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乐师的风格都是一部体系相对封闭又不可复制替代的哲思载体,如若对其作品没有体系化跨域的了解和熟知,那也无权去言语什么。
就《孽子》这部电影想俗浅写写,寮表心意。
早有耳闻范宗沛先生,我最先接触到的是《杨柳》这首配乐。
先说说这首曲子的大致背景,这是范宗沛先生2003年据白先勇作品《孽子》小说而成的电视剧配乐12首曲子中的一首(据我所知《孽子》是华人世界第一部反映现代同性题材的文化作品,引申一句尼采的文字“世间最美的感情莫过于友情,并非爱情”,可惜至今只看了一部分。
)。
我个人理解可以算作新世纪音乐题材之内,提到这个我再多说一点。
我们整个八零后和九零初的人由于人口以及经济文化结构形式局限(也可以说成时代背景,但看看现在中国经济文化思潮急于转型的骚动你就会懂得),自身简单的音乐体系成型都在所谓“新世纪音乐”背景下,所以不要见人张口就摇滚就这个那个乐队,也不要一听弹琵琶吹箫拉二胡就说东方古典。
我们所理解的“纯音乐”是新世纪音乐的一部分也是核心。
回转正题,这首曲子用惯有的钢琴做引导,而主旋律则是大提琴。
以前接触到的是小提琴,她时而婉转丝滑,时而牵扯出旧时光令记忆翻箱倒柜,时而哀怨刻骨铭心若岁月雕琢的每个赶脚,时而妩媚轻佻线条感强烈。
最近两个月一直在听范先生的曲子,单单《孽子》的配乐,这是我浅薄的记忆硬盘中唯一能找到关于大提琴独特的感受。
大提琴在他的曲子里画面感质感甚是强烈,同时你会感觉到厚实的时代感,那是一种压迫式的深沉的有人物有故事有天地悲悯的感受。
这与久石让在《入殓师》里的配乐有异曲同工之妙音(后面会说到)。
其实范先生也说过,《孽子》是他这一生最好的创作,估计以后也无法超越。
说到这里也许有了解的人就知道,范先生曾有九年的大提琴师供职生涯,是的。
这也如平日里我们常说的俗话,天赋只是微小一份而后天的付出和体验才是关键。
于生活的每每角落和波段里更何尝不是如此,当我们回首往事的时候唯一能沉淀出的精华是真诚付出过的生活生命体验,无论生命呈现过或即将要呈现何种状态。
再提到配乐大师的话题上,配乐师各自有独特的音乐艺术哲学。
比如约翰威廉姆斯,他以史诗大片配乐见长(《星球大战》三部曲、《辛德勒的名单》、《艺伎回忆录》等等),其视听效果堪称好莱坞最佳。
气势雄浑,悠远绵长,有呼唤感,历史情怀厚重,这类似于大片中的超广角镜头。
再比如,詹姆斯霍纳,他以风笛见长(《勇敢的心》、《泰坦尼克号》等),他是欧洲民乐作坊的集大成和跨越者。
至于意大利和德国的几位重量级大师只是粗浅的接触过几首曲子,不敢言语一二。
西洋管弦乐就目前来讲,能驾轻就熟的大陆音乐艺术家还凤毛麟角。
而东方艺术的大成者一般产生于日本和台湾,也可以说东方文化精髓根在中国而传承和创新在台湾和日本。
不敢说大陆在新世纪音乐方面有什么,台湾有“风潮音乐”(风潮音乐国际股份有限公司(Wind Records Co., Ltd.)成立于1988年。
不了解的可以去找度娘,你会惊讶你曾在万千里挑选的可以适合填补心灵的乐曲九成出自风潮唱片。
),日本自然就不用说了,随便来几个你就够用你的情绪赶脚了。
宫崎骏系列的配乐师久石让(《入殓师》也是久石让的配乐),菅野洋子,坂本龙一,武满彻和喜多郎前辈级的人物。
当然艺术无深浅贵贱,见仁见智,以上的文字只是个人粗俗的理解而已。
但心里确实希望眼下经济文化等转型革新能出现一些在配乐作曲方面立住脚跟,用音乐语言传递传承生命和生活体验的配乐艺术家。
是不是所有中文系的人都要看过四大名著呢?
是不是所有做心理咨询的人都会承受很大的心理压力并且无法抒发呢?
这是两个最近撞到我的问题。
这两个问题有趣的地方在于,它的重点不在于四大名著是不是必须读,做心理咨询的人心理到底怎么样,而是,在被问到这些问题的人经常性地受到来自重复信息的干扰,经常性地想起一个他们无法进行深入思考的“似乎很重要”的问题因为大家都觉得很重要,或者大家都认同它。
拿第一个问题来说吧,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被问到的人会渐渐觉得四大名著很重要,必须读,他们也会从中得到很多有益的东西,但结果并不一定都如此,有很多人读不下,因为四大名著并不仅仅是因为它多好才成为四大名著。
于是每一次当他们试图读四大名著的时候,就会经历一个失调的过程,一个很重要的东西却没有给予他们预期的满足这合理吗?
造成失调的原因就在于,他们把人们随意说的东西当成很重要的东西并且试图去证明它。
对孽子的第一印象并不好,因为它并不是我所能理解的,离我很遥远的东西。
但是在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这个世界有很多声音都在说孽子如何如何,也许只是凭借着一点点小情绪写点小文章而已,但是每一次看到我都要生出疑问,也许孽子里面有我没看出来的东西,有一天我要自己去看一遍,把它找出来。
但是那些说话的人态度也许根本就没有那么认真,更有些人只是没话找话。
人们总是说时代越来越怎么样了,比如我就一直以为时代在变化着,经济变得越来越萧条,就业变得越来越紧张。
但是这一切真的和十年前我对这个世界一点感觉也没有的时候很不同吗?
也许它的变化根本就只有那么一点点,甚至连什么变化都没有,而是人自己看世界的眼光在变。
十年前在这个世界里的我根本就不需要思考什么经济,就业。
人所拥有的情绪来来回回就那么几种,而文学所要表达的就是对这些情绪的体验,现在人们一直试图表达的东西,也许和几千年前的人们体验到的是一样的。
变化的,也就只是每个时代所具有的它的特色,人们创新的,不是事物的内在,而是将这个时代所具有的特点包装到依旧没有变化的事物本质上面,这一点,也就是我在孽子上面所得到的最有价值的东西了。
很庆幸我没有因为认知失调而改变自己对孽子的看法,它依旧只是一部几十年前的台湾同志社会的一些反映的电视剧,不管里面的人物如何挣扎,如何让人心疼,它都没有重要到令人觉得这个世界残酷并且荒谬。
现在的人们也一如继让地挣扎,只是换了一个环境,换了方式。
欧洲文化界评论电视剧[孽子]是“碾悲情为金粉的歌剧”。
能够上升到这样的高度,很显然作为台湾公视年度文学大戏的该剧,它的侧重点并未取巧放在特殊的题材上,而是发扬了台湾文学界致力贯穿的——人文思想。
白先勇主张文学的感情教育功能。
他的文学作品主要围绕探讨的是“人性”。
在他的原著里,着重描写的是人物经历的亲情,友情和爱情,以及人性的挣扎和悔恨,到最后得到拯救和希望。
这超越了狭隘的同性恋题材,他的延伸,让我们看到的是真正的“爱”与“宽恕”。
在之后的这部电视剧里,台湾那种传统的人文精神对于含蓄的追求,被导演作为重点还原了。
这也是这部剧高收视率的保证。
所以,所谓的同性恋已经成为了一个外壳,导演重新汇入的是人性,命运,以及情感渴求艰难的内涵,他要展现的是在令人模糊的性别纱网之后,亲情,友情,还有因为特殊而产生的挣扎压抑的情感。
这样的主题与原著的“人文关怀”是一致的。
既为文学大戏。
在文学的掌控下,电视剧不再是仅供消遣的点心。
它将直逼你进入深思的角落,尔后必然产生情感的失调。
该剧给我们带来的这种“失调”,是一种哀婉的惆怅。
所以,我们看见的主旋律,便是夜的黑。
除了远处,偶尔几点灯火迷离。
黑色的包容,在于它可以掩盖太多的东西。
(“在我们的王国里,只有黑夜,没有白天,天一黑,它便如沙漠里的海市蜃楼一样,幽幽的浮现出来。
”)电视剧的开初,便是阿青的旁白里低语诉说的那些晦暗的往事。
不着悲喜。
是因为在这些往事面前。
似乎不能简单地用悲或喜两种情感来概括。
白昼之光岂知黑夜之深。
弟娃嬉戏时阳光中的白伞,那其中洋溢的快乐居然让人感觉到刺眼,对于阿青,就连记忆里不多的温情也是恍如隔世。
随着镜头的剪切,树上吹口琴的弟娃不过是记忆杜撰的幻影,只有坟头前凄凄惨惨的琴音才是真实,无法逃避的真实。
那么什么是阿庆的现实?
