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这可能不算一篇影评,因为我只评了影片中的建筑。
或许它可能是虚拟的,也可能是渲染图,或者模型。
然而它所呈现给我们的世界在建筑学的层面上仍然有探讨的价值。
建筑作为电影叙事中的一种语言,在《银翼杀手2049》中是有被刻意强调的。
在下文中笔者将通过地球总部建筑空间的不完全解读,来推测那隐藏在这无声语言中的言外之意。
科幻片一定程度上替我们构架了未来世界的模样。
《银翼杀手》第一部为我们构架的世界总体上可以用一股浓重的后现代主义风来形容。
电影诞生于1982年,那正是一个后现代主义风几乎统摄美国的时代。
1966年,文丘里《建筑的复杂性与矛盾性》首版,六年后,他的另一部著作《向拉斯维加斯学习》问世,两部作品在后世都被认为是后现代主义建筑思潮的宣言之作。
他们对1980年代的美国建筑形式产生了深远影响。
很自然的,当时流行的城市建筑思潮深深的影响了《银翼杀手》对2019年世界图景的想象。
时隔35年后,《银翼杀手2049》对2049年的城市,建筑的想象却悄然在改变。
一种暂且可以被称为"极简风"的建筑突然脱颖而出,悄悄取代了前作中的杂糅混搭风,成为影片最给人印象深刻的建筑形式。
在现实的世界中,这35年来,夸张的杂糅拼贴风从未退潮,它还在一个与美国隔海相望的国家找到了新的肥沃土壤。
但毕竟,这种风格主导世界的时代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就我所知的是。
当代建筑的发展方向依然并不十分清晰,一般的建筑史书籍都会用"走向多元化"等类似的语言来总结陈词。
然而,《银翼杀手2049》中最出彩的那些建筑却都令人感到经典现代建筑的回归。
也许有人会觉得这只是电影场景设计师个人口味的选择,但整个电影团队最终选择这种建筑形式来表达未来,不能不说是现实世界中人们的建筑理念发生了变化。
笔者不禁要发问未来感十分浓郁的高技建筑为什么会在本片中退场,为什么类似扎哈,盖里设计的自由建筑形式会全然不见,为什么经典的光与影的序列组合会让几乎所有人都觉得酷逼的不行!
虽然说影片的评价高低不一,但就笔者所感觉到的是,对影片中诸多酷炫建筑的评价几乎是一致的。
影片中的建筑究竟有多酷,究竟酷在哪里,我想作为未来地球首脑的地球总部-华莱士公司驻地最能说明问题。
它的外型犹如三角锥体,有很浓郁的古典建筑之风,是对前作的延续和致敬。
这座建筑是对古西亚乌尔星象台,埃及金字塔,雅玛金字塔等远古建筑形式的沿袭。
我们可以看到错动的部件,交错的体量,敦实中蕴涵着复杂。
然而对称的形式,退台式的处理,锥体的斜面收缩,却牢牢抓住了这一建筑承袭的远古意向。
而在立面的处理上又有着信息时代的气息,全然表达出了建筑的未来感。
这一建筑的形象实际上是一个既定的条,对新作来说并没有什么发挥的空间。
地球总部的内部空间给了观众新颖的冲击力,也是作为一个建筑爱好者的我二刷影片的最主要动力。
它是通过几个不同事件片断来逐步展现的。
入口接待台是首次出现的地球总部室内。
几乎每一个角度都华光异彩。
接待台以L型的平面形式面朝大厅。
它以实墙与大厅分割开,仅在墙中间撕开一条水平扁缝,用以沟通接待员与来客。
黄色的光晕从扁缝里透出来。
整个空间被扁缝的漏光和光在墙地顶上的投影所包围。
黑暗与光明之间交织的空间诗学得到了充分表达。
但墙上投射的一段三角形的斜向光带却带着冷意,与周围的暖色黄光很不同,两者应是不同的光源。
斜向光在这个空间中打破了水平扁缝光带来的完全均质性,而产生了更多变化。
我猜测影片在这个细节中还暗示了大厅空间掩藏在黑暗中的那面墙的斜向性,由此表达外部的锥体形态(这种外部形态的暗示在影片的其它空间中都有存在,这是现代主义外部造型反映内部空间的观念。
作为一部电影来说,这种细节上的处理与整个现代主义极简美学有着一致的逻辑。
可以说是电影制作方掩藏在看不见的地方的匠心。
)
扁缝的上下切口斜切成了45度,既给了扁缝收头的细节,又给K作了身体上的倚靠和视线上的导向。
但K长得太高,扁缝的位置对他来说,并不十分舒适,他需要低下头,甚至弯下腰才能与接待员对话。
通过《人民的名义》中,那个上访小窗口的提示,笔者猜测此处有着异曲同工之效。
这里暗示了华莱士公司自我标榜的傲慢和对造访的复制人的轻蔑。
所以这里的尺度关系,对话关系在笔者看来充满了等级观。
影片给了从K正常视角看接待台内部的镜头,几乎只见服务台和接待员的手,而他的上半身却深深掩藏在洞口背后。
这位接待员虽然戏份不多,但是它的出场却很有意思。
观众先听到他的声音,再看到他的手,然后镜头又切换到室内看到他的光头形象,最后才将镜头稍拉远,透过扁缝看到了他的真面目。
电影通过它的出场也从外到里,从里到外,从远到近,从近到远全方位充分表达了这处空间。
与入口接待空间的小尺度相比,数据库的空间尺度却极为庞大。
光头接待员领着k在其中穿行,犹如蝼蚁之爬行。
未来的数据库一改阴霉低矮的仓库印象,而将装数据的资料柜陈设于一个大空间之中。
与外型一致的斜向墙面围合出下大上小的锥形空间。
锥口似乎开有顶洞,引下一片自然光投射于斜墙。
这样的光线给予了整个空间宗教意味,是对古罗马万神庙以来的建筑语言的回应。
未来从不缺失原始,而恰恰是历史的含蓄记忆。
也许从某种程度上说,过去就是未来,未来就是过去。
资料柜有序且机械的排列成几行,每行柜台之间有行走的通道,形成大空间下的第二重尺度。
那种机械性的阵列布置似乎让人联想到人类死亡以后的公墓。
而这里只不过遗存的是复制人曾经存在过的一个记号。
地球总部中交通空间的展示是在K见到了Luv后。
Luv带着K去找储存器。
他们首先通过一段长长的单跑梯下到储存器所在层,再通过一段水平廊道到达目的地。
这段路径上空间的设计可以说是地球总部里非常出彩的部分。
长的几乎压迫逼人的楼梯尽头是一处放大的明亮的过道型展示空间。
透过巨大的门洞,观众看到深邃的楼梯通往无尽的去处。
楼梯从门洞中伸出来,形成洞内洞外两个层次。
两侧的展示玻璃柜似乎是凝固的复制人。
他们姿态各异,栩栩如生。
用在这里即加强了此处空间的对称性,又营造了空间的氛围。
这不仅让人浮想,究竟活着的K与Luv与这些标本之间究竟有何区别,又有怎样共同的宿命!
垂直交通连接的是水平交通。
这段廊道一侧开了窄高窗洞,另一侧是实墙。
虽然空间非常简洁,但从窄高洞口中照射进来的光却让此处空间极为不凡。
光线一道道铺打在地面和对侧实墙上,形成有序的空间节奏。
日光的存在表达出此处是外墙的部位。
镜头给出的这段外墙从室内看也是微微倾斜的。
这再一次表达了内部与外部一致性。
这里的洞口还不完全是一样的,在不远处,洞口的高度形成阶梯形。
在镜头中却给观众一种将K和Luv引导向镜头的感觉。
随着他们走向镜头,光线也逐渐在变动,右侧实墙上的光道逐渐升高,直至与左侧窗洞齐平。
俩人从廊道的那一端走到这一端的过程,仿佛经历了数个小时时序的变化。
时间的要素在这里被挤压进了空间之中。
储存器所在空间除了这样对访客开放的公共交通之外,内部工作人员通道也非常有意思。
Luv去寻找老板时经过的一段楼梯空间两侧墙壁也是斜向的。
整个空间充满粼粼的波光,再加上顶上开设的天窗,形成了魔幻的效果。
随着Luv的向上运动,光线也随之产生了时序的变化。
地球总部里Luv的办公空间,可谓豪华至极。
办公室整体上依旧延续对称布局。
一张长办公桌,背后的矮柜,顶上的天窗,两侧墙面的打光,光线都处在严密的轴线控制秩序当中。
这办公椅子背后的一系列空间好像皇帝正座龙椅背后的一系列代表威严的阵障。
它是空间之屏,身份之屏,是Luv作为最优秀天使的权力象征。
内缩的梯形办公平面更加剧了这种权利的重心。
在办公桌的前面,一处茶几空间对这种严正的秩序有所柔化,毕竟在正襟危坐之余,Luv还要在这里休指甲或接待访客。
与技术骨干的办公空间相比,真正Boss的办公空间就给人无比的闲适了。
在被水面包围的空间里,一方小平台浮起在水上。
这样的空间设定充满了浓重的东方意味。
Boss的办公室空间模仿了Barozzi Veiga的博物馆作品。
斜向的墙面依然塑造了下大上小的空间,光线从顶部撕开的光口中倾泄而下,给了整个空间无尽的诗意。
这样的空间其实带着冥想的气质,与大Boss的深邃腹黑形象有着匹配性。
日本茶道空间的美学特征
水波反射于墙地顶,给人以奇幻之效
Luv开到这个空间时的剪影效果有静寂之美!
左图为参考的博物馆,右图为影片剧照从上文中我们可以看到,地球总部建筑空间令人不可思议的魔力。
它是光与影的诗学,它是神秘,宗教,权力空间的复合。
简约是其空间的表层,秩序是其空间的内涵。
我们仿佛再一次看到经典重临于世界。
那么这会是2049年建筑的主流吗?
图片来源:以上图片皆来自豆瓣银翼杀手2049剧照相册,仅为讨论方便。
文章一开始使用了几张摄屏图片,经豆友提醒,笔者已经自我反省,将摄屏图片删除,请各位见谅。
承受压力,充满热情前行的丹尼斯——导演丹尼斯·维伦纽瓦执导本片之前的心路历程导演丹尼斯·维伦纽瓦说:“我很清楚我所承受的巨大压力,我也想知道老版电影的铁杆粉丝们会如何看待这部新作。
我知道每一个粉丝都会拿着棒球棍进入电影院的。
我理解他们,我也尊重他们的行为。
这我也能接受,因为这是艺术;艺术是有风险的,而我必须去承受这种风险。
导演丹尼斯·维伦纽瓦“我想这将会是我人生中最大风险了吧,但是我能承受。
对我来说,这是非常令人兴奋的,同时十分令人振奋的,我当然也是备受鼓舞。
自从我10岁以来,我就梦想着去拍一部科幻片。
我拒绝过很多影片的续集拍摄,但是我不能对《银翼杀手》的续集说‘不’。
我太爱这部片子了,不管怎样,我会拍这部片子的,我会尽我的一切力量去拍好这部片子。
”最初之时,导演丹尼斯·维伦纽瓦是有点不愿意拍摄《银翼杀手》(1982)的续集,因为他觉得续集可能会有损原作的声誉。
但是在读过了剧本之后,他决定要去拍摄这部影片,他和哈里森·福特(饰演瑞克·狄卡德)都说:“这是我们看过的最好的剧本之一!
