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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天才女友第三季

L'amica geniale Season 3,我的天才女友3:离开的,留下的,那不勒的故事(台),我的意大利女朋友,My Brilliant Friend,My Brilliant Friend: Those Who Leave and Those Who Stay

主演:玛格丽塔·马祖可,盖娅·吉拉切,阿尔芭·罗尔瓦赫尔,马特奥·切基,弗朗西斯·塞尔皮科,安娜丽塔·维托罗,乔瓦尼·布塞利,乔万尼·阿穆拉,杰纳罗·德斯特

类型:电视地区:意大利,美国语言:意大利语,那不勒斯语年份:2022

《我的天才女友第三季》剧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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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天才女友第三季》剧情介绍

我的天才女友第三季电视免费高清在线观看全集。
故事发展到第三季,莱侬(玛格丽塔·马祖可 Margherita Mazzucco 饰)终于走出了贫民窟,学有所成的她不仅成为了德高望重的教授,还出版了自己的第一部小说。在和出身名门的皮特罗(马特奥·切基 Matteo Cecchi 饰)结婚之后,他们很快就有了孩子。直到第一个孩子出生之后,莱侬才渐渐发现婚姻带给女人的束缚和摧残,在她和皮特罗的感情岌岌可危之时,尼诺(弗朗西斯·塞尔皮科 Francesco Serpico 饰)的再度出现成为了压垮这段关系的最后一根稻草。 那边厢,莉拉(盖娅·吉拉切 Gaia Girace 饰)终于摆脱了工厂对于她的压榨,要回了本该属于自己的钱。带着儿子,她和恩佐一起搬回了曾经如同噩梦一般困住了她的旧城区,此时,这里的势力格局已经发生改变,即便是曾经的敌人,如今也有了合作的可能性。热播电视剧最新电影头发虚线的恶意再一次初恋剑风传奇黄金时代篇1:霸王之卵古墓丽影假爸爸一日情深网者荣耀头号新人抉择:女人们的战争许我爱你海胆煎饼城寨英雄血色侦程:1974精武战士咒怨之极度恐惧生死谍恋坚持住血战到底飞驰余生芦花寨刽子手鲨鱼季节茶恋摊牌芬奇罪恶黑名单第十季窗子里的女巫痞子高手间谍家族

《我的天才女友第三季》长篇影评

 1 ) S3E7 | 撩妹战斗机-Nino的渐进式策略,Elena的渐进式沉沦 | (鉴渣渣)

温暖的阳光照耀在院子里的草坪上,照耀在窗户上,照在Elena美丽的脸上。

缓缓地钢琴的节奏,渐渐的漾起,烘托着这一刻的美妙。

这一刻我相信Elena是觉得Nino终于认可自己了,也是下定了决心。

这一幕Elena太美了然而这个过程其实是渐进式的。

单单就和Nino关系上,这一集Elena的情绪变化很多,站在她的角度看,情势也在变,Elena对Nino的关注和渴望一直还在,Nino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对她的影响力不言而喻。

1: Nino的突然出现Nino的突然出现,让Elena十分开心,脾气也变得立马温柔许多。

前一秒还对Dede说的爸爸的同事一点也不耐烦,没有任何兴趣,甚至有被打扰的烦恼。

下一秒里满是欢喜,眼里是,嘴角是,,整个人都被点亮了的那种开心。

留人吃饭的功力也日渐深厚:“四个人够吃的东西,五个人也够”。

餐桌的座位安排也十分巧妙,我预想中是Nino应该跟Dede换换位置。

但是Nino坐在了Elena的旁边,而且距离教授更远了。

因为Nino现在是教授的助手,换到说从小认识Elena的角度,也许只是一个微小的细节,但是说明了心理上,至少Nino是想靠近Elena的。

2: Nino的试探就在大家聊天气氛刚刚烘托得很好的时候,下一秒Nino的试探就出现在Elena面前。

故意说出自己的妻子和儿子,拿出随身携带的照片(好爸爸好丈夫的必备神器),故意给Elena看的很清楚,同时把Elena的反应全部收在眼底。

这里Elena的失望,不愿意继续话题的表情非常明显,尤其是下一秒,Elena尴尬的笑了一笑,就是那种礼貌的微笑,表现出应该要表现的得体。

Elena的表现应该是Nino意料之中的反应。

3:渣男的骚操作之一:献媚Nino刚吃完饭就夸奖Elena厨艺了得,是女士最喜欢的被夸奖之一,也是做客必备。

但是渣男岂能不表演,立马站起来说要帮忙收拾碗筷,连教授也没想到,教授下意识还是女人应该包揽家务,平时也没过忙。

Nino一下子又博得了女士的好感,刚刚秀儿子的阴霾一扫而过。

仔细看这张图片,是不是觉得Nino和Elena才像是一对夫妻,教授才是个客人。

反客为主,这一招献媚,做的真是漂亮。

4: 渣男骚操作之二:欲擒故纵在家里吃过一顿饭以后,故意留下线索说自己一周以后回来,并且答应教授说会打电话,然后一个周没有给Elena任何消息,让她的期待先拔高到最高点。

人,从情绪的高点,意外的惊喜,降落到冰点,这个过程是很难受的。

Elena自己也说觉得这一周的时间一直在期待。

期待的希望落空了,Elena开始由期待变成了愤怒。

生气自己为什么浪费宝贵的写作和记笔记的时间来等待一场就像是从前很多次一样落空的期待。

对自己生气,但是却发泄到了女儿身上。

故意冷落之后,让教授帮忙说出自己虽然回来两天了,但是异常的忙。

如果是Nino自己说的,Elena绝对不会相信,毕竟Elena也成长了,后面也可以看出来。

但是教授说出来就不一样了,增加了可信度。

而且邀请一起出去吃饭,理由说是这样Elena就不会辛苦了(辛苦做饭),多么体贴

但是Elena这时候并没有轻易就破防,反而是问了教授,什么时候才能两人有烛光晚餐。

这时候Elena觉得就应该对教授更好,并且教授听了也非常惊喜,说了现在,然后俩人就Kiss了。

她心里同时是不想轻易原谅Nino。

5: 渣男骚操作之三:精神上永远站在女神身边终于出来餐厅吃饭了,这一幕有没有很熟悉,觉得Nino和Elena才是一家人。

故意说Elena没来过这个餐厅,故意套话说明教授和Elena平时没有过烛光晚餐,没有任何浪漫。

趁着机会,就开始关心起Elena,顺着Elena最近写作的主题,开始抛出了两个深水炸弹。

引用别人的话,达到自己的目的。

被当成女王一样捧起来,其实就是一个幻觉话,说的非常漂亮,也非常好。

看来渣男是要学点东西的。

还有一点要注意,这个镜头给的是教授,并且显现出了教授的一种被看穿的心虚和无力,教授内心OS:说的好对啊,我竟无力反驳。

只好默默喝水。

然后下一秒,开始放了暴击,爱情就是一个游戏,一个谎言

这一招击败了女神的队友,教授弱鸡,又觉得说的好对啊,无话可说。

然后开始准备放第二个暴击了:支持女神写作。

到这里,Nino对Elena的探究欲望也进一步加强。

说实话,从前面Nino的反应来看,Nino应该是边撩边观察Elena是不是真的值得自己继续,正因为Elena写作的主题,是Men who fabracate women.这句话可以理解为:制造女人的男人,fabricate还有杜撰,虚构和臆造的意思,也可以理解为:YY女人的男人。

主题一出就知道有没有,Nino觉得女神进步了,然后往话题上靠,发表自己的女王论和爱情论,显得自己很理解Elena。

更进一步加深了Nino探究的兴趣,就是Elena并没有像从前被Nino表扬之后的窃喜,以及对Nino提出他自己觉得牛逼的女王论和爱情论给震慑住,无法理解的样子,反而是能和Nino争论两句:Nino:男人有情人就像是在别的地方有一座房子一样:Elena:那是男人的快乐。

Nino:但是在享受这种快乐的时候,女人们都是非常自由的。

Elena:女人的自由更是让男人享受的快乐。

Nino开始期待了Elena的写作,加紧催促她。

这波操作算是精神上和Elena站到了一个战线上。

这一招的效果就是:女神受到鼓舞,回家就像打了鸡血,30天一晃而过,对比前面的7天很长,可见被男神期待就是最好的动力啊,鸡血神药。

然后开始换装大戏,过分在意打扮,要赢过男神老婆。

然后意料之中,Elena见面就准备好了书给男神看,还是像从前一样期待男神认可的。

6:渣男的大招:表白来了,不仅表白,而且解释自己为什么被吸引一个阳光清澈的早晨,Nino撇下妻子儿子,特意来跟女神说一段话。

这里光影打的也很好,Nino背对阳光,阳光照耀在Elena身上,特别有精神的力量感。

我相信是Nino读完以后,真的觉得Elena的精神世界产生了进步。

Nino一直都很渣,看不上老城区出身的女孩,交往的都是功利性女孩,家庭富裕,教授家族,银行家族,除了被Lila的智慧吸引过,但是对Elena一直都是若即若离,无非是因为觉得都来自老城区,Elena在学习上是好孩子,但是精神世界上Nino一直看不上她。

这一次是真的不一样了,Nino觉得Elena的精神世界已经到了自己愿意去勾引的地步了,所以才来主动出击,释放大招。

先说自己读了Elena的作品,非常棒。

这一次字幕是打在Elena身上,说明了Nino的认可,Elena自己的意料之中的被赞扬。

但是女神并没有反映出来激动的欣喜,说明Elena对自己的认可。

然后指出了具体哪里被吸引了,这时候的Elena是真的特别特别美!!!!!!!

女神依旧很淡定的简单聊了几句,享受迷弟的赞美。

Elena开始占主导权了Nino提出后面会出差,然后可以打电话给Elena,但是女神拒绝了。

从这里开始就是Elena占主导地位了。

Elena拒绝了Nino说的出差可以打电话,是因为从之前的被动等待中走出来了。

Elena拒绝的很巧妙,没有接话,而是邀请Nino出差回来可以来家里住,意思就是Elena不会打电话给他,想聊的话,可以等回来见面聊。

Nino现在是上门,见被拒绝了,开始放下姿态,希望能有最后的大招,击中Elena内心的最深处:Lila。

不得不说,Nino背后说Lila坏话这种行为太表了。

男表。

之前背后说过Lila不好,但是因为还没被Elena吸引, 所以并没有拿Lila和Elena对比,而且那时候Nino还是没全部看上Elena呢。

但是这次不一样了,直接说:你以为的是她的能力,其实是你自己的。

Nino一直都知道Elena的心结,并且非常下作的在想要得到Elena垂青的时候,故意释放出来给她。

但是Elena其实已经接受了她和Lila的关系,唯一没有得到的就是Nino而已,关于爱情的幻想而已,所以Nino即使这么贬低Lila, Elena并没有很大的情绪波动。

Nino是个狠人,并且狠起来连自己都骂。

然后女神还是释放了自己的期待的信号:

Nino被Elena的美吸引了,愣了一下就走了。

至此,Elena已经完全赢了,但是也还是一步步沉沦了。

 2 ) 故事就停在这里吧

有人说尼诺是埃莱娜的精神鸦片,我想或许是这样。

从小爱到大的男人有一天终于走到一起,对埃莱娜而言也算是一种“圆满”吧。

但埃莱娜已不是小女孩,她自己了解尼诺是什么样的人,他也知道尼诺的爱更多的是来自于性。

第三季最后一集莉拉对她说的那番话,我想她内心完全明白,但是对她来说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可以和尼诺在一起了,这是她多年来无法释然的执念,所以就算是南墙她也要义无反顾地去撞。

说说我对尼诺的感受。

讲心里话尼诺这种男人对女人有一种莫名的吸引力,包括我自己。

这种吸引力不只是外在,还有他对待女人的方式区别于当时大部分的意大利男人。

他会站在女人的角度思考问题并为她们发声,他身上没有那种大男子主义居高临下的压迫感,他会让女人觉得自己是被尊重的。

单凭这一点,他就拥有对女人足够甚至强烈的吸引力,再加上还有那么一点知识分子的才华在身上,以及他在爱一个人时疯狂到想把彼此燃尽的状态,实在是令人无力抵挡,真的很难不迷糊...尼诺的“渣”和米兰·昆德拉的小说《生命不能承受之轻》中的男主人公托马斯有点类似,对于他们来说,灵与肉、爱与性是分离的,尼诺可以为了他所谓的爱而不顾一切,但同时他又习惯于逃避责任的轻盈生活,不论是精神还是肉体,他都无法完全忠诚于一个女人。

