖咕呖咕新年财]、[我左眼见到鬼]、[百年好合]的贺岁工程之中,不用试图从中寻找韦生的才华,因为它们真的很浅薄。
其实他仍或监制或编剧了[暗花]、[两个只能活一个]、[再见阿郎]、[非常突然]、[真心英雄]、[大块头有大智能]、[神探]等招牌映像,只是人们开始习惯性地把赞誉给杜琪峰,把侮辱给韦家辉,却不见银河的源流其实建立在韦生的牺牲之上。
银河映像2006年十周年时出了本书叫《银河映像,难以想象》,副标题为“韦家辉+杜琪峰+创作兵团”,韦生竟排在杜生之前。
其实可以这么说,如今得了天下的银河映像,就是因为得了韦家辉。
终于2004年韦杜二人望能暂时分道扬出不同火花,只是身为“中国星”行政总监的韦生说:“现在电影市场这么不好,观众都不愿意买票来看港产片。
这个时候我宁愿放弃自己的风格,更多地考虑观众的需求。
”于是我们没能看到又一个字头的诞生。
其实[鬼马狂想曲]、[喜马拉亚星]、[购物狂]三部电影中四处散落着韦家辉种种顽皮的怪念头,最后更是无一例外走向十足荒诞的群体性狂欢,只是这不是我们要的韦家辉。
十二年一轮回,距[一个字头的诞生]诞生十二年之后,我们终于等来了[再生号]。
[一个字头的诞生]中的两条岔道成了如今的三个时空,悲戚的现实世界之下有孤独的书中人生,书中人生之内又有奇诡的笔下天地,相同的人于三个不同的时空中互相渗透、互相影响,格局之驳杂、牵连之繁复显然远胜[一个字头的诞生];[再生号]中家庭瞬时崩塌、亲人阴阳相隔的悲恸,是串联三个时空的行为动机及情感基调,不逊于[和平饭店]中穷途末路、生死轮回的怆然;而想想[大块头有大智慧]中的前因乍现、善恶对峙,[神探]中的人格实体、设身循迹,[再生号]中的虚实莫辩、人鬼通途,再一次让我们体验了灵魂被冲撞的妙不可言,韦生亦在汤氏一家的阴阳纠葛中宣告回归。
观因果执着有人说韦生宿命,因为他电影中的主角做再多的抗争仍是走向死亡,在命运的彪悍面前败下阵,如[和平饭店]中放下屠刀仍不能成佛的“杀人王”,如[暗花]中于死局内作困兽斗的阿琛,如[非常突然]中“落雨无檐遮,檐遮又出太阳”的重案组,如[大块头有大智慧]中被日本兵如影随形的李凤仪,如[神探]中癫如梵高走向毁灭的陈佳彬。
其实这种认识有失偏颇,正如韦生在接受影评人潘国灵采访时说的那般:“如果你仔细咀嚼,会看到我不是要说宿命,反而是讲人应该做些事情。
”韦生说的是[一个字头的诞生],34分钟前的黄阿狗任大宝炫耀了CK内裤,不愿付那7100港元的账单,最后中了埋伏,34分钟后故事重新开始,黄阿狗把大宝剥到只剩CK内裤,豪爽付了2900港元,最后做了大佬,阿狗的生死贵贱就在这脱不脱裤与埋不埋单的毫厘之间,功既不唐捐,宿命之说又从何而来?其实韦生笃信的绝非消极的宿命,而是佛家的因果与执着。
《华严经》有云:“假使百千劫,所作业不亡,因缘会遇时,果报还自受。
”用通俗点的话来讲,就是善恶到头终有报。
假使“杀人王”十年前没有种下杀戮的因,十年后又何来[和平饭店]门前惨死的果,假使阿武与阿雯没有三进赌场、三进酒店、三会东尼、三会西蒙,又怎能破除[两个只能活一个]的谶语,假使[再见阿郎]中的张东郎没有在小雪窗前涂下那一丛郁金香,又如何会挣脱无法回头的业障。
在韦生之前的几乎所有作品中,崎岖剧情之下都伏有因果潜流,2003年的[大块头有大智慧]则更是用一个通俗的传奇,对因果佛法来了次明目张胆的宣扬。
恶业缠身的李凤仪从一开始就因为因亦种下而被注定了死亡,掩在树丛中的头颅让人心生绝望,韦生却笔锋一转,借此对“万般带不走,唯有业随身”做了一次积极拆解,李凤仪用自己的死改变了当下的业,引发了了因的彻悟,从而提点人们可通过栽种当下的因,去改变未来的果。
以时间而言,因在前,果在后,称为因果异时,就空间而言,如束芦之相倚相依,称为因果同时,[再生号]可谓把异时与同时的因果关系冶为一炉,过去、现在、未来三世互为因果,现实、书中、虚幻三世亦互为因果,因果于此虽复归潜流,实则却更为错综复杂。
