忧郁的森林中居住着一位生病的神。
幽暗的森林中,花朵多么苍白鸟儿多么羞怯。
为什么风中充满警告的低语道路阴暗于阴暗的不详之兆?
生病的神躺在阴影中做着有毒的梦——索德格朗
#MUBI 神秘主义作品,内容很大程度是对基督教的解构,而内核感觉探讨的仍然是女性问题。
影片中没有时间,没有人物,没有地点,仿佛他们就是在伊甸园生活的亚当和夏娃。
设定上,开场与结尾是存在很大程度的对照关系的,女主经历了痛苦绝望悲伤(应该是产后的抑郁)并见到了三乞丐(开场拼图板上的鹿,乌鸦和狐狸)——儿子死亡,是她造成的。
而结尾处男主经历了痛苦绝望悲伤(内嵌磨盘总让我想到怀孕的男性,有负担,有痛苦,到最后脱落的生产),也见到了三乞丐——老婆死亡,是他造成的。
以如此关系对照看整个故事,儿童是最纯粹且接近本质的,儿子的死亡与女主的死亡都证明了他们接近无害的本质,这也男女主的对话时男主的观点,他们是受害者,这么看双方对猎巫行动的看法与结尾的处理实在是太讽刺了。
影片的主题与风格契合度很高。
开场非常精彩, 性爱与死亡,全片除了男女主和儿子的脸其他所有人的脸都做了模糊化处理。
视觉上非常细腻,虽然是全手持,但有使用带有明显畸变效果的滤镜,镜头运动后画面显得极为诡异。
而且剪辑则并不是单纯的拼接和跳切,而是利用手持的连续性和轴线达成剧情上的表达。
还有柔焦下过爆的虚幻感也是很不错。
第一章中男女主争执,男女主的脸部特写镜头并不是利用镜头运动达成,而是利用两个角度的手持镜头完成的剪辑,并且这是一个频繁的越轴剪辑,均拍摄男女主的左侧脸,通过剪辑在画面应该呈现的是一种重叠效果,而且以这个剪辑上看,他二人均看相虚无,并不是看着彼此,直到男主说了一句“I love you”,才切换到轴线同一侧的镜头的剪辑,也让两人的目光在这个画面中达成“交汇”。
当女主责怪男主时,则是利用连续的手持镜头从女主过渡到男主的脸上,镜头仿佛就像那刺耳的话语与质疑一遍遍的到达男主的脸上,这些“话语”由此中断,通过剪辑回到女主脸上再一次到达男主,而反之亦然,男主的反驳和指责也同样会让镜头从男主到女主并通过剪辑回到男主。
听觉上,是不太喜欢的部分,圣歌虽然带有极强的宿命感但还是过于单调了。
这影片看的我都不知道哪儿疼了。
还有求威廉达福裸替的心理阴影面积。
毫无疑问Lars Von Tier的新片《反基督者》将是2009年最血腥最阴暗,也是最晦涩最具有争议的一部电影。
可以想象,导演将两年来的精神分裂的所有阴郁与暴躁全部发泄在这部影片之中。
在这部影片中,Lars又回到了他早期的对视觉技巧的着迷,同时又不失《狗镇》简洁有力的戏剧张力。
因此,尽管很难称这部影片是Lars的代表作,但对于他的整个导演生涯,或许是一个不小的转折点。
序言部分:在福音唱诗班的天籁之音的背景音乐下,夫妻享受性爱高潮的时候,儿子坠楼死了。
而妻子则是背后的始作俑者。
第一,从电影结尾的闪回来看,妻子是看到儿子爬上窗台,但并没有阻止,也因此她始终经受着心理折磨,以至于最后用剪刀将阴蒂切除,是对自己沉溺欲望的一种最极端的仇视。
第二,潜在的,儿子爬上窗台并失足坠楼更多的原因是在于他脚踝的旧伤,而这旧伤则是由于他的母亲在伊甸发生心理变态而虐待所致。
第一部分,悲伤:很容易理解,丧子之痛,夫妻都过于悲伤,而妻子陷于自责无法自拔。
最为心理医生的丈夫希望能够治愈妻子的心理创伤。
妻子说自己最害怕森林,于是丈夫带着妻子回到一个叫做伊甸的森林。
在第一部分结尾丈夫看到一只正在分娩的鹿(三个乞丐中,鹿代表悲伤)。