他穿梭于各种女人之中,乐此不疲地享受肉体欢愉的爱,却不能承担享受过后的生命之重。

这样的人终其一生是孤独的,他不会真正爱上谁,他的心是空虚空洞的。

所以这样的男人就像鸦片,明知道有害,却还是让你迷恋和不可自拔。

只能等到有一天彻底自我醒悟,看透一切后断舍离。

真心希望故事就结束在第三季,不再有后续就好了...埃莱娜和尼诺最后的结局留给观众自行想象。

第四季要换一批新演员了,有点舍不得...我要争取在第四季出来前把没看完的小说全看完。

 3 ) 男性知识分子的粗暴与两种“体面”

01 归于同途的两种“暴力”彼得罗和那不勒斯老城区其他男性(米凯莱、斯特凡诺 etc.)之间存在显著的「表面性区别」,这也是为什么莱农——同时带着莉拉的“宿命”与期待——要努力读书学习、去比萨读大学、与彼得罗结婚。

但细究会发现,他们表现为不同形式的粗暴,可实质上都是「粗暴」的。

彼得罗这个阶层的知识分子男性接受过文化教育,但我有时候在想这种教育是不是其实只是教会他们怎样把表面功夫做得更“过得去”,教会他们怎样看起来似乎更尊重他人、看起来更体面。

那不勒斯老城区里男性的暴力是直接的暴力:打女人,公开调笑女性的胸、屁股与性能力;在新婚之夜强暴,以及宣示对女性(他们的老婆、女儿乃至母亲)的所有权。

而尼诺、彼得罗一流的暴力则更伪饰:嘴上说着“我不喜欢家里有奴隶”而让老婆做奴隶并美其名曰我们各有分工;和另一个女性贬损前女友“性有问题”(或许就是“她不会假装高潮”的意思);不惜牺牲伴侣的潜能而心安理得地为自己争取学术成就……暴力不因为其形式看起来更“文明”就不伤害人。

反而,它伪饰得越好就越具迷惑性,并让你怀疑自己的判断。

02 两种知识分子男性的“体面”波拉尼奥在《遥远的星辰》中有一段描述:我猜他很幸福,按理说是很幸福的。

我不难想象出他在巴黎一所舒适的公寓或是在郊区某个小镇的别墅里,待在隔音效果很好的书房里安静地读着书,孩子们在看电视,他老婆在做饭或熨衣服,因为总得有个人去做饭,不是吗?

或者情况可能更好一点,熨衣服的是佣人,一个葡萄牙或非洲妇女,这样索托就可以不用因为不做家务而感到内疚了。

这个场景如此之熟悉——熟悉到大多数男性或许不会觉得这段让我心里一紧的表述有任何问题——同样是男性待在书房而他的老婆永远在厨房。

让我想起《我的天才女友》这一季里莱农刚生完第一个孩子,天天晚上被哭声吵得睡不好觉,她的教授丈夫彼得罗则关上门在书房阅读、写作。

她实在受不了了,便提出请一个保姆来帮忙。

彼得罗却说,“不要,我不喜欢我家里有奴隶。

”莱农愤怒地反问,“哦?

所以你认为我就应该做奴隶吗?

”在彼得罗作为知识分子的“体面”中,不可以雇佣一个保姆,这是「阶级压迫」。

但他根本不认为自己关上门来写作,而让读过大学的妻子每晚哄孩子是另一种压迫。

婚姻关系给予了这种压迫以合理性,使其看起来更自然、比雇佣保姆更体面。

波拉尼奥《遥远的星辰》里这段话的后半段则是另一种伪善:索托觉得雇一个葡萄牙或非洲妇女做佣人,比让老婆去熨衣服、做饭而自己在书房读书有更少的“罪恶感”。

他的“体面”是:“你看,我可没让我的知识分子老婆困在家务里。

波拉尼奥《遥远的星辰》这两种伪善的知识分子都为了回避一种“压迫”而心安理得地采取另一种。

但说白了就是绝对不把自己搭进去。

“管他是老婆还是保姆干活,反正我不干。

我可是要读书写作的知识分子。

”有时候“体面”是为了把粗暴掩饰得更漂亮、更便利于诱惑那些见惯暴力恐于暴力、想要逃离那不勒斯的女性。

当一切看起来没什么问题甚至很“文明”的时候,我们怎么可能不上当?

我们究竟需要有多么犀利的眼光才能看透这些体面不过是话语性的伪饰,需要有多么强的定力和多么冷静的头脑才能明白“爱情”、“婚姻”是一种实则在说“我想要你心甘情愿并面带笑容地做我免费的家庭女佣”的修辞?

 4 ) 细说天才女友S03E02:发烧

你要一直看着我,离开那不勒斯也别忘了我。

1、求婚一如既往地,每一集的进入方式都带着轻微的迷幻气质,如同记忆消溶、稀释、弥散、延宕的属性,总需要将火石反复地打磨才可令悠远、模糊的光景慢燃,一捻光晕,渐忽儿变大,亮成光环,噬却那混沌的和沉默的。

同第一集相似,餐桌上的莱农仍以观察者、聆听者的弱身份在场,与莱农方位、视线一致的观众当即感受到莱农的心灵处境,彼得罗在左,母亲在右,这是今晚她必须面对的最重要的一组人物关系,是在她的婚事中占据发言权和博弈权的两位关键人物,是当下令她备感焦虑的双闪信号灯。

这是她步入婚姻之门的最后一站,她却做不了什么,只能等待一个男人的求婚,等待父母的授权确认,一桌人谁都知道今晚将发生什么,但所有人按部就班,心照不宣,秉行着一道陈旧却长生的仪式惯例。

其乐融融的表态之下窝藏着诸人的心思,或兴奋,或踌躇,或焦虑。

或许我们都已太过习惯这种仪式,这种场合,在现实中,在影剧中,我们不断接受和确认这一常识,惯常到已然失去对此的反思力,完全可以想象我们之中许多人还将继续履行这一过程。

就让我们用第一次的陌生眼光来重看一下其中含有的元素吧。

这是谁的婚事?

莱农和彼得罗。

谁在决定这场婚事?

求婚者是彼得罗,授权者是莱农的父母,或许我们也不该忽视在更早的时候,莱农也曾像彼得罗一样,接受过彼得罗父母的授权。

这意味着什么?

首先是恋爱双方父母的权威性,婚姻必须获得双方父母的允准,这一特征确认了家长制的有力存在。

请注意,我们很容易在反复上演的日常中丧失敏感性,以至于我们可能将“父母”和“家长”这对概念等质化了。

父母和子女之间只是一层单纯的生物学或简单的社会学关系,并不天然具有尊卑等级秩序,后者是被人为赋予的,它的体现之一是父母尤其是父亲,被赋予了“家长”的地位。

家长一出现,家庭等级制也就出现,原本父母并不具有决定子女的合法性,现在家长有了决定子女及其他家庭成员的合法性。

这也就是为什么,有的社会之中,家长可以决定家中一切,有的社会之中,“家长”显得没有权力感。

后面这个“家长”是被我们错误理解的父母,他们没有决定家中一切的合法特权。

如果不理会历史和社会发展之中存在的某种必然性,我们是否可以畅想,父母与我们之间的权力关系,和我们与朋友之间的权力关系,凭什么必然有别呢?

或许,我们不应将之命名为“平等”(这个概念本身就太现代,太人为了),但它会是先于父权制与家长制的一种更自然、单纯、简单的关系状态。

以上所提及的“法”,并非各国的明文法律,家长制、等级制也不是大多数现代国家会写在法律明文中的东西。

可以这样粗暴地说,法之前还有法,制度之前还有制度,规则之下还有潜规则,世界是不会以层次分明、清晰可人的肌理、面目为我们提供认知之便的。

回归到婚姻的探讨,在莱农和彼得罗的婚事中,莱农处在什么样的角色和地位呢?

被决定的角色,被决定的地位。

彼得罗向她的父母请求将她许配、赐予给自己,她的父母决定是否对此允诺、授权。

虽然,这种制度传统已经并不稳固,但它是一项很有生命力的遗存,我们知道彼得罗和莱农不经过双方父母的确认依然可以结婚,但我们也可以想象他们拒斥这种制度传统意味着他们今后的生活将遇到的困难。

在莱农和彼得罗的婚事中,莱农和彼得罗才应该是主角,但是他们必须放弃这一身份和权力,以求得家长制的美好祝福。

而彼得罗身在其中,还能发挥能动性,决定自己如何求婚,何时求婚,但莱农在自己的人生大事(特意不用“终身大事”一词)上,却只是一个恭陪末座的角色。

在自己的爱情叙事中,女人似乎只能接受,接受订婚,接受求婚,接受对方父母的检阅,顶多加上拒绝,拒绝以上这些,却无法主动决定什么。

这自然是荒谬的。

可是这些荒谬,这种荒谬性,被周密的日常仪序和煦地包裹着,我们往往将之视为一种文明的象征,却长此以往地吸收它存在的毒性。

什么时候,父母不再作为家长,审阅你的另一半,裁决你的婚姻恋情?

什么时候,我们只需向父母分享喜讯,父母只需向我们送上祝福?

莱农的父亲维托里奥长期做市政府的门房,往来伺候,看人脸色,他对彼得罗的家室、职业非常敬仰,很满意女儿的这桩婚事,对彼得罗数次显露出过分的奉承。

莱农的母亲伊马可拉塔却响亮地表达了自己的原则性和矜持,像是担忧被艾罗塔家族太过小瞧格雷科家族而特意加之的强调。

母亲的双掌捧盛着莱农的脸颌,令莱农产生些许尚可容忍的不适。

这是一个传递高强度情绪意志的手势行为,由于母亲与莱农的关系,它表达的是血亲的纽带和浓烈的珍视(我永远明白母亲是无论何时都可以立即为莱农付出的人,相比更善言辞的父亲,她的爱都体现在具体的行动上,她比父亲更爱莱农)。

但这同时是一个危险的动作,它意味着控制,侵夺。

的确如母亲所说,莱农是她的骄傲,但这种骄傲的情绪是建立在对所属物的赏玩之上实现的,莱农一直被母亲视为自己身体的延伸,是她派出履行自我意志的替身,她从未将莱农视为外在于自己的自由体。

“你什么都没做,你是从我肚子里出来的。

假如你很聪明,那也是我生的你,我比你更聪明。

如果我有同样的机会,我也会和你做一样的事情。

”这是上一集母亲说过的话,也是中国很多家长说过的话。

当他们这样表达时,他们没有意识到这对孩子意味着人格的摧毁,这种观念根本就否定了孩子是一个人。

人前人后,母亲对莱农截然相反的两种态度和评价又说明什么呢?

在家的私情境中,母亲用这套话语贬压莱农,是在向自己的附庸宣示主人对它的主权。

而在公开场合,在外人面前,母亲对莱农的极力称赞和维护掩盖了她使用的是同一套话语的事实,她的行为实质是在向外人宣示自己的财物多么精美,耀眼,其中同样隐含了主权的宣示。

母亲向彼得罗表达的原则是,婚礼要在教堂办。

彼得罗的回应很取巧。

如果照他所说,他尊重他人的信仰,那么至少他人的信仰与他的信仰是平等的,但为什么结果必须还是莱农的家庭迁就他的信仰呢?

虽说婚姻应该由自己决定,但是他们并不处于这一自由自主的讨论框架之中。

事实上,他还是依凭自己具有的权力地位,决定了此事。

伊马可拉塔是没有权力资本与他斡旋的,因此当他用温和的语气说出精致的理由时,伊马可拉塔不再坚持。

但彼得罗的诡辩术中,隐蔽得更深的破绽还是莱农的意志根本无从体现。

你的信仰应该被尊重,那么莱农的信仰呢?

我们知道,莱农说过,她对此无所谓,但这不代表彼得罗不需要征求她的意见。

并且“无所谓”意味着什么?

为什么会“无所谓”?

为什么别人“有所谓”你却“无所谓”?

语言之外的无意识处会发生语义的断裂和悖论,“无所谓”的态度展现出的可能只是自我的孱弱,自我的尚未显明,而“有所谓”的人是那些具有明确自我的人。

我想,对待任何一件事,没有人是无所谓的,语言屏蔽了一些真相,判断一个人的真实想法,还是要看一个人怎么做,而不是怎么说。

席间,父亲说了一句话:“在这个国家,最重要的是爱。

”这句话很值得一说,但格雷科先生只是说说而已,目的是附和彼得罗。

费兰特曾被问到一个问题:“爱情代表着什么?