”说到接受这部影片的压力,丹尼斯·维伦纽瓦说:“我最初是有些犹豫的。
去接手如此有标志性的电影,这不仅仅是紧张的问题,我还感到了深深的害怕。
我的意思是,当初,我听到雷德利·斯考特想要去拍《银翼杀手》的消息时,我的第一反应是这是非常好的啊,但与此同时,我想这可能是个相当糟糕的主意。
我也是《银翼杀手》(1982)的铁杆粉丝之一啊。
这是我一直以来最爱的电影之一。
这部电影记录着我对电影的爱和激情。
我从小生活在加拿大魁北克省的一个小镇上,在那个时候,没有互联网,能和电影保持联系的就是那些美国电影杂志,例如奇幻电影杂志啊,星际日志杂志啊,我依然记得《银翼杀手》进入我眼中的第一个画面,第一个场景。
我和我的朋友们都是怀着敬畏的感情观看的,我们那时是非常的兴奋,观影的体验是相当棒的。
那是一种观看科幻电影的新方式,新感觉!
”最后丹尼斯·维伦纽瓦与本片签约了,他说“我觉得我能拍好这部片子。
”他也接着说了他会怎么样来处理这个续集,“这是个非常大的挑战,因为拍电影不是简单的剪切和粘贴,否则,这将会变得毫无意义。
与此同时,你必须尊重自己正在做的事情,所以你必须在忠诚原作和引入新的东西之间找到一个平衡,找到一个正确的平衡,并且引入的新东西要能对电影有意义。
哈里森·福特1. 当说到哈里森·福特,导演丹尼斯·维伦纽瓦说:“在电影开拍之前,福特就已经是这部片子的一部分了。
从雷德利·斯考特执导的《银翼杀手》(1982)开始,他就与《银翼杀手》紧紧连在了一起。
以前我就见过他,他真的是我所遇见过的最好的人之一,他也是我一直以来最喜欢的演员之一,所以对我而言,这里有着太多的乐趣。
”
哈里森·福特饰演的瑞克·狄卡德2. 自从《银翼杀手》(1982)上映以来,有一个问题一直争论不休,那就是:哈里森·福特饰演的瑞克·狄卡德到底是人类还是复制人?
虽然导演雷德利斯考特,哈里森·福特,还有其他人都已经在这个问题上表达出了他们自己的观点,但是这个问题依然留在观众们的心中。
现在出了续集,必然会有更多关于瑞克·狄卡德真实身份的激烈讨论。
就这个问题,导演丹尼斯·维伦纽瓦曾说过,这份神秘将会继续延续到续集之中,重新地把观众们对原作的疑问和猜测带入续集也是他非常关心的事情。
“我想说的就是,我爱这份神秘,我爱这片未知之地,我爱观众们的怀疑。
现在,我只想对影迷们说,相信我们,我们会珍惜好这份神秘的,我们会好好对待这份神秘的。
”3. 在拍摄一场打戏的时候,哈里森·福特不小心一拳打到了瑞恩·高斯林的脸上。
哈里森为了向他的合作伙伴的道歉,福特邀请了高斯林和他共享了一瓶苏格兰威士忌。
左边那位是哈里森·福特,右边那位是瑞恩·高斯林4. 哈里森·福特饰演的瑞克·狄卡德和爱德华·詹姆斯饰演的加夫是仅有的两位重新回归了《银翼杀手》的演员。
雷德利·斯考特1. 这部电影的执行制片人是雷德利·斯考特。
看起来好严肃的雷德利·斯考特2. 起初,在电影的早期开发阶段,雷德利·斯考特被安排去执导《银翼杀手2049》(2017)。
在接近于电影的前期制作的之时,斯考特宣布他不会执导本片,但是将会以制片人的形式参与本片。
斯考特并没有给出说明为什么他会放弃执导本片。
说来也奇怪,在2014年的8月份,一个报道说,斯考特执导的《异形:契约》(2017)将会延期上映,这是因为斯考特会在执导完《火星救援》(《火星救援》那时候正在制作中)后,马上去执导《银翼杀手2047》(2017)。
但是从现在的情况看起来,事实是反过来了,斯考特是因为投身于《异形:契约》(2017),所以才不得不放弃了执导《银翼杀手2049》(2017)。
杰瑞德·莱托1. 在2016年的九月,杰瑞德·莱托去到了匈牙利的布达佩斯来拍摄他的镜头,只用了不到两周就完成了拍摄。
2. 杰瑞德·莱托是通过他的好朋友让-马克·瓦雷而被介绍给导演丹尼斯·维伦纽瓦。
而杰瑞德·莱托曾参演了让-马克·瓦雷执导的电影《达拉斯买家俱乐部》(2013),因此片,莱托荣获了第86届奥斯卡最佳男配角奖。
3. 在拍摄的时候,杰瑞德·莱托戴了一副隐形眼镜,这幅隐形眼镜能够完全限制他的视力。
这种办法能后帮助他进入本片盲人角色尼安德尔·华莱士的状态。
戴了特制隐形眼镜的杰瑞德·莱托4. 为了扮演片中的盲人角色尼安德尔·华莱士,杰瑞德·莱托决定去为自己戴上一副不透明的隐形镜片,使得他不能看到任何东西。
与《星球大战》的联系本片作为一部续集讲得是发生在第一部影片结尾30年后的故事,讲得是新的银翼杀手警官K(瑞恩·高斯林),搜寻已经消失的瑞克·狄卡德(哈里森·福特饰演)。
哈里森·福特在电影《星球大战》系列中扮演的角色是韩·索罗。
《星球大战:原力觉醒》(2015)的故事背景也是设置于《星球大战3:绝地归来》(1983)的30年后。
巧的是,这部电影的主角雷伊(黛西·雷德利)和费恩(约翰·博耶加)也是在寻找消失的一个人(这个人是卢克·天行者,由马克·哈米尔饰演)。
哈里森·福特在《星球大战》中饰演韩·索罗编剧1. 汉普顿·范彻(原作的编剧之一)和迈克尔·格林是根据范彻和雷德利·斯考特的一个构想来写剧本的,他们构想的这个故事发生于《银翼杀手》(1982)结局的几十年以后。
在2015年的11月,丹尼斯·维伦纽瓦在一次采访中说道:“汉普顿·范彻,雷德利斯考特还有迈克尔·格林共同完成了一个非常好的电影剧本,这是一个非常有感染力的剧本。
剧本对我的意义太大了,而且我还有雷德利斯·考特对我的祝福。
但是如果你问我,是否对执导本片犹豫过,我会回答说:‘我犹豫过很久’,我花了很长的时间去说‘是’。
”2. 汉普顿·范彻曾被请求为《银翼杀手2049》(2017)写一部剧本,他答应去写续集的剧本,但是是以一种中篇小说的形式来书写剧本。
他写了110页的剧本后,他告诉片方:“不用来管我了,我自己写”。
汉普顿·范彻彩蛋1. 当K进入一栋建筑去寻到狄卡德的时候,门上的标志写着倒着的“Haeng Un”,这其实是一句汉语,意思是“祝你好运”。
电影中的城市语言(cityspeak)是由很多语言混杂而成的,包括了韩语。
2. 在预告片的0:48秒时,当K在走路的时候,在他左边的招牌上写着:“BAR”,这其实是用印地语(北印度语)写的。
与《嗥叫金属》的联系;导演的弟弟在19世纪70到80年代,欧洲的科幻杂志《嗥叫金属》被认为是漫画书艺术形式的革命性作品,《嗥叫金属》启发和鼓舞了很多代的作者和电影人,比如说创作了《银翼杀手》(1982)的雷德利·斯考特。
《嗥叫金属》是由很多艺术家共同打造的,弗朗索瓦·史奇顿是其中最有影响力的漫画艺术家之一,他在电影《三月和四月》(2012)中是担任了艺术指导的。
这部独立的科幻冒险故事片(《三月和四月》),在很多方面都向《嗥叫金属》致敬,这部片子是由马丁·维伦纽瓦执导的,而这位导演正是本片导演丹尼斯·维伦纽瓦的弟弟。
《嗥叫金属》的标志
本片导演丹尼斯·维伦纽瓦(左)和他弟弟马丁·维伦纽瓦(右)本片编曲1. 作曲家约翰·约翰森原本是要来加入为本片来编曲的,然而在2017的八月,他退出了本片制作,原因未知。
著名的作曲家汉斯·季默将会同本杰明·瓦尔费斯一起为本片作曲。
2. 这将是汉斯·季默和本杰明·瓦尔费斯在2017年的第二次合作。
他们曾在克里斯托弗·诺兰执导的《敦刻尔克》中一起合作。
然而汉斯·季默为《敦刻尔克》创作了大部分的乐曲,瓦尔费斯则负责处理一些音轨上的声音。
西尔维娅·侯克斯
西尔维娅·侯克斯(本片剧照)1. 西尔维娅·侯克斯是第二位出演《银翼杀手》电影的荷兰演员,第一位就是鲁特格尔·哈尔,在《银翼杀手》(1982)中出色地扮演了复制人罗伊•巴蒂。
2. 在2017年的九月21号,在一次接受荷兰杂志《每日汇报》的采访中,女演员西尔维娅·侯克斯解释了她的头发染成了黑色的原因,为的是带给她一种“亚洲人的形象”。
侯克斯说:“我变成了一个日本人版本的我,我最好的朋友和我甚至开始用日语给对方打招呼了。
”《银翼杀手》(1982)不同剪辑版本1. 因为雷德利·斯考特曾对《银翼杀手》(1982)的剪辑工作有些许草率,所以哪一个剪辑版本的《银翼杀手》会被看作真正的经典是个需要思考的问题。
就这个问题,导演丹尼斯·维伦纽瓦回复道,慢慢推进的续集也许和一部直截了当的续集是不一样的。
他说:“这部电影将会成为独立的影片,同时也会和原作保持一定的联系。
我唯一能说的就是,这么多年来,我是和最初的剪辑版本一起成长的,雷德利是不喜欢最初的剪辑版本的。
但是那是我接触的最早的《银翼杀手》剪辑版本,我已经爱了它很多年了。
老实说,我很欣赏最后一个剪辑的版本。
所以在这么多的剪辑之中,对我来说,最开始的和最后的剪辑版本让我获得的灵感最多。
”2. 因为在《银翼杀手》(1982)的不同剪辑版本中,情节都会有些差异,人们就想知道到底哪一个版本的《银翼杀手》被用作了续集的标准。
虽然导演丹尼斯·维伦纽瓦表达了他对于剧场剪辑版的喜爱,但是他说他的电影是接着《银翼杀手》于2007发布的最后版本来拍摄的。
肖恩·杨
肖恩·杨(《银翼杀手》(1982)剧照)肖恩·杨并没有在本片中再次出演瑞秋这个角色。
有消息称,如果肖恩·杨不出演本片的话,原作的粉丝们就会抵制这个新的续集。
而肖恩对《银翼杀手2049》(2017)是很直言不讳的,肖恩·杨告诉英国卫报的记者:“我在一个月前就遇到了雷德利,但是对于这件事,他一个字也没有说,所以我也就没管这件事了。
”其他演职员1. 艾米莉·布朗特本来会参演本片的,因为她怀孕了,所以拒绝了邀请。
艾米莉·布朗特2. 瑞恩·高斯林拒绝了《自杀小队》(2016)中的小丑角色,后来杰瑞德·莱托顶替了他。
3. 这部电影的演员包括了一个奥斯卡奖的获得者:杰瑞德·莱托和四位奥斯奖的提名者:瑞恩·高斯林,哈里森·福特,爱德华·詹姆斯·奥莫斯,巴克德·阿巴蒂。
4. 皮埃尔·吉尔是导演丹尼斯·维伦纽瓦《理工学院》(2009)的电影摄影师,他正在管理罗杰·狄金斯在《银翼杀手2049》(2017)的第二摄制组。
5. 大卫·鲍伊是导演丹尼斯·维伦纽瓦对于角色尼安德尔·华莱士的第一个选择,但是因为大卫在电影开拍前就去世了,所以选择了莱托。
6. 新银翼杀手警官的角色K是特别为瑞恩高斯林所设计的。
瑞恩高斯林是导演丹尼斯·维伦纽瓦的唯一选择。
场外互动在2017年的3月29号,杰瑞德·莱托在内华达州的拉斯维加斯举行的美国西部电影博览会上惊喜现身。
他参加了华纳电影公司为了宣传电影组织的专题公众讨会。
莱托与安娜·德·阿玛斯,还有导演丹尼斯·维伦纽瓦也一同现身本次讨论会。
瑞恩·高斯林也在这次大会上现身,是在索尼电影公司的专题公众会上出现的。
其他信息1. 本片计划将于2017年的10月6号上映,这个日子刚好是《银翼杀手》(1982)的最后一个剪辑版本首映的10年又一天。
2. 在《银翼杀手》(1982)上映时,演员巴克德·阿巴蒂,安娜·德·阿玛斯,麦肯兹·戴维斯,西尔维娅·侯克斯,卡拉·朱里和 大卫·达斯马齐连都还没有出生。
3. 本片是自从《爱是妥协》(2003)开始,第一部由华纳兄弟影业和哥伦比亚公司共同合作的电影。
4. 导演丹尼斯·维伦纽瓦用了2016年的一个夏天和一个秋天在布达佩斯拍摄本片,本片定于2017年上映。
2017.10.6翻译自:IMDB, Wikipedia, and other websites整理编辑:Aloneye整理比翻译用的时间还多啊未经我说YES,不得转载哦
什么是科幻电影的灵魂?