其实[大块头有大智慧]到最后说的是破执,了因消去了心中嗔念,褪去了臃肿皮囊,潇洒点一根烟,在飘飞柳絮中参透了因果,从此四大皆空。
禅宗认为,要悟得“无上正等正觉”,必须破执,但不是每个人都可以了因,继而破执,即便韦生自己于[神探]、[复仇]之中亦又让主角复归执迷,一个执于真相,一个执于复仇。
[再生号]中的男女老少更是无法如了因般窥透因果,只能执着于对逝者的入髓思念,佛曰,执着即苦,他们便在这“爱别离”又“求不得”的苦痛中万劫不复。
而所谓的鬼魂,仍是生者因执而生的幻象。
说到底,我们皆是六根未净的凡夫俗子,没有佛的智慧,参不透因果,看不破红尘。
亦或许,其实我们只有在执迷的苦痛中方能参悟人世,方能一点一点学会放下。
原文刊于《看电影》
韋家輝和社民連都有一個共通點。
他們都夠膽去問,如果有一些東西別人已經在做,尤其是那些無創意,墨守成規,明知是苟且偷安,跟人口水尾的東西...為什麼我要跟住去做呢?
難得的是,即使他們選擇的路,是不容易行的,什至是明知不可為而為,但方向正確。
http://www.youtube.com/watch?v=x1zB1brpczk
http://tommyjonk.xanga.com/708345789/%E6%97%81%E8%A7%80%E4%BB%96%E4%BA%BA%E7%9A%84%E7%97%9B%E8%8B%A6%E6%8E%A8%E4%BB%8B%E5%86%8D%E7%94%9F%E8%99%9F/
艳照事件过后,好像小柏芝们都如雨后春笋般一夜之间冒出来了。
Harry Potter 的 Global Marketing 做得真是好,连孟婆都要向 Hogwarts 借校服和魔法火车。
可惜他们不厚道,给了辆缆车,也忒破了点。
言归正传,我认为好的电影技巧是:用简单的(但不是简陋)手法去承载、表达深邃的主题。
而不是本末倒置地、用复杂的手法来传达简单的主题;在这种情况下,如果说这种复杂的手法是导演不得已为之,那说明他无能;如果是有意为之,则说明他装腔作势。
如果这种复杂是以累赘和繁琐为基础的、而表达的主题又是比简单更加直白浅显的,那只能说明这个导演既无能又爱装腔作势。
香港现在无能的导演多了去了,再加上一个自以为是的,不过锦上添花。
九七年看《一个字头的诞生》,惊为天人。
自此认为家辉是香港最有前途的导演。
但是当新世纪伊始,接连几年看到像《鬼马狂想曲》、《喜马拉雅星》、《购物狂》这样的影片,我彻底无语。
一个稍微有点水准的导演,用心一点,即使是拍贺岁片、爆米花商业片,也不至于拍得这么不堪。
对于《再生号》,我还没有看过任何影评,但我知道一定会有人称赞其结构的复杂性,就像《神探》上映的时候那样。
每个人的审美标准不同,但对我来说,“复杂”不是一部电影值得被称赞的理由。
对于这么一个“复杂”的剧本,我只是觉得可笑,像看马戏团小丑表演。
确实,剧中演员的演技也是儿童舞台剧式的。
关于逻辑性与合理性,我想说这部电影是逻辑与合理的,任何电影其实都是逻辑与合理的。
不管再怎么荒谬的剧情,都可以有一个解释。
就算把这部影片掐掉结尾,在最令人迷惑的段落嘎然而止,至少也还有两种办法解释剧情:1. 从心理学的角度; 2. 从平行宇宙的角度。
所以去讨论剧情本身的逻辑并没有多大意义,评价标准是影片的主题是否需要这种九连环式的结构。
如果说电影是一个心灵探索的过程,那么剧情与结构上的起承转合应该正好契合人类需要获得最后‘顿悟’的自然历程,这是一部影片真正的内在逻辑。
在《再生号》中,Melody 要生要死的逆转完全是自己内心的随心所欲,没有推动力,缺乏说服性。
既然如她自己在幻想世界中得到的安慰:死了还有知觉,死了有孟婆,有再生号,还可以和见到家人团聚——那死有什么不好?