只能是夜色里的无止境的彷徨。
而那本《青春鸟集》,却写满了过去的故事,那些故事属于黑夜,适合在黑夜里倾诉和倾听。
一张张青春的面庞,却流露出无根的寂寞。
人物的命运笼罩在夜色中是弥散不开的郁结。
有太深太重的沉淀。
每个人都只是落幕前的登场。
白先勇小说里对“时间消磨青春”的叹惋,在此剧中被淋漓尽致地还原。
小玉的“樱花梦”在最后才起飞,但最美好的年华已不在;老鼠依然如昨,始于无着无落,终于无落无着,私底下真心期盼能有细心爱护他的人出现;阿青终于清晰地表达他的理智,悲苦地将龙子拒绝在生活之外;小敏终究回到张先生的身边,且不去推断他的将来,只是依然懦弱如故,敏感如故,性格掌控着他未来的走向。
全剧的最后。
父亲把家里的钥匙寄给了阿青,这份宽容有令人难以表达的复杂力量。
阿青却始终没有下决心打开自己家的那扇门去面对父亲。
他转身走进新公园,走进属于自己的那个群体,如郭老所说,鸟儿们终于是会回来的。
这是他血里带来的东西,他必须承认并且接受。
但阿青最后在凉亭遇见的小男孩儿再次印证了宿命的奇妙。
那个男孩究竟是曾经的他?
还是给他带来无限宽慰和家的温暖的弟娃?
佛说不可语。
但他们在除夕的寒风里一同起跑,奔向的,怕是一个更宽广而须独力承受的世界。
这,本来就是每个人降生之时就背负的宿命。
这群特殊的人群,他们的宿命是和夜分不开的。
除开该剧视觉的色调。
听觉上,[孽子]的原声以大提琴为主导,和以钢琴,口琴,竖琴的温柔器乐,再次确定了它的基调,哀伤静谧,幽幽透着黑暗的光芒。
大提琴本就是哀伤压抑的乐器,甚至带着骨子里的悲剧色彩。
这很贴合[孽子]的压抑主题。
乐音间透露的情绪,在回忆里的忧伤和沉静,宿命中的清醒却沉痛……这些装在男孩身体里未经磨砺,未可说成熟,但绝不同于纯真的魂灵,也许哪天就会短命的夭折。
如同尽力回想的过往时光,很容易就被旁人的嬉笑打闹掐断了线。
这在联系剧中那本〈青春鸟集〉的故事时恐是让人感触良深罢。
台湾公视的这部[孽子]透露的是,并不需要哗众取宠的特殊题材,剧情展现的一种“人文关怀”同样可以吸引观众,这一点是不是值得内地的电视人们借鉴的呢?
在无聊“宫廷戏”充斥荧屏的今天,电视人有电视人的无奈,但如何做到叫好又叫座,在第一时间直击观众的肋骨。
这永远不是花哨和曲折剧情就能解决。
孽子外篇(二):红色格子衬衣场景一:篮球场上,赢球一点都不兴奋,兴奋的是跳到你赤裸的身上,和你相拥。
心跳得好快。
场景二:一起吃冰,你总是偷吃我的四果冰,弄得桌上一榻糊涂。
你问我两个高中女生正不正,我莫明奇妙生气。
找不着理由,但你笑起来还是很可爱。
场景三:英文老师念的单字一个也记不起来,因为我一直提醒自己,绝不能忘记周末和你的约定。
如果可以,希望我们一直这样被罚站下去。
带着微笑,不让别人发现。
你们不懂,我也不懂。
场景四:你爱骑单车,故意在我面前放开双手,不畏路人的眼光,展示你的骄野青春。
我们可不可以也这样放开手,管他社会礼教、道德约束,只管在属于我们自己的路上,狂飙青春。
倒在床上的一刻,眼神无意透露了心中的秘密,嬉笑声变得沉默。
时代太沉重,我们都还年轻,别想那么多。
送你一件红色的格子衬衫,别忘记对我的承诺:穿起它打篮球,一定很酷。
生日快乐。
场景五:秘密始终守不住了。
实验室内,触犯天条,上天决定让我尝尝乐极生悲的痛苦。
身边幼小的弟弟被死神带走,内心的欲望被公诸于世。
我被赤裸地狠狠抽打,四面八方一道道鄙视的眼光将我凌迟,但是我不痛,你的沉默早一步将我处死。
你说永不要听到我说话,在我眼前像小孩一样无助痛哭。
我不明白,如果没有爱,为甚么你接受我的吻,这不就是血里带来吗?
你拒绝了我,也拒绝了自己。
我们各自选择不同的世界:一个白天,一个黑夜。
我不后悔。
场景六:新公园,夜。
夜是保护色,何况小苍鹰本来就是昼伏夜出,隐身在森林,四处觅食。
场景七:你有地方吗?
体育老师、龙子……遇见不同的人、勾引相同的欲望、亲吻彼此的肉体、想着各自的心事。
你想着你的学生、你想着你的阿凤、我想着赵英。
各取所需,互不侵犯。
场景八:这算不算是久别重逢。
旧书店、化学书、托福参考书,还有突然认真向学的小玉。
是不是因为这些属于学生的记忆,才让我再次见到你。
你剪短了头发,皮肤晒得更黑,穿起我送你的红色格子衬衣,你一定是刚在大太阳底下打了场篮球,汗气未散,下球场直接骑单车来牯岭街买旧书。
始料不及的重遇,令我们手足无措。
打探彼此的近况,听你说未来的计划,像老朋友。
但一直小心着,不要提起在实验室的那一夜。
离别前的拥抱,你像是在心里下了重大决定,为自己的出逃,道歉,忏悔。
”对不起...”(对不起...)我以为我们已从流沙爬了出来,原来我们仍身处沼泽,穿不过茂密的雨林,找不到路。
看不见光。
场景九:溜冰场,灯光迷曚。
小敏:“不知道张哥现在过的好不好?
”老鼠:“想那么多干嘛,改天趁他不在,和我一起去他家,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偷出来,算是他付你擦地煮饭的薪水。
”小玉:“唉…人生苦短,岁月无情啊,有什么好计较啊?
但是万一将来老了,变成老周还是赵无常那副死德性,我宁可现在跳莲花池自尽喔”溜冰场里灯光闪烁。
各有舞台,各自跳舞。
突然有种头晕的感觉,是刚才喝了太多啤酒,摇摇晃晃爬不起来。
就在这里睡一下好了,只是打个瞌睡,人醒来,酒就会散。
但是这瓶酒的浓度特别高,逼不得已,只好睡久一点。
久一点,再久一点......久到有足够时间做梦,梦里有赵英,看他越走越快,带着青春记忆。
梦里一晃,就是十二年。
一不小心,睡过了头。
场景十:新公园,夏天。
莲花池十二年如一日,小苍鹰经得起时间考验,但染上了严重的烟瘾,整天吞云吐雾,飞不出森林。
场景十一:点根菸,独自坐在凉亭里,想起小时后跟阿母和弟娃一起来过。
模糊老旧的记忆。
大太阳底下果然有新事,突然出现一个小孩,还是个小女生,稀客中的稀客。
一时贪玩,自己跑到凉亭里看莲花。
“妹妹…快过来妈妈这里,我们要去儿童乐园啰。
”心急的母亲在桥边催促。
身后站着西装笔挺的男人,熟悉的身形,就像多年前转身离去的背影,沉默看着彼此。
是他(是他)。
时间轻易改掉了他身上的格子花衬衫,但是眉宇间还隐约留着少年的稚气。
来不及露出惊讶的表情,隔着不远又不近的距离──整池的莲花、年轻的妻子、女儿,还有因为沉默而更加响亮的蝉声。
小女孩勇敢打破僵局。
“Daddy,这里一点都不好玩,我想坐碰碰车,快去儿童乐园,快一点,快一点啦…”撒娇拉着年轻爸爸的西装袖口。
“你们认识啊。
”老婆温柔地在身边问着。
你犹豫着想说些什么,终究没有开口。
转过身,夫妻俩牵着小孩,走出新公园。
阳光刺眼。
手上的烟还剩一小段,吸了两口,太苦,太呛鼻,丢在脚边,踩熄。
场景十二:台北。
不断膨胀的城市。
更多车,更多人,更多故事。
场景十三:走在骑楼下,一边听着不同商店播放不同的流行歌,音量过大,听着觉得刺耳。
另一边和不同的路人擦肩而过。
人来人往,一张张陌生模糊的脸孔。
偶尔会有例外,会在人群中听见熟悉的声音,听见自己的名字。
“阿青!
”场景十四:英:“好久不见。
”青:“好久不见。
”英:“你还好吗?
”青:“马马虎虎啰。
”(吸口烟,故作轻松)英:“这是我女儿。
”(青微笑着打招呼)(沉默……)英:“你还住在原来的地方吗?
要怎么和你联络?
有地址吗?