而又如何寻找科幻电影的灵魂?
J·J·艾布拉姆斯的《星际迷航11》和《星球大战7》充满当代娱乐性,同时又不背离原作框架(甚至过于保守);科林·特莱沃若的《侏罗纪世界》视效惊人且富有娱乐精神,甚至比《侏罗纪公园》的两部正牌续集还要高竿一些;雷德利·斯科特旷别多年重回《异形》世界,创造奇观的摄影技术又上了一层阶梯——然而,这些N年后的续集/重启电影即使再出色,与原作之间再接近,也始终能够感到有一层隔阂,仿佛有什么终于东西,就像雨中的泪水,湮没在了时间的洪流里。
直到丹尼斯·维伦纽瓦的《银翼杀手2049》。
早年间的科幻电影由于视效技术的掣肘,使得电影对叙事本身有着卓越的迷恋,尤其重视信息的传递——而这也让许多科幻改编作品,得以受益于原作的深度,并添加了视觉上的广度。
这些早期的科幻电影无论题材,或多或少带有叙事诗的特质:戏剧性较弱,但稳定的节奏带来了强烈的浸润感。
而随着CG技术在90年代后期的大规模进化,对视觉冲击的追求迅速取代了传统叙事的地位,就连史蒂文·斯皮尔伯格自己也难以避免这一问题:《第三类接触》《E.T.》,和《少数派报告》《世界之战》在创作思路上的差别,还是非常明显的。
当然,这也并不是说CG就一无是处。
但电影作为叙事工具的固有属性,被技术发展而过度忽视的时候,还是很让人可惜的——否则,为什么人们会喜欢新版的《小丑回魂》呢?
出于类似的原因,《银翼杀手2049》的出现就让人感到真正的欣喜若狂。
我们经常说,做电影并不是说有钱就是万能的。
诞生于1982年的《银翼杀手》,没有庞大的制作资金,没有现代CG技术,完全就是依靠创作者的智慧结晶,而最终获得的历史地位也不不必再多赘述:影响深远的赛博朋克美学艺术,对人类自我本质的探讨和叩问,甚至是雷德利·斯科特、哈里森·福特、鲁特格尔·哈尔职业生涯中最为重要的作品之一,这都让这部硬核向的科幻电影展露出独一无二的气质。
《银翼杀手》不仅重新定义了科幻电影类型——不止是奇情和冒险的幻想舞台,同时也是培植思考的丰沃土壤——并直接产生了从《黑客帝国》到《移魂都市》,乃至《攻壳机动队》《心理测量者》的横跨东西方文化,具有持续生命力和创造力的广泛影响。
而维伦纽瓦的《银翼杀手2049》,不仅没有让本片沦为粉丝的私有物,更野心勃勃地拓展了《银翼杀手》开启的哲学讨论,是近年来最为深刻和最具挑战性的科幻电影,让同一母题的《创:战纪》看上去就像是迪士尼的儿童剧一样单纯。
通过其华丽的视觉体验和叙事技巧,螺旋上升地体现了对人类本质的赞颂。
时下许多新一代电影人,虽然偶有佳作,但水准参差,唯有维伦纽瓦不仅起点高,还一路荤素不忌披荆斩棘。
所谓一代新人换旧人,一年内连续两部难度颇高的科幻电影(《降临》和《银翼杀手2049》),足以让维伦纽瓦从准主力一跃成为新一代的科幻电影之王,让J·J·艾布拉姆斯这样的接盘圣手也为之汗颜,甚至有着成为库布里克接班人的非常潜力。
我们经常见到这样的说法:科幻小说讨论的议题之宏大深远,让现实主义流派看上去都显得脆弱和狭隘。
比起纯粹的天马行空和逃避现实,《银翼杀手》可以说是最能体现科幻精神的电影作品之一了。
而在《银翼杀手2049》完成的诸多任务中,最为了不起的一项就是对原作中所构建的世界做出的令人惊叹的扩展与改进。
而其中的关键之一,就是原作编剧汉普顿·范彻的加盟。
这一决定极大地保证了整部电影的连续性——不仅仅是故事和人物,也包括了世界观和叙事氛围。
在此之上,堪比《疯狂的麦克斯4:狂暴之路》的CG运用,使得罗杰·狄金斯的伟大镜头获得了传奇般华丽的视觉体验。
而本杰明·沃菲斯齐和汉斯·季默创作的电子乐,瞬间抹平了35年的岁月沟壑。
在《银翼杀手》的“衍生品”的“衍生品”都已经被斯嘉丽·约翰逊的连体秋衣搬上大银幕的2017年,《银翼杀手2049》不仅没有向充斥着劣质CG的同龄人们靠近,反而更退一步,回到了库布里克《2001太空漫游》的太空舱,甚至是《人猿星球》的世界尽头。
这种独特的“返祖”现象,让这一系列更加靠近它值得拥有的高度和地位。
事实上,维伦纽瓦在续集中仅仅轻度地强调了与第一部电影的联系,而低调的黑色素质,以及和谐的整体氛围,也很好地保护了当年雷德利·斯科特的精神遗产。
容易发现,维伦纽瓦在《银翼杀手2049》中很好地延续了《囚徒》和《边境杀手》,以及《降临》中所展现的那种强烈而又自信的视觉语言。
罗杰·狄金斯和维伦纽瓦不仅将影片所处的“未来主义世界”得到了很好的视觉化呈现,同时还让其显得无比自然——在提供强烈的视觉冲击的同时,还不忘提醒观众这一世界的纯粹和真实感。
本片甚至还提供了近年来最具冲击力的镜头之一。
而在表演上,《银翼杀手2049》也和其他维伦纽瓦作品一样基础坚实。
无论是《降临》的艾米•亚当斯,还是《边境杀手》的本尼西奥•德尔•托罗,维伦纽瓦都已经证明了他的技巧与功力,尤其是在戴夫·巴蒂斯塔的身上——让兄贵变身文青,总是最考验导演调教水平的一关。
而瑞恩·高斯林在本片中的表现,甚至是他职业生涯最高水平之一:在不动声色之下,你能清晰地看到隐藏在英俊外貌背后的深厚情感。
按照时下泛滥的“重启”电影的制作逻辑,《银翼杀手》的回炉重造其实是非常容易的——哪怕水平再不济,也能编出一个瑞克·戴克和瑞秋的逃难故事。
但当数以百计的创作者不仅从《银翼杀手》中获取灵感,更以数以百计的方式去演绎他们的《银翼杀手》故事版本的时候,是很难找到既没有既视感,又能够拓展原作遗产的完美解决方案的。
但是维伦纽瓦办到了。
不仅选择了一条最为困难的道路,而且和35年前的雷德利·斯科特做的一样好,甚至还更令人满足。
就像所有的好电影一样,《银翼杀手2049》拒绝为观众提供所有答案,而是让观众自己去争辩和讨论其中的真意,而不仅仅是知识和娱乐的被动接受者。
《银翼杀手2049》就像《银翼杀手》一样大胆,甚至在IMAX的帮助下还要更加惊人。
无论如何,这都是今年最好的电影之一。
现在判断《银翼杀手2049》是否能够取代了雷德利·斯科特的科幻杰作还为时过早,但肯定的是,这是一部旗鼓相当而又野心勃勃的卓越作品。
还是好莱坞最拿手的白男人大戏。
为了视效才进的影院,不然早就在家里等下载了。
看完感觉和我预期的差不多,剧情比原作还要单纯一点,也没有什么角色发展,倒是废土美学得到了不少夸大——哦不,是继承和发扬。
但是经历了最新一部Mad Max,再搞这样的火舞黄沙不说是缺乏诚意,至少也是缺乏新意。
唯一不同的是这次的沙漠里有高大的裸女。
说实话这部片子最大的看点就是满屏的超大奶子晃来晃去,晃了近三个小时,让我这种远视患者实在接受不能。
脑洞好多,尽量按时间顺序写出来(不排除没有字幕造成的困惑):1,这片子应该不缺预算吧,为何堂堂LAPD的格局如此之小,除了Robin Wright的办公室,停尸房和PTSD测试间就没有了?
2,这个PTSD baseline测试是怎么回事?
估计高司令拍那两场戏的时候一定要疯了,并且今后一听到cells和interlinked这些词马上有PTSD反应。
3,复制人Luv为何能在警局光明正大地连杀两人而不用承担任何后果?
警局没有监控?
死了警察也没人调查?
4,Luv要取走骨骼,根本没必要杀死Coco。
既然编导已经稀里糊涂地设定了没有监控,大不了就是蒙个脸,再把Coco打晕就行了。
当然,编导另一个稀里糊涂的设定是杀人不用承担后果,那么大家就随意好了。
5,有些地方太直白,简直侮辱观众智商。
比如验尸的时候骨骼上的编号已经说明了一切,还要让Robin Wright啰嗦一句“她是复制人”,导演你当我们是瞎的吗?