何必贪生?
这个女人活着无力面对现实,要自杀又没有勇气,只是唧唧歪歪地一遍遍幻想自己自杀的场景,忽而生忽而死,重复了太多次之后,实在令人厌烦,恨不得冲她大骂:八婆!
快点死了算了!
令人遗憾,影片的题材和创意其实都不错,但是要制作出一部好的影片,靠这些远远不够。
眼高手低是大多数的人通病,理想与现实总是有那么大的差距。
韦家辉的《再生号》感觉好复杂,有多层世界,真有一种“你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之感。
但影片内在的逻辑联系是有问题的,而且不能构成一个情感顺畅的整体,从剧本的角度来讲,原因出在哪,且听慢慢分析。
为了跟之前《我左眼见到鬼》这样纯粹的鬼片相区别,韦家辉很聪明的先设置了两个世界,一个是爸爸死去的现实世界,另一个是盲女儿写出来的小说世界,在那里爸爸一个人幸存了下来,但他盲了。
粗看上去,这就如同两个平行世界,但不是那种角色俱在,身份变动的类型,只是让“车祸,目盲”这些元素成为两个世界共通的部分。
如果两个世界互不干扰,自然相安无事,但盲女儿偏偏还是要在书中设计鬼这一元素,并且是假借书中幸存的老爸之手。
于是再添一个父亲书写的世界,那边鬼的故事又一次上演。
这样子一来,三个世界,真是好复杂。
本来只是一个用写小说来疗伤的故事,但故事中的老爸也在写故事,而且这个老爸也不觉得自己是被女儿操纵着写了故事。
开始时相安无事,进展顺利,现实生活中这个残缺家庭成员心中的伤痛在慢慢恢复。
但接下来又发生一起惨剧,老妈跟弟弟也出了意外,这是个转折,同时也是整个故事产生问题的开始。
两个世界中微妙的对应,无疑是戏剧性最强烈,最容易出彩的部分。
现实中妈妈弟弟死了,小说世界里一定也要有人死掉,但因为小说中家庭成员只剩下了爸爸,总不能让爸爸死掉,于是就轮上了那个凭空产生的菲佣出事。
在爸爸写的那个小说世界里,菲佣被吓跑了,但在爸爸幸存的世界里,她还在帮着摆花。
在这个情节点上,我不免有疑问,菲佣死了,为什么爸爸要那么悲痛欲绝?
爸爸是盲女儿笔下的人物,女儿在现实中失去亲人后的悲痛情绪转嫁到笔下的爸爸身上,这没问题,但不应该以现在片中这样,只是因为死了一个菲佣。
韦家辉好象忘了女儿才是主笔,女儿悲痛欲绝时再写小说,会去写父亲痛失一名菲佣吗?
编剧迷失在全知视角的元素对应中,却忘了片中两位盲作家的主次关系。
从这一刻起,故事其实已经乱了套,编剧没准也有同感与担心,接下来女儿说,在小说里要发生什么就可以发生什么,没有命运没有偶然。
其实这可以被认为是编剧当时的真实心境,也等于宣布编剧接下来能任意改变生死与剧情。
于是有了盲女儿去见盲父亲的情节,这样两个世界里的人接触,只是因为女儿说自己要挑战死神。
当两个世界的界限被任意的打破,不同性质的角色想见面就能见面时,故事内在的张力其实已经消耗殆尽了,编剧只是陶醉于两个盲人见面时的戏剧性场面,以及那种如同《人鬼情未了》般阴阳两隔的特效画面。
还是让我们暂且从银河编剧的误导中纠正过来,把思绪理清楚吧,主体情节很简单,一个盲女儿在面临两次失去亲人的情况下,她是去求死还是求生?