第二部分,痛苦(混乱之治):很难说清楚结尾处狼(三个乞丐中,狼代表痛苦)对丈夫所说的“混乱之治”是什么意思,或许是任何有意义的或者理性的治疗都将归于混乱和自相残杀。
对于最后一个场景,丈夫拨开草丛看到的场景,我更情愿相信那是两只狼,从而隐喻了当前夫妻的心理状态和情感关系。
第三部分,绝望(女性屠杀):代表绝望的是鹰,但在这部分并没有特别明显的出现,反而是在第二部分中出现,将自己死去的雏鸟吃掉。
这部分中,最重要的部分就是丈夫发现了妻子心理问题的根源自己。
这里涉及的“自己”不仅仅是欲望,而是女性内在的缺乏安全感。
而且,这部分中通过妻子所写的沦为更为根源的表达了导演内在想法对女性的屠杀来源于女性内在的邪恶。
在过渡到第四部分之前,我们先看看为什么存在女性屠杀现象。
《圣经》中,导致亚当堕落的就是夏娃的欲望。
因此,女性的存在是男性堕落的根源,因此忠诚的基督徒和教堂势力大规模屠杀女性。
第四部分,三个乞丐:三个乞丐分别是“鹿,狼,鹰”,而“三个乞丐”的概念来自于叶芝的诗,主要讲述的是人的欲望越多。
在影片中,妻子象征了女性最本初的欲望,她总是无法控制自己对性的要求,也无法控制对自己和他人的伤害。
然而,妻子最后还是死在了丈夫的手下,暗喻了妻子的欲望最终战胜了丈夫的理性,女性用自己的身体引诱男性走向堕落。
这实际上是符合《圣经》的描述,是基于基督的。
因此电影题目《反基督者》或许仅仅是导演的一个玩笑,也是一种反讽。
尾声部分:丈夫杀掉妻子之后,走出伊甸,走过一群一群的女性尸体,但还有数不尽的女人走进森林。
《反基督者》2009 随便记序开头的升格慢动作相似性剪辑 在此刻变得充满深意。
讽刺第一章:悲伤病床上左右摇时跳切,手持,变焦推梦境的车窗外快速动态模糊,浅浅的顺着动势出现一些具体的恐怖图像。
丈夫控制她不在梦境里走入森林深处的房屋第二章:痛苦(混乱当道)扭曲的画面一直再提醒这是梦境,是丈夫陪她进入梦境,身临其境的引导她。
好吧他们确实是去了那个地方,只是扭曲的:部分是她产生的虚假幻想。
狐狸第三章:绝望(女性灭杀)我在外,也在内女人的本性第四章:三乞丐:痛苦、绝望、悲伤当三乞丐来了,就有人要死都是欲望惹的祸,她看见尼克爬上桌子自责得剪掉阴蒂🦌带着死小鹿仔的鹿、狐狸、乌鸦乌鸦救了他死了这么多人后记“让我为我严酷的命运哭泣……渴望着自由……”没有脸的女人爬上山坡
“反基督者”在影片中的代表是“女巫形象”。
电影的一条主线是女主角所写的论文,主题是——欧洲历史上对女巫的大规模屠杀。
这本身属于反女性的主题,而我们的女主角也在写作论文的过程中,逐渐精神变态(相对正常人而言),或者说是精神升华(相对于女性中女巫天性的苏醒)。
其实女主角在孩子死去之前就已经无法继续写作了,对被屠杀的女巫的研究,召唤起了她内心最邪恶的一部分。
她不时处于迷茫中,精神开始不太正常,譬如男主在影片后半部分,在森林小屋里的照片上发现,女主给孩子生前穿的鞋是反的,左脚套着右鞋,右脚套着左鞋。
而且妻子的论文手稿,也是文字逐渐趋于解体,最后成为彻底无意义的符号。
这时他才意识到,早在孩子死去之前,女主角就已经不对劲了。
孩子的死,对于影片是开头,但对于女主角的心理畸变是一个动机,它提供了女主角陷入极度悲伤,继而进入迷狂状态的客观动机。
而另一个主观动机是她愚蠢的丈夫给她的。
男主角自信又理智,用他的精神分析和心理疗伤理论,试图帮助妻子(毋宁说是控制)走出丧子之痛,结果在他不停的诱导之下,在森林的召唤下,她终于苏醒了——她最恐惧的东西,就是她自己!