”她的回答富有深意:“代表一种鲜活的力量,无论是对于个人还是对于群体都有好处。

当爱离开了一个人,更糟糕的是离开了一个群体时,人类的行为会变得很危险,无论是个人命运还是历史,都会走上一条不归路。

”这层意思在第一季第四集,通过评论《埃涅阿斯记》中狄多女王的爱情悲剧,借莉拉之口道出:“如果没有爱,不仅个体生命变得贫瘠,整座城市都会变得毫无生机。

”在第五集的语文课上,莱农获得表扬的那篇作文,其核心就是这句话。

上一集已经分析到,莱农对自己同彼得罗的婚事,基于实用的考量,也符合社会的规范,但并不基于真爱,她将自己的决定权交了出去。

在体制化的社会,人们寻求简单解的方式就是抄袭体制教授给你的生活,这一前提下,莱农也没有多少选择。

何况照此逻辑,彼得罗还真给莱农提供了一个很不错的选项。

在其他体制化思维的人眼里,莱农可是占了多大的便宜啊!

不过莱农并不是一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与彼得罗结婚的确是她认同的正确解,她的婚恋、性别、家庭观念还深受传统影响。

只是她依然能有所自觉地感知到,在体制化自我的更深处,那个深层自我在暗中作祟,在反对自己的循规蹈矩,在恐慌情不由衷的婚姻生活,在排拒自己的命运任他人处决。

在她的恐慌臆想中,母亲的双手控扼着她的面颌,可容忍的不适变成真实的胁迫,其他家人按押住她的躯臂,彼得罗揪捕了她的手,将戒指凶狠地套在她的指节上。

这一系列的拘禁、控制、缚锁的动作和意象,是一种应激式的创伤现场,将潜在的心理诱出,成为浮出水表的认知。

旧的轨道以难以逾矩的魔力约束着人的思想与肉身,革命本就是螳臂当车,粉身碎骨才是常情,但只要我们致力于纤纤螳臂克服滚滚车辙的那一刻,那一刻就会发生。

2、生病电视为家人带来了快乐,除了永远忙碌的母亲,一家人带着某种信仰似的,在荧光前静谧的氛围中观看屏幕提供的花花世界。

这会令人想起莉拉家刚刚获得电视机时——马尔切洛送的,四邻毕至,众人视线一致,目光出神的情景。

这种场景和目光,在国产年代剧中也是一样的。

电视,一种新的宗教,一尊新神,许诺着物质世界和娱乐元素的无限。

当着莱农的面,母亲通过言语不断施虐,等莱农离开后,脸上却浮现欣慰的笑。

母亲与莱农二人戏的精髓就在这种充满内部张力的关系之中。

恩佐与帕斯卡莱如同信使,牵动莱农,前去讲述莉拉的故事,自“蓝色仙女”化为灰烬之后的故事。

恩佐与莉拉现在是同居不同屋的状态,恩佐照应着莉拉,他们住在圣约翰郊区。

帕斯卡莱现在是城区的意共党支部书记。

循着楼道上行,恩佐快步先行,帕斯卡莱一直向莱农讲话。

那楼道如一口井,又似一尾蜿曲的螺旋,底部散着幽暗蓝光,一名劳工和一名劳工政党的干部,引着一名青年知识分子,跋涉上行,干部激情昂扬,还一面陈诉着劳工之苦。

楼道上端,却供奉着一尊神龛,歆飨灯火。

光明自上抵下,一层暗似一层,至于楼底,只是略略拂及。

整个梯井饶是最明亮处,也笼罩在一阵昏朦之中。

这一图像、运动与声音元素的结构,仿佛当时社会阶层分布和政党政治格局的隐喻。

蓝领劳工处在昏暗的底层,照不到上层的光,向上的路,曲折漫长。

上层神龛指涉着尸位素餐的天民党。

而劳工政党中怀有热愤的基层骨干,一心想要唤起群众,改变现状。

但劳工默默无声自顾走着,劳工政党与劳工群众实质脱节的事实关系被道出。

反是并无切身利益关联的青年知识分子从二手的呐喊中感染学习,投身运动,如前集所见的校园热潮。

莱农登门拜访莉拉的情节多次出现,今时今次,拜访变得更不像是拜访,而像受召面聆。

莉拉也……我不想玩弄玄虚,或许只是我一个人这么觉得,莉拉在我心中也慢慢变得不只是众生中的一人。

她躺在床被上,病态,苍白,如在代谁受难,她侧着面,身躯横陈,转首动作带着圣者的缓慢,衰弱的声音与笑意,不知为何,却挟带着抚慰众生的力量。

如果以上只是出于我的妄测,片晌后的伸手,亲吻之礼,却无疑泄露了莉拉被赋予有如圣雄甘地的精神性。

室内背景红色灯光处,像是一张书桌,墙壁上装有书架。

床头白色台灯下,也赫然放着一本厚书。

一件无需强调的事是,虽然时有中断,但莉拉始终并没有远离阅读和学习。

莱农和莉拉终于再见,每次重聚,就是两段人生重新交集的时刻,就是两个声部重新纠缠的时刻,就是两种叙述重新补足的时刻,虽然我们现在所见所得的,都是交由莱农最终闭合了叙事,对待这种叙述方式必须运用批判性眼光,辨析叙事布匹上的每一条纹理。

这一点在早期分析时,我还没有自觉起来,很多地方可能需要重新看待,我会尝试在之后的评析中,逐渐修补,甚至重写。

自从莉拉将卡拉奇夫人的身份转赠艾达之后,她一文不取,离开了优渥的生活,与关爱她的恩佐定居到贫陋得可怕的圣约翰郊区,每天在布鲁诺的肉肠厂上班。

布鲁诺是尼诺的大学同学,继承家业,成为工厂主。

一个年轻的男性工人正在讲黄色笑话,包含浓厚的侮辱女性色彩,但其他工人不论男女,都聚拢来听。

繁重的苦力劳动之中,他们需要娱乐生活,但他们只能利用这种突发性间隙,用粗俗行为获得的回馈性刺激,达致片刻释压。

但莉拉不是听众之一,她不参与,只是低头按一定肥瘦比混合肉料。

上一季末一集,我们已经见识了工厂的工作环境与工人的工作状态,这里是人间的地狱,莉拉其实很瘦弱,她不合群,被调来调去,从事各种繁重的劳动内容。

在这一集,我们也见识到了这种环境之中,女工除了承担和男工一样繁重的劳动内容,还要承受性骚扰。

除了门卫,男工,最可恶的性罪犯就是工厂主本人。

莉拉与旧城区的人事彼此息绝了,直至一天晚上,帕斯卡莱忽然登门。

不能忽视帕斯卡莱对莉拉的影响,虽然他没有莉拉高明,也不比莉拉深刻,但他的确是莉拉的导师,莉拉和他是在阶级情谊的逻辑下最亲近的人,首季第四集,离开点心师家的舞会后,帕斯卡莱的宣讲,开启了莉拉的阶级意识。

帕斯卡莱是有阶级革命理想的人,现在他也正在领导工会斗争。

具有底层意识和求知意愿的莉拉,很难逃避自己对帕斯卡莱其人和其话语的亲切本能,莉拉很快和这个久未谋面的朋友重新建立联系。

这就是帕斯卡莱所说的,莉拉是个天生的共产党员,更准确的定义是“共产主义者”。

帕斯卡莱显然是带着目的过来的,一方面他一直喜欢莉拉,也关心莉拉,另一方面,他想发动莉拉加入自己的队伍。

从米兰到那不勒斯,从学潮到工运,宏观视野下,这就是那个时代的“革命”氛围。

帕斯卡莱在餐桌坐定,饭没开吃,演讲开始。

他讲述了自己因为太活跃,太闹腾,在党内并不受欢迎,这是因为他真的发动实际行动,真的要改变所在的环境。

他的被排挤或许反面说明,党自身的变质。

帕斯卡莱说到旧城区的政党斗争,他的斗争对象就是社会运动党,这个法西斯政党在旧城区的台前人物是吉诺,但背后真正的操纵者是索拉拉家族的米凯莱。

帕斯卡莱从小就将经营黑市、放高利贷、操纵选票、为法西斯站台的卡拉奇家族和索拉拉家族——尤其是后者——视为阶级敌人,他的父亲一直被视为杀死堂·阿奇勒的好汉,现在他自己也有了更强的力量与旧城区的罪恶相争。

帕斯卡莱也为莉拉带来了家人的讯息,他们都重新陷落在悲惨的生活中了,甚至比过去更不好,因为他们经历了巨大的破灭。

他们曾经以为自己获得了难得的一切,其实一切都只是一场空,只是随时都会被没收的一切。

当帕斯卡莱说到莉拉的哥哥里诺时,莉拉回头看向小詹纳罗,他也叫里诺,莉拉想念着自己的哥哥,那个虽然软弱却曾经为自己反抗过父亲的哥哥。

3、同志上一季莱农和莉拉在香肠加工厂见面时,莉拉已经提到,恩佐正在熬夜学习计算机编程。

很难想象,恩佐早早辍学做了小贩,如今会做这样的事。

应该是出于责任感,为了改善生活,照顾莉拉,他必须先改变自己的命运。

莉拉主动靠近了他,她也需要温暖,另一方面,莉拉也想帮助恩佐。

莉拉的指导是具有启发性的,她的天才依然令人惊叹,她用一扇门的开合进行二进制算法演示,轻易将理论生活化,一出手就站在了比熬夜苦读的恩佐更高的位置。

她甚至踌躇满志,想用算法将整个工厂程式化。

说到自己的工作,莉拉就心灰意冷,她目前的人生,陷入了无意义的漩涡。

但无意义的另一面,是自己尚未发现意义之所在。

莉拉和恩佐的关系似近犹隔,这种关系,借一支原子笔,几处指尖手势,两人的眼神和分房不眠的对应镜头,就已不经意间道出。

莉拉被调来调去,这天被调到风干室工作,布鲁诺忽然冒了出来,满面春风,不像在办公室那副懦弱受惊之貌,挟烟的手发颤,另一手翻着几页文件,像是遇到难事。

布鲁诺的叙旧来得异常突兀,提及当年岛上往事,语带粗鄙,莉拉回以标志性的粗鄙笑意,当她觉得某事某人可鄙时就是这样。

但真正值得玩味的是布鲁诺接下来的一段自述。

“我一直觉得这家工厂很恶心”,“从小就这么觉得”,这是表达对自己工厂主这层身份的厌恶,是阶级身份的自我否定,他不能认同自己的家族事业,因为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剥削、奴役、性暴力,种种罪恶,就从工厂地板上漫延的血水,就从硕大锋利挂钩上腥湿的猪肉,从整间工厂所有角落的气息中传布,散播。

“但是在这间风干室里我感觉很好”,“因为所有工序在这里完成”。

成品是完美的,成品是一种终端体,是产业链上的末端产物,却具备一种天然体的虚假性质,从它的外表你很难上溯在它之前的所有工序,步骤,你无法从紧实、囵圆的香肠推导出剔骨刀的声音、血水流淌的模样和工人嘴边的冻疮、手上密布的刀疤。

成品就是我们如今花钱买到的所有实物,以及非实物,换言之,商品,或服务。

它是我们下单半小时后就送到家中的外卖,是我们一个触键动作跃身眼前的世界。

终端和成品恰如其分地遮蔽了我们所不能接受之物,那些残酷的真实和奴役的工序。

知道得更多,会让我们焦虑难安,因此我们满足于只见最后一步,我们乐意承认只有最后一步,这令我们也“感觉很好”。

我们自身就具备布鲁诺的性质。

布鲁诺是和尼诺一起修习法律的同学,现在你看不出一丝这种痕迹。

布鲁诺异化了,他曾经厌恶父亲的工厂,后来他继承了这一切,他感到焦虑,但他找到了一种消化心灵谴责、美化犯罪恶行的叙事。

布鲁诺,再也不是海滩上那个至少相貌老实的少年,虽然当时他已经开始流露耳目承继的卑劣品行,他先同皮诺奇娅相好,皮诺奇娅离开后又对莱农表白心迹,他想强取诱夺莱农的身体。

但如今他已不再掩饰,公然利用手中资本奴役那些奔波在生存线上的苦工,利用手中权力剥削那些不想丢掉工作的女工。

他把她们带到挂满香肠的风干室,他嗅着空中平静、干燥的气息,“这些香肠的气味,就像男人和女人抱在一起,互相抚摸的味道”,他强奸了她们,被风干的香肠混淆了犯罪的味道,风干设备呜呜地运行着,将犯罪的气息吸净。

风干室的事情是一次创伤阴影的猛烈回顾,这不是莉拉第一次经历这样的暴力侵犯,这次脱力晕厥也是莉拉在这一集的故事中导向精神崩溃的前奏。

血汗工厂中的剥削与侮辱,推动莉拉走向帕斯卡莱的政治热情。

帕斯卡莱大声批判着自己的党,这就是他“闹腾”的表现,和受到党内排挤的原因。

在他看来,父亲在二战反法西斯斗争中为这个国家、这座城市卖命流血,战后理应受到重视,改变命运。

可是父亲的境遇没有得到任何改善,孤单劳苦的母亲也从未得到党的照怀。

帕斯卡莱在用自己的语言批判党对它的阶级基础的背离。

这个段落与第一集的校园演讲发生符号性对照关联,米兰和那不勒斯,北方都市大学与南方郊区工厂,两个革命政治场景,西尔维亚和莉拉,女大学生与女工,同为带着孩子参加革命集会的女人。