我可不可以…”(青打断一连串的问题)青:“不用了,我们会再见面的,如果有缘的话。
”(转身离去)场景十五:心里想着:这次是我先离开了,这次是你要看着我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中了…“叔叔…”背后传来小孩的声音。
回过头,小女孩匆忙地跑到我面前停了下来。
“Daddy说他刚刚忘了一件事,他要我跟你自我介绍。
”小女孩表情认真,正想努力完成爸爸交待的任务。
“好啊,你叫什么名字?
”我看着小女孩的脸,看着那双遗传自爸爸的眼睛,清澈、明亮。
听着她清甜的声音说出自己的名字:“我叫赵青,赵国的赵,青春的青。
”场景十六:小女孩已经安心地牵着爸爸的手,越走越远。
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感觉心里有什么东西跟着一起消失了。
一道千年的咒语终于被破解。
场景十七:从此以后,人海茫茫,各自天涯。
也许还是一个人,但是,我不再孤单。
给赵英:在青春鸟集里留一页空白没有照片 没有编号留给一只曾经迷路的侯鸟留给褪色的卡其制服留给骑楼下的两碗四果冰留给敞开胸口的格子花衬衫留给眼神交会时不小心泄漏的秘密留给再也无法从头来过的那一夜留给青春留给你阿青 莲花池畔场景十八:时间变成一条河。
静静流逝转过多少年。
遁环不息。
场景十九:农历年。
起风。
场景二十:(扣扣扣...)敲门声响。
‘有人在吗?
请问有人在吗?
’‘谁啊?
’门开一小缝,老人探头询问。
‘你好,请问李青先生在吗?
’‘你哪位?
’老人不安的回话。
‘你好,我姓赵,我从医院赶过来。
’‘医院?
’老人眼神一震。
‘我爸要我亲手把这件衬衫和这封信交给李青先生,希望能见一见他。
’‘交给我就好了,你可以回去了。
’老人开门接过信和衣服。
‘请问您就是李青先生吗?
’‘谢谢你。
’老人没有回答。
关上门。
起风,吹乱门前女子的长发。
场景廿一:老人打开信:阿青:我真的走了,希望你能收到这封信。
一辈子好像很长很久,可以发生很多事,我却还记得你送我这件格子衬衫的那个下午。
我一直留着它,现在却希望它回到你身边。
希望你活得好。
赵英 台大医院场景廿二:老人走向窗前,眼里含泪,看见满天灿烂烟火。
拿起衣服,走到医院。
场景廿三:病榻上的老人,野性青春已变成褪褪暮气。
英:“好久不见。
”(挣扎着说)青:“好久不见。
”(忍着别哭)英:“你还好吗?
”青:“马马虎虎啰。
”同样的对白,同对的无话。
寂静的病房里,仪器剔剔塔塔的声音特别响亮,是你打破了沉默。
英:“对不起...”(沉默,鼓气勇气吧)青:“很累了,不要再走好吗?
”在老人的怀里,赵英安祥地点头、睡着。
终于从白天走回黑夜,从沼泽步出森林。
梦里太甜,再没有醒来。
拥抱的一刻,我们又穿上了卡其色的高中制服,再一起骑单车,骑上那条只属于我们两人的幽林小径。
我回头呼喊,跟你约定在另一国度里,在午后的校园,吃着我们的四果冰,一起打场篮球、周末来你家玩。
以红色的格子衬衣作记号。
一切重新开始。
最终景: 天亮,篮球场上,跟少年拍打着篮球。
“老师提起过你啊,说你打篮球是一级棒,还跟一位叫赵英的学长叫夜行双煞。
”被汗水湿透的少年兴奋地说。
几十年前的往事,还有人记得。
我微笑。
回忆,模糊,清晰,孽子的原罪随风飘散。
我们从没有分开。
我们再不会分开。
后按:(这篇外传源自台湾台视孽子讨论区的一篇佚名作品,文章写得很动人,但故事很伤感,惆怅了很久,改一下,令自己高兴一下。
原文出处:http://www.pts.org.tw/php/board/view.php?REC_CNT=8035&FETCH_NUM=11&FIRST=1&BAENO=8644&BMENB=236&REC_CNT=8035&LISTALL=1&BMENB=236&)
相约好一起打牌,结果半路出了岔子。
一整个下午刚好看完良生那个小贱货口口声声称道的第11到14集。
孽子。
阿凤与王夔龙生死绝恋那场戏。
阿凤一袭红衣出场,在新公园蜷缩成一只受伤的猫,龙子撑伞,被阿凤拥入雨中亲吻。
他们说,这是天雷勾动地火的开端。
一个爱而不能爱,血液里流淌野性的因子,逃走却怎么也逃不出爱欲的纠缠,化作一声声凄厉的涕泣。
最终胸口刺入一把利刃。
一个爱而爱不得,被唤醒的二十多年癫狂情欲,把握不了身边人,挽留不住他对他的流亡。
最终一把利刃开始对自己的无期审判。
那个夜晚新公园下起大雨,雨声盖过划天的长啸,雨水稀释五公升的热血。
天雷勾动地火。
暴雨止息。
爱或生,或死,变成传说里的一则寓言。
听见,惊羡。
看见,惶然。
十年后。
王夔龙回到新公园,他遇见阿青。
据说,阿青有一双跟阿凤一样的眼睛,闪烁,迷离,惶恐,挑衅。
龙子对阿青,是一截枯木,看得清年轮的走向,摸得出岁月的划痕。
阿青对龙子,是一阵春雨,打进他的牢房,刷洗尘埃,闻见十年前那场旧事的味道。
再靠近一点。
再靠近一点点。
我就跟你走。
相互取暖。
又各自奔离。
旧事没有重演。
他是阿青。
他不是阿凤。
他是龙子,他却不是当年的夔龙。
十年的流亡刑狱。
他像孤魂野鬼。
最终还是没有在当年那个地方找回自己的尸骨。
范植伟 台湾新生代演员里,最受注目的一位, 饰演【孽子】里那只想要逃离的小苍鹰, 情绪渲染力久久不散。
庹宗华 最接近【孽子】的一次,是年轻时,差点成为电影版【孽子】的一员, 为了这次的演出,做足了功课拼足了劲,只为了扮演那举足轻重的龙子。
陈克华 台湾文坛著名诗人,也是位医生, 曾经为电影版【孽子】写下主题曲, 一句「你也在这里」写尽无家可归的青春鸟间彼此共扶持的心底声音。
【怕演同性恋?
】 蔡康永(以下简称蔡):早几年如果在好莱坞,如果叫一个男演员出道的时候开始演同性恋的角色,他们可能会有犹豫或害怕,因为真的有发生过说有的人刚出道的时候就演同性恋角色,後来在整个他的演出生涯当中,就会一直受到当时认为的阴影笼罩;可是看这几年发生的状况,好莱坞最有代表性的演员,像汤姆汉克斯,或者到了最帅的帅哥,像汤姆克鲁斯、布莱德彼特,乃至於年轻一代的帅哥,像基努李维、或者是李奥纳多狄卡皮欧,这些人他们全部都演了同性恋的角色,或者是标榜同性恋主题的电影。
所以这是不是表示说演同性恋角色已经不再构成一个威胁了?
从这一次公共电视制作了【孽子】这一部电视连续剧的情况看起来,在演员的选取上面,似乎没有遭遇到任何的困难,找到的都是非常受欢迎的,不管是资深一点的或者是当红的演员,他们都接了这样子的角色来演孽子的主角,像【孽子】的一个主角王夔龙是由庹宗华演的,庹宗华以前没有演过在性倾向上面是同性恋的角色吗?
庹宗华(以下简称庹):没有,这是第一次!
蔡:被邀请的时候会犹豫吗?
庹:我觉得是一个很好的机会,那时候第一次曹导演打电话给我,跟我说想要拍这个戏,然後希望我是演王夔龙的角色,其实那时候我就蛮开心的,因为我想挑战一下自己,是不是可以能够在这个角色里面,让观众能够认同我能够演这个角色。
蔡:你答应之前有看过【孽子】的小说吗?
庹:有。
蔡:那么如果让你选,你会选王夔龙的角色吗?
庹:我觉得我这个年纪应该是选王夔龙吧!
蔡:你是说你本来希望演别的角色?
庹:那大概是好多年以前,一九八几年的时候,因为那个时候我们正在当兵,那时候我因为常常在拍群龙电影公司,他们就拍了一部电影的【孽子】,虞戡平导演导的,本来我们是可以参与的,可是那个时候我正在当兵,所以就没有... 蔡:那个时候如果没有当兵,可能你就会出现在那个版本里,而且是演...?