是她自己的天性。
女主在邪恶力量苏醒的过程中,有过两次回光返照,一次是到了森林之后的第三天,她忽然觉得自己轻松了,她可以兴奋的到处跑,到处跳,什么都不害怕了,不恍惚了。
但是男主在那时预感到了这种不正常的“恢复”有问题。
森林里所有的血腥暗示都把男主包围在恐惧中。
女主角彻底疯狂的前奏,是前一晚的森林野合,这也是女巫集体迷狂的典型表现(树枝里伸出的无数只手也象征了这种集体迷狂。
)另一次回光返照,是女主在用铁锹刨出男主以后,她忽然良心发现,属于正常人的那部分又回来了,她哭着道歉,跑回去找扳手解救男主,但是她根本不记得自己把扳手扔哪儿了。
(这也证明了当她变态的时候,她是被女巫力量,即来自森林又来自她自身意识深处,而控制着。
)最后男主扼死女主(此时她已经完全是女巫了),导演给了扼死的全过程,观众可以看到女主的脸逐渐变青,眼睛睁大,观众由此目睹了“女巫”的死亡。
而对女巫的葬礼,也是最经典的——被绑在树上烧掉。
熊熊烈火燃起,在那一刻男主的眼神很迷茫,也许他在懊悔自己当初幼稚的自信,把妻子逼上了死路。
也许他开始反思,自己所谓的理性的“科学”,对于我们人类所敬畏的,逃避的一些神秘天性的力量,是一剂良药,还是起了反作用。
在此我可以说,影片中的男人象征了历史上残杀女巫的,正义的“基督徒”,而女人则是天性逐渐苏醒的女巫形象。
这种两性的对抗,或是反基督,或是反女性,孰胜孰负,我们跟男主一样,陷入了迷茫。
正如他拖着被女人伤残的腿,走下山的时候,无数的女巫的幻影,身着现代衣服,在雾中将他包围。
怎么那么多人说这电影装B!
太牛B了好吗?
剪B……用剪刀剪B……太狠了!
……开场的升格黑白歌剧片段也是太惊艳!
一对夫妻做爱时孩子意外堕窗而死,两人以不停的做爱来惩罚自己,之后去小木屋的一段赎罪之旅……这种极致到死的情节设置我暂时想不到任何文学或电影与之匹敌……怎么可以这么狠,这么尴尬,这么痛彻心扉……看完就是三天不想跟人说话的感觉。
拉斯冯提尔的创造力真是让我想躺在地上长跪不起,大师!
绝对的大师!
我看的第一部拉斯冯提尔的电影是《破浪》,印象不佳。
我不喜欢故事一开始就将主人公推向绝境,这类情节设计已经用的很滥了,是催泪电影的必杀技,先激起观众的同情心,接下来就描绘逆境中的不屈人性,以此感动观众,令他们瞬间以为自己获得了精神升华。
《破浪》确实有不少煽情成分,女主人公的善良没有赢得上帝的眷顾,她的丈夫在意外中瘫痪,令她陷入悲苦,只能凭借荒谬的信念对抗厄运。
她坚信自己多和陌生男人性交就能挽救垂死的丈夫。
影片令人疑惑的地方是,这个女人所做所为,是牺牲自己,还是自我拯救?
当时我的第一观感是前者,因为在剧情里,她所做的都是她的丈夫要求的。
正是这样的印象,令我对这位作家导演颇不以为然。
我认为他是一个庸人,靠制造悲情来博取喝彩。
但看了他的《白痴》后,我彻底扭转了自己看法。
这个故事同样有一个陷入绝境的女主人公,她同样有不容于世俗的怪异行为。
她跟着一群有反社会倾向的年轻人,到处扮演智障人士捉弄别人,以触犯道德规条为乐。
不过在此片中,导演的意图非常清晰地呈现了,受苦的女人所做的一切不是为了别人,而是为了自己。
她尽最大的努力是拯救自己,将自己从无边的绝望中拔出来——她的儿子意外死去了。
《白痴》是我钟爱的电影之一,它有一种极端迷乱的氛围,电影史上很难再找到第二部能与之匹敌。
一个母亲的丧子之痛,本来是值得同情的,却表现得令人厌恶。
她像一只蠕虫,随时依附在任何一样东西之上,只为了让自己活下去。
这个人形生物,一个败坏了的人,逃避着儿子的葬礼,全情投入在嘲笑人类同情心的恶毒游戏里。
她挑衅地告诉观众,眼泪和施舍对于受苦者一无所用,她此刻的快乐就是看见别人的窘态。
剔除了《破浪》中多余的煽情,《白痴》拥有一种非常可贵的品质,它使导演尖锐的提问更加简洁:什么是“恶”?