也可见社会矛盾获得跨越阶级、地域、贫富的关注,整个时代整块陆地是座火热的熔炉。

两个段落的对照还不止于此,帕斯卡莱对应弗朗科,而他们身边同样站着一位女副手,纳迪亚对应玛利亚罗莎。

这两对男女青年的组合,也都是革命情侣、同志爱人的关系,这种关系也形成了一种对应。

纳迪亚远望着好像穿了一件蓝色工装,近看是一件和工人制服配色相同的毛衣。

她承接了帕斯卡莱的语言和语气,站在底层立场,继续痛斥、抨击。

中产家庭的大学生对阶级革命的投身,既带着阶级模仿、也带着阶级代言的现象特征。

即基于价值认同的心理原因,变成了劳苦阶级的样子,说了劳苦阶级该说的话。

代言的客观原因是由于教育知识鸿沟,劳苦阶级也说不出他们才最应懂得的理论话语。

代言的问题是,无论心理上多么认同,你无法做到跨阶级的感同身受,因此你所说的必然与真正的劳苦阶级的心声存在偏差。

这种偏差,在于内容,在于表达方式,在于情感色彩,而这通通都在于替人代言与自主陈述的声音上的真伪之辨。

只有是其所是,才能道出真实。

这便是莉拉的陈述与纳迪亚的演讲之间的致命偏差。

表面上莉拉的讲述只是基于同纳迪亚的私愤,但这只是小说家的叙述策略,不过这种叙述策略的操纵性是很隐蔽的,它内化在了莉拉这个人物自身偏激、愤懑的那一面个性之中。

莉拉的讲述之所以动人,是因为抛却了抽象的政治理论话语,落回到具象的现实展示。

具象到每一个男工和女工,具象到浸泡着大腿漫过皮带的香肠水,具象到剔骨的动作和满手的伤口,具象到零下二十度的冰库和每小时十里拉的冻伤补贴,具象到老板、工头、门卫、探测器、搜身和性骚扰。

莉拉的讲述使人沉默,因为它听起来残酷得使人惊讶,而惊讶正是出于隔膜与无知!

莉拉的讲述是写实主义的,自觉且富于文学性。

莉拉身在底层,但她的头脑是受过武装的,她也懂得理论话语,她能意识到纳迪亚、弗朗科这样的人,他们的表述存在什么问题,也因此她能找到被忽略的另一种表达方式,讲出被忽略的现实细节,这是她比之其他底层人士的优势所在,也就是说,莉拉和她所在时代背景下的底层群体是非常不同的。

但我必须强调,这并不可以反证得出,纳迪亚所使用的理论话语应该被抛却,对底层话语压倒一切的膜拜导向的是民粹,以民粹式的表达俘获底层民意的领导人往日今时概不罕有。

莉拉的话语的价值在于它的稀缺性,在理论话语过剩的情境下,她讲了“人话”,矫正了理论话语跛腿行路的局面。

莉拉坐回场下,内向的恩佐此时带着愤恨和质问,你真的在那种条件下工作吗?

这是一个明知故问的问题,恩佐自己也是工人,他也有女同事,他知道工厂里的一切是什么样子,但他阻碍了自己的认知,他不想将他眼中之所见与身边的女人划上等号,尽管这只能是一种自我蒙蔽。

这也是如今很多人的心理,目睹一个穷人的悲哀,但只愿自己不成为那个穷人,看到一个女性的受害,却相信自己身边的女性不会有同样的遭遇。

我们总是玄乎其玄地秉信着一种什么怪力乱神的冥冥天理,认为自己恰恰总是那个幸存者,偏偏我能巧妙避开头顶砸下来的陨石。

我们不相信那些无差别的悲剧与我们有关,或者我们只是情愿否定自己就是主演下一幕悲剧的候选演员,即便我们能意识到其中的关联性,我们也不相信自己有力量,所以我们冷感,我们从不呼喊,连最底限的微弱反抗精神都荡然无存,我们总能在更恶劣的环境中重新调适出一个继续成立的姿态,即便已经下跪我们也愿意将之解释成匍匐前进。

这种心理妨害了我们将自己与他人共同联结的可能,巩固了原子化和散沙态的现实,屏蔽了我们对结构性病理的体察,取消了我们变革坏处境的意愿,使我们成为困守自保的犬儒者,蝇营狗苟的势利之徒。

莉拉不曾料想,自己的演讲引发了法西斯分子与工运主义者的冲突,也摧毁了现有的生活。

她被帕斯卡莱利用了,她不知道她所说的内容转眼就会变成发动革命行动的素材。

早些时候,帕斯卡莱意外的造访,其现实原因就在于莉拉工人的身份,莉拉和索卡沃工厂当时已经被他设定为实施计划的人选和地点。

不久之后,一份传单开始在工厂门口雪片般发放,难免有些讽刺。

其一,这份传单介绍的是那不勒斯当地工人的工作条件,那么最不需要读这份传单的就是那不勒斯的工人,因为工人最清楚自己处在怎样的工作条件。

其二,这份传单名为调查,却全文因袭莉拉的演讲内容,正说明调查没有发生,也正说明脱离群众的事实。

寄希望于自己只需登高一呼,工人就要抛下关乎生存的生产作业,响应革命。

这样的行动,实在有限。

连同工人进行最基本的谈话都没发生,就能联系群众闹革命?

这样的工运组织能值得信赖吗?

所以我们也看到了,工人只是照常工作,全然不受厂外骚乱的影响。

布鲁诺陷入了歇斯底里之中,工厂能否继续运营下去,显然对他有着尚未言明的干系。

这份传单可能不会掀起那不勒斯的工人抗议,但它的确将索卡沃食品厂变成了众矢之的,威胁到它的生存,因为帕斯卡莱和纳迪亚不能放过这个机会,他们有意将它选为斗争的突破口。

暂且不要纠结这样做的对错,这带来的现实问题是,如果食品厂倒闭(布鲁诺似乎也可以提高工人待遇,但这个选项现在已经行不通了,原因在后文细说),客观上会引起工人们失业,威胁到工人的生计,这是莉拉怒火中烧,上门去找纳迪亚的原因。

此时,莱农向观众转述道,一走进加利亚尼老师家中,多年前那次聚会上的不适记忆就再次浮现。

旧地重访,莉拉依旧与这里格格不入。

在这里,少年时的莉拉曾因手上的婚戒被加利亚尼无声冷遇,或者你也可以说,更多的是莉拉的自卑心理所致,她始终没有自信坦然地站在上流人士的面前,加利亚尼对她的善意接待被她视为虚伪造作,她对纳迪亚的愤恨也有一种出乎民粹的仇视,因为两人之间何至于那么大的仇怨。

心理上的窘迫令莉拉急于证明自己并非无知俗人,至少自己的后代不再是,她向加利亚尼强调詹纳罗的聪明,能拼写所有字母,会说标准意大利语。

此时莱农的背景声变得非常强势甚至粗暴,实质上成为前景,莉拉和加利亚尼已经沦为背景。

莱农说,教詹纳罗学习意大利语是没有用的,只有加利亚尼和纳迪亚这样的人才会留在高处,加利亚尼的孙子会是指挥者,詹纳罗必须服从。

这还是本剧中最广为人知的那一套“庶民”理论,我发现对这段话存在一种不加批判的引用,这让我很困惑,虽然这是某种情境真实,但它显然不是无条件真理,剧中就存在一个非常醒目的反例,那就是莱农啊。

可是吊诡的是,反复强调这套观念的恰恰是莱农自己,这是一处非常刺目的观念上的荒芜与疮痍,它深受底层社会传统观念的影响,反映的是莱农认知上的局限。

但这又怎么能责怪莱农呢?

她所在的成长环境,那个意大利底层社会,这一庶民的子孙就是庶民,发号施令者的子孙就是发号施令者的状况不知延续了多少年,中间又有几户几人改变了命运?

庶民理论是奥利维耶罗老师明确灌输给莱农的,它在莱农脑海深处扎根,后来不断自我确认,已经很难反省改变。

很容易看出这一段落中的莉拉身上强烈的自卑与愤恨,只是问题是,莉拉会向莱农这样剖白自己带有阴暗色彩的心理吗?

所以我总是充满疑虑,因为莉拉的全部形象都出自莱农之口,即便我们在屏幕上能够看见莉拉,我们也要意识到我们所见的一切都只是出于一个叫埃莱娜·格雷科的作家的一部回忆性文学作品,也就是说,目中所见,尽为幻影。

这会造成我心理上的恐慌,因为最极限的可能是,我根本对莉拉一无所知,如果莱农的回忆/创作主观性过高的话。

绝不能否认的一种可能是,莱农和莉拉虽然是一生的朋友,但莱农和莉拉从小学毕业到各自结婚这段时间真正见过几次呢?

莱农对莉拉的了解到底有多深?

莱农会不会出于误解,出于某些心理,出于文学需要而对莉拉的本来形象造成偏移,重构,甚至篡改呢?

当我们获得这样一种新的视角后,才会逐渐明白这个故事根本的复杂性。

当莉拉做出行动,展露想法时,你应该思考,这究竟是莉拉在行动,在表达,还是莱农认为甚至操纵莉拉在行动,在表达。

某一阶段莉拉的某些认知和态度的展示,展示的究竟是莉拉自己的看法,还是莱农在此一阶段的看法?

如果我们承认莉拉比莱农更有天赋,更有智慧,更为深刻,那么一个现实的问题是,一个天赋和智慧更少的人,如何足够全面和深刻地认识前者呢?

认识不足、认识偏差甚至认识颠倒,是不是才是正常的情况?

4、崩解莉拉本来没有将帕斯卡莱和纳迪亚想作一伙的,眼见帕斯卡莱与纳迪亚形影相随,连目光都冷却下来,仿佛帕斯卡莱背叛了自己的阶级,和这群中产阶级大孩子的亲密来往使他变得不三不四。

帕斯卡莱也变成了威胁自己生存的人,莉拉对他的信任感丧失了。

莉拉与纳迪亚一众人的争论,不如看成是那个左翼思潮的年代,莉拉代表数量庞大却缺乏话语权的无产阶级,向数量较小却侵占了太多话语权的中产学生发起的一次跨阶级声诉,他们的关系往往是颠倒的,是资产阶级学生在启蒙、在鼓动工人,在告诉工人怎么做,但是工人难有机会自己代表自己,告诉那些指教者,他们想要怎么做。

两者没有对错之分,问题是二者之间诉求与理想的撕裂,问题是不能只有单向输入没有双向交流。

虽然看似学生站在无产阶级的一边,实则二者的想法差之甚远,工人是非常实际的,学生却要进行理想主义的革命,并将自己的理想加诸工人之身,这也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傲慢,一道阶级的分隔线依然清晰存在。

帕斯卡莱在车中暗示莉拉暂避风头,因为随后工厂将爆发他们与法西斯分子之间的斗争,莉拉依然认为帕斯卡莱给她带来的只是麻烦。

而家中的另一个男人,也一改往日温驯,向她发出了诘难。

恩佐一直以卑微隐忍的守护姿态立身于莉拉的世界,但在这一幕中,他展示了自己男权的一面。

莉拉一进门,就经受了审视与质问。

在这一幕中,莉拉也流露出了自己通常隐蔽得很好的脆弱,在精神上,她需要一个男人的肩膀,稍后在米凯莱出现的情节,我们还会看到,莉拉深深地畏惧男人。

我不知道我的这个小结论能否为人信服,从精神上,从人格上,莉拉还是需要依附男人/男权,她并非一个独立的人格主体。

从精神上,从人格上,莉拉也依然是被男人/男权所压服的,这并不是指外部世界的客观状态,而是指,莉拉尚未从个人内在的精神意志层面,克服男人,突破男权。

莉拉并非神灵,而且有着比常人更脆弱的一面,尽管这很隐蔽。

这种脆弱,莱农并不具备,我敢说,芸芸常人都不具备,因为这脆弱并非缺陷,而是一种天才的副产物,她的脆弱是由她天才的洞察力所致,没错,这里应该提到“界限消失”,“界限消失”是一种精神状态,一种认知结果,是一种肉躯无法承受的超然天赋——它是打破也是崩毁,它以崩毁导致重建——因此也是一种灾难。

莉拉的脆弱,是只有具备卓越认知能力的人,才会抵达的一种脆弱。

在莉拉对男人/男权难以克服的依附和畏惧之下,潜伏着莉拉巨大的精神危机,在本集的最后,它爆发了。

说回当前一幕,莉拉以讨好的姿态出现在恩佐的房间,恩佐知道她并非出于爱欲才提出同寝的请求,但恩佐做了一个男权的决定,可以说他利用了莉拉的脆弱,因为他的决定出于报复和泄愤,这是非常细微的地方,我只能寄希望于这种分析不会被当成是在胡说。

当时,恩佐说,我们去睡觉吧。

莉拉问,各回各的房间吗?