庹:不晓得演谁... 蔡:应该不会是演王夔龙这个角色。
庹:对。
应该不会的。
蔡:如果你跑去翻美国的大城市的报纸,看那些徵友广告的话,你看到有一些男生在徵求男性伴侣或者男性情人的广告,他们里面很喜欢强调自己有一个优势就是--他们的徵友广告会说他是一个straight looking的gay,就是他是一个看起来像异性恋的同性恋,就表示说有些人特别比较不喜欢找一些一看就知道他是同志的同性恋,他们喜欢找一些看起来看不出来的。
那如果你看【孽子】这个戏里面庹宗华的样子,大概就叫做straight looking,就是看起来就是一个看不出来是同志的同性恋。
庹:其实我这次去纽约,我也去看我的同学,那他本身也是同志,他男朋友在剧场里面工作,他男朋友回来的时候,我怎么跟他聊天,我就完全感觉不出来他是那样子的,但他们在一块已经有五年多了,也蛮稳定的,那是我念高中时候的同学。
其实在二十几年以前,我就知道他就是同志,那我也跟他聊过这些问题,当然我在这个戏里面,我所演的这个角色里面,有一些他的颜色在里面。
蔡:孽子这一个原著小说里面,虽然王夔龙他扮演了一个非常重要的关键角色,因为他等於是代表著父权跟自我放逐者这两个之间的冲突的一个焦点,那可是负责叙述整个故事的人,是一个叫做李青的角色,李青这个角色是范植伟演的。
那当初白先勇会选一个李青这样的角色,来担任这部小说的叙述者,大概是因为他是一个外来者,所以当李青这个人物出现的时候,台北市的新公园也就是黑暗王国已经存在很久了,他只是一个从外面进去的人,他可以带著读者去看说这个王国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都有些什么人物,把一个故事一个故事讲给所有的读者听。
那当初范植伟被邀请演李青这个角色,後来戏拍好之後,白先勇对於范植伟特别的赞赏,说他这个举手投足眉眼之间全部都是对的,那这个当然很难得,因为白先勇是一个非常挑剔的原作者,范植伟在接受这个角色之前,有被原作者白先勇先审核过吗?
范植伟(以下简称范):没有,我们那时候只是去导演工作室,算是试镜,导演就决定了。
蔡:那你几岁的时候,读过『孽子』这个小说?
范:我在那时候导演才给了我一本『孽子』小说,我才看。
其实我书看的不是太多,我之前根本..甚至不知道白老师... 蔡:等一下,你没有听过白先勇这号人物?
范:我真的不知道,之前。
蔡:你是不是以为他跟朱自清是同一个时代的人?
我不是在开玩笑有一次因为我的书里提过我跟白先勇怎么碰到的,结果我的读者就写信给我,他说你连白先勇都见过,那你有没有见过朱自清,我就回信给他说我可能也见过袁世凯。
范:朱自清知道,国文课本上面有提过。
蔡:就是啊,那大家就会觉得只要你不认得作者就是那一代的。
【令人想像不到的新公园】 范:我有走进去过,可是我并不知道里面的文化是这样子,我是因为看了『孽子』,我才知道新公园的始末,到底是什么状况。
蔡:这很惊人吧。
就是那么明显的一个地标,然後存在那么久,可是你一定要翻一本书,才会知道里面藏了一个。
范:我很久以前在新公园里面闲晃,我一个人在台北市乱晃,然後就晃进去了,晚上大概九点多快十点,我就体验过一次被人一路跟踪的那个感觉,在那个时候但我并不知道他是要干麻,然後我觉得怪怪的,就慢慢慢离开了。
蔡:白先勇他常常讲说:『孽子』并不是一个专门描述同性恋的小说,它恐怕比较多在描述从两代之间的冲突延伸到权威与这个被压迫者两者之间的冲突,那这个冲突对很多人不那么熟悉是因为台湾解严之後,那些压迫变少了,所以年轻一辈的读者可能会觉得说有那么苦吗?
有必要搞到这样爱一个男生就被整得死去活来?
可是整本『孽子』当中,我们不断看到这种背负著罪恶感的一个表演方式,我不知道他这个表演方式会不会也出现在这一次曹瑞原所导的这个连续剧当中。
曹瑞原你在拍的时候,有拍得很惨烈阴暗吗?
曹瑞原(以下简称曹):其实小说一开始,这小说的一个可能是时代的关系,也可能是刚刚提到说譬如说这些小孩子都得靠身体去卖淫,那我觉得其实跟那个时代很有关系,那个时代小孩子如果被赶出家门,那事实上他没有太多的资源,他自己没有太多的能力,那他可能只能靠身体了,那现在我想整个时代环境变了,再加上同志的议题,对自己也了解了,然後对那就外面的环境,它也可以提供说比如说打打工,那我想都造成说白先勇老师这本小说里头,讲述这些小孩子的处境是比较灰暗的,那所以其实在改编这个东西,其实最大的一个困难就是在里,就是说你能不能让观众可以接受,毕竟它是在目前的一个电视节目上面播出,那所以这一部分,我们倒是真的做一些修改,那希望里头可以让人家看到的是,比较属於情感那一部分的,譬如说父子之间的。
如果是譬如说身体的交换这一部分,身体的交换这一部分,我觉得我们也尽量去淡化它。
蔡:淡化的原因是因为你担心电视播出的尺度有问题吗?
曹:我觉得不舒服,我觉得不舒服,因为在那个年代也许觉得是ok的,所以有时候我会觉得说,电视改编是我自己有点觉得遗憾的是,它真的是得闪避掉一些东西,就得阖家观赏的尺度。
蔡:现在是阖家观赏的尺度吗?
曹:我觉得可以接受的,可以接受的。
蔡:在拍之前曹瑞原都会讲到说演到什么地步为止吗?
庹:他让我们演员放手去做,那我们也去做,我们就尽量做到最极限。
曹:都会跟他们讲我大概怎么拍吧!
蔡:你事先的沟通是技术面的,比方说你们会穿著衣服,或者说你们会躺著还站著这些事情对不对?
曹:没错,我想这个给他们一种安全感。
蔡:可是你不会指导说可不可以嘴对嘴或者是什么这些..我以前看一部英国片,台湾翻成叫『他妈的星期天Sunday Bloody Sunday』,里面演一个老建筑师是很有名的英国演员,他说他要和那个剧中的年轻男主角接吻,嘴对嘴舌吻的时候,就压力很大,他说他当时闭上眼睛就一直想英国女王英国女王,然後就吻下去了...我不知道这什么意思,意思大概是说如果连英国女王都可以吻的话,没有什么吻不下去的。
那你有这方面的可以诉诸帮助你接吻的对象吗?
庹:其实我们在做那个之前的话,心情是有点挣扎,那我记得那天拍那场戏,是我要跟阿凤在新公园里面,他就来找我,找了我以後他就说:要不然你敢不敢在这个地方吻我。
那天我们拍的时候,好像是星期天下午,然後在拍的时候,我父亲还带著我弟弟的儿子到现场来... 蔡:他不知道要拍什么吗?
庹:我没有跟他们讲,那我也没跟他们说他们就到现场来,其实我那个时候我压力很大,我也很紧张就很焦虑,因为父亲知道我在拍什么戏,他也知道是演戏,可是他当面看到还是很震撼的啦,而且再加上我弟弟的小孩又在那儿,那他一定会没有办法明白,刚好我太太也在,那我就请我太太就带著我弟弟的小孩去散步,去那边滑溜梯去,然後我们就很快速地就把它完成了。
而且那天现场的人也很多,其实那倒不是最大的压力,但是我觉得你既然当演员的话,在那个时候就是要考验你了,你要如何去克服这些心理的障碍,然後去完成这一个拍摄这样子。
【情欲底下的时代悲剧】 蔡:『孽子』的小说一打开的时候,就会看到一张学校登的布告栏,那讲的是说这个学校高三的学生也就是,这个书的叙述者李青,他在化学实验室里面跟实验室的管理员,发生了书里面用的字眼就是发生了淫猥的行为,就被学校这个逮到了记大过三次,然後勒令退学,是整本小说一开始发生的一个开宗明义的事情。
光是这件事情就被导演给改掉了,不过我想曹瑞原做这件事,范植伟应该很感激才对,就不然你就是要跟一个比较年长的人发生...小说是跟管理员... 范:小说里面是跟一位... 曹:你到现在才知道... 蔡:所以曹瑞原救了你。
曹:我们改成赵英,跟一个学校的管理员,当然我们也可以找一个年轻的管理员。
蔡:可是在小说里是一个,比较年长的然後外型不... 范:真的要感谢导演,要不然演起来会比较不一样。
蔡:所以你在整个戏里面发生关系的对象都是..最年长就是王夔龙的角色了。
所以一方面也没有卖的行为... 范:李青没有,李青他还蛮乖的。
蔡:这跟乖不乖没有关系,所以即使是小说里面,王夔龙其实有给钱啊什么的,可是戏里面就没有了... 曹:我们在这方面的话,就是把它处理到就是尽量比较那个人性比较强一点,大概是把它改成是他想要照顾他,想要帮助他,然後希望他再去念书,是这样子的方式去处理。
蔡:那时候为什么把实验室管理员改成同班同学?
为了画面美观吗?