另外各种用画外音追述,比如那句“You havn't seen a miracle”就重复了两三次,是啊我们知道你想说的是一个复制人能来月经能生孩子是个奇迹,但真的必须“重要的事情说三遍”吗?
6,我并不在意舒缓的节奏,但是最讨厌故弄玄虚。
高司令到栅栏后面取木马一段,节奏慢到令人发指,配乐强制高潮了快一分钟,早已猜到结局的我直打呵欠。
7,垃圾堆里的那些人为何要打掉高司令的灰机?
8,没有花哪来的蜜蜂?!
9,既然费了那么大功夫找到高司令,为何不把他杀了算了,却只带走Deckard?
把高司令和他的灰机都留在那儿,摆明了是要他去救人。
最后高潮部分把高司令打倒了不杀也很奇怪。
10,高潮打斗戏莫名其妙,Jared Leto的角色那么牛逼,不会派人来增援吗?
高司令的角色那么牛逼,单枪匹马就把人救了,早干嘛去了?
还能被垃圾堆里的一群民科给揍晕了?
11,Jared Leto存在感太弱,就是好莱坞常见的那种动机不明、纯粹为了行恶而行恶的反派。
感觉演员是尽了最大努力的,但是给的空间太少了,完全发挥不出来。
12,到最后都快结束了忽然出现一支叛军也是醉了,并且接下去再没有给叛军任何戏份,就靠高司令一人去救Deckard,不知道导演想干嘛。
13,原作有寿命开放的复制人吗?
我怎么记得都是4年。
14,Deckard说他们一家被追杀了?
到底是怎样的?
没展开好可惜15,狗狗🐶怎样了?
好莱坞大片一般是连人带狗一起救的,这次居然只救高司令,明显说不过去。。。
16,配乐实在喧宾夺主。
除了上面提到的高司令找木马,还有其他很多地方都过于宏大,并没有服务于叙事;另外低音搞成那样炸裂很没有必要,令我恍惚间看到了黑人哥们儿开的古董车后备箱的低音炮。
其实这片的开头还是很有潜力的:航拍给人带来的视效十分震撼,两个演员在蛆虫汤咕嘟咕嘟的背景之下的对话和打斗也称得上是扣人心弦。
然而从发现箱子的那一刻起,一切潜能都化为一条扯不断理还乱的单一主线,并且花了快三个钟头还是没能白扯清楚。
能改进的方法很多,比如可以让Robin Wright把Luv杀掉然后找到高司令一起加入叛军,比如可以让高司令把Luv杀掉之后发现Luv就是那个孩子,而自己是Luv的复制人或者同胞兄弟;另外叛军、记忆师和Deckard这几条线随便选一条都可以拍个两小时的,而不必用大奶子来填充时间。
总之这片就这样了。。。
希望不要再拍续集了。
我特别喜欢看电影中,一个人的行走。
布列松的《穆谢特》、《扒手》,维托里奥·德·西卡的《偷自行车的人》,贾樟柯的《小武》,维姆·文德斯的《德州巴黎》,侯孝贤的《刺客聂隐娘》……都是一个人,走啊走,看似有目的,其实又无路可走。
那种盲目游荡的状态,简直太迷人了。
表面上,他们是在寻找,是在抵达,但其实这种行走始终都是向内的。
每一步,都逃不出心里。
罗伯特·布列松《穆谢特》穆谢特最终走向了死亡,她躺倒在那片荒草丛生的河岸,向池塘里滚去,一次不成,又决绝地滚了第二次,终于顺利地入水,生命像气泡一样消散。
罗伯特·布列松《扒手》米歇尔最终走进了监狱,隔着铁窗,他对那个使他重拾生命意义的女孩说道,“你不会知道,为了遇见你,我都走过了怎样的路。
”
维托里奥·德·西卡《偷自行车的人》里奇最终走向了偷窃,他因自行车被偷而丢了工作,最终走投无路的他,又去偷车,这种是非颠倒的因果链条,是里奇们永远无法走出的怪圈。
维姆·文德斯《德州巴黎》查韦斯最终走回了城市,而那个位于德州的巴黎,那片遗失了真爱的荒漠,将永远萦绕在他踽踽独行的征途上。
……
我们看一个人走路的姿态,就像是在勾勒他内心的形状。
或雀跃,或忧伤,或畅朗,或孤寂,全都在步步试探的行走中。
《银翼杀手2049》最先吸引我的,也是主角K的行走。
他的行走,和上文中提到的那些人物一样,都带着一种若有所思又空洞无物的疏离感。
仿佛一抬眼,就能看见自己从对面走过来。
这是一种「寡情」的表现,是因为过度孤独,导致了对「自我存在」的质疑。
我们总是通过和他人建立联系,来间接印证自我的存在的。
而K,身为一个生化人,为人类卖命,追杀同胞,却又无法融入任何一方的群体。
这种长时间的孤独,使得他的行走,具备了别样的意义:如何在每次奔忙杀戮的间隙,辨认出真的自我。
这就是《银翼杀手2049》的最大危机。
世界早已破败,不需要谁来拯救。
我们唯一可以拯救的,是每个人内心的迷惘。
对于K来讲,他的生活原本是一潭死水,就像《扒手》里的米歇尔依靠偷窃来惶惶度日一样,K也在不断地追踪与杀人中,挨过了一个个血色的黎明,活得像一具行尸走肉。
然而,一次意外的发现,彻底改变了K的命运。
在萨珀的庄园里,一颗大树下,K发现了一具女性生化人的遗骨,检验证明,她在生前曾产下一子。
生化人竟然可以生育?
这还在其次,更关键的问题是,我们该怎么看待这个孩子?
从前的生化人,都是人类制造出来的;而这个孩子不同,他是自然孕育出来的。
那么人与生化人的界线,还存在吗?
正是这个问题,使得K陷入了一场关于「自我」的迷思。
而怀疑之门一旦打开,就再无关上的可能。
走在熟悉的街道上,走在这座被科技过度包装的浮华之城,K本来漠然的行走,突然有了一股「人气」。
天空开始下雪,大片大片的雪花纷乱落下,K摊开掌心,看雪花片片降落,又因体温而融化。
那种真实的「触感」,给了他前所未有的「存在」的感觉。
应该说,K的觉醒,就是从「触摸」开始的。
他触摸雨,触摸雪,触摸钢琴,触摸自己的身体,仿佛一个新生儿一样,依靠触觉来重新认识这个世界。
他还通过投影装置,将AI女友乔伊实体化,在雨中,他第一次抚摸了她的脸,电光火石之间,有爱流在奔涌。
正是「触摸」,区分开了我和外界,使得「我」的轮廓,逐渐清晰。
如果说「触摸」界定的是「我」的形状,那么「记忆」则在塑造「我」的内在。
K开始零星地回忆起一些往事,童年、孤儿院、阴暗潮湿的楼梯、炉火的光、刻着神秘数字的小木马……令他感到惊讶的是,那串神秘的数字,也同样出现在埋着遗骨的大树上。
难道,自己就是那个幸运的孩子吗?
后来发生的事,似乎也都在印证这个猜测。
当K找到为生化人灌输记忆的女博士安娜,问她:“这段记忆是否是真实的?
”安娜告诉他:“是真实的。
”后来K还找到了那座孤儿院,并从记忆中掩埋木马的地点,真的找到了那个小木马,它的底面也果然刻着那串数字:“6.10.21”。
这一切的一切,都在指向同一个真相:K是最最特别的那个。
还记得人类司令官乔什对K说的那句话:“你虽然没有灵魂,不是一样过得很好吗?
”你真该看一看,听到这句话时,K的眼神,在平静的哀怨中带着一丝愤怒。
之后他关上门,头也不回地离开。
是的,这是一部探索「灵魂」的电影。
它在讲述,当我们说一个生物有灵魂时,究竟在说什么。
是可以用触摸来感受这个世界吗?
或是用记忆来安放这个世界?
似乎是的。
K也正是在「触摸」和「记忆」中,一点点找到自己。
可是,最终的现实,又给了他两记重重的打击。
在那座高耸的铁桥上,尽头泛着幽蓝的光,K独自一人穿过,迎面是华莱士公司的全息投影广告。
只见乔伊全裸的巨型投影,正在眼前扭动身躯,她用千篇一律的神色和语调,对K说:“你看起来不错。
乔。
”乔——这个K本以为专属于他的名字,不过是乔伊对每个顾客的称呼。
就像影片《她》的升级版,科技虽然把「声音的伴侣」升级为了「影像的伴侣」,但没办法赋予她们的,是独特的灵魂。
虽然乔伊可以触摸雨,可以触摸K的脸庞,甚至可以和K进行角色扮演似的性爱,但这一切接触,即使再亲近,也无非是一场幻梦。
而另一重打击,更让人心碎。
K遇袭后,被生化人叛军救起。
K苏醒过来,看见生化人叛军站在他面前,肃穆地,仿佛朝圣一般地期待着救世主的醒来。
可是,就在这样一个充满仪式感的时刻,叛军头领却说:“那个被孕育出来的孩子,是个女孩。
”记忆是真的,可是,那并不是K的记忆,而只是女孩记忆的复制品,K不过是这个庞大计划中的一枚烟雾弹。
一个巨大的,冉冉升起的梦,就这样瞬间落空了。
那一刻,相信我,你一定可以听到心碎的声音。
K失魂落魄地倒在沙发上,仿佛支撑他生命的力量,突然崩塌了。
他期待着自己是最最特别的那个,但没想到,自己不过是万千生化人中,最最平凡的一员。
原来,记忆也可能说谎。
就这样,影片来到了结尾部分。
K并没有遵守生化人叛军的旨意,也违背了人类司令官的命令,他冒着生命危险,救下了迪卡——孕育女孩的父亲,并带着他来到女儿的实验室,使得他们父女团圆。
那一刻,天上又飘起了雪,和影片开始时的那场雪,并无二致。
只是,改变的,是K的心境。
他从期待自己是那个孩子的心情里,体会到了女孩等待父亲的焦灼,你可以简单的理解,这次救下迪卡的行为,是一种「移情」的心理,在发挥作用。
这或许也是人类的基本特征。
但其实,我更愿意把它理解成一种对「灵魂」的重新定义。
究竟,灵魂是什么?
做你自己认为有意义的事情,而不是听命于他人或命运,你就是在有灵魂地活着。
最终,K缓缓躺倒在通往实验室的台阶上,任雪花落满了全身。
终究,他没有机会成为这场团聚里的那个孩子,他只得在这团聚的最后一刻,成了门外的看客。
可是,这一点也不影响他的「灵魂」,像雪花一样纯粹。
就像在那座死寂的城市里,满目的飞沙,遮天蔽日,每一粒都倒映着落日的颜色。
K一个人行走其间,看着大地上躺倒着各式的人形雕塑,破碎的脸,残缺的躯体,空洞的眼睛凝视着远方……在这座破败的末世之城,K正在寻找自己的身世。
他不像人类一样,企图肃清所有生化人;也不像生化人叛军,企图掀起一场革命。
他只是他自己,他要找到他自己。
而这,难道不是最最贴近「灵魂」的追问吗?
“你虽然没有灵魂,不是一样过得很好吗?