而她笔下的盲爸爸世界接下来应该发生什么?
其实妈妈和儿子不应该那么早以“鬼”的身份出现在爸爸身边,特别是儿子竟然是以狗的形象出现,只是为了反复呈现镜头角度一变,人狗之间切换的效果。
现实中妈妈与儿子出了事,盲女儿悲伤,而她实际上已经处在假想中的盲爸爸相同的位置上,就是亲人全部死了,只余下她一人,这时从她的角度来讲,她要继续小说,会怎么安排书中的爸爸呢?
是让他再失去一个凭空生造出来的菲佣?
还是虽然内心痛苦,但庆幸妈妈与弟弟终于去那边跟同样意外致死的爸爸团聚了,虽然那是上天的安排,而不是她笔下的功力?
如果按正常的情感逻辑来讲,自然是安排后者,而绝不可能是影片中为了造成两个世界对应,而设计的前者。
妈妈与弟弟设计与爸爸的偶遇,然后以其他的身份介入爸爸的生活。
爸爸甚至开始慢慢爱上了妈妈扮演的角色,虽然内心对死去的妈妈还有强烈的感情。
盲女儿在书中编织着爸爸迟到的幸福生活。
她越写越动情,把妈妈与弟弟之前的一些生活细节写进了小说里,情节上有了漏洞,书中的盲爸爸开始发现问题,他开始对身边新出现的这两个成员产生了怀疑,并最终了解到这是妈妈与弟弟的“鬼魂”,而他自己也是女儿书中的角色,这种独立意识的产生,才是顺理成章的,而不是让爸爸很生硬的闯进女儿的现实世界中,从而进行根本不可能有结果的终极对话。
女儿也发现了之前章节里的漏洞,她想补救重写,但心神已乱,她越是想编织另一个世界里家庭幸福的景象,越是顾影自怜,丧失生活下去的信心。
她慢慢设想自己也应该去另外一个世界,与家人团聚。
这种求死的意识,可能是托梦给了小说世界里的爸爸。
已经知道自己是谁,并且了解整个事件来龙去脉的爸爸,已经不再是女儿笔下那个机械的角色,而是有了自己的声音,现实世界里女儿的盲文小说自动在续章节,凭空出现盲文的字点,而这就是小说世界里爸爸传达出来的信息。
爸爸劝女儿,如果自杀的话,她根本不可能与家人团聚,因为其他家人都是意外致死。
故事进行到这里,盲女儿应该如何解决这个生死难题呢?
影片中她用来选择生死的办法,就是在天台边转圈,让老天代她选择是生是死,其实这跟银河电影常用到的抛硬币是一样的道理,最夸张的就是《暗战2》里林雪没完没了的扔硬币,银河的片子似乎有一个固定的公式,有些元素必须存在,最多只是改头换面一下。
我还是顺着刚才的思路继续下去,盲女儿想死,但又不能被认为是自杀,绞尽脑汁,方法似乎只有一个,同样是从银河电影里找出来的元素,就是郑保瑞的《意外》,当然在我看来,《意外》借鉴了《死神来了》中的设计概念,把不出场的死神置换成银河演员团队。
盲女儿找到某个团队,模拟意外,想骗过死神与孟婆,使自己不被当成自杀者处理,这样就能与家人团聚了。
爸妈还有弟弟这时了解到女儿的计划,在接下来的几个“意外”设置中,比如像《意外》中的玻璃下坠,太阳光反射造成的车祸等,进行破坏,让女儿一直死不成,而在最后破坏一次电车触电的过程中,逝去的家人与女儿第一次正面对话,希望女儿能认识到生命的可贵,而不因一时的情感软弱而放弃。
上面这样处理,至少在我看来,是尊重了盲女儿第一小说主笔的地位,整个故事是有一条严谨的情感逻辑线的,就如同《蝴蝶效应》,虽然情节在不停的归零重来,但因为主体设置很清晰,所以不会让人感到生涩。
而《再生号》是为了繁杂而繁杂,爸爸笔下的那个世界有点多余,而且把大量的特效用在营造真正的“鬼”世界,生死簿之类的玩意,更是浪费了之前的细心铺陈,而让故事峰回路转后,又回到了一般鬼片的套路上,真是非常得不偿失。