曹:其实我第一次的想法是觉得小说里头太多充斥的年轻跟年长的,对苏格拉底式的这种,那这是我第一个看法;然後第二个我觉得说,赵英...因为连续剧二十集,那我总觉得李青这个角色,他如果一开始是跟这样的管理员发生这样一个事情的话,我会觉得观众对他的角色会可能有点距离,不是那么的喜欢,会被很强烈地引导到一个印象去,所以我把他改成是跟同学,这个其实违逆了老师的一个很大的一个小说的精神,那後来我自己想一下,其实真的也是。
蔡:白先勇的意思是说违逆了什么精神就... 曹:我想『孽子』里头,白老师写的东西还是有很多的时代的交错交织在里头的那种悲剧,那一个撤台的老兵,他在学校当管理员,那种欲望的没办法出口,然後在那里跟学生,其实有一些意义在,然後对李青的父亲来讲,一个团长的孩子,被一个老兵可能是甚至於他的那种部属,一个管理员这样的人给沾污了,那他的那种愤怒,那其实我想老师的作品都是有这样子一个背景在,他的悲剧性我觉得更大,所以我并不是不认同老师的一个写法,反而我蛮蛮佩服他,用这些东西去交织一个时代的悲剧。
那只是说我刚刚讲到说有点缺憾是,如果电影它会,那个强度会可以更强,那时候跟说服老师的一个说法是说,我觉得我没有办法去让别人意识到这些东西,就是一开场,一个李青跟管理员,我觉得很难,那可能真的存在在小说的一个阅读上去阅读的,所以後来我就把带子寄到美国去,因为我们在电话中已经搞不定了,两个人几乎翻脸,那我几乎要停下来去修改,因为他觉得说把整部小说的一个原始的一个想法都给摧毁了,那後来是我寄去的带子,他看完之後,他觉得被那样的情感说服了,被他跟赵英这样一个情感说服了,其实他当时跟我讲了一个理由是说:他不希望这个片子像一般的同志片,一种都是那种青春的爱恋开始,变成两个男高中生的甜美恋爱故事,我也蛮能接受这样一个看法,可是我是希望他先看了带子,我们再来讨论。
後来我是把带子寄到美国去,他看完之後他说他一夜没办法入睡,然後他才打个电话跟我讲,他觉得很好这样子。
蔡:一夜没办法入睡是怎样...是高兴还是...?
曹:他觉得他自己很挣扎,他还是在想要不要放弃。
【不断洗涤的生命之旅】 蔡:你在很多次访问中提到说你喜欢香港的演员梁朝伟,所以你在演李青这个角色之前,有特别看『春光乍泄』吗?
范:我没有看『春光乍泄』,导演给了我们一个VCD『男人的一半还是男人』,基努李维一票。
但我自己看了我忘了,我反而是看女同志片比较有...有一个对同志情感,我找到好像可以表演的方法。
蔡:你在女同志电影里面看到一些你在男同志电影没有看到的东西?
范:可能我觉得那部电影比较好看吧!
然後收获比较多。
蔡:同志电影很多都很难看,如果你看到电影院登出来特别标榜它是同性恋电影,有些实在是...这是很多想拍电影的同志,他们年龄就刚好只够拍一部很低成本的电影,他们就拍了,那也没有观点也没有态度,结果就拍出一个很乏味的很多漂亮男生上床,可是没有什么意思的电影,所以是会发生这种事情的。
不过在『孽子』背负了这么多的这个讯息,我觉得『孽子』在全世界的同性恋文学当中非常独特,就是因为别的文化里面很少会有这种罪恶感,这罪恶感是需要不断去洗涤,所以我们看到『孽子』的戏里面的角色,代表著上一代的这个赎罪者像傅老爷,那代表年轻一代赎罪者像王夔龙的角色,就不断地好像要用奉献,来把自己以前犯的罪恶给洗刷掉,那王夔龙的角色在书里面被描述的很恐怖,就是骨头一根根都撑开来,整个人像被火烧焦过以後的样子,跟你在戏里面看到的庹宗华样子是完全不一样的。
你看起来蛮平头整脸蛮健康的,你演这个角色的时候有这种罪恶感吗?
就是那个角色的罪恶感,会是你想要演的一部分?
还是你也没有去管它?
庹:我觉得那应该是在於你的心情,不是在於你的身体上面,因为表演上面来讲的话,我的出发点是在於你的眼睛,有很多东西你看一些事情的反应,其实真正的在说故事,并不是靠对白,而是要靠你的眼神,所以那个眼睛好像要喷出火来,这种东西都会有的,这都会有的一些情绪上的反应。
蔡:其实王夔龙的角色跟阿青的不一样,就是王夔龙的角色有点抽象感,他其实在这里面有点象徵的意思在,所以曹瑞原你在导这个戏的时候,王夔龙的角色在我读小说的时候一直觉得他不是一个真的人,他比较像一个鬼影子在那边移来移去,他必须要象徵罪恶,象徵赎罪,象徵两代之间的冲突,可是如果演这么一个角色用这种方法演就很恶心啊!
就是好像始终有一个武侠小说里跑出来的人,出现在一个时代小说当中,所以你有想办法把王夔龙变成一个比较真实一点、生活化的人?
曹:我觉得对我来讲,那一部分最大的一个吸引我的地方是跟阿凤的故事像一个传奇,所以其实他有两段,一段是他跟阿凤的过往,最後他刺杀阿凤,然後之後他在十年後他回到新公园,然後遇到阿青,那所以前面跟阿凤那个在处理上他会比较...我想要保留读者对那一段传奇故事的想像,所以那个拍法上可能就比较,我觉得手法上会比较活泼一点吧!
【GayBar奇遇记】 蔡:拍摄过程中,你从来没有带演员去任何同志出没的场所吗?
曹:有,我们在拍之前就是带著小伟还有他们几个年轻的演员去同志的bar,我自己本身是觉得我发现我一无所获,在那个gay bar里头。
蔡:一无所获?
包括没有人过来跟你搭讪这一类的吗?
曹:有。
蔡:有吗,这样就不能叫一无所获啊!
曹:对我来讲可能算是一无所获,那其实我所谓一无所获,就是说我其实发现情感的对待都那么一样,那当然其实我就更笃定说我可以拍这个戏。
范:我没有去过真正的同志酒吧,所以後来是要为这个戏才被带去,那是我第一次进去,其实蛮吓一跳的,它让我感觉跟小说里面那个他们去的舞会是一样的感觉,而且我站在中间的感受是没有时间的不一样,我觉得虽然这些人的打扮变了,可是的感觉是一样,可能灯光会比较暗一点,我甚至觉得直接走到那个年代没有变过,他们的文化一直是那样没变过。
蔡:包括跳恰恰这件事情对不对?
范:一样,他们就跳恰恰,很惊人,就一模一样。
蔡:Gay bar可能是全世界唯一还在跳恰恰的地方,直接走进小说里那个gay bar,去之前有什么事前导演或者是工作人员会叫你们注意什么事吗?
范:倒没有,可是自己心里调适了一会儿,会紧张,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在那边性别跟你以前知道的已经不一样,那个整个会被拿掉,里面的看法都不一样,对待甚至都不同的,所以自己紧张了一会儿,做了调适。
蔡:自己私下找朋友去,会有人过来跟你主动搭讪,或者是像小说里发生的事情吗?
范:一直倒还好,有被搭讪,有一点吓一跳,因为他们很直接,可能这个接触对他来说没什么,但是就我没经验过,他直接过来就握住你的手,然後很亲密地就是靠近你,然後告诉你一些事情。
蔡:说什么你长得很好看这一类的吗?
这样很奇特对不对?
就是从来没有男生走过来跟你说你长得很好看对不对?
范:有一点吓一跳,还好那个人只是比较直接,可是并不会侵略,如果你给他一个距离,知道给他一个安全线,告诉他我是这样的,他就慢慢会离开。
蔡:所以你第一反应就是告诉他说,你是来工作的是这样吗?
范:我有其实我有放纵自己一下。
蔡:我想听听看你的放纵是什么样子?
范:我就有点假扮自己就是同性恋,不告诉他我不是,我跟了一个朋友来,我说那个是我朋友,我跟他一起来,他以为我跟他是一对,然後我就跟他聊了一会儿,我说我有朋友在,对不起!
我们可以聊聊天。
蔡:这就是你的放纵啊?
这完全没有少一块肉啊。
范:放纵性别。
蔡:那范植伟是你遇过演亲热的戏最紧张的一个对手吗?
庹:我那时候不紧张了,我演到你的时候已经不紧张,他是我第三个对手。
蔡:你已经历经沧桑。
庹:对,所以现在那种表演我已经比较放得开了。
【孽子不是同志文学?
】 蔡:陈克华上次写那个主题曲,叫做「你也在这里」,那内容就是在讲说大家在新二二八纪念公园互相遇到这件事吗?
陈克华(以下简称陈):我想可以更广大的解释它,其实就是一个人生的一个境况,特别是在同志身上,很多同志之间的情欲接触,其实是非常短暂的一种,像两个活性化学元素的交会,所以这很短暂又很激情,然後可是因为在没有一个整个社会的约束跟支持之下,他们很可能恋情是很脆弱的。
蔡:所以你也在这里的意思是原来你也是gay,是这样吗?