假如恶能够从绝望的深渊里救出一个人,它还是恶吗?
实际上,这也是拉斯冯提尔作品的钥匙。
他追问善恶的界限在哪里,人类如此脆弱,一瞬间就能从“善”倒向“恶”:《破浪》里贞洁的妻子犯了奸淫罪,《白痴》里仁慈的老母亲犯了欺骗罪,而到了《黑暗中的舞者》,本份的单亲妈妈犯了杀人罪。
从宗教的角度,这也是约伯式的呼喊:上帝存在吗,为什么让好人蒙受不幸,而且还要背负“不洁”的罪名。
应该说,拉斯冯提尔的电影是“存在主义”的。
通过“极限境遇”说故事,将“死亡”、“灾变”、“劫数”等偶发事件,作为人的命运舞台,以此观照人的自由选择,是典型的“存在主义”的思考方式。
眼下这股思潮早过时了,它最大的问题是,将“极端体验”当成了“日常经验”,一个人在特殊情境下展现的人性,被当成了人性的全部。
存在主义文学曾兴盛一时,但它们寓言式的写作,带着强烈的道德说教的企图,很快就让人腻味了。
不可否认,拉斯冯提尔的作品有同样的缺陷,一种知识分子腔调,不免矫揉造作。
但假如拉斯冯提尔仅止于此,他不可能吸引我,我也不会对他的每一部电影感到好奇。
实际上,就像所有第一流的作家,他有一种特殊才能,那就是对人物的心理有惊人的洞察力。
我甚至毫不怀疑,他有过非常不幸的经历。
他崩溃过,他知道那过程,他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其实,那种感受我也有过,一脚踏空,不停地坠落,像是永无尽头,然后你很想抓住点什么,阻止自己下坠。
我曾经有过那种极度沮丧的时刻,爬到楼顶,望着地面,想纵身一跃,不是想死,而是想让地面托住我,助我摆脱久久悬空的痛苦。
这种隐秘的心理不容易描绘出来,拉斯冯提尔却很成功,他通过描绘女主人公伸手紧紧攥住点什么,呈现出了她们心中的无底深渊。
《白痴》里,那个丧子母亲的描画最为精确,当时我看的时候,立刻想起了一件往事。
我在国企工作时,隔壁办公室有一个中年同事,平时沉默寡语的,也没什么来往。
突然有一天他跑到我办公室,和我聊起天来,神叨叨地,讲的净是公司里其他同事的闲话。
这种话题,我完全插不进嘴,但他很兴奋,一个人说个不停。
很多话还说得十分刻毒,不胜其烦,简直到了想让人拿拳头塞进他嘴里的地步。
正当我想着如何找个理由退避,他突然停顿下来,说,哦哦哦哪个明天我回老家,我妈死了。
然后他就平静地走了。
我清楚记得他的表情,就像《白痴》里的那位母亲一样,嘴角永远挂着虚弱的微笑,有点谄媚,有点奸猾。
不幸是邪恶的近邻——拉斯冯提尔电影总给人留下这种印象。
这是不容易消化的观点。
在弱者的悲惨故事里,人们总是期待有人性之善,有仁慈和慰藉,但拉斯冯提尔不愿满足他们,执意给他们看相反的东西。
即使那部大众最受落的《黑暗中的舞者》,拉斯冯提尔在商业考虑之余,仍然留下了自己恶狠狠的印记。
他不满足于让女主角受病魔折磨,还让一个警察趁人之危,欺骗她、掠夺她。
弱者无人救助,反倒成了有血腥味的肉块,引来了饿狼。
这种人性本恶的逻辑,到了《狗镇》可谓发挥到了极致。
一个落难女子来到一个“淳朴”的小镇,她尽力讨好这里的居民,以便融入社区。
但很快小镇居民的伪善暴露了出来,每个人都试图在她身上压榨点什么,女人羞辱她,男人强奸她。
连她那个自命“洗涤人心”的作家男友,出卖她时也毫不手软。
在这个貌似与世无争的地方,每个人都潜藏着惊人的作恶能力,弱者的出现只会被吞噬,就像受伤的动物被扔进了狼群。