此时恩佐没有马上回答,存在一个非常明显的对白空隙,他在犹豫是否要释放内心男权的欲恶。

恩佐对莉拉的态度变得恶劣的线头出现在前面那场集会演讲之后,当时我指出了恩佐的自我蒙蔽和犬儒心理,他一直在避免想象莉拉在工厂的处境,但是当莉拉当众宣讲出来之后,鸵鸟政策失效了,恩佐需要处理想象与事实划上等号的焦虑。

每次当他看到莉拉下班回家,他的脑海就会浮现莉拉遭到老板性侵的画面,门卫和工头对莉拉动手动脚的画面,他知道这不是想象,而是会真实会发生的事。

恩佐没有能力改变莉拉的处境——或许这也是他努力学习编程的一个原因——但他将这种事视为深深的耻辱,在这犹豫的间隙,他眼中鼓起的是男性气质的可怕目光,带着屈辱,愤恨,和变异的欲望。

他一直对莉拉隐忍着自己的情欲,与她分房而睡,等待莉拉自己卸下心防,但在这晚,恩佐失去了自己的道德立场,“不,我的房间”,生硬的命令的口吻。

当他说出这句话来,此时,扣闩响动。

皮带扣发出的声响是非常关键的场景元素,这一声令我感到绝望的声响,意味着恩佐这个人物形象一直以来维持的完美表性还是被戳灭了,这一点做得非常地残忍。

恩佐坐在床上,开始松鞋带,莉拉立即上前蹲下,为他代劳,这一幕一定会令人想起莉拉嫁给斯特凡诺前,在鞋店帮斯特凡诺试鞋的情景,二者具有相似的性质,莉拉在通过屈服,侍奉的方式取媚男性,莉拉蹲在低位,目光由下向上逆视着。

恩佐躬着背开始解皮带,他被设定为一个驼背矮小的形象,有点类似钟楼怪人,在钟爱的女人面前自惭形秽。

两人并排躺下后,莉拉开始发抖。

她说,她感到冷,但身体的反应肇因于心理,她恐惧接近男人的身体,前面在布鲁诺逼近她时,她出乎意料地晕厥了,这不能仅仅解释为工作导致体力透支和一时受到惊吓。

莉拉的第一个男人斯特凡诺,在新婚之时就强奸了她,婚变之时,这样的事又发生了一次。

男人的身体,性,对她而言,从一开始就是噩梦。

后来她与尼诺好过一阵,但从尼诺的评价来看,莉拉在和他发生性关系时,也是“不正常”的,这也说明,很有可能当时莉拉也表现出了令他感到反常的排斥和恐惧。

为了不失去恩佐,莉拉遏制了这种恐惧,主动抚摸恩佐,但是恩佐拒绝了,在这种情况下碰莉拉令他无法产生愉悦,良知和底线也制止了他这样做,他背过身去。

莉拉在这段情节的表现,和如今对独立女性的期待相违,所以可以说,莉拉并不是一个独立女性。

现在不是,过去做斯特凡诺的太太时更不是。

但我喜欢这种与受众期待相违背的政治不正确的书写,不正确的书写映照的是冷冰冰的现实,这种现实无法令我们兴奋,使我们不得不谨慎地拒绝浪漫主义审美和凯歌式叙事。

布鲁诺的威胁生效了,工厂门口又来了一批发传单的人,这次是法西斯分子。

预见中的暴力斗争也发生了,帕斯卡莱方面的工会成员与法西斯分子之间爆发了一场殴斗。

透过这两集,我们能注意到从色彩上对不同场景所做的风格化处理。

例如第一集洗手间与爱欲关联的绿,浴室中与忧郁关联的深蓝,睡房中与焦虑相关的噪蓝,第二集晚餐时与温馨关联的暖黄,恩佐房中与性欲关联的冷蓝,又或是中产理想主义青年家中缥缈的白,索卡沃工厂门前暴力膨胀的黄。

工厂门口的暴力事件改变了莉拉的态度,事实上也已经没有余地退缩,她决定斗争,反抗。

她本想推那名男工头出面去找布鲁诺,因为她不想再面对布鲁诺,但只有她具备领导能力,不得不由她担任代表,于是应激性的创伤反应又产生了,她再度出现眩晕。

莉拉没想到的是,一个比布鲁诺可怕得多的男人,出现在她面前。

莉拉远远地站着,显得瘦瘦小小,她袖住双手,为了抑止恐惧会引发的颤抖,米凯莱在前景中熊腰虎背,如在逡视着猎物。

同帕斯卡莱一样,米凯莱也带来了旧城区的新讯息,他的家族生意继续扩张,斯特凡诺已经在竞争中失败,莉拉的哥哥里诺已经在为马尔切洛打工。

近在身侧的米凯莱令莉拉觉得窒息,一连串糟糕的真相更令她焦躁不安,额上冒起涔涔冷汗。

她听出来了,斯特凡诺和布鲁诺,这两个当地的资本家,在这场二代资本家的残酷竞逐中,已经大败亏输,胜者是索拉拉兄弟。

布鲁诺和斯特凡诺一样,上了曼努埃拉·索拉拉的红色账簿,欠下了索拉拉家的高利贷,他们实际上已受索拉拉家控制,布鲁诺的食品厂,已经操控在米凯莱手中。

再向布鲁诺提起诉求已经没有意义,他已经决定不了什么,工厂也已经奄奄一息了,要他改善工人待遇,提薪减产,工厂只能立即死亡。

这就是布鲁诺从本集一开始就精神恍惚,后来又歇斯底里的原因。

眼前的布鲁诺已经毁掉了。

如果回看第一季,米凯莱少时望向莉拉的目光就暗藏着欲念,随着他逐渐超越哥哥马尔切洛,权势日盛,胸中欲火更不掩饰,在莉拉面前变得肆无忌惮起来。

莉拉是旧城区这些同辈男人心中共同的女神,她使他们从小就感到挫败,这些雄性的血液中都流淌着男权主义的因子,尼诺、恩佐也并不例外,证明男性气质/魅力/权力的机制是,征服他们眼中的魅力女性,这是这种男性自我确认的必经之路,自然也是他们自身的悲哀,如果得不到,他们就永远受挫,即便得到了,也还要继续猎逐,这是一个永无止境的餍足游戏,但餍足感只有片刻,空虚与挫败才是永恒。

莉拉就是米凯莱自我权力的参照物,在征服整个旧城区之后,在势力拓展到新城区乃至郊区之后,莉拉成了光秃秃的沙漠中唯一乜视傲立的旗帜,他别无选择,必须发起最终的征服。

但他不能动用身体的暴力,征服是精神性的,像斯特凡诺那样的身体暴力,反而是男性权力溃败的象征。

莉拉逃离了索卡沃工厂,但她的心却再次被魇住了。

从旧城区退避到圣约翰郊区,避开痛苦的过去,避开家人,避开索拉拉,与恩佐和詹纳罗重建一角倾颓、逼仄的家,情愿身居底层,出卖苦力,可她的生活,还是再度被摧毁了。

出走的场景一派灰败,高耸的烟囱如同望不到尽头的方碑,压得人透不过气来。

荒风如手,败壁残垣间,步伐仓乱处,似有鬼附魂从。

大幅全景,灰云漫过头顶,潮汐枯退,海岬赤裸,黑石嶙峋,白石尖锐,海水逆涌,荒草溃散,一切都仿佛失去边界,一切都仿佛正在扩张,淡出淡入中,隐喻莉拉内在的“界限消失”。

界限的消失与生活的崩解,是同步伴生的。

指甲脱落,心脏杂音和脑子像墙纸脱落的幻觉,是界限消失在身体上的征显,身体的裂变显征着精神世界的崩解,崩裂亦是革新。

界限是这个暴力世界对人的设限,也是人自身对自身的设限,它是顽固的父权制传统,它是一切压抑女性的体制和奴役人民的结构,它是被设限的人对界限的容忍与承认。

界限训诫我们:厌憎自由,爱欲囚禁。

界限训诫我们:谨遵训诫。

为了片瓦之全,为了寸身之立,那么多、那么多人都可以接受暴力的设限,但陨石无差别坠落,火山不定时喷发,寸身片瓦登时崩毁。

只有认知界限的真相,投身打破界限的历史行列,才能复活自由。

界限消失,万物膨胀,莉拉的精神也陷入崩溃,世界的真相却再次暴露在她眼前。

认知的革新,又会导引莉拉走向何方?

在莉拉的整个回忆中,许多人物、场景都对她造成精神的刺激,或创伤的重现,纳迪亚令她想起与尼诺失败的恋爱,加利亚尼的房子令她想起受辱的经历,布鲁诺在风干室的性侵犯令她想起斯特凡诺的性暴力,帕斯卡莱的工会行动摧毁了她现在的生活,恩佐唤起了她身体中潜伏的性恐惧,米凯莱的出现对她形成最后一击,令她重又沉沦过去的噩梦。

莉拉的世界崩塌了,暴露出她茕茕孑立,无依无靠的事实,她将拯救性命的稻草投向莱农,交给讲述。

语言如同那盏整夜未熄的路灯,带走圣约翰郊区的时间与黑夜。

天色泛白,讲述方才歇止,带着平静的疲倦,裹着友情的凝视,小屋之内,莉拉沉沉睡去。

叙镜却退,远离我们侵扰过久的注视,只留友谊的微温,抚慰这个残破的角落。

毛糙的绿帘,友情使之红热。

帘幕拢上,叙事闭合。

我会感谢所有花时间看我写的这些东西的人,如果有幸让他人从中得到一点什么,我会略为心安,因为写得愈多,愈觉自己肤浅,无知。

我也不是很勤奋很热爱知识的人,我只有一点点这样的倾向,所以恐怕我真的交不出宝石,只有粗砺的砂石。

我能做到的只是书写时的真诚。

影评是我对智识的练习和渺小的社会参与,它的宿命是一路颠沛流离,却永远不成定局。

原文刊于公众号“段雪生”

 5 ) 爱欲如逆风执炬 | 我的天才女友S307

如果从性别角度去回顾人类历史,是由男性书写的,而女性,在男性的定义、诠释下模糊了自己。

当女性开始思考自己的未来,思考自身,回顾历史,会发现根本没有参照物,过去一片黑暗,未来迷雾重重。

而尼诺则承担了女性关于未来自我的投身。

尼诺首先承担了第一重幻想——平等、自由、有思想、没有暴力的未来。

莉拉在与斯特凡诺的婚姻里失败,与尼诺展开了恋情。

这并不是莉拉急病乱投医后的一种选择,莉拉本可以成为“女性”的尼诺,上大学,爱读书、思考问题,自由,有充满希望的未来。

老城区的出身斩断了这一切,让未来成为了幻想。

莉拉以为这段关系始于爱情,但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最初始于激情的爱,充满了暴力。

这甚至是一种因为幻想太久,一朝幻想成真,囫囵吞下去,感官带来的眩晕刺激太久,一直处于晕晕乎乎的状态。

直到莉拉指出尼诺写的东西不怎么样时,她才在这段关系里看到了男性的尼诺,本质里和斯特凡诺没什么不同。

他们渴望女性的崇拜,渴望他人的关注,渴望通过征服释放因社会压力而产生的成功焦虑。

莉拉不可能得到尼诺平等的爱,上了大学的尼诺,对着一个没有小学毕业的莉拉,纵使她天纵奇才,他不自觉的卖弄知识的优越感,在莉拉不自觉的自卑——尽管她时时刻刻都在通过读书弥补之一差距——里,这份爱消失得和它来得一样迅速。

尼诺承担了第二重幻想——女性通过知识实现阶层上升,获得事业,参与描述、解释世界的机会。

埃莱娜对尼诺的念念,源自于走出老城区,去往一个未知未来的不安。

在老城区,你诺一家和周围的人格格不入。

这是一个靠“写诗”出名,能够养活家人,且过得不错的家庭。

这和老城区卖劳力,街上卖水果,或者以索拉拉为恶霸收取他人保护费的未来截然不同,如果离开老城区,读书之后有一个怎样的未来,或许应该是“尼诺”一家式的。

所以尼诺在埃莱娜不自觉的关注,不自觉的追逐中,不仅仅投射了爱情,最主要的是埃莱娜对未来自己可能成为的人的一种终极投射。

所以埃莱娜和尼诺本质上都是一类人:他们渴望逃离,逃离原本养育他们的家庭,渴望去另一个阶层,本能地取悦比自己更聪明的人——比如受莉拉吸引;本能地取悦权威人士——埃莱娜小说的成功得益于丈夫彼得罗一家所代表的知识分子阶层的认可、引荐;也本能地在构建自我和迷失自我中挣扎,时而面目清晰,时而面目模糊。