陈:应该说你也在这里,然後应该要怎么样发生什么事情我们遇到,这个「你也在这里」这句话,其实是出自张爱玲,她有一篇很短很短的散文,她讲她们村子里面有一个男生一个女生,他们也没讲过什么话,那有一天这个他们在一棵树下相遇,然後这个女生看了男生一眼,就说「喔!
你也在这里。
」之後这个女生就被家里卖出去了,所以他们这辈子没有再再见过面,可是他们这一辈子都永远记得他们曾经说过一句话。
蔡:这一句话其实很有一个文学上的象徵意义,那如果直接把它移植到新公园或者说二二八纪念公园这个场景去看的话,当然就变得很明确,但有点乏味,就是这么明确要干什么?
可是『孽子』被拍出来,不管是电影或者是电视,势必都得以这个公园做为一个发生的场景。
曹瑞原那时候拍的时候,其实新公园已经长得跟白先勇的小说里那个新公园很不一样了吧,是不是?
还是说差不多?
曹:那时候我也很担心这一点,然後我们後来发现有一个角度是可以,一直没有变的,只要往总统府那个方向拍,就没有所谓的新的建筑。
蔡:你如果方向不对,就会拍到新光三越大楼?
曹:没错,所以这是一个大环境的一个改变;另外一个就是小说里头的那个新公园的描绘,其实好像没有像现在周边那么车水马龙,那所以我们在拍的时候,其实是一个很大的一个技术上的问题,小说里头最多的描述是在八角亭的一个互相追逐,他们互相寻找伴侣。
蔡:公园里现在还有这个亭子吗?
曹:有,还在,就是一个这种红柱子绿瓦片的一个亭子是,中国那种传统的塔形的那种建筑,然後周边一个池子,那我发现基本上拍起来非常的不好看,它不像你想到新公园的一种神秘跟浪漫,那我後来就把这样的一段戏就全部都改到旁边的一个林子里头去拍,它反而因为在林子里头,提供一种萧瑟,一种寂寞的那种互相追索的那种感觉。
【60年代勇敢书写的代表】 蔡:陈克华其实当初看到『孽子』小说的时候,就不会认为它是所谓的同志文学吗?
陈:如果定义就是说是以一个同志的生活故事来当作情节的话,它当然是一个同志文学,只是我觉得放在白先勇的小说里面的话,它还是一个蛮特别一个异数。
我觉得白先勇写这本小说的时候,其实他有点用力,就是说在『台北人』的系列里面,我们知道有两篇是描写同志的感情的,一篇是「孤恋花」,另外一篇是「满天里亮晶晶的星斗」,可是这两篇都是点到为止,而且基本上呈现了一个蛮统一的一个美学架构在里头。
可是在『孽子』里,我们可以发现其实它的情节,带出了一个很多很多故事;可是我读的时候,我觉得基本上白先勇在这一本小说里面,他还是有某一种程度的刻意撇清,他把所有的同志小孩或者是人物,都放在一个父子冲突,跟被社会所鄙弃这样的一个大的一个观点里头,那事实上这样的观点,其实是说实在是蛮乏味的,这里面的人物并没有一个像杜丽娘或者是『游园惊梦』里面,钱夫人或窦夫人或者是金大班或者是尹雪艳,那样的美学层次的人物出现,它里面的冲突基本上是非常情欲、非常社会的一个故事。
蔡:你所谓没有像尹雪艳那样子的一个人物的高度,意思是说『孽子』里的角色,都太八点档式的在挣扎吗?
陈:对,我觉得基本上这个人物的描写,是比较是肥皂剧式的,就是它比较Melodrama,充满了血泪冲突。
蔡:你读的时候,他讲的有一部分是真的,就是说的确这些角色都有很多家庭伦理大悲剧的画面,可是你的戏里没有出现。
你的戏当然也有很多痛哭跟拥抱,可是长得就是跟一般传统连续剧是不一样的,所以你读这小说的时候有警觉这件事吗?
就是它很容易变成一个家庭伦理大悲剧吗?
曹:我如果觉得家庭伦理大悲剧拍的好也不难看,我觉得要动人,那里头其实四十几个角色... 蔡:你有删掉了一些角色吧!
就是有一些角色你不拍嘛对不对?
还是把它转移转变?
曹:譬如说赵无常那个角色,不是那么舒服,反而我们这个时候用老演员就是铁孟秋,就会更有感情,我觉得就是就情感上,那个里头的情感上,虽然很多都把它归类归结在一个家庭跟两代之间的那种冲突,那我拍完,我会觉得是里头的人物的表演,是细微的,其实吸引的地方不太一样,譬如说龙子跟阿青就是非常类似的,只是父亲一个是团长一个是将军,非常类似,可是范植伟跟庹宗华表演出来的东西,你会觉得还是非常好看的,我想那是演员的魅力,所以这个是改成电视剧以後的加分部分。
蔡:就陈克华所说『孽子』里面的角色,没有一个可以跳出来成为一个比较超越的显现人性的部分,不像金大班或者尹雪艳那么那么迷人,对不对?
陈:我觉得很可惜,像同志人物里面应该有很多是非常精彩的人物,或者说他们的一生为感情那样的付出,将生命燃烧成灰烬那样子的义无反顾,那样的生命的升华的程度。
其实我觉得在生命的升华跟救赎上面,我觉得在『孽子』这篇小说里面是比较缺乏的,有可能是跟白先勇写这个小说整个的构想有关。
蔡:它就是一个众生相,它就是一个所有的人的故事,他始终就没有想把观众读者跟角色的感情建立在一个某一个特定的角色上,是不是这样?
陈:当然如果说他的创作初衷是这样的话,我认为无可厚非啦,如果说他觉得他只是愿意描写一群在社会底层的或是被边缘化的人,他们在爱欲当中的挣扎跟死亡跟沉沦,除此之外,他别无所求的话,那我认为『孽子』在这方面的表现是很成功的,可是如果我们忍不住要把『孽子』跟白先勇所有的小说放在一起来比较的话,我们会发现人物里面的救赎跟升华,比起『台北人』的若干人物,其实是蛮虚弱的,是他们的欲望他们的挣扎,其实一直都没有提升到一个美学的高度上面去,这是我觉得比较可惜的地方。
蔡康永 人何以堪 推荐 不可不读 【树犹如此】 作者:白先勇/著 出版社:联合文学 蔡:我在节目的最後还是希望能够再推荐一本白先勇的书,这本书是他最近的作品之一,而且我为什么要推荐这本书,是因为很多人认为『孽子』里面有很多的角色,呈现了某一个阶段的白先勇他的生活,可是实际上任何一个小说家,都很习惯把他的角色是当成他自己的某一个分身某一种投影,不管是尹雪艳、金大班、玉卿嫂或者是孽子里面的这些角色,当然在某一个程度上都代表了白先勇的个性,代表了白先勇的人生历练,那可是真正白先勇自己的真实的人生当中,有一个非常重要的角色,是他直接用叙述的方法来叙述他跟这一位他的人生挚友王国祥的关系,那他写成了一篇文章,叫做『树犹如此』。
我以前推荐书的时候,大概都会推荐整本书,很少会像今天这样子,只是推荐整本书当中的一篇文章,这并不是说整本『树犹如此』当中,只有第一篇文章「树犹如此」是值得阅读的,当然其他这些文章也很值得阅读,可是其他这些文章是白先勇先生在讨论他对於文化的观点,和讨论崑曲的有多么美的时候,我想相较而言,「树犹如此」这篇文章有特别的意义在。
在这篇文章里面可以看到白先勇描述自己真实的人生当中,他跟他的挚友王国祥之间互相扶持认识的经过,乃至於在王国祥重病之後,他怎么样用各式各样的方法希望来挽回他的生命,可是没有成功;而王国祥就在五十五岁的年龄告别了这个世界,那对於一个曾经写过『孽子』的作家来讲,我想这一篇叫做「树犹如此」的文章,是一个非常坦率而且珍贵的文献。
一个好的作家在不同的时代里面,他永远都可以找到他抗衡的对象,如果那个对象是检查的压力,他就对抗那个压力;如果那个抗衡的对象是来自於社会舆论压力,他也能够对抗那个压力;那白先勇在不同的人生阶段会去选择对抗不同的目标,那在他到了一定的年龄之後,他出了像「树犹如此」这样的文章,来对自己的人生做一个回顾,做一个整理,他也是需要勇气的,那所有的观众在看『孽子』电视剧的时候,应该也能够理解到『孽子』这一个小说,它即使不是那么完美的小说,它依然是有这么独特的代表性,而且提供了电视剧在改编上一个发挥的世界,让中文世界在这个时候能够拥有这么一部非常独特的突破了很多制度的代表性的作品出现,让作家的作品可以经由另外一个管道来发挥新的生命,我想作者本人一定也会觉得非常的高兴。
喜欢台湾电影,慢慢悠悠却意味深长。
《孽子》有台湾电影里的味道,镜头晃动着老时光里的夏天、街道、香烟、衬衣和人们。
发生在李青那段成长时光里的事,每一件,都足以击垮一个十几岁少年的生活。
但也是生活教会了李青隐忍与逆来顺受,他平静地接受了生活给他的一切幸与不幸。
他的平静近乎麻木。
也正因如此,他每一次激烈感情的流露都令人动容。
当他急急冲到医院,却发现弟娃已死时,他第一次伏在父亲肩上痛哭,歇斯底里。
随后镜头换成他和赵英在漆黑的实验室里抽烟,他抱着赵英抽泣。
看着在微弱光线里安慰他的赵英,李青不由自主地吻了下去。
然后就被巡夜的校工抓个正着,从此李青离开了学校,离开了家。
然而无论李青后来在新公园遇到的各色人等还是后来喜欢上的龙子,赵英对于李青都是特殊的存在。
不仅仅因为他是李青第一个爱上的人,也不仅仅因为他们一起上学放学,一起打球,更是因为在母亲与弟弟相继去世后,赵英是唯一一个在他身边给他安慰的人。
李青清楚地知道自己的感情,他没有隐藏。
他不怨恨赵英,因为他知道赵英是茫然的,他不了解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因此后来他们在书店相遇,赵英哭着跟他说对不起,他面无表情,目送赵英出门,离开,从此消失。
他要的不是对不起,但谁又能给他他想要的呢?