”“你错了,比起你们人类,我更有资格谈论「灵魂」。
”
文 | 谢谢你们的鱼1981年,希拉里普特南在自己的著作《理性、真理和历史》中提出了一个名为“缸中之脑”的思维实验,他假想一个人的脑子被一个邪恶的科学家放在了一个可以使脑部存活的容器当中,并且被连接上了计算机,计算机会向脑部传输各种信息以模拟日常的所有状态,脑子所感知到的一切感受都是被计算机所编排的,那么脑子是否可以意识到自己生活在虚拟的现实当中。
这个实验探讨的是一个何为真实的问题,是你所感受到的那个幻影还是容器这个冰冷的外部世界,这个实验包涵的哲学命题之丰富影响了之后的很多影视剧作品的创作,但是希拉里不知道的是,早在1968年,一部科幻文学居然诠释了自己的这一个实验,那就是菲利普迪克的经典作品《仿生人会梦见电子羊吗?
》菲利普迪克的这本小说描绘了一个亦真亦幻的未来世界,一个人类越活越不像人,而仿生人越活越像人的扭曲世界,而一名警官为了赏金接下了猎杀仿生人的人物,由此经历了颠覆自己三观的种种事件,小说中除了对于人类命运的悲观情绪、对于现实的影射(当年的登月造假)以外探讨的是一个“何以为人”的主题,那一个个仿生人就像是上文所说的“缸中之脑”一般寻找着自己存在的意义,同时也突破了人伦原本的界限。
1982年,雷德利斯科特把这部经典的科幻小说改编成了永垂青史的科幻巨作《银翼杀手》,在尽可能还原菲利普迪克小说精髓的情况下,雷德利在原本就不复杂的原著基础上提炼出了一个更为简单的故事,以很小的视觉格局诠释了一个哲学意义上非常宏大的主题,兼具炫目的视觉奇观和诗意的导演表达,希腊音乐大师范吉利斯的加盟更是让影片具有了空灵而迷人的气质。
当然,我个人最迷恋的还是影片所营造的那种极致的孤独感,也可能也是我可以不断重复观看本片的最大原因。
作为一名阅片量还算不错的观众,我观看科幻电影的之后在乎的不是科学理论的深度,而是故事带给我的温度,有温度的科幻故事在我看来就是伟大的,《银翼杀手》不愧“伟大”二字。
《银翼杀手》对于原著最大的改编不是结构和故事逻辑,而在于主角德卡得,原著中他是一个有着妻子的落魄赏金猎人,为了购买一只真的动物铤而走险,中间也曾怀疑过自己的存在,但是终究是一个人类失败者,而电影中,德卡得被塑造成为一个看似精英的银翼杀手,他有过一段婚姻,过着单身汉的日子,但是故事的最后,我们发现其实他也是一个仿生人,当然,这个结局在雷德利的导演剪辑版中才有呈现,但是这也说明了雷德利讲述这个故事的目的,他想要真正模糊人类和仿生人的界限。
不过其实说了这么多,我今天想给和大家聊聊的当然是《银翼杀手2049》。
说实话,看完了《银翼杀手2049》的零点场之后,我整个人都是懵的,腿也是发软的,162分钟这个对我来说算是差不多是影院观影的片长极限了,尤其对于看零点首映来说。
但是这一次的观影经历真的可以说是终生难忘,上一次拥有这种全程屏息、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的观影体验还是诺兰大神的《敦刻尔克》,真的没想到《银翼杀手2049》带给我的震撼力和回味的空间可以如此之大,甚至让我产生了我之前的人生不过就是为了等待这部电影出现的错觉。
《银翼杀手2049》是一部充满了对于前作致敬和再创造的正牌续集作品,同时又是一部基于原有世界观的原创作品,但是归根究底,这也是一个近乎完美的艺术品。
维伦纽瓦的叙事魔力、罗杰迪金斯的镜头语言搭配上了雷德利的深沉哲学,再加上汉斯季默致敬范吉利斯的配乐,四位电影界的神级人物相互碰撞擦出了堪称伟大的火花,对于这么一部足以流传百年的电影来说,本片的票房如何真的已经不重要了。
和原作一样,《银翼杀手2049》也讲述了一个非常简单的故事,一个关于“猎杀”的故事。
这个故事发生在前作的30年后,之前生产仿生人的公司泰勒因为暴乱的原因倒闭,也让旧型号的仿生人遭遇了空前的灭族危机,而一名叫做华莱士的人埋下了破产的泰勒公司开始研发新型的仿生人,创造了一个人类和仿生人共同生活的社会,当然,这些新型的仿生人依然处在人类的奴役之中,只不过,他们获得了狭小的“自由”。
K警官是一名仿生人银翼杀手,在一次猎杀的任务中,他发现了一颗枯树下留下的骸骨,这具骸骨属于一个女仿生人,奇怪的是这具骸骨有怀孕生产的痕迹。
K的人类女上司为了保证社会的秩序要求K去找到那个女仿生人生下的孩子并且把它消灭,于是,K开始了调查孩子下落的工作。
由于2022年的那次大停电,K的调查陷入了很大的困难之中,但是他依然抽丝剥茧找到了很多线索,但是他也逐渐发现那个孩子和自己产生了千丝万缕的联系,而且那个孩子的父母正是30年前逃亡的德卡得和瑞秋。
与此同时,迷恋自己造物主的身份并且希望自己的仿生人作品可以具有生育能力的华莱士派出了自己的手下拉芙,希望通过监视K的行踪找到那个孩子的下落。
就这样,K警官和自己的全息影像女友走上了探寻真相的旅程,而K也在一步步找到自己的灵魂。
其实在我看来,《银翼杀手》的故事讲述的是一个孤独的灵魂如何找到同类并且觉醒的故事,而《银翼杀手2049》的故事则是另一个孤独的灵魂找到了属于自己的情感和身份的故事,导演让我们观众跟着瑞恩高斯林饰演的K警官体验着未来世界的全新生活方式的同时也经历着这个人物微妙的情感变化。
不同于《银翼杀手》以事件为切入点的叙事,《银翼杀手2049》则以人物为切入点,以很大的篇幅描绘了仿生人警官的生活图景,大段的未来世界展示让人叹为观止,而对于K和他全息影像女友的感情渲染更是神来之笔,他的这条感情线也是人物非常重要的一个层次,而这一段仿生人和全息影像的爱情故事也被导演拍摄得颇为动人。
之后的剧情我不想透露太多,几次情节的反转还是大家自己去体验比较好。
维伦纽瓦这一次延续了自己一直以来的慢节奏和沉稳的叙事方式,不紧不慢地展现着自己心中的未来世界,气氛上一如既往的压抑,对话一如既往的简练,情绪也是一如既往的克制,但是每一个故事点的爆发又具有着雷霆万钧的戏剧张力,维伦纽瓦可谓是精雕细琢了这部电影的每一个环节使得自己的每一拳都狠狠砸在了观众的心房上。
值得一提的是,在维伦纽瓦的处理下,最后的那一段高潮戏即使视觉格局如此之小,却带给人了那种“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气势。
而影片另一个非常大的卖点就是哈里森福特的回归了,在《星球大战:原力觉醒》之后,他再次饰演了一名对自己孩子爱得深沉的父亲,不过大家放心,人家的结局不会像《原力觉醒》里面这么凄惨,因为说到底,即使维伦纽瓦那充满拿了压迫感的视听充满了整部电影,《银翼杀手2049》依然具有着催人泪下的温情,而哈里森福特和瑞恩高斯林角色之间在最后产生的那种心灵上的默契成为了这部电影中最硬汉也是最柔软的部分。
当然啦,影片的出色还得感谢罗杰迪金斯的神级摄影,从头到尾让人着魔的光影效果依然保留着原作黑色电影的气质,大量的逆光剪影美轮美奂,平移镜头在美术的配合下充满了仪式感和宗教意味,而个人最喜欢的则是影片后半部分两代银翼杀手在废弃舞厅的打斗戏,卡顿的全息影像,忽明忽暗的灯光,整场戏的视觉感受相当带感,完全超越了《007天幕危机》中上海大楼的那一段逆光打斗。
最后还是想说一句啊,《2049》结尾的那一段实在是太悲怆,太美了,完全不输前作结尾罗伊的那一段独白。
Time to die.· THE END · 这是“不散”的 第 494 期 文章,心疼我司令。
©️本文原创首发于不散微信公众号(ID:busan-movie),未经作者和不散授权禁止转载。
经典开场影片以白色字幕开场,关键字“Replicant”(复制人)和“Blade Runner”(银翼杀手)特别以红字显示,随后出现高空俯瞰和眼睛特写,这些元素与35年前《银翼杀手》的开篇高度一致。
《银翼杀手》中的眼睛特写
《银翼杀手2049》中的眼睛特写 前作导演雷德利·斯科特的另一部作品《异形:契约》,开场也是以仿生人大卫的眼睛为开端,银翼与异形冥冥中自有联系。
《异形:契约》中的眼睛特写 原版开场雷德利·斯科特最初为《银翼杀手》设想的开场是这样的:戴克来到一个农场中的小屋,屋内空无一人,只有一锅汤在沸腾,戴克便坐在椅上静静地等待。
农场主回到家,发现戴克的存在但无视了他。
查看锅里的汤后,农场主向戴克问话,戴克自我介绍后就开枪把他打死了。
随后戴克暴力拆卸了对方的下巴,证实农场主是复制人。
2049的开场与这一段相差无几,不同的是:K在杀死复制人之前有一段重要的对话,K最后取走的是复制人的眼球。
《银翼杀手》分镜稿 复制人2049的主角K与前作的戴克一样,是一名银翼杀手,但影片一开始就揭示了K的另一个身份——Nexus-9型复制人。
K(瑞恩·高斯林 饰) 简单介绍一下各个型号的复制人:Nexus 1-5:泰瑞公司的产品,资料不详。
Nexus-6:《银翼杀手》中戴克追捕的几个复制人均为Nexus-6型,他们只有四年寿命。
复制人Roy和Pris Nexus-7:《银翼杀手》女主角瑞秋(Rachael)可能就是Nexus-7型的原型机,拥有更高精度的仿人类器官,因此更加接近于真人(连瑞秋也误以为自己是人类)。
如果戴克也是复制人,那么他极有可能也是一款Nexus-7。
影片中,K找到的瑞秋骸骨上,刻有以N7开头的序列号,说明瑞秋的型号为Nexus-7。
Nexus-8:泰瑞公司在大断电前生产的复制人产品。
戴夫·巴蒂斯塔饰演的萨珀·莫顿(Sapper Morton)是其中之一,起义军领袖Freysa也可能是Nexus-8型的复制人。
Nexus-8型拥有与人类相仿的自然寿命,而且外表会随年龄而变老。
为了把他们与人类区分开,8型的眼球会植入便于人类识别的序号。
复制人Sapper Nexus-9:华莱士公司研发的新品,几乎完美的复制人,听从人类的所有指令(即使要伤害自己),已知的该型号复制人有K探员和冷酷女秘书Luv。
VK测试相信旧式Voight-Kampff测试装置在2049年已被淘汰,取而代之的是更便携的手持装置。
影片中K将一个类似POS机的装置对准目标的眼睛,经过扫描眼球便能秒速确认了对方的复制人身份。
可见银翼杀手的办案效率被大大提高了,K探员你好意思向老员工吐槽“things were simpler then”?