埃莱娜在与彼得罗的婚姻里,犹如一潭死水。

静水流深下,全是不满。

彼得罗或许不是一个糟糕的丈夫,但对埃莱娜来说,一定是一个寡淡的丈夫。

他们隔着几个世纪以来的不平等。

埃莱娜说自己有今天简直是个奇迹,这话里没有丝毫夸张。

整个老城区,一个女孩儿,在求学的路上,几乎每走一步都有辍学的危险。

所以彼得罗对意欲对他开枪的学生的态度,遭遇了埃莱娜的抨击。

而尼诺的出现,与彼得罗一同执教的尼诺,言辞中全是对埃莱娜赞扬的尼诺,对女性处境关心的尼诺,鼓励埃莱娜继续写作的尼诺……勾起了埃莱娜对那段也许本可以展开恋情的青春回忆,但人到中年,在寡淡的婚姻里,这股爱欲,埃莱娜势必会逆风执在手中。

如果爱是一种真理,必须投身于它,揭示它,理解它,才能真正越过它,看到它背后是什么。

 6 ) 《我的天才女友第三季》||动荡的时代以及归来的人(下)

恩佐开始学习计算机了。

恩佐就是曾经的水果贩,也是尼诺走后接走莉拉一起生活的男人,更是一直尊重莉拉选择分床而睡的男人。

莉拉对恩佐很不公平,但这也是莉拉的本性。

她不会因为感动而爱上恩佐,但她会担心恩佐离开而选择更接近恩佐。

这一集里恩佐还有一点让我很是触动。

即使莉拉什么也不告诉恩佐,即使莉拉并不是她真正的女朋友,他们始终生活在一起。

尤其是当恩佐听说了莉拉在工会集会时发表的那一番言论,更是让恩佐心疼,那种眼神里透露出的疼爱真的无法忽略。

恩佐真的是莉拉的天使。

莉拉,我很爱你。

从我们很小的时候,我就开始爱你。

但我从来都没有告诉过你, 因为你很漂亮,也很聪明, 我却很矮,也很丑,我太渺小了。

现在,你回到你丈夫那里去。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离开他,我也不想知道。

我只知道,你不能待在这里, 你不应该生活在这个糟糕的环境里。

我陪你到你们家楼下,我等着你。

假如他对你不好,我就上去把他杀了;假如他不打你,他很高兴你回去,那就算了。

我们说好了,假如你和你丈夫过不下去, 是我把你带回去的,我会把你接走。

好吗?

但为美人故,公众号:美剧迷的自我修养《我的天才女友》9:lila和尼诺在一起的23天倔强如莉拉,也担忧恩佐可能会离开自己。

两个人同床共枕却各自睡去的一幕也是甜蜜又心酸。

米凯拉接过了索拉拉家族的红色小本本,也即将和吉耀拉结婚。

药剂师的儿子吉诺成了凶狠的法西斯分子。

吉诺曾经尾随莱侬,想要看她的身体。

弗朗科马里更加积极地宣传自己的自由言论。

弗朗科马里是莱侬在比萨上大学时候的男友。

玛丽亚罗莎和弗朗科马里在一起。

玛丽亚罗莎是彼得罗的姐姐,彼得罗•艾罗塔是莱侬的结婚对象,他还得到了佛罗伦萨的教职。

我看到有人在抨击莱侬的母亲伊玛。

我实在是不理解。

仅仅因为一个母亲喋喋不休地在你耳边说你要办婚礼就去斥责她是不是有点过头了。

莱侬的母亲不就同我们生活中的母亲一样么。

她们的一生都规规矩矩,不去挑战权威,不去触碰规则,始终谨小慎微。

她所有想要的不过是要莱侬被珍视。

这来源于她们的人生阅历和见识。

当你见多识广,你会觉得很多事情微不足道。

我们应该为她们感到抱歉,因为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走出混乱,走向更广阔的世界。

而且因为这个跛脚瞎眼的女人伊玛在莱侬生病期间,千里迢迢来到比萨看望她的行为,我就始终对她怨恨不起来。

事实上,要不是母亲拿出钱来,奥利维耶罗老师再欣赏莱侬也没用,她很可能变得和莉拉、艾达他们一样,早早进入社会,嫁人生子更是无法避免。

是母亲伊玛深沉的爱才让莱侬走出那不勒斯,走向光明的未来。

尤其是在彼得罗到那不勒斯的这段时间里,我真的觉得,相较于莉拉,莱侬实在是很幸福。

首先是彼得罗。

他是一个社会地位高且真心爱重莱侬的人。

他吸引我的地方在于他是一个有原则且逻辑性极强的男人。

当莱侬的母亲坚持要在教堂举行婚礼,否则这段婚礼不被认可不被祝福。

你看彼得罗怎么说服他们的。

他说,我不信上帝,但我有我的信仰。

对莱侬的爱就是我的信仰。

况且,如果我不信仰上帝而在教堂举行婚礼,领圣餐,那这就是欺骗,我也因此变成了一个没有原则的人,一个不可靠的人。

莱侬不会爱上这样的自己,莱侬的父母也不会放心把莱侬交给这样的自己。

第二个点是莱侬的父亲母亲。

母亲伊玛说莱侬从小就是一个与众不同的女孩,她做到了那不勒斯很多女孩做不到的事情,她值得过上幸福的生活。

倘若有人让她不幸福,她必定让他一千倍偿还。

而父亲看门人格雷科说只要女儿开心幸福,眼睛里发着光,这就足够了。

这个贫穷的家庭也并没有想着要通过女儿获取到什么东西,唯一所求所愿是女儿的幸福。

格雷科实在当得起那不勒斯最佳父亲。

你瞧,每个人都展现出真心实意的爱与尊重。

与之相对的则是莉拉的父母。

为了能改变贫穷的家庭,鞋匠赛鲁罗在莉拉拒绝了马尔切洛之后,毫不犹豫地将莉拉嫁给了斯特凡诺。

与莉拉的幸福相比,赛鲁罗一家人能改善物质条件更重要。

所以莉拉要离开斯特凡诺时候也没有选择回到家里,因为她知道自己将要面对的是什么?

狂风暴雨式的谩骂与责怪,或许他们会马上将她打包好送回给斯特凡诺。

真正应该被喷的是尼诺•萨拉托雷。

离开了莉拉的尼诺。

重新出现在莱侬生活里的尼诺。

这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渣男。

他只是拥有一具华丽的皮囊,他根本没有真正的思想。

他真是充分地运用了自己这具皮囊。

在重逢之后,他在饭桌上侃侃而谈,去吸引所有人对他的关注和喜欢。

现在他用这具皮囊来诱惑莱侬。

而且他通过对莉拉的诋毁来进一步俘获莱侬。

可怜的莱侬,傻乎乎的莱侬。

听到他对莉拉的评价,莱侬最关心的不是莉拉究竟有没有问题,她更关心的是她有没有和莉拉一样的问题。

重新看到他以后,莱侬所有的想法就是得到他。

她所有想要的就是他。

在莱侬的眼中,文质彬彬且文采斐然的彼得罗远远比不上徒有其表的尼诺。

对着彼得罗,莱侬礼貌地拒绝彼得罗想要留宿的请求。

对着尼诺,莱侬怕是恨不得马上就能和他一起喝椰子水。

傻莱侬。

因为小时候的一句表白误了终生。

而这句表白还是建立在莉拉的基础上。

小尼诺只是想和小莱侬小莉拉三个人在一起,才选择了对莱侬表白。

从此以后,莱侬心里就住着一个尼诺了。

但西尔维亚的出现已经预言了尼诺和莱侬的结局。

西尔维亚爱过尼诺,但现在她只要想到曾经渴求这样的男人的爱就觉得恶心。

每个碰到尼诺的女人似乎都要经历这样的阶段。

爱上尼诺,奋不顾身,抛弃一切去得到他的爱。

离开尼诺,怅然若失,努力想再抓住他。

漠视尼诺,唾弃尼诺,想到曾经就觉得难堪。

莉拉如是,西尔维亚如是,莱侬还远么。

自卑的莱侬总想要证明自己。

当她的新书有恶评时候,她第一反应是不想要莉拉看到。

事实上莉拉一直在关注着莱侬,她知道莱侬所有的事情。

出了一本书,和一个大学教授订婚。

除了尼诺,莱侬还重逢了曾经的男友弗朗科马里。

她想在重逢的弗朗科面前展示出现在的莱侬。

她不再是那个从那不勒斯来的小城姑娘,因为贫穷而特立独行,格格不入。

现在的莱侬是一个已经出书的女作家,她已经融入艾罗塔家族。

莱侬还向弗朗科询问自己的新书?

弗朗科应当真的阅读过,但他认为现在不是写小说的时刻。

在他看来,现在应该是革命的时刻。

小说并不能改变一切,只有真正的革命才能改变无产阶级的命运。

所以弗朗科认为莱侬的书里缺少一点真正的东西。

可能他认为一些情情爱爱,心理的崩塌与重建,并不值得大书特书。

或者说,并不适合在这个时刻受到追捧。

一直觉得弗朗科这个演员选的很好。

他真的像那种胸怀悲悯的贵公子。

未完待续。

关于那不勒斯四部曲的合集

 7 ) 女权之路,任重而道远

只有当一个人真正犯了错,并将这错误告知天下,才能算得上是丑闻。

可是,埃莱娜究竟错在哪里呢?

错在她在自己的书里描写了性?

因为描写性,她就被否定了所有才华,成了一个靠“淫秽”搏出位的作家?

因为描写性,她就活该被当成一个荡妇,被迫接受任何想和她发生关系的无理请求?

画家想跟埃莱娜同床,被拒绝后恼羞成怒。

他那副骂骂咧咧的无赖嘴脸,将他之前为了骗炮编出的“为了作品”“为了灵感”的借口,衬托得更加可笑。

最可笑的是,当他不能从埃莱娜身上占到便宜时,他就对埃莱娜展开贬低和羞辱。

就连表面上装得很“绅士”的尼诺也是如此。

他说莉拉这个人有问题,还说她得不到男人的爱,是因为她不懂得为男人牺牲自己……这实在太可笑了。

真不知道尼诺哪里来得自信,可以这么理所当然的将这么无耻的话讲出来。

凭什么呢?

凭什么你说她有问题,她就有问题?

凭什么你就掌握判定对方是否有问题的权力?

凭什么女性就要牺牲自己去满足男人?

而且,对女性的规训和压迫,不仅来自男人,同样也来自女人。

听到埃莱娜决定不办婚宴,她的母亲就突然开始咆哮,还说什么不在教堂结婚就是不行的。

她的每一句话都毫无根据的可笑。

不过后来我稍微理解她为什么如此歇斯底里了。

作为一个家庭主妇,她一生都没有挣脱婚姻和家庭的束缚。

她所有的生命价值和意义,都依赖于这份狭隘的婚姻。

当她看见女儿的生活不按自己的“规矩”来时,她感觉自己之前几十年的人生都被否定了。

她之所以接受不了埃莱娜的不合“规矩”,其实是因为她接受不了埃莱娜可能比自己活得更自由的事实。

所以,比起可笑,我更加觉得她可怜。

面对来自男权社会的规训和剥削,女性想要保护好自己,去过自己想过的生活,实在是太难了。

女权之路,还真是任重而道远。

 8 ) lenu的老公pietro怎么斗得过nino?

lenu的老公是个单纯的“中东男人”,nino不用说了,剧里男人食物链“顶端”。

此处“”中东男人这个词歧视了,打个比方来说,就是在母亲妹妹权利被剥夺时,心里觉得不太对,但行为上仍然选择延续传统的知识分子。

这个太普遍不需要解释。

lenu的老公怂是真的怂。

怂到谁都可以在他脸上跳舞。

一开始lenu在学校被歧视,他就不敢出头。

后来不管是gc愣头青帕斯卡莱上家里来吃饭洗澡啪啪留下阴毛/还是大气不敢出,还是随便被黑手党索拉拉从旅店带家里住/没原则,最后被nino到家里来逼宫,都是一样的。

但是再怂,也敢打老婆耳光,在家霸占桌子,且坚持什么都不干。

像在坚持一种“男性立场”一样,这点他妹也看得很清楚,已经对她俩婚姻做出评价,加深了lenu认为此婚姻为错误的评判。

nino这个人精,赢pietro太容易了:首先pietro是个不敢发作的儒人。

毕竟nino是个被疯女人梅丽娜在楼上叫donato都慌不择路的人,还记得他被安东尼奥打成猪头吗?