他只能再一次接受了命运,但眼里分明是无力抗争的痛苦。
清楚喜欢得有多深,失去时就会清楚有多痛。
很喜欢李青回学校那一段。
他回忆曾在学校的一切,和赵英传纸条,打球,吃冰……他知道这些回忆不可能忘记,但他需要整理它们并打包。
像是一种仪式,纪念,然后告别那段青涩而深刻的时光。
2011年6月,有几天的工作地点是在台湾博物馆,休息时,我和台湾的同事坐在建筑后面的阶梯聊天。
放眼望去,我觉得眼前那片林子非常熟悉,我问:这地方是不是有什么特别之处?
同事说:这里是228事件的纪念公园。
对了,也是早期同志的聚集地。
我猛然想起高中时看过几集的《孽子》好像就是以一个公园为背景,也许说的就是这里呢,同事给了我肯定的答复。
第一次看《孽子》是07年初,当时我18岁,和阿青一样的年纪,学校里也有我的赵英。
我正以准备艺考为由在省城瞎玩逃避高三紧张的学习,成天除了睡觉、少许的学习、想念着喜欢的人就是在网吧上网。
这部片子在网吧看了大概两三集就没有时间再看下去了,也许正是因为只看了头几集,才让我当时就把这部电视剧抬上了我心中无比至尊的神坛,在看过了很多幼稚的台湾偶像剧之后,我感叹居然有这样一部细腻的文学改编作品,以至于后来大学时期完整看过此片的同学对我说其实很一般,还让我对他的品位产生严重质疑。
前段时间偶然看到白先勇先生的《树犹如此》,为他和挚友相濡以沫的感情感动的同时,突然记起五年前自己曾计划择日完整重温据白先生作品改编的孽子。
断断续续又是看了大概半个多月终于在近日把这部电视剧看完了,看完后的心情和我当初所想的完全不一样。
18岁看孽子时,对于阿青家里的人物关系完全不感兴趣也得不到共鸣,每次都是点快进去看他个人的感情走向。
而五年后的今天,看到阿青的父亲母亲那种明明很爱对方却拒绝说出口或者选择用极端的方式表达出来,我真的感同身受,前三集完全是哭着看完。
反而看阿青个人的感情纠葛没有那么大的兴趣了,后面有很多集真的看得好无趣。
再看孽子,觉得它重点其实不是像之前所理解的那样以为是同志爱恋,真正最出彩的是讲家人之间关系的矛盾。
依旧觉得孽子是经典作品,但是也已经走下了我那无法撼动的神坛,不过因此能够客观看待也好。
该片演员的选择较成功,在孽子拍完近10年后的今天会发现非常多熟悉的面孔(情人节看钮承泽的《爱》,发现杨教头和龙子母亲在末段有客串婚礼真的非常惊喜!
),好像台湾的年轻男演员差不多都有演过同志角色啊。
喜欢的角色/演员:范植伟:凛冽的眼神、淡淡的表演和阿青这个角色真的很贴合。
只是不知近年来为何没太大发展,不过据其微博称他马上将迎来15年大运,衷心期待啊!
杨佑宁:中学时代里都有一个对你好得不得了,让您分不清他是直是弯的好朋友,他们真的就是赵英这个样子。
金勤:娘炮小玉或许是他自己的本色出演,直率得够可爱。
此外,阿青的爸爸和妈妈这两个角色真的看得非常心疼,泼辣却心软的丽月姐也让人印象深刻。
不喜欢的角色/演员:林桑:长得好像雪纳瑞!
说话我也受不了!
阿凤:赛德克巴莱里的他雄性荷尔蒙发达真的是让人充满了幻想,没想到早前在孽子里的演出却完全不让人感冒,也许是因为角色设定的问题吧,那种屌、痞的感觉都很奇怪,说话大舌头而且一直用吼的,简直可以和咆哮帝马景涛一拼高下。
龙子:他本身演出应该没问题,但我总是在心里期待赵英再次出现和阿青再续前缘,看到龙子和阿青在一起的时候真的非常不舒服。
那个年代难道就没有同龄人在一起的吗?
为什么几对恋人年龄跨度都那么大?
年龄差不多的唯有阿凤和龙子,却悲剧收尾。
张先生和阿敏我都很受不了!!!
好端端的评论着突然变成了大吐槽!
哈哈!!!
好吧!
那就接着吐吧!
龙子和阿凤的故事实在太长了,好不容易花了几集讲完以为终于结束了,结果到最后结尾还要出现!!!
我之所以不想看龙凤的故事是觉得有点做作,除了真实的发生率确实比较小之外,也许是因为改编自文学作品的原因(我没看过原著),使龙凤的台词过于文学化,比如阿凤的:我的胸口好痛……龙子反复念叨的:你把我的心还给我……这些出现在小说中可能适合,但是在有人演出相对看起来真实些的影视作品中出现的话就会觉得很不自然。
—————————————❤————————————孽子讲的是在压抑的时代,一群社会边缘人的故事,他们的出身背景不尽相同,但是都在痛苦挣扎中矛盾不安,且最终几乎都以悲剧结尾。
在越来越开放的现在,同志已经被更多的人所接受,很多人也都通过努力证明了自己的价值,但是主流社会对此依旧显得尴尬,更多时候都选择避而不谈,包括同志在内的众多边缘人并没有得到自己应得的平等权利。
孽子这部电视剧从思想角度来说无疑是经典,在华人社会能够有这种题材的电视剧作品出现就已经是一种成功,它为引起更多人的思考起了很大的作用。
但是回到电视剧的角度来说,还是会有瑕疵存在,就我个人来说,真的觉得前两集介绍阿青的家庭背景非常精彩,情节紧凑、冲突频发、引人深思。
关于后面的感情问题,也许是我自己过于肤浅、外貌协会,也可能是原著的那个年代就是这样子的,会让我觉得精彩度不及前两集。
—————————————❤——————————————最后想弄明白两个问题:1.龙子出庭时,外面一堆穿着北一女制服的女生疯狂尖叫龙子的名字是什么意思?
她们是那个时代的腐女吗?
2.台湾人到底多爱喝汽水?
随便去哪做客主人都问客人要不要喝汽水,连骗进房间的借口也是进去喝汽水。
是那个时代很流行汽水吗?
还是改编者为了避嫌担心主角没满18岁不能饮酒?