在内地看过很多西片的影迷眼中,韦家辉确实是香港影坛少有的不拘于传统思维,会玩西式技巧的人物,从而对他推崇备至,但冷静分析下《神探》《再生号》,前提构思都不够明确,没有一个可以不断扩展的创意内核,而为了展现复杂,刻意的将不同元素反复碰撞,再加上幽默感欠奉的老问题,导致整体呈现的状态,也只能用“机械的精巧”来形容。
特别是对于鬼这个元素的情有独衷,看来是香港导演的通病,徐克拍《深海寻人》,有很好的水下摄影科技突破,有心理惊悚的故事概念,本可以完全不用鬼来搅局,但徐老怪在这点上同样不能免俗,从而导致臆想世界到现实世界的转换显得无比生硬,无论是内地版还是港版。
在小说里,我选择死来宣泄;现实,我选择生,跳回了天台。
这一分钟,我好了很多;我知道下一分钟又会很伤心,很痛,我知道这是必经的阶段,我叫自己尽力,要一天比一天好。
有多长命,活多长命,有多好,活多好。
因思念而产生幻想,幻想之中又有幻想,又是要用右脑看的片子。
开始还能明白现实与小说的关系,到最后几个世界混合的时候,我也混乱了。
看来,太强的逻辑思维会削弱对本片的感觉。
关于片子里的亲情,因为过于在意几个世界的联系,这方面没有太多的铺垫与描写,显得有些突然,这方面显然日韩片是行家。
叙事超越情感,由此带来的问题是演员变得没用了,即使请了刘青云来,也没太大的发挥空间。
关于结尾的处理,个人觉得有点过了。
跳个楼跳了三四次,也许导演安排每次跳楼都有不同寓意,但我却是越看越糊涂。
没死的话,生活还是有希望,但我实在看不出Melody有什么生的理由,死了与亲人团聚岂不更好?
在充满悲观气氛的全剧最后,突然安排了一个希望的结局,有些不能接受。
让一个又盲又孤的女孩儿活在世上,日日忍受思念亲人的痛苦,何尝不是一种残忍。
小说里选择死,现实中选择生,这只是一个美好的愿望吧。
就算剧本无敌又怎样。
女儿的演技太渣了,腿太粗,减肥了再出来演戏好吗。神经病模式的故事穿来穿去,傻逼构架非要佯装高大上
乱七八糟
头蛮晕的,小说套小说的剧情,无非是又讨论了一次那个命题: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可以道别,可以再生。有点温情,有点励志。
是有想法的电影,无奈拍出来不好看
由于杂志强推就看了,创意尚可,刘青云尚可,整个够乱……
看得死去活来的
只看一遍果然是不够的。看懂了一至五,到了六七还是混乱了orz
导演。你不觉得绕嘛?
剧情很好,层层叠叠
太好看了。。。想起神探。此类真幻交织的电影,这个是将复杂度做到极高的。女儿的演员都多大了?演瞎子不太像。儿子太傻蛋了。我感觉这个片子编剧高分,导演低分。片子似乎急匆匆的进入这个奇思妙想。
编剧和导演都是韦神一手包办,少了大佬的些许黑色,却把韦神的天马行空的想象发挥尽致。环形的剧情,巧妙的构思,让习惯他之前怪力乱神的思维的我们,还是不禁的拍案叫好!少了杜琪峰,韦家辉在《再生号》中,得以用一贯的温情感人的格调来散发香港电影中的魅力,那是种对人世的感慨和对生活的智慧!
很独特
看过改编剧本后,这片子毫无压力~基调太沉了...看的不舒服啊~
(ˇˍˇ) 想~哭了,乱七八糟的
黑梦啊黑梦
想法不错,但叙事和剪辑很成问题,除非韦家辉本意就是拍一部所有人都看不懂的玩意儿。
2.5,有创意有想法,但是所有表演与台词都太做作太文艺,我始终进不了这情绪。
韦家辉刘青云林熙蕾弄出个这么个四不像,岂不是太对不起观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