不管阶级不阶级,除了pietro,里面哪个男的他都惹不起。

pietro他能拿捏,他知道。

其二,一眼看穿了“中东男人”的婚姻问题。

他的平权行为让pietro非常没面子,以至于提出要一起洗杯子。

“pietro你愧为知识分子”,nino抓住这个点往死里打,同为知识分子的身份又让pietro无可辩驳。

最后他居然,自服安眠药强行在床上睡着,叹为观止。

再来插播一个推婴儿车的细节,nino他爸是小区里唯一一个会推婴儿车的男人,后来他们两对去看美术馆,nino也推着婴儿车。

nino是新男性,和pietro这样傻直不一样。

nino太了解女人心里了,他的行为看上去耿直,但是当然,他很清楚女的喜欢他。

我觉得lila心里也是清楚男的喜欢自己。

这也是我觉得这部剧凉凉的地方。

按常理来说,人人百花齐放,lenu和lila各有千秋,但是受欢迎的永远都是lila和nino这样魅力值高的人。

这个魅力值还可以再讨论(阴柔的男人和粗暴的女人+时代追求的审美)。

其实pietro早就在婚姻里进退失据了,lenu的言语轰炸,他只能忍着,因为都是事实。

他这个人很可怜,但不是很值得同情。

为什么不值得同情,前面已经说过了。

除此之外,pietro和stefano在面对老婆出轨的时候都有个共同点。

老婆心里怎么想不重要,只要人回来就行。

在得知lenu心已经不在的时候,他问lenu有没有身体出轨,lenu说没有,他松了一口气。

当时lila的亲朋好友骗stefano说lila离家出走是去了pisa,stefano也松了一口气。

只要老婆身体在,心在不在无所谓,儿子是别人的也无所谓,只要名义上是自己的。

而nino,会在夺命连环call问lenu爱不爱自己,哪个段位高已经高下立判。

 9 ) S3E6丨莱农与家庭、莉拉的“粗暴”

看了《我的天才女友》S3E6,对莉拉与莱农有了新的认知。

莱农气冲冲去新城区找埃莉莎,想质问妹妹怎么会和马尔切洛·索拉拉同居并且没告诉她,老年莱农的旁白响起:“那些在佛罗伦萨我支持的事情——自主权、婚前同居——在老城区却令我无法忍受,而我的母亲竟然接受了这一切。

” 这是一个奇妙的倒转。

在佛罗伦萨抱着孩子参加女权主义游行的莱农,站在齐声高喊“我是我自己的,我支配我自己”的人群中微笑,却无法忍受身在那不勒斯老城区的妹妹婚前同居。

而因为莱农在市政厅而非教堂结婚生气的母亲、骂与恩佐同居的莉拉是 bitch 的母亲,却为埃莉莎的同居行为感到欣慰。

看似进步的女权主义知识分子此刻成了“保守派”;一生未离开保守、落后老城区的母亲却拥护女儿的婚前同居。

莱农的气愤,一方面是生气于自己被蒙在鼓里,如果不是莉拉在电话里暗示,她完全不知道妹妹已经和马尔切洛在一起——更没想到妹妹已经搬出家住。

这使莱农觉得离开那不勒斯的自己被从家里排除了出去、她似乎无法再对家人施加影响,而母亲的回应也颇有意味——“为什么要提前告诉你?

你只是说着照顾我们,实际上却把全家人扔在那不勒斯不管而去过你的好日子。

另一方面,莱农的反对则是由于那是索拉拉家的马尔切洛。

此前在莉拉的提醒下,莱农意识到索拉拉家与堂·阿奇勒的死脱不开干系,也构建出他们放高利贷、施加暴力从而影响和威胁整个老城区的脉络。

因此她也担心妹妹与这个黑手党家族牵扯在一起不会有好下场。

吸引埃莉莎的是作为“马尔切洛的女人”的权力感——整个城区的人都开始当她是女王。

莱农则看向未来,甚至可预见马尔切洛占有、熟悉埃莉莎的身体后有朝一日就会抛弃她。

莱农此次回到那不勒斯,始终警惕着索拉拉家,这也是为什么她会愤怒于莉拉接受了米凯莱的工作、震惊于莉拉和恩佐一起参加索拉拉母亲的六十大寿。

莱农母亲会接受埃莉莎与马尔切洛同居其实并不令人意外,这是内嵌于那不勒斯老城区整个权力关系逻辑中的。

对于莱农和莉拉这样底层的家庭来说,女儿攀上和索拉拉(或卡拉奇)家的婚事,是能够给全家人带来实际好处与地位提升的。

埃莉莎搬进了明亮宽敞的新房子,莱农的另外两个弟弟妹妹也有了能带回来钱的工作,更不用说老城区其他人从此看待这一家的眼光。

莱农去比萨读大学、出版小说(还译为德版)、和年轻教授彼得罗在佛罗伦萨结婚,这些的确能给她的父母弟妹带来一定程度的面子,能使她的家庭成为那不勒斯少有的供出大学生和知识分子的家庭、得到些许尊敬。

但莱农也确实需要一个人离开老城区过新生活,即便她会寄钱、买东西给家里,生活在那不勒斯这个暴力、混乱街区的仍旧是家中其他人——那些莱农“留在身后”的人。

是她的父母需要想办法存活于此、需要想办法多赚点钱或提升地位(至少是不受欺负)。

只要莱农没有(也不可能)将全家带离这里,她就无法阻止家里人想办法和索拉拉家攀关系。

同时这两集也让我看到,莉拉有时候是非常粗暴地对待莱农的。

她想要安静地工作、思考,就不顾莱农的明确拒绝将儿子送到她家里,本就需要照顾两个孩子的莱农难道不用工作和思考吗?

虽然她之后所说的——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所谓“真正地”、“突然”这些东西,而只有一件接着一件发生的事情、只有前因后果——是有道理的,是戳破语言的伪饰与缓冲的,但我从她的语气和选择讲这件事的时机中仍然嗅到了恶意,更不用提她随后又暗示埃莉莎的事情并立刻挂电话。

莱农和莉拉的关系一直是非常复杂的,彼此的爱夹杂着嫉妒、挑衅、竞争。

但我又似乎感觉出了另一层:莉拉好像有一种莱农欠了她的感觉。

或许在莉拉看来,如果她也有莱农那样的机会可以读书学习,她会做得更好。

莱农走出了那不勒斯,所以莱农某种程度上有责任帮助她。

莱农实现了阶级跃升,所以莱农应该怀有愧疚感、应该容忍她的粗暴和任性。

在《碎片》中读到费兰特的一段表述觉得非常贴切:埃莱娜与莉拉不是总是相互帮助,她们也相互洗劫,相互盗取能量和智慧。

碎片8.9[意] 埃莱娜·费兰特 / 2020 / 人民文学出版社她也将莉拉描述为一个「过分的人」。

而莉拉对待莱农(可能还有恩佐)的这种有时专横的方式,与她的果敢、横冲直撞是一体两面的。

如果她如莱农那般更体贴,就不免可能更温和、有所顾忌。

而从这部作品被呈现为老年莱农回忆性写作的角度看,莉拉身上聪明、不费力、可以准确地抓住核心的光芒,连同她不时的专制,都是一直威胁莱农的东西。

费兰特说,“在两个人的关系中,个性强大、内心丰富的人,会掩盖那个虚弱的人。

” 莱农将自己界定为关系中较虚弱、缺少核心的那个人。

从接受教育,到写出小说,她始终有种隐忧——“我是不是从莉拉身上汲取(甚或偷取)了这些能量?

” 每次看到莉拉读书,她都会警觉起来,或许也是在担心莉拉一旦投入像她一样的努力就会做得比她更优秀,而令她黯淡无光。

那本莉拉从未写出来的“潜在的书”是一生悬在作家莱农头上的剑。

对莉拉潜在力量的认知与欣赏,连同这种隐忧一道使得莱农大多数时候会去容忍莉拉的“侵犯”(越界)、索取和洗劫。

 10 ) 糕点师的女儿吉耀拉悲惨的一生

作为配角,吉耀拉•斯帕纽洛在《那不勒斯四部曲》中戏份不多。

她主要的戏份全都围着索拉拉家的米凯莱展开。

吉耀拉在米凯莱家的甜食店工作。

吉耀拉坐着米凯的车兜风。

吉耀拉被米凯莱从马尔蒂里广场的广场的鞋店赶回甜食店。

吉耀拉和米凯莱一起去伊斯基亚岛度假。

吉耀拉和莱侬倾诉未婚夫米凯莱对莉拉的爱。

吉耀拉给米凯莱生了几个孩子。

吉耀拉心脏病发死在街头。

她的一生就是这样,从头到尾和米凯莱•索拉拉捆绑在一起。

因为在贫穷的那不勒斯,女人只是男人的所有物和附属品。

女人最好的出路不是学习,而是嫁人。

索拉拉兄弟是她所能看到的最好的男人了。

看看身边的男人。

阿方索是个有点腼腆的男孩,水果贩恩佐喜欢着莉拉,帕斯卡莱只是一个泥瓦匠,有遗传精神病的安东尼奥喜欢莱侬。

和他们比起来,米凯莱简直好太多。

他不仅生的强壮而英俊,还比他们所有的人都要有钱。

更何况,吉耀拉的父亲斯帕纽洛是索拉拉家点心店的糕点师。

两家算得上世交。

所以对于那不勒斯的吉耀拉,这个没有读完高中也没看过外面的世界的姑娘来说,米凯莱是她认知范围内最好的择偶对象。

我猜想,当父亲斯帕纽洛让她去点心店打工时,她应当是心花怒放的。

毕竟可以每天都见到自己一直喜欢的“天使米凯”。

及至第二季,卡拉奇家族和索拉拉家族决定合作,在马尔蒂里广场开鞋店,米凯莱单方面决定由莉拉来负责鞋店,吉耀拉作为米凯的亲密朋友却只能退居二线,任由莉拉成为鞋店的管理者。

女孩子谁不爱美呢,漂亮的鞋子和油腻的糕点,十个人恐怕有九个都想去鞋店吧。

从这段更加看出,吉耀拉在这段关系里完完全全地属于接受者。

她没有左右米凯莱的能力。

因为这一次事件,吉耀拉开始讨厌莉拉。

因为莉拉在的地方,她总是焦点。

男人们像疯了一般,只能听到她说的话,也只认可她做的事。

当然吉耀拉讨厌莉拉,最主要是因为米凯莱对她的赞赏。

他看着她时,眼睛里发着光,不仅仅是猎人看到猎物的光,还有更多她不明白的东西。

后来我们都知道,这种光叫做爱。

米凯莱爱着莉拉。

当然很多人认为米凯莱是一个烂人,所以他对莉拉的感情也根本不叫爱。

我想说的是,《那不勒斯四部曲》中没有绝对的好与坏,这并不是一个非黑即白的故事。

不能因为米凯莱是一个克拉莫分子,一个玩弄女人的人,就否认他对莉拉的了解以及他对莉拉病态狂热的爱。

当然,鉴于米凯莱的本性,他并不会因为欣赏和爱就去理解莉拉,就去改变对待女人的方式。

所以他始终被莉拉厌恶。

莉拉也聪明地使用了他对她的迷恋。

两只不同的鸟儿永远不会共居在一个巢穴。

下一幕有吉耀拉的场景是两人一起去伊斯基亚岛度假。

剧里和书里对于吉耀拉何时成为米凯莱的女人并没有清楚的交代。

可以考证的是,在伊斯基亚岛上,两个人已经非常亲密了。

也许对吉耀拉来说,越是亲近,越是难以拒绝米凯莱。

他可是她的“天使米凯莱”呀。

那不勒斯所有的男人、女人、老人、小孩子,无论是谁,他们都惧怕索拉拉家族,惧怕米凯莱。

站在米凯身边让吉耀拉觉得很安全。

更何况他还有漂亮的汽车,美丽的房子。

爱他和爱他所代表的物质并不冲突。

因为他所代表的物质条件一并构成了他本人。

也许在前两季中,作为一个配角,吉耀拉所有给人留下的印象就是虚荣、头脑简单、善妒、爱攀比。

她似乎只是作为米凯的配件而存在。

她似乎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直到S3里,莱侬和吉耀拉的一番对话,她的形象才立体丰富了起来。