片中女主人公受到的蹂躏过于残酷,令其扮演者妮可基德曼十分困惑,她质疑拉斯冯提尔是不是仇恨女性,不然为何他总是热衷于描绘受苦受难的女性,让观众看她们困窘时的丑态,以及被欺凌时的无能为力。
妮可基德曼很敏感,她意识到了拉斯冯提尔身上的病态,但她弄错了一件事情,拉斯冯提尔电影里的女主人公,并不是“女性”,而是他自己。
拉斯冯提尔患有各种奇怪的恐惧症,对“生命无常”十分害怕,例如不敢坐飞机等等。
1995年,他的母亲去世了。
可以想象当这种不测的灾祸真的降临了,他最害怕的事情发生了,他是多么地煎熬。
正是经历了这一变故,才让他有了“良心三部曲”的计划。
这一电影系列中的三个女人,都是在宗教之外寻找自救之路。
她们选择的不是宗教,却付出了教徒般的虔诚,同样达到了某种浑然忘我的境界。
或许是慰藉,或许是麻醉,总之起到了镇痛作用。
拉斯冯提尔也是这样,电影就是他的宗教,他甚至也有自己的“十诫”——著名的“Dogma’95”。
他拍电影就是为了自救。
《狗镇》虽然被视为政治电影,实际上一脉相承,拉斯冯提尔仍在讲述自己内心的崩溃,只不过这次牵涉到他的政治信念。
他曾这样解释自己的政治立场:年轻时信过共产主义,现在仍是左派,却不是社会主义者。
这种说法很有趣,他显然经历过层层蜕变,以前还能说是具体的某主义,现在只能说是笼统的某派系。
假如《狗镇》谈的是政治,女主角所经历的不就是政治观念的重大转变吗?
她来自大都会,是富有的黑帮老大的女儿,但道德良心令她觉醒了,她不再贪恋安逸的生活,选择了逃离。
可是来到平民的世界,她的天真遭到了报复,原来善良的老百姓不善良,良心的文化人没良心,这些人个个如狼似虎,贪婪又自私,根本不是社会的进步力量。
以前以为他们安分守己,虽然弱势,却有着更高的道德水准,但作为遇难者进入到这一群体,却成了他们争先撕咬的猎物。
最后,女主角再次觉醒了,原来“弱者”凶残起来不亚于黑帮,所以当顺民变成暴民,就该对他们痛下杀手,以恶制恶。
这部影片的结尾很决绝,世界黑漆漆一片,只有杀戮闪耀着光芒。
当一个左派不再鼓吹 “真正的善”,转而宣布“全面的恶”,他恐怕已经不是合格的左派,因为他已经彻底撕掉了自己的伪装。
除了反对一切,他无路可走,最后必须连自己也反对掉。
或者这么理解吧,《狗镇》是拉斯冯提尔政治信念的大溃败:以道德完美主义始,以道德虚无主义终。
而虚无之后,失去了一切意义,只能堕入深渊。
拉斯冯提尔垮了,陷入严重的抑郁症。
左派情怀将他领到了虚无之中,并没有带给他新生,反而将他推到了地狱的下一层。
《反基督者》是他精神康复后的第一部作品,当然其内容毫无悬念,就是他对这次精神崩溃的书写。
影片回到了“良心三部曲”的叙事,以一场意外劫难作为起点,将人物推到“极限境遇”当中去。
这次是一对夫妇,他们在床上作爱的时候,孩子在自己房间醒来了,独自爬上窗台,结果从楼上摔死了。
看起来应该是两个人的哀痛,实际上它与“良心三部曲”一样,讲述的是一个女人的崩溃和拯救。
电影里,孩子的父亲是心理医生,他很快克服了丧子的悲伤,接下来要将妻子从愁苦中解救出来。
但这个男人的设计蛮奇怪,他过于冷静,既不像孩子的父亲,也不像女人的丈夫。
当这个女人想通过做爱舒缓自己的焦虑,他断然拒绝:不要操你的心理医生。
联想到拉斯冯提尔刚刚度过一场抑郁症,可以断定,他借助这对夫妻的故事,讲述他自己和心理医生的故事。
在他过去的电影里,女主角是他本人的写照,这次不例外。
不过,微妙的变化还是有的,之前他都是讲一个人的自救,这回则有了心理医生。
有了专业人士会更好吗?