《银翼杀手》中的VK测试装置 Skinner/Skinjob影片中,复制人被人类贬称为"skinner"或"skinjob",意思为复制人就像披着人皮的怪物一样。
在《银翼杀手》中,"skinjob"一词最初由戴克的上司布莱恩特说出。
关于复制人的称呼,菲利普·K·迪克在原著中将他们称为"androids"(人形机器人,更贴近他们的本质),而"repilicant"(更偏向于“复制人”的意思)实际上是在前作电影中才被提出来的。
工程师K到访华莱士公司时走过的复制人陈列品中,除了以戴夫·巴蒂斯塔为原型的Nexus-8型复制人,还貌似出现了《异形》系列中的“工程师”(在预告片中都能看到)。
陈列柜中的复制人 这可能只是个巧合,但毕竟《普罗米修斯》和《银翼杀手》都是本片监制雷德利·斯科特的作品,出现相似元素也是正常的。
实际上,《银翼杀手》与异形世界的联动在《普罗米修斯》就开始了。
2012年《普罗米修斯》DVD推出时,有网友发现影碟中包含一段彼得·韦兰(Peter Weyland,盖·皮尔斯的角色)所写的信件,信件内容暗示了韦兰与《银翼杀手》中的“复制人之父”埃尔顿·泰瑞(Eldon Tyrell)的联系。
信中提到一个已离世的长辈,是韦兰的导师和竞争对手,他“像神一样在金字塔顶端俯瞰满城的天使”,《银翼杀手》中泰瑞正是住在金字塔之中,而金字塔的所在地洛杉矶(Los Angeles),正是有“天使之城”的别称,另外前作和本片中都有用“天使”这个词来指代复制人。
洛杉矶市中的金字塔 信中还提到那个人最终泡汤的机器人项目,里面描述为“Literally blew up in the old man's face”,可以理解为泰瑞被复制人罗伊掐眼而死的惨状。
复制人Roy与埃尔顿·泰瑞 大断电影片提到世界曾经发生过一场大断电,导致所有的记忆储存都被损毁。
这场断电的前因在前传短片《银翼杀手:2022大断电》中有详细解释:
Nexus-8型复制人推出后,被人类视为威胁,很快引起了大规模的“人类至上”反抗运动,愤怒的民众开始猎杀复制人,而他们用来辨别身份的方法是通过复制人注册数据库中的数据。
为了抹去这些复制人的数据,几个从外殖民地逃回地球的8型复制人发起了一场起义,通过制造一场电磁脉冲,摧毁了美国大部分地区的电子数据。
这样,他们就能像人类一样生活在世上。
制造大断电的复制人之一 这场黑暗浩劫催生了复制人生产禁令,泰瑞公司宣告破产。
2020年代中期,实业家尼安德·华莱士收购残余的泰瑞公司并开发出新一代的Nexus-9复制人,并说服当局废除了复制人生产禁令,然而旧款的8型复制人则又要过上被猎杀的日子。
华莱士(左)和忠心的复核人 K与Joe高司令饰演的主角K,名字致敬原著小说作者菲利普·K·迪克(Philip K. Dick)。
影片没有解释为什么Joi把客户(K探员)叫Joe,原著小说和前作电影都没有相关的联系。
正常的解释为:“joe"在英语中有”男子“的意思,词组”the average joes“指的是“普通人”。
但如果非要找关联的话,小说作者菲利普·K·迪克的父亲就叫Joseph(简称Joe)。
另外迪克的著作中也有名字为Joe的角色,例如Ubik中的主角Joe Chip和《高堡奇人》中的Joe Cinnadella。
还有一个解释是:Josef K是弗兰兹·卡夫卡著作《审判》中的主人公的名字。
小说讲述主人公在一个早上被唤醒后,原因不明地被捕,陷入一场难产的官司之中。
我们可以理解为:K自从被制造出来,就身不由己地陷入了麻烦。
奥逊·威尔斯在1962年改编的影片《审判》,Josef K由安东尼·博金斯扮演 还有一个解释是:在圣经《创世纪》中,Joseph是Rachel(瑞秋)的一个儿子,曾无辜被卖为奴,最终翻身成为以色列的重要人物。
这个解释也比较符合K(自己认为)的身世和使命。
圣经中的Joseph JoiJoi的名字除了有"Joy"(欢乐)的含义外,其实还隐含了更深层的意思……(未成年人请捂眼)JOI是美国xxx片的一个类型,原意为“Jerk Off Instruction”(不懂的可以自行查一下),通常是一个女优在镜头前做着各种和谐的事情,引导观众DIY,就像一个“虚拟女友”一样。
而且,影片中Joi的宣传语为Everything you want to hear,就像JOI的内容一样。
这样你该明白为什么未来的女性虚拟伴侣叫Joi了吧……
Joi广告牌 另外,Joi的开机音乐来自俄罗斯作曲家谢尔盖•普罗科菲耶夫的作品《彼得与狼》(Peter and the Wolf),是一首带旁白的管弦童话,暗示Joi对于K就如童话一样,不存在的。
微暗的火K探员每次执行任务回到警署后,需要进行一项基准测试(Post-Trauma Baseline Test)。
该测试通过念出一连串句子,让测试者重复其中的词语,来判断它是否正常运作(没有被人类情感所影响)。
K探员的测试词看似乱说一通,但实际上这些念白都是来自俄裔美籍作家弗拉基米尔·纳博科夫的小说《微暗的火》(Pale Fire):Cells interlinked within cells interlinkedWithin one stem. And dreadfully distinctAgainst the dark, a tall white fountain played. K与Joi共进晚餐时,Joi拿起的一本书,正是《微暗的火》。
Joi手中的书正是《微暗的火》 这本书不是随机放到电影里的,K的测试词来自书中的诗人描写的一段濒死体验,后来他在报纸读到一个女人的濒死体验,发现他们的所经历的景象是如此相似,于是诗人找到那个女人,发现女人并没有那些记忆,后来才发现是报社印刷错误产生的误会,但女人又对诗人描述的景象产生浓厚兴趣,两人之间虚实真假的联系实际上反映在K的那段关于木马“记忆”中。
神秘人盖夫神秘探员盖夫(Gaff)在影片中出场,向K透露出戴克已退休的信息。
与上一部电影一样,他总在做一些莫名其妙的手工折纸,这一次他折出了一只绵羊,这不禁令人想到菲利普·K·迪克的原著小说《仿生人会梦见电子羊吗?
》(Do Androids Dream of Electric Sheep ?)。
在书的开头,戴克家里就养着一只电子羊。
盖夫说话时仍然使用他标志性的Cityspeak方言。
Cityspeak是影片中洛杉矶市民所用的语言,集合了西班牙语、日语、德语、匈牙利语、中文和法语,体现了洛杉矶在未来的文化多样性。
实际上,Cityspeak语言是盖夫的演员爱德华·詹姆斯·奥莫斯在研究角色时所创的。
《银翼杀手》中的盖夫 盖夫这个角色其实在原著中没有出现,而在K.W. Jeter的续作小说《银翼杀手2:人类边缘》中,盖夫才根据电影被添加进去,但他没有像本片一样活到退休,而是在一次任务中牺牲了。
华莱士1982年《银翼杀手》中的“复制人之父”埃尔登·泰瑞被插目而死。
本片中,杰瑞德·莱托饰演的大反派,继承了金字塔和仿生人产业的尼安德·华莱士(Niander Wallace),却患有白内障而双目失明,果然干这一行眼神都不太好。
华莱士(上)与泰瑞(下) 可口可乐35年前《银翼杀手》中的一幕,可口可乐标志赫然出现在城市高楼中的巨型广告牌上,令人印象深刻。
导演雷德利·斯科特对此解释道:“即使在一个反乌托邦国度,可口可乐仍然是永恒的”(老爷子是有多爱喝可乐)。
果然,这个饮料品牌在2049年依然发光发亮。
《银翼杀手》中的可口可乐广告
《银翼杀手2049》中的可口可乐广告 在现实中,可口可乐也仍然是世界大品牌,但其它一些在前作中出现过的品牌就没有这么好命了,例如泛美航空(Pan Am)在1991年宣告破产,曾经的游戏业霸主雅达利(Atari)因烂作频出在1983导致市场大崩溃,如今几经转手的公司名存实亡。
尽管如此,这些品牌都出现在影片里的未来世界中。
《银翼杀手》中的泛美广告
两部影片中的雅达利广告 标致汽车K驾驶的飞车(spinner)是一架标致(Peugeot)。
然而在现实中,这个法国汽车品牌在1991年起就没有在美国发售了。
透明外套K与Joi前往垃圾场(圣地亚哥)时,Joi身穿的服装是一件透明外套,与《银翼杀手》中玩蛇女所穿的服装相似。
殖民船这可能是又一个与异形相关的彩蛋!
Joi在K的飞车上,抬头望向天空,玻璃上映射出一艘母舰,外形像极了1979年《异形》中的Sulaco殖民船。
《异形》中的USS Sulaco这也许并非巧合,因为Sulaco的设计者Syd Mead,也参与了两部《银翼杀手》的视觉设计。
稀缺资源市集卖家看到K的木马说,说K肯定发财了,因为那是非合成的木头,这说明树木在2049年变得十分稀缺,如果细心留意华莱士公司的场景,你会发现华莱士公司内部完全由木头制造,可见华莱士的财富数之不尽。
独角兽玛丽特在K的住处醒来后,留意到床头的小木马,这时木马映射在桌面上的影子,形成了一只独角兽。
独角兽曾出现在《银翼杀手》导演剪辑版中戴克的记忆里,戴克在影片最后拿起独角兽折纸若有所思的段落,暗示了戴克其实是一个复制人。
图像增强《银翼杀手》中,戴克使用图像增强设备对照片不断进行放大和增强,最终找到隐藏在照片的秘密。
在本片中,K用同样的技术在沙漠中找到了生命反应。
沙漠《银翼杀手》开场中,一个复制人接受VK测试,被要求设想自己独自一人走在沙漠中。
随后瑞秋进行测试时,被问到“黄蜂爬到手臂上”的情景。
这些影像都在2049中出现,K探员找到戴克前,走过了一片荒凉的沙漠,并发现一只蜜蜂爬到了他的手上,不同于瑞秋的反应“杀死它”,K任由蜜蜂在他手上爬,这个细节也暗示了K与瑞秋的“关系”。
黄色沙漠
沙漠中的蜜蜂 另外,橘红色沙漠的视觉灵感来源于2009年发生在澳大利亚东部的一场沙尘暴,相信土澳市民还能回想起曾一度被沙尘暴支配的恐惧。
钢琴K与戴克会面前看见一架钢琴,并上前弹了一个音符,令人想起前作中戴克弹钢琴的场景,也就是在这里戴克脑海里闪现出独角兽的画面(导演剪辑版新增的内容)。
金银岛戴克对K说的第一句话是“你身上不会带着一块芝士吧?