晕,我乱写的什么啊
国庆长假在家宅了十天,眼睛几闭几睁,日子显得匆匆,假期结束,倒是把《孽子》断断续续的看完了。
台湾公视的连续剧,却有着电影般的精致,有着台湾电影的那种缓慢而细腻的气质。
找来拍摄花絮,看到那些老场景一点点的搭建起来,那个逝去的年代渐渐展现在眼前。
我终究是个怀旧的痴人,于是,那些光影里闪现的场景,那些街道,旧屋,衬衣,香烟,旧日时光的气息扑面而来,忧伤甚至是绝望。
也曾读过白先勇的原著,扉页上的那句话印象深刻:写给那一群,在最深最深的黑夜里,犹自彷徨街头,无所依归的孩子们。
白先生的文字是凄艳的,却又带着悲悯的情怀。
而公视的这版《孽子》很好的把握了这样的一种情绪,灯光,画面,对白,都和文字一样的阴郁和沉静,可是静默里却依旧蕴藏着一种温暖的期望,这些彷徨流连的孤独心灵,也是有着牵挂和情意,杨教头和傅老爷子的刻画,正是代表这样一种寄托。
于是,剧集里有了和原著一样的,一种悲天悯人的情怀。
一直觉得有情怀的电影是好的,就像有着浓郁香港气息的“麦兜”,充溢着香港的旧日情怀,总是更加容易令我动容。
不良生同学念叨的10到14集,龙子和阿凤的绝恋。
当十年以后的王夔龙回到新公园,看到有着同样眼睛的阿青,前尘往事如同电影一般在眼前历历在目,新公园里面的撕扯扭打和纠缠,那刺入阿凤胸口的匕首,和他父亲对他下的符咒,一起在他心里翻腾。
纵然在阿青的身上看到阿凤的影子,可终究已是沧海了桑田,不会再有莲花池里天雷勾动地火的激情与缠绵,只是对往事的沉溺与追悔。
龙子的心,在手中匕首刺入阿凤胸口的同时已经死去。
他们有过幸福,乡下的小屋,田间放肆的嬉戏,只是快乐如同夏花般绚烂亦短暂。
阿凤对龙子说:这世不行了,等下辈子再报答你。
《孽子》总让我想到《夜奔》,独白叙述的沉静与寂寞,亦都是大提琴的伴奏。
就像夜奔里说的,一个背转身,竟然就是一生。
不得不说范宗沛做的OST,合着怀旧的画面,将情绪渲染到了极致。
特别是那支《杨柳》,听到人肝肠寸断。
如果说,小提琴是凄厉凛冽的,大提琴则是悲切苍凉的。
安妮宝贝在《告别薇安》里形容帕格尼尼的小提琴旋律,她说,他只需要两根弦,另一根用来谋杀你的思想。
所以说,小提琴是尖利的刺痛,而大提琴则更像是慢性的毒药,低沉幽怨,如怨如慕,如泣如诉,讲述着悲凉和绝望,如同暗夜里漆黑的湖面,它不动声色的,缓缓腐蚀你的思绪,然后一直沉溺沉溺。
根据目前为止豆瓣提供的数据,这部电视剧有638人在看、5628人看过,另外还有6623人想看。
应该说还算是比较热的一部电视剧了。
也许每个人看这部电视剧的原因不一样,有的想猎奇,有的想追自己喜爱的演员。
就我而言,我只是想看看把一部长篇小说改编成电视剧是一个什么样子。
其实这部电视剧“创造”了挺多原著没有的人物或情节的。
原著中,和李青发生“淫亵行为”并导致其被开除的的是“实验室管理员赵武胜”。
但是在电视剧当中却创造出了一个“李青的同学赵英“。
不过就我个人感觉而言,赵英这个角色的出现却也挺合情合理的。
这样可以让观众觉得,藏在李青血液里的某种东西是在和同学打打闹闹中渐渐被激发出来,而不是毫无预兆地突然出现。
毕竟电视剧不像小说,它需要在一个比较短的时间内把一些人物的特性(如李青)勾勒出来。
而且赵英这个角色有一个自我身份认同的过程在里面,现实生活中应当会有不少这样的人,这样的例子有很多。
关于情节的展开,一些和原著顺序上的区别是肯定有的,毕竟电视剧要有他的一个铺陈顺序。
其中有几个情节的增加我印象比较深刻。
试列举如下:①李青母亲黄丽霞的去世。
原著中黄丽霞死在知道弟娃死讯的第二天。
而电视剧中,当她知道弟娃死后虽然很崩溃,但没有立刻死掉,而是由李青继续照顾了挺长一段时间,最终是死在李青的怀里。
个人认为这个改编改得不错,挺让人震动的。
另外,电视剧还安排了李青父亲去寻找黄丽霞的情节,这也不错,使李父的形象又丰满了一些。
②傅崇山拜访李青的父亲。
这个情节也是原著中没有的。
不过我想这个情节的安排可能更能表现出导演本身的一种意愿。
因为在看完这部电视剧之后,我又接着看了一个关于本剧的访谈。
其中导演曹瑞原提到他其实并不特别想铺陈太多敏感的话题并以此为噱头,他更多的是想要表现出一种人文关怀,而这种人文关怀是现在社会中越来越缺乏的。
那么傅崇山拜访李青的父亲这一段,可以看作是“一位父亲的独白”,亦可看做是人们对一个特殊群体的关怀和理解。
我想这个不仅是电视剧所想要表达的,也十分符合原著的一个立意,更是这个群体的人所乐见的。
以上是关于电视剧中的一点点“创造”,接下来想简单说说其他的。
演员方面,范植伟(李青)长的是不错,而且演得也挺好的。
我觉得他能够表现出李青本身所具有的那种内敛特质。
可是就我本人而言,却并不太喜欢范植伟这个人……金勤(王小玉)演得挺出彩的。
本身在原著中小玉就是个个性非常鲜明的人物,而金勤也把握的很好,确实挺像“七彩孔雀”的。
张孝全(吴敏)应该说是我比较喜欢的一位。
张孝全本人长的高大壮实(曾经有人说他像水管工,汗),但眼神却很温和。
吴敏这个人物在小说当中是比较细腻、隐忍、坚毅的。
虽然和张孝全的外形身材有那么一点反差,可给人一种能“收得回来”的感觉。
庹宗华(王夔龙)比较符合我心里勾画出来的那个形象。
看到有其他友邻说庹宗华演戏太“用力”,蛮琼瑶的感觉。
不过我感觉还好,王夔龙这个形象本身就是一个占有欲比较强的人,虽然平日里看上去比较儒雅,然而情到深处也就顾不得那么些的。
或许庹宗华这样“用力”地演,可能更能让观众理解,李青的最终离开一来是他明白他终究不是阿凤,二来是他明显地感知到了王夔龙的那种控制欲。
其实各个演员都演得不错,整个氛围和色调都营造的比较好。
虽然有些地方拖沓的一点,但并不妨碍这部电视剧的成功。
又及: 书评在此→http://book.douban.com/review/4619725/
勾起我看小说时的回忆了
電視劇拍得或許過於唯美,但性向題材在當時的八點檔播很前進(雖然前此年台視就播過《逆女》,但是放在較晚的時段)。整部片最值得稱道的就是跑遍台灣南北,連主角搭的校車也要考究,還原六〇年代台北景物的用心。除了青春鳥們的表現,資深主演們的演出更令人驚豔。全文:http://hou26.org/zeta/tvtw.htm
原来是同志题材,最后两集讲同志对传统家庭的冲击,非常震撼,西方社会这个话题有了很多很多的讨论,但在中国,这个问题还没引起重视,这部片子还是不错
真的,这些书才值得被拍成电影电视剧吧
范宗沛太厉害
放在2003年来说 这部片子还算可以了吧 但是现在来看 没什么意思 还原了小说而已 还不如慢慢将小说读完来得动人。
又翻出来看了几集,拍得太好了!完全终于原著。颜值上来说:范植伟、张孝全、杨佑宁、陈柏霖(出来了一小下),集齐当年台湾全部鲜肉。选角恰当,配角一堆戏骨。看着看着就湿了眼眶。过了13年,回头再看,特别感慨。借友邻的一句话:那个白衣飘飘的年代不会再回来了。
电影质感的电视剧,多来点这种质量的。都惨,都惨,但是谁都没有被绑架到妓院卖身天天挨打的14岁小女孩惨。男人至少有自由,女人呢。龙凤恋不应该细讲,凤的性格drama了,他真的吵死我了,不会好好说话吗,极度自卑的人不配谈恋爱,把本来的朦胧美感与神秘浪漫都毁了。阿青教弟弟游泳那段真的把人美哭,莫名感动。配角里王夫人和傅家父子最感人。龙是最虚伪最假悲的人,没有去死的勇气,就只配窝囊的活着。
果然文艺片而已,不太适合我。“孽子”不过是被父亲抛弃的儿子们。
18集有点虐,尤其是小敏重遇张哥、阿青重遇龙子,还有阿青跟赵英打篮球吃刨冰的回忆。不过整部剧。。。 不做评价。。。。 不知道小说怎么样,反正剧很一般。。。。 快进着看完的。。。
1.阿青和赵英最后诀别的时候,他们互相询问着近况,性格仿佛互换了一般。后来赵英抱着阿青,一个劲儿的说着对不起,看着赵英躲闪的眼神,可能下一秒他就要哭出来了吧。2.如果你觉得曾经让你立下汗马功劳的国家让你成为无依的孤臣,那么何必又让敬仰你的阿青成为罪不可赦的孽子呢?
因为极其爱原著,对这电视剧版很反感。这差得不是天上地上了。演员来说,唯一阿凤和傅老爷子较得我心。配乐还算优秀。
范植伟真的太作死,那么帅的本钱糟蹋了。
他像他,他像他,大家全都一个妈。
講了什麽忘了,只記得原著作者是個很牛叉的人,是個關於同志的故事
目前看过的最好的台湾电视剧。
非常值得一看。
音乐让我疯狂的想弃剧 同期声和画外音乐的糟糕组合
这个画质真的感觉像地方台的采访纪录片看完感觉过去了一个世纪
三星半;关于自我以及家庭对于身份的认同,懦弱的处于社会边缘,流露出的真实应该是大多数人的共鸣,因而也就丝丝入扣的带动情绪。那时的范植伟真是青春啊,杨佑宁是台湾小清新同志电影的必出境演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