这就是整部电影的悬念。
当然,熟悉拉斯冯提尔的人猜得到结局,正如片名“反基督”所暗示的:世上没有救世主。
影片从片名开始,似乎就在暗示某种宗教论辩。
整个结构,则让人想起了齐克果的存在哲学,从“审美”被中断,到“伦理”的承担,最后抵达“信仰”之地。
但我认为,这些都不重要,不过是些陈腐的修辞,知识分子经常用来装深刻罢了。
相反,这些东西成了障碍,影响了作者的自我表达。
拉斯冯提尔过度使用它们,反映的是他内心的枯竭,而不是创造力。
片中分“悲恸”、“痛苦”、“绝望”三个章节表现心理崩溃的历程,其意图很明确,却缺乏足够的细节去支撑。
拉斯冯提尔试图探讨自己的恐惧症,其中有一个段落,女人向丈夫说起自己的神秘体验,有一次仿佛听见了孩子的哭声,就疯了一样冲出来找自己的孩子,结果看见他安然无恙地自己玩耍。
丈夫告诉她,这是幻听,但女人拒绝承认,她认为这是命运的征兆。
两人的争吵甚至变成了扭斗。
从女人这边看过去,心理医生是冷酷的自大狂,对世界的神秘力量缺乏敬畏。
这也是拉斯冯提尔的视角,他实际上在用宗教的宿命论,逃避着心理医生对自己的恐惧症的追问。
他一直声称自己害怕任何东西,唯独在电影里才勇敢,但他没有勇敢到剖析自己的恐惧症的地步。
他的恐惧症背后一定有故事,但他从不提及。
本来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他还是放掉了。
结果,这是又一部拉斯冯提尔的常规电影,只是语言更晦涩,场面更惊悚。
该片再次探讨了不幸与邪恶,这个话题他始终不肯放下,而这一次似乎有了答案。
全片的重头戏是最后一章,名为“三个乞丐”。
乞丐,低贱者,即人的动物本能。
电影用三种动物表示,鹿、狐狸和鹰,分别是胆怯、狡诈和凶残。
在这一章节,男人找女人探讨她的一本书,里面收集了很多屠杀女性的历史资料。
女人说,女性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她的身体是由“天性”控制的。
男人非常震惊,指责说,你研究的资料都是说邪恶的事物迫害女性,你却解读为女性本身是邪恶的?
你不批判邪恶,反而与之为伍?
女人没有否认,只是闪烁其词地说,我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后来,男人再次穷追猛打,告诉女人,“邪恶”是你的妄念,而不是现实,焦虑会让你做一些平时你不会做的事情,但是这不是你的本性。
女人不置可否,又含混了过去。
但从此剧情急转直下,男人发现,这个陷入丧子之痛的母亲,竟有奇怪的虐子行为。
然后,像是为了向男人证明自己是邪恶的,这个女人突然爆发了:砸晕了男人,用绞钻钻透他的腿,穿过一个杠铃。
到后来还要自残,剪掉了阴蒂。
这一章节令电影备受抨击,许多论者认为这是极端男权主义的表现,用血腥残暴的场面来宣扬“女性本恶”论。
但就像妮可基德曼一样,这些评论者都被表象蒙蔽了。
因为,这个女人就是拉斯冯提尔。
这个有严重心理问题的导演,他像女人一样脆弱和敏感,也有着许多压抑心头的秘密。
这一段落,实际上是他第一次非常肯定地表达这个观点:受苦的人是邪恶的。
之前在他的作品里,不幸与邪恶总有着某种联系,但从未真正引向过这样的结论。
当然,这个结论惊世骇俗,注定要遭到反驳,像那位心理医生就反复指出,邪恶造成受苦的人,而不是相反。
不过,对此拉斯冯提尔立刻予以回击,他让电影里的女人——他自己的化身——用实际的残暴行为做了更强硬的回答:我知道受苦的人是邪恶的,那是因为我就是受苦的人,我就是邪恶的。
不过,虽然拉斯冯提尔承认自己的邪恶,却并不认为自己是最邪恶的。
接下来,在电影里,他让心理医生掐死了自己,并且放上一把火,毁尸灭迹。
这是恶毒的讽刺:心理医生没有救人,反而杀了人;他本来不相信世上有邪恶,最后竟然去扑灭邪恶。
拉斯冯提尔说,看看吧,这个心理医生才是最邪恶的人。
当凶手以胜利者的姿态,一瘸一拐地走出欲望的山谷,又有一个新的讽刺降临到他头上。
本来他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一瞬间却凝固了,因为在他面前,一下子出现了无数的“女性”。
他刚才杀死了一个,现在却涌现更多。
显然,拉斯冯提尔没有死,他有千千万万的化身。
这个结尾非常糟糕,除了一个病人对心理治疗的阻抗,它什么也不是。
拉斯冯提尔还是不够勇敢,从心理的角度,他不敢面对自己的病态;从伦理的角度,他不敢面对自己的邪恶。
为什么受苦的人是邪恶的呢?