”,这句话来自罗伯特·路易斯·史蒂文森创作的小说《金银岛》(Treasure Island)。
在《银翼杀手》的一段删减片段中,戴克到医院探访受伤的同事霍顿,霍顿当时正在看《金银岛》。
戴克的手枪戴克出场时所持的手枪正是他在前作中追捕仿生人所用的,这支枪并没有官方的名字(一般称为LAPD 2019 Blaster或Blaster M2019),原著小说也没有提到枪的具体细节,所以我们姑且把它叫做“戴克的手枪”吧。
据说这支枪的原型本来在一个收藏家手中,后来他慷慨地把枪借给了《2049》剧组,好让他们重新制作出一模一样的道具。
威士忌《银翼杀手》中,戴克喝威士忌的镜头多不胜数。
本片中戴克仍然保持着这个习惯,而且还会给狗狗分一小口。
戴克的狗狗影片中K问戴克他的狗是不是真的,真假动物的议题在原著中也有讨论。
书中提到大部分动物因环境恶化而灭绝,使得照顾动物成为了道德的象征,买不起真动物的人(如戴克)只能养仿生宠物做做样子,所以询问别人动物真假的行为被视为是无礼的。
原著中戴克拼死捕杀仿生人的原因正是为了赚取足够的钱去买一只真的绵羊。
所以在影片中,市集卖家看见K带来的木马后,便问K要不要买一匹真马(原著中戴克也曾想过拥有一匹马),说明动物在2049年仍然是珍稀的商品。
木制动物戴克显然很喜欢动物,在酒吧的桌面就摆放着很多动物的木雕。
有Reddit网友发现,影片出现的这些木制动物,实际上组成了瑞秋(Rachael)的名字:Rhinoceros(犀牛)、Antelope(羚羊)、Cat(猫)、Horse(马)、Antelope(羚羊)、Elephant(大象)、Lion(狮子)。
(关于这个,我在看片时没有发现猫和羚羊,麻烦大家帮忙留意一下) 索尼影片中多处出现索尼的产品,其中最明显的是K在戴克家中打开的全息影像机器。
实际上,这部电影也是索尼(影视娱乐)负责国际发行的。
瑞秋复制人瑞秋(肖恩·杨)在影片高潮惊喜出现,可以猜想华莱士利用Luv偷来的骸骨重新制作了瑞秋的同款仿生人。
当然57岁的肖恩·杨早已不再是当年水灵灵的模样了,据说特效公司用了整整一年的时间来重现当年瑞秋的风采。
《银翼杀手》中的瑞秋 导演还特意减少瑞秋出场的镜头,让特效组有足够的时间进行CG制作。
《2049》中瑞秋由替身演员扮演,通过CGI技术换脸 肖恩·杨没有直接参与影片的演出,而是被请到剧组中,亲自教导替身演员关于瑞秋的举止言行。
影片中瑞秋出现的场景是秘密拍摄的,参与拍摄的人员很少,肖恩·杨也被要求对公众媒体否认自己没有参与影片制作,她还故意怂恿粉丝:如果影片里没有她,你们就抵制这部片吧…… 片中戴克拆穿华莱士时提到:瑞秋的眼睛是绿色。
很多网友表示原来的电影里瑞秋的眼睛并不是绿色,戴克只是编造借口拒绝华莱士。
实际上,瑞秋的眼睛在电影里大部分时间看起来都像是深棕色的,但在戴克为瑞秋进行VK测试时,装置上显示瑞秋的虹膜确实是绿色的。
雪中曲影片的最后,K在雪中安然躺下,背景音乐响起前作的插曲"Tears in Rain",《银翼杀手》中复制人罗伊在雨中逝去时,提到记忆会在时间中消逝,就像雨中的眼泪(tears in rain)。
罗伊在雨中逝去参考来源:Mr Sunday Movies | Looper | Den of Geek | ScreenRant | WhatCulture | Reddit本文彩蛋由本人收集整理,未经授权请勿转载,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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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当戴克询问K“你是谁”之时,我心头一紧,怕K天真一笑,说出“我是乔”。
可是K没有。
那一瞬间,我被打动了。
在这个关键情节之后,我用《银翼杀手》衡量这部续作的挑剔眼光忽然收起来了。
虽然美学上已经大打折扣,可是当K躺在落雪的台阶上仰望天空的时候,我还是与之发生了深深的共情。
如果所有能证实自己所是的条件都被证伪,那么我是谁呢?
这不是前部宏大命题里人与造物主之间的对话,而是现下所有活在二手人生里的年轻人所必然面临的命题——不再关心整个族群的命运,不关心宏伟的去向,可依然想知道为什么我是这样一个我。
凭什么“我”成为了如今的“我”?
那命运中的偶然指向着必然。
今夜,不必关心全人类,你是你啊。
什么都没有。
无父无母,没有确实可依托的爱情,没有值得为之可献身的事业,没有肩负神圣的使命去改变历史。
连记忆都是别人的,它并不真实。
那么,这样的“人”该如何活下去。
片中的其他角色都比K幸运,他们有活下去的理由,他们有意义。
但很可惜,K没有。
误以为被命运选中了,以为自己是the one,可漫长的成长让你得到并且不得不接纳,你不是ENO,你什么都不是,你无法责怪任何人,甚至不能责怪命运本身。
命运只是造物主不经意的一个偶然——肉身的上帝是个盲人他不正视你,精神的上帝困锁原地自身无路可去。
你甚至不是造物主善意或者恶意的玩笑,因为即使你可以与造物主面对面对质,他也无法为你负责。
你是他的一次偶然决定,可这个偶然让你被命运玩弄了。
这或许就是K躺在雪地上时,击中我的那个情感共鸣。
我和他一样,憧憬并且迷惘。
这两种看似矛盾的气质被高司令完美得呈现了出来。
是啊,我就是这样一个天真的失败者,可就向K一样回应了命运偶然的召唤。
何以为真?
“我”能相信“我”吗?
寻找父亲,寻找导师,寻找英雄之旅——可是当这一切统统化为泡影,这才缓缓听懂了那个理想爱人Joi真正的秘密,她是自己内心的响应,她是完美的镜像,自己只是听到了自己真正的内心——想要不一样、想要特别、想要成为那个人,想要一段真实可信的生命存在。
K的悲剧跟以往故事里的AI不一样。
他所遭遇的本不应该是一个AI所应该遭遇的。
或许身为造梦师的安娜·斯德琳博士把自己的这段记忆不止植入给他人一次,而K要被命运多少次选择(K要恰好成为一个警察,恰好遇到这个案件,恰好上司委托他去寻找孩子,又恰好能找到安娜询问),才在偶然之中步入了命运的必然。
安娜看到K的记忆之时流下眼泪,那个泪水并不是因为悲哀,而是她知道历经万劫,这个偶然终于步向了必然。
不禁想到佛经之中有一段对生命的比喻,说一个人获得生命的机会,恰如“盲龟浮木”——在苍茫大海之上,有一块浮木,木上有孔。
有一盲龟,于百岁中,探了一头。
而这一次,恰好就穿过了浮木之孔。
佛经规劝众生要珍爱自己,因为一个人获得生命与“盲龟浮木”一样,是非常难得之事。
对于K来说,他的觉醒是多少偶然的结果。
他遭遇到的,一如“盲龟浮木”,难上加难。
之所以这么难,是因为,如果不觉醒,就不必遭遇如同人类一样荒诞的命运。
一个Al本不必经历命运嘲弄之苦,从这个角度上来讲,K比那些突然获得了想象力,获得记忆,获得情感,获得生殖能力的AI更像一个人。
因为他是命运的使徒,他获得了一个普通人才会历经的命运。
或许从视听语言本身讲,前作的美学观念是2049无法企及的。
但仅从科幻观念的角度讲,2049向前走了重要的一步。
多数讨论AI与造物主的科幻故事,还着重于平权,侧重AI对造物主的愤怒拷问,还要分辨各自“何以为人”的问题。
而在2049中,这个问题被超越了,它不在意如何判定人与AI的差异,而进一步讨论了“何以为我”的问题。
K的觉醒并不是向同类故事中的AI突然有了情感(他本来就有),他是突然看见了命运的荒诞,他了解了意义如何丧失,被失败本身推向了真正的自我觉悟。
所以,他是K,他始终没有回应那个温情脉脉的名字乔,他没有必要去成长为乔。
好在他是K,他不是乔。
好在它是2049,而不是1982的复制。
这位加拿大导演上回讲述外星语言与人一生的故事,拍出了浓厚作者意味的《降临》,而这部年度期待的新片里延续着这种文艺腔调,探讨不少富含哲学意味的话题。
对比30多年前的经典原作,这部《银翼杀手2049》丝毫没有狗尾续貂的意味。
借助高科技在视觉风格方面彰显最贴近原作的未来感,满分的摄影和美术设计给人极强的入戏感。
让我印象深刻的有好几段,VR影像女朋友、点唱机上的虚拟歌星,以及夜总会里两位男主角搏斗的一幕值得票价。
值得留意的是,影片在主题上比原作有了进一步的挖掘:人类与人造人的差异究竟是什么?
灵魂是人类专有的吗?
然而,导演那种招牌式的叙事节奏过于松散,用在这个充满悬念的自我寻根故事里,则呈现出有点不知所终的乏力感,尽管后段还是出现了一个重要的剧情反转。
相比起《降临》里的从容诗意,丹尼斯·维伦纽瓦这部新作显然过于沉溺(视觉/作者)风格而丧失了叙事应有的张力,这对于一部大制作的商业片来讲,应该是值得反思的。
为了找到最佳观影状态,直到现在才在影院外重温《银翼杀手2049》。
好感升了一档,因为对整个故事又有了新的理解。
对于K的身份反转,最盛行、最具接受度的慨叹莫过于:“你以为你很特别,其实你不是。
”——一如我们这些后知后觉的普通人。
这个时代不被善待的理想主义者太多了,我们会对这样一个故事进行这般主流化的思绪提纯,太正常。
不过我一直认为,观众之所感,虽无高下之分,但若议论趋于同一,往往易于封锁新知,与对更多隐藏焦点的聚焦与挖掘,阻塞更彻底的思考,这对佳作,未免可惜。
第一次在影院看本片,我对反转本身就已感到无比震撼和信服,却在这之后遗留了一个由此引申的未解问题:K为何不去杀德卡?
仅仅因为编剧知道这不是观众想看到的吗?
回顾当时复制人头领对K说的话,大意是:如果你想要自由,加入我们,德卡、萨珀、你、我,我们的命跟即将来到的暴风相比不算什么,为了正确的原因而死,是我们可做的最有人性的事。
你把华莱士引到德卡那里,你不能再让德卡带华莱士到我们这里,你一定要杀了德卡。
很有说服力不是吗?
无论是对于复制人寻求“人性”的渠道,还是最基本的、为何有杀德卡的必要(危及复制人革命军的存亡),逻辑清晰,表达也有力。
K作为一个渴望灵魂、渴望人性的复制人,无论对真相有多绝望,也无碍他在接受现实后通过这样的方式寻求人性与存在意义啊,为什么不呢?
在给出我的解读前,先一起重温反转之后的四场戏。
这场戏之后,本片正式进入高潮。
按场景先后顺序可分为:一,德卡与华莱士的对峙。
假瑞秋在此出现。
二,与此同时,沮丧的K来到一座天桥,看着眼前的Joi大型产品广告,随后决定营救德卡。
三,K营救德卡。
四,K带德卡见女儿。
K在外淋雪,《Tears In Rain》响起,德卡见到了正在造假雪的女儿,最后,以德卡把手放在玻璃罩上的画面收尾。
除了营救行动本身,前后这几场戏都以不同方式强调了相似的东西。
而这些都可以由一个为《银翼杀手》设定奠基的问题说起——如何判断记忆真实性?