已经成为畅销书作家的莱侬回到那不勒斯之后,因为担心莉拉回到主城区会遭到索拉拉家族的报复,所以她来找儿时伙伴吉耀拉。

此时的吉耀拉已经成为米凯莱的未婚妻。

吉耀拉向莱侬展示了她的无敌海景婚房,可以直接看到维苏威火山的漂亮房子。

她说着这个房子多么漂亮,景色多么壮观。

这房子比斯特凡诺的房子好多了。

还劝说着莱侬也和她的教授老公买一套这样的房子。

这些似乎还是那样虚荣,那样无意义,每天都是比较吃呀、穿呀、住呀这些无聊的事情。

直到她话锋一转,说我在这里一个人结婚。

又说米凯莱对莉拉的爱而不得。

还说婚姻的本质不过是男人想找一个忠实的奴仆。

不得不说,寥寥几笔加几个画面,吉耀拉的形象就立体丰富了。

她不再是一个脸谱化的恶毒女配了。

至少,她不是我们想象的那个愚蠢没有思想的笨蛋女人。

相反,她很清醒。

她聪明地做出选择,在那不勒斯一群男人中选择了她认为最厉害最英俊的米凯莱。

只是恰巧,米凯莱也是她喜欢的男人。

从此以后,她的整个人生和米凯莱深度捆绑。

她爱着米凯,忍受着米凯,成为米凯的老婆,为他生了几个儿子。

也因为这种爱让她讨厌莉拉。

这种讨厌让她在某种程度上站在主角们的对立面。

当然,她也在成长。

吉耀拉意识到莉拉的勇敢。

她做到了很多男人都做不到的事情。

在这个街区,很多男人都没有勇气拒绝索拉拉家族,何况莉拉只是一个身材干巴的女人。

承认别人的优秀有时候很难,何况这个别人还是你的情敌。

不敢想象,吉耀拉对着莱侬说出,米凯莱爱莉拉,他不是想玩弄他,他想看着她变老,听她说话,这些话的时候,内心是怎样的痛苦。

也许在米凯莱不停出轨的过程中,吉耀拉早就麻木了。

毕竟米凯莱就是这样风流成性的人。

他有120多个情人,这些数目中还包括吉耀拉。

于他而言,吉耀拉只不过是众多傻女人中的一个。

她们没有头脑,肤浅而可笑。

对米凯莱而言,世上的女人(除了母亲曼努埃拉之外)也只分两种,莉拉和其他女人。

只是米凯莱和尼诺不同。

对其她女人米凯莱只是玩弄,他不是想用他们去实现什么其他的目的。

也许对尼诺来说, 世界上所有的女人只分为两种:莉拉和其他女人。

所以只有莉拉是不一样的。

毕竟他曾经为了莉拉发了疯一般,甚至都不想去上学。

而其他女人只是他成功路上的垫脚石。

但为美人故,公众号:Z小姐的自我修养尼诺成为多纳托二代是一种必然么?

吉耀拉还意识到,男性在婚姻中对女性的奴役。

男人不是要老婆,他要的只是一个忠诚的奴隶,一个老妈、老婆、老仆从三位一体的忠诚的免费的奴隶。

她恨米凯,但也真的爱米凯。

可能刚开始只是因为索拉拉家族的势力和米凯莱的英俊。

但后来,长久的相处以及米凯莱表现出的某些特质,慢慢吸引了他。

或者说她是一个完全的斯德哥尔摩症候者。

一切的错误都要从她来到甜食店打工开始。

只是她以为那是幸福的开始。

这个曾经追逐米凯莱,最后嫁给米凯莱的女人,她觉得这已经是她能得到的最好结局。

但事实上,没有人在乎她,没有人陪伴她。

年轻的时候她尚且美丽动人,可是后来她变得又肥又老,而且还患了心脏病。

她这一生从索拉拉家的点心房开始,结束于慌乱的街头。

她曾经问莱侬,你觉得我存在么?

因为她只有自己一个孤零零地住在大房子里,等着永远也不回家的男人。

她拼命地想得到米凯,想证明自己真的存在过,想在这个世界留下痕迹。

对比莉拉到年老时候想要彻底消失,不留一丝痕迹,有时候真是觉得世界很是荒谬。

事实上,米凯爱的女人只有两个,他的母亲母亲曼努埃拉和“朋友”莉拉。

吉耀拉想获得米凯的爱,要不然成为厉害的可以掌控‘红色小本本’的曼努埃拉,要不然成为聪明且不屈服不畏惧的莉拉。

悲伤的是,吉耀拉成不了曼努埃拉,也成不了莉拉。

她只是米凯莱眼中的蠢女人吉耀拉,只是米凯莱出于对斯帕纽洛的尊重而娶回家的女人。

傻吉耀拉,你可以嫁给米凯莱,但是嫁给米凯莱之后拿着钱好好搞事业不好么?

去学做糕点,去经营鞋店,去做任何一件你曾经想做的事,独立美丽,不好么?

搞东搞西搞什么都不要搞男人。

那不勒斯的男人只会让女人变得不幸,变得疯疯癫癫。

猛然回想起S1里面对“艾达被索拉拉兄弟拉进车里侮辱”这件事,吉耀拉和卡门的态度。

不同于莉拉的愤恨和清醒,吉耀拉很是羡慕艾达。

她认为索拉拉兄弟是金光闪闪的白马王子,他们多金又帅气。

尤其是米凯莱,他像天使一样英俊。

所以对待“艾达被索拉拉兄弟拉进车里”这件事,吉耀拉只是觉得很是羡慕。

或许在某一刻,她会希望在车里的人是自己吧。

那时她正年轻,还不知道善与恶。

那不勒斯四部曲的合集

《我的天才女友第三季》短评

小说作者把自己隐藏起是对的,这故事冒犯了太多人,包括那些自以为得到了赞美的。

6分钟前
  • 苏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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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始至终想打爆尼诺狗头的初心不变

7分钟前
  • serendipit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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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播西方扭曲的那一套自由和恋爱的价值观

10分钟前
  • apple~~
  • 很差

这一季的导演太差了!最后还能坚挺着看完的,可能就是书迷了,我要不是因为看过原著,我真的不知道这个片子在说什么…叙事都成问题遑论拔高儿了

12分钟前
  • 辛红孩儿
  • 还行

我的致郁剧,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有勇气看完开始讲莱农的故事就没有带入感了,鸡毛蒜皮的婚姻和出轨 没什么特别的

15分钟前
  • qxygr
  • 还行

组团骂尼诺✔

19分钟前
  • 小春日和在打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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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一个的真是贱

22分钟前
  • 十字路口
  • 很差

观感不如前两季,止步于第五集。

25分钟前
  • 南希
  • 还行

真奇怪,他们总是用羞耻和道德掐住女人的喉咙,性与爱在女人身上是难以启齿的淫秽色情,满足身体的做爱,就是过了禁线,得被钉死在荡妇名头里,而荡妇是没有自尊和底线的,性与爱放在男人身上就是激情与灵感的起源地,为了自由而做爱,为了艺术而做爱,为了最伟大的爱情而做爱,尼诺像头种马一样播种,明明就是野兽,还能有千万种迷人的理由,真奇怪。2.7,几近天才的聪明才智在资本世界里也只是让世界变得更坏的工具,不合污就死亡,怎么会这么痛苦,莉娜作为莱农的敲钟者,太值得莱农的感谢,感谢她宁愿勇敢到痛苦,也不愿意妥协到麻木。

28分钟前
  • GiselleL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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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最后一幕 我崩溃的流下了泪水。穷极一生的自我探索和追寻 在真爱面前崩塌破碎碎瓦砾的人,力量足够强大的时候 复原后的她会有独一无二的裂痕和美。

30分钟前
  • Gunelad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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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诺也就是他爸的一个翻版,处处留情的种马,他的理解鼓励包容都是虚假,他是女人碎心机,靠压榨一段段感情填补空虚。和弗朗科的风流倜傥,怜香惜玉不是一回事。莉拉倔犟冲动,但对于老城区的人是心怀善心的,对于冷酷无情的家人也心怀期待,她被情义所累,却收到所有人的羡慕嫉妒恨。第二第三集眼泪都在打圈,不管在何种境地她都顽强抗争。莱农的亲和婉转,也是另外一种面具啊,起码她不会因为帮扶家里妥协,她的生活没有那么多累赘和阻力。又重复了一遍莉拉婚内出轨的过程,但是能从她对尼诺的宣告中看出成长,走我自己的路。社会变更的巨大浪潮,女性觉醒平权的时代,深刻厚重而有力量,随后一定要把小说看了,真是优秀!人生不管是A面还是B面只要用心经营,总能走出属于自己的路。

34分钟前
  • 猫薄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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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ino陷阱描绘得太真实了,表面上尊重你的人格、欣赏你的才华、沉迷于你的魅力却不负责任的文艺男。如热评所说,“解放所有女人,除了自己的女人。”“是真的爱她,只是远不止她一个。”关于左翼运动也有很多精彩刻画。学生的理论不如女工Lila的实践,但在不畏失去、勇敢斗争时,在Lila说“我下岗了怎么办,难道去你们家住吗”一起喊出“当然”时仍然令我感动,后期的粗鲁无礼和左翼优越感似乎已是一种革命低潮时的无能狂怒了,很理解却依旧令人遗憾。政治上太能共情Elena了,有点担心这是不是一件好事,是否意味着走向犬儒呢

37分钟前
  • 白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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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ietro强行拉Lenu和孩子对峙的时候我意识到,犯错误的可能是母亲,但不负责任的永远是父亲。这个社会对男性的要求真的太低了,表面温和忠诚Pietro都可以是大家眼里的好丈夫,罔顾他根深蒂固的男权思想和妈宝特质——自我中心,懦弱,丝毫不懂得负责任。在Lenu和Nino的关系里,不负责任的依然是男人——Nino可以一直欺骗,一直吸血,只考虑自己利益,但Lenu知道尽管疼也要做选择。有趣的是,“责任/担当”一词却常常和男性气质联系在一起,多讽刺啊。

39分钟前
  • 七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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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两集让Lenu虚伪的面孔彻彻底底地暴露,总是期待她的蜕变,但是自始自终她都没有改变,她就是一支纸玫瑰,外表得体,行为端庄,博学多才,文采洋溢,但是心里根本没有自己的根源,甚至混乱不堪。她一直在被动前行。没有所谓的信念,披着女性觉醒的皮囊写下的东西也只不过是为了迎合童年白月光的口味,为了nino她甚至让“女人来自男人”,和Lila上学的时候得到的高分作业也只是复制Lila的口述,发表的小说也是来源于别人的故事,Lenu一直就是一团无趣的影子,从来不存在也没有真正的活着过,无趣的人物和低趣味的反反复复让整个片子循环在虚伪自恋狂的高潮派对之中,Lenu和nino裸体扮演着自视清高的亚当和夏娃,坐在意淫出的伊甸园里和彼此交配。 看了三季,也不明白为什么把笔墨放在这么塑料的一个人身上,浪费时间

44分钟前
  • Hugh
  • 很差

文艺复兴,两种天才一定要出现——创作的天才,批评的天才。倘若「留下的」莱农在《我的天才女友》这个极具流动性的文本中扮演了「创作的天才」角色,那么「离开的」莉拉就是在扮演「批评的天才」角色。显然,本季聚焦的主题是创作与批评两种不同「价值」观念的矛盾和冲突。像「新浪潮运动领军者」特吕弗一样,已经拥有「新名字」新身份,在家乡「风风火火」获得「庶民」认可,在城市「冷冷清清」受到「精英」批评的文学创作者夹在她的艺名「埃莱娜」与前身「莱农」之间的缝隙里。母女间显性激烈的「阶级」矛盾在第三季里已经没有了存在感,这层通过努力可「后天」跃迁、借由天赋可「自然」转化的「城乡」关系,已然不是「成名」作家的关注点,她处理的是评论家与小说家之间固定而鲜有流动性的「父女」关系:一套隐性又根深蒂固的「定义与被定义」体系。

49分钟前
  • Muto
  • 推荐

意大利没演员了吗?第二季开始这些演员就都演得很糟糕,哪哪都不对……导演也换了,整个风格也不对劲,加了很多莫名其妙的桥段

53分钟前
  • Blazing_CD
  • 较差

Nino是个有毒的双鱼男,他真心实意爱着每一个女人,他带给她们的快乐始终带着摧毁的快感,换谁不会飞蛾扑火呢

57分钟前
  • Nem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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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 我也有可能过上那样的生活”

59分钟前
  • Eureka
  • 力荐

可以想象Lenu在这一季将面临来自家庭、婚姻和爱情的纠结与挣扎,如何认识自己是一个持续一生探索的课题,作为女性好像更难一些,正视自己的想法和欲望无论在哪个时代都是困难且纠结的。在社会变革的大潮中,女性的敏感特性向来更快反映出社会的微变,还没有出现的Lila想必更会从另一个角度折射出不同路径下的女性故事。

60分钟前
  • lepenn
  • 力荐

越看越觉得,lila的选角不合适

1小时前
  • Sili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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