他始终没有解释,只是用“人性本恶”或“原罪”搪塞了过去。
一个人将所有人(包括他自己)看得如此丑恶,一定有经验性的起源,来自某处隐秘的心理创伤。
或许,某一天在拉斯冯提尔的传记里,我们能够找到答案。
但目前来说,这是我仍然期待他的下一步作品的理由。
我太想知道他还能说些什么,在他终于承认自己邪恶之后。
Antichrist 几乎是《哈姆雷特》的女性重写版:失父 vs 失子(或者,更加心理深层的, 杀父vs 杀子),超现实的预言及实现,周围人的牺牲,最后的死亡结局。
当然,《哈姆雷特》好歹也算给人留了一条出路:毕竟哈姆雷特也算报了仇,死得其所。
但Antichrist里面的敌人就是自己, 当自己成为完全的邪恶象征的时候,良知良心完全无处搁置,也就是世界毁灭之时了。
宗教给人的出路就在于原谅。
原谅你的过错,原谅历史的过错,所以我们不必每天背负着痛苦而行。
片中女子拒绝向悲伤妥协的选择,成为后来所有痛苦的起点。
哈姆雷特在第一幕中也面临这样的问题:所有人的父亲都会死,为什么你就不肯放悲伤一马?
活着的人总有活着的人要做的事情。
但哈姆雷特和女主角拒绝将视线从死亡身上离开。
人是需要解释、叙事的动物。
哈姆雷特发现自己舅舅的问题的时候,显示出来的其实是一种解脱与狂喜。
但Antichrist里的女主角没有这样的敌人,只能仇恨自己。
根本的绝望,在于发现已经来到了现实的顶端,没有任何的想法、理由、说辞能够支撑自己。
女主角一觉醒来,觉得精神焕发,好像可以忘掉过去重新再来,但丈夫疲倦不解的面孔顷刻间就让她意识到:其实什么都没有改变。
她渴望的那种奇迹般的心理疗法不管用。
自己的丈夫,之前无论看起来多么强大坚强,都不过是逃不开生老病死的平常人。
想要超脱死亡的拯救,根本就不存在。
Antichrist根本就不是一个预言,而是一种绝望的逻辑。
每个人都有可能会被推上这条思路。
世界离坍塌并没多远。
我想,如果老塔在世,看到自己的大扇子疯特野以这样的一部电影献给自己,一定会吐血的吧。
其实的疯特野对老塔的恶搞式的致敬在其处女作《犯罪元素》里已经开始了。
那头在雨中泥地翻滚的死驴翻版自《卢布廖夫》,拉苹果的马车来自《伊万》……不过,客观而言,本片还是很了不起。
如果片尾打出的字幕改成是“献给伯格曼”的,我一定不会惊讶。
那种噩梦气氛,撒旦魅影,歇斯底里,血腥惊悚,漆黑压抑,以及总体形成的生理上不舒服的观片感觉。
就是伯格曼的。
反基督者不是女巫/女人,而是作为心理医生的男人。
男人代表现代科学,以现代科学发展为动力的现代性正是站在“上帝已死”的立场。
科学是“反基督和整个神学系统”的。
影片中当女人第一次提到“撒旦”时丈夫第一反应是很无语,觉得无法接受。
他那时觉得妻子还是不治的,甚至越走越深。
他不理解为什么自己想拯救妻子,尝试了很多专业方法,她却没有按照自己的意愿来,但他不放弃。
以下是情景回顾:妻子:“当我在伊甸森林的时候,我开始听到即将死去的事物的哭泣”丈夫:“你说的很感人,但那只是童话。
橡子是不会哭的,你和我一样清楚。
恐惧就是这样,会影响对现实的判断,而不是现实影响对恐惧的感知。
”妻子:“撒旦是教堂。
”丈夫:“撒旦,天啊(Satan.. jesus!)”妻子立刻打断丈夫:“nature is satan’s church(自然是撒旦的教堂)”丈夫看到妻子看向半开的窗户,问“怎么了”妻子似曾相识地介绍:“是风神。
那是他的兄弟。
”白纱轻透的窗帘在风声中飘曳,橡子不断地被自然的风扔进窗内,准确地在窗边水池里堆积,仿佛它们知道自己的归宿,并侵略式地想要占领这个木屋。
丈夫急躁又无奈地走过去关窗户,仿佛这样就可以关上妻子无边无际的思想。
显然丈夫对妻子的神学观点是嗤之以鼻的。
所以丈夫是无神论还是反神论,如果从隐喻、符号堆叠的角度看影片,我认为他是后者,他是那个“反基督者”。
其实影片一开始,当妻子控诉他:“为什么你一点都不难过?