记忆的本质是什么?
虽然再看仍会觉得过于通俗直白,但这段对话确实就是本片的题眼:真实记忆的本质是感觉。
记忆的真实无关所忆内容的真实,而是情感的真实。
我们都知道,那个以假乱真的新瑞秋显然无法替代德卡心中的瑞秋。
为什么?
重新造双绿眼是不是就得了?
显然不是。
这一切都源于戴克和死去瑞秋之间的感情是真实存在过的,而这样的情感绝非通过一个外形无异的对象就得以重新联结。
这就是人性所在。
要知道,无论德卡是不是复制人(2049有意避开的问题,避得极好),瑞秋都是一个复制人。
她曾经的记忆再详细、再私密也不免被移植的真相残忍戳破,可他们之间的情感联结却有着不容置疑的真实,更被观众所见证。
因为感觉的存在,记忆无可移植,无可动摇。
同理,我对K面对Joi广告这场重头戏也抱有相似的解读:眼前袒胸露乳的大型Joi广告是如此虚假,一个产品式的Joi跟他所知、甚至所爱的Joi太不一样了。
就像华莱士极力复原也无法替代的,戴克心中的瑞秋一样。
对于此时的K,放大数倍的虚假对象和曾经存在过的真实情感形成了再强烈不过的对比。
无论Joi作为一个为取悦而生的产品对K所言说、所表现的东西包含着多少真实,K都无疑只对那样一个消失的Joi怀抱真实的情感。
在我的理解里,这种对情感真实的怀念与求而不得,促进K以更感性的角度关注当下事件的相似部分——德卡和他女儿的情感联结。
复制人大军要通过杀德卡去完成寻求自由与相对人性化的使命,华莱士那样的高智人类想通过对德卡女儿的研究寻求更大劳动力与造物的更大快感,除此之外的人类社会,则畏惧于为人特征的丧失,唯有铲除与此相关的一切才能换来文明的巩固与和平...不同群体、整个世界都在关注更远大的“意义”,却没什么人懂得去感受、去珍惜所感。
成全一个他也曾极力寻求彼此情感联结的对象,修补他所见证的、被动相隔的人情,成为了K更想去做的事。
作为电影的主角,K的选择已然反映了创作者针对“人性、灵魂何在”这一议题的思考与解答。
当初K第一次停下来感受雪花,正是在同样的地点,而且并非巧合地,那正是发生在他得知记忆真实性、正式确信自己是复制人之子之后。
从那里开始,他的情绪测试出现了极大偏差,他开始没有顾忌地袒露喜怒哀乐...可见所谓灵魂,并非为自然人所独有,也不是唯心地、认为自己非人造就会有——我更愿意相信K本来就有,他只是被“我不真实”的物理定义所蒙蔽,等待着被“感觉”唤醒。
结尾处,躺着的K再次接触雪花。
而此时之所以要强调室外真雪与室内假雪的对比(自然人反而有着唯假雪可触碰的不幸,而作为复制人的K却正在感受真实的雪)——正是因为这些细节会带领我们通向本片对于如何辨别是否真实、有无人性与灵魂的答案:不因繁衍,无关Made or Born,甚至不需要在“正确原因”里寻得任何意义,能够“感受”,收获“感觉”,就是对存在最好的证明。
这么说来,如若再次回望最初的感慨——所谓特别与否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或者说,真正的“特别”取决于什么?
相对不知所感的麻木众生,凭什么说K不特别?
又凭什么说自己不特别?
而这样一个关于“以感觉验证真实经验(进而成为真实记忆)”的母题,维伦纽瓦和罗杰·迪金斯从一开始就让它完美地融入了所有非叙事性场景中,并不断用视听细节作出强调——
获得显形装置的Joi尝试感受雨水
K被众孤儿院孩子触摸
上文提到过,K在确信自己是复制人之子后第一次专注感受雪(事物)
花费重金拍摄的3P段落
K伸手感受黄蜂窝
结尾也是从《Tears In The Rain》旋律响起的那一刻起,雪中的K便与雨中的Roy正式打通了跨越时空的串联。
在银翼杀手的世界里,早在30年前就开始有复制人发动革命了,《银翼杀手》故事的发生就是以一场殖民地叛变为导火索的。
显然,复制人群体的自我意识并非直到“奇迹”出现才被唤醒,只是相比曾经每一次革命,这一次,他们终于在“奇迹”的眷顾下收获了最好的理论武器:“繁衍非自然人所独有,复制人也可,我们都是上帝子民了。
”可革命成功又能取得什么?
或许是平等的实现,又莫不过人类文明的坠落。
本质上,都是让复制人取得人类既有的社会地位、自然地位,让复制人得以成为新的“人类”而已——而人类又有多好呢?
可以推测的是,Roy口中“猎户星座的端沿起火燃烧”“C射线在唐怀瑟之门附近黑暗中闪耀”就与当年发生在殖民地的复制人革命有关,但他所言的重心是革命本身吗?
显然不是,那是“你们人类难以置信的美”。
在他的言语中想象他所见证的一切,感受到所有瞬间的珍贵和流逝的哀伤,才是那段独白那么吸引我的原因。
当年雨中的Roy与德卡、30年后雪中的K与德卡女儿,是一个本质上传达着相同表意的对位。
1982年的《银翼杀手》在我看来,并没有把任何方面的探讨或思辨放在创作的第一位,雷德利·斯科特创造了一个完整的世界,而电影本身只是我们窥探那个世界的窗口,这让我们得以在局限的所见中感受到未见一切无与伦比的辽阔,这正是它最迷人之处——那是一部真正稀罕的、在“广度”上登峰造极的杰作。
而《银翼杀手2049》 是一部追逐深度的佳作,论深度,我甚至认为它超越了第一部,这种追逐不仅踏实且大有成效,但也因此不可避免地丢失了那些属于混乱、错位与复杂的美感, 论时代开创性,它距离前作太远太远,至多只是一种极致的发展而已,在美学与世界观上并无太多建树。
这些都是本片“不够银翼”之处。
我作为维伦纽瓦与前作的双重粉丝,第一次看完甚至生出了“两者互相制约”的矛盾观感。
但之所以最终仍然认为它担当得起《银翼杀手》的续集之名——不在IP,不因人物,不为美学的延续(其实大有所不续),无关广度与深度的差异,而在于它对人性与灵魂所在的解答,乃至对那些议题的关注,足够一脉相承。
历经35年,《银翼杀手2049》最后完成的,仍不过是对那场雨的注解。
这个注解是如此美而极致,如此宏大而简单。
而对“何为真实”“何为人性”“何为灵魂”这些至高议题的重申,永远不会过时。
因为无论时代或我们,都远未完成对问题、对其答案的消化。
感谢阅读。
我害怕虫子,但在这里,我听见他们的鸣叫,此起彼伏,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它们出现在这,却像是第一次感受到了生命的存在似的,同样,维伦纽瓦也不是个复制人,他不仅超脱于斯科特的前作拍出了属于自己的电影,也在这个充满冷冰冰缓慢镜头的世界里找到了真正生命的力量。【2017.10.5 @KipsBay in IMAX】
摄影完美,配乐咣咣咣,福伯依旧帅,如果片长减一半就好了
风格过于向前作贴合,投怀古派所好,创新几乎局限于全息AI女友身上。整体Noir味不足,也少了Roy那样极具魅力的反派。Roger Deakins不辱使命,让摄影成为影片长板,证明其当世Gordon Willis的地位,但依然可能在奥斯卡上空手而归。另外反感汉斯·季默的配乐,像跟《敦刻尔克》一起批发来的行货。
这节奏也忒慢吞吞了!男主无论人设演技还是脸看起来都毫无特色,改成100分钟会好很多。
85/100 最让我惊异的不是Deakins的摄影,而是电影的意识形态从30多年前鲜明的左派转向了左右并存的讨论,这一点绝对算是一种升华。但不管是被压抑私欲,还是为了文明牺牲个体,“银翼杀手”世界中的复制人才是现实世界里普通人类的真正化身。相信我,这是一部至少要看两遍的杰作。
假粉之作
流水账一样的电影工业快餐。剧情节奏非常有问题,评分虚高,建议全程2倍速观看。
一丧失听力视力的老者坐在银翼IMAX的荧幕前一脸陶醉。邻座的小明很好奇,问:大爷,您这又看不见又听不见的,您买这票图的是?大爷笑着说:只要汉斯季默配乐的电影我都来,声波震裤腿麻麻的我很喜欢,大夫说对血液循环好。听说这电影能三小时一直震裤腿,我觉得挺值。 #论农村重金属的保健价值#
我为什么要花160分钟来看一个寻父的故事。白瞎罗杰迪金斯的摄影。也再一次确认高司令真的不太会演戏。坏在那双无神的眼睛上。有点儿像黄宏。
小蝌蚪在攻壳的设定里面替别人找爸爸(用蝌蚪的速度)
能让我三倍速看的电影很少见了。别看,会变得不幸,心疼那些买券的。
白花了两个多小时看了部大烂片
画面昏暗到想吐,节奏慢得到想快进。科技,想象力和反思远不及几十年前。续集毁IP。
硬件尚可内核平庸,对仿生人和生命所做的思考还不如新版异形。即使不论科幻概念,单纯作为电影也远非完美,非常简单的故事讲得冗长、故作高深,人物、对白更是乏善可陈。
影像雾气氤氲、迷离梦幻,基调阴郁悲观、空虚迷茫。但剧情单薄,人物苍白,故事冗长,节奏拖沓。老版银翼杀手叙事一切均点到即止,言有尽而意无穷,如海上冰山,上面只露一角,下面却隐藏着巨大的山体;本片却恰好相反。更可恶的是其所补续的内容,不仅浅薄空洞,还极大地消解了原版深厚的哲学意蕴。
文戏实在太初中生了,片子就像一个外貌衣品上佳眼神深邃但一开口全是网络言情的人。我宁可编剧讲不下去了就像潜行者那样偶尔来段诗歌朗诵(反正某些镜头也很潜行者)。没对话的部分很完美。略可耻地卖了下情怀,不能不承认R出现时还是有点小心跳。毫无疑问跟82版不在一个档次,这个意义上说有点失望。
6/10。消解故事的外在冲突,意在强调人物内心感受。动态变幻的废弃赌场猫王全息摄影、水中悬浮的造型岩壁会客厅或磅礴海浪的车内搏斗,用环境气氛表达虚无,华莱士借假瑞秋骗戴克他的爱情是伪造的,而与巨型银幕的色情女郎碰面的K也困顿于那爱情是否属于自己?可未达到前作超越时代、震撼心灵的高度。 @2017-10-31 18:55:58
这位十八+VR Game玩家,攻略妹子全CG入手却被删了档,这是道德的沦陷,还是人性的丧尸?
这里面的角色每说话前必先沉思一分钟。。
K躺在落雪的台阶上划了一根火柴,爸爸出现了,划了两根火柴,女朋友出现了,划了三根火柴,“我是有灵魂的”……