好像我们孩子的死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一点都不在乎!
只有当我成为你的治疗对象时,你在对我的想法感兴趣。
”这里丈夫的状态的确过于稳定,在失子的状态下这种沉稳似乎才是导演想刻画的异常,是现代科学对神性的泯灭和对人性的异化。
导演在2009年戛纳记者采访中不屑于解释自己拍摄此片的目的。
纵观他一贯的电影风格,疯癫、极端、歇斯底里,我感觉他仿佛是在用这部影片开了一个现代科学的黑色玩笑。
影片主旨不是反女性,不是女性主义或反女性主义,反而仿佛是用他最熟悉的对邪恶力量的刻画,让反神学系统的现代科学家们(both妻子和丈夫),通过见证自然和人性的无边无际的神秘性,而再次相信女巫/撒旦这些在神学系统中的角色,从而相信“神”是存在的,并用自己的身体和感官和亦正亦邪的神性力量交流并交付,从反神变成神的一部分。
写论文写着写着神了,果然现代科学的尽头是神学。
从这个角度来看,我也不认为导演厌女,或者说影片是反女性的。
联想到他对女性角色在“女性瘾者”中史诗级的剧情刻画,女性在导演的镜头里正是神性的化身。
神的力量是无知、无限、难以预料的,因此或许电影的神学观是将神所具有的破坏力作为神性的具象化,也就是片中的女人/女巫和历史中的女巫。
她们是通灵的,但并不是邪恶的。
虽然妻子看通了女人的邪恶性,但历史中对“邪恶”的评价是以现世和世俗的好坏标准来的。
妻子一步步策划了孩子的坠落死亡,对生者和现世来说是邪恶的,她也知道自己的邪恶。
但这种“邪恶与否”的标准是不受用于前世或者来世的,标准始终有限。
所以(我猜的)为了维持自然的神灵转世秩序,她遵守着“三个乞丐到来就必须有人死”的祭司的职业守则,成就了自己孩子的死。
然而痛苦的是她生在现代秩序之下,所以她被正与邪的标准撕扯。
她仍然对丈夫行使暴力,但在最关键的时刻并没有直接了断地对他了结(她想的话应该很容易,毕竟她四肢健全有十足的移动能力,完全可以对丈夫的头部颈部等关键位置进行打击),但她没有,因为如果让丈夫杀了自己,她便可以了结自己,此生不再痛苦。
所以当丈夫杀死她时,也算是遵循了她的意愿。
但导演也让这个说着“Jesus”感叹语的现代科学理性人继承了女巫的衣钵,变成了那个burn the witch的人。
杀死女巫的人是相信女巫存在的,他们虽然不执行灵意,但可以看到并辨别女巫,也变相说明了这个女巫、撒旦和Jesus的神学系统是不断往复循环的。
所以男人在结尾看到了成千上万的历史中在森林里被了结的女性向他走来并经过,他相信了。
总体感觉导演像是在和观众开玩笑(你们这些现代语言系统下Jesus这Jesus那的无神论和反神论者,当你们走进森林感受到我的超现实影像世界,是不是也该反省一下自己哈哈)
地下赌场看场子的不带枪吗几个小屁孩冲进去胡闹?题材略微有点扯看不下去
希望是爽剧,因为对元真儿有好感。这姐真的缺爆剧,唉。
七分,与明星大侦探《x学校杀人事件》那个案子异曲同工,父母(或者说监护人)欲望期待扭曲了感情的本真,四个青年各有各的苦楚,演员都不错,就是不知道剧情往爽还是往深里走了。
第一集就让我看生气了dex还是别演戏吧
蛮有看头的 元的演技比我上次看她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